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陆是因为他的娘子和岳父才去的县城,常家人理应照看好薛陆。
况且薛陆被打,自己还从其他人那里知晓了这事,说不得就是常家人心虚。
可她心里再不满这会儿也不能说了,就算想发泄也得到了县城找到常如欢才行。否则薛老汉发起狠来不带她那她就见不到儿子了。
不能知道儿子是否平安,比剜她的心头肉还要厉害。
几人走的太早,路上竟然没有碰见去县城的牛车,只能用双脚走到了县城。县城城门一开,几人就朝薛陆之前带信回来说的地址过去了。
常如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初刚搬过来就让薛陆带信回去说了住址后他们过来会是这样的阵仗。
昨夜睡的晚,钱氏拍门的时候她还睡着。
只是钱氏拍门的动静实在太大,她只能皱着眉起来了。
薛陆翻个身,嘟嘟囔囔道:“这么大清早,谁啊。”
常如欢穿好衣服下炕,头也不回,“听着像是娘的声音。”
薛陆一下睡意全无,蹦了起来,“娘?她怎么来了?”
常如欢也纳闷,难不成从别人那里知道薛陆被打了过来给儿子报仇了?可报仇也不该找她呀。
“常氏你赶紧给我开门!”
钱氏大嗓门的在门口大喊,常如欢不作他想匆忙的出去。
常如欢一开门,迎来的便是钱氏的一巴掌。常如欢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让钱氏扑了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常氏你这个恶妇,我要休了你。”钱氏完全忘了来之前薛老汉的警告,门一开劈头盖脸的先是一巴掌过去,“我儿子跟着你来县城,你居然没照顾好他,你枉为人妇。”
常如欢被她的举动弄懵了,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钱氏还要厮打她的时候她便躲开了,“娘不知从谁那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竟然跑到我家里来撒泼了。”
钱氏见她敢躲,气的大喊大叫:“常氏你这不孝的媳妇,居然敢对婆婆不敬。”
在钱氏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的时候,薛老汉和薛老大就觉得不好,还不等他们阻拦,就见薛美美也扑了上去,“都是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五哥也不会被打!”
薛陆以前虽然不干正事儿,但也没惹过太大的麻烦更没有被人无故打过,这常如欢嫁进门不到半年,薛陆居然被打了,薛美美和钱氏一样,都觉得是常如欢的问题。
好在薛老大这次有了防备将薛美美拉住了,他娘如果打了常如欢还能说得过去,可自家妹妹如果打了嫂子,那可就不得了了。
薛美美被拉住自然不甘心,回头去瞪大哥,“大哥你拉我做啥,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
钱氏一愣却觉得不妥,她虽然讨厌常氏但是也知道自己女儿这么说也是不对的,她冲薛美美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姑娘家别插嘴。”
薛美美委屈的看了钱氏一眼站在一边只瞪着常如欢不吭声了。
常如欢冷笑道:“我倒不知道我如何不守妇道了。还请娘和妹妹给我个解释。”
薛老汉尴尬一笑,然后瞪了薛美美和钱氏一眼,对常如欢道:“老五家的,别听你娘和你妹妹胡说八道。”他余光瞥见旁边的宅子有人出来了,接着说,“先进去再说,让外人看见不好。”
这会儿倒知道脸面了。常如欢不置可否的让开让几人进来,这时心里不安的薛陆一瘸一拐的出来了,看见钱氏等人,惊讶道:“爹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而常海生这会儿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然后就看见了薛家众人。
钱氏听见薛陆的声音自然看不见其他人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哭着就喊着儿啊,心肝的将薛陆抱进怀里。
薛陆虽然这些年是被钱氏宠大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娘抱在怀里,薛陆感到很不好意思,他推开钱氏,对她道:“娘,你们咋来了?”
钱氏刚才只顾着抱儿子,没注意薛陆身上的伤,这会儿被推开看清了那些伤口,顿时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是哪个天煞的将你打成这副模样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呀!”
