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脉后开了药,程子阳道,“不知能否借药堂火炉一用,在下好熬了药给灌下去?否则家中路远,路上出了岔子也是麻烦事。”
大夫见他一副书生打扮也愿结个善缘,笑道,“自然可以。”
一旁的迟老太听了也非常感动,连忙掏了银子把诊金和药钱付了,本来她要去给煎药,被程子阳拦住了,“大娘您好生照看梅宁,我去煎药。”
迟老太一瞥迟长江,“你去。”
迟长江赶紧将东西接过去,跟着伙计去了后院煎药。而程子阳则和迟老太守在迟梅宁身旁。
不多时迟梅宁咳嗽两声,程子阳注意到他唇边干的起了死皮,当即站起来道,“您先照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程子阳出了药铺,去附近摊位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一些汤水用碗小心翼翼端过来。迟老太一看他买了不少东西顿时眼热,“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程子阳不好意思的笑,“大娘跟晚辈何必客气。”
迟老太欣慰的咧咧嘴,“也对。”心里对程子阳却是更加的满意了。
说话间迟老太将迟梅宁叫醒喂了一些汤水进去,迟梅宁润了喉仍旧觉得脑袋沉沉,目光却似乎瞧见了程子阳,她只当自己病糊涂了,还对迟老太道,“娘,我咋瞅见程子阳了呢。”
“你这孩子。”迟老太让她躺好,“可不就是子阳,正巧碰见了就跟着过来看你了。”
迟梅宁没精神,哦了一声又沉沉睡去,再次被叫醒时迟长山熬了药过来,迟梅宁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脑袋一扭嘴巴闭的紧紧的,也太难喝了吧。
迟老太见她不肯喝药心中焦急,“乖,喝了药就好了。”
迟梅宁哼哼唧唧,“不喝。”
程子阳见此眉头紧皱,他对迟老太道,“大娘,我去买点点心过来。”说着快速
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匆匆抱着点心跑回来。
迟老太见他额头都出了汗,不禁责怪道,“就不能惯着她…”
“不碍。”程子阳笑着将怀里的点心蜜果等物放下,然后让迟老太将迟梅宁扶起来,像哄小孩是的轻声哄道,“梅宁乖,喝了药给你吃蜜果好不好?”
迟梅宁本想不喝的,可一眼瞧见他额头上的汗,买这点点心和蜜果还不知跑了多远的距离,她有些不忍心了,瞧着黑漆漆的药皱眉点了点头,刚想自己伸手进过来,谁知程子阳直接拿着碗递到迟梅宁嘴边。
迟梅宁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程子阳又把碗凑了过来。为了能够少一些痛苦,迟梅宁闭上眼睛直接憋了口气大口的吞咽下去,结果咽的太急险些呛到,堵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程子阳赶紧给他顺气,又拿了一块蜜果凑过来,“张嘴。”
迟梅宁看清眼前人修长的手指,脸不由红了,乖乖的张嘴含住蜜果,丝丝的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看她将药喝了,迟老太总算松了口气,让她
躺下,又对程子阳道谢,“多亏了你了。”
程子阳笑了笑,一转头却发现药堂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丁延朝他笑了笑,过来与迟老太见了礼,“要不要我帮你告假?”
程子阳尚未开口,迟老太便道,“告啥假,子阳你回县学读书去,梅宁喝了药就没大碍了,这会儿天正暖和,我们这就带她回家了,养养就好了。”
“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程子阳瞧了眼满脸通红没什么精神的迟梅宁心里有些心疼,他自己都觉得神奇,他居然也会心疼姑娘了。
迟梅宁闭着眼睛道,“我这会儿好多了,等回家养几天就好,过两日你便沐休,再回去看我不迟。”
程子阳也知自己回去也帮不上什么,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可能日日到迟家看她,只能和迟老太和迟梅宁告别,与丁延出了药堂。
到了外面丁延戏谑打趣,“怪不得当日你说人家姑娘有了亲事,没想到就是你啊。”
程子阳走在前头,走的飞快,“我们还未定亲,这话断不可传出去。”
丁延惊讶,“未定亲?莫不是那家瞧不上你?可他们瞧着也就是农户出身,还会嫌弃一个秀才公?”
“没有。”程子阳否认道,“子阳觉得取得举人功名后再定亲让自己未婚妻脸上有光,岂不更好。”
丁延啧了两声,“你想的可真长远,不过考上举人之后,你还能看上一个村姑?”
