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冷笑一声,然后对旁边两个肥壮的婆子道:“劳烦两位嬷嬷将不相干的人送出院子,咱们夫人的院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随便可以进的。”
两个婆子答应一声上前将赵氏驾着就出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赵姨娘自然就醒来了,这一天她可是丢尽了脸面,原想着乔氏会因着脸面答应自己,可谁知对方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句话不说便走了,还让自己被个丫头这般侮辱。
想到这些又想想知棉,赵姨娘心里可真是苦到家了,她趴在榻上呜呜哭了许久,到了下午才缓过神来。
为了女儿她不能坐以待毙,她的打起精神来想法子救出女儿才好。
谁知这里她还没想起有什么法子来,那边又有人来报:“二少爷和人打架将人打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姨娘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欠你的
赵姨娘小心谨慎,就凭着她那颗并不真诚的心也没能打动乔氏。女儿的事还未解决,儿子又突然出了问题。
谢家以前也算丰厚人家,可谢远州是清贵,俸禄没有多少,而且谢家的几个出息多的庄子也在前几年卖的卖,抵押的抵押。现在谢知松又打死了人,赵姨娘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本来今年能高高兴兴,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些事。
薛嬷嬷又是灌水又是拿参片的,吓得哇哇大叫:“姨娘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姑娘和少爷可怎么办啊。”
赵姨娘被薛嬷嬷这么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从昏睡中醒来,看到薛嬷嬷的样子,颤抖问道:“老爷可回来了?”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总还是要让男人做主的。
旁边小丫头小声回答:“已经找人去叫了。”
“少爷呢?”
薛嬷嬷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赵姨娘直觉不好,厉声喝道:“说。”
薛嬷嬷泪如雨下,噗通又跪下了,“听说被京兆尹抓走了。”
赵姨娘眼前发黑,却拼着命的站起来,双手拍着桌上啪啪作响,她咬牙切齿道:“京兆尹怎么能....他怎么敢.....”复又想起来,问道:“松儿打死了谁家的孩子?可有说要多少钱?”
薛嬷嬷摇头,“还是等老爷回来问问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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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槿听说谢知松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赵姨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竟然没有递帖子直接找上门来。门房一听是亲家太太,也不好阻拦,客客气气的将人带入花厅就找人来通知知槿了。
当时知槿正在江氏屋里说着新侯府的事情,打算过两日秦晋闲了去看看进度,听到丫鬟来报,眉头不悦的蹙起。
她对赵姨娘可没什么好说的,更不愿意见这人影响心情,可又担心赵姨娘撒泼打滚丢人。
江氏温声道:“谢家不要脸面,但是咱们秦家却要的,不若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知槿叹口气笑着摇头,索性无事,她倒是要看看这赵氏要出什么幺蛾子,“娘还是别去了,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到了花厅不想赵姨娘和三房太太正聊的起劲,三太太见知槿过来,连忙站起来笑着去拉知槿的手:“侄媳妇,亲家太太过来了,你怎的不早些过来好好招待?”
赵姨娘尴尬的站起来,有些心虚,低垂着头却没有反驳三太太的话,若是让三太太知晓自己只是个姨娘,她还有何颜面。她扯扯三太太,可三太太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就是侄媳妇的不对了,亲家太太可是长辈,你这做小辈的怎么能对自己母亲如此无礼....”
知槿冷冷的笑着,将手不着痕迹的抽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姨娘,“哦?我母亲在哪里?我怎的没见到?”
三太太急了,柳眉竖起,指责道:“这不是吗?”
知槿冷笑更甚:“婶母也不问问她,她可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姓乔,娘家是齐国公府。你可问过她是谁?”
三太太脸上一僵,说不出话来。
赵姨娘满脸通红,为了一双儿女她不得不咬牙,狠了狠心噗通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求侯夫人救救弟弟妹妹吧。”
三太太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这,侄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
知槿真不想跟着猪一样的三太太说话,可对方是长辈,她又不能不理,索性说道:“三婶没事要忙吗?”
