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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翼没有打算隐瞒缙王与朱启的意思,让随从将暗器拿了出来:“两位王爷,你二人看这东西是不是白莲教之物?”
崔洛诧异了。
莫非萧翼是打算支持朱启?缙王也与朱启要好,那么他三人之前肯定已经多次走动,并且达成了某种协定了。
缙王与白莲教也似乎曾纠缠不清。
缙王接过暗器看了看,几乎笃定道:“侯爷前阵子来找过我,也是拿了白莲教的暗器。的确,这两件都是出自邪/教之手。”
萧翼与朱启互视了一眼。
崔洛大约知道是什么意思,正好她要套古月的话,便道:“继兄,你与两位王爷慢坐,我出去转转。”她话锋一转,看向朱启:“只是......我对王府不熟,能否向安王殿下借您的随从一用?”
这里是缙王府,她却要借朱启的随从?!
萧翼但笑不语,觉得崔洛的小心思很可爱,他倒是不担心古月会熬不住,向她阐述事实。
朱启蒙在鼓里,但崔洛留在此处,他不方便跟萧翼商榷要事,就对古月道:“你带崔洛出去。”
古月胸口又疼了:“........是!王爷!”
崔洛与古月走出厅堂,常年沉默不语的古月很想哀叹一声。
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就闻崔洛道:“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是安王让你去考场搜身的?”据她所知,安王暗中的确有势力,不然也不会在几年后突然起事,造反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她。幸而最后成功了,否则整个崔家也得跟着陪葬。
古月比崔洛年长几岁,又常年习武,个头高挑,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作答。
崔洛:“你不说话也行,可如果我说了什么,而你继续保持沉默的话就表示是默认了!”
古月唇角微微抽动,无奈之余,她大步往后园走去。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崔洛:“..........”如果真的是朱启吩咐古月去给她搜身,那么古月没有必要闪烁其词。朱启的态度也好像事先根本就不认识她!
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崔洛并没有跟着追上去,真要是惹恼了古月,她一个纵身就能让自己碰触不到了。
而且,崔洛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她好像被人算计了。
不出片刻,萧翼来游廊下找她,“回去吧。”
崔洛这时看着萧翼,感觉他才是那个知情者!
可他为何不承认?
崔洛:“这么快就走了?继兄的事情办好了么?安王怎么不出来?”
萧翼抓住崔洛的胳膊就将她往王府照壁处走,“恩,好了!”
此时,日影西斜,残阳的余光呈现大片的橘黄色。西北风也渐渐停了,大约快到用晚饭的时候了。
崔洛几乎是被萧翼拉上马车的。
他以为这样是对她的爱护,朱启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在崔洛眼中,这行为很不雅:“我现在可以回书院了?”洛十娘的生辰筵这个时候也快开始了。她再回侯府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萧翼吩咐了马夫驾车,便对她道:“不可以!先去吃饭。”
马车缓缓悠悠开始前行,车内陡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可恨萧翼还是一双幽眸直直的盯着她,这让崔洛浑身上下不舒坦,她问:“继兄,你看着我作何?”
萧翼靠在马车壁上,神态慵懒。但眼神依旧执着。他似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可惜,像二弟这样的容色,要是个姑娘家该多好?这要是那样,我大概......不太放心你到处走动。”
崔洛竟无言以对,她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对自己的容貌从没有在意过:“........”
萧翼见她一脸茫然,又道:“安王朱启是个奇才,只是还不到冒进的时候。但你要记住了,今后不可靠他太近,他.....喜欢男子。”
崔洛:“!!!”她曾在朱启身边那么多年,她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朱启:天地良心,我只喜欢姑娘家!崔洛别听你继兄的,他挑拨离间。
继兄:终于开始上路了.....我顿悟了!
☆、真假疑(上)
迁都之后, 京城的繁华逐渐超越了金陵。
夜幕刚降,沿街的各大酒肆陆陆续续坐满酒客。
崔洛跟着萧翼踏入了一家位于城中的小酒肆, 铺子看着并不大。但进入其中才发现别有洞天, 小二见来人是谁,一眼就认了出来, 忙不迭放下手头活计, 上前恭敬道:“世子爷,您来了!小的已经将雅间备好, 您里头请。”
萧翼一个侧身,让崔洛先走。这个举动无疑让酒肆里的小二和掌柜对崔洛格外留意。
能让世子爷如此礼待的人, 想必肯定不是普通人, 又见崔洛年纪尚轻, 不过才十来岁的少年模样,长的如玉似珠,莫不是哪个朝廷命官家中的贵公子?