程子阳停下,皱眉看他,“即便子阳高中状元,要娶的也只能是她。再者,丁兄也是乡间出身,他日有了功名就嫌弃家中妻子不成?”
说完程子阳再不理会丁延径直往县学去了。
丁延摸不着头脑,嘟囔道,“也没说什么呀,咋这么大气性。”
殊不知旁边拐角处王嫣然听到程子阳那话差点咬破了手绢,怪不得程子阳不愿接受她,原来是早就瞧上那个恶毒的女人了。难不成上辈子程子阳就是对那恶毒女人念念不忘,才那样对她?
王嫣然不服,可她又无可奈何。
樱桃瞧着自家小姐神色有异,连忙催促道,“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王嫣然咬唇,她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将程子阳等回来,可惜话都没说上两句还听到这让人心碎的话。她倒是想去找那个恶毒女人,让她离她的夫君远一些,为何如此恬不知耻。
可惜她如今成官宦之女,祖父又是老古板,对家中女眷要求甚高,别说去乡下,就是出门都少,还不如坊间底层女子那般自由自在。
而药堂里迟梅宁已经坐上回程的板车,迟长山早在迟梅宁喝药的时候啃了俩包子,这会儿有的是力气拉板车,一路上平平稳稳的。而迟老太因为迟梅宁瞧着没早上下人了,也放下心来,对二儿子也没那么苛刻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一家老小都围过来关心迟梅宁的病情,得知只是得了普通风寒只需好生将养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迟梅宁病了的缘故,原本计划去县城逛逛的计划一直搁浅。
没几日程子阳旬休归来,回家和李秀娥说了一声便带着一包的吃食和小玩意儿到了迟家。
迟老太因为那日之事对程子阳格外的满意,头一次非常大方的邀请程子阳进了屋,又喊了迟长海两兄弟作陪,加上迟老汉四个男人喝了杯酒。
饭后迟老太把碍眼的两兄弟还有老头子喊屋里休息去了,程子阳也终于得了机会与大病初愈的迟梅宁见上面。
迟
梅宁如今算是见识了古代风寒的威力,这一天天的汤药灌下去,都灌的她怀疑人生,若非怕死,她恐怕真的会把汤药倒掉了。尤其是最后几天程子阳买的蜜果也没了,干巴巴喝下去的时候她恨不得喝上一缸的水将那股味儿给冲下去。
程子阳敲门,迟梅宁知道是他,红着脸把门开了,程子阳进来后也没关,屋里什么情形外头一眼便能瞧见。
“好些了吗?”程子阳到了炕边问她。
迟梅宁坐在炕上瞅了眼地上的凳子,“你坐下说话。”
程子阳应了一声坐下,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脸上还挂着红晕以为病未痊愈,关切道,“是不是没好利索?”
迟梅宁摇头,“好了。真的已经好了。”
“那为何脸还这么红,莫不是还烧着?”程子阳说着不由站起来探身拿手探到迟梅宁额头上。
手一碰上,两人瞬间呆住,程子阳迅速将手收回去,干咳一声道,“似乎不烫了。”
迟梅宁憋着笑嗯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程子阳,你,你咋这么可爱。”
程子阳脸色通红,他自己都觉得脸颊烫了起来,看来他也病的不轻了。
迟梅宁敛去笑意,真诚道,“那日多谢你了。”
程子阳嗯了一声,“我又买了些蜜果回来,你往日闲着的时候打发时间也好。”
迟梅宁眨眨眼,“你把我当孩子哄吗?”
程子阳:“嗯?”
迟梅宁哼了一声,“我都这么大人了哪
能天天吃蜜果。”
“大姑娘也可以吃的。”程子阳道,“食物不分贵贱也不分年龄,做这些吃食出来的人又未规定大姑娘不能吃。”
迟梅宁被他这歪理说服了,点头道,“好吧,那大姑娘多谢公子的关心?”
程子阳笑的一脸宠溺,“真服了你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间的尴尬全无,好似之前两年的纠缠不在,两人在今年才重新认识一般,细细算来,这中间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两人的关系竟然有天壤之别。
程子阳感慨的时候迟梅宁又何尝不感慨,一转眼她竟然定亲了。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不想嫁人,先是没了钱家的亲事,后来遇上刘家这样
的人家她还是不想嫁,可不过是一个原女主的出现,倒是让她和程子阳都确定了心意。
这么算来倒是该感谢原女主了。
她当然知道有带着记忆回来的原女主在是个很大的麻烦,可喜欢都喜欢了,又何惧原女主呢。
两人说了会儿话,迟梅宁将中部话本拿给程子阳,“这书我计划只写三部,毕竟是试笔之作,权当探路了。”
程子阳拿了翻看两页,笑道,“等日后咱们成亲,子阳教梅宁练字可好?”
