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来不适应,慢慢就好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我在甲年一班。”
柳语夕看着他诚挚的笑容和关心笑了,“谢谢你,有不懂的地方我一定来问你。”
两人在门边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就响起了。
柳语夕回到教室继续听课,这一堂是物象课,柳语夕再没有打瞌睡,实在觉得夫子啰嗦,她便自己翻书看。这物象是类似于物理的,只不过这时代条件有限,只提出了某种东西特殊的现象,但是很少有能解决的办法。
第十五章 夏日正好眠
第一堂课得了教训,之后的每一堂课她都挺直背脊认真地听夫子讲课。所以,一上午下来,她整个人累得不行。
吃过午饭她挑着人稀少的小径走,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越走越偏,她毫不介意精美的绣鞋染了星星点点的泥土。
走了大概一刻钟,柳语夕看到了一片假山群,比柳府里的假山更高更大,人行在其间,便如走进一个错综的迷宫,不辨方向。她很是兴奋地挑了块地势不错的大石撑着小胳膊小腿攀了上去。这块石头又平又大,睡觉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地势很高,近处的湖泊也能一览无余。柳语夕仰躺下来,看着蓝澄澄的天空,心仿佛也被洗涤过一般,澄澈明净。柳语夕深深吸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柳语夕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话,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翻了个身趴在石头边缘看去。
“太子殿下,这样不好。”扎着两个小辫,穿着淡蓝色布衣的女孩儿正推攘着一个比他高上一头的男孩儿,因为角度问题柳语夕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听女子的话她也知晓了那人的身份,曾在赏花宴上见过一面的太子凌昊。
“有什么不好,你以后就跟了本太子吧。”明黄色的身影侧肩揽过那女子。
“殿下。。。。。。。不要。。。。。。。”那女子还待反抗,却显得不那么干脆。
“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那女子却“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双目含泪,楚楚动人地说道:“太子殿下,奴婢身份低下,但也不是随便与人苟合的人。”
女子说完这句话后,太子没有马上拉起她,只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他才又温和地笑道:“你从了本太子,自然会给你个身份,如何?”
女子听完太子的回答后仍羞怯地跪在地上,等待太子的搀扶。柳语夕看着那女孩儿欲拒还迎的表演,不得不赞一声好。但同时也为她悲哀,这凌昊未必有表面这样昏庸好色,可他此时如若还是做戏,他又在做给谁看。柳语夕下意识地巡视了一圈,却无任何发现。
这时,凌昊已经扶起跪在地上的娇俏女孩儿,温柔地替她理了下云鬓,位置也移动了下,那双桃花眼此时盯着女子姣好的面容散发着浓浓的情欲。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衣衫几乎已经脱尽,女子身上只剩一块肚兜遮挡着为数不多的春guang,她娇俏的脸上粉红一片,含羞道:“太子殿下,你可要怜惜人家。”
太子抚着她,在她耳边道:“我的心肝儿,我疼你还来不及。”凌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伴着销魂蚀骨的呻吟。
下面*一片,柳语夕却不准备再看,缩回自己的小脑袋。而另一座假山的后面,凌轩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柳语夕平躺的小身影。他比柳语夕来得更早,当柳语夕靠近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看她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爬到假山上,舒服的睡大觉。不久后,凌昊带着那女人过来,惊醒了她,她便趴在上面歪着脑袋看他们。对于这种情景,一般人的反应要么是懵懂无知要么是害羞躲避,而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懵懂无知的,她大大方方地看着两人,甚至在两人脱干净后,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该有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又缩回了小脑袋,仰躺在石头上看天空,呻吟声,呼吸声都毫不影响她。假山后的凌轩笑意加深,这个女孩儿真的不一般,他刚刚看她四处巡视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这样的敏锐冷静,果然不愧是柳霆暄那老匹夫的女儿。
在柳语夕和凌轩两人的观赏下,两人终于办完了事,女子穿戴好衣服,看着凌昊的目光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她偎在凌昊胸前,“红儿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殿下不要忘了啊。”
