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的指尖无意识的卷着长发末端,一圈一圈的打着转:“小舅舅,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
沈墨淡淡一笑:“是么?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喜欢我了。”
乔桐好像很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委实不好意思开口:“........那,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总不能卧榻夜谈?
沈墨看着乔桐微囧,却又极力掩饰羞涩的样子,他很坦荡说:“无事,我这就走了。”
乔桐错愕了,沈墨明日就要去西北,这一走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归来,沈墨正要起身时,乔桐一手抓住了他的广袖:“你,你不打算留下睡一觉?”
小女子的声音低的像蚊子。
沈墨的眸色一暗,若非是定力尚足......
乔桐的眼睛明亮又灼灼,像极了某种邀请,沈墨的长臂饶过她的细腰,另一只臂膀圈住了她两条腿,将她打横抱起来,他步子很稳,很快就将人放在了榻上,随后他也躺了下来。
乔桐喜欢和沈墨亲近,尤其是即将分别之际,她很殷勤的给沈墨拉了薄衾盖上,还笑道:“小舅舅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沈墨一怔:“.......”
他的姑娘可能根本就不明白睡一觉是什么意思吧?!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看到了段瑞与欧阳愠交.配......
内室留了几盏油灯,帷幔被乔桐拉下,她异常的主动,却又并非是真正的主动,待看着她忙活了半天,终于也躺下之后,沈墨的耐心只怕都要用完了。
乔桐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墨。她有点慌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竟然让沈墨留宿,而且她既觉得欢喜,同时也无端刺激。
她果然不是一个好姑娘!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虽是背对着沈墨,她不用再被那张俊脸迷惑,但依旧能闻到沈墨身上淡淡的松柏香的气息。乔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过了半晌依旧没有听到动静,她终于熬不住,先转过身看了一眼,只见沈墨是平躺着的,他已经阖眸睡下,呼吸清浅,仿佛已经睡着了。
乔桐:“.......”她自己毫无睡意啊。
总不能扰了小舅舅的清净,毕竟他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出发了。
时间继续流逝,乔桐闭着眼,干脆也装睡。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突然感觉到面颊被人轻轻拂过,那只大掌上带着薄茧,划在人脸上,痒痒的。
乔桐继续佯装着,她就知道小舅舅一定会对她下手。
她就说嘛,她这般漂亮可人,小舅舅一定是已经喜欢上她了,临别之际,自是会偷偷亲她。
乔桐的睫羽微微颤了颤,此时的沈墨已经睁开了眼,他知道他的姑娘是在装睡,他倒是很有雅兴陪着她玩这样的游戏。
唇终于覆了上去,将那小小的菱角唇擒住。
贝齿轻易被开启,沈墨感觉到了身下之人的颤抖,他一点点的用了行动告诉她,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恨不能将她拆解入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番亲吻才将将结束,沈墨看到乔桐起伏不断的胸膛,即便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还在一本正经的装睡,沈墨唇角一勾,修长的指尖碰触到了乔桐的中衣系带上,直至看到那件荷花色小衣时,沈墨才将她圈入怀中,用了薄衾,将二人包裹住。
乔桐:“........”
他,他太坏了!
***
乔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昨天夜里令人羞耻的感受,绿萝过来伺候她起榻时,乔桐捂着胸口,只觉一阵发胀,她在贵女圈子里听闻过,那处经常.揉.捏,就会自然而然的长大,该不会效果这么快吧。
绿萝:“主子,您可算是醒了,侯爷,小舅爷和几位公子们已经出城了,老太君和夫人她们都亲自去相送了,独独您没有起榻。”
乔桐看着一眼沙漏,当即懊恼了起来,不过一想到昨夜种种,即便她及时起榻了,也不太好意思去送沈墨。
绿萝盯着乔桐的脸看,又欲言又止。
这时,乔桐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沈墨昨夜往她嘴里渡了一颗类似于丹药的东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赤着足就跑到了铜镜前照了照,果然就见左边的眉毛上多了一块蚕豆大的黑斑。
乔桐一阵懊恼。
昨夜真不该装睡,否则也不会让沈墨有可乘之机。
绿萝小心翼翼上前,道:“姑娘您天生丽质,这点黑斑影响不了您的容貌。”
乔桐不想当丑姑娘,这世上就没有一个正常女子想变丑,她只盼着这一年早些过去,等到沈墨归来,她决定再也不搭理他了.......最起码要好生冷落他一阵子。
同一时间,段家军已经出了城门,段瑞几人很好奇,沈墨到底是如何劝说乔桐服下蛊毒的。
段珏问:“五妹妹最是爱美,她虽是不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标致精细的模样,小舅舅昨天晚上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哄她吧?”
