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朱绰拉朱伊的手。朱伊拍拍她手背:“回去吧。”
朱伊知道朱绰想陪她去,但圣旨就是圣旨,只叫了她一人,朱绰若跟着去便是抗旨。
朱伊坐的软轿在养和殿前停下,她下了轿来。今日仿佛比昨日更冷,风如刀子一般割人,空中雪霰娑婆,斗拱下铜铃乱撞,攒雪的枝桠沉甸甸地上下打颤。
朱伊挽着个小巧的半绾髻,上身是件葱绿滚貂颏的掐腰短袄,下头是深绿的素缎裙子。外头披着墨绿地盘金彩绣双鸾的银狐毛斗篷。
斗篷帽子上蓬松的银狐毛,将朱伊那张脸庞显得愈发的小,寒风丝毫没损着那吹弹即破的雪白肌肤,双腮晕着的嫣红,如桃花尖最动人的一抹颜色。
朱伊抬起眼,便见太子站在前方直直看着自己,她一怔,福了一福道:“皇兄。”
太子冷笑,朱伊也就是看起来玉洁冰清罢了,不知已在谢映身下承欢多少回,早非白璧无瑕。
太子道:“禧贞来了,跟我进去罢,父皇等你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蛊这种N年前的武侠老梗是不会出现的啦,这里只是形容颜同学的感情状态,就像是中了这种东西一样
请牢记这是一篇甜文,这章走剧情
第64章
内殿地龙烧得旺, 温暖宜人。
太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他转过身, 刚巧看见朱伊解下斗篷,递给绵风。
纤纤玉指扯开斗篷的系带,只这一个动作, 便让太子浑身都热了。
太子的目光在朱伊身上游移, 冬日衣物厚重, 连依依的身段看着也不复以往玲珑,唯有他这个“皇妹”, 还是这般勾人。
太子的注视令朱伊蹙起眉尖, 虽然对方没有以动作和语言扰她, 可就单这目光, 已叫她不舒服。
还好太子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越往里走,空气中浮动的香味越浓郁。
朱伊闭上眼,细细辨了辨, 是龙涎、柏子、雀头、甘松、牛黄、郁金、梅冰。皇帝以往只熏龙涎和木蜜, 从今日加的香来看, 的确是龙体有恙。
甄惜正在坐在龙床边,用一只红瓷柄的银匙给皇帝喂药,还不时捉了丝帕给皇帝擦拭嘴唇沾到的药汁,一双纤秀的黛眉始终揪紧。
而皇帝面容黯淡,气色萎靡,不时抬手扶额,越发证实朱伊的猜想。
朱伊立即上前给皇帝行礼, 皇帝免了礼,却没有看朱伊,只对甄惜道:“阿惜快些回去休息。”
甄惜道:“臣妾不累,臣妾也不想休息。”
“你一晚没睡,哪有不累的。乖,回去歇着罢。你太过劳累朕可是会心疼。”
皇帝轻拍甄惜的肩,他知道,甄惜可依仗的人只有他,最担心他出事的也是她,因为,他将甄惜捧得太高,若是他不护着甄惜,她不知要被皇后等一干妃嫔磋磨成什么样子。
皇帝与甄惜展露亲密,丝毫不避讳朱伊与太子在此。朱伊颇不自在地交握双手,太子却是讥讽冷笑。
甄惜一脸的担忧眷念,终究仍是退下了。
皇帝道:“太子也先出去罢。”
太子一愣,迅速看向朱伊,莫非父皇竟也对朱伊起了不伦心思?…太子本身对朱伊执念深重,自然觉得别的男人都如自己一般。便不想离开。
皇帝一看太子这不争气的反应,就知对方在想什么,愤怒加重嗓音道:“退下!”
朱伊忙道:“父皇,您别动怒,气血逆乱,浊气瘀积伏于脑络,会加重病情。”
皇帝看朱伊一眼,眼神复杂莫测,太子思索片刻,只得出去了。
殿里便只得皇帝与朱伊二人。
皇帝沉默片刻即道:“禧贞昨晚睡得可好?可曾听到,见到甚么异状?”与昨夜隔着屏风听朱伊说话不同,皇帝那双浑浊却凌厉的双眼紧盯着朱伊的表情。
朱伊回想,若说称得上异状的倒的确有…
朱伊眼底的害怕是真切的,她道:“有的,父皇,昨晚阿绰留宿女儿的涌莲堂,我俩正在说话,突然听到有人从外敲窗户,把我与阿绰都吓得大叫。”
皇帝搭在膝上的手指收紧,几不可察地抖动。他道:“敲窗以后呢?还发生什么,可有人唤你之类?”
