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赵氏似乎并不将她看在眼里,这段时间很少过来找她不痛快,就是谢知棉也是销声匿迹了一般许久不见。
到了八月,天色渐渐凉了,知槿一头青丝已经很长了。虽然谢家故意刁难她,但是她将嫁为秦府媳妇,谢家也不好克扣她的吃食,省得得罪了秦府。
而乔氏那边,也偷偷的让青瑶给知槿递了消息,告诉她自己很好,不用担心她。
得到这样的消息,知槿是担心又疑惑的,按道理来讲,母女只见过一面,母亲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一般都是很亲热的,可是自己的母亲却不,对待自己像个陌生人,好像之前在皇宫的痛哭流涕都是假的。
还是知航给她解答了疑惑,告诉了她自己这些年也这么过来的,也知道谢远州除了软禁乔氏,并未伤害她。
知槿将信将疑,又让月半偷偷去过一次,见到乔氏生活的很好,也就放心了下来。
谁知好日子不长,过了年没出正月,一道圣旨打破了许多人所期盼,也唤醒了许多人的期盼。
南蛮谋反,圣上派遣秦晋带兵前去围剿。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家欢喜几家愁。
谢远州听到消息,左眼一直跳个不停,一下朝衣服也不换,便匆匆去了淮王府。
淮王因为一些□□消息,对秦晋出征很是高兴,见幕僚前来,赶紧让下人准备膳食酒肉,两人吃吃喝喝。
“谢大人可是有女儿与秦家结了亲?”酒过三巡,淮王突然说起来。
谢远州一惊,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了此时上来,猛然一惊,不可置信道:“难道.....”
淮王阴测测的点头:“不错,父皇已然对秦晋起了戒心。秦晋虽然之前受宠,可这番平定南蛮回来,就怕是功高盖主了,前段时日就有人上书父皇谈及此事。若非南蛮不好对付,父皇也不会派他出征。但是等他回来,南蛮一定,边疆太平,父皇就该腾出手来收拾他了。”
谢远州无意识的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恭恭敬敬对淮王行了大礼:“多谢王爷提醒,否则待秦晋回来娶了小女,那谢某就洗不干净了。”
淮王很是欣慰,自己手下好歹有些识趣又聪明的人,这谢远州虽然只是户部侍郎,但谁不知这户部其实就是他说了算的,除了职位,权利可是一样不少。
谢远州从淮王府出来就一直心事重重,回去连赵氏的温柔体贴也心不在焉,心里一直琢磨着秦晋走后想个法子将亲事给退了才行。
一道圣旨,引起千层浪。
秦家也不例外。
概因不到八个月就该到了娶亲的时候,谁知皇帝这般不体贴,硬生生将秦晋派出证平定南蛮。
这南蛮人野蛮至极,恐怕一年两年都回不来,这亲事又要一拖再拖。
江氏抓耳挠腮没了主意,秦杨则不在意,儿子出征意味回来有更大的功劳,儿子不好再封赏,却极容易封赏这个父亲。
秦晋接了圣旨,回到屋内一言不发。
江氏担心,将秦杨打发到柳玉卿那里,自己开始安慰秦晋:“事情兴许没那么糟糕,也许半年就回来了。”
秦晋可不似母亲这般,南蛮人何等实力他上一世就曾见识过,以他以前的消息来看,南蛮不好对付。尽管他有上一世的经历,可上一世这场仗却非他前去,到底现在南蛮是何种能耐,他也不可尽知。这一去,恐怕少说一年,多则两三年也是可能。
“母亲不必担忧,知槿自然会等我的。”秦晋那些担忧自然不敢告诉母亲,只是匆匆的安抚了母亲,便计算着晚间去一趟谢府。这圣旨下的急,边境情况堪忧,容不得他多做准备,竟是让他明日便启程平定南蛮之乱。
下午,秦晋出了城到军营召集将士一番商议,又派遣赵寒书与户部商定粮草事宜,着乔风等人安排军队开拔,等他回到家中已是夜幕四合。
冬天的日子总是天黑的早,二更刚过秦晋遣退了小厮叫来周道一起穿了夜行衣往谢府而去。
为何带着周道?秦晋冷哼,自然是为了把风。
周道为人木讷,不似其兄周全脑子机灵。在谢府后门交待了半天,秦晋这才飞身而入,消失在夜色当中。
而知槿此刻也不好过。白日里的时候秦晋出征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谢府自然也已知晓。赵氏还特地过来与她说话,其实就是为了来看她笑话。