三太太讪笑,瞪了眼赵姨娘匆匆走了。
赵姨娘泪流满面,痛哭道:“求求你了,看在知棉和知松都姓谢的份上,救救他们吧。以前是我不对,以后要杀要刮我都随你们,只求你看在俩孩子叫你一声姐姐的份上救救他们。”
赵姨娘一口一个他们,让知槿有些糊涂了,她疑惑问道:“谢知松又怎么了?”
“松儿和人打架,将长宁侯家的庶子打死了,长宁侯家不依不饶,要松儿抵命呢。还有知棉,她还在淮王府受苦呢,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他们吧。”
知槿觉得赵姨娘真是可笑。以前那么对她,竟然还敢求到她的头上,可人已经进了秦府这么丢出去似乎不大好看,说不定还会被人谣传她不敬长辈。虽然对方只是个姨娘,但好歹也是谢远洲的姨娘。
知槿略微思索,不在意道:“你起来吧,省的让人看见说我欺负你呢,你先回去吧。”
赵姨娘眼泪一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这是答应了?
看知槿风轻云淡的样子,赵姨娘心下一喜,仿佛不记得以前怎么迫害知槿的了,惊喜道:“侯夫人果然大人有大量,以后姨娘定会好好照顾知航的。”
知槿不愿看到她这张脸,摆摆手对一旁的初语道:“送客。”
初语在谢家也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赵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想侯夫人管那么多闲事,但还是站起来,伸手道:“姨娘请回。”
赵姨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知槿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晋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知槿连忙让人准备晚膳,又让人准备热水:“侯爷先去洗洗再用膳吧。”
秦晋见她兴致不高,过来将她抱在腿上,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她的额头,关心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知槿摇摇头,觉得没什么精神,过了会儿才推他,“快去洗洗吧,身上臭死了。”
“嫌我臭?”秦晋挑眉。
知槿吃吃的笑,小心的挪开,想要逃走,双腿还未着地就被秦晋抱个满怀,随即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臭吗?”说着还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前,似乎一定要听到满意的回答。
知槿推不开,被挠的哈哈大笑,抑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用过晚膳后,知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秦晋。秦晋却无所谓道:“这事我早就知晓了,你不用管了,谢知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打算救那姐弟俩吗?”
知槿有些苦恼,犹犹豫豫道:“若是我说我不想管他们,别人会不会说我无情?会不会影响咱俩的名声?”
“名声那东西在乎了又能怎么样。”秦晋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也对,有什么好在乎的。知槿想到自己做尼姑的十三年,还有在谢家被退亲三次的事情,若是真的在乎,那她早该上吊自杀了。
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去在乎虚无的名声,只要秦晋不在乎就好。
秦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柔声道:“若是不想见谢家的那几人不见就是了。等过了年想个法子让谢远州将你娘休了,然后再将知航赶出去,咱们给他买个宅子清清静静过日子,好不好?”
知槿一惊:“这可以?”
在这样的社会,女人一旦被休哪有脸活着,光他们这么打算不假,若是乔氏不答应呢?
“等过年的时候,你问问岳母的意思吧。”秦晋说完这话瞬间化身为狗,将大嘴拱进知槿的脖子里,吧嗒吧嗒的亲了起来。
当初他命人调查谢远州,意外的发现了多年前谢远州等人的辛秘,这些辛秘真的让秦晋打开眼界,连带着对他的岳母乔氏也有了新的认识。
秦晋啃了几口嫩白的脖颈,啃的知槿呜呜哼哼,秦晋又想起裕王世子彦如玉去谢家提亲而被谢远州打出门去的事情,眉头顿时一皱。
“嗤...”秦晋下嘴不知轻重被知槿猛的拍了一巴掌,秦晋懵懂的抬头,似乎不明白为何挨打,知槿脸一红,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秦晋眼睛看去,尴尬的咳嗽,“我...不是故意的。”
知槿瞪了他一眼,要是故意的那还了得?
痛苦煎熬了两天,赵姨娘依然没能等到知槿的援助,瞬间知道自己被耍了。而谢远州为了儿子求爷爷告奶奶,跑遍能跑的亲戚愣是没能将谢知松提出来。而广宁侯府也递了话,五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谢远州自诩清贵,遇上广宁侯府这等狮子大开口的侯府气的在家跳脚骂人:“广宁侯是全家吃不上饭了吗,他怎么不去要饭!”
