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点头便往外走,又听知槿嘱咐道:“让他舍得花钱,只要办成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越来越少了,心酸酸
绝地反击
“是。”月半丝毫不怀疑,点头匆匆去了。这一年来,都是月半和月回和薛朗联系,她们平日里也比较熟悉。
薛朗一直注意着前院的动静,看月半匆匆走在小径上,呼的飞身过去,将她拉进假山后面。月半正走的着急,冷不丁被人拉进假山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叫就被人捂住嘴,那人轻声道:“是我。”
少年低沉的声音让月半一怔,随即脸颊发烫,她挣扎几下,低声道:“薛朗,你放开我。”
薛朗慌忙松开她,结巴道:“你、你跑来前院做什么?”
假山中有些昏暗,月半看不清薛朗的脸,她想起正经事,将知槿吩咐的事情告诉了薛朗。
薛朗眉头紧皱,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那我走了。”月半有些紧张,慌张的迈着步子出了假山。
薛朗站在原地,鼻端似乎还残留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少年的心突然一动,有种特别的感觉。
外面锦瑟如春,假山间有风吹来,带过淡淡的花香。远处的喧闹声让薛朗回神,大步出了假山,四周早已没了月半来过的痕迹。
薛朗在谢府虽然被迫呆在前院也有一年多了,对园子里的情况再是熟悉不过,几个转弯,成功的避开府内护卫到了角门处,果然见到齐贞在一旁焦急的来回走动。
齐贞在国子监拦下谢知航后还是不放心,便到了这里,往常有急事他都是在这里等着月半来找他,今日出来的竟然是薛朗。对于薛朗他也是熟悉的,虽然说话的机会不多,可他也知道这人是秦将军送来保护知槿姑娘的。
“怎么样?”齐贞迫切问道。
薛朗看他一眼,往前面的茶楼走去,“找个地方说。”
少年淡定老成让齐贞一怔,他今年三十多了,比这少年大了不少,可遇到这等大事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镇静。
到了茶楼,掌柜的二话没说,带着两人进了一家雅间,临走关上门,“外面有人守着,尽可放心。”
齐贞的震惊一直没回过神来,他惊讶道:“这茶楼....”
薛朗淡淡道:“这茶楼是秦府的产业,只是外人很少知晓罢了。将军出征前就已经吩咐妥当,这只是其中之一。”
齐贞点头,想必那个闻名遐迩的将军很是看重他们知槿姑娘吧。
薛朗淡淡的将知槿的托付说了出来,又问道:“后院我去不得,但是前院却也算来去自如。先生若是有需要薛朗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贞沉思半晌,笑着说道:“可知下聘之后说什么时候迎娶?”
“六月初一。”因为谢家老夫人刚出孝期,就算急着嫁女儿也会有所顾忌。
齐贞点头,“我明白了,这魏家不愁没有丑闻,做的坏事也不少。但是证据送到大理寺卿手中到时恐怕需要小兄弟的帮忙。”
薛朗抿着唇,抬眼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笑的一脸和煦的男人,点了点头。秦将军出征之前跟他交待过,若是有事可以去廷尉府找张尧,想必将证据送到大理寺这件事他可以代劳。
两人喝了口茶,倒是不急着离开,齐贞也看出来薛朗也是有才学之人,两人聊着聊着不觉时间过去许久。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的人竟然聊得来,等两人分别的时候已经定下下次相聚的时间。
齐贞这些年不是白混的,先前落魄,是因为卖身契攥在他人手中,还不许他赎身,现在他有了一展才华的场合,自然不会让知槿失望。
这边辞别了薛朗,那边立马让心腹手下准备钱财,当天下午就提着一些酒肉礼品去了灯市口胡同一个小院里。
这边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家账房先生的府邸。这账房先生姓余,早年齐贞在魏家之时也曾与之打过交道,为人最是贪婪,这些年在魏家没少中饱私囊。但是前些年他因为偷转府中钱银,却被魏老爷给断了一根手指。若不是这余账房有些脑子,提前将魏府的账本抄录了一份,恐怕早就被魏老爷给打死了。
这余账房有个独生女儿,长的也算周正,哪知却被魏成看上,被强行纳了妾,魏府以为就此抓住他的短处,竟然放心让他继续做了账房。
可现今余账房的女儿在魏家过的并不好,先是怀了身孕,紧接着却被魏成一脚踢在肚子上,孩子没了不说,身子也坏了。
余家女儿在魏府日子不好过,余账房便想将闺女接回家,却遭到魏家拒绝。余账房也是有苦难言,为了女儿也只能在魏家干着。
齐贞是他的老相识,见他登门,先是惊讶,接着客客气气的迎了进来,“咱们哥俩可是好些年没见了。听说你进了李府?”