崔洛也不客气, 萧翼给她让路,她便接受。当了两辈子的权臣, 早就习惯了被人恭维。更何况这人还是萧翼?!他给她太多次的下马威,崔洛其实好胜心极强,如果有机会, 她也想让萧翼吃吃瘪。
雅间也不大,但陈设讲究,里间还有两个侍立的丫鬟,皆长的俏丽怜人。
崔洛:“..........”萧翼该不会现在就开始给她送美人了吧?她过了年也才十五!
可能是曾被萧翼这一招给吓坏了, 崔洛对此事存了心理阴影。
当初,燕瘦环肥的女子,他都往她屋子塞过。旁人送给他的美人伶人,他转手也送给了她。
总之,萧翼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吝啬。
二人先后落座,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萧翼应该是之前就命人预定过了。
“问吧!”他突然开口。
崔洛本想装的深沉,稍后灌他半坛子酒下腹,再套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她没想到萧翼主动开口了,崔洛反问了一句。
萧翼笑了笑,示意一侧的娇俏丫鬟上前布菜:“你一直盯着为兄看,不是因为有话要问.....难不成是觉得我好看?!”
崔洛见萧翼有意挑眉,这态度极为随意,她唇角一抽:“继兄自然是好看的,不然怎会有那么多大家闺秀巴望着嫁给你呢,张小姐不也是么?”
对于旁人,萧翼连回绝都省去了,可张素素再怎么说也是他嫡亲的表妹,萧翼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萧翼知道崔洛又在故意搪塞他。
她怀疑他是重生的。
他也照样怀疑她!
这层窗户纸要是捅破了,此刻这样的‘融洽’还能维持么?
萧翼不能笃定!
二人各戴面具,又是一番不着边际的调侃。
萧翼笑道:“表妹想不想嫁我,我并不在意。这世间的姑娘家多的去了,如何能及你我兄弟情分?我倒是更盼着二弟你心里有我......这个兄长。”
崔洛附和着莞尔一笑,从丫鬟手里拿过细颈酒壶,起身亲自给萧翼斟酒:“难得继兄不嫌弃愚弟,不管你信不信,继兄你一直都活在我心里。”
这叫什么话?!
萧翼见崔洛给他倒了酒,之后她自己也斟了一杯。架势有模有样的,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加官进爵,风流潇洒时。
真要是说起在女儿家心目中的地位,萧翼觉得自己还不上崔洛。当年状元游街,鲜衣怒马,多少姑娘家不都是眼巴巴的盯着她看!
崔洛复而又坐好,郑重的道:“继兄说的没错,愚弟的确有事要问问继兄。”
“恩,你说!”现在只要她开口,哪怕是摘星星,捞月亮,明知办不到,他也一定会去试试。
但凡她想要的,但凡他有的,都会给她。
心之魔障,莫过于此。
等他明白过来时,却早就将她逼到了逃跑的境地。
萧翼看似面色无痕,已经在静等着她的问话了。
崔洛罗列了一下,以她对萧翼的了解,他虽然处处想控制她,但从未真正想害她,亦或是对崔家不利。
“第一,两年前库图的死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日跟他比武做了手脚?你是针对汪厂公?第二,你跟安王与缙王私底下结识过?我娘既然进了侯府的大门,我有必要了解这些。”崔洛也知道这些问题过于严肃了,萧翼未必会如实告诉她,她便将洛十娘当作了借口。
不过,退一步说,长信侯府的荣辱的确与崔洛也息息相关了。就算她不认萧谨严为继父,萧翼也没有认洛十娘为母亲,但一旦侯府出了事,崔洛是免不了干系的。
‘继兄’与‘二弟’的称呼,不过是这两人随意拿出来‘客道’的。
谁也没有打算真心接纳谁!
萧翼低笑了两声,直接回答了她:“第一,库图的‘死’的确与我有关,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将来有机会,我再一五一十说给你听。至于汪厂公.......为兄不得不警告你一句!”