凌昊抬起红儿的下巴,浅浅的印上一个吻,“小心肝儿,我怎么会忘了你,放心吧,我过几天就纳你进府。”
“嗯”红儿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一丝颤抖,“红儿伺候殿下穿衣吧。”
下面传来一阵衣服的摩擦声,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衣服穿好了,红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下,快午时了,红儿还得伺候公主。”
“嗯,你先去吧。”凌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道。
“红儿先走了,”说着小跑了几步,待到假山的转角处,红儿转过身来,“红儿等殿下的好消息。”然后才含羞带笑地跑了。
凌昊坐了一阵才起身离开,柳语夕听到下面没声音了才又露出了小脑袋看了会儿,确定都走了,才提着裙子,踩着凸起,小小的身子利索地从假山上下了来。
假山后的凌轩看着那小身影轻快地闪没在假山间,像一只误入人间的精灵消失在阳光中,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加大。
柳语夕回到教室时,看到楼言灵正探着身子在教室门口张望。
“楼小姐。”
楼言灵听到柳语夕的声音,转过身来小跑到她身边,笑嘻嘻地挽着柳语夕,“柳姐姐,你叫我言灵就好了,刚刚我在前面公告栏看到消息,你要和珞姗在学园祭比试么?”
柳语夕不明所以地看着楼言灵,“什么比试?”问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定又是珞姗和柳芯羽对付她的点子,反而沉静下来,“言灵,学园祭是什么?”
“学园祭是太学院的一个节日,每年在这一天,学生们不分年级,可以邀约任何一人挑战,特别优秀者可以和甲乙丙丁四个年级的前五名一起参加皇家夜宴。”
“学园祭在哪一天?”
“十天后就是了。”
柳语夕沉默下来,这一步步被珞姗牵引着,让她很不爽,但目前她并无实力逃开这种生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言灵以为她是在担心,便安慰道:“柳姐姐,别担心,言灵相信你一定行的。”
柳语夕侧头看言灵一脸真诚也颇感动,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打动她的同性朋友,“朋友”这个词似乎有点陌生了。
“谢谢你,言灵。”
第十六章 弹指一挥间
累了一天回到府里,柳语夕草草吃过饭就上chuang躺着了,她打开窗户看明月当空,有种直觉青鸾今天会来。果然,当柳语夕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时辰后,青鸾踏月而来,一袭贴身的黑衣把还没发育完全的英挺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
青鸾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才问道:“丫头,睡了吗?”
柳语夕翻身坐起,“等你半天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柳语夕穿好鞋子走到桌边坐下,“猜的,我有事要问你,你是否也有要事相告?”
“丫头要问什么事?”青鸾脸上明媚的笑容与少年的青涩辉映却相得益彰。
“你先说你来有何事?”柳语夕认真地盯着他。
青鸾便不再问,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血魄玉也许会在那里。”
柳语夕一听,十二分精神提了起来,“哪里?”
“皇宫。”
“你进去探过?”
青鸾摇摇头,“没有,皇城附近守卫森严,我还未摸透他们换班时间,不好轻易试探。”
柳语夕点了点头,“只能一次成功,否则惊动了守卫,以后想再探就难上加难了。”说道这里,柳语夕脸上竟浮现一抹笑意,“也许我们该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击而中。”
青鸾也来了兴趣,凑近她说道:“丫头,莫非有什么好主意?”
柳语夕笑了笑,“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哦?快说快说。”青鸾急切地催促。
“太学院有个校园祭,如能在校园祭上表现突出,便能名正言顺参加之后的皇家夜宴。到时,你只需扮成仆人跟在我身边即可。”柳语夕童稚的声音娓娓道来。
“你准备怎么做?”
“这得感谢珞姗公主,她的主动挑战让我可以顺水推舟,否者凭我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突然去挑战别人反倒让人无端怀疑了。”
青鸾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儿,低声道:“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命定之人,我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十一岁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多主意。”
柳语夕轻轻一笑,“这也是刚刚听你说血魄玉也许在皇宫后才想到的。”
这时,房门突被人敲响,青鸾和柳语夕对了个眼色,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敲了几声后,门外的月儿才低声喊道:“小姐,小姐。”
柳语夕关好窗户后才打开房门:“月儿,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有事吗?”
