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我先回去了。”沈沉说完便回去开动了车子。

小孩子本来还睡得正香,被苏湄突然的叫醒,见着苏湄就大声喊妈妈,苏湄怕影响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休息,便向老师请了半天假出来。
“妈妈,这么久都不来看妞妞,妞妞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此时苏湄已经牵着妞妞快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了,小家伙说着说着嘴巴就扁了下来。
苏湄心头听得很是发酸,哄道:“妞妞是妈妈最重要的人,妈妈怎么会不要妞妞呢?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家伙立马转阴为晴了,兴奋的建议道:“那要不把爸爸也叫上?”
“爸爸很忙,下次一起把他叫上吧。”苏湄柔声哄道。
“哦。”妞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苏湄因是刚退烧,其实浑身依旧还是没有力气的很。带着妞妞去附近的一家点心店吃了点蛋糕,就打道回府了。
苏湄自己又打电话回公司,简要交代了下工作,整整窝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天这才去上班。
因着新的幼儿园离苏湄的公司位置有些偏远,幸好这阶段她自己手头工作也不是特忙,每天都早早的把事情处理完,早点下班去接妞妞。
小家伙许是白天玩得疯,晚上洗澡后不一会就入睡了。
苏湄一个人,看着旁边均匀呼吸的小家伙,想着沈沉这阶段倒仿佛是从自己的生活圈里蒸发了似的。
说不上的感觉,像是原本空荡荡的心底愈发的毫无支撑点了。苏湄有点失眠,翻来覆去的直到快大半夜才有点睡意袭来。
不料这个时候电话竟然响起来。
苏湄还有些迷糊的接了起来。
“睡了吗?”是沈沉。
许是之前想得太多,苏湄竟然也不怎么讶异,还是有些迷糊的继续听着。
“苏湄,我在想,我们之间还有重来的可能吗?”许是午夜时分的缘故,沈沉的声音想比平时低沉的多。许是分贝中低,苏湄竟然也没有被搅得睡意全无,还使有点困意的道:“我觉得我们两现在这样的距离就挺好的,重来就不必了。”
“苏湄,我知道之前是我的不对,剔除掉中间那么些年那么多不好的回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那头的他似乎自嘲中带了卑微的央求道,最后一句,缓缓的似沾了千钧的力量,出口却又温温的仿佛带了点安定的错觉,在午夜时分听来竟然有股温暖的错觉。
“我从来没有想过重新来过的可能,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半夜心里念着,后半夜就接到电话的缘故,苏湄挂了电话后,转身找了个更合适的睡姿,不一会竟然就很安心的睡着了。
一夜好眠。
乃至苏湄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床时,还以为昨晚接到他那温柔旖旎的电话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而已。并且,她也不甚清楚自己在睡意正浓时嘀咕的话语。

许是精神太好,她才上班没几小时,手头工作就空了,但是坐在位置上,没有缘由的就觉得心头突突直跳,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起来看看窗外,还是摆脱不了这种磨人的心悸。
妞妞虽然是在新的幼儿园上学,但是现在都由自己上下班接送的,沈沉似乎也并未再来插手过。
才挂了电话,竟然有个陌生号码。
像是心有感应似的,她心下一沉,竟是沈沉的母亲,那头的她似乎有些哽咽,停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苏湄,沈沉这孩子就是不小心,开个车子都能出车祸,昨晚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还发什么酒疯,喝高了还飙车,这都已经昏迷一天了,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要不你也过来看着点,我也真是没了主意.......”
她愈听一颗心愈发往下沉,勉强安慰老人家说道:“您放心好了,沈沉会没事的,我这就过来看看。”
她边说边拎起包就往外面走去。

眼前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名义有义务去看沈沉,可是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都还是陆伯母的那句“都昏迷一天了,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无端便觉得手脚冰冷起来。
直到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医院里走去,明明是想要加快步伐,要看到他到底是怎样的状况。可是腿脚却是无力,迈开一步,都虚软的摇摇欲坠。
从医院大门到一楼上去,原本不长的阶梯,却似走了大半程的光阴。
她知道自己怯退,担心自己所担心的会成为预言。
但是,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有意外的!
他欠她的都还没有偿还!
就在前晚,那样旖旎的梦境中,他还对自己深情款款的表白,要和自己重新开始的。

终究还是走到了他的病房。
她敲了下门,没有听到回应,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没有多大意外。
病床上的沈沉果然还在昏迷之中。大半个右腿都还缠着绷带,打着石膏,想必是伤筋动骨的厉害了。
这当会没其他人在,苏湄才偷偷的舒了口气。
她就坐在他的床沿前,尝试着轻轻的喊了声:沈沉。
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她这才注意到不单他的右腿处,就连右手也缠着纱布,纱布上隐隐的还有血丝渗透出来。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其他原因,他的脸色亦是憔悴泛青的厉害,这样寂寥的病房里,甚至都能听的自己的呼吸声。

