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可又怎么样呢?”知槿开心的笑着,从未如此畅快。
谢知棉咬唇,还不肯放弃,挣扎道:“哼,以后我会进王府,成为侧妃,就算是妾,你见了我一样要行大礼。谢知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母亲那贱人得到报应。”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位姑娘,秦夫人有请。”
知槿淡淡看她一眼,很是不屑:“谢知棉,你好自为之。”王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了她谢知棉如此放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出了偏殿,不远处游玩的命妇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知槿带着初语跟在宫女身后,到了江氏所在的亭子。
亭子里还有几个妇人,正与江氏说着话,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
江氏拉着她的手坐下,指着一四十多岁的妇人介绍道:“知槿,这位是我娘家嫂嫂卫国公夫人,身边这位是晋儿的表妹,江聿澜,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多走动。“
知槿感激的看着江氏,到了卫国公夫人面前盈盈下拜,唤了声伯母。卫国公夫人从江氏那里得知了知槿的孩子,怜惜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又送了见面礼。而江聿澜也是个活泼的姑娘,今年十五,看到知槿长相美丽,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往一边去了,“姐姐咱们在一边玩耍,不要理她们大人,最是无聊了。”
江聿澜活泼,一看就是从小娇养长大,不知愁滋味,眉宇间的欢脱更是感染了众人。卫国公夫人嗔怪道:“你个小丫头,竟敢嫌弃娘亲了。”
江氏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当着姑母的面嫌弃姑母来了。哎呀一转眼孩子都大了,想当初孩子小时,还跟聿澜开玩笑让她交给晋儿,谁知这丫头吓得抱头大哭,谁哄都不行。”
被江氏说了小时候的糗事,江聿澜不依了,撅嘴冲江氏道:“姑母您再说我,我就把晋哥哥的小媳妇给拐走,拐到我家当亲大嫂。”
被个小姑娘如此调笑,饶是这几年知槿淡定了许多现在也不淡定了,俏脸绯红一片,闹个大羞脸。
江氏却一本正经的看着江聿澜道:“那我可不管,等你晋哥哥回来,这话你对他说去。”
江聿澜从小就怕那个冷面阎罗,小时候更是被秦晋吓哭过好多次,现在听到江氏如此说,小脸一下子吓得煞白,赶紧摇头:“不要了,不要了。这么好的媳妇还是给晋哥哥吧。”说着怕江氏再说下去,拉着知槿便走。
走出老远,江聿澜才长嘘一口气,调皮的对知槿说:“姐姐,你难道不怕晋哥哥吗?我小时候可被他吓哭过好多次呢。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都还害怕。”
知槿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打心眼里喜欢,拉着她的手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不远处有许多小姑娘在高兴的谈论着说笑着,知槿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对江聿澜道:“开始的时候很怕的,可现在不怕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江聿澜随手折了一朵小花,拿在手里晃来晃去,撅嘴道:“好吧,只要你和晋哥哥相互喜欢就好了。“
小姑娘性格惹人喜欢,转瞬由撅嘴变得开心起来,拉着知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皇宫御花园其他处些许小姑娘站在一处说着,突然一言不合,有人扭头就走,谢知棉瘪瘪嘴嘴,有些委屈对其他姑娘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的就惹了傅姐姐生气了。”
当中有人心中也对谢知棉很是不喜,想着就是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掉入水中被淮王救起,她们很不屑谢知棉的行径,但是也知道谢知棉这个侧妃位置是跑不掉了,再不济也是淮王的妾室,能拉拢却不能得罪,面上不屑,嘴上却道:“英国公家的姑娘,总是傲气一些。”
而谢知棉与英国公府姑娘傅薇发生龃龉,说到底还是因为谢知槿,只因谢知棉背后说三道四,故意败坏谢知槿的名声,正好被傅薇听见。傅薇只见过知槿一面,却也知道知槿并非谢知棉口中这般不堪,不由得说了她几句。
而谢知棉自以为聪明,又是掉眼泪,又是装可怜,惹的傅薇烦躁,丢下众人离去。
傅薇走到一处,恰巧碰见知槿与江聿澜二人,傅薇气不过,将谢知棉的事情说了,气咻咻道:“你家这庶妹真是太没礼仪了。”
傅薇其实是个很顾全大局,懂的礼仪的人,是十足的大家闺秀,今日也是被谢知棉的所作所为气着了,直接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赶忙对知槿道歉:“我不是说你....”
