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可不了解男人。男子的欲望…这可说不好。自负些的男人都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谢映曾经也这样以为。但实际上,若是对方是朱伊,他的情.欲被挑起只需一瞬间,之后更是难罢难休。因此,他不信第一次见面就掳了朱伊的颜凤钦能一直克制。
谢映伸出手指轻摩女孩的脸颊,道:“伊伊,以后不要再私下去见对你居心叵测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两人周围的水波摇荡得厉害, 水声也格外响。
暧昧的水响中是女子时断时续的呜咽, 还有软声求饶:“够了,不要了…”
朱伊坐在谢映腰间,起初还攀着男人的肩在求对方,渐渐地, 手臂无力滑落,一身的雪腻酥香仿若无骨般倚靠在谢映怀里,冰肌玉骨早已变作艳火一团,全身都泛着粉色珠光。
哪怕是面对平时有心呵护的谢映,朱伊也经受不住,何况是此刻恣着心意折腾她的男人。那征伐的力道, 令朱伊的大腿根被撞得生痛, 身上也痛,哪里都痛。
偏偏又被他弄得骨酥体软,只能娇颤颤地承受着,任欢愉和痛苦的感受交织将她没顶。
朱伊满面潮红,一张脸蒙着薄薄水光, 分不清是因情热而起的香汗,还是被敷上了滑腻的温泉水。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 也盛着涟涟的波,真似一朵露水打湿的芙蓉花。
这般的可怜可爱, 招惹来的吻却比平时略显粗暴,谢映修长的手指插在朱伊脑后青丝里,牢牢掌控着她, 将她喉间的喊声与口中的蜜泽尽数吞噬,攻占得毫不留情。
一吻结束,朱伊发现自己又被调了个身,上身被按在池边岩石上趴着,只有一把纤腰被男子高高掐起,几次刀戈深入之后,朱伊的身体微僵,手在石壁上乱抓:“痛,痛。”
谢映蹙了蹙眉,长长呼吸一下,与对方分开,将朱伊抱起查看。

陶扇得了讯,带着药膏来到鲛室外,问:“世子,奴婢可以进来了么?”
朱伊在谢映怀里有气无力道:“不。”
谢映看向她:“怎么了伊伊?”
“你的衣裳。”朱伊斜一眼他赤.裸的胸膛,说完微微抿唇。
鲛室里原就温暖,又在温热水中活动一番,谢映自是只有嫌热的。他想着陶扇要入内,才从一旁衣架上扯下条白绫长裤草草套上。
看谢映打着赤膊也浑不在意,想来陶扇以往早见过他这副样子,朱伊不是滋味地想。虽知陶扇是个明白人,谢映也从未有过让身边医女暖床的心思,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映在魏州大营时随便得多,陶扇那时便跟着,因此他还真没把陶扇当个女人看,闻言微怔,旋即又扯了件薄袍子披在身上,掩得严实。才唤陶扇入内。
不过,因为想到陶扇,朱伊对谢映慢慢减了两分恼意。她明知谢映与陶扇的主仆关系正常,也免不了喝醋,何况是谢映对她跟颜凤钦。
陶扇进了鲛室,便见朱伊身上裹着她原为谢映准备的玄青鹤氅,坐在岸边铺设锦垫的石榻上。谢映的衣裳松垮垮挂在朱伊身上,令她越发显得娇小。
陶扇见谢映手里拿着张棉巾为朱伊擦头发,脸上无甚表情。
公主的脸更是转向另一边,看也不看世子。
两人间的气氛明显有别于平时,陶扇立即猜出,这…仿佛是闹别扭了?
陶扇走近,垂眼便看到谢映颈侧的几道血印子,一看就是指甲抓出来的,虽然不深,但出现在谢映身上,也够让陶扇看得心惊。
“世子,您脖子上…奴婢帮您涂点膏吧?”
谢映见朱伊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道:“我无事。把药给我。”谢映又让陶扇出去,准备亲自给朱伊上药。
朱伊按着他的手,取走药瓶:“我自己来。”她才不稀罕他这时来献殷勤,先前她那般求他,对方根本就不听。
又道:“你不要看我。”朱伊说着转身背对谢映。她的肌肤本就娇嫩,先前那岩石又粗糙,胸前的小蕊果便被磨得稍微破皮,火辣辣的。
她低着头,用食指沾了红色药膏进行敷抹,冰凉的膏体令她轻嘶了一声。正在涂另一边,突然被男子从身后抱住,朱伊吓得手一抖,药瓶滚到了榻上,她颤声道:“我不要了,谢映。”
“我知道。”男人抚了抚她的发顶:“就是抱一抱。”他先前已道过歉,朱伊让他别再道歉,说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朱伊也没有挣扎,过了会儿才道:“送我回去吧。”
谢映答好。
两人穿好衣裳,一起出了鲛室,沈星流正听另一人汇报什么,见了谢映立即上前禀报:“世子,刚接到消息,瓮泉宫四季园走水。”
朱伊一怔,四季园走水?那不正巧是她们这几位公主住的地方么?