“外头风雪声大,我与阿绰的喊声也大,我没听清可有人唤我。不过…”朱伊心里的确发憷:“接着我宫里的太监常临出去看了,我窗外那片雪地上一只脚印也无。不知到底是何物在敲窗…”说到后面,朱伊声音也在微颤。
皇帝的手猛地捶到床上,呼吸声越发浊重。他昨晚不停地做诡诞怪梦,无数奇形怪状的死尸都扑到他身上撕咬,扑咬得最厉害的两人之一,便是…
就连他从梦里醒来,也控制不住脑中的幻象迭生,令他如疯魔一般胡乱挥舞…
按理说他是真龙天子,什么鬼怪敢近身?他也想过有人给他下了致幻致癫的药,但他的食物饮水全部彻查,并无不妥,就连他昨晚临幸过的甄惜的衣物发饰也被仔细检查。
朱伊看着皇帝,上前两步,问:“父皇这般问,难道是养和殿也发生了异事?”
皇帝摇头道:“这倒没有,只不过最近宫里闹得厉害,我见着你们俱要问问。”
朱伊点点头:“父皇昨晚是否没睡好?快些休息吧。”
皇帝嗯了一声。
甄惜行至烟波门,独自站到湖边眺望半凝的湖水,一名老嬷嬷捡起她掉落的珠花,以极快手法换了支相同的,上前低声道:“昭仪娘娘,白丸药暂不用了,下回用这花中红丸。”
甄惜接过换过的珠花,神色复杂点点头,在那嬷嬷转身时,她叫住对方:“我听说他得胜回京了,我想见他一面。”
那嬷嬷看她一眼,道:“好,我会禀给主子。”又道:“娘娘记得用药后皆要用百花水洗净身子。”
甄惜面色微变,答好。
说是休息,但皇帝一直到下午才睡着,且睡到后半夜还未醒,朱伊实在撑不住如潮涌至的睡意,便歪在一旁紫檀嵌珐琅扶手椅上打了会儿盹。
太子走进内殿,第一眼看了皇帝,待第二眼看到睡着的朱伊,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太子笑了,走过去蹲身在朱伊面前,伸手想摸朱伊的脸,心下道——这般服侍父皇,你不如来服侍本太子,你以为父皇还能活多久?以为谢映又还能活多久?
朱伊突然惊醒,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子,第一反应除了尖叫就是去看皇帝的好歹。
太子伸出的手改为捂住朱伊的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若面前这人不是他念想已久的朱伊,他决计不会留下她的小命。
朱伊刚才在担心害怕什么?——以为他弑父?呵呵,弑父这顶帽子下来,他要想再顺顺当当继承大统,怕就真的难了。
朱伊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不挣扎也不说话,怕刺激到太子,任由他捂着,垂眼看着地面。
龙床上突然传来一个弱而沉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太子立即放开朱伊,转身行礼道:“父皇!”
朱伊心中突突跳得厉害,面上却无波澜,起身去为皇帝倒水。
皇帝审视着太子,目光阴沉:“朕没有召见,你又来做什么?政事都处理完了?”
“没有,不过谢映与谢邵今早率军回京,闻父皇圣躬违和,现下在殿外求见,想要探望父皇。”太子答道。
前来探病的妃嫔和大臣都被挡回去了,不过这两人…皇帝叫宣。
听到殿外太监高唱:“宣魏宁王世子、豫郡王觐见——”朱伊扭开头,皇帝看她一眼。
皇帝看着从容步来的谢氏兄弟二人,与他这副卧床的病体相较,简直是丰神曜曜,英姿轩举,胸中一股难抑的气血翻涌,剧烈咳嗽起来。
谢映与谢邵自是少不了关切,又是一番君臣恤下.体上,互表衷肠。
谢映只淡淡看朱伊一眼,便没有再看。
皇帝一直注意着谢映,也摸不透他如今心思。自从谢映提过一次想要求娶朱伊,就再也没有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
皇帝也是男人,知道一个男人的热情是多么飘渺不定之物。有了热情,还得进一步积淀,变成感情才行。便道:“不知二位贤侄可听说,近来宫里发生了些事?”
