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婚的夫妻俩,恩爱着呢。小时候在土堆里玩过家家,现在玩儿真的过家家。也就是东霸天能抚平陈白鸽的创伤,被轮得大出血的陈白鸽,也就是跟自己最熟悉而且从小就爱慕的东霸天上床才能有感觉,才能不抵触。

话说回来,东霸天这个人是有明显缺陷的,那就是太霸道。他不但对外人霸道,对自己人也一样霸道。比如有一天,东霸天跟兄弟们一起推牌九,陈白鸽给东霸天送钱去。结果又撞上了杨五。平时在家里都是躲着,可在这又遇见了,越不想遇见越遇见。结果这杨五还贼眉鼠眼的瞄了一眼。

陈白鸽前脚刚走,东霸天就把牌摔了,指着杨五骂:“你他吗的再看白鸽,我把你眼珠子给你抠下来。”

杨五自然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不过就东霸天这性格,他要得罪多少人啊?就比如这杨五,这事儿过去以后越想越憋屈:你东霸天住在我家这么久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就随便看你那骚货老婆一眼你就这样骂我,你还是人吗?

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这杨五就是个小人。东霸天向来横行霸道,得罪人无数。他是靠自己的霸道把这群兄弟围在一起的,卢松是靠仗义把土匪大院的兄弟拢在一块的,张浩然是凭借着超强的经济头脑和孜孜不倦的布道精神把大家聚一堆的。这仨江湖大哥,各有千秋。

不过,还是东霸天最摇摆。

娶了陈白鸽的东霸天在别人眼中更摇摆了。为啥啊?以前东霸天在大家眼中顶多是半个精神病或者是明显有精神病前兆的。可现在他娶了陈白鸽,大家都确定了,这人就是个精神病!!他不是精神病能娶陈白鸽吗?话说回来,东霸天是不是精神病,肯定是陈白鸽最有发言权。相信,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是!

再者说,大名鼎鼎的蔫土匪就被东霸天手下的陈玮峰在闹市上一刀给杀了,这事儿多出名啊?谁还敢再得罪东霸天他们?再冒出来一个人把自己杀了咋办?

在1982年正月,东霸天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前无古人的顶峰。

一晃,快二月二了,东霸天脑袋上那堆线该拆了。东霸天怕拆线吓着陈白鸽,所以没叫陈白鸽跟自己一起去拆线。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疤瘌,谁看谁不吓一跳。

东霸天是和胡司令俩人一起去拆的线,拆完以后,头上顶着一条条大疤瘌的东霸天心情明显不错,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刚想吟诗的东霸天看见了马路对面聚着一群人,领头的那个好像是张浩然。

“胡司令,那群人是张浩然他们吗?”
“是!”
“他们在那说什么呢?”
“不知道啊,听说他们年后开了个窑子,那窑子只许看,不许干,进去还得拿个手电筒,名堂不少,说是赚了不少钱。”
“是吗?”
“肯定是啊,以前他家就是开窑子的。”胡司令是坐地户,对张浩然的background了解得一清二楚。
“叫他过来,叫他过来!”
“叫他过来干嘛?”
“你哪那么多废话!”

胡司令不敢再说话了,可着嗓子喊:“张浩然!张浩然!”
“胡司令啊,干啥?!”
“你过来!”
“啥事儿啊!”
“你就过来吧!”

张浩然领着七、八个小兄弟,溜溜达达的过来了。

“呦!这不是冯哥么。”张浩然看见东霸天这一脑袋疤瘌估计心里也是一激灵。
“是啊,咋了?”
“你咋还溜达到这来了呢。”
“我就必须在东边儿蜷着啊?”
“冯哥看你说的,你去哪儿也没人敢拦啊!”
“哎,浩然啊,你个子咋那么高呢?以前我觉得你没那么高啊!你看看,我蹲着说话,你站着说话。我想起我被关号子里的时候了,你有点像警察,我像犯人。”
“哎呀,哈哈,不好意思。”说着,张浩然也蹲下了。
“你们的个子也都挺高呗?”东霸天看着张浩然的小弟说。
“刷”的一下,张浩然的小兄弟们也全蹲下了。

