卫如意虽然不想让苏小乔插手,可谁又能管得住她?
这一天晌午过后,探子很快送来消息,说是户部侍郎之子---胡长青偷偷摸摸出门了,并且在一家酒肆私会他父亲的小妾。
苏小乔早就准备妥当,对苏锦年道:“大哥,胡长青此人对外祖父和舅舅的案子至关重要,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前去酒肆。”
苏锦年有些为难,毕竟方才探子还说,那个胡长青是和其父的小妾私会去了。
“……小乔,不如这次还是由我去吧。小乔……!”
苏锦年话音刚落,苏小乔已经越过他的身子,径直往前走,她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样畏手畏脚,着实让我很失望。”
苏锦年,“……”算了,妹妹就连调/戏骁王爷那种事都做得出来,可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再者他们苏家的女子皆是女中豪杰,眼下外祖父家的案子要紧,他的确是不应该拘小节。
苏锦年努力说服自己,妹妹并没有哪里不正常,她只是到了叛逆的年纪罢了。
……
同一时间,沈万宝与沈富贵二人已经包下了一间屋子,当苏小乔和苏锦年兄妹推门而入时,他二人似乎并不惊讶。
沈万宝性子孤傲清冷,并不是一般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她沉默着,并未说话。
沈富贵摇了摇折扇,无论何时,都用他的儒雅稳住场面。
而苏锦年本身就是一个内敛的男子,见沈家人不说话,他也不想太过聒噪。
苏小乔是个自来熟的,笑着打招呼,“沈家姐姐,沈家哥哥,你们来的真早,隔壁的/奸/夫/淫/妇都到了么?”
沈富贵一点不想承认他听懂了“奸/夫/淫/妇”四个字,他是个儒雅的男子,不会说粗俗话,他也听不懂的!
苏锦年一脸惊悚,他不明白自己活泼可爱的妹妹,如何会说出这样可怖的词出来,“小乔!”
他喝了一声,但并不知道该如何训斥。
沈万宝看着这一幕,对苏锦年又有了新的看法:苏家长公子武功高强,也甚有谋略,但似乎……很怕羞。
这是苏锦年的弱点,她要记住。哪天恰好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苏小乔倒不是一个没有涵养的女子,只是那胡长青并非是什么好人,既能和自己父亲的小妾厮混,可见这对男女本就是品行不良。
她说的都是实话。
“大哥你凶我作甚?我这人一惯诚实耿直,再者沈姐姐和沈哥哥又不是外人,我无需装腔作势。”苏小乔觉得,她大哥哪里都好,就是人忒老实了,她要时时刻刻让大哥看清人世的真面目。
苏锦年,“……”为什么沈家姐弟不是外人?沈家难道是亲戚?
沈富贵和沈万宝对苏小乔的话不置可否。
他们的确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沈万宝不免多看了几眼苏锦年,还不适应将他视做一家人。
就在这时,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之后又随手关上。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刚被苏小乔轻/薄过的萧靖庭。
沈家姐弟,以及苏家兄妹皆是怔了怔。
今日这种事用不着萧靖庭亲自出马吧?!
虽然看不明白萧靖庭为何会露面,四人都表示了友好欢迎。
尤其是苏小乔,“王爷,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也来了?”
萧靖庭今日还是穿着一身雪色锦缎长袍,腰身精瘦窄细,虽是清瘦,却又伟岸的不动声色,不是那种苍白无力的消瘦。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他的存在总会给人谪仙临世之感。极致的清冷,亦是极致的孤高。
萧靖庭只是轻飘飘的看了苏小乔一眼,之后与其余三人点头示意。
很显然,沈富贵、沈万宝以及苏锦年都没有料到萧靖庭会突然露面。
沈家姐弟二人,心机城府高于常人,已经接受了萧靖庭为联盟者的事实。
然而,太过君子的苏锦年可能并不太想和萧靖庭走得太近,尤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妹妹对萧靖庭有“非分之想”。
苏锦年将苏小乔拉到了他的身侧,很警惕萧靖庭,“王爷,吾妹太过年幼,她还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他是想提醒萧靖庭,苏小乔年纪小,她的言行举止是不能当真的。
萧靖庭,“……苏公子多虑了,本王没有将她当小孩。”
苏锦年,“……”
骁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将小乔的话都当真了?他不会真以为小乔会为了昨天宫宴上的事负责吧?!