她其实胆子小的很,平日连一些小伤小疤的都不忍看的,这当会这样真切的看到依旧粘连着血迹的伤势,不知为何就跳出沈沉一个人躺在血泊中伤处血肉模糊的惨状,胸口便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起来。
她站起来,微微的匐下去,还是低低的喊了声:沈沉——。见着他丝毫没有知觉,明明挫败的厉害,可还是不失了气馁。
又坐回到床沿前。这才听的外面有声响,接着便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她站起来,略显尴尬。
陆伯母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她认得,那是赵家琪。
“好久不见。”还是赵家琪先开的口。
她点了点头问道:“沈沉他——”
“哎——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本来好端端开车回来,大半夜都还没到家,倒是接到他的电话,只说了一句他出事的地段路口名字,估计就昏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伯母,他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性休克,您不要太担心了。”许是因为家琪是医生的缘故,大家听了倒是安定了很多。

苏湄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是已近傍晚,这当会夜幕渐渐的黑了下来。苏湄见陆伯母接了电话后就有点坐立不安的,便问道:“伯母,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哎,沈沉他爸出差去了,老爷子一个人在家,我们还没告诉他沈沉出车祸的事,只怕他要发脾气,我今天都一天不在家了,怕老爷子问起来,家里的周姨要瞒不住。”
“那要不您先回去吧,这里我和苏湄照应着就行了。”赵家琪建议道。陆伯母许是真的急,想了下也觉得妥当,便对两人说道:“那今晚就辛苦你们了,我虽是担心的很,也实在□无术,先回家把老爷子稳住吧。”
两人点了点头,跟在身后将陆伯母送出去,直看到司机的车子开出去才回到病房里。

陆伯母不在,家琪的话倒似多了起来。她想着苏湄过来晚饭还没吃,便要和苏湄下去吃饭,苏湄摇了摇头说道:“吃不下。”
家琪点了点,不知道从哪拿了瓶矿泉水递过来,苏湄这才发觉自己倒是渴得厉害,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喝了几口才放下来。双手却还紧紧的一直握着手里的矿泉水,仿佛这样便可以抓住什么似的。
“我在这边才转正不久,晚上要值夜班呢,要不你去休息,我安排护士过来陪夜也可以的。”家琪询问道。
“我反正也没事,再坐一会好了,如果有事情,我会去叫护士的。”听苏湄这样说,家琪便放心的走了。

本来家琪在时,苏湄还没觉得害怕。这会家琪走后,苏湄才察觉到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站起来,看看窗外,隔一会又还是走到沈沉躺着的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沈沉同学出了点小意外,不知道亲们会不会觉得雷啊

 


第三十九章

其实,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的打量过他了。
此时这般肆无忌惮,只因他还在昏迷中,他不会知晓的。
苏湄叹了口气。
她其实又乏又累,眼皮重的简直就睁不开,坐在床前对面的沙发上,然而就是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到了下半夜,迷迷糊糊觉得是睡了过去,还没实实的睡着,冷不防丁打了个激灵,又醒了过来,只觉得满满的怅然。
整个房间里静的很,只听得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她又重新踱到沈沉的床沿前,先前陆伯母说他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那么再加上今晚,岂不又多了一天,怎么还丝毫不见起色?
苏湄想的发慌,又喊了下沈沉,还是不见回应。许是半夜一个人的缘故,她愈发重重的发慌起来。又看了看打着绷带的伤处,还不知是骨折还怎样。不知何时,觉得脸颊上有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却不曾察觉到是自己的。
“沈沉,你欠我的,都还没有开始偿还,你绝不可以有什么意外!”她低低的呢喃道,终于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也不知道多久后,她才觉得眼皮愈来愈重,竟然迷迷糊糊的就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早上家琪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她才醒来,这才发觉沈沉竟然也苏醒了过来,呷了呷嘴说道:“我见你睡的挺香的,就没惊醒你。”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迟钝的问道:“你终于醒过来了?”虽是责备的语气,却也着实的高兴,心头是大大的宽慰下来了。
“我睡很久了吗?”沈沉说时本来想挪动□子,这才发觉浑身不便,轻挪了下便发出冷气倒抽声。
“自讨苦吃,看你以后还这么不小心。”家琪也没好脸色,说归说,还是哈欠连天的说道:“最近病人超多,我也值了一个晚班,可是累坏了,要去补觉了。我已经通知伯母了,说你已经苏醒没什么大碍了,也不必又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真扛不住了,我要去补觉了。”家琪说着说着就顾自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人,沉默无言。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苏湄先开的口。
“你还能来看我,证明你还是放不下我。”他倒还有心情辩驳。苏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也懒得同他理论。