现在的东霸天是人见人怕,嚣张跋扈到了极点。马路边儿上蹲了十来个小伙子,这风景煞是罕见。

现在,就数东霸天和胡司令俩人最高了,因为他俩蹲在马路牙子上,其它人都是蹲在了地面上。现在这情景,好像是东霸天他俩在给张浩然他们开会似的。

“好,好,现在咱们一样高了!”东霸天其实现在比别人高多了,起码高二十厘米。
“…”张浩然苦笑。
东霸天递给了张浩然一根烟,说:“浩然啊,听说你新搞了点买卖?挺赚钱?”
“还行吧!”
“我最近可穷啊,饭都吃不上了。咋办,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呗!”东霸天就是想戏弄戏弄张浩然。
“这…”张浩然面露难色。要张浩然的钱,跟要张浩然的命一样,但直接拒绝又不好意思。
“浩然你觉得一半有点太多了是吧?”
“…这。”张浩然愁死了,面对这精神病,张浩然敢说啥?
“那就三成吧!我就要三成!”
“冯哥你净开玩笑,你能瞧得起我这点儿小钱吗?”张浩然还真不比东霸天钱少,但是人家张浩然就是会说话。
“那咋办啊,我总得有点好处吧!”
“我那有俩姑娘,你看中哪个就睡哪个!咱们都哥们儿,没说的。”
“别扯,我刚结婚,这话你要是让我媳妇知道,她不挠死你?”
“哦,对,对。”张浩然才想起来,东霸天这精神病跟陈白鸽结婚了。
“对什么啊对?不对!哪儿对啊!?你赚了那么多钱,一点儿也不照顾我,哪对啊!?不对!”

张浩然恨死东霸天了,但是还不敢发作,琢磨着这对话快结束吧!再不结束太丢人了。

张浩然回头说:“那谁,那张老六,以后每个月月初给冯哥拿条中华去!”
“哎呀,浩然,那我就笑纳了啊!真谢谢你,我弄不到那供应票。”
“咱都是哥们儿,不提那个。”
“我最喜欢你了,真的,哈哈哈哈。”东霸天大笑,看样子是真稀罕张浩然,要在张浩然脸上掐一把似的。
“…哈哈哈哈。”张浩然干笑,其实哭的心都有。

东霸天站起来了,伸胳膊蹬腿:“哎呀!我腿麻了。哎,你们,你们也站起来吧!有时候蹲着也累啊!”

就跟皇帝说“众爱卿平身”似的,东霸天让大家都平身了。

“浩然,那我就真不客气了啊!”
“客气啥啊!”

东霸天说完,带着胡司令一瘸一拐的走了。看样子他腿是真麻了。

这可能是东霸天唯一一次收保护费。别人收保护费都收小商小贩的,可东霸天直接收江湖大哥的,而且还是收市区里最大的江湖大哥的。

没走几步,胡司令就问东霸天:“冯哥,咱们直接把张浩然给收拾了算了,以后全市都是咱们的天下。不收拾收拾他,看他那样还真不太服帖。”

东霸天说:“我们老家那产灵芝,有时候上山采灵芝的人会见到俩长在一起的大灵芝,可是一般采灵芝的都会只拔掉一个,留一下。”

“为啥啊?!”以胡司令的智商,很难能理解这里面的哲学。
东霸天说:“积德。”
“啥?积德?积啥德?”

东霸天懒得跟胡司令解释。卢松这个最大的灵芝已经被他拔了,张浩然这个得留着,留着才能维持生态平衡,最后为自己所用。

看着东霸天走远了,张浩然又神气了起来:“看了没?咱们的公司就是成功,连东霸天也感兴趣…”

张浩然的兄弟们其实一贯也是嚣张跋扈,在马路上都是横着走,但是今天见到东霸天,没一个人敢吱声。

当然了,张浩然也是第一次跟人家低头。不过他可能觉得,跟东霸天低头没啥丢人的。


第二十五节、传道、授业、解惑

啥叫老师?!初中要么就是高中的课本上说过: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谁是老师?张浩然就是!成天传道授业解惑,他不是老师,那谁敢说自己是?!

