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旬休的时候一众与程子阳交好的同窗便去了醉八仙,各色美食点上一桌再要上一壶酒,少说也得一两半银子,程子阳眉头都没皱就付了,倒让带头起哄的人方琦有些不好意思。
程子阳家境贫寒他们几个都知道,平日程子阳省吃俭用有了闲暇还抄书挣钱他们也清楚,如此痛快应下他们的起哄却没有一丝心疼的样子,倒显得他们有些小人了。
方琦与程子阳关系不错,但不如丁延与程子阳亲近,席间两人交谈数次,越发觉得此人值得交谈,心中当即起了结交的心思。
像他们方家在府城不比王家差,甚至他曾祖曾经官拜一品,只是他们家家教严苛,要求子弟低调行事,更不似王家那般张狂开书院网络人才,旁人只道王家势大,朝中有人,优秀的秀才举人投奔过去能多个靠山,但他们方家瞧的清楚,宁愿将他送到府学也不会让他进王家书院。
再联想早先听闻程子阳拒绝了去王家书院的事,这会儿再瞧程子阳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因为顺眼,方琦不免与程子阳多说了些话,酒足饭饱,一行人坐着喝茶聊天,忽然方琦目光一顿,朝程子阳笑了笑道,“外头有位姑娘,似乎认得你?”
程子阳皱眉,府城他可没有认识的人,他抬眼望去,却见王嫣然正站在门外,瞧见他看过来还娇羞的笑了笑。
程子阳将目光收回,对方琦道,“子阳并不认识对方。”
方琦笑,他倒是认出来了,对方是王家的姑娘,他们方家虽然低调,可与王家也有些来往,偶然曾经见过的,就是不知道这位王小姐为何会对着
程子阳露出一副痴情的模样来了。据他所知程子阳生在清河长在清河,是不可能见过王嫣然的,难不成是旬休的时候见到的?
门外的王嫣然听了程子阳的话恼的直咬嘴唇,他怎么能说不认得她,即便他这辈子没了上一世的记忆,那在清河的时候也是搭过话的呀,怎么能说不认得她?
王嫣然嘴唇咬了咬,身子微晃落寞道,“我们走吧。”
屋里说话声未停,方琦却对程子阳更加有兴趣,他爹说过,一个人面对利益诱惑若是能抵抗得了,要么是的自律,要么是所图甚大,等闲小的利益并不看在眼里。
王家书院不缺优秀的秀才和举人,多是奔着王家当官的那条路去的,可程子阳却不为所动,还真猜不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程子阳自然察觉出方琦的不同,但他也不言语,该如何交往还是如何交往。
谈了会儿两个月后的秋闱,众人便收拾准备回府学,时间过的太快,而沂州府距离济南府又远,少不得
提前赶路到了那边也好休整。
回去的路上丁延借着酒劲儿问他,“乡试后你也该成亲了吧?”
方琦闻言回过头来去瞧程子阳。
程子阳嘴角弯了弯,脸上染上红晕,显然想到未婚妻颇为满意,“对,到时你一定要去喝杯喜酒,我程家在那边没有亲人,你到时多带几个同窗过去热闹热闹。”
丁延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方琦了然,难怪对王嫣然没兴趣,原来是订亲了。
到了府学门口,门房拦住他道,“有个小丫鬟给你送了一只西瓜过来,你一并带走吧。”
程子阳皱眉,“可知是哪位姑娘?”
门房道,“来的是个丫鬟模样的,说是她们小姐,姓王。”
闻言程子阳眼神一冷当即道,“子阳并不认识什么王小姐,大概是送错了,若是往后再有人来送东西,大叔切不可再收。”
门房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指了指西瓜道,“那这西瓜?”
“不是子阳的东西大叔如何处理都可。”程子阳说完与他道别和同窗一起进了里头。
方琦还故意笑道,“程学弟真是艳福不浅。”
程子阳无奈一笑,“学兄可别打
趣子阳,谁知这到底是福是祸。”
外头不远处,王嫣然帕子都快捏碎了,樱桃担忧的看着她道,“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太太该责罚了。”
王嫣然嗯了一声扭头便走,她就不信她这辈子也捂不热这块石头。
到了第二日王嫣然又让樱桃过来送点心,门房这次不肯收了,“程公子说了并不认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王嫣然气道,“那你替我将他叫出来。”
门房觉得为难,王嫣然扔了一两银子给他,当即笑着道,“您等着。”
门房去找程子阳,程子阳问清来人,道,“在下不认得对方,贸然去见恐怕不妥,若是坏了人家姑娘名声子阳难辞其咎,还请大叔让那位姑娘不要再来。”
等王嫣然听到这回答气的差点冲进去,然而她想到再有俩月就要到乡试了,她想了想回去便将王家书院整理给将要赴考秀才准备的资料拿了一份,她就不信了,有这东西在手程子阳能不动心?