广宁侯府早就没落,凭着这三等侯府的爵位好歹勉力支撑。只是侯府后人非但不知进取努力光宗耀祖,还处处拖后腿,各房少爷娶小妾就跟不要钱是的,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
而被谢知松打死的那个,是广宁侯府大房也就是广宁侯的庶子。庶子死了,广宁侯只是伤心了一下,瞬间就打鸡血是的想到更好的办法。
于是谢知松被送进了京兆尹,于是广宁侯府发话了,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五万两银子,广宁侯府不追究了,否则御前见。
要是以前谢远州不怕广宁侯这破落户,可现在淮王倒台了,他正努力的划分界限,努力去抱太子的粗大腿,若是这时候惹出这事来,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而且广宁侯是太子的人,虽然是不靠前的,但是也是挂了号的。
谢远州骂也骂了,静下心来却觉得头疼。
离开吧
赵姨娘捏着帕子呜呜的哭了半晌,见自己老爷还是没辙,顿时哭的更厉害了,“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谢远州被她哭的头疼,大怒:“哭哭什么哭,哭能解决办法吗?赶紧想办法筹钱。”
听到钱赵姨娘顿时歇了菜,想到谢知槿的见死不救,赵姨娘怨从心来,恨恨道:谢知槿那野种当了侯夫人竟然开始拿乔了,当日说的好好的现在竟然对自家兄弟不管不顾,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真该千刀万剐。”
她本是叨叨几句解解恨,谢远州却眼前一亮。当年乔氏入门可是带了大笔的嫁妆,虽说让谢知槿弄去不少,可给谢知航留下的恐怕也不再少数。乔氏当年让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了两个野种,现在让乔氏拿点钱出来也是应该的。
谢远州内心快速的转着。他不是好色之人,眼看到了不惑之年也只有谢知棉和谢知松两个孩子,那两个野种占着嫡出丢尽他的脸面,他究竟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让这俩东西占着嫡出的位子这么多年啊。
是了,若不是老夫人不许,他早就扶正赵姨娘了。要不是忌惮宫里的那位,他早就休了乔氏了。
谢远州恨的要命,想到乔氏对自己的冷淡和赵姨娘的小意,谢远州心里顿时下了决定。他要从乔氏那里拿银子来救自己唯一的儿子!
谢远州下了决定,在赵姨娘期待的眼神中带上府内家丁浩浩荡荡去了兰辉院。今日他打定主意,就算是搜也得搜出钱财来,希望乔氏认清形势将钱拿出来,否则,她别想再和这十几年一样安安稳稳的在谢家占着当家主母的位子。
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对这个女人放下那些不舍了。
乔氏似乎早就料到谢远州会来,听到青瑶禀报并未惊讶,低声吩咐青瑶几件事便坐在厅中怡然自得的喝茶。
谢远州有多少年没有进过这屋子了,好像从谢知航生下来就没再来过了。那年他醉酒闯入这里,强要了乔氏,可后来乔氏有了身孕,他却不信这孩子是他的。她那么恨他,又怎么可能生下他的孩子,所以谢远州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为自己是给别人养的孩子。谢知航连同谢知槿都是野种,都是他被人戴了绿帽子的象征。
此刻,谢远州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个岁月都不留的女人,心突然平静了。可看到乔氏淡淡的样子,顿时怒火从心中起,他抖动嘴角,直接说道:“我需要五万两银子,自己拿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乔氏似乎听了好笑的事情,淡淡的看着他,挑眉道:“找我要钱?谢大人不是自诩清贵吗,怎的做这等吃软饭的勾当?”
