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抽泣了两声，撑着身子，仰视着云祺，“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昨日听庄妃娘娘说要吃莲子羹，我便亲手做了给她送来，哪想吃下去后，孩子就没了，可是臣妾真的没有下毒，这孩子怎么没的，臣妾也不知道。”
这话之前有说过一遍，眼下这遍是说给武太后听的。
云祺面上没什么表情，“莲子羹还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苏琳摇了摇头，“从挑选莲子，到煮好，除了我和青红，别人都没碰过，但是我和青红一直在一起，她能证明我没有下毒。”
苏琳稍微冷静了一些，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说话也先经过了一遍脑子，才完整地说出来。
云祺点头，“把青红带上来。”
这个青红，武青悠是有印象的，毕竟像这样明着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宫女，一个手指还是数得过来的。
可是那样一个宫女，她能给苏琳证明什么？
武青悠摇摇头，心想这苏琳究竟是太傻还是太善良？
青红被带上来后，就跪在苏琳身边，同样吓得有些发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云祺。
“你叫青红？”云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问她。
“是…是，奴婢，奴婢青红。”
“嗯，朕来问你，苏美人说这碗莲子羹是你和她两人一起熬的，可有这么回事？”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插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插手
“是，是奴婢和苏美人一起…”
云祺点头，又问，“中途可有什么事情令你们两人中有人离开过。”
问到这里，青红咬着唇没有吭声，似乎在犹豫什么。
苏琳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青红，你快说呀。”她催促着青红。
青红却一咬牙，“回皇上，当时奴婢肚子痛离开了一段时间。”
这话一说话，苏琳瞬间瘫坐在地上，而殿中各人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陌生和憎恶。
武青悠却没有把青红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参与，若与苏琳无关，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便是青红。
武太后说不插手，便再没有吭声，只是看向苏琳的目光十分冷淡，武青悠相信，失去皇嗣这么大件事，即便是错杀了苏琳，武太后也不会吭一声。
“苏琳，你有什么话说？”云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好似苏琳无论生死都与他没多大关系，看到这样的云祺，武青悠一阵发寒，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对于他不在乎的人，绝对没有半分怜悯，更遑论感情了…
苏琳木木地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水雾，“皇上，真不是臣妾，青红根本没有离开过…”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没有人会平白相信她，也从刚刚青红的回答里，知道了青红原来不仅仅是瞧不上她那胆小懦弱的性格，更是…
她不敢往下想，她自论从入宫便谨慎小心，从不招惹任何人，也不开罪任何人，若说受宠，也仅仅是云祺每月会来她那里几次，没有把她抛在脑后，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人，竟然以谋害皇嗣这样大的罪名来陷害她。
云祺听了她的解释，同样没有半点动容，只是陈述一般地道：“青红与你的说法相悖，你可以再想想，还有什么人能给你证明？”
一直在旁边咽泣的庄晓岚听到云祺如此不恼不怒的话，心中已是不甘到了极点，孩子虽然没生出来，可也在她肚子里待了好几月，也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皇上来她宫里次数也多多了，可是眼下…
她狠狠地瞪着地上跪着的苏琳，恨不得把她给瞪穿。就是这个她从来瞧不上的女人，竟然扮可怜把她的孩子给害死了，也阻断了她上升的道路
她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怒气，朝云祺道：“皇上，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苏美人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里还冲撞了我，哪里不撞偏巧往我肚子上撞，要不是我机警，恐怕当时就被苏美人得逞了，那一次未成，便又想到下毒来害我皇儿，皇上…苏美人一开始就不想让我皇儿平安出生啊皇上，她心思歹毒阴险，您不能被她骗了”
庄晓岚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较为安静的大殿里回响，真真是声泪俱下，可是云祺同样没有动容，反倒还为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才转过头去，对她道：“庄妃，孩子没了，还能再有，这件事母后说要彻查，可凭你一句话定论？”
说过这话，云祺却是把头一扭，转到武青悠身上，“青悠，你既然对此事有疑问，不如你来告诉朕，怎样证明苏美人的清白？”
云祺话音刚落，大殿里的目光又都唰唰全朝她所在的位置射来，意味不明，火药味却十足，唯有地上的苏美人，眼中含了几分希冀望着她。
云祺和苏美人对话的时候，她便在想一个问题，庄晓岚的孩子没了，对谁最有利？
