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夕猛地抬起头来,“你师傅说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师傅只是说血魄玉出世后,事情都会慢慢步入正轨。所以你也别担心,你总会找到回家的路的。”青鸾笑着安慰她然后又道:“你快回去了,等会夜宴结束后,要是被人知道你未在,皇宫侍卫必定会搜寻,只怕我也跟着被搜出去。”
柳语夕心里虽然还有不少疑问,但此时时间确实不够了,于是点点头道:“嗯,我是该回去了,但你呢,你受了伤怎么跟我出去?”
“没关系,丫头别担心,我养好了再出去。”青鸾语气轻松地道,让柳语夕也松了口气。
“那好吧”柳语夕说着便命金色大鲤靠近洞口。
柳语夕从鱼身上跳了下去,转身对青鸾道:“你自己小心些。”
青鸾趴在鱼头上,“快走吧。”
柳语夕“嗯”了声,跟金色大鲤打过招呼后转身便走,谁知没走多远,就青鸾扯了嗓子喊:“丫头,死没良心,让你走,你就真的转身就走。”金色大鲤也配合着他的叫喊一个劲儿地“啾啾”叫。
柳语夕哭笑不得,明明是他一个劲儿地催自己走的,自己真的走了又来怪她,莫不是要她十八相送?
柳语夕沿着湿漉漉的洞子往外走,一脚深一脚浅地摸索着,这时虽没有烛台照明,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适应了黑暗的缘故,她竟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环境。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城堡,凭借着之前来时记着的路走朝树林外走。她路感不错,没多久就走出了树林。然后沿着道往凌昊出现的那个方向走去,来时凌昊故意说不要走岔道,也许那条岔道才是回朝华殿的路。
果不其然,柳语夕顺着那条道很快便回了朝华殿,此时殿中的气氛已不如刚刚她走时那般喧闹,不少人都醉倒在了桌上。
言灵此时正和戚妙吟还有一众官家小姐们坐在一起,不知说到了什么,都一齐笑了起来。
柳语夕朝他们走了过去,言灵眼尖,最先看到她。于是起身跑上前来拉住柳语夕,“语夕,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刚刚我和戚姐姐还出去找了你的。”
戚妙吟也走上前了,“柳妹妹,你一个人去赏月了吗?”
“是呀,今晚月色不错,在花园里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还好被我找到了路,不然今晚就得在御花园中过一宿了。”
戚妙吟笑着过来,“真如此,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倒也不错,只是怕你这标致的小人儿受不了,明早还得让侍卫们受罚。”
戚妙吟一边打着趣儿一边拉着柳语夕到案几边坐下,“柳妹妹出去赏月可有见到楼大人?”
柳语夕闻言朝御前看去,楼言初的位置果真是空着的。柳语夕收回视线对戚妙吟道:“语夕并未看到楼状元,兴许也跟语夕一般赏月时迷了路,恐怕得再找一会儿路才回得来。”
楼言灵听后嘻嘻地笑了,“语夕,我哥哥才不会和你一样迷路呢。”
戚妙吟听后也跟着笑了。
“是,是,是,楼大人何许人也,怎会和我这小丫头一样赏月都会迷路。”说着眼里流露一抹狡黠,对着戚妙吟道:“楼大人说不定是贪看月色忘了时辰,月下佳人会才子,戚姐姐切莫错失良机哟。”
戚妙吟听过柳语夕的话后,脸上一抹红晕浮现。却没有如小家碧玉般跺跺脚害羞逃跑,反倒在低头沉思一会儿后抬头对两人道:“柳妹妹说得是,姐姐我要去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争取。”
言灵却似听不太懂般,“戚姐姐,你要去争取什么?”
