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笑意微敛,目送着陆景辰朝着千步廊走去。
许博从一侧走了过来:“首辅一离京,我就会设法救贝念,希望到时候王爷莫要从中作梗。”
许博是个直性子,同样也是手段狠辣之人,若说这朝中哪两人最为相似,那就非许博与陆景辰莫属了,燕王侧过脸,道:“许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以为本王会弃贝念不顾?”
许博冷笑:“王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王爷自己心里有数!陆首辅绝非池中之物,你若劝说贝念留在他身边,迟早会害死她!”
许博一言至此,迈开腿大步而去。
燕王愤恨不已,但凡有的选择,他自是不会弃了贝念,甚至于等到将来得势,他也不会嫌弃贝念:“许博!你听着,害她的人不是本王,是你!”
许博脚步微滞,但很快就继续前行,无半分逗留。
待行至宫门,一穿着深墨色长袍,带着瓜皮小帽的男子靠近,他神色匆忙,在许博面前道了一句。
这时,一惯冷静自持的许博当即抓住了男子的衣襟:“此话当真?!”
男子点头:“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按着您的吩咐,我等一直在陆府大门外守着,一个时辰之前亲眼看到贝姑娘被绑了送去了醉生楼!”
是陆景辰的意思?
许博来不及的思量,当即跳上马背,朝着城东疾驰而去。
***
陆景辰今日的确归来的甚早,景德帝尚未颁布皇命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川蜀之行。
尚未踏足府门,白长东脸上挂彩走了过来:“主子,出事了!三爷他.....他将贝姑娘送走了,还关押了曹嬷嬷几人!有夫人帮衬着,我等委实拦不住,不过主子放心,长南已经追踪过去了。”
陆景辰眸色一凛:“她人呢?”
白长东跟了陆景辰数年了,自是明白他指的是谁,当即就道:“醉生楼!”
陆景辰的前脚刚踏足府门,当即转身,似乎来不及走下石阶,他一跃而下,随意上了一匹良驹,扬起长鞭策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贝念:他果然还是想把我卖了,换男主!
许博:不怕,我来了。
陆景辰:........


第21章 故人之殇
醉生楼里的生意分为三六九等,卖来这里的姑娘虽是不及教坊司的精致,但也不乏鲜嫩的极品。通常情况下,老鸨自是舍不得将罕见的货色直接卖了出去,非要吊上价不可。
许博带着贴身随从前来时,老鸨并未说实话,又见许博着一身正五品官员的袍服,自是不敢得罪。不过老鸨更是畏惧陆家人。
既然是陆家送来的姑娘,断然没有再放走的道理,况且老鸨亲眼瞧见了那姑娘的容色,当真是冰雪芙蓉色,还是个干干净净的雏儿,天生白虎,老鸨数十年都难以见到这等鲜美货色,到手的摇钱树,岂有放手的道理?
“这位官老爷,咱们这醉生楼里断然没有你要寻的姑娘,官老爷要寻人,还是另去别处吧。”老鸨推脱道。
许博年纪虽轻,但早就在官场历练多年,一眼就看出老鸨另有隐情,他已经太久没有瞧见贝念了,也知道贝念定痛恨极了他,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接走她,哪怕让她痛恨一辈子,他许博也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许博一惯是君子待人,人前人后皆是冷峻儒雅之态,此刻却是突然伸手揪住了老鸨的衣襟,俊逸的面容冷硬如霜,宛若来自地府的罗刹,就连他身边的两个心腹都看直了眼。
许博一字一句,威慑性十足:“再不把人交出来,本官让你走不了兜着走!”
老鸨岂敢得罪了官家人?奈何如今陆家势大,陆家将人送过时,还交代过尽快让那小妇接客,老鸨识人无数,自是知道不管那姑娘是谁人,也定是得罪了陆家,否则陆家怎会特意将人绑入青.楼?
陆家四爷如今是文官之首,陆家岂是轻易能得罪的起的?
老鸨冒死,继续辩驳:“官老爷啊,您就是杀了奴家,奴家也没法给您变出一个贝姑娘出来呀。”
老鸨此言一出,许博那修长消瘦如竹节的手突然擒住了老鸨的脖颈,吐词之间已经无法用冷硬来形容:“本官几时告之你,本官要找的人姓贝?!”