谢映没有多问地为朱伊系上斗篷,他得赶紧把朱伊送回去。若是西季园起火,公主们应会被太后转移到另外安全之地,大家聚在一起,自然会发现他与朱伊不在。
幸而对谢映来说,从这汤泉别庄到四季园,与从瓮泉宫最偏僻的地方到四季园,也差不了多少。
别庄地势高,谢映远远便看到翁泉宫的异样,暝暝夜色中腾起一片刺目的亮红,火舌杂着黑烟翻滚,火势看来不小。
他朝怀中人道:“一会儿回去了不要害怕,我奉命护卫公主安全,不会离你太远。”
朱伊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攥紧谢映腰间的衣裳。
四季园火势的确不小,救火的,逃生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充斥着众人耳鼓。各式物件烧焦混糅而成的烟气,散发着刺鼻呛人的味道,随着寒风往各方飘。
起火的实际是四季园后门处的侍人房,与主子们的宫室隔着一段距离,公主们的性命无甚威胁,便没有太惊慌。
但是因着了火,几位公主自然在屋里待不住,全都跑到了外面的空庭,伸长脖子看着另一头的火光。
太后的畅宁园离得远,毫无危险,便叫谢邵与颜凤钦都过来看护公主们。
谢邵已先去了火场一趟,回来后,朱菁立即问道:“郡王,怎么回事,后面为何会走水?不会一直烧着吧?怎不见火势变小呢。”
谢邵道:“仿佛是两个内侍用火炉取暖不慎引起,现下还不能确定。公主不用担心,瓮泉宫水源多,很快就能扑灭。”
朱黛撅撅嘴,却是问谢邵道:“大表哥,我表哥呢?他还在火场那边么?”
谢邵眼眸有些冷,道:“嗯。”
朱菁也四处张望:“三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颜玉儿紧紧捏着手,颜凤钦的眼神凌厉得简直瘆人,朱菁自己也沉默下来,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再说话。
朱绰已去朱伊房里找过人,忙道:“伊伊之前约我出去散步,我没去,想来也快回来了吧。”
“我在这儿呢。”朱绰话声刚落,朱伊的声音便响起。她的手搭着常临的小臂,站在庭院入口处。又朝众人道:“散步有些累,我回房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车很微型,因为一个作者告诉我她的文被锁了几天还没解,很麻烦
这一章算是今天凌晨的,不会赖掉今晚


第72章
说完也不管众人怎样想, 便往自己的房间去。
朱伊披着品月色缂丝面织金寿花斗篷, 遮掩了步态,又是在夜里,隔得远,叫人瞧不出异样。
朱黛看到朱伊的一瞬, 却突然回过味,她想起之前的中秋家宴,还有重阳节在万岁山,朱伊不见时,谢映也总是找不到,让人不得不产生联想, 顿时怒火攻心。
此时谢映不在, 朱黛哪还按捺得住,讽刺道:“这样的大冷天,禧贞还跟你的小太监去散步?”
朱伊只淡淡应道:“是啊。”脚步却不停,只顾走自己的。
只有常临知道,公主抓着他的手有多用力, 小半个身子都倚着他。
朱伊的态度让朱黛越发恼怒,脱口喝道:“站住!你不准走!”
朱黛这话, 算得上十分不客气。朱伊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众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变化。颜凤钦和谢邵俱瞥了朱黛一眼。
朱伊这回停住了,她转过头问:“奇怪, 我为何不能回去歇息?”
朱绰哪里见得朱黛这般发作朱伊,当即瞪着对方道:“朱老六你怎么说话的!”
朱黛无视朱绰,梗着脖子道:“发生走水这样的大事, 皇祖母已下令彻查。朱伊,先前就你一人不在就罢了,现下又急于离开是何意?”
朱伊觉得好笑:“你这话又是何意?莫非疑心是我放火不成?”
朱黛也知不大可能,朱伊可不是会纵火的人,且就算真要做,她也不可能亲自去。嘴上说出的话却相反:“那谁知道?毕竟你之前消失了,没跟我们在一起。嫌疑可不小。”
颜凤钦嗤笑:“华宪公主这般说法不妥罢,若是没与你一起就有嫌弃,岂非连太后…也得自证清白?”