此时,戚妙吟脸上羞涩的红晕已经消退,脸颊红润,眼神明亮,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她拍了拍楼言灵的头道:“言灵还小,不懂,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言灵不明所以地看向柳语夕,柳语夕却没说什么,和戚妙吟对了一眼便笑了起来。
戚妙吟抬头看了眼大殿外的月色,然后对两人道:“两位妹妹,我这就先去找楼大人了。”
“愿姐姐心想事成,谱写一段佳话。”柳语夕衷心地祝福道。
“借妹妹吉言。”戚妙吟一脸幸福神往。
戚妙吟走后,楼言灵眨着好奇地大眼问着柳语夕,“语夕,你刚刚在跟戚姐姐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柳语夕呵呵笑道:“戚姐姐喜欢你哥哥,说不定以后就是你大嫂了哦。”
言灵听后似懂非懂地“哦”了声,便不再关心这个问题,埋头吃起东西来。
柳语夕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就在此时,一股掌风袭来,柳语夕轻轻一让,手中的茶杯却没能幸免,“嘭”地声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柳语夕抬头看向来人。珞姗仍旧一身红衣张扬,小脸气的通红,双眼瞪得大大地盯着柳语夕。
柳语夕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便也不开口,回视着他。旁边的言灵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柳语夕的衣袖,低声道:“语夕,你没事吧。”
柳语夕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没事。”
也许是酒杯破碎的声音太响,刚好走进大殿的韩易潇把视线转向了他们。他一手握着酒瓶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了过来。珞珊没发现韩易潇走近,她瞪着眼睛,扬起右手指着柳语夕,“你,出来。”
说完,便扬长而去,完全没考虑柳语夕是否答应了她要跟她出去。柳语夕本是不想理会她的,但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她不想再惹一件麻烦事儿。于是跟言灵说了声,准备起身出去。
韩易潇一个旋身坐到了柳语夕旁边的位置上,一手支撑着身子歪在案几上,一手握着酒瓶拦住了柳语夕的去路,“柳小姐。”
第三十五章 情困刁蛮女
“韩先生有什么事吗?”柳语夕见他样子似是醉得厉害。
韩易潇低垂着头,声音断断续续地道:“柳,小姐,休,怪韩某,多言,以,柳小姐,的心性还,是离,他们远,点好。”
柳语夕没想到他都醉到这种程度了还能说出这番话来警醒她,只是“他们”是指的谁?
“韩先生,这‘他们’是指的谁呢?”柳语夕问后,等了几秒钟不见回答。于是,凑近了点又喊了声“韩先生。”
韩易潇完全没反应,柳语夕正准备摇摇他时,只听一阵细微的鼾声响起。柳语夕不由摇头笑笑,便转身迈着步子朝殿外走去。
出得殿来,就见珞珊在朝华殿右边第四根柱子前站着,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柳语夕缓缓向她走去,待走得近了,柳语夕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谁知刚刚还一脸怒气的珞珊竟放低了声音道:“文哥哥向你求亲了,你会答应吗?”
柳语夕看着这样的珞珊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本以为珞珊会大骂她一顿或者什么更激烈的方式来对她,但这样软语相问,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愣了片刻后,柳语夕才回答:“公主,喜欢一个人应该自己主动争取,而不是把所有力气都用来对付潜在的敌人。仲公子与我而言只是朋友,谈婚论嫁之事语夕从未想过,但是,公主你要知道,就算没有语夕,难道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语夕吗?”
珞珊听后明显一呆,片刻后喃喃道:“那要怎么办?”
柳语夕见她平时虽刁蛮,但是此时看来心性倒不是太坏,于是又道:“恕语夕冒昧,想请问公主一个问题。”
珞珊抬起头来看她,“什么问题?你问吧。”
“公主到底是喜欢仲武公子呢还是喜欢仲文公子?”柳语夕此问点出了珞珊心中最无法面对的抉择。
“我。。。。。。”珞珊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出来,片刻后她才缓缓道:“其实我也分不清楚,和武哥哥一起的时候我很高兴,但是每当见到文哥哥避开我时,我又很伤心。我,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谁的。”
珞珊的这种心态就像小朋友抢玩具,是不是自己的只要喜欢就要抢到手。正是年龄的关系,所以她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珞珊说完这些话,然后又抬起头来,“那你喜欢文哥哥吗?”