蓦然之间,老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正要解释时,许博长臂一挥,将老鸨狠狠推至一侧,抬脚就踹了上去:“说!人在哪里?!”
老鸨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位根本不是过来寻欢的,他这是要找自己的心尖尖呀,否则岂会如此劳师动众?
老鸨畏惧陆家,但更想保住眼前的老命,遂只好将贝念的下落告之了许博。
***
贝念已经醒了,她怀中揣着小匕首,但眼下并没有反抗之力,这阵子以来,她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众人疼宠的贝家千金了。
贝念反复思量着自己被卖来醉生楼的种种可能,因为中了迷药之故,脑袋涨疼的厉害,待看清房内事物,这才察觉到一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贝念才将将醒来,一张粉润小脸透着丝丝困倦,媚眼流波。这粗布大汉在醉生楼谋了数年的营生,还是头一次巧见这等殊色,当即.色.心大起。
不过,像这样的鲜肉,他自是不敢先一步尝鲜,占个便宜倒是无妨。
大汉猥琐的目光顺着贝念玲珑起伏的身子,渐渐往下,最终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玉足上。
那大汉眼神痴缠,喉结不住的滚动,笑意近乎狰狞:“小美人,你也乏了吧,好哥哥我给你柔柔脚。”
贝念的脚生的十分漂亮,圆润可人,粉色的指甲盖上仿若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光,光是这一双玉足就让大汉血脉泵张,比那新来的花魁还叫人把持不住。
感觉到右足被人握住,反复揉.搓,贝念胸口涌起一阵剧烈的恶心,她的双手被绑,根本无法反击,她咬着唇,甚至于想着以死相逼,却在这时,门扇突然被人大力踹开,顺着声音望过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却又让她无比憎恨的脸。
“念念!”许博大步而来,那些尔虞纷争皆抛之脑后,他只知要救他藏在心底的姑娘,哪怕将她困住一辈子,这次也不能将她放走了。
贝念看清来人,眼底的倔强尽数溢了出来,未及她撇过脸去,许博一把将她捞起,长臂感受着她身子的僵硬与颤抖,许博冷硬数年的心扉骤然揪成一团,此时千言万语竟是不知如何去说,他知道她恨他,不过不要紧,他有一辈子慢慢和她耗下去。
“念念,我带你走!”许博给贝念松绑,曾经那个倔强的姑娘,此时双眸愤恨的看着他,每一眼神都刺痛了他的神经。
许博稍稍一怔,下一刻却还是打横将她抱起。他看着她,百般愁绪:“相信我,以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
若非此处不是青楼,又若非贝念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她当真会亲手杀了许博,为父兄报仇。
“许大人!把我的人放下!”陆景辰不知几时出现在了门扉处,他嗓音低沉的可怕。
贝念对这二人皆是无比防备,她知道如今毫无退路,不管是许博,还是陆景辰,都是阴狠虎狼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陆景辰:小乖,你要相信我,我卖了自己,也不会卖了你。
贝念:不听,不听,我不听!
陆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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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首辅暴戾
陆景辰的出现并没有让许博显出半分畏惧,相反的,那个蛰伏数年的寒门子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仿佛在捍卫着自己的领地,双臂将贝念抱的更紧了些,许博眼眸微眯,没有半分退让之意:“首辅此言只怕有误,下官不知贝念几时成了首辅的人?”
陆景辰如今权柄煊赫,看似朝中无人能及,甚至新帝一党也不敢触了他的逆鳞,不过树大招风,许博是擅用心机的好手,既然敢与陆景辰对抗,他手中一定掌握了擒制陆景辰的王牌。
这一场无声的较劲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陆景辰的胸膛起伏,看着贝念窝在许博怀中的娇态,只觉尤为刺眼,他不是一个善男信女,更不是多情之人,至于贝念,他自是有其他打算,就算贝念是仇人之女,那也只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活:“贝姑娘,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本官亲自来捉你?”
在贝念的认知当中,许博是背叛了贝家的人,而陆景辰也不能洗脱陷害贝家的嫌疑,不过相比而言,她还是偏向后者。方才一番揣测,加之陆景辰此刻露面,她便知道今日将她发卖,并非是陆景辰的意思。
贝念从怀中取出小匕首,恶狠狠的瞪着许博,眼中润着泪,就是倔傲的不肯落下来:“许博,你放我下来!”
