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琰也不想这般唐突。
但明日就是沈家比武招亲的日子,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沈家既然比武招亲,那用意已经很明显,沈家不想把女儿嫁入皇家。
萧子琰的母族是陶家,沈卿卿的生母虽然是他嫡亲的姨母,但到底已经过世多年,如果不牵扯上沈卿卿这层关系,沈家是不会助他成就大业的。
而沈氏卿卿性格独特,美貌自是不必说,她又是忠敬候唯一的女儿,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谁都想拥有。
两人上了茶楼,为避免闲言碎语,沈卿卿身边还带着两个贴身的丫鬟---文书和玳瑁。
萧子琰一惯是温润如玉,对沈卿卿向来都是体贴备至,骄纵有加,也难怪沈卿卿上辈子会以为她和萧子琰是两情相悦。
“表哥,你找我是为何事?”沈卿卿一双雾眸明亮,她眉目含笑,但看着萧子琰的眼神绝无爱慕。
萧子琰心一沉,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麒麟玉佩出来,“卿卿,这个给你,我的心思你能明白吧。”
沈卿卿的手被萧子琰握住。
如果换做是上辈子,她会心跳如鹿,奔放如她,甚至期待着萧子琰对她做些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笑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她自诩活的很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是知道怎么活才会畅快。
萧子琰再俊美尊贵,左右不过是个男子。
如果嫁人,她一辈子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
可人如果不嫁人,她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男人。
如何选择才划算,沈卿卿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推开了萧子琰的手,“表哥,你不要这样,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子。”
一旁的玳瑁正着急。
她知道自家姑娘对三皇子颇为好感,没想到姑娘总算是拒绝了三皇子。
玳瑁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日之事若是被主子知道,她的下场不会太好。
玳瑁默默的向菩萨祈祷:让我家姑娘聪慧一些吧!
在她眼里,她家姑娘除了美貌之外,真的一无是处。
而这时,沈卿卿拒绝了萧子琰的定情玉佩之后,又借着机会宣传她和郁娴即将开的酒楼:“表哥,我和郁姐姐今天打算买下翠香楼那块地,届时会开一家酒楼,你一定要捧场啊。”
看着沈卿卿清媚的小脸,萧子琰无心去理会什么青.楼、酒楼。
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的时候,沈卿卿把那块玉佩看的比她命还要重要。
赤子之心只有一颗,一旦被伤过、骗过之后,再也不可能回头。
没有人天生刀枪不入,不过是经历了,看开了,也就渡化了。
萧子琰身为三皇子,只要有了沈家相助,他日后成就大业会事半功倍。
毕竟,当今皇后和太子背后没有任何势力。
皇后身份特殊,在先帝在世时,还是罪臣之女,若非是沈家当年……
哪里还有如今的皇后和太子!
萧子琰认为在这场皇权博弈之中,他是有胜算的,想到万里江山和唾手可得的权势,一个激动就伸手握住了沈卿卿的双手:“表妹,我……我想求娶你,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就去父皇面前求赐婚圣旨!”
陶贵妃是沈卿卿嫡亲的姨母,她幼时就常入宫,和萧子琰可谓是青梅竹马。
沈卿卿上辈子太蠢,从未想过姨母和表哥对她好,还有另外一层心思。
可沈家呢?
祖母、兄长、父亲他们理应了然于心的,难怪当初每次她见了萧子琰,继母看着她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为了和心爱的表哥长相厮守,她与继母大吵过一架。
那年盛暑,外面雷雨交加,她浑身湿透,萧瑾年把她扒.光了,用薄衾包成一个蚕宝,沉默了半宿,在她快要昏昏欲睡时,方才喑哑道了一句:“卿卿还小,且不急着嫁人可行?再等我几年。”
他眼神里的意味,她那时看不懂,以为继母是因为她的处处挤兑而嫉恨她。
更不懂,他为什么让自己等他。
所以,她愈发反抗,没过多久,趁着继母和兄长们忙碌之际,就和萧子琰钻了林子,交换了信物,私定终身。
那日,素来对她骄纵的继母,雷霆大怒,抓着她的那只大掌微颤,将她摁在膝头,狠狠揍了一顿。
沈卿卿被打完之后,好几天没下榻。
沈卿卿:“……”
往事不堪回首,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沈家,她都不能再与萧子琰有任何瓜葛了,她也早就醒了。
她一惯看得开,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挽留的意义。
这时,沈卿卿推开了萧子琰,她陷入前尘过往,差一点没掌控力道。
萧子琰后退了一步,明显一怔,看着空空如已的手掌,又看了看正当含.苞.欲.放的沈卿卿,轻唤道:“表妹?”
