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墨转身,看着一脸愤然的乔桐:“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什么又.是.欲.念?嗯?”
青年的嗓音磁性好听,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他的话太过深奥,乔桐本能的转移话题,继续说糕点:“小舅舅还是戒了这口福之.欲.的好,小舅舅身段修韧挺拔,是男儿中的翘楚,甜食用多了,会影响了你的身段,小霸王便是食多了甜食,这才长了一身肥肉。”
小老虎嗷嗷叫了一声,声音有点悲伤,它也想当一头威风凛凛,霸气无敌的虎霸王,奈何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沈墨一手揉了揉眉心,他发现自己的姑娘还真是嘴硬:“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重点!”
重点?
乔桐这才发现,她的真实目的太多卑劣了,她是想让沈墨远离吴善善,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乔桐没说话,标致的白玉小脸隐在一片光影之中,她未施粉黛,晨曦斜斜的照了过来,还可见她脸上的小绒毛,煞是可人。但其实,这么大的姑娘,已经出落的如芙蓉花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煞是撩人。
此时,她纠结的咬着唇,半句不提对沈墨的真实心思,说来说去,又绕到了糕点上面:“小舅舅,若不.....糕点给小霸王吃吧。”
小老虎又嗷叫了一声,连带着尾巴都翘起来了。
沈墨轻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失望,他提着食盒,转身离开,没有再管身后的一人一虎。
乔桐见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很是不甘心,在他身后嚷嚷了一句:“小心食多了甜食坏了牙!”
沈墨:“........”她是欠收拾啊!
***
接下来几日,沈墨以云挥将军一职,即将赶赴西北作战的圣旨就下来了。
沈墨一直在军营中不曾回府,乔桐也没有再见过他。
直至乔桐及笄那一日,老太君命人在归德堂大摆了一桌,这算是家宴,也算是给乔桐庆贺及笄了。
老太君瞧着模样精致的小姑娘,愧疚道:“老五啊,前几日,恰逢乔老爷的母亲,也就是你的曾祖母过世,这及笄礼就不宜大办了,以免叫别有心机的人抓了你的把柄,给你戴上不孝的名声,将来影响你说亲。不过,我老婆子定然不会亏待你了,我私库里的宝贝,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你外祖父也派人送了及笄礼过来,我们老五啊,快成小财主了!”
乔桐也听说乔家的那位鲜少见过的曾祖母过世了,她只记得幼时见过几次,那位曾祖母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常年住在庄子里,乔桐其实很怕她。
曾祖母过世了,乔家没有派人过来通知她,她便不好去祭奠了。换言之,她也不想再踏足乔府。
至于及笄一事,乔桐瞧着段家人给她的及笄礼,她哪里还想办什么仪式?
乔桐乐呵呵笑了笑:“多谢老太君,有了这些及笄礼,倒是比仪式划算多了。”
众人:“......”她自己心里这么就算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乔桐一一谢过段家诸人,却是唯独撇开了沈墨,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仿佛一夜之间成了被男子伤过的怨女,简直是心都死了。
这时,段瑞道了一句:“小舅舅那里有不少宝贝,五妹妹,你若是待小舅舅好些,他说不定能给你一份大礼。”
乔桐才不会因为一件礼物,就出卖了自己的心意。
她依旧不搭理沈墨。
这时,沈墨才从袖中取出一只鎏金滚边的锦盒,他将锦盒打开,放在了桌案上:“你不要就罢了。”
乔桐忍不住瞄了一眼,对于沈墨,她没什么抵抗力。
只见那锦盒之中卧躺着半块玉麒麟,玉质通透,麒麟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乔桐打算矜持一下,毕竟两人还闹着矛盾,她一心认为是沈墨伤害了她,故此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了沈墨。
但这时,段青山差点一口凉茶喷了出来,他被沈墨拿出的礼物吓呆了。这不是号令天下一半兵马的符令么?!
怎么会在沈墨手上?!
听闻萧炎也有半块玉麒麟,但是另一半却是下落不明,此等贵重的东西,沈墨不可能不知道,别说及笄礼了,就算是拿此刻当聘礼也绰绰有余啊。
段青山很激动:“这....沈墨啊,此物不可赠出,你快收回来!”