她当真又恨又恼,许博不亚于是她的兄长,他在贝府借居的那些年,贝家何曾亏待过他?!
贝念始终想不通,为何许博要那么做,爹爹这些年一直在提拔他,仕途上竭力相助,还给他引荐朝中官员,有意将工部侍郎家的嫡长孙女许配给他,贝家对他已经不仅仅是知遇之恩那么简单了,可是他倒好,翅膀硬了,转头就出卖了贝家。
贝念的声音哽咽,手中匕首抵在了许博的胸口处,刺着他官袍上的云燕纹补子:“许博,我贝家几时对不住你了?!”
贝念一直想不通,他们曾经那么好,权势地位也都给他了,因何还要落井下石?
莫不是他的心是石头做成的?
许博眼眸赤红,积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始终无法落地,在他心头生了毒刺,变成荆棘,缠绕入他的骨肉,伤痕累累。
他的身子在发颤:“念念......”
一道阴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是陆景辰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与许博身段相似,身子骨却是强壮的多,他倒是没有直接抢人,而是对贝念都:“贝姑娘!”
这口吻带着些许命令,贝念审视夺度过后,自是知道眼下不是与陆景辰闹了罅隙的时候。
对陆景辰而言,她还有利用价值的。
而她的价值,就是她用来和陆景辰交易的最好筹码。
贝念其实可以自己下来......她不懂,为什么陆景辰朝着许博伸出了手,难道他要抱她不成?
陆景辰这人没什么耐心,做事惯是雷厉风行,看见了贝念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只当贝念愿意到他身边来,故此直接从许博怀中抢了人。
陆景辰强势至极,似乎还对许博动了武功,迫使许博连连后腿了几步,紧接着,白长东与白长南二人也上前挡住了许博。
陆景辰强行抱着怀中人,视线扫过倒地的野蛮大汉,一抹狠厉一闪而逝,抱着贝念转身大步离开。
许博技不如人,身份地位与陆景辰之间更是悬殊过大,理智告诉他不可意气用事,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贝念怒视着他的眼神,还有她抵在他胸口的那把匕首,真真是伤的他好生狼狈。
“大人,咱们该怎么办?若是护不住贝姑娘,日后贝大人恐会怪罪于您。”身边随从道了一句。
许博一拳头砸在了千工木床上,枉他费尽心机,还是不及陆首辅的权势.淫.威!
许博未言一词,抬手抽出了随从手中的长剑,将地上那大汉的右手砍了下来,瞬间血溅三丈,他近乎咆哮:“说!还有哪里碰过她?!”
那大汉抱着残臂,痛的死去活来,正翻身欲要逃走,许博杀了红了眼,又砍了他另一只手,屋内一片血腥狼藉......
***
马车一路疾驰,贝念没有穿绣花鞋,脚上的绫袜也早就不知所踪,她被陆景辰抱着,双足蜷缩进了裙摆,但随着马车颠簸不息,那双粉润的玉足还是时不时冒了出来。
陆景辰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到如此晃人眼的光景。
贝念的脸埋的很深,因着马车颠簸,她的脸仿佛在轻蹭着陆景辰胸口的祥云绣纹。
不出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陆府大门外,陆景辰直接抱着贝念去了他的卧房,这无疑是在告之陆家所有人,贝念他是护定了的。
不过,陆景辰倒是没有将她放在榻上,却是丢在了脚踏上,动作粗鲁,气势有些微妙,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贝念,眼神复杂,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卧房,良久都不曾回来,只是吩咐了眉书与眉画伺候她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陆景辰:看来,以后只能随身携带某人。
贝念:......啥子意思?首辅打算怎么随身携带我?


