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欢哼了一声,心想,这还没教你们玩中国的国粹打麻将呢,若不是怕你们上瘾不愿意下桌,做麻将又麻烦,她还真想弄上一桌试试。
不过就这木牌也够打发时间了,麻将什么的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两人装上木牌又回到主屋,主屋里男人和女人们都很兴奋很期待。但碍于心理作用,都只拿眼睛瞅着薛陆夫妻,等着他们说话。
常如欢又和薛陆嘱咐一遍便到了女人桌上将木牌拿出来,一个个给大家讲解。但因为古人不认识字母,便将字母换成了数字,告诉她们怎么玩法。
这些女人可就没薛陆这么会理解了,常如欢讲了三遍,小钱氏才稍微明白一些,但玩牌只有四个人或者三个人玩。常如欢说出来后周氏第一个打了退堂鼓,“你们玩你们玩,我一边看着再学学。”
而柳氏也没听明白,有些不甘心让出位置,暗搓搓的想玩的时候好好学着些。
最后小钱氏坐到一边去了,笑道:“我也没大明白,我再看看。”
于是常如欢带着一知半解的吴氏和打肿脸不肯让坐的柳氏开始玩。
常如欢心里摇摇头,看柳氏表情便知道她根本没听懂,只因她说了输了就给一文钱将柳氏给勾住想赢些大钱罢了。
而一旁跟着看的薛曼和薛竹小声的讨论着,看薛竹兴奋的眼睛常如欢猜想她应该是听明白了。但柳氏不让坐,作为小辈的薛竹是没有机会上桌的。
第一局开打,因为柳氏和吴氏不懂,打的异常的缓慢,柳氏和吴氏思考出牌的时候,常如欢伸长耳朵听男桌上,薛陆还在给几个哥哥讲解。
薛老四早就听懂了,见几个哥哥还不懂有些不耐烦了,“这多简单了,行了二哥,你跟着玩几把就明白了。”
于是男桌上也开始玩了。
钱氏见他们一人掏出几个大钱扔在桌上,偷偷的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来到薛陆伸手,用手戳了戳薛陆,“老五,娘给你.....”
只是大家伙儿都在这,难免被听到,瞬间目光都聚集到薛陆身上。
薛陆脸一红,对钱氏道:“娘,您这是干啥,我们就是玩玩,玩到天亮也用不了几文钱,您快拿起来。”
以前的时候钱氏没少这么给薛陆银子,薛陆以前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偷眼看哥哥们的眼神,他知道以前错的多么离谱。
钱氏被心爱的儿子拒绝,心里挺不是滋味,她觉得儿子变了,不和她亲了,应该说自从有了媳妇就把她这个娘给忘了。
她瞥了眼玩牌玩的眉开眼笑的常如欢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刚要说话,便被薛老汉拽住,“孩子们高兴你别找事,若是累了去炕上躺会。”
正屋靠窗的位置有个大炕,一大家子都挤在上头,薛函和薛菊及薛照的女儿都缩在里面睡着了,钱氏瞥了一眼道,“哪有我的位置。”
说不出的委屈。
薛老汉皱着眉,道:“咱们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咱们到里屋睡去,让孩子们守夜就行了。”
钱氏还不乐意,被薛老汉瞪了一眼跟着进了里屋。
第51章
钱氏和薛老汉进了里屋, 坐在常如欢身旁的薛竹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小声道:“奶奶可真能折腾。”
周氏听见了薛竹的话抬头瞪了她一眼, 薛竹吐了吐舌头, 转头去看常如欢的牌了。
常如欢转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奶奶最会扫兴。”
自己的想法得到共鸣,薛竹瞪着眼睛重重的点点头。
她娘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说到底不还都是因为她奶奶的缘故, 还好现在分家了,她娘再也不用受气了。
柳氏玩了几把, 输了几把,就算常如欢故意放水,柳氏也一次没能赢,倒是吴氏赢了一次, 越玩越兴奋。
柳氏将木牌往桌上一堆, 气急败坏道:“不玩了不玩了, 太难了。”
常如欢乐呵呵的对周氏道:“二嫂来几把?”周氏笑着摇头,“我可来不了, 看了这半天我都没能看明白。”
