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回不来,儿子就辛苦你了。”
“你放心。”
“如果我能回来,那我一定混出了人样。”
“好,我等你。”
“如果我进了监狱,你每年春节前看我一次,告诉我咱们儿子咋样儿了。”
“我中秋节也会去,我也会找人帮我写信,写信告诉你咱们儿子咋样了。”
“如果我被枪决了,别把我埋在祖坟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恩,我死了到时候也跟你埋在一起。”
“我走了。”
“走吧。”
这是个什么样儿的老婆?明知道自己的老公要去干什么居然还不拦着!而且还让老公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娘们儿,绝对是世间奇女子。
从家里出来以后,李灿然到了江边儿。
江边儿,已经有了七、八个西郊的悍匪在等着他。这些人里面,老五、房二、土豆都在。全市李灿然过命的兄弟。
李灿然话不多,但没一句废话,一共只说了三句。在这个下着毛毛雨的漆黑的阴天的春夜,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我这口气还在,完蛋的肯定就是他东霸天。”
“听说他跟陈白鸽那破鞋结婚了,那骚货,谁想碰就归谁,都想碰,就一起上。不管谁是第一个,我是最后一个。”
“我恨一个人,我让他热。”
说完,李灿然径直朝那条现在早已拆毁了的破桥走了过去。这七、八个人,紧紧的跟着李灿然。
走在李灿然左边的是老五,走在李灿然右边的土豆。他俩的共同点是:每人提了一桶柴油,桶是那种可以手提的打散白酒的桶。

第三十二节、春雷">第三十二节、春雷
八、九双黄胶鞋,踩着有些泥泞的马路,从西郊一直走到了大东边儿。距离至少有十几公里,愣是一步没停。这群西郊出来的泥腿子,各个都是神行太保,一个比一个能走,而且,连歇都不用歇。为啥不骑自行车呢?答案很简单:没有!
尽管可以有,但是真没有。或许偶尔有两、三家有自行车,但是那也是家里最大的财产,怎么可能打架带出来呢?一旦被公安局抓到,那连自行车都会被没收。
人抓进去判上个几年他们可能不在乎,但是自行车要是被罚没,他们得伤心至死。
东霸天说过:“穷人失去的,只是项链。得到的,可能是整个世界。”这个定理马上就要在他自己身上验证了,西郊这群连项链都没有的混子们,来跟他争夺整个世界了。
这场春雨越下越大,到了后半夜李灿然等人到了,已经演变成了一场瓢泼大雨,而且,还时有春雷。
这八、九个落汤鸡似的过江猛农,在杨五家的墙外面开了个小会。
“就是这家,没错。”老五很肯定的说。
“是左面那间还是右面那间?”
“不知道…”老五一脸茫然。
老五还是这么可爱,李灿然真恨自己为什么居然还相信老五的能力,还让他来打听。要是扑错了房间,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今天李灿然来,就是为了给东霸天点天灯的。啥叫天灯?以前西郊这群混子无聊的时候在野地抓一只大眼贼(田鼠),抓到以后大晚上的给它浇上煤油,点着了以后放它跑,然后这只大眼贼就是在剧烈燃烧中高速奔跑死亡,惨死。这就叫点天灯。
李灿然恨东霸天,就让东霸天热。李灿然向来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让我冷,我让他热。在过去的一百多天中,一桶汽油泼在东霸天身上然后点着了的景象已经在李灿然的脑海中浮现过了无数次。
“家里有狗吗?”李灿然继续问。
“不知道…”老五继续一脸茫然。
“操!”李灿然快被老五折磨疯了。
“怎么了?”老五哪儿是小可爱啊,分明是个可爱多。
李灿然没再搭理老五,两块石头扔进了院,院里没狗叫。
老五也捡起了两块石头,作势要使劲扔。
“老五你干啥?!”李灿然压低了嗓子喊。
“砸玻璃么不是?!”