知槿笑着打断她:“我知道妹妹是为我抱不平,谢知棉这人就是个没心眼还要装聪明的人,不用理会她,省得因为她气坏了自己。”
若说第一次见面傅薇对知槿只是有好感,那么这次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姑娘了明明没说几句话,自己却喜欢的不行。想到外面对她的传言,傅薇更加觉得外面传言都太可恶了,心中难免为她不值。
江聿澜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没一会便明白了其中的曲折,那些传言她自然也听过,但是母亲告诉她传言不一定是真的,现在更加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
三个小姑娘越聊越投机,傅薇感叹:“可惜我大哥已成婚,不然真想将知槿姐姐说给我大哥。”英国公府世子傅品年初的时候已经成婚,亲自定的宣远候府嫡小姐。
而江聿澜突然噗嗤笑了,不怀好意道:“多亏你家大哥已经成婚,不然真将知槿姐姐说与你大哥,我晋哥哥回来还不得将你们英国公府给拆了啊。”
傅薇的心咯噔一下,追问道:“晋哥哥?”她记得江聿澜出自卫国公府,她的哥哥里面无人带着晋字,唯一带着晋字的是她的表哥秦晋。
知槿早就被江聿澜说的面红耳赤,伸手推她,让她不要再说了,可江聿澜哪肯罢休,躲开她的魔抓,笑道:“秦晋,秦大将军啊。”
傅薇的脸顿时煞白,心一阵收缩,嘴唇有些颤抖,许久才僵硬的露出一个笑脸:“是吗,不是已经退亲了吗。”那是她姐姐傅芸心仪已久男子,因为那个男人蹉跎到十七,直到今年才定下亲事。
本来傅芸听闻秦晋与知槿退了亲事又升起希望,可秦晋一出征两年不归,傅芸已经不能再等那无望的情感,这才同意了家里的安排,定了亲事。
现在听来,那秦晋与谢知槿竟然心意相通的一对。
惊讶只是一瞬,很快她便释然了,秦晋是什么人,若不是自己看上的女子,当初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现在知道了答案,想必姐姐傅芸也该放下这个闺阁女子的英雄梦了。
知槿注意到傅薇神色变换,担心的问道:“妹妹怎么了?”
傅薇回神,释然的摇头,“无事,真羡慕姐姐。”
知槿叹口气,苦笑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晓。
“就是,有什么好羡慕的,晋哥哥脾气那么坏,大字不识几个,动不动就爱揍人。知槿姐姐家里更是一团糟乱,还是我家好,一团和气。”江聿澜噼里啪啦的说着,逗得傅薇与知槿开心不已。
江聿澜看着两人取笑她,恨恨的追去打她们,三人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天。
婚事烦恼
回到卫国公府,江聿澜对卫国公夫人道:“娘,还没给我找到嫂嫂吗?”
本来很开心的卫国公夫人听到幼女说此,叹了口气,眉梢有了些许的愁容,“你大哥也太不听话,眼看着都二十了,还不着急,母亲给相看了不少,可你大哥竟然一个也看不上,甚至还拿你晋哥哥来比,说你晋哥哥都二十五了还没成亲。真是愁死娘了。”
见母亲如此愁大哥的亲事,江聿澜想起今日见到的英国公府姑娘傅薇,不由计上心头:“娘,你知道英国公府嫡小姐傅薇吗?”
卫国公夫人一愣,“傅薇还是傅芸?”
“傅薇。”江聿澜回道,“今日我与知槿姐姐碰到她了,竟然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姑娘,我们三个今日一起说话,很是投机。倒不如将她说与我哥哥。如何?”
卫国公夫人见幼女细致勃勃的要给自家哥哥说亲,气的拿手指戳她脑门:“哪家闺秀跟你一般去做媒的?”