然后常如欢又转头去看小钱氏。小钱氏因为怀着身孕尤其犯困已经开始打哈欠了,“我不玩, 若是我困着玩把这几文钱都输了可咋办, 不玩不玩。”
既然长辈们都不玩了,薛竹兴致勃勃的补了缺。
还别说薛竹学的的确很快, 没一会儿就小赢了一次。
吴氏打趣道:“都说竹丫头和五弟妹感情好,连玩牌居然都一样厉害,得了今晚你三婶我就奉陪到底, 大不了输上这几文钱,明日就不发压岁钱了。”
薛竹出了牌,笑着对吴氏道:“三婶,那可不成,压岁钱是压岁钱,这是这,可不兴耍赖。”
吴氏哈哈大笑,“行,不耍赖。”
薛曼看着薛竹赢了两文钱有些眼红,想去玩又不好意思让薛竹让坐,只能坐在一边干瞪眼。
最后还是吴氏瞧见了让她过来玩,她这才能过来过过瘾。
只是薛曼像了她娘,对玩这个还真是不成,输了两把之后找柳氏要几文钱被柳氏骂了一顿。
大过年的被骂,薛曼很委屈,放下牌躲到一旁不玩了。
常如欢对柳氏挺无语,对柳氏道:“大嫂,这不是过年玩吗,这几文钱等天亮的时候就还给她们了,我一个做婶婶的还能真要她们的这几文钱啊。”
周氏和吴氏也对柳氏看不上眼,就算乡下人再穷,这也不过两三文钱的事,而且就这么几文钱又没到了别人手里,大过年的非得让孩子不高兴。
柳氏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尴尬,笑了几声坐到碳盆边上烤地瓜去了。
薛曼被常如欢哄了一会儿终于不生气了,但却怎么也不肯玩了。吴氏正好没玩够,又上了桌和薛竹及常如欢玩了起来。
女桌玩的热闹,男桌玩的也很开心。但男人那边就和平的多了,输了的痛痛快快的掏钱,赢了的开开心心的收,别提多自在了。
而薛陆明显的放水,偶尔赢上一次两次,倒是兄弟几个中输的最多的了。
薛老四数着手里的几文钱得意对薛陆道:“老五啊,别看你现在是读书人,但这玩牌你还真不行。”
薛陆点点头,“可不,我玩别的还行,这个却比不了几个哥哥。”
薛老四更加得意,抬着头又吹嘘了几句。薛老三和薛老二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薛老二道:“我看就是老五让着咱们几个兄弟,不然哪有你赢的份。”
薛老四不干了,连忙拉着薛陆问:“老五你说,你放水了吗?”
薛陆连连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水平就在这了。”
薛老四放开他,得意的对薛老二道:“二哥听见没,可不是老五让着咱们。”
薛老三和薛老二对视一眼,相继失笑。
同时两人又在心里感叹:多少年了,他们薛家几个兄弟终于能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笑了。这些年因为薛陆读书的事,兄弟几个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但现在好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了,兄弟情份反而更好了。若是早些年分家会不会这样呢?
这些他们不敢肯定,但他们知道的是,这些改变都是从五弟妹进门开始有的。正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这个家越来越好,各家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有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时间过的也快,没过多久外面天就亮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渐渐响起。
年初一到了。
一宿没睡的人们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精神抖擞。
钱氏和薛老汉从里屋出来,坐到正坐上,等着小辈们给他们拜年。
薛老大与几个兄弟排排站然后给二老拜年,接着便是薛照带着小辈的男孩子拜年,到最后才是常如欢几个妯娌带着几个侄女拜年。
钱氏难得露出笑容,给几个年纪小的孙子和孙女压岁钱,而常如欢也事先包了红包给几个年纪小的侄子侄女。
几个孩子包括十一岁的薛曼和薛竹都有份,几人都高兴的到一边玩去了,柳氏将薛曼拉到角落问道:“你五婶给了多少压岁钱?”