原来谢远州得了秦晋出征的消息,想着赵姨娘近段时间来因为谢知槿的事情很不快活,于是早早的派了小厮回来告知赵姨娘事情经过。赵姨娘和谢知棉一听,一高兴就忘了其他,分分钟的挎着胳膊来了。在她们的思想里,既然秦晋不能娶谢知棉,那么最好也不要娶谢知槿,总之就是自己得不到的最好就毁了他,然而天赐良机,让秦晋出征,届时谢知槿若是成了望门寡也不可说,而且就算秦晋回来,那时谢知槿都成了老姑娘,她们不相信秦家还会娶谢知槿。
赵姨娘还好,端着姨娘的架子,只是阴测测的说了几句话,而谢知棉则满脸的鄙夷:“呦,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秦将军一去少不得三年五载,到时回来姐姐也年纪大了,难保秦将军会嫌弃姐姐年老色衰啊,这可怎的好啊。”
赵姨娘捂着嘴,伸手去掐自家女儿,看似教训道:“你这丫头,这好歹是你姐姐,也留点口德,秦将军爱慕你姐姐,定然不会嫌弃你姐姐年老色衰的。”话锋一转,叹息一声道,“知棉啊,你也不小了,娘亲也得好好相看相看了。”
月回气的直挠墙,但是薛朗现今到不了后面,远水解不了近渴,月回怕再挨打,只能恨恨的瞪着这一对母女。
赵氏母女走后,谢知航又来了,十二岁的少年嗓音有了沙哑,黯哑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东拼西凑的将在学堂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知槿。知槿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始末。
谢知航见姐姐愣愣的,以为是担心秦晋,于是安抚道:“姐姐无须担忧,秦将军厉害着呢,南蛮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白日里还好,有月半她们陪着,又有张嬷嬷和桂嬷嬷教导占着时间,没有空闲。可到了晚上闲下来了,却不得不想了。
她和秦晋相处满打满算也就在秦府的那段时间,进了谢府更是不得出入。而秦晋也为了避嫌不再半夜闯入她的闺房,算起来他俩竟然已经许久未见。上一次见是何时?好像是去年秋季谢府老夫人寿宴,自己偷偷隔着老远瞧了他一眼,也不知他见到自己没有。
这次秦晋出征,若真是三年五载,那她等得等不得?
就算她要等,谢远州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这么想着,躺在床上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也不知哪根筋出了差错,竟然在二更鼓响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窗户。

一夜相处
听说他很快就要出征了,临走前会不会来见见自己?
这么长时间未见,难道他就不惦记着她吗?
屋内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屋内,突然一声轻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鬼使神差,知槿快速的穿衣下床,几步到了床前。
窗外的身影高大挺拔,虽然做着登徒子的事情,却让知槿有些期待,“谁?”
秦晋身子一顿,心里一暖,低声开口:“是我。”说完,他自己也是一怔,竟然如此的温柔。
知槿心里也是一喜,颤抖着将窗子推开,“你、你来了?”
淡淡的月光照在知槿的脸上,看清她的脸时有瞬间的惊讶。半年多不见,少女的俏脸已经长开,肌肤在月光下细腻如绸,大眼扑闪,眼角的泪痣更加的生动。
她今年不过十五岁,等再过两年,到了少女最美的时节,她该是如何的出色动人?
秦晋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头一回有了紧张之色。
他的小未婚妻是这般的出色,他却在即将娶她之时离京。事情来的太突然,他有些恼恨皇帝了,好歹给他些时日,让她娶入门也好啊。
可是他明日就要走了,去战场。那里没有他心爱的人,他有些不想走了,头一次对战场没了惦念。
若是他走了,她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若是他走了,有人垂涎她的美色该如何是好?