几位少将军骑在马背上,领着大军缓缓前行,沈墨淡淡一笑,说了实话:“嗯,我诱.惑了她。”
众人:“.........”(⊙o⊙)…
***
接下来几日乏善可陈,乔桐因为变丑之故,在府上憋了数日,直至重阳这一天,她跟着老太君去城郊的普陀山祭拜,这才终于走出了侯府一次。
尧柔自是不会轻易出府,故此,此行只有老太君,欧阳愠,还有乔桐三人,另外还带了一些身手不错的护院。
普陀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庙宇,听闻数百年之前,这里曾圆寂过一位活佛,总之是一传十,十传百,普陀山成了盛京百姓眼中的圣地。每至重阳这一日,不管是达官贵人家中的长者,还是年迈的寻常百姓,都会前来登高祈福。
乔桐脸上的黑斑生在了眉毛上,仅仅是戴着面纱是遮不住的,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只漂亮的幂篱,还在垂下的白纱上面绣上了一朵火红的腊梅,又洒上了香香的花露,确保自己一路都能引蝶了,这才愿意出门。
老太君明白她的小心思,倒也随着她的性子去了。
段家的马车刚停在了普陀山的山脚下,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的山道传来,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葛家众人,还有雍州世子爷易连城。
乔桐戴着幂篱,跟在老太君身边,手里还牵着一头少年的老虎,虽是肥胖了些,但毕竟是虎啊,前来普陀山的妇人们瞧见了段家人,都躲得远远的。
老太君暗中偷笑,她原本就厌烦应酬,尤其是与那些朝廷大臣家中的命妇,带着乔桐在身边,那些命妇都不敢上前搭讪了。
这时,一个清脆,且又带着轻蔑的声音传来,此人正是与乔桐闹了罅隙的葛黛:“呦,那不是乔桐?我怎么听说你毁容了,已经躲在侯府数日了,今日怎的好意思出门?”
葛黛虽是没甚才情,相貌也是寻常,但总能一怔见血的针对乔桐。也是个颇有战斗力的贵女。
提及乔桐的容貌,这无疑是刺激到了她。
一旁的老太君默不作声,欧阳愠也不答话,她二人似乎很了解乔桐,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小姑娘之间的争执,长辈最好是不要插手,这万一闹出了什么事,也仅仅限于两个小姑娘之间的恩怨,严重不到哪里去。
在场不少眼熟的贵女公子,葛黛还不掩饰的诋毁乔桐,恨不能让她出尽丑态。
乔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当即发飙,而是学着沈墨的淡寡模样,道:“葛姑娘,我不欲与你争执,你今天是想激怒我是吧?我可不会上了你当。”
众人:“.......”
易连城与葛豪在一旁看着好戏。
易连城的确是想接近乔桐,而且他是带着目的的,听闻乔桐毁容,无法入宫参加几位皇子妃的人选,他便已经猜到了是段家人故意所为。
而他.....很想拉拢段家,乔桐丫头又可人漂亮,他才不信乔桐是真的彻底毁容了。
葛豪知道自家妹妹一惯我行我素,他自己也看不惯,奈何府上没有人能治的了她,葛豪倒想看看,盛京最出名的两位贵女要是争执起来,谁会赢?
葛黛一心认为是乔桐阻碍了她的姻缘。
她起初看上了段瑞,但如今段瑞和冀州翁主订婚了。
现在又喜欢上沈墨,可沈墨好像与吴善善的关系又不一般。
总之,葛黛将自己的失败都归结在了乔桐身上。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乔桐不帮着她!
“乔桐,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是想激怒你?你本来就已经是丑八怪了,这便是事实,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敢把幂篱拿下来给大伙看看么?”