薛曼撇撇嘴道:“三个铜板。”
“才三个?”柳氏捂嘴差点惊叫出来,“可真够小气的。”
薛曼看了她娘一眼,道:“那娘都没给我们压岁钱呢,五婶好歹给了,您却一文钱都舍不得。”
柳氏用手指头戳她一下,瞪眼道:“我能和你们五婶比吗,他们现在整日在县城过好日子呢,你娘我过的什么日子,留着银子还要给你二哥娶媳妇呢。”
“二哥,二哥,你眼里就只有二哥,早就忘了我是您女儿了吧?”薛曼生气道,以前的时候她觉得她娘挺疼她的,起码和三婶比起来要好多了,但是二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娘就把目光都放在二哥身上了,对她一点耐心都没了。
柳氏冷哼一声,“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和你二哥比?”说完不等薛曼发作,抬腿便走了。
薛曼站在原地生气,眼眶都红了,凭什么女孩就是丫头片子,男孩就是宝乐了,凭什么都是一个娘生的差别就这么大。
这时候薛竹从旁边走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比起小函,咱俩好多了。”
这么一说薛曼更伤心了,差点掉下眼泪来,薛竹一看赶紧道:“大过年的可别哭,五婶让我来叫你去她屋里,说有好东西给咱们。”
薛曼红着眼眶被薛竹连拖带拽的去了五房,此刻屋内装满了薛家的女孩子。大到薛绣,小到薛菊,都排排站等着常如欢发好东西。
“五婶,有啥好东西啊。”薛菊年纪小,性子又慢说起话来也软软糯糯的好听极了,小脸经过这几个月周氏的调养也圆润了许多。
常如欢蹲下身子将她抱到炕上,捏捏她的小脸,问她:“小菊想要啥?”
薛菊歪着脑袋想了想,慢悠悠道:“都行,但我想跟着五婶识字。”
薛菊过了年才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想识字,她笑道:“为什么呀?”
薛菊依旧慢吞吞道:“读书识字可以让爹娘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薛竹笑着戳她,“就你这小不点还知道过好日子呢。你知道啥叫好日子呀。”
本来常如欢也不觉得她能说出什么,只笑着看她如何作答,谁料薛菊一本正经道:“好日子就是吃的好,穿的好,爹不用那么累,娘也不用那么辛苦。”她顿了顿,接着说,“姚氏能请个丫头伺候娘就更好了。”
她这话如同惊雷响在常如欢耳边,她不得不正视这个孩子,甚至以为薛菊也是穿越来的,但薛菊除了现在说的话,平时的所作所为却还是一个孩子的作为。
“你姐姐也识字了,让你姐姐先教你好不好?”常如欢看着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想敷衍。
若是她有能力,她当然想将几个有天分的孩子带在身边培养,但现在他们日子过的也算不上多好,甚至还住在自己娘家,哪能为了婆家的孩子给自己爹添个□□烦。
薛菊有些懵懂,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嗯,我听五婶的。”
常如欢又夸了夸她,这才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到炕上,对几个女孩子道:“这里都是绢花,或者小手帕,你们一人选一件。”
薛美美自从跟着几个侄女进屋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她眼睛在包袱里扫了一眼,目光在一朵红色的珠花上停了停然后对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上前的侄女们突然道:“我是你们姑姑,理应我先选。”
她话音一落,屋内立即静了下来。
半晌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薛曼道:“小姑姑您虽然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好歹是长辈,一个长辈不该让着我们小辈吗?我和姐姐还有小竹也就罢了,小菊和小函可还小着呢。您也好意思和几个孩子抢。”
薛美美过了年都十四岁了,不出意外钱氏今年也得给她相看婆家了。况且她自恃是长辈,平日里对几个侄女就没个好态度,这会被薛曼呛了,顿时生气起来。
薛绣知道她的泼辣,急忙去拉薛曼,薛曼却不怕,哼了一声,“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长辈!”薛美美气的直跺脚,然后转头对常如欢道:“五嫂就这么看着侄女们欺负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空空存稿马上就没了,我要努力了~~
第52章
薛美美自己强词夺理还想找常如欢帮她, 几个小的不服气也纷纷看向常如欢。
常如欢对薛美美挑眉一笑:“我是你嫂子,跟嫂子该这样说话?”