“操!放下!”李灿然气得肠子疼。本来肠子就不好,哪经得柱老五这么气啊。
“…”老五挺不情愿的放下了石头。他挺无辜,他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他憋屈。
“进去再说。”
李灿然一挥手,八、九个人齐齐跳过了大墙。
嗬!这房间居然连窗户都没关!看来是杨五昨天喝得太大了,外面现在又打雷又下雨的他净浑然未知。
李灿然趴在窗户上认真看了许久,确定了:左边的房间堆放的是杂物,右边的房间里的炕上有人躺着。
李灿然等人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右边的房间那炕上有人躺着,就一个脑袋。
李灿然又是一挥手,带着三个人跳了进去。房二拿斧子,老五和土豆俩人提着柴油。
房二的斧子架在了杨五的脖子上,完全采用和几个月前东霸天同样的做法。
可这杨五居然还睡得死猪一样,根本没醒的意思。
“姓冯的,起来!”李灿然压低了嗓子,同时捂住了杨五的嘴。
“唔…唔…”杨五睁开了他的小绿豆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
“…”
老五已经往杨五身上浇柴油了,李灿然才忽然发现自己按住的这个人不是东霸天。
“别他妈的出声,出声我剁了你。”
“唔…”杨五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灿然放开了捂住杨五嘴的手:“东霸天呢?!”
杨五没说话,指了指前面的门房。
“他住门房?”
杨五还是没说话,点了点头。
话问完了,李灿然才发现,老五还在认真的往杨五身上倒柴油呢!!
“别倒了,错了!”现在李灿然的肠子每一根都气得生疼。
“不是你让我倒的吗?”
“错了!”
“啥错了?!”
老五被李灿然骂得郁闷死了,他自己认为自己一直在听李灿然的话而且一直在做正确的事儿。凭啥自己就该被骂呢?
老五倔劲儿一上来,扔下了柴油桶就走。
“你给我回来!”李灿然现在连肝都疼了,气的。
“你究竟想让我干啥?!”老五就差没扯嗓门喊了。
“小声点。”
房二和老五在房间里按住了杨五,李灿然和提着另一桶柴油的土豆跳了出去。
李灿然认真的研究了一下那门房,发现门房只有一个破旧的木头门,而且那木头门下面还有个缝。
据说李灿然当时突发奇想:不点天灯了,改玩火烧赤壁!这样热得更有情趣!这样才跟自己被放进冰窟窿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玩过火的都知道,要是把汽油倒进一个接近密闭的房间里点着,然后再燃烧了一会儿后忽然打开房门让氧气忽然大量涌入,那绝对是有爆炸的效果,很多人被烧死烧残都不是被文火烧的或者烤的,都是在情急之下一拉门被这爆炸式的火焰给弄得万劫不复的。有很多人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就是被火烤得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然后心存侥幸打开房门,结果可想而知…
大雨变成了暴雨,门房屋檐下的土豆可比老五听话多了,一桶汽油不急不缓的倒向了门缝。李灿然和另外一个人死死的拉住住门把手,怕东霸天闻到汽油味夺门而出。
转眼,大半桶汽油倒了进去。
“喀嚓!”天空一声响雷,土豆吓了一激灵,手哆嗦了一下。
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春雷。
伴随着这声春雷,李灿然等人都听见了头顶处“哗啦”的一声脆响。
所有的人都抬头,只有李灿然转身。
李灿然不但转身,而且还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摸出来腿叉子回手就向身后扎了过去。
这一刀,果然扎到了人。但同时,李灿然的脖子也是一凉,衣领子也被人抓住了。
李灿然为什么知道身后来了人而且能在转瞬间就摸出了腿叉子回手一刀,究竟是为什么。李灿然自己也不清楚,或许这就是从他老祖宗那遗传下来的本能。
“别动!”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暴喝。
天空又是一道闪电。
一个大的闪电起码能让地面亮上两秒钟,在这个闪电下,大家都看清楚了:一个一丝不挂浑身都是雪白的肉的英俊男人的三棱刮刀戳在了李灿然的脖子上,离咽喉只有几公分,那刀已经没进去了不少。而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的大腿根子处也插着一把刀,这把刀攥在李灿然的手里,刀已经没进去了半根。血正从那个男人雪白的大腿上往下淌。地上,散落着好几块玻璃茬子。他显然是从门房那根本没人注意到的一米见方的天窗上跳下来的。
这个男人当然是东霸天。“轰隆隆”一声雷过后,整个院子又是一片漆黑。谁都看不见谁的脸。
“松开你的手。”东霸天那特有的拉着长长尾音的声音传到了大家耳中。
“…”
“三个数,松开。三、二…”
“…”李灿然始终没做声,
“白鸽,出来!杨五,出来!”