欧阳愠今日难得出席,她曾身为冀侯世子爷,也听冀侯提及过玉麒麟,又见段青山如此失态,她更是笃定沈墨拿出的便是让萧炎尤为忌惮的另一半符令。
欧阳愠吓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沈墨啊沈墨,你是拿着江山哄美人开心呢?!
乔桐本不打算接受沈墨的好意,但见侯爷继父这个神色,可见这玉件一定是个宝贝,她双手拿过了锦盒:“既然小舅舅非要赠我,那我就收下吧。不过,这半只玉麒麟并非是挂件,也不宜带在身上,恐怕只能放在屋子里观赏。可惜了只有一半,若是能凑成一只就好了。”
沈墨品了口茶,看着小姑娘愈发清媚的眉目,淡淡道:“好,待寻到另一半,都给你。”
段青山:“........”突然发现继女成了烫手的山芋是怎么回事啊?!本来他还打算让老太君留意乔桐的婚事,可现在看来.......万万不能把乔桐嫁出去!
欧阳愠:“........”
***
今日家宴,除却是庆贺乔桐及笄之外,老太君还将沈墨与段家几位郎君即将出征的事交代了一下。
尧柔有身孕在身,故此没有饮酒,其余数人皆饮了不少,乔桐也不例外。
乔桐今日得了太多的礼物,老太君特意命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帮她把一堆礼物抱回了碧落院,不过让她最上心的,还是沈墨给的玉麒麟。
即便她没有瞧出玉麒麟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像沈墨那样如斯俊美的男儿,即便是他赠再廉价的东西,乔桐也会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好生珍惜他的所赠之物。
“哎,美.色.误.人啊。”踏入浴桶泡澡之前,乔桐哀叹了一句。
绿萝以为自家主子是喝多了果子酒,什么美.色.误.人?
乔桐昏昏欲睡,从净房出来之后,自己已经没甚么力气涂香脂,其实这种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的。但今晚却吩咐绿萝帮她涂。
此时,乔桐平躺在软塌上,除却腰肢以下盖上了一条薄衾,挡住了翘挺的.诱.惑.之外,身上再无遮掩物,少女的身段已经玲珑曼妙,在烛火下闪着瓷白的一样的色泽,微湿的墨发披在肩头两侧,露出圆润可人的肩头,从蝴蝶骨往下,曲线优美,直至到了一处凹陷的地方时,又突然呈现出山峦起伏之态。
绿萝看呆了,正取了香脂要给乔桐涂抹时,突然之间,后颈一疼,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直觉。
不过,榻上的那醉酒的小女子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小舅舅此番出征也未必不是好事,哼!我倒想看看吴姑娘是否能等到小舅舅归来。若是小舅舅三年五载的回不来,那吴姑娘定然早早嫁人了。”她坏坏的说着。
沈墨修长的指尖抠了一抹香脂,他眸色突然暗了下去,指尖碰触在美人肌上,顺着穴道给乔桐一点点的涂抹着。
青年的手指上生了薄茧,从丝绸般的肌肤上划过,轻易引起一阵颤栗。
乔桐闷哼了几声,声音如同带了勾子,让这样安静的夜晚委实叫人浮想联翩。
沈墨控制着呼吸,但依旧开始紊乱了,大掌顺着完美的脊背,渐渐停放在了凹下去的腰肢上,离着俏皮的山峦之处仅有半寸不到,他迟迟没有继续。
乔桐舒服着评价道:“绿萝,没想到你的手法当真不错,若是手掌没那么粗糙就更好了,你继续,不要停。”
沈墨:“........”
乔桐继续说着沈墨的坏话:“别看小舅舅生的好看,其实就是一个负心人,将来也不知道祸害谁家的姑娘!”
听到这里,沈墨的掌心突然用力,乔桐的腰肢一掌可握,哪里能承受这种压迫,她一转头正要斥责绿萝,却是在一片光线昏黄中看见了沈墨的脸。
乔桐没有惊叫出声,这超乎了沈墨的预料,不过看着她一瞬间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沈墨的心情好受多了,也不枉这几日被小女子冷落。
沈墨唇角一动,似笑非笑,哑声道了一句:“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乔桐在一片惶恐与羞涩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小舅舅,我们不能这样的!”