钱氏哭声震天,一干众人全都尴尬不已。
尤其是薛老大,都是钱氏的儿子,可没见他娘对他们几个如何上心过,就是早些年自己上山摔断腿,他娘也是毫不担心,到了最小的弟弟这儿却是一点皮外伤都是能要命的大病了。
“娘,我没事。你看我好着呢。”薛陆笑嘻嘻的安慰他娘,见众人在院子里站着,忙道,“娘,外面冷,咱进屋再说。”
钱氏不管儿子说什么都说好,拉着薛陆的手心啊肝儿的叫着,眼里早就没了其他人。甚至都忘了找常如欢算账了。
这时候院子的主人常海生才上前邀请薛老汉父子进屋说话。薛老汉满脸尴尬,在常海生这个举人面前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娘就这样,将老五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这不听我们村人说看见老五被打了,这才过来看看....”
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当,赶紧闭嘴拿眼给大儿子使眼色。可薛老大也是老实人,面色通红道:“亲家叔别生气....”
薛老大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年纪甚至比常海生还大个几岁,叫对方叔其实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一直跟着的薛美美哼了声,朝常如欢道:“五嫂,我五哥被人打成这样,你们家不得给个说法?”
常如欢瞥了一眼如斗鸡般的小姑娘,冷冷道:“难不成是我找人打的夫君?”
“你!”薛美美瞪眼,“我五哥是跟着你们常家来的县城,可不得你们负责?”
“美美!”薛老汉额头急出汗来,赶紧呵斥,“再开口就滚回家去。”
薛美美当众第二次被呵斥,眼眶都红了,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她不还是为了给她五哥找场子怕五哥在常家被欺负?
薛老汉更加尴尬了,搓着手不知如何说话。
常海生一直淡淡的听着看着并不插话,可常如欢却不是吃亏的主,转头对薛老汉道:“爹,当初我和夫君跟着我爹来县城是夫君和你们商量好了的。我爹并没有逼迫过夫君什么,况且,”她瞥一眼尤不甘心的薛美美继续道,“我爹是出于好心,费了大力气才在县学中给夫君争取了一个位置,现在倒是我爹这好人做错了。”
薛美美尤不忿,瞬间忘了薛老汉的警告,“我五哥就是没有你们也一样凭着本事进县学。”
“你给我闭嘴!”薛老汉气急,一巴掌拍在薛美美的脸上,“你五哥能有亲家帮扶有你五嫂这样的娘子,是咱们薛家的福分,没有亲家你五哥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薛老汉这几个月将薛陆的变化看在眼里,以前他虽然固执的认为钱氏是正确的,但这几个月薛陆的变化实在太大,加上几个原本孝顺听话的儿子们坚决分家的态度也觉察到以前不对来,可就算他不肯认错,但现在也不能不承认,老五是因为娶了常家女才有的变化。
若是以前,老五又怎么可能主动帮几个哥哥说话,主动劝他同意分家,这都是以为老五媳妇,老五才变得懂事,变得上进。
薛美美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钱氏被哭声吸引过来,将目光落在常如欢的脸上,“常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美美是你的小姑子!”
薛老汉怕她再说过分的话,赶紧呵斥,“你也给我闭嘴,一边呆着去!”


第42章
这时候薛陆也过来, 拉着钱氏不赞同道:“娘, 您怎么能怪娘子呢, 娘子待我好着呢。娘您再说她我可不高兴了。”
“待你好,你能被人打成这样?”钱氏心疼的摸着他的伤口,转头对常海生道, “亲家你得给个说法吧?”
“给什么说法?人是我爹打的还是我打的?”常如欢可不是受欺负的主, 虽然在古代顶撞婆婆不对, 但关系到自己娘家人了而钱氏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您说我不孝顺说我眼里没您,可到底是您眼里没我这儿媳妇还是我眼里没您呢?您口口声声让我爹给个说法,我爹能给什么说法?我爹到现在都不知道相公为何会挨打呢!”
钱氏嘴硬,“那我不管, 你们两口子是亲家给带进县城的, 理应负责!”