看来李灿然是松开了手。门房的门“咣”的一声响,陈白鸽出来了。
“白鸽,站我身后,”东霸天的语速永远不慌不忙。
又是一道闪电,西郊的混子们都看到了暴雨中的的一丝不挂的东霸天的刮刀顶着李灿然的咽喉,东霸天的腿上插着李灿然的刀子,他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仅裹了一层床单的被暴雨浇得曲线玲珑的美艳女子。这群西郊的土流氓,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女子。各个都看得愣了,
据说:西郊的那群流氓同时还都看见了东霸天胯下那东西居然此时还又粗又长又直的立着,跟插在腿上的那个腿叉子一样立着!腿被扎了一刀还立着!
一阵响雷后,又归于黑暗。
“让他们出去,我不杀你!”东霸天开始发号施令了。
“…”李灿然还是一言不发。
“三、二、…”东霸天不耐烦了,直接开始数数了。
“你们都出去…”李灿然相信东霸天敢一刀杀了他。
“李老哥,他不放你怎么办?!”
李灿然还没等说话,东霸天接茬了:“我是东霸天。”
在斗殴中,东霸天这三个字就意味着肯定不会占谁便宜。
“都出去,房二、老五,也出来。都出去!”
大门开了,人鱼贯走了出去。
东霸天发话了:“又是你啊。好,我夜袭你一次,你也夜袭我一次,扯平了。你要是觉得咱们俩的恩怨还不能了,那你甩个点儿吧!”
“…”李灿然默不作声。
“你算是个在社会上玩儿的吗?”
又来了一道闪电,李灿然看到了东霸天的那双带着鄙夷的骄傲的眼睛。
“明天下午五点,桥中间见,谁不来谁是犊子,”李灿然嘴角又抽了抽。
“对,谁不来谁是犊子。”
东霸天松开了李灿然:“滚吧!”
李灿然转身走了。李灿然报复心太强,在病床上就想把东霸天收拾他那一套东西加以改进重演一遍,可是,演砸了。
“杨五!”东霸天喊。
“冯哥。”杨五从窗户跳了出来。
“我整死你!”
东霸天果然聪明,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要确定了杨五的方位,一刀就扎了过去。
杨五对自己家的地形比较熟悉,翻了墙就跑了。他知道,东霸天最恨吃里扒外的小人了,现在暴怒中的东霸天,真敢扎死他。
东霸天光着身子,腿上还扎着李灿然新磨的腿叉子,没追。
“你捅他干啥?!”陈白鸽不解。
“要不是刚才那声雷把我吓醒,现在咱们俩已经被烧死在门房里了。”
“那和杨五有啥关系?”
“他要是喊一嗓子,咱们会听不见吗?!”
“…快回房间包包,一会儿去医院。”
“没事儿。”

 

三十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陈白鸽眼前的这个目光柔情似水的男人似乎跟在江湖上威风八面的那个东霸天是两个人。
“我没事儿,我自己去医院,你好好在家休息,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你比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多了。”
“别瞎说。”
“你明天非要去跟他打架吗?”
“恩…”
“为什么?”
“我…恩怨总得有个了解。”
“那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和孩子…”陈白鸽哭了。
东霸天沉吟了半晌,说:“我不会有事儿的。”
第二天,胡司令带着兄弟们到了杨五家。
东霸天在杨五昨天睡的房间里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会。这次的会中,东霸天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乖张,更没朗诵诗词。胡司令等人都觉得奇怪。
“西郊的这帮人,可能比那卢松的手头还硬。他们是真不怕死,而且,他们的身手也够好。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姓李的,就是在我弟弟厂子门口一气捅了十一个的。”
“知道啊,上次咱们不是收拾过他吗?”