葛黛继续挑衅。
葛家的老夫人这时才缓缓轻咳了一声:“行了,休得再闹了。”
葛黛就是一个暴躁的性子,谁若是不服她,谁就是错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被惯坏的贵女。
乔桐涨红了脸,四周到处都是人,还有乔家的嫡二女乔淑也在场,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乔桐也能感觉到那些人对她的敌意,似乎都想看她的笑话。
她也不想遮遮掩掩了,索性就将幂篱拿了下来。
乔桐的肤色白的发光,是那种介于瓷白与奶白之间的光泽,眉毛上的一颗蚕豆大的黑斑尤为醒目,但奇怪的是,在场的公子们却没觉得难看,反而认为.....很俏皮。
葛黛正得意洋洋着,乔桐无意间听到侯爷继父和几位兄长的谈话,好像就是葛家大人举荐了小舅舅出征的,她登时来了气,牵着小霸王的那只手稍稍动了动。
小霸王十分精明,立即收到了主子的意思。
即便乔桐没有吩咐下去,小霸王当即撇开了乔桐的束缚,朝着葛黛狂奔而去。
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虎仔了,虽是肥硕了一些,但虎样十足,上前就直接扑倒了葛黛,两只獠牙划过她的衣襟,将她的外裳撕扯了下来。
葛黛尖叫了一声,当场衣衫不整的昏厥了过去。
葛豪惊呆了,他还算镇定,当即脱了衣袍,正好吩咐下人驱赶老虎时,乔桐吹了口哨:“住手!小霸王,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莫要和一般人见势,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咱们都有素养的人!”
小老虎当即乖巧的折返乔桐身边,蹲在她裙摆处,温顺的蹭了蹭。
众人:“..........”
葛豪这才敢将身上的袍子披在了葛黛身上,又将她抱起放入了马车内。
葛家老夫人早就吓的不能动弹了,葛豪扶着她时,她还在不住的发颤,低声在葛豪耳边道:“孙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娶段家的老五!”
葛豪已经表示过自己想娶乔桐,但因着两家立场不一样,葛家那边一直不同意。
葛豪讪了讪。
明明是自家妹子先招惹别人的好伐?!
普陀山的这场变故并没有立即结束。
等到段老太君等人回了侯府之后,葛家以及今日受到惊吓的官员家眷都登门讨说法了。
欧阳愠陪在老太君身侧吃茶,她道:“定又是葛家起的头,老太君您好生歇息着,此事您不必插手。”
欧阳愠自带一种女强者的气势,老太君很满意这个孙媳,她道:“老五年纪小,脾气又急,眼下她的几位兄长都不在,你身为她未来的嫂子,定要多多照料着她。”
欧阳愠虽是怀疑沈墨的身份,但她具体并不了解,她更是不知道,老太君已经打算将乔桐许给沈墨,她也不知道老太君对乔桐的期许究竟有多大。
但,她发现老太君对乔桐异常的疼宠:“老太君说的是,乔桐也是我的表妹,她毁了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欧阳愠带着任务去见了登门闹事的官员家眷们。
她这人素来狠辣,一直以男子的眼光看待世间万物,对这些妇人们毫无畏惧。
她一路娉婷袅袅的走来,往府门处一站,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欧阳愠不废话,单刀直入:“诸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今日为何齐齐来侯府闹事?难道是想趁着侯府的男嗣出征之际,想对侯府的老弱病残示威不成?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知段家百年来忠贞铁骨,为保大魏江山,曾经折过多少段家儿郎!怎么?我大魏朝几时开始盛行以多欺少了?段家的郎君如今出征在外,为的是保家卫国,可是诸位夫人这个做法,委实让我看不明白了,莫不是你们家中的家主暗中指使的?想给段家使绊子,让段家的儿郎无法尽心杀敌?!”
这个指控太过严重!
就连为首的葛家夫人也不由得颤了颤。
此事往小了说,就是小姑娘之间的争执。
可若是往大了说,那可就是.......残害忠良啊!
就这样,登门闹事的夫人们在府门外等了几个时辰,一个个累的不轻,别说讨公道了,连杯水都没讨到,最终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老太君那边很快就听说了侯府大门外发生的事,她对花嬷嬷叹道:“老二媳妇是个出息的,像我!”