迟梅宁顿时就脸红了,倒不是害羞,实在是她的字有些不好看,毕竟上辈子只是练来玩玩,并未认真去研究,软趴趴的虽然不影响阅读,可却不好看也没力道的。
这会儿听程子阳这么说她低声应了一声,“早着呢。”
程子阳一想,也是,距离春闱还有十个月,再加上放榜等时日,恐怕定亲都还要许久,更别提成亲了。
程子阳心中叹息,恨不能明日就将人娶回来,可惜这事儿不现实,他如今日日在县学,即便成了亲迟梅宁也是要独守空房…
呸呸。
程子阳将自己脑中胡思乱想之事甩开,又与迟梅宁说了会儿话便听到外面迟老太声音传了过来。
他知道,老太太是撵人,两人能有这么会儿的独处时间已经实属不易,兴许老太太是瞧着那日他表现好的事上才答应的,万不可得寸进尺了。
等人走了迟老太笑眯眯的对迟梅宁道,“娘就说吧,程子阳这孩子真不错。”
迟梅宁脸上的红晕刚褪下,闻言幽幽道,“当日骂的最欢的也是您呀。”
迟老太被她气笑了,“还不是为了你这小没良心的?”
迟梅宁嘻嘻一笑,伸手挽住她胳膊,“娘。”
“梅宁啊,你有没有想过提早嫁过去啊。”迟老太看着她道,“程子阳这么好,娘担心被人勾了去啊。娘瞧着他对你是真的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迟梅宁想到王嫣然,低头搅着衣角,“说好了等乡试过了的,现在就算跟他提想必也没功夫订亲的。”她说着又撒娇道,“哎呦娘,就到明年再说呗。”
让她连恋爱都不能谈直接订亲嫁人多委屈啊。
迟老太虎着脸道,“那你别后悔。”
迟梅宁振振有词,“他若这么容易被人勾去,那我不嫁也罢。他若非我不娶,即便等他中了状元那也是非我不娶。”
见她抬着下巴信誓旦旦的模样,迟老太啧啧两声,站起来道,“成吧,反正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迟梅宁立即咧嘴笑,“不后悔。”傻子才这会儿订亲呢。
怎么也得谈个恋爱再说啊,两辈子的老处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第40章 抢媳妇
穿越的时间久了,迟梅宁已经习惯了迟老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
以前迟梅宁被程子阳拒绝的时候老太太联合家里所有人将程子阳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如今程子阳和迟梅宁好了,俩人的婚事也算过了明路了。迟老太又一改之前的各种担心撺掇闺女赶紧嫁过去。
迟梅宁明白老太太的担忧,无非是担心程子阳中了举人后瞧不上她。还不如早点将婚事定下了了心事,等程子阳中了举她便能安心做个正头娘子。
可惜迟梅宁并不想那么早嫁人,俩人俩爱才谈了没几日就上升到结婚,也忒快了。
况且如今程子阳一心扑在读书上,这时候提亲事容易让他分心,不妥不妥。
迟老太没从闺女这得到肯定答复心里遗憾,心里想着等程子阳来的时候也得敲打敲打他,好让他知道她家的闺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可等第二日一早程子阳来跟迟梅宁告别的时候,迟老太又没忍心去敲打,瞧瞧,以前多讨厌的一个人啊,现在也知道对她闺女好了。知道她闺女喜欢吃零嘴,巴巴的买了一大包过来,这临去县学了又跑来跟闺女告别,已经见识过她闺女讨厌的一面了还这么对她闺女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迟老太如今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虽说俩人还没定亲,但迟老太已经将程子阳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了,不说家里没人敢说程子阳的坏话,在外头但凡听见旁人说程子阳的不是,老太太都能拿块砖头将人追出二里地去。村里人甚至有传言,程子阳在迟老太心中的位置快赶上迟梅宁了,比李秀娥这个亲娘都更护着程子阳。
瞧瞧,程子阳的魅力有多大,老少通吃。
魅力无边的程子阳在迟家接受了一波好评带着书稿到了县城先去找了刘掌柜,碰巧刘玉清也在,两人之前还尴尬,后来因为书稿的事还交谈了几句,再见面倒是好了些。
但刘玉清每回瞧见程子阳都不免想起迟梅宁,便有些黯然伤神,刘掌柜也只能叹气,觉得迟梅宁与自家侄子无缘。
程子阳将书稿交给刘掌柜,刘掌柜惊喜道,“总算盼来了,正好趁着年前卖上一波。”他翻了翻书稿瞧见迟梅宁的
字迹就忍不住想笑,“迟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字迹差了些。”
程子阳笑了笑,“能认出来就好,左右不是用她这字来印刷。”
一旁的刘玉清听见迟梅宁的名字失神愣了愣,接着笑道,“程兄与迟姑娘什么时候办喜事?”
