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是前段时间苹果推出了Iphone4S,多数注重外观的消费者多次不屑一顾,他们认为既然外观一样,那就失去了拿在手里装逼的资本,所以不买也罢。可是对于专业级发烧友来说,更注重的是同样外表下更加先进的功能。

Iphone4和Iphone4S,虽然外观一样,而且名字只差一个S,但是功能却有大大的升级。
黄老破鞋以前手下的姑娘,都是Iphone4,而隔壁洗浴中心的姑娘,就是Iphone4S!
黄老破鞋此番带四大天王之首的老高去东莞,目的只有一个:搞Iphone4S去!要先进的功能,先进的功能就是生产力!
每个穆斯林心中都有个圣地,那个圣地叫做麦加。每个基督教徒心中都有个圣地,那个圣地叫做耶路撒冷。每个藏传佛教徒心中都有个圣地,那个圣地叫做布达拉宫。每个中国嫖客心中也都有个圣地,那个圣地叫做东莞。
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没有乘飞机去东莞朝圣,因为他们觉得那样速度太快,不能说明内心的虔诚。他们是坐火车去的,坐绿皮火车去的。就像是藏传佛教徒穷尽毕生的精力,轻颂梵歌,一步一拜,匍匐向前,轻吻大地的尘土,眼含热泪的向前。如此这般,就为了以最大的真诚,到达心目中的圣殿,当然,情僧仓央嘉措除外。

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俩人在火车上,都努力平息心中的澎湃与喜悦,相对沉默不语,伴随着铁轨的咯嘣咯嘣声,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
在火车上,黄老破鞋一直在读安妮宝贝的书。安妮宝贝是他最近几年最喜爱的女作家,严格说,已经超越了他心中多年的女神:张爱玲。他觉得安妮宝贝的细腻,正是他的细腻,而安妮宝贝的伤心,又正是他的伤心。这不是斯琴高丽的伤心,是属于黄老破鞋和安妮宝贝的伤心,属于,只属于。
安妮宝贝的每本书,黄老破鞋都读上过很多遍,很多遍。
此行东莞,黄老破鞋希望找到一个或者几个他心中女神一样的人物。而他心中的女神,又正是安妮宝贝笔下勾勒出的人物。

那会是一个凛冽的女子,穿白色棉布上衣,蓝色碎花长裙,白色球鞋,系着马尾辫,她锁骨清晰,戴着精致的银色手镯,手指甲颜色的暗夜的黑。皮肤白皙,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倔强。更值得一提的是她那两条纤细的玉腿,如同帕格尼尼的两根弦,一定会谋杀掉黄老破鞋的似水年华。对了,忘了说了,她掌心有痣。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这样的女子,必然会以一种难题的形式出现在黄老破鞋的情感世界里。她最有可能的居住地,应该就在枫丹白露。要么,就是普罗旺斯。在东莞,应该很难遇见。
而黄老破鞋这样的男子,也总是以一种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现在习惯的装束是,白色纯棉衬衣,平头,脸上总挂着清冷又落寞的表情。年少时学习成绩并不优异,长大后事业有成。

看到黄老破鞋出神的样子,嫖客老高忍不住问:“已经开始想东莞的姑娘了?!”黄老破鞋清冷而落寞的脸,变成了不悦。
嫖客老高怎会懂黄老破鞋的不悦?!他只是嫖娼届的王子,不是装逼届的王子。这个火车的每个软卧车厢里有四个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两个男子。而嫖客老高一句话,就暴露了黄老破鞋的性取向。做为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暴露了自己是直男的这个重要信息,还怎么达到男女通杀的至高境界?!
嫖客老高不懂,或许此生不会懂。
火车穿越长城,穿越黄河,穿越长江,终于到达了圣地,东莞。
夜里,两具疲倦的躯体从东莞火车站打车到了东莞市中心。黄老破鞋举目四顾,这里没有摇曳的法国梧桐,只有冰冷的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黄老破鞋有些失落,这里的确不是枫丹白露,更不是普罗旺斯,这里只是摩登时代的南中国的一个工业城市,这里不会有那样凛冽的女子。