沈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掌心还停放在她的小腰上:“哪样了?你方才不是很满意?我都对你这样了,你怎么也不哭闹?还打算说不喜欢我么?”
沈墨一语中的,但乔桐死活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沈墨:“小舅舅,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不能.....不能被尘世的花花世界给迷惑了,虽然我生的美,但你也不能对我这样!”
“.......”
沈墨真想对她为所欲为,欺负到她这张强硬的小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小乖这么会操心啊?若是将来舅舅娶了舅母,那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乔桐不明白沈墨是什么意思,但闻此言,她十分不高兴,甚至还很愤怒:“......那小舅舅还是赶紧娶妻吧!我也省得再操心了!”
小女子真的炸毛了,沈墨没有说话,看着眼前如斯美景,当然不能就此离开,于是,带着薄茧的手指继续给她涂香脂。
之前,乔桐不知道是沈墨在她背后也就算了,可此刻她哪里能承受得了沈墨似有若无的撩.拨?
乔桐紧绷着一张涨红的脸说:“这种事怎能劳烦小舅舅,日后我嫁了人,便由我夫君代劳了!”
沈墨轻应了一声,继续给她涂,仿佛直接忽视了乔桐的愤怒。
他的指尖划过乔桐细腰背后的肚.兜.儿系带,曾经无数个夜里,他的手也是这样饶过她的细背,然后解开那条系带。
沈墨的眸色暗沉,无数个旖旎记忆在脑中徘徊。他扶着乔桐坐了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将香脂均匀的涂到锁骨处时,他的手突然一滞。
乔桐察觉到了。
她不想每次都被沈墨撩.拨,见他有所迟疑,乔桐一鼓作气:“里头要不要也涂涂?”
她穿着一件荷花粉的小衣,少女的身段虽是远不及几年后那般丰满妖娆,但如今也已经是.含.苞.欲.放,吐露芳香了。
沈墨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的呼吸微沉,强行将视线移开,若非是上辈子漫漫余生的修身养性,沈墨不敢保证今晚会发生什么。他的手终于抬起,转过了身去,调整了片刻,方才背对着乔桐道:“你几时承认喜欢我,我便给你涂.....里面。”
乔桐囧死了。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又不是真的盼着他给自己涂!
沈墨离开后,乔桐拉了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好半天缓不过神来了。
她方才都说了什么啊?!
***
御书房,紫檀香的气息在内殿萦绕。
萧长恒立在龙案两丈开外的地方,对萧炎道:“父皇,此番由沈墨挂帅,届时无论胜败,儿臣都有机会暗中处理了他。”
萧长恒没有透露沈墨的真实身份,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萧炎在祭拜吴皇后,上辈子他也看出来了,萧炎虚心作祟,得知他的皇长子还活在世上之后,竟然还起了庇佑之心。
这辈子,萧长恒想让萧炎亲手再杀沈墨一次!当萧炎知道真相之后,不知这位冷硬的帝王,还能不能如若无事下去?!
于是,萧长恒又说:“沈墨虽是沈家公子,但与段家脱不了干系。若是战败了,就给他按一个投敌卖国的罪名,定能借此治了段家的罪!”
萧炎对沈墨此人还算有些了解,少年时就跟在段青山身边立过战功,却是个内敛低调的,不曾领过军功。
留着这样的人才在段青山身边,的确是个祸害。
萧炎点头:“嗯,就按着你的意思去办,朕相信你。”
萧长恒再次谢恩,这时,帝王身边的立侍太监匆匆来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翠玉宫的虞美人有孕了!”
萧炎闻言,当即朗声大笑了起来,眼中再也没有萧长恒:“哈哈!好!此乃祥瑞之兆啊!”
后宫这几年接连生出好几位小皇子,加之萧炎本身还正当中年,根本没有提拔太子上台的意思。
萧长恒垂在广袖下的大掌紧握成全。
他心里很清楚,一个正当年盛的帝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太子,当初萧长卿.....确切的说是沈墨,便是这么死的吧!
“儿臣恭喜父皇!”萧长恒违心道,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阴厉绝情。
作者有话要说:沈墨:我又被撩了?
乔桐:我今天又忍不住对小舅舅孟浪了,要不得!要不得!