薛老汉在一旁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常海生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能立即上前堵住钱氏的嘴。
常如欢冷哼, “那这样好了,我和相公回村里好了,以后相公考不上秀才也别怪别人, 省的娘又说我爹耽误了相公。”
“那不成!”薛老汉急忙道, “老五家的,是你娘不对,不该乱说话, 别听她瞎说,你和老五安心在县城读书,别管你娘,你娘老糊涂了。我们只是听说老五受伤了过来看看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老五你说句话。”
薛老汉扯着薛陆的袖子,让他赶紧解释一番。
钱氏心疼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抹起眼泪,“老五从来没吃过苦....我这当娘的还不能说两句了....”
薛陆皱眉道,“娘,您担心我心疼我,这些我都知道,可您也不能把事怪到岳父身上啊。我是被张武打的,他还怨恨上次在咱村吃的亏呢。我虽然受了伤,可他也没得了好啊,我还把他也打了呢,您看我这不也没事吗,您别哭了。”
钱氏呜呜的只哭不说话。她只是找个发泄的由头罢了,她当然也知道儿子在县学才能学到更多的学问,并不想儿子回去。
但让她拉下脸来和儿媳妇及亲家道歉,那更不可能,只能任由薛老汉在那道歉。
常海生半晌冷着脸开口道,“亲家一路辛苦,如欢,先去做些早饭,等吃了早饭再说。”然后又叫过如年,让他跑一趟县学帮他请了半日假。
薛老汉和薛老大很不好意思,“别这么麻烦....”
对于薛老汉和薛老大,常如欢并没有多少反感,当即笑道,“不麻烦,都是现成的,先坐下等会,什么事也等吃了饭再说。”
薛老汉本来想说路上他们已经吃过了,可看着儿媳妇又说不出来了。
早饭做好,一帮人坐上桌,薛老汉和薛老大很拘谨,钱氏闷不作声,薛美美更是埋着头不肯吃。
常如欢只当没看见,照顾着薛陆用了早饭然后才倒了茶水,让薛陆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最后薛陆道:“这事怨不得别人,都怪我以前识人不清与张武这样的人来往,若不这样,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也不会让娘子无辜受牵连了。”
他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前竟然如此的蠢笨,竟然将张武当成好人,跟着他做了多少的荒唐事。还好有了娘子,才能让他悬崖勒马。
他心里这么想着,看常如欢时眼睛更是含情脉脉,柔的都快要滴水。
一直坐在薛陆身旁握着他的手的钱氏看他这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己宠大养大的宝贝儿子现在眼里只看得见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娘一把年纪为了他奔波倒比不上他的小媳妇了。
薛老汉倒是很欣慰,自己也看得清楚,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现在又能承担责任了,似乎分家也有好处。他看着常海生,满含歉意道:“老婆子说话不经脑子,亲家兄弟别生气。您能帮着老五进县学又让他们住在这里已经是对我们薛家有大恩了,实在不该说些过分的话。”
常海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看的明白,薛家甚至薛陆会变成这副模样虽然与薛老汉的纵容脱不开干系,但说到底问题还是出现在钱氏身上。
钱氏太过溺爱薛陆,将其他的几个儿子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让几个儿子无私的奉献,全都用在薛陆身上已经是最大的错处。
还好薛陆心地没有彻底的变坏,否则再过上几年还不知成什么模样。
“薛老哥不必如此,我愿意帮他说到底是看在女儿的面上,我不愿如欢过苦日子,希望她日后能有个好的家,所以才想尽办法将薛陆弄进县学。当然进县学只是第一步,日后有什么造化还得看他自己。”
薛老汉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转头又严肃的对薛陆道,“老五,你可听见了,日后可得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你岳父的一片心意。”
薛陆顶着猪头脸严肃的保证:“我一定努力读书,明年考个秀才回来。”
薛老汉脸色乐开了花,连连点头,“这感情好,这感情好啊。”
钱氏一脸不服气的坐在一旁,心想:我的儿子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天生就是考状元的命,常海生也只是顺势帮把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这些她只敢在心里想想,生怕薛老汉再发飙。
为了儿子,她忍了!