江聿澜嗤之以鼻,不屑道:“咱家可是武将世家,什么时候出过大家闺秀了,大家公子倒是出了一个,可惜了二哥只喜读书,不然也能跟晋哥哥一样征战沙场了。”
说到二儿子,卫国公夫人却不和江聿澜一般看法。她生了两子一女,大儿子随了卫国公,从小习武,可二儿子却生的白净,最喜欢读书,更看不惯父亲和大哥整日舞刀弄枪。但是在三个孩子中,也只有次子最是省心,刚满十七便同意父母的决定,定了亲事。
但是大儿子今年都十九了,还不想成亲,只推说没遇到喜欢的姑娘。可他这大哥还未成亲,次子的婚事便被搁置了下来。
她和卫国公为此不只一次说他,可去年大儿子江聿介却突然扔下一封书信,去了南蛮投奔秦晋去了。
想来秦晋今年回来的时候也该回来了,只是不知这野猴子是不是听话娶亲了。
卫国公夫人深思怔忪,半晌才对江聿澜道:“等你大哥回来,让你晋哥哥劝劝他。”
江聿澜很不厚道的笑了,“晋哥哥今年都二十五了,等他请旨娶知槿姐姐也得二十六了,让他劝哥哥?大哥肯定以他成亲晚为由拒绝。倒不如等大哥回来找个机会让他与傅薇见上一面,也许真的能成呢。”
“就你鬼精灵。”卫国公夫人虽然对孩子话不以为然,但心里却也上了心,决定过几天找人打听打听英国公家的嫡小姐,顺便问问对方的意见。
——
话说回皇后千秋盛宴,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前面与皇帝宴饮的皇帝及大臣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天仁帝昏暗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看着谢远州,而其他同僚则兴致勃勃的看着好戏,陈国公阴测测的看着谢远州,冷笑道:“恭喜谢大人。”
谢远州被这事冲击的愣了神,听见陈国公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道:“惭愧惭愧,下官教女无方。”一边说着,一边偷看陈国公的脸色,见对方喷火的看着他,才意识到知棉做了何等错事。
这陈国公是谁?
他可是淮王妃宁氏的生父,因为这层关系,陈国公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淮王身后。两人都是淮王的人,现在却因为自己女儿的行为和他结了梁子。
要说他也是二品大员,又掌管着户部这个肥缺,淮王自然重用自己,可陈国公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年轻时立下战功封了陈国公,在京大营中也颇有威望,他怎可与陈国公相比。
一顿宴席吃的食不知味。高坐殿上的天仁帝一直意味不明,一言不发,陈国公脸色太差,其他同僚眼神暧昧。谢远州一顿饭吃的实在是累。
宴席结束,到了宫门外,谢远州看着停在一旁的自家马车,脸色阴沉的厉害。
等回到谢府,谢知棉下了车,迎头被谢远州一巴掌甩在地上。
“爹!”谢知棉委屈的看着父亲,她以为父亲会夸奖她毕竟一个庶女实在难以有什么好的亲事,她自己不让父母操心,攀上淮王,父亲怎么也会夸她几句。谁知她等来的却是一巴掌。
谢远州气的心肝肺直疼,气咻咻的指着谢知棉道:“你怎的如此不知羞耻,竟然当众勾引淮王。”
谢知棉涨红了脸,瞥一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谢知槿,怒道:“你个下贱胚子,看什么看!”
饶是知槿平日不在乎,也容不得她当众侮辱自己,挂着笑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我下贱?你当众勾引皇子就不下贱了?你将谢家放到火上烤着就不是下贱了?初语给我打,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初语脆生生答应一声,不等谢远州开口阻止已经上前左右开工打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将一众人打傻眼了,谢远州怒极,手指指着知槿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院子里一片混乱,谢远州的随从大叫一声,迅速跑了,有人叫嚷着找大夫,有人快速将谢远州扶起来往书房移去。
谢知棉愣愣的看着,突然嚎啕大哭:“你个贱人,你气死了爹爹,你个不孝女....”
初语火气上来,一巴掌将她打歪,怒道:“放干净你的狗嘴,我们姑娘哪是你骂得的?”
得到消息迅速赶来的赵姨娘,一进院子便看到初语将她的心肝宝贝打歪,她扶住谢知棉,破口大骂,“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一个下人竟敢打谢家小姐,我定要将你发卖。”转头想想初语不是谢家下人,又冷声骂道,“我这就去告到京兆尹,让京兆尹处置你们无法无天的主仆!”
知槿对现在的状况很是无语,漫不经心道:“去吧,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闺女是如何勾引淮王的。”
赵姨娘不知宫中事情经过,不禁愣了一下。谢知棉顿住哭声,指着谢知槿叫嚣:“谢知槿,等我进了淮王府,我定要你好看!”