虽然没有菩提树,不能坐在菩提树下讲法,但是这根本不影响张老师授课的心情。柳树下、杨树下甚至榆树疙瘩上,都能见到张老师率领流氓弟子三十的身影。他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放飞的是希望,洒下的是公理。走到哪儿就讲到哪儿,像是播种机。

最近这段时间,张老师对企业文化建设和企业经营理念有了一定程度的研究,虽然不怎么深入,但也形成了自己独立的一套商业理论体系。他的这套自悟的商业理论,即使拿到了今天,也是极具参考价值的。他总是能深入浅出的讲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而且经过其典型张氏风格演绎之后,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说张浩然老师的企业经营理念是其理论的皇冠的话,那么他的企业文化建设就是其理论皇冠上的明珠。

这不,这天二月二,一大早上张浩然老师就带着七、八个弟子在书店旁边的一个国营理发店旁边等着理发店营业。二月二,剃龙头么。每年就这天理发店门口最热闹。那个时代电视普及率不高又没有网络,没工作的年轻人总爱往一起聚。张浩然今天身边只有七、八个弟子是比较少的,平时张浩然身边总是十来个。他那三十来个弟子,轮番听讲。比如在拘留所和张浩然拉上了关系的张老六,自从出来真跟张浩然混在了一起,现在就是张浩然的铁杆粉丝。由于张老六的狗腿子功夫做得比较足,所以也颇受张浩然“赏识”。

看着理发店还得十多分钟时间开门,张浩然老师就又授课了,他珍惜每一分钟。这天,他上来先讲企业经营理念。

“我们现在虽然只开了一个这样的店,只养了两个姑娘。这肯定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收入好,我们还可以开第二个,第三个。”张浩然的经营理念一直是产业化、集约化、集团化。

“现在咱们这个开在转盘街附近,既然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开,两个点儿的距离以两公里左右为佳。最好选在热闹的居民区。”张浩然在告诉弟子们他的“选址”原则,很符合西方商业的理念。

“开的点儿越多,咱们的生意就越红火。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点儿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如果我们有了七个点儿,那么一个礼拜内这七个点儿的姑娘轮流换,每天来的姑娘都不同,这样,回头客就多,觉得新鲜。”

弟子们鼓掌,的确张浩然的经营理念非一般人所能及。

张浩然更加得意:“咱们这现在就是个试验田,只要在咱们这开好了,以后咱们开到长春去,开到哈尔滨去!让全国都有咱们的点儿!”

得,都开连锁店了,估计再下去起码是创业版了。如果那时候股市开了,那张浩然肯定在第一时间把公司包装上市。人们都说:张浩然就是死的早,要么现在早就是中国企业界的大佬了,因为他的经营理念和思维模式,都极其现代,甚至超越现代。

弟子们听得都挺癫狂,他们虽然没有原始股,但是毕竟即将见证一个伟大公司的诞生。听众也越来越多了,爱凑热闹的黄中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听了。

“其实我爷爷那辈,就基本达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知道不,以前我们家的家业,那可是真大啊!你知道我们以前怎么去北京吗?只要过了老边,我们老张家的人一点钱不带、一点干粮不带也能到北京,你们知道为啥吗?”

“为啥啊?!”大家也都充满困惑,咋这么牛呢?!
“因为我家的铺子,从老边一直开到北京,最多走五十里,肯定有我们老张家的铺子!”
“哎呀!真的啊!”弟子们开始膜拜张浩然了,难怪张浩然这么有经营头脑,感情着张浩然有优秀的遗传基因啊。

这时,一向爱在公共场合笑出声的黄中华又笑出声了。

“恩,你笑啥?!”张浩然很得意的问黄中华。

张浩然以为这是佛陀与摩诃迦叶间拈花一笑的心领神会,是孙悟空听菩提老祖传道时手舞足蹈的情不自禁。

这正是师徒交流的最高境界啊!张浩然以为自己在不经意间就达到了,十分兴奋。

“我…我没笑啊!”黄中华也为自己刚才的失声后怕。
“你笑了,你说,你笑啥?”张浩然看黄中华是个新面孔,所以穷追不舍。

黄中华看躲不过去了,只好说了:“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家以前那些铺子都是干啥的?”

