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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的不安更甚了,眼看着他慢慢的策马从山坡上走了下来,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会来这里?”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
我心中的不安此刻几乎已经到达了顶峰,睁大眼睛看着他:“南宫,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你们瞒了我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双手开始颤抖,抖得几乎快要抓不住缰绳了。
他看着我,脸上仍旧很平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却说了一句几乎让我不敢相信的话——
“是皇上他,让我来这里等你。”
“楚风,他让你来等我?”
“是。”
“他让你等我,做什么?”
南宫看了我一眼:“带你回召业。”
我一时间也傻了,他和楚风之间,不是应该有隔阂的吗,为什么楚风会与他有交集,为什么,楚风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我支开带回召业?
“你们,你们到底——”
南宫没有等我说完,便淡淡的说道:“他果然了解你,他说,他就算用再多的假象,再甜蜜的谎言,也未必能将你蒙蔽过去,所以,他要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带你回召业。”
一瞬间,我的心好像落进了一个深潭,他的话语的背后,那昭然若揭的真相,已经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我的心都在颤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几乎也是支离破碎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他不想让你,送他最后一程。”
头顶,好像有一个闷雷炸开了。
轰隆隆不绝于耳,整个天地间都颠倒了,眼前一片混乱,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等我看到南宫一下子变了脸色,从马背上飞身扑过来,用力的将我抱住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知觉,几乎跌落下马背。
什么叫——最后一程?!
什么叫——不想让我,送他最后一程?!
我几乎快要疯了,一把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哆嗦得好像风雨中的叶子:“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什么叫不想让我送他最后一程,他要去哪里?他怎么了?!”
南宫站在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那张脸苍白得有些失神,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殇珠子——是牵机之毒的解药。”
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他——牵机之毒的解药?
牵机之毒!
也就是说,我带回来的殇珠子所解的,是牵机之毒,而非龙虎续命丹的毒!
南宫的声音继续在耳边低沉的响起,里面似乎也透出了一种无奈:“牵机之毒一解,龙虎续命丹的反噬之力自然也被解,所以他醒过来了,可是这些年来,他身体里两种剧毒留下的沉疴,早已让他的五脏六腑干枯,能支撑到今天,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极限,我想,他是为了你——”
泪水一下子盈满了眼眶,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慢慢的扭曲,慢慢的变陌生。
一切,都陌生了。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楚风,他不是已经醒来了,他不是已经好好的成为了我的丈夫,他不是承诺要给我幸福的生活,为什么——
“他为了你,坚持到了今天,坚持来了皇陵,可过去的二十年,他未老的容颜,会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骤然变老,甚至比他本来的年岁更老。”
“……”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完全靠龙虎续命丹的毒性与牵机之毒抗衡,才安然无恙,如今牵机之毒被解,龙虎续命丹的毒性发作,深入骨髓,他——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不……不……”
一声声哀婉的惨呼从我的嘴里发出,我拼命的摇着头,脸色苍白如纸,不断的退缩着,退缩着,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说谎,你骗我的!”
“行思……”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消瘦的不断颤抖的肩膀,逼着我抬头看他:“行思,你听我说——”
……
“我没有骗你。他,已经活不过今天了。”
……
“所以,他才会故意支开你。”
……
“这是他唯一可以相信我,可以托付我的。所以他让我在这里拦住你,不让你回头,他要我带你回召业,永远不要去面对他离开你的那一刻,他不想你看到他苍老的样子,也不想让你看到他进入皇陵的一瞬间!”
皇陵,皇陵!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开启皇陵,是为了凌少扬,可现在想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回答过我,原来——原来他开启皇陵,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最后的归宿!
那我呢,我呢?!要为他殉葬的我,归宿在哪里?!
那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拥着我,将我抱在他的怀里,贴得那么近,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膛似乎也在倾诉者一切,我靠在他的胸膛,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南宫,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的目光一闪。
“从我拿殇珠子给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的病情,你已经知道,他不能活下去了。”
我伸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几乎要把一切都揉碎,都撕裂,哽咽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和他一样,都要骗我!”