朱黛一愣,差点没因这男人给噎死,也只有颜凤钦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连她这嫡公主都不敢。朱黛气急,她不料就算谢映不在,居然又跑出来个男人给朱伊帮腔。
朱绰看了看颜凤钦,她这个表哥,听母妃说在靖州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入京了一见果然是骄慢,居然会主动帮朱伊说话,他这才认识伊伊两天罢?嘿嘿,难道是对朱伊一见钟情?朱绰轻轻一笑。
朱伊见朱黛一时失语,懒得与她多作纠缠,举步离开。
朱黛终究气不过,在这样多人面前,朱伊居然敢怠慢她,她哪来的底气?觉得谢映一定会娶她么?朱黛脑子一热,朝朱伊追过去。
一个峻挺身影蓦然出现在朱黛面前,让她脚步顿住,她抬头一瞧,面前的男子可不正是她先前在找的谢映。
“表哥!”朱黛惊讶之后,欣喜笑起来,哪还有先前的尖刻。然而她很快笑不出,谢映神色仿佛结着寒霜,眉眼沉沉,他问:“先前我也不在,公主觉得我可有嫌疑?”
朱黛愣了愣,忙道:“表哥自然是没有!”她原本还想向皇祖母告一状,说朱伊行迹鬼祟,看她还敢不敢再私会谢映。但听谢映这么一说,朱黛现下是不敢了。
谢映没有再看朱黛,转而看向颜玉儿,两人目光相对,颜玉儿微一瑟缩,想到颜凤钦在身边,朝谢映露出个娇媚的笑。
朱绰这时已追上朱伊,与她一同回房。
“老三,你今晚去哪里了?”朱绰见不得软塌塌趴床上的朱伊,见了就心痒,习惯性地对她动手动脚。
“你轻点,阿绰。”朱伊一边推开朱绰的手,一边掩住腰。
看朱伊那一张脸皱的,显然是真疼…朱绰忙问:“你的腰怎么了?下午不还好好的?”
朱伊不得不道:“雪地路滑,方才跌了一跤,闪到腰了。”她为自己如此欺骗纯真的朱绰,脸上涌出羞愧的红。
先前在鲛室里,因着有温泉水的润滑,谢映虽对她强迫得厉害,却并没有真伤到她。但这腰真的是被掐得狠了,她先前自己看过,白皙的肌肤留着两大团刺眼的红,难怪这样痛。
朱绰少不得一番安慰,又跟朱伊说会儿话,才回了她自己房间。
这样的岁寒天,朱伊最爱的就是整个人蜷在温暖松软的锦被中,困顿之下,很快便入眠。
朦胧之中,她做了个梦,谢映撩起她贴身的薄薄底衣,微糙的掌心覆在她发红的腰侧,极轻缓地搓揉按摩,她呼吸间还嗅到了淡淡的药膏味。有他这样轻按,双腰的确是舒服不少,朱伊在梦里露出笑意。
随即,男人又解开了朱伊胸前的布料,查看了她受损的红肿小尖,眉心蹙起,似乎很是心疼,慢慢帮她合拢衣衫系好。
“讨厌,谢映。别碰我!”朱伊梦见谢映又在强行对她做禽兽之事,呼吸变急,愤愤低语后,吚呜道:“你放过我…”
已站起准备离开的男人脚下一滞,折回床边,观看女孩那张微红轻喘的小脸一阵,神色复杂离去——这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
颜凤钦远远站在院落高处的一角,看着谢映悄无声息从朱伊房中潜出,身形半晌静止不动,等他撑在身旁老松上的手移开时,上面已然留下深深掌印。
颜玉儿出现在颜凤钦身后,语气中满是不认同,道:“哥,你就这样喜欢朱伊?”
颜凤钦没有作声,依然看着朱伊房间的方向。
颜玉儿道:“今晚谢映与朱伊也不知去了何处幽会。哥哥若不快些出手,怕是朱伊肚皮里都要揣上谢映的种了。”除了北狄南蛮,只有靖州的姑娘才会有这般肆无忌惮的言论,在中原,得少数成了婚的妇人才会说得如此露骨。
颜凤钦终于有了反应,瞥她一眼,慢慢扯出个冷笑:“动荡将起,谢映暂时不会让她有身孕。不过,玉儿之前不是担心我与谢映因一名女子两败俱伤,被人渔翁得利,现在怎撺掇起我动手?”这是颜玉儿心大了,为了得到谢映和权力,连他也要算计割舍?