花嬷嬷:“........”老祖宗昨个儿还说五姑娘像她呢。
***
乔桐做了一个可怖的梦境,她是被自己吓醒的,因着尧柔有孕在身,她就跑去和欧阳愠睡了。
欧阳愠就喜欢乔桐这样娇软的小姑娘,抱在怀中,只觉一阵温香馥郁,单是这样抱着,也是一种享受啊。
欧阳愠之前一直觉得乔桐还是个小姑娘,但此刻抱着她,才发现这小姑娘其实很有料!
胸脯软绵绵的,仿佛里面藏着两只可人的小白兔。
欧阳愠一直对沈墨很好奇,她知道沈墨对乔桐格外不一般,今晚就趁着机会打听了一下。
又因顾及着小姑娘的颜面,欧阳愠问的很委婉:“表妹,你看啊,你我都是女子,而且又是表姐妹,咱们之间不分你我,是不是?”
乔桐喜欢欧阳愠,因为她不仅长的美,而且还很有本事,倚在她怀中,比躺在小舅舅怀里还要舒服,毕竟小舅舅的胸膛太硬了。
她点了点头,一双水眸朦胧。
欧阳愠继续哄骗她:“女儿家之间的秘密,自然是要相互分享的,我先告诉你,我和你二哥其实早就定情了,还是我先喜欢上了他。”
这一点,乔桐基本都是知道的,她又点头。
欧阳愠见时机差不多了,她柔声问道:“表妹,我瞧着沈墨对你极好,你们之间.....到了哪一步了?”
沈墨该不会已经抱过,亲过了吧?
他也太没人性了!
乔桐并不觉得难为情,可能问她话的人是欧阳愠的缘故,她很坦白:“这个......我和小舅舅已经睡过了。”
欧阳愠的呼吸突然一滞,又暗骂了一句:禽兽啊!
她简直没法相信:“当真睡过了?”
乔桐觉得,既然表姐都对自己坦白了,她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表姐一定给你保守秘密的,她说:“真的睡过了,还不止一次。”
欧阳愠:“........”
看着怀中巴掌大的小脸,欧阳愠一阵伤怀,当一个女子当真是不幸啊,她自己难以幸免,可怜的乔桐才多大,竟然也遭了毒手?!
欧阳愠抓起乔桐的胳膊,带着最后的希望,掀开了她的衣袖,当看到胳膊上红艳的朱砂痣时,欧阳愠的表情微妙的变化着,低低问了一句:“表妹啊,你跟我说,你当真和沈墨睡过了?还睡了多次?”
乔桐很认真的点头,还将月事带的事告诉了欧阳愠。
欧阳愠惊讶的不轻。
首先,她能笃定沈墨对乔桐是真心的,而且乔桐已经及笄,又是娇花一样可人的小姑娘,沈墨那个年纪的男子恐怕......根本忍不住。
然而,乔桐的清白却依旧还在。
这就......
原来沈墨他有隐疾啊!
看着尚且稚嫩懵懂的乔桐,欧阳愠已经不知道怎么劝说她了。
为了表妹的终生幸福,欧阳愠忧伤道:“表妹,你年纪还小,暂且先不要与沈墨私定终身的好,你们两个可能.....不太合适。”
乔桐也知道不合适,但她的确是喜欢沈墨,而且也找不到比沈墨还要好看的男子了。她看着欧阳愠:“表姐,你为何这般说?”
欧阳愠不知如何解释,她打了一个比方:“再好看的玉件,只要有了残缺,它便没有那般美好了。”
残缺?
乔桐狐疑的看着欧阳愠:“表姐,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毁容,配不上小舅舅了?”
欧阳愠:“......且罢,不说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段瑞:我媳妇真威武!
沈墨:小乖又在家闹事了?
段青山:掰了掰手指算了算,还有几个月,我又要喜当爹了。
小老虎:你们放心的去吧,这个家有我支撑着。
众人:..........
欧阳愠:我要怎么才能阻止啥表妹跳火坑呢?沈墨他不行啊!
沈墨:..........!!!
☆、又喜当爹
西北的这个时节, 风沙漫天。
眼下已经入夜, 段家众人皆在营帐内议事,沈墨已经不止一次打喷嚏。
段珏不合时宜道:“小舅舅,你一整晚都在打喷嚏,我猜着,许是五妹妹嫉恨你给她下了蛊毒,她晚上睡不着,就在骂你呢。”
沈墨又是一阵喷嚏, 催动了内力也止不住。
众人相继笑了笑,段家人常年驻扎苦寒之地,寻常时候也惯会苦中作乐。
只不过, 如今各个皆牵挂着盛京那边,心里都有记挂的人了,已经无心待在西北, 若是皇帝真要夺权, 那便由他去吧。
谁愿意一辈子守在西北吃沙子?!