黄中华这么一问,大家也犯嘀咕了:对啊!张浩然他家以前是开窑子铺和大烟馆的,要是从老边一直到北京,天天住自己家的店住,一年只要去四、五次北京,那即使不弄个精尽人亡也得抽大烟抽死了。

张浩然这才明白黄中华为什么笑,不过张浩然反应速度快,马上就说:“我…我家是开大车店的啊,咋了?”

“哦。大车店啊,大车店!大车店好。”黄中华赶紧敷衍。

张浩然老师也发现这个议题似乎有点不利于自己,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带你们来一起理发吗?”
“为啥啊?”
“因为以后只要我开始弄君子兰了,那我们就是一个公司的,咱们既然是一个公司的,就要有点一样的地方,今天,咱们就在这里理个一样的头发!”
“好,好,这样太好了。”
“前两天咱们不是看见东霸天了吗?看见他剃那头了吗?听说他跟卢松他们在解放公园决战的时候,集体剃了个秃子。这样多有气势!?咱们可得学学他!”
“对,还是冯哥他们厉害。”
“那是,那是,所以即使是卢松也被他干趴下了。”

张浩然老师开始讲自己理论体系那皇冠上的明珠了,也就是企业文化、团队精神部分了。

黄中华听得如痴如醉。

“对了,浩然大哥,为什么二月二咱们都要吃猪头肉啊?”有弟子问。

这问题还真把张浩然问得难住了。张浩然擅长的是商业理论和政策研究,对于传统文化和习俗没什么研究,不过张浩然是老师,不能露怯,张浩然反问:“这你也好意思问?!”

“我…我真不知道啊!”
“那谁,那小六子,你告诉他!你告诉他为什么咱们二月二要吃猪头肉!”
“啊?又是我啊?我不知道啊!”张老六愁眉苦脸。
“操!你这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无知!”张浩然好像很愤慨。
“浩然大哥,你快告诉我们吧,我们都不知道。”
“这个道理太简单了,因为猪头和龙头很像。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真的龙,所以我们就只能吃猪头肉了,二月二,龙抬头嘛!没龙头我们吃猪头!”

张浩然也是情急智生,瞎编的。不过这结论似是而非,好像有点儿道理。

“是这样啊!”大家都恍然大悟。
“龙头和猪头像吗?”张老六怯生生的问。
“哪不像啊!”
“猪眼睛大啊!”
“龙眼睛也不小啊!”
“猪脑袋上没角啊!”
“那也不能处处都像!”
“猪也没有胡须啊,龙是有胡须的!”
“谁说猪没胡须?”张浩然一直在城市里生活,的确也不了解猪是否有胡须。
“猪真没有!”
“公猪有吧!”

就在张浩然已经没法对答如流的时候,理发店门开了,理发师傅都到了。张老六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站在了理发店门前。

“张老六,你给我回来!”
“为啥啊?早进去咱们早理发啊?”
“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啥吗?”
“啥啊!”
“狠斗私字一闪念,灵魂深处闹革命,有你这么插队的吗?!”
“对,对,闹革命,灵魂深处闹革命…”

看了没,张浩然是学高为人师,德高为人范。难怪受到这么多弟子的尊重。

黄中华看着张浩然等人进了理发店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要做就做个张浩然这样的人,要做就做全市最大的鸡头!全国最大的鸡头!

黄中华仅凭偷师张浩然这么一点儿理论,十年后就成了我市色情业的一代巨子,可见张浩然的经营理念有多强大。当然,这是后话。

立了宏图大志心潮澎湃的黄中华难以抑制心中的激扬,从口袋里略带颤抖着掏出了一盒中华烟,掏出了一根,点上了,缭绕的烟雾后面,是黄中华那张满带理想与冲动的脸。

镜头拉近,黄中华的烟杆上写着俩字:握手。

握手烟,一毛五一盒。

一个身材消瘦头带斗笠身穿黄色军大衣的邋里邋遢的人从黄中华面前走过。

黄中华一惊,手一抖,烟险些掉在了地上。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杀气。

这个人,当然就是刘海柱。

为什么戴斗笠?!因为他虽然全身的伤都养好了,但是头盖骨却没长好,头盖骨上有个小窟窿,现在只长上了一层头皮。如果有人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只需用食指用力一捅他这个窟窿,他就死了。