苏湄这阵子下班后都习惯着过去看沈沉的。其实也没多大事,不去看无端心头没有着落,这样天天去看,又总觉得有些尴尬。
“最后一次去看下吧。”苏湄心里默念着,还没走进沈沉的病房,却听到里面传来清朗的笑声。
“哎,这里估计是军区医院的缘故,好多军人家属没事情都要过来我真是没辙了,这不有个老太太动不动就要过来让我安排给她挂营养针,我看她一大把年纪了,走起路来比我还快,身体健朗的很,真是浪费资源。”是家琪的声音。
“还有这样的事?”这却是陆伯母的声音,话音中分明觉得有趣。
“是啊。还有更让我恼火的事呢,明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上午竟然还来了个假病患。”
“假病患?”陆伯母奇怪的问道。
“是一个刚入部队的新兵,年纪估计才二十出头,一过来就说肚子疼,我问他哪里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在他腹部上下按了几下,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假的,肯定是初入部队,熬不了苦,随便找个借口要我给他开证明好请假。这样的士兵,要是真到战场上还了得,我就偏弄点苦头给他吃吃。这不有好几个大四的实习生来这边见习嘛,我就安排了5个小姑娘轮流过去从他的胃部按到腹部,按了以后分别还要讲下心得总结,这不才轮到第三个学生,这士兵脸就涨红得不行了,支吾着说现在肚子不痛了好多了就走了.......”家琪说到这时自己一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新兵遇上你算是倒霉透了,也算你有鬼点子折腾别人。”这却是沈沉的声音,无奈的叹气中有带了点宠溺的味道。
苏湄站在门外,里面祥和的好似一家人,她竟然觉得没有勇气再推门进去。
家琪对沈沉的心意,几年前她就知晓的。
所谓良人,天作之合。那时的她见了家琪之后,脑海中只闪出这几个字,今日也还是这几个字。
她踌躇了下,打算转身回去,没想到护士却推着车子过来,边敲门进去边问道:“您是来看陆先生的吗?”
苏湄还来不及多退几步回去,门已经开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去说道:“伯母好。”
房间里的人自然都回过头来看她。
苏湄有点不自然的将刘海朝耳后顺了顺。
陆伯母是小聊了一会,便说着家里有事,先走开了。
徒留下三人,略显尴尬。
倒是家琪说着房间里闷,嚷着要和苏湄下去散散心。

家琪和她一起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四处是纷沓来往的行人。
大千时间,各有各的哀愁苦乐。
“我们上那边去坐会吧。”家琪说时指着不远处草坪上的长椅说道。苏湄点点头,两人便一起走过去。
许是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此时这般坦然面对家琪,连苏湄自己都有些惊讶,“家琪,其实我很羡慕你,每天可以这样坦然的面对不同的病患,救死扶伤。”
“哪有?只不过是很寻常的工作而已。”家琪倒是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真的。其实我小时候就立志想长大了当医生的,没想到越大胆子越小,平常看到伤口就怕的要命,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所以就特别羡慕当医生的人。”苏湄说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和你倒是相反,以前根本没有当医生这个念头的,也是几年前忽然动的脑筋,跨专业报的学校,没想到竟然真被我考进去了,后来又申请硕博连读,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家琪说这时,倒仿佛是一副自己对自己的讶异。
“跨专业都能考上,你还真是不简单。”苏湄说时,却见着家琪的左手自然的搭在右手腕间,腕上是一串粉晶,隐隐闪着斑斓的光芒。家琪察觉到苏湄的眼神,笑道:“这串粉晶挺漂亮的吧?”
苏湄才点了点头,没想到家琪却把粉晶朝上面捋了下,赫然露出里面一道极为突兀的伤疤。知道苏湄不惯看这些,神色不安的转了开去,家琪有些歉意的说道:“没吓着你吧?”
“没有。只是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苏湄沉重的问道。
家琪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道:“是我自己弄的。因为那时想不通为什么沈沉不喜欢我。”
苏湄胸口忽的一震,却还是听她继续说下去,“现在回想几年前的自己,连我自己都觉得真是可怕。我喜欢沈沉,打小就喜欢,是真的喜欢地不得了的那种。我哥哥和沈沉是发小,以前我还一直和哥哥开玩笑,我要做沈沉的妻子,这辈子。你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心思希望沈沉能喜欢上我。以前我还一直想着,也许再等上一年,再等上半载,沈沉他总会回心转意的。但是自从几次和你一起碰面,看到沈沉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和沈沉都没可能了。”
家琪是温温的讲来,苏湄的心头却越听越沉了下去。
“本来我还想让我哥哥帮我劝着点沈沉,可是没想到没多久,我哥哥在部队执行任务出意外,送去医院抢救也只拖了两天而已。都说是太平盛世没有硝烟战火,我从来没想过哥哥在部队里也会出意外。那时家人和沈沉一起去医院看哥哥,哥哥临走前对爸妈说完,便拉着沈沉的手说道,琪琪你要答应帮我照顾好。只这么一句而已。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他知道沈沉一直拿我当妹妹看,却担心我对沈沉的心结打不开,沈沉应允了他,他就撒手走了。”讲到这,家琪终于不受控制的哽咽停顿下来了。
想必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突然离去,自是悲痛难忍,苏湄也说不来安慰的话,递送纸巾给家琪。家琪接过去擦了下,才继续说道:“那个时段我真是过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隔了些日子,稍候有点缓过来了,却听到你有了沈沉的孩子,我质问他,他竟然说要娶你,劝我放手另觅他人。”听到这时,苏湄心头不受控制的大为撼动。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这么直接断然的劝我。我那个时候也是昏了头,怎么求他他都不愿再见我。后来我实在想不开,就割腕。我也没打算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他挂了电话觉得不放心,到我住的地方来看我,那时我已经失血过多虚的已经晕厥过去了。后来在医院里苏醒的时候,他守在我的床前,只问我一句,家琪,你这样我怎么向你哥哥交待?我便说,那你让苏湄把孩子拿掉,和我结婚。他在我的床前整整呆坐了一天,一言不发,最后起身说道,那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得好好的过下去。”家琪说到这时,也不知是对她自己之前的言行忏悔还是不堪回首,终于忍不住字不成句,又啜泣起来。
一旁的苏湄静坐着,虽然知晓那时沈沉对自己前后态度的变化缘由,波澜过后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大起大落。
是的,过去的都已经是过去了。