颜玉儿嗔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好心为你打主意,你说这样难听。我当然不希望你与谢映成为宿敌。但是,不明着夺了朱伊,你可以暗里来呀,嫁祸给别人不就行了…”反正朱伊这小狐狸精引诱过的男人又不止你一个,颜玉儿留了半句。
颜凤钦不语,深沉的目光令颜玉儿紧握的手心在这大冬夜里也全是汗。
颜玉儿幽幽道:“太子曾想强要朱伊,被谢映报复后,不敢妄动了,但至今在宫外养着个肖似朱伊的替身,也叫依依,‘杨柳依依’的依依。哥哥将朱伊的事调查个遍,想必已知这事了吧?就是不知哥哥可有亲眼见过那个依依?我见过了,某些地方,两人还真是相像…”
颜凤钦的反应出乎颜玉儿的预料,他突然道:“玉儿,今晚的火,是你让人放的罢?谢映与朱伊就出去那样一会儿,就让你忍无可忍到这般地步了?”
颜玉儿一愣,道:“不是我,为何哥哥与谢映都觉得火是我叫人放的?”谢映当时的目光,她看得懂。
颜凤钦笑了笑,语气森寒如冰:“玉儿,就算是争女人,那也是我和谢映的事。不要再让我知道,你与外人联手,作出暗算朱伊,甚至是暗算颜家的事。”
“真的不是我!”颜玉儿腿也差点软了,倍感冤枉道。颜凤钦没有再看颜玉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太后清早起身,详询了昨夜四季园走水之事。
昨晚因一开始未寻着谢映,太后便命谢邵负责严查走水原因,命颜凤钦负责保护女眷。谢邵自然是太后问询的关键。
谢邵依然称两个内侍取暖不慎引发走水,冬天出这样的事也算合理,那两个太监已被烧死,又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人物,亦未造成多的人员伤亡,太后也没有多加追究,只下旨叫所有宫人用火更加慎重。
而谢映也作了解释,称他外出办了点私事,太后对谢映宽宥,没有多说什么。
许是昨夜受了惊吓,几位公主都晨起得晚,漱雪厅的早膳不敢撤,一直为公主们热着。
朱伊虽然身子不大舒服,但不想拿话给人说,且谢映昨日告诉她,今天要安排她与韩允嵘见面,便也与朱绰同去了漱雪厅。
几个小姑娘到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之后皆有些惊讶,谢映两兄弟、颜凤钦居然都随侍在侧。
朱黛忙上前问谢映:“表哥,你们用过早膳了么?”
谢映略一点头,调转目光落在朱伊身上。心道,走这样慢,等成了亲,他就叫人每天把吃的送到她床上。
紫檀食案上摆放着燕窝玫瑰羹、糖渍白糕、锦缠鹅、虾豆腐、口蘑燥子肉小汤包、苜蓿饼、腌椒笋尖…以软糯清淡为主。
朱伊与朱绰坐在一起,用完早膳,朱伊说想去园子逛逛,消消食,谢映上前道:“我跟着两位公主罢。”
朱伊道:“好。”这是她与谢映约好的,从园子里出宫见韩允嵘。
朱绰看一眼谢映,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她家老三就是抢手,看来谢映果真是对老三有意思了。但是她表哥颜凤钦也有那个意思,她自然觉得颜凤钦比伤害过朱伊的谢映要好。
两个小姑娘慢慢在前边走,便听朱绰扯了几句闲话后道:“伊伊,你对我表哥颜凤钦的印象如何呢?我觉得吧,你从前说过对谢映也就是觉得他那张脸还不错,随意追求着试试,再也不会瞧上他了。而那雍南王阮谕已有三十岁,你嫁过去也是续弦,还得给他的儿子女儿当后母。相较之下,自然是选颜凤钦为好。我表哥也是人中龙凤,可能干了,且我为你打听过,他身边并无妾室通房…”
“…”朱伊转过头,瞥一眼跟在后面十来步的谢映,余光瞧见男人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她赶紧转回来,用力扯扯朱绰的手肘道:“你别说了,阿绰。”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当朱绰被谢映捎带翻出宫墙外, 见到韩允嵘的一瞬, 她有些后悔先前的话。
谢映毕竟是韩允嵘的好友,还帮助他们见面,朱绰便对谢映有了一丝好感。
朱绰穿着杏色袍褂, 襟袖与裙角皆以杏黄貂绒球滚边, 外罩明紫纳纱绣牡丹的长比甲,长发揪成圆髻, 戴着满池娇嵌明珠的累丝钿环,耳上是小巧的红蓝宝蜘蛛耳珰,脸蛋粉嫩,红唇饱满,实是娇俏可人。
她笑着扑向韩允嵘,掩鬓上的小金片与碎玉随即轻碰作响,这般的活泼热忱,任是铁石做的心肠, 也能融化。
韩允嵘搂了朱绰片刻, 两人钻进马车。
朱绰第一句话就问:“你想了我么?”