柳语夕微微一笑,“我不喜欢他。”
珞珊听后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起来。但是柳语夕又说道:“但是不保证以后不会喜欢。”
珞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翘着白皙的手指指着柳语夕,“你,你,你。。。。。。”
柳语夕握住她的手道:“公主,喜欢一个人要自己争取,当你分辨清楚心中喜欢的到底是仲文或者仲武的时候,说不定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珞珊睁着明澈的大眼望着柳语夕,“真的吗?”
柳语夕诚挚地点点头。
珞珊脸上绽开一抹娇艳的笑容,“谢谢你。”
珞珊和柳语夕谈了过后,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她迈着步子朝朝华殿走了几步后又转回头来对柳语夕道:“那个,以前的事,对不起了。”
柳语夕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敢作敢当的,一旦认定了对错,便一根筋到底,此时觉得柳语夕不是那么讨厌了,便也爽快地道了歉,这让柳语夕对她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见珞珊进了朝华殿后,柳语夕也抬步准备离开。
“柳小姐。”
柳语夕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正是她和珞珊所谈内容的主角出现了。柳语夕脸上不太自然地喊了声“仲公子”,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仲文缓步走来,脸色无波,柳语夕迟疑地问道:“仲公子来多久了?”
仲文不解地看着她,“我刚刚经过,看到你在此,便过来了。”
这么说来仲文并未听到她和珞珊的谈话,虽然他们谈话内容没什么不得了的,但是被当事人听去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这是听他这样一说,柳语夕顿时松了口气。
仲文见她突然放松的神情,探究地问道:“柳小姐可是有事?”
柳语夕连忙摆手,“没事。”欲告辞离开时,她的手突然被仲文握住了。柳语夕诧异地回头看他,殿中求婚的场景从柳语夕脑中闪过,她慌忙地收回手,奈何仲文力量比她强太多。
柳语夕见收不回手,便停止了挣扎,抬头看他。此时的仲文虽然仍如平常一般温文,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坚持。
“仲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柳语夕出声提醒他。
仲文却如未闻一般,拉着她的手盯着她,隔了半晌后,他才道:“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柳语夕一愣,旋即想起殿中他和凌轩同时求婚后,圣上出声止住了。柳语夕如水般的眼眸看向他,仲文只感觉呼吸变得沉重,心跳也仿佛漏了几拍。
“仲公子,你我相识不过短短一月,互相都不了解,也许你了解我后就会知道你并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柳语夕平静地对上仲文黑亮的双眼。
仲文的不安在听清楚柳语夕的话后也慢慢平静下来,“一个月虽然不长,但对于有心人来说,了解一个人却足够了。”
仲文语气中的坚定让柳语夕不忍再反驳,只好说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仲文微微一笑,“柳小姐才冠古今,让仲文钦慕不已。”
这一笑的风姿,虽不及凌轩,楼言初,尘枫等人,但也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
柳语夕定了定神,“若是论才的话,戚姐姐才是天元第一才女,仲公子为何不钦慕戚姐姐呢?”
仲文没想到她为何会这样回答,在他眼里她是特别的,但特别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他的确很欣赏她的才识。此时她如此问来,自己如实答出,却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柳语夕见他不说话,于是浅浅一笑,说道:“所以说,仲公子只是欣赏语夕而已,”说到一半,柳语夕见仲文要答话,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楼公子,要珍惜眼前人,公主对你的心意众人皆知,不要辜负了他。”说罢转身就走。
仲文想伸手拉她,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他其实也不知道拉住她还能说什么。自己对她的那份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仅仅欣赏而已?
柳语夕没有回朝华殿,而是转身朝拐角处走去。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青鸾的伤势和楼言初的去向。在她心中,楼言初虽然面如桃花,温如春风,但却有一种强烈的危险感。刚刚回到朝华殿,戚妙吟说楼言初不在殿中时,她第一反应便是他会不会跟踪自己去了那洞子?那黑衣人会不会就是他?
正心绪不宁,拐过拐角时,她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凌轩一脸笑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还不是在左手中敲击几下。
见到他的那一瞬,洞子里她短暂昏迷时出现的画面又出现在脑中,他和风延有什么关联吗?