薛老汉等人看过了薛陆,知道伤的都是皮外伤,也就放了心,赶在中午之前就走了。
临走时钱氏不大乐意,想留下来照顾薛陆,被薛老汉呵斥着拉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让常如欢很是无语,就算薛陆住在这,可这里是常家啊,一个婆婆跟着媳妇住在娘家,也不怕人笑话。
好在薛老汉不糊涂,及时将钱氏拉住了,否则又得闹一出笑话。
钱氏无奈,出了院门了还在对常如欢嘱咐:“老五吃不得苦,平日给他吃的好些,若是实在没银子也别硬撑着,让人带信给我,我来想办法。”
她一片爱子之心,常如欢虽然不喜,但也不能阻止,毕竟钱氏疼爱的是她的夫君。不过若她是柳氏,估计每天都得和这样的婆婆打一架。任谁都不喜欢跟着自己过日子的婆婆整天想着补贴分了家的小叔子。
常海生请了半日假,薛家人走的时候还早,索性和常如欢一起去街上扯些布料和棉花回来,好让常如欢准备冬天的棉衣。
常如欢将薛陆安顿好,又拿了书稿,对常海生道:“正好这些天抄的书也好了,一起送过去。”
路上常海生突然问道:“怎的你抄的书如此贵?我虽然没抄过书,但听几个学生说抄书抄的好的也就五六百文,你就算写的再好也不至于这么贵吧。”
常如欢惊讶,她是门外汉,虽然抄书却不知道市价多少,这会儿常如欢一说她也摸不着头脑,她疑惑道,“或许是李老板看我们不容易照顾我们?”
她想不明白,应该也不是因为她写话本子的事,毕竟她写话本子是最近才开始的,而且报酬都是另算的。
常海生皱眉摇头,“商人重利,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着貌美的女儿,皱眉问道:“你说上次回来是因为遇见了李老板才得以平安归来?”
常如欢点头,“是,若不是李老板及时出现,恐怕当日真的不能善了。”
常海生没再说话,等到了书铺偶然的见到了李老板,眉头皱的更紧了。
常如欢并没有对常海生说过她写话本子的事,怕他说她不务正业,是以她与李老板谈论话本子酬劳的时候让常海生误以为李让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儿。
回来的路上,常海生考虑了很久道:“以后交书的活还是让薛陆来吧,你一闺房女子与外男接触总是不好。”
常如欢一愣,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反正酬劳已经谈妥,剩下的交给薛陆去谈也是一样。
回到家常如欢便将和李让谈的话告诉了薛陆,“话本子他很感兴趣,并且打算在书铺里以连载的方式进行售卖。收益他七我们三。”
薛陆眼前一亮,“当真?”
常如欢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印刷成本高,而且能买得起闲书的总是少数,咱们也不能指望能卖大钱。只能靠着挣点小钱,一点点积攒。”
薛陆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家里的进项似乎都在娘子这里,而他当真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吃住在岳父家,还要靠着娘子攒钱科考。
他真是没用极了。
“娘子,我以后一定要赚大钱,让你过上好日子。”薛陆坚定的对常如欢道。
常如欢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你见哪个秀才哪个状元经商的?还是好好读书吧。”
说到读书,薛陆一下又蔫了。
成亲之后才发现,读书好难,科考好难,挣钱好难!


第43章
薛陆一边暗搓搓的下定决心, 明年一定将秀才考上一边又想发挥他的聪明才智给张武一个大教训。
薛陆心里记挂着这些,常如欢自然也没忘记张武这个□□烦。
好在他们是平头百姓,但是常海生现在却是举人, 在大周举人也是可以做官的,虽然像常海生现在只是县学里的夫子,但想对付张武这等人还是有些门路的。
当然常如欢之前说的靠李让的关系教训张武是行不通的, 先不说薛陆不答应,就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的。而且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她抛头露面去书铺已经不妥, 若是再多瓜葛那就可以浸猪笼了。
虽然她不在乎这些礼教规矩,可身在这时代,她不得不顾及。尤其是薛陆今后要走科举之路, 自己身为他的娘子更不可在这时候留下把柄成为薛陆的软肋。
于是常如欢和常海生商量了一下,由常海生出面会会那个张地主,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若张地主和他儿子一个德行, 那他们就不必客气, 直接想法子给他们教训,就算他们在清河县底子薄没什么人脉,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谁知还不等他们上门,张地主就带着礼品手里拽着张武来了常家。
张地主今年五十多岁, 张武算是老来子, 自来娇惯的厉害,可这会儿却满脸笑意点头哈腰的对常海生道:“举人老爷莫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小儿不懂事,在下今后一定好生管教。”
张武脸上也挂了彩,听他爹点头哈腰的道歉,愤怒道:“爹,怕他们做什么,我们老大说了,早晚将薛老五的媳妇弄到手。”
“你个混账东西。”张地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瞪眼道,“还不赶紧给举人老爷道歉!”