而她觉得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徐莹，只是徐莹如今位份并不高，还靠着庄晓岚的身份往上爬，这孩子生下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不明白，看似最可能的却没有动机。
但庄晓岚肚子的孩子不可能凭空没了。
她叹了口气，对着云祺道：“皇上，臣女也不知道。”
她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凭直觉，这件事情并不如表面看到的这样，可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查清楚。
云祺听到她的回答后，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但她认真看时，他又转过了头去，对着李晓霜和裴欣道：“这件事交由燕妃彻查，欣贵嫔协助。”
“是，”李晓霜和裴欣同时弯了弯膝，回答。
“此案未查明一日，苏美人不得出云翔宫半步。”云祺说完，便转头看向武太后，“母后，此事暂时这么处理，可好？”
武太后没有说话，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扶着兰姑姑的手对他道：“这是皇上的后宫，皇上自己决定，哀家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最后一句，她咬得十分重，目光扫过大殿里各位妃嫔，最后落在云祺身上，“害死了我的孙儿”
“是，朕一定彻查此事，给母后一个交代”云祺头也未抬地答道。
武青悠此时半垂着眼眸，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却感觉到一股探究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若有若无地划过，倏地转头一看，却是瞧见了徐莹的面孔。
只是她对武青悠的注视，似乎并没有不自在，反倒朝武青悠展颜一笑。
武青悠面色不变，心中却有几分好奇，刚刚如果她感觉不错的话，徐莹的目光并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而是朝她右边斜后方的人看去的。
她略略转头，后面站着的却是采汾，此刻采汾头压得极低，甚至看不见脸色。
略感纳闷地回头，徐莹也已经转过了头去。
而武太后和云祺的对话也已经结束，此时武太后正扶着兰姑姑的手叫了武青悠一声，然后便离开了云欢殿。
武青悠没有再看众人，随着武太后一起离开了云欢殿。
一路上，武太后扶着兰姑姑的手走在前，武青悠带着流绾、采汾两人在后，都未说话。
武青悠心中一直在想刚刚徐莹为什么盯着采汾看。
武太后回了慈宁宫后只说要休息便回了寝殿，武青悠在这后宫里确确实实一个大闲人，每日除了陪武太后解解闷，便是窝在偏殿里看看书，练练武功。
今日再次感受看到了前世时常出现的争斗戏码，本以为可以很淡定地面对了，实际上并没有，相反还勾起前世里被徐莹挑起她伤害了不少人的事情。
所以看到苏琳，除了觉得她懦弱得与前世的自己相似，还有一点，就是她对那些她伤害过的人心存愧疚。
同时再次看到这种场景，她厌倦了，十分厌倦，她真的想离开这里，哪怕没有这些珍馐华服，没有名誉地位，她都甘愿，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这些层出不穷的争斗，心机
“采汾，刚刚在云欢殿，你有做什么吗？”回到自己房间后，武青悠往椅子上一坐，便随口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
采汾咬了咬嘴唇，却是摇了摇头。
流绾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叹息，却也没有拆穿，刚刚她也瞧见了徐莹的目光，她知道小姐和徐莹已经不是一条船上的，心中也有些担心徐莹会生事，于是打算着把这件事告知小姐。
武青悠看着采汾的模样，心中知晓她没有说实话，可是她不愿说，她也无法硬逼着她说，目光转向了流绾，瞧见流绾看向采汾的目光，便知道她多少知道了一些什么自己不知道得事情。
于是对着采汾挥了挥手，“没什么就好，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让流绾伺候我就行。”
采汾心中有事，也不疑有他，便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待采汾离开了一会儿，武青悠转头看向流绾，“去把门关上吧。”
流绾依言走到门边，关好了门。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武青悠直接问道。
流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采汾刚刚是因为盯着皇上看，太失神，才会被徐莹发现。”
“盯着皇上看？”武青悠眨了眨眼睛，流绾这话显然不光是字面上的意思，于是瞧着她等她继续解释，却见流绾只是点了点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喜欢皇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流绾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从上次小姐及笄，皇上来看过小姐，采汾就有些不对劲了。”
武青悠点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喜欢一个人也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住的，只是喜欢皇上，她的心思注定要成空了。”
流绾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最开始发现这点，她就十分担心。
“流绾，你好好疏导一下采汾，喜欢一个人也是没错的，哎…不说了，顺其自然吧，也许过段时间，她就明白了。”武青悠说完，就站起身来，往书柜旁走去，“你也先出去吧，我看一会儿书。”