第23章 握住玉足
陆家的府邸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彻底的翻新。
厅堂内的一应陈设皆是置办的新物,不过陆夫人为了哀悼陆家此前的家主,家中用度皆避免铺张奢靡,一切从简,贵而不奢。
鎏金异兽纹铜炉中溢出丝丝白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堂屋内的气氛压抑诡谲。
陆夫人手中捏着金丝楠木的佛珠串,布着细纹的额头溢出了薄汗,她坐在上首,极力保持着宗妇之态,昨夜从陆景辰的卧房离开之后,她久久未能睡下,而陆三爷连夜过来出谋献策,母子二人皆认为,贝家之女留在府上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势必要悄然除之才方妥,加之陆家对贝家恨之入骨,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故此才出此下策。
一来既能报得心头大恨,这二来,陆景辰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贪.色之流,功成名就时依旧孑然一身,可见对女子一惯是挑剔,若是贝念沦落青楼,脏了身子,陆景辰再怎么舍不下温香软玉,也不会食隔夜馊饭。
但陆夫人与陆三爷却是没有料到,陆景辰对那贝家女的态度已经到了这等境地,人送去青楼不到两个时辰,这又被陆景辰全枝全叶的抱了回来,而且还直接送去了陆景辰自己的卧房,可见那小蹄子尚未遭了嫖客之手。
此刻,陆景辰俊颜阴沉至极,宛如又回到了前阵子辅佐太子一路披荆斩棘,杀戮无数时。
陆夫人深知四子的脾气,表面虽是极力维持着宗妇的体面,眼神早就投向了一旁的陆三爷求助。
陆景辰的这位三哥在陆家落难时,失去了双腿,故此陆景辰对他多少有些纵容。
这时,陆景辰的嗓音明显透着几分冷意道:“皇上在早朝上已下达旨意,命我三日后启程赶赴四川镇压揭竿而起的白莲教,能否安然归来还另当别论,此番远行,我打算带上娇姨娘一并前往,待我走后,还望母亲与三哥能在宅中安生度日,切莫辱没了我陆家门庭!”
陆夫人闻言后,面色彻底一僵,按理说陆景辰远去四川公办,带着后宅小妾随行伺候是理所应当,可那贝念女到底是身份特殊,随即反对道:“老四,你这话是何意?我听闻贝家父子已是死罪难逃,那贝家小蹄子岂会安心伺候你的左右?这万一她起了歹心,对你不利.......你让母亲如何安心?!”
陆夫人是过来人,这男人饶是再怎么精明伟岸,还是绕不过那三寸石榴裙。贝陆两家又有家仇在先,一想到贝念娇滴清媚的模样,陆夫人恨不能脑补了一场鲜艳的床榻暗杀大戏。
陆三爷终归是没忍住,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是他的不对,但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害得他不利于行的罪魁祸首之女,就算是出了主意将被贝念送去青楼,污了她的清白,陆三爷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对陆景辰的脾气也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挨近陆景辰的身子,唯独那贝念是独一份的存在。
即便陆三爷不良于行,但也是一个正常的男子,知道男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只有彻底毁了贝念,才能断了陆景辰的念想。
“四弟如今官拜首辅之职,咱们陆家表面看似风光无限,谁又知哪日不是刀尖舔血?一朝荣耀,一朝获罪,天家给的恩荣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一点四弟比谁都清楚。你难道要为了一个仇家之女,不顾陆家前程安危?!”陆三爷占着兄长的身份愤然道了一句。
陆景辰从太师椅上的起身,高大颀长的身段尤为突兀,他的存在给人逼仄伟岸之感,即便是陆夫人与陆三爷母子二人也是稍稍一怔。
“我陆家的荣耀还不是一个区区小女子能够轻易左右的!重振门庭,光耀祖宗之事,我陆景辰自问不会被任何人耽搁!却是母亲与三哥的行径委实丢了我陆家的颜面,试问我陆家列祖列宗,谁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下手?!”
陆景辰的嗓音透着无边的盛怒,一言至此,又说:“就算陆家要报仇,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贝念不是你们该动的人!”
丢下一句,陆景辰大步迈出了厅堂,并无半分“窝藏”了仇家之女的愧意,而且他似乎还不打算隐瞒,如今朝中上下皆知贝嵩阳之女落入了他的掌中,还成了他的府中妾,有人以为这就是陆家的报复,却有人妄自揣测,是陆首辅一时色.迷心窍,平白叫那娇生生的贝家女勾了魂魄,不过待一时没了新鲜,迟早会弃之敝履。
陆景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回廊处,陆夫人的身子突然瘫软了下来,后怕道:“老三,你看看.....我早就说吧,你四弟的东西,谁人也动不得!”
陆三爷虎眸微怔,双手置于早就废置的膝盖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
陆景辰一路行至寝房门外,眉书与眉画立侍左右,他眉头一蹙,本想询问里面的人如何了,却是示意她二人莫要做声,他兀自推开了门扇走了进去。
贝念的那点小脾气,他自诩是已经了如指掌,当年的那点念想,陆景辰保留至今,他的抱负与一切夙愿,也不会借由一个小姑娘来实现。
迈入内室,入眼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女子将将沐浴不久,浓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挡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她只着荷花色衣,正埋首搓揉着自己的脚踝。
陆景辰的视线落在了那一片雪肌皓骨之中,看到那抹刺眼的红,他眸色一眯,上前抓住了贝念的手:“你在干什么?”