他看着我,眼里也是沉重的伤,那么不忍,那么无奈。
面对着几乎崩溃的我,他始终没有放开手,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过了很久,才低沉着嗓子道:“我无法不骗你。”
我的身子轻轻一颤。
“情之自己,锲而不舍百折不回。”他苍然的说着这句话,又低头看向了我:“你那么坚持,想要幸福,想要得那么用力,我无法阻止,无法不骗你。就算到了今天,一切大白天下,你会怪我,会恨我,但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骗你。”
是,无法不骗。
因为这一开始,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不管知不知道真相,我和楚风,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
我抓着他的衣襟,泣不成声:“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行思,到了现在,你还有一个选择。”
我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虽然他相信我,但我却还是决定背叛他,我不想让你留下永生的遗憾,行思——”他伸手,从胸口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我:“你自己决定,回,还是不回。”
我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封信。
信封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展开里面的信笺,雪白的纸笺上只有四行字,精致优雅的小篆,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如同那个男人,俊美中永远带着一点诱惑人的青梅冷香,让人留恋。
可是,这四行字却像是针,一下子扎进了我的眼里,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的手一抖,纸笺从指尖飘落,而上面的诗句,也化作泥中沙,被尘埃掩盖……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惟愿寄来生,世世与卿好。
……
策马狂奔。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狂奔过,风在耳边呼啸,带着野兽一般的狂暴气息,隔得我的脸痛得麻木,泪水早已经被风干,在脸上拉出一道道风干的口子,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裂,可这时,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了了。
鞭子不断的高高扬起,抽打下来,照夜白拼尽全力的飞驰,几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前方的路,只有那雾霭笼罩的东陵山,只有那即将开启的皇陵!
一看到我回来,那些守卫全都惊呆了,纷纷涌了上来。
“德妃娘娘,请回!”
“娘娘,女眷不得入东陵,请娘娘回去!”
“请娘娘下马!”
眼看他们在前方拦着,我目眦尽裂,抽出马鞭便狠狠的一扬,只听一声刺耳的锐响,马鞭在他们的头顶挥过,那些人猝不及防,全都吓得四散开来。
我咬着牙,用力的一抽缰绳,照夜白长嘶一声,从那条大道直通向前。
皇陵,就在前方了!
我听见了隆隆的石门开启声,我听到了文武百官战列两旁的喝声,我听到了有人哀戚的哭声,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随时都要跳出胸膛。
前方的石阶,马已经上不去了,我一勒缰绳让照夜白停下,翻身下马便拼命的朝上面跑去,体力的消耗几乎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这一刻,我几乎只能拼着最后的一点心力,跑上了长长的石阶。
皇陵,已经在我眼前。
脚下是一条宽大的神道,带着冰冷的寒意,两旁排列着大理石雕成的石兽,冷眼旁观着世人的生死离别,而站在两旁的,还有文武百官,此刻全都朝服加身,恭敬而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神道的尽头。
那里,是一个洞开的巨大陵墓,石门慢慢开启,从里面传来了阵阵空洞的风声,漆黑的陵墓中只能看到鲛人油脂所制的长明灯,散发着点点隐晦的光芒,在那深重的黑幕中,似乎随时都会被吞没。
而在神道中央,慢慢走向那大门的——
玉公公,他穿着蟒龙袍,头戴三山冠,从未有过的端正仪容,而他的手中,搀扶着一个清瘦的身影,素色的长袍更衬得他形销骨立,阴风吹过,衣袂飘扬,连同他花白的长发,也在空中慢慢的飞起。
楚风……楚风……
我的眼睛被那花白的头发刺痛,失声大喊起来:“楚风——!”
那个身影微微一颤,停了一下,但立刻,他又朝前走去。
“楚风!楚风!”
我拼命的喊着,朝前飞奔而去,而这时,周围的侍卫全都上来拦在了我的面前,我拼命的挣扎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仓皇间,一个身影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抬头一看,是那个倔强的少年,年轻而稚气的脸上泪痕犹在,虎目中却透着深深的痛楚,看着他父亲的背影,又慢慢看向了我。
“行思,你为什么要来?”
“……”
“你知道这样,这样有多残忍吗?”
我一愣,挣扎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楚风。
他的身形越来越佝偻,好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那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正一寸一寸的变白,好像被落雪覆盖,渐渐的,已经全白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那么痛苦,好像已经到了尽头,却偏偏还有更多的苦难在等着他。
“楚风……”
我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不挣扎,不抗争,因为我知道,上天已经背弃了我们,再挣扎,也不过是一场空。
而这时,南宫也到了,他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后,扶着我几乎快要破碎的身子,与我一起,目送眼前那个人影慢慢的走向那漆黑的皇陵,慢慢的走进他最后的宿命。
眼看他的身影就要被黑暗吞噬,我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楚风——!”