“你!”薛美美气急, 张口就想反驳。
常如欢抬手打断她, “既然你都不懂得尊重我这个嫂子,凭什么让几个小的尊重你?做长辈的要有做长辈的样子, 小辈们都是跟长辈学的。”她环视了一眼几个小的, 继续道,“况且就算你不说, 我相信这几个孩子也不会与你争,你说是不是。”
最小的薛菊一本正经慢悠悠道:“对。”
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着点头。
薛曼冷哼了一声,“小姑姑自己没有长辈的样子不懂得照顾小的,我们可是知道尊重长辈的。”
薛美美被常如欢说了一顿, 还被小辈呛, 又气又臊, 眼眶都红了。常如欢见这样,赶忙道:“好了, 好了,美美先挑。”大过年的小姑子真哭了那钱氏不得跟她急啊。
可薛美美现在哪好意思去挑, 留下不好意思, 走又舍不得好好看的珠花,站在那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闹脾气常如欢却不想惯着她, 便让年纪最小的薛菊先挑,薛菊慢吞吞的跟几个姐姐道谢又和常如欢道谢,到了跟前左挑右选的挑了一个大红色的绢花。
薛竹看她挑的笑道:“这大红的绢花和你倒是般配。”
薛菊瞅了她姐一眼, 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其他人也开始挑选,薛美美眼看着好看的快被挑没了,也顾不得闹脾气了赶紧上前挑了一朵。只是之前看上的那朵却被薛曼挑了去。
薛曼似乎知道她所想的,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示威的哼了一声。
薛美美心里气的直骂人,可却不好意思再闹下去了。她怕把她五嫂彻底得罪了往后都没有她的好东西了。
她知道今年她娘要给她相看婆家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要嫁人了,嫁人的时候嫁妆多寡直接影响到在夫家的地位,而几个哥哥嫂嫂,虽然平日对她都还不错,可却没有五哥五嫂大方。最让她生气的是她五哥完全被五嫂迷住了,五嫂说什么都听,就那次去县城还被五哥骂了一顿,前些天还被她娘警告以后对她五嫂客气些,否则五哥都不认她了。
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亲妹子说出这种话薛美美是生气伤心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迫不得已才忍气吞声。
薛美美心里委屈极了,直到回去都闷闷不乐。
正屋里柳氏几个正聊天说话就等着常如欢她们回来了,柳氏刚想酸两句,突然看见薛曼几个头上的绢花,又吞了回去,她脸上僵硬的笑着,“五弟妹就是大方,几个下的有,我们几个老的倒是没有了。”
周氏和吴氏皱眉看了她一眼,吴氏嘴皮子利索率先开口:“大嫂,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戴这么娇嫩的绢花倒让人笑话,况且五弟妹最小,咱们做嫂嫂的没给弟妹什么东西,问弟妹要东西哪能开这口。”
柳氏一噎,她是五个妯娌中年纪最大的,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吴氏这意思可不就是说她不要脸吗。柳氏空有小心眼却没大智慧,被吴氏这么轻飘飘的就堵了回去。可心下又不甘心,不高兴道:“咱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常如欢早就见识了柳氏的小气,当下也不恼,只笑道:“那是我对不住几位嫂嫂了。”转头看见小柳氏一脸歉疚的看着她,对薛曼道,“还不把给你嫂子的拿出来。”
薛曼点点头,走过柳氏跟前的时候叹了口气,然后将常如欢给小柳氏的绢花拿了出来。
小柳氏忐忑不安,赶紧起来道谢。
柳氏气恼没人帮忙就想找钱氏。但钱氏这几个月与柳氏极为不对付,哪会管她。钱氏道:“时候不早,早些出门拜年吧。”
大的小的一行十多个人出门拜年,等回来的时候都中午了。男人们回来的晚些,等吃了饭,都各自回屋补眠,明日开始回娘家的回娘家,走亲戚的走亲戚。
常如欢和薛陆回到房里,屋里还是很冷,薛陆忍着冷烧了把火将炕烧热才脱了棉衣钻进被窝。
被窝掀开,凉意便钻了进来,常如欢往里钻了钻,连同脑袋埋了进去。薛陆嘿嘿笑着考过来将她抱进怀里,“我给娘子暖暖。”
常如欢憋的慌,将脑袋钻出来,给了他一巴掌,“都是你。”
“是,是我的不对。”薛陆笑嘻嘻的一点不生气,任凭巴掌落在脑袋上。
自从正经读书后他当然知道‘夫为妻纲’到底是什么意思,自然也知道他们成亲的时候常如欢说的那些话是忽悠他的,但是看着他的娘子他就没了脾气,想算账都不行。
后来他想明白了,不管夫为妻纲还是妻为夫纲,娘子都是他的娘子,他疼娘子也是应该的。
就像现在,娘子给他一巴掌,他也不恼,甚至觉得这是夫妻俩的闺房之乐。
“娘子,嘿嘿。”
常如欢翻个白眼,很难想象她居然指望这货考状元。就算做了官难不成是泥捏的让人揉搓不成?