贝念眼眶微红,神色却是柔中带毅:“脏。”
她说着,像个无助的孩子,又要继续擦,陆景辰突然握住了一只玉足,一眼就能猜出她在青楼遭遇了什么,他脸色微沉:“再闹就锁住你!”
再擦下去,皮都要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PS:V后粗长章哈^_^,这阵子姑娘们先忍受一下短小章O(∩_∩)O,么么么么哒。


第24章 睚眦必报
贝念的母亲早年便有豆腐西施的美誉,贝念的相貌随着已故的贝夫人,肤色更是白皙如奶脂一般,触感丝滑细嫩,比那进贡的上好绸缎还要诱人犯错。
是佛是魔仅在一念之间,数年之后,陆景辰当真懊悔曾经的种种君子做派。
陆景辰高大的身形半蹲在脚踏边,他身子稍稍前倾,一只大掌握着贝念的玉足,她的脚太小了,放在陆景辰掌心,刚好被他一掌握住,那白皙脚踝上的一抹绮丽红,如雪中红梅,艳红与雪白,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陆景辰眸色微沉,指腹在小女子的脚踝上摩挲。
贝家遭难之后,贝念受惊颇多,今日“青楼一游”倒是不会将她压倒。不过,双足被那粗鄙之人轻薄一事,却是迟迟无法忘却。
此刻陆景辰握着她的脚,细嫩的肌肤感受着似有若无的摩挲,她怕痒,加之杯弓蛇影之故,抬脚就朝着陆景辰的脸踹了过去。
陆景辰的反应本是极快,他又会武功,方才明明是看到了贝念踢过来的动作,却是没有避让开,香足堪堪落在了他清俊的面颊上,两人都是一怔,贝念本能使然,双足缩进了被褥里,她警惕的看着陆景辰,还以为陆景辰一定会愠怒。毕竟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只有他掌掴别人的份,岂会容忍自己的俊脸被女子的脚给踹了。
却不想,贝念迟迟没有等来陆景辰的暴怒,他还是半跪着的姿势,被踹过的那边俊脸又移正了过来,对上贝念微红的眸子,那里面纯澈干净,不染尘世的半分喧扰,可她大约不知道,眼下半个朝堂都想捉她!
“三日后与本官去四川赴任,你若是瘸了,本官可不会管你,先睡下吧!”
陆景辰站起身,内室陡然之间逼仄了起来,他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天神,正神色漠然的俯视着贝念,宛若她是尘埃中的藐藐一粒,她的所有人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陆景辰突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像是在解释着什么,又像是在承诺。
贝念没有言语,今日将她卖走的是陆家人,将她带回来的还是陆家人,她不会因此感动的尽付信任。
陆景辰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十分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句:“贝姑娘空有一副西施皮囊,心肠却是僵硬如石的。”
一言至此,他语调突转,又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贝念方才踹了他一脚,没有等来权臣的雷霆大怒,却是被陆景辰一番话惊的有些缓不过神来,不过既然陆景辰答应今日之事不会发生第二次,贝念就稍稍放心,一听要去四川,她顾不得揣测陆景辰此刻的心情,问道:“首辅此番远去四川,大约几时能归来?那我父兄的案子呢?首辅......乃世间少有的英.伟.男儿,既然答应过我,定会说话算话!”
陆景辰唇角一抽,这小女子倒是还记得他的英.伟!他轻笑了一声:“贝姑娘谬赞了,本官几时答应一定会救你的父兄?”
贝念登时一凛,贝齿紧咬着半片菱角唇,很快就呈现出艳红色,分外惹人侧目:“陆首辅以为,与我玩笑是很好玩的事么?若是父兄的案子再无进展,我......我便中断与首辅的合作!”
呵呵,这么点的小人儿,脾气倒是不小。
陆景辰不再故意为难,眼下还不是时候,且等来日方长。他修长的手指轻抚高挺的鼻梁,指尖还残存着玉簪花的气息,他有些沉沦其中,目光再度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