王嫣然知道门房再去叫程子阳也不肯出来,便特意等旬休的时候等在府学门外,她知道程子阳旬休的时候喜欢与同窗出门去书铺逛逛,时辰她都算的好了,然而等到中午都没人出来,王嫣然遣了樱桃去一问才知,临近乡试,秀才们等闲不出门了。
王嫣然不死心又塞银两央门房去叫人,只说有人找,不说是她。面露为难,再得了银子后一咬牙去了,道是清河县的同乡有人找他。
程子阳一听是同乡,当即放下书本出了府学,待看清王嫣然主仆时,脸上染上薄怒,门房讪笑道,“这位小姐实在是…”
程子阳凝眉看了眼王嫣然道,“不知姑娘三番两次打扰于我到底所为何事?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姑娘与在下有何仇怨,竟一次次非得与在下攀扯。”
“程郎…”王嫣然不自觉的开口,忽然意识到这叫法不妥在程子阳皱眉的时候赶紧改口道,“程公子或许对嫣然有什么误会,嫣然在这向程公子道歉,但今日嫣然前来并未胡闹,是有要事与你说明。”
程子阳拱了拱手,颇为不耐烦,“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并无可以商谈之事,还请姑娘往后都不要再来寻在下,告辞。”
说完他直接朝大门走去,后面王嫣然急了,“我这有历年乡试和考官的喜好,你不想看看吗?”
程子阳顿了顿嗤笑,“程子阳用功读书并非为了讨好哪个考官。”说完程子阳毫不留恋进了大门,路过门房的时候还特意瞧了眼门房,却什么都没说走了。
王嫣然气的浑身发抖,她拿起手里的资料看了眼,突然发了疯是的将东西全都撕粉粹,“程子阳!”
“我王嫣然,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会嫁!”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到小天使让渣空加更,于是渣空把存稿放出来了,之前本来不打算放的,毕竟渣空还要带孩子,存稿也马上就没了,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来码字了。既然小天使喜欢,那我就爆肝了,好了,我去吐血爆肝了~(此处是否应该有掌声?)
另外我双开文《娇宠恶妇(穿书)》已经开了,喜欢的去收,女主一点不作,真的。(我觉得)
第47章 收买
因着王嫣然三番两次来找程子阳,府学中的同窗也不少人知道此事,像丁延知道他已经订亲而且未婚妻非常美貌还为他担心这事儿是否会影响他的声誉。其他人就没这么好了,甚至明里暗里酸溜溜的羡慕嫉妒程子阳的好运气。毕竟他们中有不少人想去王家书院却未能选中才退而求其次到了府学,如今程子阳什么都没做还得了王家小姐的青眼,很难让人不嫉妒。
程子阳开始不以为意,次数多了便不胜其烦,他缓声道,“王家姑娘再好与我程子阳无关,子阳在家中已订下亲事,婚期便在乡试之后,还请诸位学兄莫要在开子阳的玩笑。”
方琦见他脸上有了怒意,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就是,王家姑娘的父亲可是官拜五品郎中,祖父亦是朝中二品大员,子阳若是应了这亲事后头中了进士可再无担忧,仕途一片坦荡了。”
程子阳冷笑道,“方兄若是动心大可去追求王小姐便是,切勿将子阳与王小姐混在一处,于王小姐于子阳名声不好。况且子阳心系未婚妻,无关前程无关家世。方兄若再说这话,莫怪子阳与方兄翻脸了。”
方姓秀才悻悻的,“在下也是为了学弟着想。”
程子阳并未因此给他面子,他冷声道,“明知子阳已然有了婚事还要说这话,子阳并不觉得这是为子阳好。”
见两人气氛尴尬,其他人纷纷劝说,程子阳也并未有意与方秀才争吵,实在厌烦与他虚与委蛇。方秀才功课不错,在程子阳未来府学时时常得甲等成绩,然而程子阳来后他便只能屈居第二,对程子阳早有不满和嫉妒之心。这次因为王嫣然之事更是耿耿于怀,哪知却被程子阳羞辱一通。
方秀才心中气不过,与交好的秀才去外头饮酒,酒过三巡方秀才道,“还道已经订了亲事,我就不信程子阳当真不动心。”
他的好友劝道,“你也是,明知他已经订亲何必说这些惹人厌烦的事情。”
外头王嫣然动作脚步一顿,程子阳已经订了亲?和谁?