四人正当场尴尬着,隔壁的雅间传来一阵响动,随着门扇被关上,一女子娇媚的声音宛若是此起彼伏的波浪,一声声钻入人的耳蜗。
“哎呀~长青,你慢些,别急呀!”
她口中的长青,应该就是胡长青。
苏小乔立刻趴在墙角去偷听,沈家姐弟亦然,苏锦年很着急卫家的案子,只要能给外祖父一家洗清冤屈,偷听墙角这种事,他也能干得出来。
可就在苏锦年的耳朵贴在墙壁上,他突然愣住。
查案子和偷听墙角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隔壁又有声音传来,“想死我了心肝儿!”
“哎呀~你讨厌!”
“别别别!人家疼呢!”
“你轻点!”
“啊——”
“……”
两间厢房紧紧挨着,仅用了木板隔开,根本不隔音。隔壁的床榻晃动声,伴随着男人的低哼,女人跌宕起伏的叫嚷声,非常清晰的传了过来。
根本无需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
这一间屋子里,五人鸦雀无声,苏小乔感觉有人提起了她后衣领,她是被萧靖庭拽开的。
苏小乔和男人对视上时,在他那双如淬了冰渣子的眼睛里,看见了淡淡的愠怒。
沈家姐弟二人已经很自觉得远离了墙壁,而苏锦年更是俊脸涨红,见妹妹被萧靖庭拽着,他上前一步,强行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尴尬,“王爷,是吾妹又顽劣了,还请王爷将吾妹交还给我。”
苏锦年很阴郁。
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不留神,妹妹就被被人给叼走了。
萧靖庭比苏小乔高出了太多,一手提着她后脖颈处的衣襟,仿佛是大人提着一个孩子。
他倒是没有和苏锦年正面冲突,放开了苏小乔,幽眸扫了一眼几人,淡淡道:“外面人多眼杂,本王与几位也不太方面露面,一会将胡长青抓来,还请几位能在屏风后避上一避。”
沈家姐弟,和苏家兄妹皆是心中了然。
可问题来了……
现在去隔壁抓人真的合适么?
会不会给胡长青造成永久性的心理创伤?
在场几人皆是尚未成婚,除却萧靖庭已经二十有三了之外,其他四人尚未成年,对这种事当真没有任何经验。
隔壁的动静更大了起来,床板晃动,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交/缠,让在场五人听的一清二楚。
太尴尬了!
沈富贵总觉得,今天会是他人生当中的最大污点。
沈万宝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偷偷瞄了苏锦年好几眼,见这人面色涨红,甚至就连耳朵和脖颈也红了,不由得偷着乐。
至于苏锦年,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却是一心担忧妹妹会从此“误入歧途”,尤其是看着苏小乔此时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他就更阴郁了。
萧靖庭俊脸微沉,苏小乔蹭了过来,潋滟的美眸忽闪,像是林间欢快的小妖精,“王爷也是来查我外祖父家的案子么?没想到王爷对我这样关心。”
萧靖庭俯视着她,显然因为苏小乔能够适应这样的场合而相当不满。
他的目光冷冷扫了一眼苏锦年,对苏家的家教很不满意。
苏锦年,“……”怎么感觉王爷是在怒视他?他干了什么?