绿萝:我的心,它好憔悴....没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o(╥﹏╥)o

☆、一年之约


是夜, 段青山从外面归来, 身上还沾染着露珠子。
尧柔白日睡了一整天,听到了一点动静就醒了,内室留了两盏起夜用的油灯,将少妇银盘一样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
尧柔生的美,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眸。
段青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见她还睁着眼的,当即大步迈上脚踏, 之后就在床榻边上落座,埋怨道:“当真是胡闹,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睡?你不顾及自己, 也得顾及着咱们的孩子,好在这次没有伤及你们母子,否则我定会让波斯公主偿命!”
那日见过波斯公主之后, 尧柔的确是一直身子不适, 不过并未伤及性命,她打了手势:“可是在准备出征的事?你也要去么?”
如今朝廷在防备着段家,段青山这次并没有主动请缨, 而是让段瑞与段珏二人陪同沈墨前往,但段青山作为一家之主, 定然是不放心的,他叹了口气:“夫人,不是我不想留在你身边,我当真不放心几个孩子。”
尧柔理解他, 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当然不可能像那些骄纵的妇人一样,缠着自己的夫君不放。男儿需得以家国天下为重,她点头表示理解。
段青山俯身去亲吻她,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尧柔对段青山的热情已经习以为常。况且.....躲也躲不掉的.....
数年前,她曾以为段青山是盛京贵公子中最为浪荡薄情的一人,可现在想来,是她的看法太过肤浅了。
其实,段易与段良两人,当真没有一点像段青山的地方,是不是段青山的亲生儿子还另当别论。
有些事尧柔也不便多问,她选择信任这个男人。
段青山兀自洗漱后就上了榻,他总是毛手毛脚,加上尧柔有孕之后,身段愈发丰腴,肌肤也是日渐一日的丝滑,让段青山爱不释手,却又不敢太过靠近,万一伤及了孩儿,单是老太君就不会放过他。
“若是这一胎是儿子就好了,日后就不必再生了,也免得让你辛苦。”段青山呼吸沉重,使坏的蹭了蹭,过了把干瘾,又抱怨道:“原本想和你弥补此前缺失的十几年,这个孩子来的太早了。”
尧柔:“.......”
在尧柔眼中,段青山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即便到了如今,她还是听不懂他说话的。
侯府不缺子嗣,更是不缺有出息的嫡子,段青山怎么老是惦记着生儿子?
段青山抱了一会温香软玉,有一桩事他非说不可,就道:“此番前往西北,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五载才能归来。老五的婚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这件事我会和母亲说清楚,让她老人家莫要给老五许配人家,这丫头将来是个有福的。”
她都手握大魏朝一半的兵马了!
尧柔不明白。
乔桐已经及笄,在世家贵族之中,这个年纪早就该说亲了。
乔桐养了老虎,又是个脾气坏坏的姑娘,尧柔还真是有点担心乔桐的婚事,即便她可以养女儿一辈子,但还是盼着女儿有完整的人生。
尧柔转过身来,正面看着段青山,打了手势:“这话是何意?”
段青山总认为自己骗了尧柔太多次了,关于乔桐的事,他不忍心继续瞒着她,遂道:“沈墨看中了那丫头了。”
尧柔几乎是僵在了段青山的怀里。
这厮从来都没个正经!
沈墨可是乔桐的小舅舅,这不是胡闹么?!
段青山解释道:“夫人,你勿要担心,我不会亏待了咱们女儿,她将来必定嫁世上最好的男子!”
乔桐怎么成了“咱们”的女儿了?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段青山又说:“几位皇子的婚事很快就会定下来,只有一个法子能让乔桐不嫁入皇家。沈墨寻了一种蛊毒,那毒物不会伤及人的性命,只不过.....中毒之人,脸上会生出黑斑,容姿有损的女子,是不可能嫁入皇家的。”
乔桐的婚事一直都是尧柔担心的事。
她虽是舍不得女儿,但为了让她远离皇权争锋,她甚至想着给乔桐早早找一个婆家,听了段青山这话,尧柔吃惊不已。
段青山接着道:“夫人就别操心了,沈墨把那丫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定然不会伤了她,蛊毒也只是为了一时之需,时日一到,毒物就自然而然消散了。”
尧柔:“.......”她总觉得段家就是个大坑,段青山肯定还有诸多事情瞒着她。
***
一轮血阳摇摇欲坠的垂挂在天际。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死伤一片,风从不知从何处吹来,卷着令人难以接受的血腥味,扫荡着整个战场。
猎猎战旗之下,一个穿着银甲的少年将军正手持长剑与西北铁骑做着最后的抗争。
他立在一抹残阳下,淡淡的橘色光线柔和了他眉间的冷冽,他望着远方,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箭矢声从少将军的背后疾驰而来,那声音如催命的符咒,顷刻钻入了少将军的胸腔内。
一箭穿心!