程子阳摇头失笑,“待明年乡试过后。”
话出口难免还是尴尬,毕竟当初刘玉清与迟梅宁相看的时候他还厚脸皮的跟着蹭饭,甚至刘玉清去迟家的时候他还去带路。如今可好,迟梅宁与刘玉清吹了,他反倒和迟梅宁好上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已成事实也非谁的对错,诚实相告才是最好的。
从书铺出来,刘玉清在后头喊了他一声,“程兄。”
程子阳停住,朝他拱手,“刘兄。”
刘玉清道:“眼看快到午食的时辰,不如一起去太白楼饮上一杯?”
程子阳一愣,接着便道,“也好。”
两人相携到了太白楼,路上程子阳还碰到同窗特意让人替他告了假。刘玉清点了菜又要了一壶酒,两人从读书谈到科举,后来又谈到王家书院。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暗,程子阳瞧着有些醉酒的刘玉清,无奈道,“刘兄,咱们该回去了,子阳还需回县学点卯。”
刘玉清神色萧条的点点头,他想站起来不料头晕的厉害,脚下踉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刘玉清突然趴在桌案上嚎啕大哭,程子阳瞧着竟不知如何安慰。他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叹了口气,刘玉清突然抬头将程子阳的手握住,“程兄,请你善待梅宁。”
程子阳听刘玉清直接喊迟梅宁的名字虽有些不悦,仍旧点头,“我自然会待她好。”这话即便刘玉清不说他也会对迟梅宁好,甚至于刘玉清说这话时,他心中隐隐觉得不舒服,自己的人被人惦记实在不爽。
刘玉清喝的醉了,可不知程子阳的不爽,他咧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你若待她不好…我,就算你们成了亲我也要将人抢回来。”话毕,整个人趴在桌上不动了。
程子阳眉头皱了皱面露不悦,他如何不对她好,又如何肯给刘玉清抢人的机会。
程子阳起身去结了饭钱,然后喊了刘玉清的小厮让对方将刘玉清带回去,自己
则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县学。
县学的日子一如既往,丁延瞧着他回来,问他,“过了年你去府学参加考试吗?”
程子阳捏捏额头,“自然去的。”
丁延嗯了一声,总算消停了。
入了冬,天气更冷,迟梅宁在家因为单独一个屋子,所以白日的时候就在堂屋的大炕上写书,只可惜屋里还是冷,屁股热烘烘的,手上却冰冷。迟梅宁坚持了没几日就放弃了。
赚钱本是为了享受又何苦为了挣银子让自己受罪,迟梅宁别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
是喜欢享受的人,自然不会舍得为难自己。
于是迟梅宁停了手上的书稿,将东西放起来后又跟着迟兰和钱氏等人学习针线。
农家到了冬天都闲了下来,男人们出门去镇上找活干打短工,妇人便从针线铺子领点活计做点针线。钱氏和马氏针线马马虎虎,迟老太为了以后着想直接请李秀娥时常过来一起做针线,正好可以指点一掀钱氏妯娌几个的针线活。
于是迟梅宁在旁边也跟着学了两针,缝双袜子都是歪歪扭扭的。李秀娥也不嫌弃,耐心的手把手教,过了五六日,迟梅宁堪堪缝出一双袜子来。当晚迟老太就把迟梅宁缝的袜子穿上了还指着明显不合脚的袜子将迟梅宁的孝心夸了一遍,就好像除了迟梅宁再没人孝顺一般。
钱氏马氏等人自然也跟着夸上一夸,乐的迟老太合不拢嘴。
也是这晚,迟老头说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落雪。