呃?
崔洛感觉不太妙,总觉得萧翼想要毁了汪直在她心目中仅剩的一点好感。
果然不然,萧翼微勾唇,“汪厂公权势遍及朝野,为兄听闻他圈养了娈//童,少年数名,像你这样的容色还是离他越远越好。为兄之意,你明白的吧?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他日你在朝为官,和这种人不可深交。”
汪直此人的确深不可测,崔洛表示并不想知道他的私事!能被崔莺莺逼着入宫当了阉人,他估计是受了极大的心里创伤。
崔洛:“.......是.....是么?”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假笑了,忙是转移了话题,既然库图的死还另有其因,那她便等着就是了,总有一天会大白的。她又问:“那你与缙王,安王又是怎么回事?侯爷可知情?”
萧翼轻咳了一声,哄骗少年不是他的专长,他恢复严肃,道:“父亲只知领兵大战,其余一律不过问。我与两位王爷本就是旧交,私底下走得近也实属正常。”
这个回答太过敷衍,且模棱两可,但又无懈可击。
萧翼就是存心不跟她说实话。
不过,换言之,谁又愿意把大实话放在嘴边呢!他提防她也是情有可原。
崔洛随意‘哦’了一声,全当自己不曾问过。萧翼这个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用饭时,崔洛抿了几口酒。她酒量一直不行,曾遭同僚屡次嘲笑过。今日喝几口主要是为了御寒,一会回国子监大约就该夜深了。
萧翼也不挡着她。不过,看她喝酒就跟喝□□一样,免不得觉得好笑:“不能喝就不要喝,又没人逼你。”
丫鬟端了一碟削好的甘蔗过来。入冬之后,落了霜的甘蔗尤为清甜,剥去了外面一层坚硬的厚皮,切成了小块,果肉/白/嫩/细/润,还有丝丝甘甜/汁液溢了出来。
萧翼亲手夹了一小节过来:“觉得白酒辛辣,就吃点这个吧。”
崔洛一直惦记着甘蔗,她倒不是自己想吃,她想用这个试探萧翼。旁的事情,她暂时不能轻举妄动,搞不好就暴露了她自己。
只有细枝末节的东西,才不会让萧翼起疑。
崔洛欣然接受了萧翼的好意,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脸蛋一鼓一鼓的,十分滑稽。透彻如水的汁液顺着她的唇角溜了下来,顿时让萧翼起了某种旖旎心思。
他移开视线,待崔洛吃完,将碎渣吐了出来,他才道:“郊外庄子里倒是种了一片甘蔗地,你若想吃,我让人给你砍几捆送到书院。”
又是甘蔗地!
崔洛不动声色给萧翼夹了一块:“继兄也尝尝,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味道却是不错,比松子糖还甜。崔家的田舍里也种了甘蔗,继兄的好意,愚弟心领了。”
心窝上的人将东西送到嘴边了。别说是甘蔗,就是□□,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吃下去。
萧翼没有拿筷子去接,张嘴就咬了过去。这样子实在不符合他萧世子平常的矜贵作风。
他一直都知道崔洛所变现出来的不是她的真实面目。
崔洛也知道萧翼在演。
二人各怀心思,演的不亦乐乎。
崔洛:“........”不知怎的,她有点心虚。
萧翼却笑了。
甘蔗的确是好甘蔗,但关键在于是谁喂他吃的,萧翼只觉得从未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过了片刻,崔洛更加坐立不安,他看着萧翼的脸由白转为红,咬了咬牙,道:“继兄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怎会红了?”
又起疹子了?
难道他不是重生的?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误会了他?又或者他已经奸诈到将计就计了!!!
萧翼皱眉,单手在脸上划过;“无事,二弟今日吃的怎么样?还满意吧?”
崔洛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黑腹的人。
她憨笑道:“满意.....很满意。”
从酒肆回到国子监已经入了三更,萧翼将崔洛送回之后,很快就上了马车。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青花瓷药品,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借用白酒吞服了下去。随意不由得笑了出来,自言道:“原来,要这样,你才能心软!”早知道,他何必用强?
不过,旋即萧翼就笃定了一件事:小洛洛,你也是带着记忆回来的吧!
难怪一开始见了他会避如蛇蝎!