几人喝着粗茶,段青山说:“我今日清算了粮草,若是朝廷不及时供给, 只怕仅能维持半年之久。”
其实,在座的几人心里皆很清楚, 皇帝对段家忌惮已久,此番派遣段家军前来西北作战,无非只是想趁此机会削弱段家军的势力。大魏这些年还算风调雨顺,国库充盈, 没有理由克扣粮草。
段瑞很不服气,自从和欧阳愠定情之后,他的性子也没有曾经那么冷硬深沉了,他道:“这批粮草都是次品,马上就要入冬了,好在咱们事先就有准备,这些年在西北的根基还算稳,否则当真会吃了大亏,皇上万万没想到,咱们段家早就垄断了西北的各大商号!”
段珏也眸露鄙夷之色,“我早就说反了,奈何父亲和小舅舅一直在拖延!”他口直心快。
段青山瞪了他一眼:“三儿!这种话你放在心里就是,休得说出来!”
段珏也只是气在头上,他也知道造反并非是一桩简单的事,需得周密的谋划和布置。
段珏:“父亲!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段青山:“谁让你排榜老三了。”
段珏:“........”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这时,段青山问了一句:“沈墨,今日有人从背后暗杀你,你可知那人是谁?”
段瑞一凛:“难道混入了细作?”
沈墨饮了口粗茶,想起了乔桐对他的嘱托,他的姑娘还真是一个活宝,还当真有人暗杀他。
可惜,那人委实狡诈,混入数万战士之中,委实难以寻出来了。
若是一一排查,只会动摇军心。
沈墨道:“暂时还不知。”
几人沉默了下来,看来回盛京之前,都要备加小心了!
***
盛京平阳侯府。
这一天,西北的家书抵达了侯府。
老太君,尧柔,欧阳愠,还有乔桐几人正在园子里听戏。段家的男嗣不在府上,女眷们半分也没苛待了自己,该寻的乐子,还是照常寻乐子。
除却邀请了梨园的戏子在侯府小住了一阵之外,还雇了扬州的几位大厨。
段家儿郎不在府上的这几个月,女眷们都丰腴了不少,连带着冀侯也沾了光,长的愈发浑圆富态,他都快适应了侯府的日子,短期内不打算回冀州,搞的龙椅上的萧炎又不断揣测。
冀侯迟迟不归,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萧炎派了探子来侯府打探了一二,探子回去禀报时,就说是冀侯贪恋上了侯府的戏子和美食。
萧炎铁定是不信的!
他猜,冀侯和段青山之间肯定是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协定!
这一定是个阴谋!
这才过去两个月,小霸王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头猛虎模样,只是它太圆润了,显得无端滑稽。
管家兴冲冲的捧着几封家书过来时,园子里正热闹着。
“老太君,夫人,侯爷和小舅爷他们寄了书信回来了!”管家也乐呵呵的。
管家呈上了好几封书信,老太君,尧柔,欧阳愠,和乔桐皆有份。
乔桐认得沈墨字迹,一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小楷时,她抱着书信,一时间舍不得打开。
她心里很清楚,她大约是害了相思病了.......
老太君先看了书信,看完之后,老人家会深莫测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让人无法猜中信中内容。
乔桐发现,除却老太君的书信之外,母亲和表姐收到的信,也皆是洋洋洒洒的数张纸。
她生怕沈墨给她写情话,所以不敢当众拆开,就怀揣着小心思,特意回了一趟闺院。
但打开信封那一瞬,乔桐彻底呆住了。
为何旁人都是收到了长长的篇幅,她却只有一只乌龟,那只乌龟画的栩栩如生,眼睫翘挺,乌龟的小脸上还有一块黑斑,画面太过相似,这不是暗讽她么?
乔桐将纸张揉成一团,气的跺脚。
方才为了看沈墨的信,她急急忙忙跑回来,还险些摔了一跤,沈墨倒好,太不将她当回事了!
绿萝方才也瞄了一眼,她道:“这姑娘,这乌龟画的当真不错,您快瞧,它脸上也有一块黑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