一刻钟之后,隔壁终于消停了。
在场五人,除却苏小乔之外,一应松了口气。
这件事他们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日后几人见了面,也绝对当做什么也不知。
“进来!”萧靖庭低喝了一生气,骁王殿下的心情相当的不愉悦。
这时,一个带着面巾的男子推门而入,恭敬道:“王爷。”
萧靖庭吩咐道:“把那两人都抓过来。”
戴着面巾的南风立刻应下, “是!王爷!”他也很慌的,在这种场合抓人,他也是第一次做。
待隔壁传来去谩骂、求救,之后就是有人被狂揍的声音时,萧靖庭转身,指向了屋内的屏黑色雕花屏风。
沈富贵很自觉,三步并成两步,直接躲了过去。
沈万宝紧随其后。
苏锦年抓住了苏小乔的胳膊,将自己的妹妹拉了过去。
萧靖庭自然也不便露面,他今天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可经探子禀报了苏小乔的行踪,他就猜到了方才这一幕。
他若不来,苏小乔还不知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对苏家的“养女之道”,萧靖庭非常的不满意。
萧靖庭也行至屏风后面,五人挤在一块,气氛瞬间就逼仄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沈富贵:我的英明都没了!
沈万宝:我就是一个宝宝,我什么都不懂的!
苏锦年:……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你们信么?
苏小乔:为什么只有一个很兴奋?
萧靖庭:(⊙o⊙)…
☆、第34章
沈富贵最是注重他的仪态。
他的一切用度皆是顶级的好, 从他所穿的衣料、佩玉、折扇,乃至平素喝的茶, 身上的熏香, 无一处不精致。
可是此刻, 逼仄的空间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窝在最角落, 看了几眼萧靖庭和苏小乔,不明白他自己以及沈家, 怎么就和这二人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时,门扇被人推开,胡长青和其父的小妾都被绑了过来, 他二人皆是衣裳不整,小妾更是受惊过度, 蓬头垢面, 刚刚才被人滋润过的娇媚容颜,已被吓的苍白,躲在胡长青身后瑟瑟发抖。
而胡长青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被南风暴打了一顿, 又是不着寸缕, 加之他正要和美人“梅开二度”,南风的出现吓的他立刻溃不成军, 比起自己的命, 他现在很担心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识相的赶紧把老子放了!”胡长青被迫跪在地上,虽然已是暮春,但赤/条/条/的跪着,身上还是凉飕飕的一片。
南风简直不能直视眼前的一幕, 幸好他是蒙着脸的,否则他没法装的如此淡定。
南风拔剑,抵在了胡长青的脖颈,“说!几年前卫家案子的账本,是不是经过你手?!”
忠敬候府卫家,也是大梁的百年世家。祖上还曾和大梁的/开/国/皇帝/打过江山,卫家曾经无比煊赫,若非苏家已故的老太爷在战场上救卫家长辈,卫如意当初是不可能下嫁苏北彦。
几年前,卫家被无故扣上了勾结外敌,克扣军饷的罪名。而直接的物证就是那些所谓的账本。
故此,从账本开始查,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一提及卫家的案子,胡长青明显脸色一白,“你、你是卫家的余孽?! 大胆叛贼,朝廷都已经下旨抄了卫家,你怎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南风平素话不多,他直接道:“若是胡大人不配合,你和你父亲小妾的事,今日就会满城皆知,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就喜欢威胁人了。
那小妾闻言,翻了白眼直接昏厥了过去。若是偷/情的事被人知晓,她肯定会被胡家乱棍打死的!
胡长青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了台面,可这小妾就是美艳,他贪恋她妩媚的容貌和妙不可言的身子,一次得手之后,食髓知味,寻到机会就出来偷/情。
偷的时候,的确可以给他带来极致的愉悦。
然而,这一刻,胡长青面若死灰,“我就是一个理账本的,至于账本究竟有没有问题,亦不是我能知晓的!此事若要彻查,还需从户部下手啊!”
胡长青的父亲任户部侍郎一职,户部尚书早年患病,虽然挂着职,但户部如今真正掌权的就是胡家。
南风跟在萧靖庭身边数年,即便此刻萧靖庭没有给他明确指使,南风也知道事情该如何做。
他道:“胡长青,从今日开始,我每次联络你,你务必要全力配合,否则你的事,我立刻捅出去!”
南风当然不能直接放了小妾和胡长青离开,到时候胡长青抵死不认账,他也没有法子。
“你走吧,此女留下。”南风紧绷着脸道了一句。
胡长青不过就是一时贪欢,岂会真的在意其父的小妾,立刻应下,“好好好!只要你能放过我,我定会配合!”