今天,他春节后第一次上街,就是为了找张浩然。他怀里,揣着的是一把五寸的三棱刮刀。

这浑人,可能是要犯浑了。

第二十六节、一把铁锨平天下
没错,刘海柱就是在一九八二年农历二月初二成名的。
很多人说,刘海柱几乎是一夜成名主要是和他的造型有关。因为刘海柱戴了个基本没人戴的斗笠,辨识度高。而且,又是在人流密集的二月初二,能不成名吗?
二狗认为大家说得有道理,混子中的明星跟球星是一个道理的,有个好的造型非常重要。比如说以前哥伦比亚球星巴尔德拉马那一头金发就获得了金毛狮王的美誉,走到哪儿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在足球场上总是一眼就被认出来。按理说以那金毛狮王的水平,他根本就不配拥有那知名度,但是他就是出名,咋办?<
拥有独特造型的混子之星刘海柱其实并没有造型师或者形象顾问,他戴斗笠纯属妙手偶得之,无奈之举。不戴斗笠咋整啊?天上下个冰雹砸到自己脑袋的伤处或许就直接砸死了。但这个斗笠戴在他头上却十分拉风、浑然天成,绝对是他未来的商标式佩饰。
有付出,就有回报。脑袋破了个洞,换来了个别致的造型,或许也值吧。
刘海柱在过去一个多月中经历的炼狱,常人无法想像,那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浑身剧痛的折磨,远不如周萌在临走的前一夜对他所说的话的刺激大。
刘海柱本来就浑,在这两件事的刺激下,更浑了。他带着五寸刮刀上街,不是想去伤人的,是想杀人的。刘海柱知道,像是二月二这样的节日,张浩然肯定是不甘寂寞的,是肯定要上街的。选择这天上街,肯定没错。
如果不是张浩然再在外面多“狠斗私心”一会儿,那他那天肯定就挂了。还好张浩然老师废话不是特别多,简单的批评了张老六几句就走了,这才幸运的和刘海柱擦肩而过。
佛曾经说过:“前生的千万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看来上辈子张浩然老师一定看了刘海柱很多眼,回了很多眸,这辈子才如此幸运没横尸街头。
那天,怀揣五寸刮刀的刘海柱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几乎走遍了全市所有的主要干道,但就是没找到张浩然。
中午,刘海柱走不动了,他找到了三扁瓜,他要以车代步。
据说三扁瓜第一眼看到刘海柱时根本就没认出眼前这人是刘海柱。当发现眼前这人就是刘海柱以后,着实吓了一跳。
刘海柱由一个干净利落的帅小伙变成了邋里邋遢的斗笠怪侠,这反差忒大。那斗笠把刘海柱眼睛都遮上了,也不知道刘海柱是怎么能看见东西。
“柱子哥,你这是咋了?”
“没咋的,借车用用。”
“啊,还借啊。”
“下午你单位有事儿啊?”
“事儿倒是没有。”
三遍瓜可忒怕刘海柱这混世魔王了,上次借给刘海柱车,刘海柱险些没弄出人命来。这次刘海柱气势汹汹的来,显然又是想弄出人命来,可三扁瓜这人实诚,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来“没事儿就借我!”
“别介了,柱子哥,这是拉东西的汽车,不是你撞人用的战车。”
“我啥时候说再去撞人了?”
“那你要干啥?”
“我去找人!”
“行吧,那我给你当司机行吗?”
“我是去办事儿去,不想崩你一身血。”>
“柱子哥你可行了吧,你崩我身上的血还少吗?上车吧,我开车。”
三扁瓜看出来刘海柱这精神头好像是不对,所以从刘海柱上车他就撺掇刘海柱去买猪头肉。刘海柱没辙,只能跟三扁瓜去买。
找人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丢东西一样,想找的时候肯定找不到,当放弃找了以后,这丢了的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刘海柱去买猪头肉的时候,这张浩然却忽然出现在了刘海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