隔着窗户,两颗心各有所思,许久知槿见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由得羞赧,“你若不说话我关窗户了?”说着就要关窗。
“别。”黯哑的声音轻声阻止,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一股温暖瞬间涌上全身。
这个季节,半夜还是很冷的,许是察觉到两个人的尴尬,一股清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寒冷。知槿不由得打颤,秦晋看在眼里,双手撑在窗台,一个翻身,进了窗子。
知槿惊讶他的大胆,不由得往后一退,却不料碰到凳子,差点摔倒,紧接着她便被秦晋揽进怀里,匝的密不透风。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秦晋心脏跳动的厉害,少女的馨香透过衣衫钻入他的鼻孔让他浑身一颤,身体的某个部位在一刹那间抖动两下缓缓抬头。
屋内昏暗,知槿看不清男人的神色。男人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全。进谢府快一年了,从未觉得舒心,可这一刻,她的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她以为她没有想他,可是现在自己就在他的怀里,满心都是他。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也不想去装作娇羞,她现在就是贪恋他的怀抱,下一刻这个怀抱可能就会离开她。
就让她任性一下吧,就让她不顾脸面一回吧。
秦晋的大手抚上她满头的青丝,瞬间低声笑了:“青丝不错,想必很美了吧?”刚刚天色太暗,看不真切,他真想好好看看她。
因了他的夸赞,知槿的脸羞得通红,她抬眼,在昏暗的空气里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一时间心也乱了,猛然低头。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秦晋低声笑了,不等他的回答,从袖中掏出夜明珠放开她举在眼前。
眼前的少女脸红透了,透着淡淡的羞意。他不禁想起在九如庵时小尼姑的怯意来。
大眼无辜的盯着他,以为他要轻薄他,胆小如鼠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如今一年多过去,少女已经长的亭亭玉立,性子也不似一年多前那般胆小,似乎从当时九如庵的事故之后她就变了,便的胆子大了,看外界也不再是胆怯了。
上一世他对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等他回来想要深入了解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最后他在父母的说和下娶了一个温婉的女子,无关情爱,可成亲当夜妻子却告诉她自己心有所属。他以为自己会愤怒,可是他没有,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放她走了。再然后,凯旋而归的时候被人射了一箭,临死前回首去望,只知道是个熟悉的人,却看不清楚。
这一世,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他与她不再是有缘无分,他和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两人甚至订了亲。
他舍不得她。
她也舍不得他。
两人对望着,满满的都是情谊与不舍。
秦晋心思一动,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见她没有反抗,他胆子似乎大了一些,将她拉近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捧着脸,对着水润粉嫩的柔唇亲了上去。
他们以前亲过,但是浅尝辄止,甚至都没尝到更多的味道。秦晋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就那么闯了进去。
知槿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的大胆,很快她就知道了一个武夫的力量和粗暴。
秦晋于亲吻没有什么经验,啃咬了她的唇一阵,不能满足,伸出舌头粗暴的撬开她的贝齿横冲直撞。
知槿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双手紧紧抱住他窄瘦的腰。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腰部力量的喷张。可是她身子软的站不住了,只能抓着他的腰撑住身子。脑子一片轰鸣,根本没了思考的能力。
“啊。”知槿突然嘤咛一声,声音不大,却让秦晋平复下去的某处瞬间肿胀,心脏一阵酥麻,前所未有的感觉冲上大脑。
细细品尝着怀中少女的味道,秦晋收紧了抱着她的手,他沉浸在这样的欢愉中,身体又了更多的需求而不自知。
下一刻,怀中的少女突然挣扎着抬头,惊讶的看着他。脸色绯红,嫩唇水润,大眼中满是迷茫。
她的小腹处被一物顶着,灼热而又陌生。
秦晋身体虽然起了变化,他却犹不自知,轻声问道:“怎么了?”
知槿疑惑的看了眼他的身下,不解道:“有东西戳着我了.....”