谢远州瞥过脸不去看她:“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需要用钱去赎回知松,知松是谢家唯一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那知航算什么?”乔氏被气笑了,这人竟然来找她要钱去救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庶子,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却遭受亲生父亲的白眼,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远州冷哼:“他算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乔氏喝口茶,淡淡道:“我没钱。”
谢远州挑眉,对管家谢东道:“带人搜。”
谢东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不确定:“老爷......这.....”当家老爷搜当家主母的钱财,说出去不好听啊。
谢远州瞪眼:“愣着干什么,搜。”
谢东不再耽搁带着一众家丁将兰辉院翻个底朝天。乔氏看了一眼,也不在意,甚至兰辉院的下人也不阻拦,随便这些家丁将院子翻的乱七八糟。
下人都去翻院子了,谢远州坐在厅里和乔氏相对无语。谢远州是不知道说什么,乔氏是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厅里难得的静谧。
过了有半个钟头,管家谢东擦着汗进来,低声对谢远州道:“老爷,没钱,除了这厅里的家具值些钱,其他地方非但没钱,连家具摆设都是廉价物品。银两更是没有。”
谢远州双手握拳,站起来走到乔氏跟前,看着毫无紧张之色甚至胸有成竹的乔氏,冷声道:“钱呢?嫁妆呢?”
乔氏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谢远州道:“谢远州,做笔生意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你钱,不只五万两,给你十万两。”
“说。”谢远州狐疑的看着乔氏,总觉得这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乔氏微微偏头,笑道:“你休了我,然后答应知航跟着我过,我给你十万两。咱们以后再也没关系。”
“你休想!”谢远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愣了,他有些讪讪道:“想拜托我好去找那个野男人吗?”
乔氏毫不在意,冷哼道:“怎么想随你,你考虑一下,这事你不吃亏。”
谢远州气哼哼的看她一眼刚想再说什么,外面赵姨娘突然泪眼婆娑的进来了,一进屋直接就给乔氏跪下了,“夫人,求求你救救知松吧,刚刚广宁侯府来人说两天内钱送不到就递折子参老爷啊,咱们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发发慈悲吧。”
她哭的悲惨,可乔氏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应该去求谢大人,我已经将我的要求告诉他了,只要他答应,我立马送上十万银票。”
赵姨娘呆了呆,惊讶道:“十万两?”
乔氏点头,“对,十万两,而且你还可以求着谢大人将你扶正。”
赵姨娘吓傻了,她进谢府十几年了,应该说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想扶正,可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不敢相信。
还有十万两,除去交给广宁侯府的五万两,剩下五万两也够谢府几十年的花销了。
乔氏真的舍得?
赵姨娘顾不上哭了,回想乔氏的话,要她求谢大人?难不成她要求去?
赵姨娘转头去看谢远州,却见谢远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乔氏看着赵姨娘,想着她来了更好,或许更容易一些,于是将她的要求提了一遍。赵姨娘听着,内心兴奋的要哭了,还真是她自己求去,只要乔氏走了,谢府不就她说了算?到时候再求求老爷将她扶正,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可谢远州到现在都没给答复,赵姨娘心里有些着急,她想着老爷该不会舍不得乔氏吧?
“老爷,你就救救松儿吧,妾身以后做牛做马伺候老爷,松儿可是老爷的儿子啊。”赵姨娘哭天抢地,抱着谢远州的大腿便哭,她一定得让谢远州赶紧决定然后写了休书,否则时间长了,谁知道乔氏和谢远州会不会改变主意啊。
谢远州被她哭的头疼,弯腰去扶她:“你先起来,成什么样子。”
赵姨娘哪肯起来,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咚咚的磕起头来,“老爷答应了吧,老爷不答应,妾身磕死在这儿算了。”说着又磕了起来,额头很快殷红一片。
乔氏冷眼看着,见谢远州已经有了松动,便说道:“谢大人何苦在犹豫,就算留我在谢府,也是给自己添堵罢了,何苦呢。”
谢远州皱眉,见赵姨娘还在哭着,想到乔氏这些年对不起自己,一咬牙答应下来,“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后悔。今后谢知航娶妻也不要来找我。”
乔氏求之不得,点头答应,“今后嫁娶各自做主,知航也不会来找你。”说着对青瑶道,“准备纸笔。”
青瑶点头,不多时亲自端了纸笔过来。
谢远州执笔,看了乔氏一眼,眼神复杂,好似在问她是否后悔,乔氏端坐在那里,脸上淡淡的,根本不看谢远州。
谢远州心里懊恼,奋笔疾书将一封休书写成。摁手印时谢远州犹豫了片刻,赵姨娘生怕他反悔,颤抖着声音道:“老爷.....”