瞬间,风息树止,所有的画面渐渐凝聚在一块,成了不可复见的浓墨。
...........
“啊!”
乔桐是被自己的噩梦吓醒的。
她一旦做梦,就表示着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方才的梦境之中,她记得真真切切,那被人从背后暗算的少年将军就是沈墨。
沈墨要被人杀了?
难怪她近日很少会梦见沈墨登基之后压着她的噩梦了,难道是沈墨的命数有变,他即将死在西北战场之上?
乔桐呆了呆,勉强从惊魂未定之中醒过神来。
绿萝听到动静,忙撩了帘子进来,她一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脖颈,对乔桐道:“姑娘,您可是又梦魇了,眼下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吧。”
老太君是个疼人的,见乔桐正当长个子,就连每三日一次的晨昏定省也给她省去了。
而且,自打及笄那日过后,老太君时常命人给乔桐送吃食,简直比亲孙子还要好。
乔桐看了一眼长案上的沙漏,又看了一眼茜窗外面,这个时候沈墨应该从校场归来了,她顾及不了那么多,胡乱穿上鞋袜之后就往沈墨的紫竹苑奔去。
小老虎和绿萝也一路跟上,乔桐却转身对绿萝道了一句:“护好你的脖子,今天不要跟着我!”
绿萝:“........”姑娘怎会知道她的脖子落枕了?
这厢,乔桐提着裙摆,一路狂奔至紫竹苑,她的长发及腰,如黑色绸缎一般垂下,没有任何的修饰,却是像行走在林中的精灵,漂亮的不像话。
此事事关沈墨生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
沈墨刚从校场下来,他需要回院沐浴,却在还没迈入月门时就看见了乔桐朝着他狂奔了过去,如同他无数次幻想那样,热切又急躁。
沈墨一个侧身,躲在了月门处,直至乔桐跑过来后,沈墨突然站了出来,让乔桐直直的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隐在暗处的影卫看呆了:“........”
小舅爷这样做很不厚道啊!
沈墨知道院外四处皆有影卫把守,他一手拉着乔桐,一边将她带到了院内,直至隔开了旁人的视线,沈墨才低低看着小姑娘,像是斥责了一句:“这一大早,天还没亮透,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到了这时,乔桐才发现沈墨的胸膛是大开着的,他只着一件雪色中衣,修韧的胸膛,条理清晰,那上面还有大滴的汗珠子滑落,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乔桐竟然移不开视线,她甚至觉得有点口渴.......
沈墨自然是很快就发现了她饥渴的小眼神。
心上人如此喜欢自己的皮囊,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乔桐忘记了今日来的目的了,她看着沈墨胸膛上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肌理渐渐往下,直至消失在了精瘦的腰肢下面......
终于,头顶传来一阵低笑声:“盯了这么久?还没看够?要不要摸.摸?”
乔桐猛然之间惊觉到了自己的孟浪,本应该当即反驳,她根本没有偷看,但嘴上却道:“这......这样不太好吧。”
沈墨:“........”她好像还真打算摸?!
两人四目相对时,乔桐在沈墨幽深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这才想了此番来找沈墨的目的。
乔桐连连退了两步,一手捋了鬓角的头发,放在了耳垂后面,诚恳道:“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沈墨:“.......”-_-||
两人之间隔开了一丈之远后,乔桐总算是觉得安全了.....不!确切的说,她总算是觉得沈墨安全了。
她方才差点就向沈墨伸出了魔爪......
时间紧迫,不出半月,沈墨就要出征,乔桐将梦境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反正沈墨也已经知道了她梦魇的事,更是知道她的梦一定会成真,想来他定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