齐贞哈哈大笑:“那是之前了,差点被李器打死,多亏了我的恩人将我救下,现在做点小买卖。”
两人聊得投机,就着齐贞带来的菜肴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余账房便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的遭遇,说了女儿在魏家的苦熬。齐贞趁机说道:“这有何难,将侄女接出来就是了。”
余账房喝酒喝的满脸通红,眼神隐含着热泪,摇头叹息:“哪有这么容易,这魏家仗着韩国公府的关系,哪里给咱们穷人活路啊。”
齐贞冷笑,看来自己这次没白来呢,他本来打算的是将余账房灌醉然后自己翻找账本,却不料余账房自己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的事情,包括当年偷钱然后偷藏账本的事情。
“唉,当年若不是聪明恐怕早死了。”余账房摇头,随即又笑了,“魏家以为那次之后我没再查他们的账,不知道他们已经填补,可窟窿太大,我早已将他们的账目记得一清二楚,全在我这脑子里。”
齐贞心思一动,发动三寸不烂之舌,说道:“我这主家之前也被魏家迫害,这些年主家得了钱财,想要报仇,不知先生有什么法子能挫挫他家的锐气?”
余账房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虽然我手中有证据,可魏家有靠山啊。”
齐贞看着他喝了口酒,似笑非笑:“若是我说有法子整治魏家,老哥不知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将余账房的酒也吓醒了一半,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自然。”齐贞自信的说道,“我有多恨魏家,想必老哥也是清楚的。”
余账房愤恨的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接着站起来,长揖一下,真诚道:“老弟受为兄一拜。”
齐贞赶紧扶起他来,却又叹气:“唉,我现在有钱财去整治,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余账房哪里还听不明白,将门关上,神秘兮兮的去了内间,不一会的功夫捧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木头匣子出来,郑重的递到齐贞手中,见他惊讶,解释道:“这是魏家多年来做的坏事的账本。哼,他们以为握着我女儿在手我不敢怎样,可怜我女儿在魏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老夫再也不想憋屈下去了。老弟他日若是整治了魏家,也算是替我出气了。”
齐贞佯装不受,“这、这般贵重的....”
余账房摸着胡须,一副大义凛然之势,“你且拿去。”
最后齐贞推辞不过将账本拿在手中。回到自己的宅院,谴了心腹张全守着房门,开始查看魏家账目。
一看之下才惊觉魏家做了多少坏事。不只是强抢民女,更是与韩国公府合谋贪下数十万两的赈灾银两和军饷。
若单是强抢民女,或许他们这次整治魏家最多让魏家陪个魏成出去,可这贪墨之事,恐怕连韩国公府也难逃干系了。
这涉及朝局,齐贞不敢做决定,想到知槿那小姑娘的智慧,他决定明日想法子见她一下将事情说清楚的好。
他眼中睿智聪慧的小姑娘,此刻正在闻雪院中招待赵姨娘等人。

强盗入门
要说赵姨娘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只仗着一丝狠劲儿十几年前在谢远州的默认下将谢知槿扔到了乱葬岗。十几年过去,曾经以为不会回来的孩子突然出现了,这让她当然不高兴。
这两年她不断的派人打探谢知槿的底细,但闻雪院却被谢知槿维护的铁桶一般,这么久竟然没有混入一人。那时她就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丫鬟和仆妇带走,留在这里好歹有个眼线,可谁知带走之后再想安□□来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上次她见到了谢知槿屋内的装潢,还有她头上戴的头面,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她满心以为没有谢家的资助她的日子该很难过才是,谁知竟然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好在在她和谢远州的商量下,将她许配给魏家。魏家是商贾之家,最不缺黄白之物,光看聘礼就让赵姨娘和谢知棉看花了眼,当然这些聘礼赵姨娘可不打算全都给谢知槿陪嫁,她势必要留出大部分好给谢知棉置办嫁妆。
要知道谢家是清贵人家,只凭借谢远州的俸禄远远不够,加上谢家底子薄,若是没有这些银两,恐怕谢知棉的嫁妆都要不好看。