她很是疑惑,想要伸手去摸一下,手未到便被人抓住,再抬眼却见眼前刚刚亲她亲的晕掉的男人羞红了脸将脸偏到一边去了。
“别动。”男人哑声道,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知槿以前没接触过男人,对男女之情更是一知半解。此刻男人居然羞红了脸,让她更加疑惑。
她还想再问,秦晋却阻止了她,长吸一口气,将她重新揽进怀里,下身刻意后退不去碰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了,我们说说话。”
知槿虽然疑惑,却也不问了,乖乖的被他牵着在脚榻上坐下。
天色寒冷,秦晋眸子一瞥然后从屏风上取了件披风给她裹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叹息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这么急?”知槿惊讶,双眼去寻他的眸子。
秦晋点头:“嗯,南蛮大军已经打下我大齐三座城池,已经等不急了。”
南蛮人生性残暴,知槿也是听说了一些,不由得担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听着她温软的关心自己,秦晋的心被塞的满满的,前一世他和妻子没有任何感情,更是在听了对方的心里话后没有碰过她一次,活了两世,竟然只有这个小姑娘闯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现在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狠狠的亲吻她,想将她据为己有。
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坏了她的名声,半夜闯入她的闺阁已经是犯了忌讳,所以他没敢与江氏说。
爱她疼她,也要尊重她。
他会堂堂正正的娶她进秦府,让她堂堂正正做他的夫人。
可是他要远行,不得不对她多些嘱咐:“我这一去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你、可愿意等我?”
他认真的看着她,生怕她说出拒绝,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知槿本来已经做了准备,可终究怀着希冀,等他将话说出来,才觉得胸腔里是满满的不舍。她张了张嘴,眼眶里忽然盈了泪珠,“我等你,可你要早些回来。”
秦晋抿唇点头,有她在等着他,怎么敢不早些回来。这还没走,就已经不舍,如果走了,这思念还了得?
“谢家豺狼虎豹太多,你定要仔细小心,我会交代父亲多加照拂于你,切要保护自己,不要让他人伤害了自己。还有,此次张尧并不随军出征,你若有急事,可派薛朗去廷尉府与他说。”他顿了顿又道,“有事还是想办法和我母亲说吧,我爹....不可靠。”
知槿含泪点点头,又一次有了恐惧,可是她不想告诉他她的担忧,他明日就要走了,她怎么忍心给他压力。她已经长大了,小时候师父护着她,后来秦晋护着她,以后她要自己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两人又说了些话,外面天有些白了,秦晋在她额角亲了一口,恋恋不舍的站起来:“我该走了,你多多保重。”此去他势必留下一些人马暗中保护她,还是不和她说了。
“你一定不要受伤,早些回来。”亲眼看着他跳出窗子,知槿担忧的看着他。
秦晋微微一笑,脸颊上的伤疤也柔和了许多,他伸手揉揉她的发丝,转身走了。
走出没几步又笑着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递给她,“拿着防身。”
防身?知槿疑惑的接过来,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看清楚是一叠银票,每张足有五百两,这么一叠该有多少了。
“为何给我这个?”知槿有些羞赧,她尚未进门,哪能要男方家的钱,忙不迭的递出去,“我不要。”她将头一扭,很是别扭。
白皙的颈子隐隐透着粉红,秦晋无意识的伸手,却很快停下,他明白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不拘那些,你在秦晋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这个,只是给你防身用,多打点一下。就当零花钱吧。”
知槿心中一暖,差点哭了出来。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他一个粗糙老爷们却替她想到了。他是个武夫,从小万事由江氏处置,在军中更有将士帮扶,何曾这般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的。
“快收起来吧。”秦晋笑笑,然后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知瑾微微笑了,然后抽出十张,其余的递给他,“我只要这些,你不在,我要自己努力。”