……
“楚风,你回头看看我!”
……
“你回头看看我,再看看我,楚风!”
我哀戚的声音在林苑间回响,好像无数的轩辕行思,她在哭,在痛,在乞求最后的怜悯。
可那个男人,没有回头。
他的肩膀颤抖得很厉害,好像随时都会垮掉,而这一刻,他停下脚步,慢慢的抬起头,不知是在隐忍不肯掉下的眼泪,还是看向那无尽无涯的苍穹,也许只有那里,才能容得下我们,容得下我们无尽的悲伤。
然后,我看见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大步的朝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高声道——
悔来早不葬青山,浪窃浮名饱豆箪。
作贼作僧何者是?卖文卖药汝乎安?
便令百岁徒增憾,行及重泉稍自宽。
一事无成空手去,先人垂问对应难。
一事无成空手去,先人垂问对应难?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站在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陵墓前,那漆黑的陵墓中,只剩下了一条为他留下的通道,玉公公搀扶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回头,慢慢的朝里面迈了一步。
黑暗,在一瞬间,吞没了他。
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传来,连地面也被震得微微颤抖,我抬起无神的眼睛,看着那陵墓的石门,正慢慢的降下,慢慢的吞没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慢慢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楚风……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我的心似乎也跟着他一起,被关进了那漆黑的陵墓中,从此,不见天日……
而这时,文武百官转身向站在我身边的凌少羽,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震九霄。
170.第170章 “你怀孕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感觉是什么呢?
是一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还在被数不清的针扎着,扎得血流不止,扎得痛不自知,扎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那种凄绝?
可是,我不逃,我不逃!
我哪里也不想去,楚风,我只想守着你,就算再苦,再痛,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可为什么,放弃我的人,是你?
站在东陵的大门前,望着那巍峨高耸的断龙石,我的楚风就在石门的另一头,我知道那里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光,没有温暖,而我的男人,就在那里,慢慢的等待着断气的那一刻……
或者,他已经走了。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我伸直了手,也抓不到的地方,他已经走了……
身后的人,已经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玉穗儿跪着走到我的身后,牵着我的衣角,声音也是哽咽的,哀哀道:“太后,您别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了,您已经三天没有吃,没有睡,这样下去,您会受不了的!”
太后?对了,太后……
楚风走了,可他留下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就是将我册封为皇后,尊永嘉太后。
永嘉太后……
我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凄楚的一笑。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身后所有的人全都跪拜在地,低声道:“拜见皇上。”
“都下去吧。”
那个熟悉的声音轻轻道,所有人全都站起来,无声的退下,不一会儿,整个东陵前,似乎一下子全都走光了。
只剩下我,还有一个人,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
“行思。”
他叫我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叫了我的名字。
眼前,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少年,年少英武,俊美无匹,但此刻出现在眼前的他,却已经完全的陌生。如今皇考的国丧未过,他只能依遗诏称帝,登基大典尚未举行,所以身上穿的还不是龙袍,但他长发高束,露出了清隽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下巴,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尤其精亮;仪容端庄,神态肃然,和当初那个骑在马背上,纵横疆场的少年将领,已是判若两人。
唯一相同的,是那双虎目中单纯的光,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我木然的抬头,看着他的脸,隐隐的透着一丝关切的怒气。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皇考为什么要下那些旨意,他为什么要在最后把你支走,为什么他不肯回头?他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把他的那份也活下去,他不是要你为了他伤心欲绝,为了他不吃不喝,这样糟蹋自己!”
“……”
“为什么你要像现在这样,让他走都走得不安心?!”
“……”
“你以为绝食而死,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吗?你别忘了,皇考的第一道圣旨是什么,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的!”
我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
是的,楚风的圣旨将我册封为皇后,尊永嘉太后,可这道圣旨的最后却还有一句,让我的一切在顷刻间崩塌,碎裂,溃不成军。
永嘉后,生生世世,不得入东陵!
当听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我笑了起来,疯狂的笑,笑得泪流满面,笑得整个人几乎都要痉挛了,笑得凌少羽甚至不得不紧紧的抓住我,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恐惧。
恐惧什么呢?难道,你们怕我会死吗?