站在这个五星级酒店林立的城市街头,很少走出东北的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都有些茫然,都说这里是锦绣缠绵的温柔乡,可是究竟在哪里,才是他们的目的地?!正在此时,黄老破鞋发现嫖客老高正在眼含热泪的遥指前方一个毫不起眼的桑拿,嫖客老高的嘴角抽搐着,浑身颤抖着…
最先闻见鱼腥味的,一定不是人,是猫。
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是提着行李箱子进的桑拿。
在让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眼花缭乱的金鱼缸中,10几个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的女子面带职业的微笑站在里面。隔着玻璃,嫖客老高一眼就看中了一个。他看中的那个,其实恰恰是黄老破鞋看中的那个。他们俩一个是最挑剔的顾客,一个是最运筹帷幄的老板,俩人眼光之独到,不得不令人赞叹。
黄老破鞋并没有夺嫖客老高所爱,因为他知道,从老高手中夺他所爱,无异于从武痴手中夺《九阴真经》,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所以黄老破鞋无奈之下,只能点了两个姑娘,双飞。老高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黄老破鞋的段位跟自己相差得实在太远。
用双剑的剑客会是好剑客吗?!天下最著名的剑客,从来都是只用一把剑。天下最著名的嫖客,从来每次都只嫖一个人。
就像是酒鬼掉进了酒窖里,嫖客老高在这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玩了很多他以前从没玩过的新鲜玩意。
而黄老破鞋则在这里体会到了自己的不足,外面的世界发展得太快,经济越发达的地方,第三产业发展的就越成熟。自己要干的是把这套成熟的服务体系移植到本市并不先进的经济社会中。这是个问题,究竟该怎么做?!看着黄老破鞋思考时悠远深邃的眼神,双飞的两个小姐都有些景仰。
“大哥,你在想什么?!”小姐问。
“工作。”黄老破鞋淡淡的说。
“那你来东莞干什么?!”
“出差。”

黄老破鞋的确没撒谎,他来东莞,的确是出差,而他脑中想的,的确也是他的工作。他和嫖客老高的身份,不仅仅是嫖客,更是猎头。

当晚,黄老破鞋上了3个钟,共计6人。嫖客老高上了6个钟,共计6人。
从这天起,这两位东北大哥就犹如两把利剑,直接插入了东莞色情业的心脏,开始了纸醉金迷的销魂销金生涯。
他们发现,这里的小姐多数来自于东北、四川、湖南这几个地方,让四川和湖南妹子去冰天雪地的东北工作显然不现实。所以,更应该找的,还是乡里乡亲的东北人。
经过半个月的奋战,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一共猎到了4个姑娘,这4个姑娘全是被老高猎到的,是老高用着真心真诚猎到的。这些小姐通常很少出来和恩客吃饭聊天,因为她们也担心恩客们谋财害命。可嫖客老高的确是做到了,不但把她们约了出来,而且还把他们请回了东北。
黄老破鞋不懂嫖客老高的魅力,可嫖客老高心里却很清楚。虽然黄老破鞋和嫖客老高都是捧着鲜花捧着金钱去猎这些姑娘,可黄老破鞋缺少的,是那鲜花和金钱后面的那颗滚烫滚烫的心。
东莞的天气有多热,嫖客老高的心就有多热。
只猎到了4个姑娘,这和黄老破鞋来东莞时给自己制定的要猎10个姑娘的目标相去甚远。不过黄老破鞋改变了经营战略:用这4个姑娘,去培训两个洗浴中心的上百个姑娘,这样可以节省很大的成本。毕竟,东莞桑拿的水摩流程是一套接近于标准化的流程,虽然花样繁多达10数种,但学起来并不费劲。Training,是当代企业必须有的行为,黄老破鞋懂。
尽管黄老破鞋基本算是完成任务。不过,在黄老破鞋的心中,始终有一块心病,确切的说,是情结。那就是,他心中的那个凛冽的女子,始终没有出现在东莞的任何一个桑拿中。
离去的前夜,嫖客老高又出去上钟了,可黄老破鞋却留在了酒店里,这些天的奋战,他有些倦了,毕竟是40多岁的人了,身子骨不比当年了。他要跟在酒店里的4个姑娘聊聊天,聊天的内容就是,在这个烟花繁华之地,是否真的会有那么一个清冷凛冽的女子。
在黄老破鞋轻声细语的勾勒完这个凛冽的女子后,一个姑娘怯生生的告诉黄老破鞋,她以前工作的场子,似乎有这样一个女子。虽然不知道是否有黄老破鞋描述的那么凛冽,但的确在她眼中足够凛冽。

黄老破鞋大喜过望。
没错,最好的菜,总是在最后才上。真正的王牌,总是要留在最后才出。
在金鱼缸中,黄老破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传说中女子,清瘦的脸颊,清冷的笑容,黑漆漆的眼眸,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银质的手镯在金鱼缸中的氤氲暧昧中煜煜。还有那足以谋杀掉黄老破鞋后半生的两条修长的玉腿。前面说了,这是帕格尼尼的两根弦。
更让黄老破鞋心动的,是胸前那一对温暖如玉又呼之欲出的小白兔。看到这双峰,黄老破鞋脑中才闪现出几个字:乞力马扎罗。
乞!力!马!扎!罗!