谢远州心神一定,将手印摁上。
见他签了字画了押,乔氏一直暗自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青瑶眼疾手快的将休书拿到手赶紧递给乔氏。
乔氏看完洋洋洒洒的休书,满意的点头。她将休书递给青瑶吩咐道:“现在就去衙门报备。青无带人收拾东西,一会儿就搬走。”
赵姨娘内心惊喜万分,她站在一旁高兴的脸上都挂满笑意,突然她眼神一变,看向乔氏:“钱呢?”
乔氏讽刺一笑:“等青瑶回来,钱就会给你们。”
赵姨娘心想反正就这一会儿不急不急。以后谢府就是她的天下了,今后就她说了算,哈哈,再也不用做姨娘了。
乔氏懒的理这两人,起身去了内室,看着一众仆从井然有序的收拾东西。实际上院子里的东西早就搬的差不多了,只让人收拾了衣物便在前厅等着青瑶。
过了有两个时辰,青瑶面带笑意的回来,告诉乔氏:“都办妥了,咱们可以离开了。”
“知航那边收拾好了吗?”乔氏松了口气,难得的笑了。
青瑶点头,“少爷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乔氏点头,又道:“让他进来给谢大人磕个头,全了父子情分。”
过了一会儿谢知航迈着大步进来了。谢知航快十四岁了,这两年更因为知槿的照顾身体好了很多,身高也长了不少。母亲要走的事情早就告诉过他,今日丫鬟告诉他收拾东西他也没多想,直接叫人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
谢知航进来,瞥了谢远州一眼,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立在乔氏身边。
谢远州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对母子,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氏站起来,谢知航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乔氏。乔氏数也不数,然后放到桌上,对知航道:“随母亲走吧。”
谢知航点头,扶着乔氏便走。
兰辉院的下人多是乔氏成亲时的陪嫁,见自家姑奶奶做了决定便收拾了东西跟着走了。
过了没一刻钟,兰辉院便没人了,谢远州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叠银票,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十万两银票买断了他和她的关系,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恐怕再见时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她走的那么决绝,将他这些年的爱恋全都带走。

搬家了
乔氏在知槿婚期定下来之后便知道有这一天,所以她早就偷偷的让齐国公府帮着在安定侯府附近买了宅子并安排好了一切。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谢府,谢知航担忧的问道:“母亲,我们该去哪?”
青瑶抿嘴轻笑:“少爷不必担心,夫人早就安排好了。”
谢知航带着疑虑跟着乔氏去了新宅子。
知槿知晓这事的时候乔氏和知航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了,接到乔氏递来的消息知槿惊讶的合不拢嘴,接着便带人往乔氏新居而去。
本来她和秦晋打算着等过年的时候问问乔氏如何离开谢府,没想到乔氏动作更快,直接讨了休书单独搬了出来。
谢远州竟然同意了。
等知航讽刺的说道:“若不是母亲拿十万两银子换,他怎么可能同意。”父子早已没了情分,他不愿意在叫那个人父亲。
乔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十八年了,她从未如此舒心的笑过。当年她轻信于人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来阴差阳错进了谢府,可女儿的丢失彻底击垮了她,这么多年她都忘了如何笑了。
知槿看着乔氏,微微发愣,母亲笑起来是这么美丽,可以前却只见冰冷的脸,这是她头一次见到母亲笑啊。
乔氏叹息一声,这些年她是欠了两个孩子的。她一手拉着知槿,一手拉着知航,面露愧疚:“母亲错了,这几年不该对你不闻不问,这年更不应该对知航疏于照顾。”
她说着哽咽了起来:“得知你丢失,我觉得天都塌了,我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两个人,可后来知航又出生了,我更加恨他,更加觉得对不起知槿,于是我对知航不闻不问,总觉得对知航好就是对你得不公平。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