“多点好,当零花。”秦晋不肯收,将钱推回去。
知瑾固执的推了回去,眼睛看着他,“你要相信我。我不能坐吃山空,而且这大半年来我学了好些东西,可以用这些钱再生钱,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秦晋见她坚持,便不推辞,将剩余的钱一股脑塞到怀里,心里却琢磨着给她训练一队女护卫。该死,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薛朗被拒在外院,根本近不到她跟前。
想好之后,秦晋揉揉她的头发,恋恋不舍的走了。
外面周道已经等了一个晚上,看见他出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朝秦府飞去。
路上秦晋吩咐:“此次周全留下带人保护知槿姑娘,让他与薛朗多加联系。你跟我去南蛮。”
周道惊讶,却也不违背,点头称是。

自谋出路
天色大亮,城外十万大军已经集合完毕,秦晋上马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城门,转身打马前去。
此去山高路远,知槿一定要等我回来。
秦晋这一走,知槿突然心空了一块,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有人也不想她太好过,秦晋这棵大树一走,知槿没了靠山,可乐坏了赵氏母女。再者赵氏明白知槿并非谢远州亲生女儿,谢远州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是何种态度,她是再清楚不过。
这不,秦晋这边刚一走,赵氏就带着丫鬟婆子一堆来了闻雪院。
若说闻雪院有些什么人。除了知槿主仆三人再就是两个粗使的婆子,当初俩粗使婆子都不将她放在眼里,那时她也不在意,后来谢知航看不过去,求着谢老夫人给指了个做饭的丫头过来,她们才解决了吃饭问题。现在见到赵氏过来,想必是给她下马威吧。
昨晚一夜未睡,知槿白日里很是困顿。月半和月回虽然不知昨晚她们将军来过,但是却也明白自家姑娘是因为将军远行而不舍,于是用了早膳便睡了回笼觉,正睡的香便被月半叫起来。
“姑娘,赵姨娘过来了。”月半皱眉,这赵姨娘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知槿先是一愣,随后便想明白了,做起来说道:“服侍我起来吧,去看看,左不过是找些麻烦罢了,不怕她。”
“是。”月半麻利的在内室帮她梳妆,前头月回怒目而视对着赵氏很是不满。
“赵姨娘将两个粗使婆子撤走,这闻雪院的粗活谁来干?”
赵姨娘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大丫鬟翠珠先柳眉倒竖的叫唤起来:“呦,你也不也是丫鬟吗?粗使的活计你来做不就好了。再者说了,这谢府,是夫人当家,派遣哪个女婢,哪里容得你一个小丫头说话。”
知槿被月半扶着从室内走出,不觉笑了,“翠珠姑娘说的是哪个夫人?我娘亲吗?”
翠珠张嘴便道:“自然是.....”话没说完便意识到不对,赵姨娘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妾,是姨娘,哪里当得夫人的称号。她们私下里叫也就罢了,这人前却是忌讳....
果然,知槿冷笑的看向赵姨娘,“赵姨娘好厉害,这府里的奴才竟然都为姨娘驱使。竟然放着正经的主子不伺候,却将姨娘当主母了。”
赵氏脸青红一片,不由得转手抽了翠珠一巴掌:“滚一边去。”
翠珠委屈的捂着脸先跪下求饶,再滚到一边去,怨毒的瞪着知槿。
知槿装作没看到,对这样的奴才也不会同情,而是抬头对上赵姨娘:“赵姨娘是想将两个粗使仆妇派去其他地方?”
赵姨娘冷哼:“当然,我为老爷分忧打理后院,自然要好生管理。现在家中中馈紧张,已经打发了一些仆俾,这俩仆妇姨娘我是打算送到老夫人那边看管的,姑娘不要见怪。”
她说的不是假话,谢远州是清贵官,因了这么多年的积蓄才得了这么一间大宅子,外间的铺子田地什么的却没有多少,又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
“姨娘既然是为了祖母,那就随意带走就是了。”知槿笑道,反正这俩人好吃懒做,还监视着她,走了更好。
赵姨娘以前是想让俩仆妇监视着知瑾,可现今秦晋已走,谢知槿无依无靠,她根本无需担忧,只要日后慢慢磋磨便是,当然,顶要紧的是让她吃些苦头。不是以前是尼姑吗,那以后过苦日子应该也过得了。
打定主意,赵姨娘又笑:“对了,知棉也大了,老爷说了,请桂嬷嬷与张嬷嬷前去教规矩,大姑娘您学了一年有余了,想必已经学的极好。”
知槿笑着点头:“极好,那桂嬷嬷与张嬷嬷就随着赵姨娘去好了。”
赵姨娘心满意足的将两个仆妇还有张嬷嬷与桂嬷嬷,连同一群子仆妇嬷嬷走了。知槿唇角的笑意敛去,丝毫不见喜色。
恐怕这只是开始吧。
月半忧心忡忡道:“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