月儿朝房里望了望,才对柳语夕说道:“刚刚听到小姐房间有人说话,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小姐没事吧?”
原来是他们声音太大吵醒了她,于是微微笑道:“刚刚我做了个梦说胡话,把你吵醒了,快回去睡觉吧。”说完,假装打了个哈欠,“我瞌睡来了,不跟你说了。”
月儿听后才放心地离开,再开窗,却不见青鸾踪影。
接下来的几天,楼言灵常常和她一道上学放学,两人之间也亲近不少。
另外,找她最勤的人便是仲文了,许是担心她功课跟不上,经常亲自给她讲解。其实柳语夕都懂,但又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只好反复被他摧残。
校园祭越来越近,太学院的同学们都似绷紧了的绳索一般,气氛有些诡异,也许大家都希望能一战成名,为今后的封侯拜相打好基础。
这样比起来,也只有柳语夕最清闲,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就是吃饭睡觉,别的倒没多想,珞姗的邀战对她并未造成什么心理压力,因为不清楚题目,想多了反而无益。
校园祭的前一天,柳府。
万里无云,清空如洗,太学院放假一天,柳语夕便在花园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可偏偏,片刻安宁过后,旁边的石凳上多了个娇娇媚媚的身影。
柳芯羽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好似没见着柳语夕似的,她一下一下地捋着白兔的毛发。
柳语夕也无心睬她,自顾低着头看自己的书。
许是柳芯羽捋毛的时候把兔子弄痛了,兔子反身咬了她一口。柳芯羽痛呼一声,身上的兔子转瞬便消失在草丛中。
“死兔子,敢咬我,让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骂完柳芯羽还犹不解恨地在石桌上一拍。声音之大,柳语夕都为她那柔嫩的小手叫痛。
但这次,出乎柳语夕预料的是她没有呼痛。柳语夕不自觉地抬起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剥一般。原来她把痛意都转到对自己的恨意上来了。可她分明没有招惹这位大小姐。
柳语夕看过后,便转过了头。
忽听一声娇笑,柳芯羽捂着嘴笑了一阵,“妹妹呀,我真的很想撕开你这张脸皮看看是什么做的,永远都这副表情。”
柳语夕依旧低头看书。
说着,柳芯羽的手竟然伸到了柳语夕的脸上,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看向自己:“我真的很希望在这张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柳语夕目光冷然地盯着她道:“拿开你的手。”
柳芯羽笑得更加放肆,“对嘛,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愤怒么?”
“你们两人在干什么?”柳霆暄威严十足的声音在柳语夕身后响起。
柳芯羽一惊赶紧放开手,变脸似的,忽然温柔娇媚无比,“七殿下,楼公子,有礼。”
柳语夕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到凌轩含笑的眼眸和楼言初温和如风的微笑也躬了躬了身,对两人行了一礼。
“羽儿,你刚刚在对夕儿做什么?”柳霆暄不怒而威,让柳芯羽有些慌乱。
柳语夕也不准备这样揭穿她的变态,弄不好,她反而更加恨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盈盈一拜,“刚刚姐姐说我脸脏了,在给我擦脸呢。”
“是吗?”柳霆暄威仪十足的双眼看着柳芯羽。
柳芯羽却不敢看他,只连连道是。
其实,柳芯羽的举动,柳霆暄未必看到了,只是他肯定知道柳芯羽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当时他站在柳语夕的斜后方,柳芯羽的动作都被她遮挡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楼言初和凌轩看去了多少。
“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欠我的一首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来?”凌轩在柳霆暄面前突然变得温和有礼,让柳语夕有点不适应。
“殿下什么时候有空,语夕一定焚香净手以待。”
“好,本殿一定不忘。”
说完这话,柳语夕明显听到旁边的柳芯羽牙齿咯咯作响,暗自窃笑,却不想被楼言初看个正着。虽然他的笑容温和地如三月春风般,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赶紧收了笑容。
“好了,我和七殿下,楼状元还有事相商,你们先去前院玩。”
柳语夕和柳芯羽行了个礼就退下了。柳语夕往自己的小院走,柳芯羽却在身后吼:“柳语夕,明天校园祭看你怎么得意。”

第十七章 才惊寒脂轩(上)
“语夕,语夕,你快点。”
柳语夕刚进太学院大门,就被楼言灵拉着往里跑。几天下来楼言灵对柳语夕的称呼已经从最开始的柳姐姐变成了语夕。
“出什么事了?”柳语夕疑惑道。
言灵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去看我哥。”
“竟有人敢挑战你哥?”