赵姨娘不解的看向谢知棉,问道:“什么进淮王府?为什么要进淮王府?”
谢知棉眼神闪烁,顾左言他,“娘,父亲、父亲被这野种气晕过去了。”
赵姨娘惊讶的瞪大眼睛,突然哀嚎一声‘老爷’就往书房跑去,也顾不上审问谢知棉了。
知槿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知棉,无奈的摇头:“说你傻还真是傻,谢知棉,你好自为之。”
说完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离去。
没几天,宫宴上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京中有脸面的人家无不谈论谢家女儿,一个克夫名声尽毁,一个当众勾引皇子。是人都说谢家不会教育女儿,再加上宫宴之后淮王没有要娶谢家女的消息,暗地里笑话谢家的人更多了。
当天谢知棉便架不住谢远州的逼问,将自己的心思和所作所为告诉了他,谢远州气的要打死谢知棉,而赵姨娘信以为真,抱着谢知棉与谢知松痛哭,哭自己命不好。
谢远州被赵姨娘三人哭的头皮嗡嗡直跳,只能将扬起的手落下,恨声道:“这下可如何是好,陈国公该恨死咱家了。”不说陈国公,恐怕这下天仁帝都要怀疑他谢远州了,天仁帝最看不得皇子间自相残杀,自己一向表现出中立的状态,现在处了这事,生性多疑的天仁帝能不怀疑自己?
谢知棉犹不自知犯下何等大错,见父亲生气,不由得分辨道:“我是庶女,哪家公侯府愿意娶我做嫡妻做主母?反正都是做妾的命,倒不如做皇家的妾,爹爹不是一向与淮王交好吗,今后我定不会忘了咱们谢家的。”说到最后突然有了底气,梗着脖子突然笑了笑,“若我进了淮王府生下王子,说不得淮王今后登了大位,也能做个太子呢。”
“混账!”谢远州一口老血差点气的喷了出来,他怎么生了如此愚蠢的女儿,淮王府是这么好进的吗?做皇家的妾是好当的?皇家的子孙是那么容易出生的?
赵姨娘怕谢远州还要打谢知棉,跪着上前,抱住谢远州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老爷,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倒不如赶紧想个法子应对才好,若是淮王不愿娶知棉,那她一辈子可就毁了呀,您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听到这话,谢远州嘴唇动了动,他对赵姨娘不是没有感情,对两个孩子更是疼爱,他只有这两个孩子,他也很心疼。
看着三人凄苦的神情,谢远州深深叹口气,心中也觉得有些委屈了他们三个。若是他能坚持休了乔氏,若是他能将正室的位子给了赵姨娘,他们三人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说到底还是他的私心害的。他痛恨乔氏给他戴了绿帽子,却又舍不得放她走,甚至为了气她,纳了小户女赵氏为姨娘。谁知乔氏毫无感觉,他越是生气越是宠爱赵氏。直到两个孽种都出声,他才对乔氏还是不能狠下心来。如此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宠爱这两个庶子庶女,怎会忍心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
思及前尘往事,谢远州突然不想怪罪自己的子女了,而且就算他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益的,事情发生了,天仁帝的怀疑已经种下,淮王府,知棉却是不得不入。
可连续几天下去,淮王那边毫无消息,别说赵姨娘和谢知棉急了,就是谢远州也急了。
急的上火的谢远州被赵姨娘各种安抚,说着谢知棉入王府后的好处,又说着有一朝一日淮王登基后的好处,让谢远州也有些心动了。

阴谋诡计
淮王一直拖着不作为,谢远州却坐不住了。
趁着一个阴沉的天气,谢远州下了朝在京城若无其事的转了几个圈,然后悄无声息的去了淮王府。
淮王长的俊美,奈何双眼有些阴兀,看人时虽然带着笑脸,却也让人心生畏惧,和淮王相处,总觉得这人善钻营,一个相处不当便会大难临头。
谢远州自从三年前加入淮王阵营,至今也未能摸透这位主子的脾性,若说为何加入,其实也是他看上淮王脑子聪明的缘故,而当朝太子,虽有刘皇后那样的母亲,还是改不了愚蠢的本性。只是此时,谢远州脸上通红布满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淮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爷.....小女今年也有十七了,长的...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可人.....”