“刚刚真是精彩啊,柳小姐口才了得,几句话便和情敌化敌为友,几句话又把仲公子弄得分不清自己的情感。”他虽然笑得很爽朗,但口气里挪揄成分居多,特别是那一声“情敌”。
“三殿下似乎很喜欢听墙角。”柳语夕此时心绪是乱成一团的,她这一句扯开话题纯粹是为了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纷乱。
“本殿并无此嗜好,只不过是柳小姐太会挑地方,每次都会让本殿听到。”
柳语夕嘴角轻抽,就算是他先到的,难道不知道非礼勿听?自行离开?
凌轩摇着折扇慢慢走过来。柳语夕心跳加快,想转身而逃,但她身体并不听使唤,像个柱子一般稳稳立在原处。
还好,凌轩在离她三步外的时候停住了。柳语夕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垂着头,此时也看不见他是何种表情。
过了一阵,才听他道:“凌轩也很好奇那个问题。”
啥?柳语夕不解地抬起头来,见凌轩正凝神看着自己,他的眼如一汪深潭,灵魂会不知不觉沦陷。
柳语夕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的眼却不敢再对上他的眼。
“柳小姐莫非又在想什么说辞?”凌轩又逼近一步。
柳语夕这才明白他所说的问题正是仲文刚刚才询问过的。可是面对他,同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不仅仅因为这张脸此时让她心乱如麻,更因为凌轩绝不会听信自己一番胡言。
“殿下刚刚不是已经听到了答案了吗?”虽然明知凌轩不会如仲文般好糊弄,但她此时也想不出其他法子来应对了。
听后,凌轩哈哈大笑起来,笑音里满是霸气。过了一会儿后,他的笑音渐止,“无论是欣赏还是喜欢,只要我凌轩看上的,我都会得到。”声音里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柳语夕早也料到了他和仲文是不同的,但此时听到他如此霸道的话语,也不知是喜是忧。
“殿下英明神武,当然无所不能,但语夕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他幽深的眼看向她,“难到你不愿意?”
柳语夕呼吸一窒,后退了两步,“语夕还是那句话,了解都谈不上何来的愿意?”
谁知听到柳语夕这句话后,凌轩并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是在说本殿和你相互还不够了解了?”顿了顿,他眼珠轻转,闪过一丝微光,“那么,明天开始,本殿便给你机会让你来了解本殿。”
柳语夕膛目结舌地看着凌轩,凌轩却在说完这一句后摇着折扇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说道:“明日辰时,本殿定亲临府上相邀。”
第三十六章 阴沟会翻船
柳语夕回到朝华殿中的时候,夜宴已经散了,殿中只剩寥寥几人。
楼言灵见柳语夕回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语夕,你怎么去这么久呀,戚姐姐和我哥哥都回来了。”
柳语夕已经看到了,此时,楼言初白衣胜雪地坐在御前,戚妙吟也坐在他身边,两人言笑甚欢。戚妙吟水晶般的双眼如有光华流溢,璀璨耀眼。这么一双绝美的眼睛盯着楼言初,不知他此时是个什么感觉,可有心跳加快,呼吸不畅?
言灵的声音打断了柳语夕的胡思乱想,“哥,戚姐姐,语夕回来了。”
楼言初和戚妙吟同时把视线投到柳语夕身上,一个欢喜,一个却无波无澜。
戚妙吟从楼言初身边站起来,“楼大哥,我们走吧。”
这么快就变称呼了,看来这两人出去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外人道的秘事。楼言初听后略略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一袭白衣却如熨烫过般没有任何褶皱,看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真如仙人凌波微步。
如此风雅,清隽,但还是不能打消柳语夕心中的疑虑,那洞中的黑衣人究竟是不是他?
“柳小姐为何如此看着我?”楼言初毫不避讳地说道。
柳语夕同时觉得两道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一道是言灵略带疑惑的眼神,一道是戚妙吟看似不解却又复杂难辨的眼神。
“语夕是好奇,楼大人这样的人物也会迷了路?”