沈卿卿暗暗愤恨。
差一点就暴露了!
她最讨厌在别人面前露出彪悍的一面。
她是盛京第一宠,沈氏卿卿倾城花貌,定然娇柔温婉,怎会力大无穷呢?!
沈卿卿小脸一红,道:“表哥请自重!我岂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家!表哥若真对我有意,明日就登台打雷便是!”
说着,提着裙摆,红着脸一路跑出了茶楼。身后丫鬟随后追了过去,文书是个直性子,从未见过自家姑娘受过委屈,临走之前,白了萧子琰一眼。
萧子琰:“……”
他怔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
表妹对他一向都是爱慕有加,即便此前两人没有挑破,但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殿下?”随从上前唤了一声,才将萧子琰拉回神。
没有沈家,他背后仅有一个陶家是完全不够的,夺嫡之争,唯有兵权才王道。
萧子琰收起被沈卿卿拒收的玉佩。
其实,但凡可以求到赐婚圣旨,他也不会前来找沈卿卿。
皇上和太后还在观望,这才是萧之琰最担心的事。
从茶楼出来,萧之琰的呼吸不太顺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时无法想通。
表妹心思纯澈,此前看着他的眼神,是无比明显的爱慕之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刚走出茶楼,正要上马,一道疾风瞬间吹了过来,萧子琰也会些功夫,当即察觉到了危机,但对方来势凶猛,萧子琰被当场击中一掌,跌落下马,脑袋磕在了青石石阶上。☆A.侒☆
此时,扈从与杀手对峙了起来。
萧子琰一手捂着胸口,头痛欲裂,眼前浮现无数画面……漫天的火光烧遍了皇城,叛军,还有……那个人!
他脑中嗡鸣,眼前闪过的画面一点点的连成一条线,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向了沈卿卿远去的方向:“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我很美貌,聪慧,矜持,我从来不随便的!
萧瑾年:嗯,你一般不随便……
☆、明明很香
萧子琰当街被刺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忠敬候府。
此时, 沈老太太的善秋堂内, 除了老太太之外, 唯有萧瑾年、澄澈、沈淳三人。
三角麒麟香炉里溢出丝丝檀香, 沈老太太喝了口花茶, 神色不明,问道:“对三殿下被刺一事,你们怎么看?”
沈老太太是个智者, 沈家子嗣虽是丰沛,但没有几人能活到而立之年, 大多都英年早逝了,沈家的荣耀越大,伤疤也越深。
沈家三爷是沈老太太的幺儿, 死得时候才十八,是中了蛮夷的圈套,死时万箭穿心。
沈家长房虽是庶出,沈大爷和几位孙子的死,也让沈老太太耿耿于怀。
现在沈家唯有二房尚在了。
故此, 在对沈澈和沈淳的教.养上,沈老太太不允许他二人太过冒进。
什么忠君报国, 那也是建立在可以保命的份上。
沈家够对得起“忠敬候府”四个字了!
不过, 即便不允许沈家男儿冒进,但沈老太太也有独具一格的培养方式。
她此言一出,沈澈思量一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天子脚下对三殿下动手, 看来有些人是等不及了。如今太子之位稳固,三殿下和四殿下平起平坐,但真要算起来,还是四殿下略胜一筹,毕竟四殿下背后有白家。可若是三殿下出了事,谁会最得利?”
沈澈抛出这个问题,沈淳接话:“当然是太子!皇上一定会怀疑是四殿下的手笔,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几人纷纷看向了萧瑾年。
当今皇后和太子,虽是地位稳固,但背后并无家族支应。
萧瑾年放下杯盏,淡淡启齿,他没有憋着嗓子,醇厚的男音磁性低迷,甚是好听:“我们能想到的事,皇上也能想到,或许有人是想反其道而行,故意引皇上想到太子头上,一个没有母族支应的太子,一旦失势,绝无翻身的余地。”
那么,最后得利的还是四皇子!