王嫣然没忍住推门进来,“敢问公子,程子阳与何人订了亲?对方姓谁名谁,家住何处?”
方秀才两人背地里说人坏话不想被王嫣然听见顿时尴尬,方秀才同窗示意方秀才不要说,哪知方秀才借着酒劲儿道,“在下只听说他未婚妻貌美的狠,具体家住何处就不知道了。”
他顿了顿突然道,“我记得程子阳蹭说过他未婚妻与他是同村的。”
他话音一落,王嫣然捏着帕子的手顿时一紧,她立刻想到了迟梅宁,那个恶毒恶心的女人,程子阳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迟梅宁的。为何这辈子有太多的事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方秀才见王嫣然如此心思一动,又开始说起程子阳之事,明里暗里还夹杂着不少程子阳的坏话。他同窗看不过眼赶紧劝阻,方秀才不仅不听反而破口大骂,气的他的同窗拂袖而去。
王嫣然听着方秀才说程子阳的坏话心中自然不喜,但为了能多探听一些程子阳的事,只能耐着性子听个酒鬼絮叨。而方秀才越说越来劲,将程子阳来府城之后的事一一说个明白。
方秀才从酒楼出来的时候酒劲儿醒了大半,顿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而想想自己在酒楼说的话他心中又倍感畅快。自打年初程子阳到了府学便处处压他一头,他又如何甘心,若是能通过王小姐的关系进王家族学就好了,等秋日中了举去网家属院也能有更好的资源可以利用,只可惜王小姐心系程子阳,实在可惜。不过如今王小姐得知不少程子阳的事,想必心中有了疙瘩,或许他也有机会去争一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方秀才心中畅快,回去后又特意叮嘱同窗,切不可将这事说与程子阳听这才作罢。
而这一出程子阳却不知晓,至于王嫣然得了许多程子阳的消息俨然坐不住了,她本想等乡试之后求哥哥多与程子阳接触,如上一世那般相识,若是他不应,也不惜用上一世用过的手段。可如今程子阳竟然订亲了,居然还是迟梅宁那个恶毒的女人,那她怎么办,她追着他走了两世,不顾家族的安危,追着他走,为何他就是看不见她。
迟梅宁那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这辈子他会喜欢上迟梅宁和她订了亲事。
王嫣然心中悲痛欲绝,回家后得知父亲从京城归来要回清河祭祖,王嫣然心思一动,决定跟着前去,她要去问问迟梅宁,到底怎样才肯离开程子阳…
她突然记起上
一世迟梅宁是做了她爹的女人的,好像也是她爹去清河的时候,这一世虽然提前了许多时候,但,以那个女人攀附权贵的心思,应该会和上一世一样攀上她爹吧。
王家回清河县,王嫣然的确跟着去了,到了清河县第二日便寻了由头单独出门,又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带着樱桃便去了清溪村。
清溪村入夏后地里也没多少活计,闲了起来就容易聚在一起说闲话,而如今说的最多的当属迟家了。
迟家在村口的宅子眼瞅着砖头摞的一层更比一层高,村里
眼红的人不少,可敢到迟家门口说的却没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迟老太战斗力太强悍了。
而王嫣然租了马车到了清溪村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轰动,她倒是不知村口正盖的房子是迟家的,马车一直进了村里还停下来,王嫣然嘱咐了车夫便扶着樱桃下了马车。
昨日夜里刚下了雨,破旧的村道上满是泥泞,王嫣然扶着樱桃的手下了马车,顿时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树下纳凉的妇人们打马车进村便一直瞧着,见马车里下来一个衣着讲究的姑娘,顿时来了精神。
翠花娘最是八卦,胆大的问道,“姑娘是来村里走亲戚?”