楼言灵连连点头,嘟着嘴说:“是呀是呀,那个家伙狂妄得很。”
“谁呀?”
“仲太尉二公子仲武。”
原来是他,柳语夕曾救过的仲文的弟弟,仲文她倒是熟悉,没事便往她教室跑,倒是仲武,从那一次柳霆暄寿辰之后便没见过。
楼言灵说完,只顾拉着柳语夕跑,“快走快走,再晚就看不到我哥的英姿了。”
每年的校园祭在太学院的寒脂轩举办,这个地方一年只开一次,柳语夕跟着楼言灵走进寒脂轩时,只觉满眼满地都是美轮美奂的植物,呼吸间尽是令人舒爽畅快的花香。
柳语夕和楼言灵走到草坪上时,发现这宽敞得能容纳上千人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两个人在人群后绕了一圈却无法找条道路能通向最前面,人挤着人,一丝空隙都没有。楼言灵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说道:“语夕,你跟紧我了。”便一扎头往人群里钻去。柳语夕在楼言灵开路下,未费多大劲便来到了擂台前。
只见擂台之上,楼言初一袭白衣飞舞,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在他对面,仲武一身湛蓝锦衣持剑而立。
“楼状元,请。”仲武说完却并没有立即动手,似在掂量楼言初的实力。
据柳语夕所知,楼言初是文状元。这仲武也忒聪明,跟文状元比武。
柳语夕自是站在一边无声无息静默观看,但是她旁边这位小姐就闲不住了。楼言灵一见她哥,便蹦跳着挥手,“哥哥,加油啊。”
楼言初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朝楼言灵温柔一笑,眼光顺带扫过柳语夕。
片刻后,仲武终于主动发起攻击,只见他手中宝剑散着阵阵银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楼言初笼罩而去,楼言初依旧白衣飘飞,稳立不动。
眼见仲武的剑就要刺进楼言初的身子,柳语夕也忍不住捏了把汗。说时迟那时快,楼言初嘴角一弯,人便从仲武剑前消失了。其实也并不是凭空消失,只是楼言初的速度明显快过了仲武手中的剑。
仲武一愣,才发现楼言初已经站到了自己侧面。这样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眼中精光一聚,手中的长剑回收,泛着银光的宝剑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逼近楼言初。这一次,也许是感觉到仲武手中宝剑不弱,楼言初仰身前踢。仲武的剑被这股力道带离了原来的方向。
打了一阵,仲武拼尽全力仍然不能碰到楼言初的一片衣角。而楼言初两手空空竟和他周旋半天。两人高下立见。
仲武不甘心地挥舞长剑,越舞越快,楼言初不停闪退。但他闪退时并不见慌张,反倒如闲庭散步般,潇洒而从容。柳语夕突见楼言初始终如一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一抹勾魂摄魄的笃定与自信。但只一瞬间,那奇异的表情就消失不见,柳语夕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可就在下一瞬,他一个斜刺近了仲武的身,一手劈向仲武手腕,一首捏过剑柄,不过片刻功夫,仲武手中的宝剑便被楼言初夺了去。
对于楼言初这个人,柳语夕了解不多,认识也不够。但有一点她确定,楼言初绝对不简单,年仅十六便可被钦点为状元,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竟还有一身不可思议的武功。仲太尉两子,一文一武,都是不弱的,可楼言初却没费多大劲力便赢了仲武去。
仲武被夺了剑,有些羞愧地看了眼场外的珞姗。
珞姗有些生气地说:“武哥哥,你怎么让他把你的剑夺去了呢?”