是以,南风放走了胡长青,又让人将那小妾运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屏风后面的五人才走了出来。
其实,不管能不能从胡长青嘴里问出什么,他们肯定是要查胡家的。
五人心照不宣,对今日的事皆没有多提,而是各回各府了。
……
沈富贵的心情很糟糕,他总觉得自己从今日开始就不纯洁了。
而当他屡次发现沈万宝看着苏锦年的眼神甚是古怪后,沈富贵的心情更是不好。
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些事还是需得消灭在萌芽之时。
刚到沈府,沈富贵叫住了沈万宝,机智如他,观察甚微,即便沈万宝极力掩饰,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沈万宝耳垂上的绯红。
“何事?”沈万宝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坚定,无半分心虚。
沈富贵亦不言明,只道:“我有一事不解,还望长姐解惑。”
“说。”沈万宝依旧很高冷。
沈富贵问的很直接,半点不拖泥带水,“长姐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为何一看到苏锦年就跑?”
沈万宝面色不改,眼神异常坚定的和沈富贵对视,“我几时跑了?今日那种场合,逗留的越久,就越会被太子一党察觉到端倪,当然要火速离开。”
沈富贵不信这个措辞,“那长姐为何耳朵红了。”
沈万宝不喜欢被人逼问,“……你不要再问了,问了就是不知道!”
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曾是苏锦年的手下败将,而且被他满城追着跑。苏锦年就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她见了苏锦年当然要跑,万一被他识破了可怎么办?
沈富贵语重心长,“长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定北侯有眼无珠,亦是无脑,卫姨迟早会与他和离,而咱们的父亲也迟早会娶了卫姨。苏锦年会成为你我的大哥,他不适合你。”
沈万宝身子一僵,完全被沈富贵的话给套进去了。
她几时对苏锦年有过那种非分之想?!
“富贵,你想多了,我是那种吃窝边草的人么?”沈万宝面色清冷,时刻保持着强硬之态。
沈富贵当然还是不信,但沈万宝抵死不承认,他也没有法子,“长姐既然对苏锦年没有其他心思,那我就放心了。”
沈万宝,“……!!”她怎么会给沈富贵这种误解?
姐弟二人正要各回各院,沈万宝决定反击,在沈富贵转身之际,问了一句,“富贵,有件事我也甚是纳闷,为何你一看到骁王爷,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你不要解释,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你每次见到骁王爷,气息都会不稳。”
沈富贵的步子骤然顿住,差一点就没有站稳。
好在他一惯沉稳,侧过身,只用了半张脸对着沈万宝,淡定道:“我只是在提防狠角色,作为沈家未来的家主,这是我的职责。”
沈万宝轻笑,“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富贵,“……”长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误解他?!
……
胡家有位小妾无故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这令得一惯生性多疑的太子一党又开始战战兢兢。
王丞相老奸巨猾,在朝为官多年,自诩拥有超乎常人的“嗅觉”。
一听到是胡家出了事,别说是丢了一个小妾了,哪怕是丢了一只阿猫阿狗,他也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王丞相吩咐了手下,“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把胡侍郎的小妾找出来!另外,骁王府、沈家以及定北侯府都给本相加大人手盯着!”
“是,相爷。”
手下觉得难以理解,不明白为何相爷会如此重视胡家的小妾。
太子还在禁足之中,王丞相很担心景德帝会从此偏宠萧靖庭。
太子想弄死萧靖庭,王丞相又何尝不是?
太子这个外孙没有脑子,太好拿捏了。只要太子登基为帝,这大梁江山还不是王家说了算!