那乞力马扎罗雪山上,曾留下过海明威的足迹,却没有黄老破鞋的足迹,可黄老破鞋今夜登上的,是那最美的乞力马扎罗雪山。
她脱下了衣服,在屋顶的铁栏杆上,挂上了红绳。这一套流程,黄老破鞋在过去半个月中,已经玩过无数次,可今天,黄老破鞋却感觉有明显的不同。
这不像是一次**,而像是一个神圣的仪式,一场祭祀!
黄老破鞋至今已经回忆不起那次**的细节,他只记得在最后一刻喷勃而出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无比强烈的深入骨髓的爱。这种爱,黄老破鞋从来都未曾有过,即使是在毛琴身上,黄老破鞋也从未体验过。
缠绵过后,两个人紧紧相拥,黄老破鞋香汗淋漓。
“跟我走吧。”黄老破鞋说。
她从黄老破鞋的眼中看到了真诚,说:“我需要做这个,赚钱。”

“我知道,我是要带你去赚更多的钱。”
“去哪里?”
“今天晚上,你下班之后,我在门口等你。我想请你吃顿饭…”“这…”

“你是全东莞,最有风韵的姑娘。”黄老破鞋说得很真诚。
“真的吗?”姑娘那凛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恩,我在门口等你,等你下班。”
“可咱们俩还不熟啊,我很少…”
“我们很快就会变成最熟悉的人。现在该下钟了对吧!从现在开始加钟,加到你下班为止。”
黄老破鞋终于感动了这个姑娘。在这个姑娘面前,黄老破鞋不再仅仅是捧着鲜花捧着钱,他的鲜花和钱后面,的确还有一颗滚烫滚烫的心。
深夜,很深的夜。在桑拿的门口,黄老破鞋如约的等到了这个姑娘。

此时,一只杂毛流浪狗从黄老破鞋身边走过。黄老破鞋躬下身,轻轻的抱起了这只小狗,温柔的抚摸它身上的杂毛,小狗很恬淡的趴在黄老破鞋怀中,呜呜的叫,显然很享受。
姑娘站在桑拿门口,对黄老破鞋投以赞许的微笑。黄老破鞋还以微笑,他虽然极度讨厌狗这种动物,但他却知道,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女孩子面前展现对小动物的爱和关怀,都是要加分的,大大的加分。
两个人,一只流浪狗,去吃了普普通通的一顿海鲜排挡。
在这海鲜排挡里,黄老破鞋用他那滚烫滚烫的心,彻底征服了这个姑娘。热烈而厚重的爱,的确是可以使一切平凡的东西变得伟大。据说陈凯歌、张艺谋、顾长卫等这些现如今的大师在拍电影《黄土地》时,注入进电影里的,就是这种爱。当顾长卫拍完黄土地上太阳落山时,大家转身一看,他的脸上全是泪水。这泪水,源自于他对这片土地的爱。倾注这样的爱,还怕做不成事吗?
这天夜里,黄老破鞋对她倾注的,就是这种爱。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贝贝。
他知道她同样来自东北。

他说要带她回到白雪皑皑的东北去。
她说好,但是,临走前,她还要去个地方。
他说没问题,就算是要去乞力马扎罗雪山,他也会陪她去。
第二天,黄老破鞋和贝贝去了那个贝贝最想去的地方,带着流浪狗去的。黄老破鞋觉得那只流浪狗,有着强烈的象征意义,就像是他最爱看的法国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盆总是抱在怀里的仙人掌。
贝贝最想去的地方,不是乞力马扎罗雪山,而是离东莞不远的虎门大桥。这条大桥下,是滚滚的珠江水。100多年前,林则徐就是在这里硝烟的。
在雄伟且有些斑驳的虎门大桥的旁边,黄老破鞋做百年一叹。虽然黄老破鞋生活作风有一定的问题,可他爱国。望着这似乎承载了中华民族百年屈辱史的大桥,黄老破鞋眼眶湿润了。这是中华民族的悲哀,黄老破鞋真的不能释怀。
贝贝看出了黄老破鞋的伤感,笑了笑说:“再向前不远的地方,是中山市,那里,也是孙中山的故乡。”
听到孙中山的名字,黄老破鞋的精神似乎为之一振。
贝贝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那边,不远的地方,是佛山,是民族英雄黄飞鸿、叶问的故乡。”
黄老破鞋憧憬的看着贝贝指的方向。