女子出嫁嫁妆和娘家是依靠,有了丰厚的嫁妆在婆家也有底气。谢知棉是她疼爱的女儿,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想想谢知槿,恐怕钱财也是不少。这几日谢远州派人调查谢知槿,竟然意外发现这丫头在外面开了许多铺子。不管是首饰铺,还是胭脂铺以及酒楼,竟然都有涉足,就连那美人坊据说也是这丫头做老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姨娘和谢远州一商量,觉得应该将这些产业让谢知槿留下来。
于是在魏家下聘之后,赵姨娘便带着谢知棉带着一群仆妇丫鬟浩浩荡荡的来了闻雪院。
闻雪院是内宅,谢知槿当初也只是买了些丫头和仆妇,但是和谢家的比起来,总归是输在人数上了。
赵姨娘和谢知棉走在前头,在她们前面有五六个粗壮的婆子推开闻雪院的婆子丫头,直冲主屋而去。
“你们不能进去....”月半焦急的去阻拦,却被两个婆子推倒在地上。
“哼,谢府出了内贼,可得好好搜查一番。”赵姨娘嘴角含着讽刺的笑意,淡淡的吩咐道,“给我搜。”
婆子仆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根本不管闻雪院的众人,见贵重东西就拿。不好拿的就随手砸在地上。
知槿面色苍白,冷冷的看着赵姨娘,一言不发。月半和月回等小丫头急的上前阻拦却被那帮仆妇推搡在一旁。
赵姨娘很是得意,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师椅上,兰花指一翘朗声道:“给我搜,务必要给我搜出来。”
“你们这些强盗。”月回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知槿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让她们抢,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还回来的。”
过了一会,闻雪院里已是满园狼藉,贵重的物品首饰等都被婆子拿在手里,邀功似的对赵姨娘道:“姨娘都找到了。”
赵姨娘斜睨一眼谢知槿,然后站了起来,谢知棉赶紧上前扶住,回头看谢知槿时满眼的得意和轻蔑。
“走。”赵姨娘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笑道:“对了,大小姐。老爷为你定了一门好亲事,已经下聘了,六月初一是个成亲的好日子,大小姐要好好备嫁,那些出头露面的生意大小姐最好上交,交给中公才好。老爷也是体恤小姐,让小姐三日后将所有财产上交,等大小姐成亲之时作为陪嫁过去。三日后我过来取,大小姐可要准备妥当啊。”
知槿双手紧握,冷冷的看着她,勾唇一笑:“哼,这些小玩意姨娘要是喜欢那就拿去好了,我有的是。”
一伙人如同强盗一般来去匆匆,抢完了东西就走。
月回和月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知槿叹息一声,却发觉一个眼神正看着自己,她看去,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妆扮应该是个做粗使活计的孩子,此刻正手握拳头,看知槿看过来,眼神更加坚定。
“叫什么名字?”知槿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忍。
小丫头过来行礼,却没有像月半和月回一样痛哭,条理清晰的回道:“奴婢知雨,是厨房里的小丫头。”
知槿点头,没再说话,转过头去安慰月回和月半,“好了,都是些身外之物,无需伤心。”
看她说的轻描淡写,月回哼了一声,说道:“可那是小姐和齐大哥辛辛苦苦赚来的。这赵姨娘可真不要脸。”
知槿道:“你也说了,她不要脸,还想要我那些铺子,想的美。月半你去安排一下,我明日要见齐贞。”
月半擦干眼泪,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姑娘都没怎么样,她们倒先软弱了,她们是奉命伺候姑娘的,反过来要让主子安慰奴才真是该死。月半不好意思的点头,“嗯,奴婢晓得了。姑娘先去休息,我们收拾收拾。”
要说知槿不生气,那是假的,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若还任由别人欺负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小丫头们都情绪低落的收拾东西,这次赵姨娘像强盗一般将知槿这里贵重的东西都给抢了去。好在她的那些地契都藏的好,没有被发现。
第二日一早知槿就带着月半在角门汇合了薛朗一起出了门,径直去了昨日薛朗与齐贞见面的茶楼。
“月半,你在外面守着。”知槿带着薛朗进了雅间,掌柜的伶俐的将门给关上走了。
几人没有客气,齐贞将昨日到手的账本拿出来,放到桌上,“这是魏家的账本,昨夜我连夜看了,还真是不少猫腻。”
知槿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像魏家这种人,自己只是没有接触过,但是只一听说鱼肉乡里便这道这魏家定有许多肮脏之事。
果然,齐贞说道:“这魏家不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更是伙同韩国公府收敛钱财,贪墨赈灾银两还有军饷。”
这话一出,知槿不由得惊讶,拿起账本翻了翻,“这里面只是记录了,可有实质性的证据?”