王嫣然皱眉瞥了翠花娘一眼,也没点头也没摇头,“请问迟梅宁家怎么走?”
翠花娘顿时惊讶,“你是去迟家?”
王嫣然点头,“不错,能帮忙带路吗?”
翠花娘一听去迟家顿时摇头,“不能。”
“不能?”王嫣然又看向其他人,“有人能带路吗?”
几个妇人都害怕迟老太纷纷摆手说不去。
王嫣然朝樱桃使个眼色,樱桃从荷包里抓了几个铜板,“谁能帮忙带路这铜板就归谁了。”
见带路有钱拿,几个妇人也顾不上害怕了,争先恐后要带路。
王嫣然随手一指,“就你吧。”
于是铁柱娘在众人的羡慕中在前面带路去了。
迟家住在村东,迟梅宁下马车的地方却在西面,这一路走过去裙摆上便沾了一些泥泞,若非今日来见迟梅宁,她也不会穿如此华贵的衣服,可人算不如天算昨日竟下了雨,如今瞧着裙摆上的泥巴,王嫣然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更别提铁柱娘还在絮絮叨叨说迟家老太太泼辣,还嘱咐她让她不要招惹吃老太太。
可惜王嫣然一心嫌弃泥巴了,压根没听见铁柱娘的嘱咐。
到了迟家所在的胡同,铁柱娘指了指迟家道,“那便是了。”然后从樱桃手中得了铜板飞快的跑了。
王嫣然眉头皱着,抬头挺胸让自己更端庄大气,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傲气来抬步往迟家门口去了。
黄二花正在端着水盆往外倒水,没留意有人过来,饶是王嫣然退的快,裙摆依旧被打湿了。
“呀,没事吧?哎呦,你这走路没个声响我都没听见。”黄二花嘴上说着这话其实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你说你,哎呦,这可不赖我啊。”
王嫣然忍着一肚子的怒气,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迟梅宁在家吗?”
黄二花惊讶,“你找我家小姑?有啥事吗?先跟我说说。”
“我家小姐找迟梅宁,你个妇人插啥嘴,直接去将人叫出来就是了。”樱桃拿着帕子给王嫣然擦裙摆听得黄二花问东问西顿时给堵了回去。
黄二花眼睛一瞪,“你有求于我还敢对我大吼大叫,我就不给你叫。”说完黄二花将院门直接砰的关上了。
“你!”樱桃顿时气急,“小姐你瞧,这一家子就没个好的。”
王嫣然胸膛被气的起伏不定,“我们再等等,兴许不在家,不然听见动静也该出来了。”
迟梅宁自然在家,黄二花进屋和她说的时候还透过窗户缝瞧了眼,只没想到居然是王嫣然,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莫不是程子阳在府城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知道她和程子阳已经订亲来找她晦气的?
不管是哪个原因,迟梅宁都不打算对王嫣然客气,当初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是恶毒的女人这事儿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恰好王嫣然也是这个想法,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了。
迟梅宁瞧完外头,黄二花问道,“小妹不出去瞧瞧?那姑娘穿的衣服看着可贵了。”
迟梅宁嗯了一声然后打个哈欠躺下,“我睡会儿,三嫂你忙去吧。”
黄二花挺想说她不忙来着,她其实特别想知道那姑娘来找迟梅宁啥事,然而迟梅宁显然没兴趣还躺下了
,只能讪讪的出了门。
迟梅宁喜欢睡懒觉中午再来个午觉,皮肤因为睡眠质量好保养的水嫩嫩的,光滑细腻。她想到外头的王嫣然在晒着太阳心情挺美,愉快的睡了过去。
至于王嫣然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指挥樱桃再去叫门,可惜好半天都没人出来。
过了许久,就在王嫣然摇摇欲坠打算大声喊迟梅宁的时候胡同口传来说话声,几个妇人簇拥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
却是迟老太无疑。
迟老太眼神好使,隔着老远瞧见有个姑娘站在门口,还没等她想起来是谁,迟兰提醒道,“奶,这姑娘不就是当日在县城里当着众人面骂小姑是…”
她没敢往下说,迟老太却想起来了,眼神一凛,精光乍现。马氏和钱氏对视一眼,不由对门口那姑娘报以同情,这是要遭殃了。
不过王嫣然当日说话的确不妥当,马氏心里感慨过后还是决定看看再说,只要不闹的太凶,适当的给小姑子出出气也是可
以的。
还不等众人反应,迟老太已经快步朝门口去了。
王嫣然显然早忘了迟老太等人,等她到了门口她还让自己笑了下,“老太太是这家的,能帮忙叫下迟梅宁吗?”