谢映与谢邵皆是一脸茫然,纷纷表示不知。
皇帝简略提了两句,道:“朕打算让太后带着几位公主去瓮泉行宫住段时日,过了这阵再回来。想辛苦二位贤侄负责护卫太后与诸位公主安全,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谢映与谢邵自然领命。
皇帝颔首,让朱伊也一道离去了。
一晚上几乎没合眼,朱伊的疲累可想而知,回到涌莲堂便迫不及待爬上榻补眠。
中途起身吃了晚餐,朱伊便要继续睡,因为她知道,得等到晚上谢映才会出现。她希望当她一睁眼时,谢映便在面前。
谁知尚未用完膳,彤贵妃笑眯眯引着颜玉儿过来了,道:“禧贞,和嘉郡主带了点心来看你。”
彤贵妃希望朱伊与颜玉儿打好关系好,对颜玉儿极为亲热,将人领进来便回前殿了。
朱伊开始怀念从谷阳到湖州路上那段与谢映没羞没躁的日子了,不用见这样多讨厌的人。
四下无人,颜玉儿开口便道:“嫂嫂。”
朱伊眉眼冷下来:“颜玉儿,你胡乱叫什么?”
“呵呵,现在又有底气了?”颜玉儿笑道:“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么,你跟我哥已有肌肤之亲?”
朱伊捏紧双手,又松开,道:“颜玉儿,我为何那样暗示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实话与你说,你哥给我下跪赔罪了,希望我忘记那些天的事。你不要逆他的意才好。”
颜玉儿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朱伊笑道:“我说,你哥哥颜凤钦向我下跪,求我原谅他的无礼。”
从许久前同乘画舫游丹水时,朱伊就听出来了,颜玉儿很是崇拜她哥,想来颜玉儿只能接受颜凤钦把她当玩意儿对待,哪能接受颜凤钦私底下向她一个虚有其名的公主下跪行礼。
果然,颜玉儿气得脸色铁青。朱伊浅浅一笑,自顾钻进了被窝,道:“我要睡觉了,郡主请便。”
颜玉儿冷哼离开,朱伊也抓着锦被冷哼,回宫了谁还怕她。
朱伊睡得迷糊之际,感觉自己唇舌间被侵入湿润柔软之物,人也被搂在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她眼睛一下子还有点睁不开,嘴里已道:“谢映,是不是你?”
“嗯。”男人道。
朱伊揉了揉眼,看清这张一天不见都令她想得慌的脸,回抱住对方,道:“前晚上可是你来敲过我窗户?”
谢映笑了笑,道:“是,吓到公主了。”
“真的吓到我了。”朱伊往他怀里挤得更贴近,又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什么似的:“谢映,你说,那种东西,是真的么?”
朱伊睡觉时不喜穿太厚太多,地龙炭盆一起上,被褥也铺得尽量暖和,身上的衣衫却是力求单薄如夏,觉得这样才舒适。
因此,她现在的领口敞开了一些,两团软雪紧紧挤在谢映胸膛变了形状尚不自知。
谢映被朱伊的动作取悦了,摸着她头道:“伊伊不用害怕,至少这宫里的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朱伊体味谢映话中含义, 蓦地抬头看他。他如此笃定说是假的, 这意思…皆是他所安排?
谢映朝朱伊微微点头, 意思是如她所想。裴卿让的死,果然与皇帝干系极大。只不知皇帝是主谋还是顺水推舟。
不过这件事,谢映只打算告知韩允嵘, 暂不让朱伊知晓。至于韩允嵘与朱绰接下来该如何, 也只能由韩允嵘自己做打算。
朱伊想问谢映为何要这样安排?但她想了想, 既然谢映没有主动要提的意思,那多半就是不希望她问。
果然, 谢映已换了个话题:“公主的月信可来完了?”
朱伊蹭蹭他的肩, 道:“快了, 尚未完全干净。”
谢映就叮嘱:“月信过了记得继续服药。”
朱伊闻言抬起头, 想了想道:“谢映,陶扇已告诉你了吧,我是难以受孕的体质, 你说, 万一我嫁给你以后, 一直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原来公主已经迫不及待想为臣生孩子?”谢映忍不住笑。
“不是,我是说真的。”他还有心情调笑,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忧。
谢映安慰道:“公主,你还这样小,就先不要想这些,按时吃陶扇给你做的药丸子就成。等我们成婚后再慢慢考虑。”
“我哪里还小?就快满十六了。”
“是,是, 公主一点也不小。”谢映语气意味深长,说着低下头看去。
朱伊这才发现自己前襟半敞,露出一片耀目的雪波,连忙要伸手整理衣衫,却被谢映捉住手腕,不准她拾辍自己。朱伊便见谢映俊俏的脸上逸出一抹恶质的笑:“做什么要遮起来,公主不是故意穿这样单薄想给臣看?”