她心思其实有些乱，以她对徐莹的了解，徐莹那一眼若是看出了什么苗头，兴许又该动歪主意了。
但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流绾，因为有些事情说了也是没用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接下来几天，后宫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因着庄妃小产，武青悠害怕云谙再提他们两人的事情，令云谙更加抵触，便让人传信给他，让他暂时别提出来。
云谙回信说让她放心，这件事也须快些定下来，所以他也会选择时机告诉皇上。
武青悠无奈，便由着他了。
整日便呆在慈宁宫内不出门。
“小姐，云翔宫有位叫素儿的宫女想见你。”云锦从外面进来，对着看书的武青悠说道。
“素儿？”她略略一想，便想到了是苏琳身边的宫女。
她把书本轻轻往桌上一扣，“让她进来吧。”
素儿被带进来的时候，流绾，采汾，云珠，云锦几人都在屋子里，素儿的目光扫过几人，然后跪在武青悠面前，“苏美人有些话让奴婢带给小姐。”
武青悠点点头，“你说吧。”
素儿却是犹豫了下，又看了流绾等人一眼，没有吭声。
武青悠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道：“他们都是我心腹，你放心说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见到采汾交握在小腹处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
“是，小姐，”素儿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都是武小姐的心腹，她也就少了几分顾虑，“美人说这宫里，能够帮上她的就只有武小姐您了，所以让我来求小姐，让小姐你给她做做主。”
武青悠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素儿，这里是皇宫，不是我能做主的地方。”
素儿那日的言行虽然直落，可也是打心眼儿里真正关心苏美人的，此时听了武青悠的话，跪在地上朝武青悠挪近了几分，“小姐，可是美人她真的是冤枉的，你虽做不了主，可是却能够帮助美人，奴婢不会说话，请小姐与我走一趟，去看看美人好吗？”
武青悠双手交放在膝盖上，没有立马答话，她的身份本来就不好参与后宫之事，当时为她求情，出于同情，出于前世的愧疚，可是她没有想过把自己完全搭进去，可是以素儿刚才话中的意思，这宫里根本没有人为她出头，也就是说燕妃和欣贵嫔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们都查不到，她凭什么查得到。
这一犹豫功夫，素儿已经爬到了她脚边，不停磕着头，一面磕头一面还说道：“小姐，求求你，美人她虽然懦弱，可是心底却很善良的，从不苛责奴才们，奴婢从小就在这宫里，受到的打骂数不胜数，可是苏美人她从来不重责一声，犯了错只是告诫奴婢们下次小心，这样的好主子怎么会去害人？奴婢求求你，救救美人吧。”
武青悠看着素儿的举动，稍稍有些动容，不管苏琳是否懦弱无用，但她却有一个这样忠心的侍女，这是她的福气，就像前世，云锦也时常拦在自己面前，说要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朝云锦看去，眼中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流绾等人莫名其妙中，她已经转回头来，对着地上的素儿招了招手，“素儿，你起来吧，苏美人要是知道你这样为她，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她能有你这样一个宫女，也是她的幸事。”
素儿额头已经磕破了一层薄皮，她浑不在意，望着武青悠道：“小姐的意思是答应了吗？”
武青悠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我随你走一趟吧…”
说着转头看向流绾几人，“流绾，云锦你们两人陪我走一趟。”
“是，小姐。”
几人随着云锦去往云翔宫时，云翔宫外伫立着一排侍卫，其中一个脸孔冰冷地用长枪拦住武青悠等人，“此地不能进入。”
武青悠并不恼，一般看守软禁宫人的侍卫和冷宫侍卫都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
素儿有些着急，对着那侍卫解释道：“侍卫大哥，这位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想进去看看苏美人。”
那人目光还是平视着前方，“只有采办的宫女可以进去，其余人等不能踏入半步。”说话毫不留情。
素儿急得脸色通红，都走到这步了，她以为有太后做支撑，武小姐去求求太后娘娘，便没什么不行，可是武小姐会吗？
正当她焦急的时候，武青悠只是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到那侍卫眼前，“我奉太后之命进去询问苏美人一些事情。”
那侍卫见到令牌，仍是公事公办的表情，可是脚步却是往旁边退了一步，长枪也收了起来，贴身竖放，“武小姐，请进。”
素儿松了口气，跟随武青悠一起走进了云翔宫。
云翔宫的宫人被调走了许多，如今只剩下素儿，青红，还有两三个陌生宫人。
青红守在苏美人寝宫外，见到武青悠被素儿请来，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对她行了一礼，“武小姐。”
武青悠点了点头，“起来吧。”
兴许是听到声响，门“吱呀”一声被苏琳推开。
不过才几日，苏琳脸上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也仿佛瘦了一圈，可是此时见到武青悠，脸上却绽开了笑容，“武小姐，是你…”
武青悠笑着点头，“是我，”然后便迈步往她走去，“我们进去说吧。”
苏琳点头，让到一边，让武青悠等几人进了，才对门外的青红道：“青红，屋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端些点心交给素儿吧。”