常海生似笑非笑,“贵公子脾气大的很,在下可不敢当他的道歉。”
张地主快急出汗来,拿脚去踢张武,“你再不道歉,小心回家再也不要出来了!”
像张武这等货色,一日不出门都做不到,更别提关在家里永远不能出来了。看他爹这样,恐怕今日他不道歉是不能走了,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小声道:“常老爷,对不住了。”
没诚意不说,还带着不甘心。
常海生冷哼了一声,一拂衣袖,对张地主道:“张老爷还是请回吧。我常家门窄福薄就不留张老爷和张少爷了。”
“举人老爷别气,还不好好道歉!给举人老爷发誓,今后再也不找薛老五的麻烦了。”张地主眼一瞪,动了真怒。他虽然有些小钱,但也就在清河县还有点小名气,昨日他在县城也打听了,这常海生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但是学识不错,就是县令都对他赞赏有加,并说常海生明年春闱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现在不来道歉,若有朝一日常海生做了官,那第一个收拾的不还得是他们张家?
本来他没在意自己儿子在外惹祸,他儿子在外面这些年可没少惹祸,但张武是他唯一的儿子,平日娇宠了些,有些事他这当爹的能给挡了就挡了,但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惹□□烦的事,还是小心些好,只能让自己儿子委屈些来常家道歉了。
张武无法,只能大声道:“对不住,我以后再也不敢找薛老五的麻烦了,若再找麻烦,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张地主浑身一哆嗦,有些后悔让儿子发这么重的誓了。
他甚至有些埋怨常海生,得理不饶人,竟然真的看着他的儿子发重誓。若不是对方是举人,而且明年还要进京赶考今后可能做官,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的宝贝儿子来道歉。
可话一出口,也不能收回,张地主脸上的肉抖动两下,僵硬道:“在下不便久留,就先带小儿回去了,举人老爷莫怪。”在待下去看着他儿子受委屈,他怕自己忍不住翻脸呀!
常海生得了保证,温和笑道:“张老爷好歹喝杯茶再走。”
张地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先回去了。”你家连个下人都没有,我若喝茶难不成让你去端茶倒水?这不是又该将人得罪吗。
张地主不傻,赶紧拉着张武往外走,常海生也只是客气一下,见他们离开便顺势站起来送客,“张老爷慢走。”
张武临走时余光瞥见隔壁屋子一抹红色衣裙一闪而过,眼中蹦出怨毒的目光,他暗哼一声,心里却道:薛老五,咱们走着瞧,就是你家小娘子,我也非得尝尝味道不可!
常海生关上门时想着张武临走时的目光,眉头深皱,这张武虽然嘴上道歉也发了重誓,可到底不安心。总觉得这张武并不甘心,甚至还想着做妖。
“他们走了?”
外男来,常如欢便躲回了屋,是以只有常海生招待的张地主父子两个。
常海生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甩开脑中的不安,看着她道:“薛陆好些了?”
想到刚刚还拽着她的裙子撒娇要亲亲的男人,常如欢满脸的无奈和笑意,“好多了,反正都是些皮外伤,正好让他长长教训。”她摇摇头,“他也是傻,真的想教训张武何须亲自动手,花几个大钱就能请几个乞丐将张武拖到暗巷里揍一顿。”
常海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无奈的摇头轻笑:“你一姑娘家可不兴这般霸道和泼辣。”他没说的是,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自家女儿如此粗暴,有朝一日女婿做了官嫌弃女儿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