朱伊的脸颊顿时腾起两团红云,怒道:“你说什么啊?谁会故意敞给你看?”
之前在去湖州的路上和营帐里是没有这样的条件,都冷得跟冰窟似的,她自然也裹得厚实,但她以往在宫中,每个冬夜皆是穿得如此轻薄。
他说得,好像她故意引诱他似的。朱伊分辩道:“你以为这就叫引诱了?若是我存心引诱你…”她陡然顿住。
谢映饶有兴致在她耳旁低语:“公主存心引诱会如何?继续说,臣是真想知道。”
朱伊被他落在她脖间的呼吸激得战栗,想起谢映对她做过的,她鬼使神差地软声道:“像这样。”
说着朝谢映凑过去,伸出粉嫩的小舌尖,湿漉漉的,朝男人的耳根一舔,再一舔,又含住了轻轻啃咬。
谢映半眯起眼,随即难得主动叫停:“好了,可以停了,公主。”
朱伊听谢映居然一反常态叫停,吃吃笑起来,顿时玩心大起,反正她小日子尚未完全结束,他不能把她如何。朱伊非但不停,反而愈发来劲,咬着谢映的耳根时轻时重地吮吸。
这还不够,她的一双小手有样学样地隔着衣物在谢映身上游走。
谁叫他欺负她的时候那样狠?他欺负她的时候,她叫他停过多少次,他停过吗?她以往叫他停下,他只会变本加厉。
朱伊感觉到谢映身体越来越紧绷和炽热,就知道他想…
谢映已放开朱伊,平躺在一旁,朱伊可不放过谢映,趴到他胸膛上,凑近观察他隐忍的脸,微蹙的眉,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觉得他这克制的样子让她喜欢得不行。
朱伊的领口在她自个动来动去忙碌时又被扯大了两分,她这样的姿势,便让那晶莹如雪的一双浑圆滑到了衣衫外头,毫无保留地落入谢映眼底。
谢映终于抬起手,在她背心轻抚了抚,道:“公主玩开心了么?”
朱伊还没来得及回答,已被谢映掐住腰,一番天旋地转,她被他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谢映声音危险:“公主,你以为你身上没去得干净,我就不能收拾你了?”
他说话时已曲起一条长腿,膝盖不容抗拒地顶入朱伊腿间,令她无法完成并拢双腿的动作。
朱伊终于有点怕了:“谢映,你想做什么?你——我告诉你,我月信真的没完,你不可以的,这样会有损我的身体。”
谢映笑了笑,低下头,用鼻尖触了触朱伊的鼻尖,朱伊的脸一下红了。他道:“我知道了,公主放心,臣绝不敢有损公主凤体。”
“那就快放开我。”朱伊有些底气不足,他随意一碰,甚至他的声音,就能让她浑身酥软。
谢映并不下床,就着跪在朱伊身前的姿势开始除掉束缚,他只摘下缕玉腰带和褪掉中裤,一身墨蓝地刺绣玄色暗银云头纹的外袍还齐整穿在身上。
与女孩衣衫凌乱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朱伊慌神唤道:“谢映!”
谢映俯到朱伊身上,与她对视:“我知道公主癸水未净,不过,公主将我变得这般,也得给我解决是不是?”
说着他隔着衣料不轻不重顶撞她两下,让她感受他蓄势的雄伟。
朱伊被他这般对待,哪里还有先前得意,也不敢说自己是故意的,只能装可怜:“可是我…我今天真的不行。只能委屈——”
“没关系。”她话没说完就被谢映截了:“还有别的办法。”这里是逦吉宫,谢映原就没想过真的与朱伊袒裎相见地纵情。
他撩开袍摆,捉了她柔嫩的小手往下探去,朱伊险些尖叫,那肌肤毫无隔阻直接相贴的触感,滚烫而硬挺,叫她立即就想缩回手去,引得谢映发出一阵低笑。他哪里容许她缩回去,大掌强势地带着她的掌心包裹住自己,在她耳边道:“要辛苦伊伊了。”
“你怎么能这样…”见怎样挣扎都是徒劳,谢映始终掌握着她的手,朱伊终于低泣着控诉。
谢映下腹早被朱伊点燃的火燎得发疼,朱伊这委屈得哭的样子叫他更疼…
…
朱伊第二天早上醒来,手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深刻触感,她的手变得仿佛快不是她自己的,麻木,掌心更是像要灼烧起来,仿佛脱了一层皮。那个时候,男子的器物还在她手里不断长大变硬,最后她的两手全沾满了他的…
谢映那个混蛋!朱伊用头撞着床柱子,绵风吓得赶紧来拉开朱伊:“公主,小心撞傻了!”