他厚着脸皮的说着女儿的优势,一面查看淮王的脸色,见淮王自始至终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由的住了口,生怕触怒这个王爷。
他做官多年,自从跟随淮王以来,可谓尽心竭力。当日事情发生后,他知道只能让知棉嫁入淮王府,想着淮王看在他的面子上,总该给自己一个面子....
“谢大人客气了。”淮王淡淡笑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转动手中的汝窑茶杯,神情迷离,眼前似乎闪现出那个绝色的女子,不管是府内的王妃还是宫内的娘娘,有哪个有她那般好颜色?
谢远州讪讪的,不明白淮王这是什么意思,淮王说完这句话却没打算接他的话茬,倒让谢远州心里急切。当日皇宫之事许多勋贵家的女子都看到了,若是知棉嫁不到淮王府,今后恐怕也没法说亲了。
而谢家两个姑娘,一个已经因为多次退婚被人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宠爱的二女儿若是再背上不好的名声,那谢家今后可就没有任何颜面了。
“王爷.....”谢远州头一次词穷。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王府管家来报,宴席已备妥,请王爷和谢大人入席。
谢远州还待开口说话,那边淮王已经站了起来,在前面引路,笑容满面道:“谢大人请,今日本王请了德育班的戏班子,谢大人一定要赏光。”
谢远州有苦说不出,憋红了脸跟着淮王去了花厅,戏班子已准备好,等二人落座,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淮王今日格外热情,推杯换盏,一个劲的催促谢远州饮酒,似是要与他不醉不归。谢远州张了几次嘴,可看淮王又手指轻叩,跟着戏子摇头晃脑,显得心情很是不错,他又说不出来了。
“王爷.....”谢远州一脸纠结的开口,还未说下去便被淮王打断,“来来,谢大人尝尝醉仙楼的佳酿。”
谢远州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张了张嘴,憋屈的饮下美酒。
美酒是何种滋味他不知道,戏班子唱的多好也不知道,用完膳淮王借口有事先行离去,而醉醺醺的谢远州从淮王花厅出来,跟着王府管家往外走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还没和淮王说知棉的事情。
今日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来了,怎能空手而归,谢远州仗着酒劲就想往回走去找淮王问个清楚。
他到底要不要娶知棉,若是不愿意就说出来,总比这么拖着要好。
“唉,王爷....”谢远州借着酒意抬腿想往回走,却被管家拦住,“大人,王爷饮酒过多,已经歇息....”
谢远州一听,酒醒了大半,心也顿时揪了起来,今日淮王明知他的来意,却故意引开话题,根本不让他说出口,难不成看不上他的知棉吗?
快到大门的时候,王府管家笑着凑近谢远州耳旁,轻声道:“王爷当日宫宴回来,曾说贵府小姐真是国色天香。”
谢远州脚步一顿,两眼发亮,追问道:“此话可当真?”
管家有些自得,敛手站立,颔首道:“自然,老奴的儿子一直贴身伺候王爷,当然知晓此事。只是王爷现在有些为难....所以今日才没和大人说个清楚。若是这为难之处解开,王爷定会愿意娶贵府小姐们入门。”
谢远州皱着眉头想着管家话里的意思,一时没明白‘小姐们’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问道:“请管家大人指点一二。”
管家得了王爷的嘱托,尽心尽力,对谢远州说道:“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想必大人也曾听过。那日宫宴,王爷不仅见过贵府二小姐,亦见过贵府大小姐,王爷听闻贵府大小姐尚未婚配,便觉得去贵府提亲二小姐很不合适....”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觉得谢远州听了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应该明白王爷的意思。
但是谢远州却仗着酒意装醉,嘴里念叨着什么不管身后管家的呼唤兀自走了。管家摇摇头,心里暗想,将两个闺女嫁到王府他们谢家也是不吃亏的。
可谢远州却不这么想,即便他听明白了,也会仗着醉酒装糊涂。
他怎么可能看着那个野种和自己的宝贝闺女一同嫁进王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将那个野种嫁出去,省得碍了知棉的路。只要将那野种嫁出去了,淮王还能惦记不成?
回了府,谢远州顾不得换下朝服,直接去找赵氏,让她三天内务必找一家她之前说的克妻鳏夫,赶紧将谢知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