故此,王丞相一点都不嫌弃外孙太蠢了,他巴不得太子一直就这么蠢下去。
……
定北侯府这一边,苏小乔近日非常忙碌,一边暗中调查卫家的案子,一边命了十二盯着萧靖庭的动向,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十二沉默寡言,他和十一年纪相仿,轻功了得,很是适合追踪之类的任务。
十二面无表情的禀报道:“姑娘,骁王爷刚才启程去了城郊凌云寺。”
苏小乔对自己的婚事不敢掉以轻心。
上次在宫宴上,她都已经对萧靖庭做出那种“十恶不赦”的事了,但景德帝仍旧没有赐婚,可见景德帝对她的婚事还另有打算。
苏小乔立刻捯饬了一番,确保自己看上去娇软美艳,就带着自己人出发了。
离开府门时,十一凑近了马车车窗,道;“姑娘,江如月的人一直在鬼鬼祟祟盯着姑娘。”
苏小乔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江如月不久之后就要出阁了,她如愿以偿了,但还是对自己甚是防备。
可见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真真是万般重要啊。
“且随她去,她无非是告诉侯爷,我又外出顽劣去了。真是可惜了她“一片苦心”了,本姑娘又岂会在意区区一个定北侯?”
苏小乔当然不愿意做苏北彦眼中的乖乖女。
江如月无论在苏北彦面前说什么,亦或是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另一边,江如月很快就得知苏小乔又出门了,但苏小乔究竟去哪儿,她并不知情,她现在就盼着苏小乔能够出大错,如此一来,侯爷才会更加疼惜她这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给我盯着苏小乔,她几时归来,立刻告诉我!”江如月吩咐道。
她现在是王羲的未婚妻,不久之后便是丞相府的少夫人,如今愈发自诩高贵。她身边的下人虽有不满,亦不敢与她置喙。
“是,表姑娘。”
……
苏小乔的马车很快到了城郊凌云寺。
她跳下马车,环视四周,此处偏远,凌云寺没甚香火,位于半山腰,但胜在景致极好,鲜花开满遍野。艳红色的野蔷薇开的灿灿灼灼,随着山风拂起,一层接着一层,如花浪堆叠。
比京中精心娇养的牡丹还要娇媚三分。
苏小乔对自己人道:“你们就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过去,也不得让旁人过来。”
十一、十二,“……是。”
碍于苏小乔已经有调/戏过萧王爷的黑历史,他二人即便不多想,也知道自家姑娘打算去做什么。
而此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骁王爷理应就在寺庙内……
姑娘她又要对骁王爷下手了!
十一和十二不敢想象,像骁王爷那样的一千年才能见到一次的美男子,落入姑娘手中,会怎么样?
苏小乔径直迈入寺庙,庙中没什么香火,但却被人打理的甚是干净整洁。
她看见了南风和北云,这二人也看见她,却是转身就走。
苏小乔,“……”
南风和北云立刻去禀报了萧靖庭,而苏小乔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隔着数丈之远,她和萧靖庭遥遥对望。
苏小乔已经从沈家那边得知,是萧靖庭在帮衬着查卫家的案子,故此,她更想对萧靖庭更深入的了解了解。
“这么巧呀,王爷。你我如此巧合又相遇了,这就是缘分,有时候人还是要信命的。”她甚是欢快,小脸笑靥如花,比外面满山的野蔷薇还要绚灿。
南风和北云正为难,萧靖庭对他二人使了一个“速速离开”的眼神。
南风和北云当然也知道苏小乔对自家主子的作用,主子是否能熬过去,就要看几时能抱得美人归了。
萧靖庭站在寺庙回廊下,看着苏小乔跑了过来,对她的言词不置可否,但男人面上不显,淡淡的问,“你来做什么?”
苏小乔仰面看着他,很有诚意道:“那日在皇宫,实在是我唐突了王爷,不知王爷可否原谅我?”
萧靖庭唇角一抽,暮春百花绽放,不知是不是因着时光太好,连带着少女的颜色也明媚了不少,他看着眼前巴掌大的小脸,独属于成熟男人的心思再也掩饰不住。
他眸色微眯,说话时,嗓音磁性低沉,甚是好听,极具吸引力,“那天,本王也在山洞唐突过你,扯平了。”
苏小乔,“……”
想扯平?他太天真了。
萧靖庭知道少女一肚子的坏水,可他也并非什么好人,她的那点怀心事,他完全可以容忍,“跟本王进来。”
苏小乔当然照办,想抱得美男归,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进入寺庙,苏小乔看见案台上摆放着一排无字牌位,还点了长明灯,萧靖庭不做解释,她也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