迟老太一听赶紧将去县城扯布这事儿提上日程,如今已经距离迟梅宁生病过去半个月有余,再不去就更冷了。
第二日一早全家吃了早饭,迟长江去借了骡车来,在车上铺了干草又拿了两床棉被拉上家人去县城。
当然也不会全都去,迟老太点了迟兰和马氏跟着去,钱氏和黄二花则在家呆着。黄二花觉得委屈极了,迟老太直接瞪眼道,“因为你不消停,冬天要是表现好了过年之前带你去一趟。”
钱氏也安慰道,“有啥好去的,那么冷的天,走咱们屋里做针线去。”
不管黄二花如何羡慕,迟梅宁等人还是去了县城。
农家人等闲去趟镇上已经了不得,像迟家这样进县城的满村估计也就这一家了。说
起迟家村里人是又酸又羡慕。人家名声是不大好,可架不住有个有本事的儿子啊。
可殊不知如今这趟却是迟梅宁做了大贡献的,要不是她赚了这些银两,迟老太哪肯拿出来去享受。
迟梅宁在骡车上暗自算计这趟要买的东西,这一算还真是不少。布料、棉花、点心,顶好再买上一两件首饰,女人们,必须要对自己好一点。
除了前头赶车的迟长江,后头娘四个合围着两条棉被,即便是这样还是冻个够呛。
到了县城,迟老太担心再把迟梅宁冻出病来,连忙叫上众人先去找地方吃顿热乎的,本来还想去那日的面馆,别说迟老太膈应就是迟梅宁也觉得膈应,最后去了粥铺一人来碗粥再来上一个大包子吃上,全身暖和了这才出门闲逛。
许是天冷了的原因,街上人少了些,迟梅宁四处查看,想着自己记的那些东西。
来县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买布和棉花,几人从粥铺里出来径直去了布庄,从布庄迟梅宁给自己挑了两匹布,又给迟兰买一匹,迟兰摆手道,“小姑,我不用,我穿你替换下来的就好。”
迟梅宁笑眯眯道,“给小姑洗那么长时间的衣服,小姑心里高兴,就当小姑奖励你的。”
一听这话迟兰顿时红了脸,“洗衣服啥的本来就该做的。”其实她真的好喜欢这布,虽然是最普通的棉布可摸着就舒服,做了袄子肯定又好看又暖和。
她拿眼偷瞧她奶,迟老太也不小气,“你小姑给你就拿着。”
迟兰当即露出笑脸谢了又谢。
迟梅宁最后又给程子阳和李氏买了布料,不过她手艺不行,打算把布和棉花直接拿给李秀娥,让李秀娥动手做。
买好这些东西,一家人又去买了一些盐巴和酱油,迟梅宁想起后世吃的火锅,顿时起了心思,她拽着人去了杂货铺问了问,当真买到一个三角小炉子,配套的还有一个小锅子,一问才知是当初为赶考的书生准备的,结果做的大了,若非迟梅宁来买恐怕都卖不出去。
迟梅宁不嫌弃,直接买了下来又在买盐巴那里挑挑捡捡买了一些大料,迟老太见她买这些东西,觉得心疼又奇怪,“买这些东西做啥?”
迟梅宁自打穿越过来吃的就清汤寡水,也就她得了卖话本
子的钱后家里才好过一些,迟老太隔三差五的买块肉,多是肥肥腻腻的,吃着也不好吃。有了火锅就不一样了,想吃点啥涮点啥,只可惜冬天菜太少,不然倒可以大快朵颐了。
“回去再告诉您。”迟梅宁保持一个神秘感,兴致勃勃拉着老太太又买了一些瓜子蜜饯还有糕点。
买完这些迟梅宁还不觉得满足,又拉着众人去多宝阁买了一只金钗一只金镯子,迟梅宁掏银子的时候迟老太心疼的眼皮直抽抽,迟兰和马氏也是瞧的心里直哆嗦,九两银子啊,他们小祖宗眼睛都不眨的就买了,乡下人一年到头恐怕都挣不来九两银子呢。
迟老太心疼的拿手戳迟梅宁,“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啊。”
嘴上虽然骂着,可却没有阻止迟梅宁,甚至完了还觉得自己闺女挺能耐的,谁家姑娘养了不是赔钱货,白养十几年到头来还得搭上点嫁妆给嫁出去。可她的闺女呢,虽然前头十几年费钱了点,但是他们花的心甘情愿,万万没想过她闺女有挣钱的能耐,挣了钱不说,还能分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