“能不能有点出息。”常如欢又给了他一巴掌。
薛陆有些委屈,“娘子,在你面前我出息了干嘛?人家都是担心夫君不与自己一条心不疼她不让着她,你怎么就说我没出息呢。况且,疼媳妇要出息干嘛。”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常如欢困的不行,敷衍了两句就睡了。
薛陆看着闭上眼睡着的媳妇委屈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各房的媳妇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了。薛陆和常如欢也不例外,只是常海生只在常家庄住了一晚就回了县城,所以他们夫妻直接带上礼品去了县城。
县城里也因为过年热闹非凡,两人直接去了常家的宅子,此时常如年已经在大门口正等着了,见二人来了,薛如年急忙喊道:“爹,姐姐和姐夫来了。”
常海生自从张武出事后心情一直不错,见薛陆穿着一身长袍更加满意,“不错,很有读书人的样子了。”
被岳父夸奖薛陆自然很开心,满面笑容的将礼品拿进屋,“岳父,小婿刚刚在街上买了陈家的酒,待会小婿给岳父斟上喝几杯。”
常海生若有似无的瞥了常如欢一眼问薛陆,“不怕你媳妇不让喝了?”
薛陆嘿嘿直笑,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道:“来之前娘子就允许小婿今日喝酒了。”
常海生哈哈大笑,对薛陆的疼媳妇这事很满意,但他还是对常如欢道:“薛陆是男人,在外应酬是难免,就是他以后若是做了官,也不可能不出去应酬的。”他在县学教书,从同僚那里也听了不少官场的事。
常如欢轻哼了一声,“他若喜欢喝,我还能管的了他?”
常海生摇摇头不说了,和薛陆一起进了屋坐下,才神秘道:“你们猜张武最后怎么样了?”
薛陆露出好奇心急的样子问道:“如何了?”
年前不等事情有结果他们就早早的回了薛家庄,对这事还真不知道。期间薛陆自然也想知道事情结果,但奈何乡下消息闭塞,竟然一直不知道这事。
“张武的姑母知道这事被县令骂了一顿,说他们张家没一个好东西。县令夫人恼怒,跑回娘家要和娘家恩断义绝。张武还觉得只是一个小妾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县令夫人大怒,真的和娘家断了关系。这还不算,县令头上被人戴了绿帽子怎么肯甘心,竟然找了许多地痞流氓将张武隔三差五的打上一顿,现在张武已经下不来床了。听说张地主打算等张武伤好了将人送到省城张武的外家去。”
常海生真想再大笑三声,但奈何年前的时候失态过一次,用常如年的话讲:“爹,您今日和以往真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发了大财呢。
于是常海生再说起这事的时候虽然还是很兴奋,但却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喝酒的时候多喝了几杯。
常海生酒量不大,喝了几杯就醉醺醺的了,喝了酒人就话多了,也感性不少。他拉着薛陆的手道:“如欢以前苦啊,她娘早早的就走了,那时候如年才两岁,长到现在这么大都是如欢在带着,那时候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这个当爹的只顾着读书,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忙活.....”
说着说着,常海生突然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如欢,对不起如年,更对不起他们死去的娘啊。”
酒桌上静了下来,常如年低垂着脑袋,神情低迷,自他懂事起就是姐姐带他,对自己的娘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
这些对常如欢是陌生的,她脑子里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那些对她来讲都像是其他人的事情,但此刻听着常海生的话,心里却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原主的还是她的。来这里半年多了,她渐渐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慢慢的将薛陆当成了夫君,将常海生当成了自己的亲爹。
她看着常海生这个举人,这个平日温和的男人痛哭流涕,心里在这一刻真的体会到了原主曾经的绝望,原主是个懦弱的人,害怕离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害怕嫁给那个传说中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