黄老破鞋沉吟了一下,说:“走吧!”
“去哪?!是去孙中山故居还是去叶问的故乡?”贝贝瞪着大眼睛问。
黄老破鞋目光深邃,指了指前面:“那边,不远的地方,是深圳,我们去那,给我媳妇买包。”


一、因情而伤的唐浚 (3)
鼻青脸肿的唐浚出现在了洗浴中心的门口,这次,唐浚不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有至少30个人。
唐浚进来只有一句话:“老高,给我滚出来!”
刚刚得胜的老高士气正旺,怎能怕刚才的手下败将唐浚?老高没加思索就走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唐浚看到老高走了出来,二话没说就脱下了衬衣,摔在了地上。一副光着膀子要玩命的架势。
老高再次看到了唐浚“精忠报国”的文身,这次,老高朝着唐浚又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这次伸出的,不是大拇指,也不是中指,而是小指。

小指的意思是:鄙视你!
光着膀子的唐浚虽然气势汹汹,但是看起啦还是心有余悸,毕竟刚才那顿打挨得实在是太重了。
唐浚向前冲了两步,停下了脚步,愤怒地一摆手:“给我上!”
唐浚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据说,唐浚那天带来的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打手,完全是海豹突击队的巷战水平,别说带了30个人,就算是只带5个,平了这个洗浴中心也没任何问题。
老高马上被淹没在了人海中…
惨烈啊!老高那早已经嫖虚了的身子骨,怎么能经受得住如此的铁脚钢拳?连想都不用想,老高的职业嫖客生涯很可能就此结束,甚至下半生*生活都不能自理。胳膊肯定断了,撸都没法撸了。
三十来人的海豹突击队像是一辆战车,碾碎老高就像是碾碎一只蚂蚁一样。看到这阵势,洗浴中心的保安和服务员没人敢上了,全都躲进了洗浴中心里。
可这三十多人却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打不到人了开始砸东西。东北的洗浴中心的内部装修通常是最奢华的,全是玻璃、仿水晶之类的易碎物品。这可给了海豹突击队机会。“哗啦”、“哗啦 ”一声声巨响过后,整个洗浴中心一块玻璃都没落下,全砸碎,连大厅的水晶吊灯都砸了。
终于砸无可砸以后,海豹突击队旋风的撤了,留下了一地玻璃渣子。惊魂未定的服务员们甚至忘了报警,只打电话给了黄老破鞋。
黄老破鞋闻讯赶到时,海豹突击队早已经撤了,看着这一地玻璃渣子,黄老破鞋的心也碎了一地,这都是他的心血啊!当愤怒且悲伤的黄老破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时,门外却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黄老破鞋眼含热泪刚要喊“青天大老爷”时,警察却告诉他:他们之所以来,是有人举报他这里容留**嫖娼。砸场子的事当然也要调查,不过不能因为黄老破鞋是受害者所以就不调查他容留**嫖娼了。

瞠目结舌的黄老破鞋被警察带走了。分明是个受害者,却被带走了!黄老破鞋在市里抱山抱水这么多年,人脉关系也是相当可以,第一次被警察因为这样的事带走。事情太突然,黄老破鞋连句 “冤枉”都没来得及喊。


第六章“打、砸、判”一条龙,老破鞋被整入狱
二、干你!判你!