“恩,那是在他没防备的情况下。这样吧,今天如果可能,还是我跟他单抠。”
“还单抠!?”东霸天的兄弟们都愣了。
东霸天那一脑袋被卢松剁的疤瘌还是粉色的道道呢,还没变成白印呢,居然就又要和李灿然单抠。疯了?
“能单抠,就单抠。这事由我弟弟而起,这是我的家事。”
东霸天听说西郊四丑的威力。东霸天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多数都是靠着自己的名头和手段撑腰,虽然也有几个狠角,但是就其凶悍程度来说,跟西郊的那些猛农们比,有差距。玩群殴,胜算不大。
胡司令也看出了东霸天的担忧:“要么把柱子也叫来?”
“叫人家干嘛。还有啊,谁要是见到了杨五,一定给我抓回来!”
说完,东霸天回到了门房。
陈白鸽盯着东霸天看,把东霸天的心都快给看化了。
“哥,以后你是不是还要成天这样打打杀杀。”
东霸天捏了捏陈白鸽的脸蛋说:“全市一共就这么几帮,今天我灭了他们,以后也就没人敢再跟我叫板了。”
下午五点多,我市西边江面上的那座摇摇欲坠的破桥上,从东边儿迎来了第一拨人,二十多个,领头的,是一瘸一挂的东霸天。这群人的头发长度都差不多,因为在几个月前他们刚刚同时剃了个秃子。他们都穿着当时最流行的喇叭裤、夹克衫。
十分钟后,从江的西边又来了一拨人,人数更少,只有十来个。这拨人都穿着土布的毛式制服,一共就俩颜色,灰或者黑。他们领头的人,戴着一个黑框的高度的近视镜,脖子上,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李灿然到了。他们来,就是来拼命的,
他们不但要从只有一米高的烟囱的江的西面打到拥有几十米高的烟囱的东面去。他们还要那里的女人,要陈白鸽那样的美艳的女人,要陈白鸽那样曲线玲珑的女人。因为江西面的女人,身材多数都是水桶状。
这两拨人,谁愿意玩命,谁不愿意玩命。还用说吗?
不过,江东面的这群穿喇叭裤的小青年们心里也很有底,因为他们前面那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就是一座山,就是他们的靠山。尽管这靠山走路已经走不利索了,但是这靠山从来就没倒下过。他们都相信今天这靠山到最后还是会戳着。
昨夜的一夜雨使空气格外的清新,黄昏的江面上波光粼粼。除了东霸天,没人有心情欣赏这美景。
“西霸天,哈哈哈。”东霸天扶着桥墩站了起来,似乎又恢复了惯有的神经质。
“…”李灿然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不知道今天是东风压倒西风呢,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台词在几个月前,东霸天曾经在这桥下那冰封的江面上说过。当时,是东风压倒了西风。
“…”李灿然面无表情,连嘴角都不抽了。他没东霸天那么多废话,也没东霸天那么多说辞。现在的李灿然又黑又瘦,显然是肠子还没好利索,营养不良导致的。
“我看啊,今天还是东风压倒西风。”
“东霸天,操你妈,干吧!”李灿然果然一句废话没有,太没情调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东霸天继续废话。
李灿然拽出了一把枪刺。他已经被东霸天缴去了两把腿叉子,一晚上的时间,他磨不出新的腿叉子来。李灿然身后的房二也拽出了斧子,其它人也拽出了枪刺和管插。
东霸天居然拽出了一把腿叉子,正是李灿然昨天用的腿叉子。一瘸一拐的朝李灿然走了过去,东霸天好像比刚才来的时候更瘸了,简直是拖着一条腿在走路。
“西霸天,你是不是就对我一个人有仇?!”
“对!”这次李灿然回答得干脆。
“那咱们单挑吧!?”
“单挑?”