迟老太眼神不善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眼,“你是谁,来找我闺女干啥?”
一听是迟梅宁的娘,王嫣然心中的嫌弃更重了,迟梅宁长的是好看,没想到居然有个这么老的娘。但她记得今日来的目的,既然见不到迟梅宁那与她娘说是不是也可以?而且乡下老太太没见过大世面肯定见钱眼开,她拿钱砸她,她还能不答应吗?
王嫣然心中想定,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大娘,我是王家的小姐,今日来有一事相求。”
迟老太脸色不善却一直很平静,“你说。”
王嫣然拿不定她的想法,便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瞒着程郎过来的。”
“程郎?”迟老太挑了挑眉。
王嫣然脸上娇羞,眼睛眨啊眨的,“就是,我与程郎已经互诉衷肠…啊!”
她话未说完,吃老天已经将脚上满是泥巴的鞋子脱下来拍王嫣然脸上了。
王嫣然白皙的脸上顿时红了
一片,泥巴沾在脸上显得可怜极了,“你、你这恶妇!”
迟老太眼皮都不动一下,“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恶妇。”
“我、我找迟梅宁。让迟梅宁出来说话。”王嫣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未同乡下泼妇打过交道,被迟老太这一鞋底差点糊懵了,险些忘了来这的理由。
迟老太嗤笑,“你算哪根葱,我闺女也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王嫣然气的浑身发抖,“我说我要与迟梅宁说话!”
樱桃早就被吓懵了,这会儿正给王嫣然收拾身上呢,冷不丁背上被王嫣然掐了一下,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
王嫣然瞪他一眼,转而朝门口喊道,“迟梅宁,我知道你在家,你有种就出来…”
“我有种没种与你何干。”屋内传来迟梅宁的声音,紧接着屋门一开,一十七八明媚娇艳的姑娘从屋里出来。
迟梅宁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衫,与王嫣然华丽的衣衫形成对比,然而一张俏脸明媚俏丽比春日里的花都要娇艳,愣是把王嫣然看呆了片刻。
她的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来,难怪程子阳看不上她选了迟梅宁,光这张脸的确让人迷恋。她不由想到上一世的父亲,父亲半生不曾纳妾,除了几个通房只守着母亲一人,到后来却纳了迟梅宁,想来也是被这张脸蛊惑了。
当然那是上一世,她不想在乎。如今她在意的是迟梅宁与程子阳订亲了,而程子阳是她的夫君,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夫君让与别人。
王嫣然瞧向迟梅宁那张脸时充满了愤恨,眼神也变得犀利,“迟梅宁,我要与你说件事。”
迟梅宁好整以暇出来,朝迟梅宁乖巧道,“娘,您和嫂子们先回屋,我与王姑娘说说话。”
迟老太警惕的看着王嫣然道,“不行,娘不放心。”
见她这样护着她,迟梅宁心中感动,她不在意的笑道,“娘不用担心,就在咱家门口,她还能怎么着我?她要是敢打我您在屋里就瞅见了,还能跑了她?”
迟老太一想也是,便笑道,“那成,有啥事叫娘。”
说着迟老太招呼儿媳妇孙女的进屋,然后抄了根擀面杖站在屋门口警惕的看着外头。
王嫣然被迟家的一番骚操作差点整蒙
了,她瞅着迟梅宁眼神坚定道,“我希望你能离开程子阳,将亲事退了。”
迟梅宁似乎听见什么搞笑的话,嗤笑一声,“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王嫣然很想说她与程子阳是命定的缘分,程子阳娶妻势必要娶她,可想到两人如今的情况,她按捺住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程郎入了府城后与我一见钟情,我们俩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然而因为与你订了亲事,他不好意思来提。所以我厚颜登门,恳求你离开程郎还他自由,成全我们。”
她说的情真意切,迟梅宁听的好笑不止,“说的不错,然后呢,有什么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