韩允嵘正要回答,朱绰已先道:“我可想你了。”
朱绰看了看韩允嵘,她喜欢的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穿得这样暗, 别说像她表哥颜凤钦那般风骚地穿红色,就是谢映那样的蓝色、紫色也没他见过。
韩允嵘今日着一袭黑色如意联珠纹锦袍, 外罩玄色织暗银竹云纹大氅,冷毅沉肃的气质,让他一张分明是美如玉的面容, 瞧着却如山石般的刚硬。
朱绰就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道:“你看,我给你做了个荷包。”
她将东西递给对方后,暗暗垂眸打量四周,这个马车外头看着寻常,里面布置得倒能入眼,但终究是个马车啊,只有一张还算宽的条榻,难道她与韩允嵘就在这样的地方…做夫妻么?
“公主?公主?”欣赏完朱绰女红的男人叫着他。
韩允嵘对着作案犯奸的狡猾之辈亦能洞察秋毫,何况是对着一心向他的朱绰。他自认为平素是了解这个小姑娘的,但今日,他却有些琢磨不透对方为何愣神。
朱绰回过神:“你喜欢这个荷包么?”
韩允嵘微笑道:“臣方才已说过两次喜欢。”
朱绰也满意笑了笑,她随即翘起右手的纤纤食指,递到对方面前,道:“韩允嵘,为了给你做荷包,我的手都被针扎了,指尖痛得很。”
朱绰哪是会做女红的人,她被针扎,韩允嵘一点也不意外,拉过她的手细瞧:“以后别做这些了,臣知晓公主的心意。”
女孩的手肌肤凝滑,韩允嵘握在掌中,便不大想再放开。他用拇指在朱绰手背细嫩的皮子上轻摩了摩,低头看两人手的对比。
朱绰的手跟豆腐做成似的,捏成个小小的拳头,小指头还微微翘起,放在他的掌心里,显得十分可爱。
朱绰脸上故作羞涩,心中却是在呐喊,快点吃我的手指啊,快!怎么这男人的表现和话本上大不一样?听到她被绣花针刺了,他不是该将她的手指含进口中温柔吮吸?他一直在看什么呢?
但是,她担心韩允嵘不喜欢过于浮浪的女孩,她再着急,总不能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头戳进他嘴里吧。
朱绰便慢慢抽回了手,将食指微含入自己口中,她倒是没有吮,只用一双妩媚而天真的眼睛注视着对方,暗示他应该这样做。
“…”韩允嵘看着朱绰,眸色变深,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朱绰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见这个方法似是失败,有些郁闷,怎么韩允嵘今天一点想亲她的迹象也没有,亲手也没有,亲嘴嘴也没有。她回想了一下,韩允嵘亲过她两次,一次是他喝多了,一次是他要堵她的嘴。
朱绰有些委屈,心一横,开始解自己的比甲,嘴里道:“方才跑得急,有些热啊。”
脱比甲的时候,朱绰的脸红了,艳如春花照水,她不敢再看对方,只低下头说:“韩允嵘,我肩头有点痒痛,不知道怎么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朱绰的手下一刻被男人抓住,阻止了她脱衣裳的动作,朱绰抬起头,却被韩允嵘一把揽进了怀中,对方的力道大得朱绰觉得自己都快挤坏了,她微抖地伸出手,抱住男人宽阔厚实的肩,紧张得心也快从嗓子跳出来。
韩允嵘却是轻轻摇头,低叹一声。这还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小东西。难怪朱伊先前神色古怪,语焉不详地暗示他。
男人平复一下呼吸,帮朱绰将比甲重新穿好,道:“公主,不要再这样诱惑我,我经受不住的。知道么?”
朱绰愣了愣,轻嘟起嘴,骗人,他明明就经受住了。她不服气,突然用力朝韩允嵘扑去,将人压倒在榻上。
朱绰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韩允嵘身上,连两条细腿也压在了男人腿上,两人自是紧紧相贴,都能感受着对方身体与自己的不同,男人结实的肌理,修长有力的四肢,还有他衣裳上淡淡的杜蘅香,令朱绰的脸更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