(1)
敢砸黄老破鞋场子的有吗?有。但是这些敢砸黄老破鞋场子的人,基本全是黄老破鞋的朋友。黄老破鞋随按早已淡出了江湖,可毕竟辈分在那摆着呢。再怎么说也是西郊那群混子的精神领袖。只要黄老破鞋一声令下,肯定还是硬者如云。究竟是谁,敢如此跟黄老破鞋正面挑战?
黄老破鞋场子被砸的事,很快就在社会上传开了。被砸还算可以理解,可场子被警察冲了,实在是损失太大了。场子已经不安全了,谁还敢再来这儿?
所有人都猜到了:挖人的、砸场子的、报警的,肯定都是一帮人。这种做事的方式,当然是黑社会做事的方式。按老一辈的规矩,砸场子已经够过分的了,怎么也不应该再去报案,跟警察在一起,绝对是坏了规矩的。可现在这些真正的社会,就是要干了你然后再判了你!
干你!判你!一套流程,一点也不能落下。黄老破鞋这样的老流氓,早就过时了。
当黄老破鞋路过赵红兵所在的号房的窗户时,看到赵红兵在里面盘着,不由得对着赵红兵苦笑了一下,笑得跟哭似的。赵红兵也笑了,不过笑得很灿烂:“ 你也来了,住我们号呗!”
管教呵斥:“肃静!”
黄老破鞋再次苦笑,垂首而去。黄老破鞋去的,是王宇所在的号儿。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些今生注定要相遇的人,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偶遇。这种小概率事件,通常就叫缘分。
管教和黄老破鞋走远了以后。二东子问赵红兵:“刚才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黄老破鞋。”
“以前有个叫黄鼠狼的,和他长得真像。”
“就是他。”赵红兵说。
“哎呀我操!快让他来咱们号,好好玩玩他,无聊啊现在。”二东子捶胸抱怨。
“哈哈,我要是所长,我就让他来这儿。”

“争取争取呗!”二东子眨着眼睛说。
“你也想戴大镣铐子?”赵红兵说。
“扯淡,我跟他好着呢!怎么能跟他打架呢?”
“你跟他好?哈哈哈哈哈。”
黄老破鞋一进门,就见到了王宇。
王宇在号子里也早就睡上了头铺,一看见黄老破鞋,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呀,你可算来了,我昨天还跟号里的兄弟们念叨你呢。”

“我他妈的就是被你念叨来的。”
“咋了?外面现在扫黄呢?”王宇问。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黄老破鞋急头败脸。
“那你是因为啥进来的?”王宇继续追问。
“我啊…见义勇为!”黄老破鞋顺口胡诌。
“得,不问了,睡三铺吧!”王宇说。
“我操,我凭啥不睡二铺睡三铺?我老黄跟你差人情啊?”
“咱们俩还真不差人情,我不是担心这号子里的卫生吗。要么这样,你睡头铺,我睡三铺。这面子给的够大了吧。”
还没等王宇说完,黄老破鞋就嚷嚷了:“你担心啥卫生啊?我他妈的没办男就定期体检一次!别说我了!我们那得小姐都是经常体检!”
黄老破鞋跟王宇咆哮完,忽然发现号子里所有人都在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黄老破鞋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他瞎说了一句实话,这一句实话就把他鸡头的身份暴露无遗。
黄老破鞋干笑几声,说:“哎呀,我睡三铺就睡三铺,没啥,我不就是想跟你离得近点嘛!”
王宇乐了:“行,上来盘着吧。”
黄老破鞋上铺了,二铺和四铺的两位大哥表情都极不自然,下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黄老破鞋却不以为意。
黄老破鞋问王宇:“你这次有得缓吗?”
王宇说:“看官司打得怎么样了,官司打得好,估计会判个死缓,打得不好,就是死刑。死刑就死刑呗,早有心理准备了。当时我要是自首,或许死缓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可我不是跑了么,哎,估计就是个死刑了。”
“要么黄哥给你找个律师?”
“兄弟我领情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看你比我愁。你到底因为啥进来的?”
黄老破鞋哼唧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还能因为啥啊”
王宇实在是没搂住,笑出了声,说“哎呀,你也不容易啊。”
“容易?谁活的容易啊?虽然我富可敌国,可这生意难做啊!”黄老破鞋会的成语不多,说出个富可敌国也不容易了。
“对,富可敌国。不过你没定菜,一会分给你点菜吧。”
黄老破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用不用,我现在成天就是清汤寡水的,平时在家也是白菜萝卜。好多年也没吃这牢饭了,尝尝,今天尝尝。”
王宇将信将疑地看着黄老破鞋。
过了一会,饭菜来了。王宇吃肉段,黄老破鞋吃白菜。黄老破鞋还自然自语地念叨:“百菜不如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