齐贞摇摇头,满脸的无奈:“我手头上的人都是些做生意的,这些方面倒是不好打探。毕竟涉及到了朝堂之事,他们犯下的强抢民女之事倒是可以搜集证据。”
一旁的薛朗抬头看了眼知槿,问道:“你需要对付韩国公府吗?若是想,我有办法收集证据。”
知槿惊讶的看着他,很是不信任,在认识他之前,薛朗也只是在城隍庙靠乞讨为生的乞丐,现在就算混成了护卫,可也只是个保护自己的小侍卫,他能有法子?
薛朗被她盯的脸色发红,有些着恼,“我被秦将军送来保护你肯定不只是因为我和你相识的。像这种事情,你交给我办就好了,将军临走之前留了一些人保护姑娘,而且还可以找张尧将军帮忙的,我们都是可以收集证据的。”
知槿还是有些不信任,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点头让他去试一试:“这些证据有多少收集多少。连赈灾银和军饷都贪墨,这些人就该死。但是主要还是收集魏家尤其是魏成的罪证为主,到时候薛朗将收集到的证据全都暗地里投到大理寺卿那里。然后花钱补贴那些苦主,一起去衙门告状。我就不信魏家还能撑过去。”
薛朗点头,然后又回归了沉默。突然想起昨日听到关于闻雪院的事情,问道:“昨晚....”
他还没说完便被知槿打断,“昨晚不过被狗咬了,没事。对了。”她将一些房契和地契拿出来推到齐贞跟前,笑道:“谢家是不会容许我过的太好的,这些你拿去,今天就去办理转交手续,所有地契和房契全都改成你的名字。等今后我成婚之后再交付于我。”
齐贞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怎么可以。”
知槿温和一笑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齐贞和薛朗更是气愤的攥紧了拳头。薛朗怒道:“为何不让人通知我。”
齐贞也道:“他们欺人太甚。”
知槿无奈笑了笑:“寄人篱下就是这般身不由己。光是我还好,但是知航,唉。齐大哥就不要推辞,这些你若不收下,早晚会被他们瓜分。”
她的话说的太过苍凉,齐贞有些痛心,他不知道知槿与谢家到底是何关系,只是为她抱不平,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父母。他思考片刻,将东西收起来,点头道:“你放心,我只是替你保管,等他日你与秦将军成亲,定会双手奉上。”
知槿笑道:“好啊,不过目前还有件事需要齐大哥着手去办。”
“请说。”齐贞严肃道。
“现在我们手上钱银也不少。留出一部分作为周转,剩下的去收购谢家的产业。”知槿冷笑道。他们不是想抢她的财产吗,那我让你一无所有。
齐贞想了想便明白她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两人去了衙门将房契和地契一应物品交接完毕,自此那些赚钱的铺子跟知槿再无所有权的干系。齐贞每月只给她相应生活的费用即可。
却说薛朗,自茶楼出来径直去了秦府,与江氏说了知槿在谢府的遭遇,江氏眉头紧蹙,嘱咐薛朗:“晋儿出征时本想训练一队护卫给知槿,但又不好送过去,恰巧边境战争急得很,更没了功夫,却不想这谢家明面上的清贵人家,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江氏最后又嘱咐他多注意知槿那边情况,如果有事情要尽快通知这边。薛朗答应着,又去前院看了薛晨,这才返回谢家。
仗势欺人
三天后赵姨娘让她的陪嫁吴嬷嬷去闻雪院找要地契。知槿二话不说,让院子里的人直接将人打了出去。
吴嬷嬷仗着赵姨娘的势力,在谢府已经横行霸道许久,想着那日知槿对于打砸不发一言,今日去拿地契和房契是很简单的美差使,没想到非但连茶没喝上一口,却被人打了回来。
吴嬷嬷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小姐,咱们可不能吃这亏啊。”