仲武一听,更是羞愧难当,他一拂袖转身便走。
眼见仲武离开,珞姗并没有追上去,也没再看仲武一眼。她指着柳语夕,“我要和你比试。”
原来珞姗早就发现了她。
柳语夕是有备而来,也不准备和她口舌之争,于是无声地走出人群,走上搭好的擂台,擂台上的楼言初对她浅浅一笑,便转身下台。
楼言灵走到楼言初身边,笑嘻嘻地说,“哥哥,你真棒,”然后又蹦蹦跳跳地大喊“语夕,加油。”
楼言初站在擂台一侧,白衣胜雪。看着台上的柳语夕,眼中有不明光芒一闪而逝。
“你想比什么?”珞姗笃定自己会胜,于是大方地让柳语夕选择题目。
柳语夕站在台上,她穿了件浅蓝的轻衣,被风一吹,裙摆飞扬。她面容淡淡地答了句“随便”。
珞姗显然被这句话气到了,自己好心给她留条退路不会输得太惨,她竟然不给自己面子,于是暗下狠心要让她在文哥哥面前颜面扫地。珞姗想着便朝仲文所在的位置看去,见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柳语夕,心中不免更恨。
“作诗,弹琴这些都太难了,不如我们挑个简单点的。
柳语夕一言不发,珞姗又继续说道:“那我就比一比物象。”
“好。”柳语夕平淡地说道。
她的淡定让珞姗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但又想到柳芯羽说过她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便稍稍安了心。
“你知道什么是物象吧?”珞姗略带讥诮地问了句。
“知道。”柳语夕的声音还是淡淡地。
太学院物象这门课与以前的物理化学很相似,只是提出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很少有解决的方法,太学院的学究们研究了一辈子也很少有人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现象。
“那好,我们互相出一道题,对方来解。”珞姗顿了顿,“谁先出题?”。
柳语夕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
珞姗也不客气,说道:“两只同样的杯子装同样重量的水,如果把其中一只杯子放到冰窖里,哪杯增多了?”
这个问题怕连现代的小学生都能答出来了,只是这个时代,他们还分不清体积和重量,所以只能用肉眼看到的增多了来解释体积的增加,其实质量都是一样的。
柳语夕轻轻一笑,珞姗却更加心慌了,心里想着莫非她知道答案。
“没有哪杯增多了。”
珞姗听后才轻松了笑了起来,“没有哪杯增多?”她笑了会儿对身后的侍女说道:“去拿两杯相同重量的水和冰来。”
这样的实验,太学院的夫子们也是经常会做的,所以那侍女没去多久便回来了。珞姗接过两只杯子,得意地对柳语夕说:“你看清楚了,这杯水分明比这杯冰少。”
柳语夕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接过杯子,“公主刚刚问的是哪杯增多了,请问两杯重量都一样,何来增多一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都哗然了。既然重量都一样,何来增多一说?这句话绝对没有丝毫漏洞,可是这时代的人喜欢用肉眼看到的事实说事。那么这样一来就自相矛盾了,既然重量一样,为什么增多了?这个问题一出,就连来旁观的几位夫子都愣住了。
旁边安然而立的楼言初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柳语夕。
仲文看她的眼神也增加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珞姗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自己也无法解答,不由自言自语道:“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体积变了。”柳语夕顺口就答了出来。答完就后悔了,这年代根本就没有体积这个词,这下怎么解释才好。
台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柳语夕,那几位远观的夫子也走进了人群,其中竟然还有那位赏花宴上潇洒不羁的韩易潇。
韩易潇走近,就对着柳语夕施了一礼,“柳小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柳语夕也回了一礼,“多谢先生关心,语夕一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