沈老太太对着这番推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老婆子也是这么认为。眼下沈家要面临的几桩大事,你们几个都要趁早做准备。第一桩就是两个丫头的婚事,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就先挑合适的定下婚事。第二桩就是老二即将运送灾银去岭南,这一路非同小可,老二不可掉以轻心,一旦灾银丢失,我沈家难保不会遭殃。这第三桩就是两个月后南夷入京,届时沈家要选出一个名子嗣站出来比武,这个……难办啊。”
沈老太太的意思,几人皆了然于胸。
除却沈楚风之外,沈家嫡系就只剩下沈澈和沈淳两个男嗣了,是沈老太太的宝贝疙瘩。
沈澈是个“病秧子”,自是不能出战,沈淳从小就生的粉雕玉琢,如今也是俊美无俦,但武艺上要差了些,可如果沈家娶一个厉害的媳妇么?
老太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郁大将军寄了书信来我府上,让我沈家好生照看郁姑娘,这郁姑娘岁数也不小了,容色绝佳,长此以往在沈家住下去怕是不便,老大老二啊……你们两人觉得郁姑娘如何?我瞧着那身段是能生养的。”
郁娴没有病,还厉害得很。
虽说这姑娘行事乖张,却很像沈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郁娴甚得沈老太太喜欢,一心想培养成自己的孙媳。
沈家也该开枝散叶了。
太娇弱的姑娘家难以完成传承沈家香火的重任,按着沈老太太的意思,孙媳妇一进门,最好能三年抱两,其他事不用操心,只管生孩子就行。
沈老太太找不出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沈澈和沈淳同时一僵。
沈淳还算好,清隽的面容尚且可以勉强稳住场面。
沈澈却是呼吸不稳,气息.凌乱,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行!”
太可怕了。
让他娶郁娴?祖母是要把他火坑里推么?他是个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娶了那种女子,以后如何稳固夫纲?
沈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老大是她亲自带大的,以往还算稳重,近日愈发不成气候,“你怎么不行了?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沈澈:“……”祖母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听不懂?不对,祖母到底是甚么意思?
他不行?
这话如斯耳熟呢,他在哪里听见过?
沈淳觉得此事可行,关键不要嫁给他就成,他轻咳了一声,当场就把沈澈给卖了:“郁姑娘的确不错,而且对大哥格外上心,已经数次向我打听大哥的事情。”
沈澈瞪了沈淳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沈淳是什么心机?
他是想把郁家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他。
兄弟两人很想站出去打一架,谁打输了谁就娶。
萧瑾年似笑非笑:“沈澈,你与郁姑娘甚是相似,性情也相近,我也觉得可行。”
沈澈气的火冒三丈,沈家人太过单纯,根本不明白郁娴的奸恶之心,他要怎么解释,沈家才能明白他?
沈澈正生无可恋,下人过来通报:“老祖宗,夫人,两位公子,二姑娘她哭着回来了,奴婢听玳瑁姐姐说,二姑娘是被三殿下轻.薄了……”
沈老太太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
沈卿卿那个性子,谁能欺负她?
而且沈家女都是力大无穷的,她别以为自己藏的好,老太太就不知道。
沈老太太笃定又是沈卿卿无理取闹,看了一眼萧瑾年:“你去管管,二丫头就怕你。”
说着,沈老太太又瞪了两个孙子一眼,“无论如何,你二人给我尽快成婚!”她倒是不急着嫁出孙女,娶孙媳才是紧要。
沈澈:“……”
沈淳:“……”
萧瑾年眉心微蹙,起身往外走。
从八年前来了沈家之后,他便是又当爹又当娘,沈卿卿幼时娇小无依,上头又没有母亲,沈老太太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两个嫡孙身上。
她落入他掌中,被他百般娇宠,萧瑾年也时常苦笑,他到底算她什么人?