她就这样不想再见到他了?
萧翼依在车壁上,反复思量,他并不确定崔洛知不知道最后谁下手杀了她。要是她肯告诉他,他一定会提前将对方弄死。
不过,看崔洛的样子,好像除了防备着他之外,没有再对旁人谨慎。
马车在通往长信侯府的长道上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萧翼又自言:“你既然想玩下去,那我陪你便是。”
*
刚过小寒,转眼就到了崔倩出阁的日子。
崔洛身为崔家嫡孙,自然要送嫁的。
城东萧家离着大兴钱庄足有两三个时辰的距离,迎亲的花轿到了石墩胡同事已经是上午巳时,待到晌午才浩浩荡荡从崔府启程。
崔家虽算不得大户,但唯一的庶女出阁,排场还算隆重,崔家足足备了三十担嫁妆,另外还有大兴的几户铺子也给了她,这放在普通商贾之户,算是很丰厚了。
因为崔倩嫁的是城东的萧家,虽说那个萧家没有写上萧氏族谱,但所有人都知道城东萧家和长兴侯府有扯不清的关系。
承恩伯让顾长青和顾长梅帮衬着崔家,其实也是为了估计长信侯府的面子。
故此,顾长青和顾长梅二人也在送嫁的队伍里。
约莫黄昏临近时,花轿才抵达城东萧家。
此处偏僻,临近郊外,但萧家底还算殷实。崔倩若是安分守己,完全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无需为生计奔波。
对一介庶女而言,这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不过,崔家的婆子到崔洛跟前汇报时,却说:“少爷,大小姐她哭肿了眼,现在还闹着要回府呢。”一大早就是绑上花轿的,崔倩心里还是惦记着隔壁的吴甄剑。
简直胡闹!
哪有刚进了婆家门,还要回娘家的!
崔洛吩咐婆子:“长姐只是一时不适应,我看姐夫一表人才,人品相貌都没的说,她还闹什么!”
崔倩深受柳姨娘的影响,太过心高气傲,她哪里知道真正的高门大户是看不上她这样的商贾之户的庶女!就算侥幸高嫁,婆母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婆子应下:“少爷说的是,老奴定会看紧了大小姐,免得叫旁人看了笑话。”婆子很快又折回了洞房。
送嫁的队伍在城东萧家吃了酒。崔洛,顾长青与顾长梅同坐一席。
一行人离开时,外面已经开始上冻了。冰寒刺骨的北风呼啸不止,今年北京似乎格外的冷。
其实,崔洛等人也不是非要回大兴不可,只是崔洛今天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不适。
她十五了。
大约,老朋友快串门了。
今天晚上非回去一趟不可!
崔洛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宁愿当一个真正的男子。
回去的路上,顾长梅道:“大哥,崔洛,前面不远处有一处温泉,听闻是通往地底百丈之深,泡之可治病延寿,咱们也去泡一泡如何?”
顾长青哪有泡澡的闲工夫?
同僚之间经常回去酒肆,勾栏院快活,他也从不踏足。
顾长梅就知道他大哥未必会答应,双手环抱住自己,显得可怜又无助,道:“大哥,我这阵子在国子监可谓苦心钻研学问,再不逍遥一下,我快熬不住了!”
顾长青对待顾长梅一直很严厉,但其实很疼他,谁让他是顾长青带大的呢!
顾长梅难得开始上进,顾长青只得无奈道:“好!”
崔洛躺在马车里,正全身心的排斥着自己的女儿家身份。一听到顾长梅提议要去泡温泉,她当即就想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崔洛:温泉泡不得......
顾长梅:泡得泡得!
顾长青:即将带着两个弟弟泡温泉,我怎么有点羞涩呢?!
萧翼:竟然不叫上我!
PS:明天早上7点更新,之后尽量固定这个时间,如有例外,另行通知。么么,爱你们!发红包的日子也统一固定一下,每月初一!要是文文写的长,十五也发。
☆、真假疑(中)
随着年纪的增长, 崔洛在国子监内已经备受压力。因着她本身就消瘦,加之同一寝房内的人都是之前在晋江书院的学子, 彼此知根知底, 不会对她妄加怀疑。至于许墨,他此人孤傲惯了, 也不会将精力放在崔洛身上。
但泡温泉是要解衣卸带的, 必定会暴露无疑。
崔洛说什么也不会跟着顾长青与顾长梅兄弟两人一同去泡澡!