我的确想死,当断龙石落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我能死吗?
生生世世,不得入东陵!这就是他的心,这就是他的绝,他不要我追随他于地下,他断绝了我殉葬的后路,他让我连去黄泉路上遇见他的机会,都不给我!
楚风,你太残忍!
你逼我活下来,逼我坚持,逼我去遇见别的人,可你知道——这有多痛?!
我以为自己已经流不出泪了,可泪水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盈满了眼眶,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不让自己狼狈软弱的丑态流露出来,可我知道,走到了这一步,任何人都已经知道,我到了极限了。
这时,身后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
是玉穗儿的声音。
自从玉公公随楚风进入东陵,这位忠仆的名字也被篆刻进了史册,成为了千古君臣之楷模,而玉公公的这个义子,也被晋升为内务总管,跟随在了我和皇帝身边。
“什么事?”
“启禀皇上,南宫大人他们已经回了召业,要求皇上升殿临朝。”
凌少羽浓黑的眉毛一皱,怒道:“皇考的国丧未过,我的登基大典未举行,他们就要我升殿临朝!太过分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果然,还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年轻人,虽然历朝历代,若皇帝驾崩宾天,继位者自然应该守丧茹素,等到七日之后,方可行御笔蓝批,渐涉国事,而等到登基大典之后,才可以正式的升殿临朝,但在这期间,国事不可废,他的临朝,是迟早的事。
只是,南宫煜这样的急不可耐,更多的其实是步步紧逼,若处置稍有不慎,只怕楚风的身后事,就会一败涂地。
却没想到,这个孩子,还会为这样的事而生气……
玉穗儿跪在地上,也是一头的冷汗,道:“南宫大人说,国事不可废,况且如今局势危急,军国大事还等着皇上处理,不可一味的,一味的……”
看着凌少羽嗔怒的容貌和我静默的背影,他也已经不敢说下去。
“哼,南宫煜!”
凌少羽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从牙缝里迸出了那种深刻的恨意,却无法再说什么,便怒气冲冲的朝那边走去,可刚刚与我擦身而过,他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依旧静默无语,一动不动的我。
“行思,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大事。”
……
“皇考的第二道圣旨,我已经找到了,你知道上面写什么吗?”
我的肩膀微微一动,但并没有回头。
凌少羽走到我的身后,他的声音在耳边近在咫尺的响起,虽然不大声,但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沉重——
“皇考,为你留下了永嘉后的玺印。”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了。
“自我临朝之日起,所有的圣旨,都需要加盖你的玺印,才能通过六部,传达圣意。若没有你的玺印,所有的旨意都无法下达,所有的命令,都无人听从。”
“……”我的指尖在衣袖中拼命的颤抖着。
“行思,”他的声音越来越重:“皇考的一世英名,全都在你的玺印上了!”
这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风——他竟然让我摄政!?
他竟然,给我留下了永嘉太后的玺印,从此,有一半的军国大权竟然都决定在我的玺印下,操纵在我的手中,他要让我和凌少羽一起管理这个国家?!
为什么,楚风,为什么!
耳边响起了慢慢远去的脚步声,凌少羽已经走了,而我还一个人立在断龙石前,好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只能痴痴的凝望着自己魂魄的归处,完全没有办法移动。
楚风,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风的心思,从来都是我看不透的,而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做下这些安排,三道圣旨,慢慢的揭露出来,更是让人感到他的心思缜密,完全不在人的想象之内。
我原以为,这个疑惑会被埋得很深,深得我永远都看不清。
却没想到,两天之后,不仅我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
先帝驾崩,对于朝中的影响不啻惊天动地,而廷臣的升迁贬逐,频繁召遣也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顶峰,数不清的朝臣在新帝登基之前已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而所有的势力也在此时经历了一次大翻盘。
一份新晋官员的名单,放到了御书房,凌少羽的面前。
而这一份名单,也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南宫煜盘踞朝政,扩张势力的野心。
凌少羽毕竟年轻,在军营中长大的他从来都是明刀明枪的争夺,却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朝政之争,过去的凌少扬如此精明内敛,才能勉强与南宫煜分庭抗礼,而此时,南宫煜已经位列人臣,更有了朝中巨大势力的支持,凌少羽所要面对的压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