将她养大,然后……
萧瑾年见到沈卿卿时,两人四目相对,小姑娘明显顿了一顿,之后豁出去一般扑进他怀里。
她香香软软的,像三月初绽的桃花,身上的楚楚女儿香不同于任何一种花香,是她身上独有的芬芳。萧瑾年垂在两侧的双手不动声色的圈住了她细腰,但下一息却是突然蹙眉。
沈卿卿身上的龙涎香让他极为不喜,是萧子琰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而沈卿卿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她不过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变相的告诉沈家人,萧子琰不宜结交,只是想给沈家一个提醒罢了。
她可是出卖了色.相.呢!
否则,她断然不会与萧瑾年这般亲近。
装聪明不难,装傻却是难于上青天,尤其是她这样天生聪慧的人,本就过分机智,要想傻的彻底,真的很难。
沈卿卿扬起笑脸,艰难的挤出几滴眼泪:“母亲,三殿下枉为我表哥,实在是个登徒子,日后沈家莫要与他来往了!”
沈卿卿在以自己可以办到的方式护着沈家。
但她看不透萧瑾年眼底的意思。
他看着她,眉目紧锁,就在沈卿卿想继续告状时,萧瑾年提着她的小.细.腰,一弯身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对身后婢女厉声吩咐:“备水!伺.候二姑娘沐浴!”
男人语气愠怒。
萧瑾年体格修韧高大,沈卿卿落入他怀中,自认为十分强大的实力也不敢发挥,直至到了杏园,她才猛然惊觉:“母亲!你要做什么?我不要沐浴,时辰还早!”
房门被人关上,玳瑁拉住了文书,朝着她摇了摇头。
文书觉得莫名其妙,小声问:“玳瑁,你为何不让我进去?总不能让夫人伺.候姑娘!”
玳瑁撇了撇嘴,心情很复杂。
夫人非要.伺.候,谁又能办法?
屋内传来沈卿卿的尖叫抵抗声,文书更不懂了:“姑娘为何这般?可是夫人惩戒她了?”
玳瑁:“……”我只想当个一无所知的丫鬟,这样可能会活的长一些。
婢女装满浴桶就自觉退了出去,沈卿卿自诩过分机智的脑子也想不明白萧瑾年要干什么。
“母亲!光天化日之下,你……”沈卿卿难以启齿。
萧瑾年已经放她下来,沈卿卿一路挣扎之下,桃花粉的小衫已然凌.乱,大周贵族女子盛行.裹.胸装,萧瑾年的视线落在那小荷.尖.尖.上,他幽眸一眯,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脱.了。”
沈卿卿方才还吱吱呜呜,此刻也嚣张不起来了,双臂抱紧了娇弱美貌的自己。
这一天终于来了。
继母果然是要对她下手了。
他终于是憋住了么?
两人对视,沈卿卿圆溜溜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瞪着萧瑾年,她是一个干大事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断然不能像小女儿家一样娇羞作态,“母亲,这样不太好吧。”
有.违.常.伦,简直令人发指!
萧瑾年冷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太臭,脱.干净去洗!”
他拂袖,转身离开,并没有沈卿卿所想象的任何违背常.伦的事情发生。
直至萧瑾年走出他的寝房,沈卿卿才回过神来,她低头嗅了嗅自己,明明很香……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继母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萧瑾年:太小了,不够吃。
沈卿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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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婿标准
翠香楼被烧一事, 无意中牵扯出了不少朝中官员。
翠香楼背后的主人也自身难保, 郁娴不费吹灰之力就买下了那块地。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预想的发展。
父亲在西南继续救治, 郁娴半点不敢耽搁, 今天前脚刚买下地, 后脚就已经命郁大将军府的人开始着手修葺。
郁娴葱白一样的手指飞快的拨动着算盘,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算账, 眼睛都不用看一下算珠。
小翠对自家姑娘的本事已经是见怪不怪,她从外面进来, 凑上前兴奋道:“姑娘,刚才线人过来通报,说是沈家老祖宗打算让你嫁入沈家呢, 只是……沈家两位公子好像很排斥。”
小翠撇撇嘴,自家姑娘虽然年纪大了一点,武功厉害了一点,心思也歹毒了一点,但真真是个美人呐。
郁大将军夫妇二人并不是不操心女儿的婚事, 只是女儿自幼不爱红妆爱男装,常年女扮男装, 到处与人打架, 也是个武学奇才,能让她看上的男子,委实罕见,这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小翠也跟着着急。
和自家姑娘同龄的贵女, 儿女都成群了。
小翠越想越气:“姑娘,沈家两位公子忒过分了,凭什么看不上咱们姑娘!”