楼言初轻轻一笑,如百花盛开,“这御园百草丰茂,又以五行八卦排布,相信没几个人进去了不会迷路。”
“哦?是吗?那楼大人今夜可有什么奇遇?”柳语夕这话问得玄妙,如果他是黑衣人,那么他就会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了那黑衣人就是他。
楼言初的笑容看不出来半点破绽,“奇遇倒没有,不过在御园中赏赏景,据闻柳小姐也曾在御园中迷了路,不知道可有奇遇?”
柳语夕直直地盯着他,想从他的面上看出一丝丝痕迹来。不知是他掩饰地太好,还是自己感觉是错的。他始终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妥。
“亥时到了,西华门快关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戚妙吟善解人意地说道。
柳语夕抬头看了眼楼言初,旋即点了点头。
楼言初微笑着看着柳语夕的背影,如春水般的眼中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荡漾起一层不明的涟漪。
“楼大哥,我们也走吧。”
楼言初微笑着点点头。
四人来到宫门前的停车场时,早上还满满当当的广场上只稀稀落落地停了几辆马车。
阿莱听到声音,睁开惺忪的眼睛,待看到柳语夕几人时,马上清醒过来,他跳到地上,恭谨地喊道:“三小姐。”
柳语夕转过身和众人道过别,便不再看楼言初的神情径直钻进了马车。
“戚姐姐,你家的车夫和马车呢?”柳语夕坐在车里听到楼言灵说道。
“我让车夫先送我娘回去了,”说着顿了顿,对楼言初道:“楼大哥可否送我一程呢?”
“反正顺路,戚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道吧。”
声音越来越弱,柳语夕的马车已离他们越来越远。
回到家的时候,柳语夕本想直接回房休息,但见沈若梅的房间灯亮着,边朝她房间走了去。
正准备敲门,突听里面响起陶瓷碎裂的声音。柳语夕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关上,透过门缝,他看见陈绮兰站在床边背对着她,而沈若梅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你也知道你的日子不多了,何必苦苦挣扎呢?”陈绮兰的声音故意放柔,似在规劝沈若梅,“还是你舍不得你那个女儿?放心吧,有姐姐我替你好好照看着,你可以放心地去。”说着便笑了起来,声音柔美。
“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夕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马上就要死了,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沈若梅虚弱地说道,期间还伴着几声咳嗽。
陈绮兰走近窗前抬起沈若梅的下颚,“论漂亮,我也不比你差,你说为什么老爷就是不把我放在心里呢?”
兴许是陈绮兰的手力太大,沈若梅痛呼了声“姐姐”。
“你也知道痛吗?有你在的这些年,老爷每次喝醉了酒就我身边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你可知,我当时听到了心中有多痛?”说着说着,陈绮兰又笑了起来,“你不知道,那么我便让你感觉一下什么是痛,你可知你的慎哥哥为什么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你,怎么突然就在寿宴上出现了呢?”
沈若梅一听,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声音比刚刚大了不少,“是你?”
陈绮兰微微一笑,“没错,就是我,还是我献的计让老爷解决了这个心腹之患。老爷当时还犹豫不决,要不是我吹吹枕边风,老爷怎么这么利落地解决他呢?哈哈哈。。。。。。”
沈若梅受不了这个打击,嘴里喷出了一口猩红的血。
“就知道装柔弱,装可怜,”陈绮兰一边厌恶地说着,一边举着右手就要甩下去。
“住手。”柳语夕推开房门大声吼道。
陈绮兰举着的右手却变了方向,反而扶着正在咳嗽的沈若梅,“妹妹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了凉就好好躺着歇息吧。”
她以为柳语夕不知情,柳语夕却走上前去打开了她扶着沈若梅的那只手。
陈绮兰虽心中愤恨,但表面上仍旧保持着适宜的笑容,“语夕,这是。。。。。。”
柳语夕把沈若梅护在身后,直视着她,“陈绮兰,不要以为我不说出来就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