自从上一次，青红睁着眼睛说瞎话后，本来没什么心眼儿的苏琳却提防了她几分，虽然没有证据治青红的罪，却也不敢让她贴身伺候了。
青红倒是没什么不自在，面色冷冷地应了声“是”，便如常一般退了下去。
直到青红走远，苏琳才关上了殿门，朝武青悠走来，“武小姐，请坐…我这里没什么东西，怠慢了你。”
武青悠笑着说“没有”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流绾，云锦两人站在她身后。
苏琳在她身边坐下后，显得有些局促，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武青悠明白她的性格，于是主动说道：“燕妃和欣贵嫔调查此事可有什么进展？”
苏琳抬起头来，脸上有些沮丧，“没有…他们说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
“你宫里每一个人都询问过了？”
苏琳点头，“除了素儿的话对我有利，其他都对我不利。”
听苏琳这么说，武青悠觉得这件事似乎更棘手了，没道理所有人的话都一致对她不利。
于是她转头对苏琳道：“你把云翔宫里所有人召集起来，我再问一遍。”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威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威吓
不多时，云翔宫仅剩的几个宫人都积聚在大殿中，全都低垂着头。
武青悠扫了他们一眼，转而问苏琳，“苏美人，你宫里其他人去了什么地方？”
“其他宫人被内务府的人带走了，”苏琳如实回答，却不见武青悠的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转回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个太监和宫女，“你们平时都负责些什么事情？”
“奴婢…负责前院清扫。”
“奴婢负责清洗衣物。”
“奴才负责看守宫门，”
…
几个宫人挨着回答完，都是没有与苏琳直接接触的，声音稍微提了一点，“那你们告诉我，苏美人平日待你们如何？”
这话问完，武青悠的眉头轻轻跳了一下，眼神不可查地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地上的几人。
“娘娘…娘娘平日很少与我们说话。”一个胆大点的宫女回答道。
“嗯，那你们印象中的苏美人是什么样的？”武青悠声音很平缓，缓得让一地宫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比前几日燕妃娘娘和贵嫔娘娘一起审问的压力还大。
特别是看到她那双清澈得好似洞穿一切的眼睛，没有人不心慌，是以一溜儿的宫人全部低着头，就连回答问题，都避开了武青悠的眼睛不看。
“你来回答，”武青悠指着一个看起来胆子最小的宫人说道。
那宫女被点名，浑身瑟缩了一下，然后才稍稍抬了一下头，“奴婢…娘娘她，娘娘她有点阴险。”说完这话，她就把头垂了下去。
苏美人虽然懦弱，可是听到这样不尽不实的话，也很生气，可她更担心的是武青悠相信了。刚要跟武青悠解释，武青悠却挥了挥手，朝她淡淡一笑，表明自己并没有受此话影响。
武青悠道了声“好，”又指向另一人，“你来说。”
那宫人就是刚刚胆大点的那位宫女，那宫女接了此前那宫女的话说道：“娘娘为人如何，我们做奴婢的并不清楚，只是有几次娘娘在庭院里诅咒庄妃娘娘腹中的皇嗣，我们都有听见，不信你问问他们。”说着，便指向自己身边的宫人。
武青悠目光一抬，示意众人表态。
跪在地上的所有宫人莫不点头应是。
苏美人急得脸色发青，急声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武青悠再次安抚了她，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宫人，没有吭声，心中却在想着，能让这些宫人全部串好了口供，要么是苏美人的确这么做了，要么便是有人买通了他们。
从前面的事情来看，她直觉上更觉得这些宫人有问题，毕竟这些人的心机城府是有限的，做戏未必有那么真，看起来破绽颇多，可是他们一口咬定的话对苏美人不利，即便知道他们有诈又能怎样？
脑子很快转动起来，突然地，她开口道：“是谁买通了你们？”
地上跪着的宫人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脸色都是一白，可是不过一瞬，全都摆手摇头否认，“奴婢（奴才）们说的都是实情，这关系到皇嗣的事情，我们怎能胡言乱语，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的确是要杀头的所以你们要想好，这件事我管定了，让我来猜猜，那人是给了你们好处，还是抓住了你们的弱点，或者两者都有？”武青悠声音依旧平缓，可是听在地上众人耳中却无疑是一道惊雷。
武青悠的目光再次向外一睃，旋即落到刚刚答话的那个胆小宫女身上，“你，过来。”
那宫女一颤，求助地目光扫向旁边那个宫女，可是那宫女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看她。
不得已之下，那宫女皱紧了眉头，十分缓慢地挪到武青悠面前。
武青悠摸出武太后赐予的那块令牌拿在手中把玩，“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可是谁让你们不肯说实话，我这人吧，有一缺点，就是特别不喜欢人家跟我撒谎，一听到有人撒谎，我就生气，一生气，指不定就会杀两个人，反正我姑母是太后，杀个把人，姑母也不会跟我生气。”她佯装随意地说着，目光却瞟着面前跪着的那胆小宫女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
“说吧…你可以选择说实话还是继续撒谎，只有一次机会。”她停下把玩令牌，垂眸看她。
她张了张嘴，嘴唇却哆嗦着没有发出音儿来。
却在这时，那个胆大的宫女突然匍匐在地，磕起头来，“武小姐，我们说的句句实言，您不能没有证据就断定我们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