顾长梅上了马车,兴致极高, “崔洛,你是不是冻着了?一会到了温泉池多泡一会就好了。”
崔洛总算是见到了他本尊了, 道:“长梅, 我有些不舒服, 想先回去。不如你跟表哥去泡,我就不去了。”
顾长梅脸上的兴致勃勃,突然转变为失望。
天寒地冻的, 他的确很想去温泉池子里泡一泡,要是能美婢伺候左右, 加之美酒温茶,定是一番享受。
只是,他并不喜欢美人, 一门心思就想拉着崔洛去。他以为已经和崔洛关系匪浅,‘赤诚相待’可让关系更近一步不是么?
这又什么不可以的?
不少名士之间也是互相欣赏,结为蓝颜知己的也不在少数。
顾长梅道:“崔洛,反正你我已经跟司业大人请了五日假, 你今日不必急着回府,就算夜宿外面也无妨。这次且听我的,保准你泡过之后,疲惫大消!”
马车外的李镐攥了攥拳,很想将顾长梅拉开,他虽不知道崔洛到底哪里不舒服,但她既然说了不愿意去,旁人就不能逼着她。
这时,顾长梅已经跳下了马车,复而又跨上了骏马。
崔洛连拦住他的机会都没有,他这个人做起事来风风火火,一根筋的往前冲。
崔家的送嫁队伍在温泉山庄外停了下来,这个时辰店家还未打烊,又见顾长青拿出了北镇府司的令牌,连忙去准备了一座干净无人的温泉池子。四周左右的人一应避让。
崔洛小腹一阵绞痛,她一直巨寒,加之这些年都在控制饮食,身子骨发育的很不好。
顾长梅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从马车上拉了下来,崔洛身上裹着厚实褐色狐皮的大氅。她原以为影藏的很好,待进入浴房内时,并没有下水,只是挨着炉子烤火。
好像比待在马车上要舒坦了一些。
一扇黑漆樟木的雕花屏风将温泉池子与软塌隔开,崔洛听到‘嘭’的一声,是巨物落入水中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顾长梅的叫唤:“崔洛!你要是今日不泡,可就是损失大了!”
听声音,他似乎很欢哨。
崔洛却无比苦闷。
一日顶着女儿家的身份,她就一日不得安生。整日防备周遭所有人,她也很累的。
表现的太过分,未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可眼下这般拘谨,她又显得格格不入。
内间也氤氲着热气,丝丝缕缕的萦绕在火烛之上,视线变得朦胧涣散。崔洛感觉到热了,昏昏沉沉的来了睡意。
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阴影挡住,崔洛一抬头就见顾长青身着雪白色交领中衣,站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
他身上已经褪去了肃重的锦衣卫袍服,那把煞气十足的绣春刀也放在了软塌一侧。那股子清冷气质突然之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与文雅。
崔洛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顾长青。
“不舒服?”顾长青淡淡道,“哪里不舒服?”他反复问了句。
说着,顾长青就走了过来。
他身为承恩伯府的嫡长子,虽没有参加科举,但对药理岐黄尚且懂一些,俯身之后就想要抓住崔洛的手把脉。
这个意外来的突发其然,崔洛一惊,将自己裹的跟只粽子一样,双手也反卷入大氅中:“我没事!表哥.......你去泡澡吧,我今日恐怕是多喝了几杯,歇一会就好了。”
顾长青不止一次发现崔洛行为古怪。从如厕到沐浴......她好像很不喜欢与人亲近。
顾长青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崔洛。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过于激动,崔洛神色微微赧然,“不瞒表哥,我自幼长的秀气,常有人将我视作姑娘。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误解,然而.......奈何天生体弱,不如表哥与长梅的体魄健硕,我这身子缺了男儿气概........”
她两眼可怜楚楚的瞅了瞅自己的下腹,幽怨的长叹了一句。
顾长青一僵:“......那好,你先歇着,半个时辰之后我再送你回去!”他猛然惊觉,原来不是崔洛喜洁,是她那方面太过自卑,以至于不敢与男子一同小解,乃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