过一阵,朱绰过来找朱伊,朱绰的话已是说第二遍,朱伊才听清对方说什么:“你就带这样少的东西?不是说要在瓮泉宫住到除夕之前么?”
朱伊哦了声:“那叫绵风再多收拾些。”
朱绰道:“对嘛,我跟你说,老三…”朱绰说着就来拉朱伊的手,被朱伊迅速地抽回去,她现在对用手跟人肌肤接触尚有阴影。
朱绰一愣,朱伊忙解释道:“我手凉。”
“没事,我帮你暖着。”朱绰又强行将朱伊的手拉过去。
“…”朱伊看着自己的手。
“老三,我真是好开心。明天就要出发去瓮泉宫,那边离京近,宫禁又不严,我终于可以见韩允嵘了。这一回,我打算要主动引诱他!”
朱伊心头一震,彻底回神。朱绰是存心要整治她吧,这几日来找她,每次说的事一次比一次让她受惊吓。上次大半夜说鬼,这次她说啥…?
“你,你想怎么引诱他?”朱伊的心跳得如捶鼓。一是担心朱绰犯傻,二是担心若叫皇帝知晓,她哥哥的性命…
“我照着戏本子上的来呀,我的招数可多了,不怕他不就范。”朱绰笑得得意。
朱伊呼出一口气,面容和语气都变得严厉:“阿绰,不是我爱干涉你,但我真不同意你这样做。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与韩允嵘发生了实质关系,父皇会放过他么?你还想不想要他性命?”
朱绰低低道:“我考虑过的,正是因为我考虑过,所以,我才打算如此…我,我想的是要一个韩允嵘的孩子,然后逼父皇将我嫁给他。看在小外孙的份上,父皇应该会同意吧。父皇若是还想杀他,我就用我的命去威胁父皇。”
“…”朱伊愣了半晌,问:“你就这样喜欢韩允嵘?”
朱绰用力点头。
朱伊不再说话,她觉得,朱绰太过乐观了,皇帝岂是这样容易被左右的人。她决定下次要与韩允嵘好好谈谈,靠朱绰自己,是没有用的…
这一个白日风平浪静,入了夜,有暗色作为掩盖,隐秘鬼蜮便多了。
甄惜坐在青嬷嬷指定的钧池水榭里,心如乱雨飒飒,她等了一会儿,门终于被推开。
甄惜立即站起身转头看去,见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才安下了心。
谢映走向甄惜,道:“青嬷嬷说,娘娘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这样的天气, 大部分人都穿得臃肿。甄惜知道皇帝在室外时, 穿的龙袍内里满镶天马皮, 里衣也有三层,行动难免失了轻巧灵便。
而谢映,甄惜瞧着他的衣装倒是与秋时差不多, 一看就知那外袍里穿得单薄, 因此无论做什么动作, 依旧清劲潇洒。
甄惜突然抬起绢帕拭泪,细细道:“世子爷, 为了您, 我很快会失去一切是不是?甄惜一介女流, 只能做世子手里的棋子, 我只求世子对我这么个无辜女子不要太狠心。”
谢映给甄惜吃定心丸:“只要你助我成事,你想要的荣华以后都会有。”
甄惜凄凉一笑:“世子又在哄我了。莫说以后,我现在就有心愿, 世子可愿让我达成?”
谢映道:“你说。”
甄惜屏着呼吸, 目光飞快掠过谢映窄健的腰腹, 直言道:“我想成为世子的女人,可以么?”她必须将自己与谢映绑在一起,她如今知道,皇帝的身体可不是长寿之兆。
谢映落在墙上那幅“雪里梅”的目光一顿,转眸看向甄惜。
甄惜也用她那双迷离诱人的眼睛看着男子。屋里静默片刻,甄惜走到谢映面前,她道:“世子, 每回接受皇上临幸…我都幻想着与我一起的人是你。我用你给的百花水清洗过了,就跟婴儿一样干净。”
甄惜知道她得把握现在的机会,谢映现在用得着她,也必须得用她。以皇帝的眼光和谨慎,谢映想另找个能令皇帝合意着迷的女子,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