郁娴勾唇一笑:“你这丫头,一惯是沉不住气,放心吧,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闻言,小翠瞬间被安慰到了,她就知道,她家姑娘绝对不会放着大好的年华去出家:“姑娘,那您是看上了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奴婢听说,老祖宗打算将二公子过继到三房,以填补三房子嗣的空缺,那沈家将来能袭爵的唯有大公子了,以姑娘的身份,自是要当宗妇的,可……奴婢瞧着二公子当真俊美啊。”
小翠太遗憾了。
郁娴抬手敲了小翠的额头:“好你个.色.丫头!你这般仰慕沈二公子,我寻了机会让他收了你便是。”
小翠连连摆手,但脸还是涨红了:“姑娘呀!奴婢就是随口说说,而且沈二公子是盛京第一公子,谁不想嫁他!”
可惜排行老二,只是个嫡次子。
郁娴放下毛笔,好奇一问:“怎么?你不好看沈家大公子?”
小翠不敢直言,毕竟自家姑娘对沈澈的态度不太一样。
她跟在姑娘身边数年,从来就没见过姑娘让任何男子接近过,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姑娘是看中了沈澈了,只是在等着一步步将沈澈收入网中。
哼!
甭管他沈澈有多厉害,但凡是自家姑娘看上的,他这辈子也逃不了姑娘的手掌心。
小翠暗暗的想着,不敢让姑娘不高兴,违心道:“大公子也甚是俊美,堪为良配。”
此言一出,站在院中的沈澈不禁颤了两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果然,郁娴是看上他了。
她自己嫁不出去,所以就讹上了沈家,讹上了他!
她到底是觊觎他的人?还是觊觎上了沈家?
沈澈只觉后背一阵凉飕飕,正要转身离开,屋内一阵女子柔美的声音传来,“沈公子既然来了,就在花厅稍坐,我这就出来。”
沈澈僵住。
他耳力过人,郁娴又何尝不是,他怎么就差点忘记了,他是她的手下败将?
沈澈很快在花厅落座,面色如霜,内心下了一场凄凄大雪。
郁娴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她本来就长的娇艳,这身装扮,整个人明媚如牡丹盛放,倾国倾城。
沈澈只是抬头一眼,礼貌性红了一下脸,瞬间催动内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
他端坐笔直,如芒在背,郁娴落座后,他的目光就顿在了石桌上的茶盏上,无视似有若无的香味,他道:“郁姑娘,我今日来是想预支你我之间的约定,既然已经找到引出玄机老人的法子,请他出山是迟早的事,还请郁姑娘先兑现承诺,将隐藏功力的法诀告之于我。”
一言至此,沈澈反反复复回想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应该……没有纰漏吧?
气息平稳,吐词坚定,定然没有让她瞧出任何心虚之态。
终于,沈澈抬头与郁娴对视。
这双眼神还真漂亮。
沈澈内心突然冒出这句话,只见郁娴唇角一勾,笑道:“沈澈,你心乱了,为何?”
这一瞬间,沈澈听见了山崩地裂的声音。
他没心乱,一切都是错觉。
脖子开始发烫,面颊也是,沈澈再一次催动功力,试图将一切尴尬掩饰的一干二净。
“我没有,郁姑娘不要岔开话题,你如今住在我沈家,若是沈家出事,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沈澈梗着脖子,一脸肃重。
郁娴眸光熠熠,她之前只觉得沈澈合适。
倒是没发现,沈澈这般有趣。
她看中的东西,当然不能放手,不过目测沈澈的脸皮太薄,这件事还是得.循.循.诱.之啊。
本来想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的,看来还需再等上一阵子。
郁娴亲自给沈澈倒了杯花茶,水是凉的,道:“凉茶可降火,你尝尝看如何?我郁家人说话向来算数,不过郁家的武功从来不外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