赵姨娘美眸微眯,握紧了拳头,这死丫头还是个硬骨头。乔氏是个软硬不吃的,老爷又将她关在院内出不得门,可这死丫头居然也这般难缠。
这些天她可是找人打听了清楚,这野种竟然一年的功夫这么有钱了。她的知棉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却因为庶女的身份找不了太高的门第。她想着将谢知槿那里的产业夺过来,好贴补知棉,给她找一门好些的婆家,有了钱知棉就能立足,谁知这野种这么不知好歹。
“你先下去上药,等老爷回来,我定然会告诉老爷。”赵姨娘咬碎银牙,却还得安抚吴嬷嬷。
吴嬷嬷恨恨道:“要我说给她找魏家这样的人家都是便宜她了。”
“哼,你懂什么。”赵姨娘冷笑,“魏家可是韩国公府的亲戚,韩国公府二房太太可是与我有亲戚,只要她一句话,这野种在魏家能好过?这魏成非但长的丑,还有打人的习惯,哼谢知槿,咱们等着瞧。”
晚上谢远州回来,赵姨娘便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谢远州。谢远州冷哼道:“在府里养着这么多没用的废物,要护院干嘛的?明日带上护院,一起去,就算翻也给我翻出来。”
赵姨娘踌躇:“老爷,她会不会说出去....”
谢远州确定道:“女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她会拿自己的名声去赌吗?”
赵姨娘得了他的话顿时喜笑颜开:“老爷英明。”
第二日赵姨娘按照谢远州的吩咐直接带着护院去了闻雪院,恨不能将闻雪院翻个底朝天。
可是这次却没有得到任何阻拦,谢知槿坐在贵妃榻上,笑看着眼前的阵仗,然后吩咐:“全都站一边去,随便他们翻好了。”反正也翻不出什么。
院子里的丫鬟仆人早就得了谢知槿的指示,全都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眼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反正几天前刚被翻过一次,这次让他们再翻好了,反正等明天他们姑娘又会买了新的来。
谢知槿的一反常态让赵姨娘很是狐疑,当真带着人去翻。翻腾了许久,院子一团糟乱,几个婆子拿着一个做工精细的盒子过来,对赵姨娘道:“姨娘,找到一个盒子。”
赵姨娘接过来,还未打开便听到院外一阵喧哗,一对官兵簇拥着一个戴着官帽的人进来。赵姨娘看向来人,问道:“你是何人,怎可乱闯私宅。”
京兆尹方清卓也很不情愿来,但是有人鸣鼓喊冤,又有廷尉府公子的亲笔信,他不得不来,而且还得好好管到底。他当然知道这是户部侍郎谢远州的家。可现今谢远州丁忧在家,总不能比廷尉府更厉害吧?
这方清卓为官除了懒散,也没多大的毛病,却也是个脾气硬的,见这穿衣打扮颇为讲究的妇人这般与他说话顿时有些不悦。他偏了偏头,身边的捕快怒喝道:“大胆妇人,京兆尹方大人在此,哪里容得你一个姨娘如此放肆。”
方清卓一听,哦,原来是个姨娘,这下他更神气了,朗声道:“听闻有人在自家中行凶,入室抢劫,本来过来调查一番。”
赵姨娘心中一缩,对吴嬷嬷使个眼色,吴嬷嬷悄悄的后退想溜出去找谢远州报信,哪知谢知槿早已安排人守着,一举将吴嬷嬷抓住,“大人,这人想逃跑。”
逃跑?方清卓觉得自己的官威受到挑衅,很不高兴,“将人带过来。”眼睛凌厉的看着赵姨娘,让赵姨娘心里叫苦不迭。
这谢远州本来是在家中丁忧的,可最近他每日都不在家,现在若是让外人知道谢远州不在家老老实实丁忧恐怕也是有麻烦的。只是赵姨娘不懂这些,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谢知槿的那些产业,光一个美人坊就让她垂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