李灿然看了看东霸天那条残腿,不置可否。
李灿然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西郊第一刀客的美誉不是白来的。他觉得即使东霸天的腿不残,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单挑,敢吗?”东霸天继续挑衅。
“操,挑死你。”
“大家都听着,今天我和这什么西霸天单挑。生死有命。”
“来吧!”
“不管咱们两帮有什么前嫌旧怨,过了今天,一笔勾销。”
“好!”李灿然的手开始哆嗦了,开始进入状态了。
“大家都往后退!是文斗还是武斗?!”东霸天永远让别人选择。
“武斗!”快刀手李灿然当然选择武斗。
李灿然等着和东霸天决斗的时间太久了,到了现在再也按捺不住了。“武斗”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掐着刀柔身冲了上来。
胡司令等人一声惊呼,李灿然和东霸天离得已经太近了,这已经瘸了一条腿的东霸天这一刀肯定是挨了,没法躲了。
却只见东霸天轻轻一躲,就灵巧的躲开了,步伐相当的灵活。然后,东霸天回手就是一刀!李灿然万万没想到东霸天的身形如此灵活,猝不及防,被东霸天一刀就扎在了左肋。
李灿然的腿叉子磨得太锋利,这一刀扎进去又要了李灿然小半条命。剧痛之下的李灿然回手就给了东霸天一刀,东霸天又灵巧的躲开,又是一刀扎在了李灿然的肩胛骨处。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李灿然上当了!东霸天的腿伤得根本没那么重!东霸天的一瘸一拐是故意做给李灿然看的!是疑兵之计!!
东霸天的腿当然没伤得太重了,没伤骨头没断筋,只是皮肉之伤,疼肯定是疼,但是急了以后根本就不影响灵活。
李灿然太小瞧东霸天了。东霸天能活到今天本来就是个奇迹,这个奇迹会把自己随便就送给人家宰割吗?这个奇迹有那么容易就被拿下吗?!
当然李灿然也不是白给的,东霸天的刀刚拔出去,他就连人带刀扑向了东霸天,这一刀也扎进了东霸天的肚子,同时,东霸天被李灿然扑倒了,俩人一起滚在了地上。
滚到在地的东霸天一只手抓住李灿然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攥着腿叉子就朝李灿然的太阳穴扎了过去!
正在此时,房二突然冲了过来,一斧子砍在了东霸天的手腕上。东霸天一声惨号,腿叉子掉在了地上。
啥?!说好了单挑的,怎么改群殴了?!这群西郊的混子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胡司令等人一哄而上,两根九分管擂在了房二的头上。老五等人也冲了过来,眼看单挑就要变群殴。
“都给我住手!!!”这一嗓子又是东霸天喊的。
胡司令等人住手了,房二捂着脑袋跌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被两钢管给打懵了。
东霸天捂着手腕站了起来,表情是少有的痛苦:“西霸天,你服吗?!”东霸天那手腕子上的鲜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李灿然蜷在地上捂着左肋,说不出话来。
“不懂规矩。”东霸天朝着房二从牙缝里崩出了这几个字。
“走。”东霸天喊撤了。不撤不行了,再不撤自己就没命了。
李灿然在地上滚着,西郊的混子们群龙无首,没一个人敢再上去动手。
东霸天冷汗直冒,他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他的手腕子是断了骨头连着筋。要是没筋连着,房二那一斧子就把自己右手给活生生的剁下来了。
一个小兄弟赶紧蹬上了车子,东霸天捂着手腕拼尽力气跳了上去。这小兄弟猛蹬,迅速离开了战场。东霸天的血,流了一路。据说东霸天在半路上已经昏迷了,意识模糊不清了,但是幸好始终紧紧的抱着蹬自行车的小兄弟不撒手。
东霸天再醒来时,接骨手术已经做完了。他眼前出现了冯朦胧、陈白鸽。
东霸天笑笑,又昏迷了。
成天见到刀伤的外科医生都直摇头:“是什么人,这么狠,居然给砍成了这样。”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是这个病人身体素质太好,早死了。他也够坚强的,当时竟然没晕过去。”
东霸天能说出说话的时候,整个病房都挤满了他的小兄弟。正在争论去哪儿抓到房二,抓到房二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