 

 

第四十章

家琪沉默好一会,又接上去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患上抑郁症了,又厌食,我爸妈以为我是哥哥走后的后遗症,愁的不行,却是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倒是沈沉,每天都来看我,直到有一天,他过来对我说道,苏湄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结婚吧。他那时是背着我说的,身姿笔直的对着窗外,其实那刻我就知道,他落泪了。我发觉我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起来,后来也是他先察觉到我患上抑郁症的,安排心理医生开导我,要逼着我吃东西逼着我出去走走。起初也是没什么效果,我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看到任何食物就想吐,身体虚的都觉得要飘起来。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会死掉的。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慢慢的一点点进食了,他不再的时候偶尔会去楼下走走,再后来竟然就莫名康复了——”
“那时的你一定捱的很辛苦。”苏湄听得动容,不由自主的插嘴说道。
“不单我辛苦,沈沉也被我拖的很辛苦吧。”家琪说时咧了咧嘴,“康复以后,我才意识到人在生病难受时,有个能对症下药的良医医治,确实能大大缓解病痛,医生的举手之劳,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就是一辈子的转机呢。后来我就头脑一热要跨专业考研,家人都觉得我是胡闹,对我不报希望的,不过见着我好歹不缠着沈沉了,有了其他的念头了,便由着我折腾。我从小到大,我都还没像那时那么奋发刻苦过,一天到晚背单词做习题,因为跨专业,还要四处找专业书,很多不懂的还四处想法子问人。没想到后来竟然真被我考上了。”
许是对自己的自豪,家琪这会又重新恢复了平日的开朗,“就连沈沉也说我,真看不出我也有这么厉害的读书潜质的,以前他老仗着自己聪明,说我成绩差,我也好歹扬眉吐气了回。”
“像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救死扶伤。”苏湄满是羡慕的说道。
“是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个大任务要完成。”家琪说时,自信满满的看着苏湄。
“什么任务?”苏湄有些狐疑的看着家琪。
“早点让你做我的嫂子啊,沈沉这个人很闷骚的,很多话都闷在心里不说的,而且又很是大男子主义的,那个时候因为我才出的这么多变故,想着我哥的情分,他就觉得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要照顾我。就他这种固执的人,而且偏又不允许我告诉你半分。不过现在我可不管他了,他那点心思,只会埋在心底,被我这双火眼金睛一看,哪里还藏得住。”家琪打趣道。
家琪见苏湄不吭声,顾自叹了口气,“你们俩都一个德行,什么都放在心里,就是不说出来,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对方的想法。”家琪本来还说得起劲,直到电话响起来,约莫是病人有急事找她。
挂了电话和苏湄匆匆交代了下便要赶到病房里去。
苏湄一个人坐在木椅上,沉思良久,这才回去。

想得越多,心下越乱。
苏湄不想乱上添乱,接下来的日子勉力克制住自己,不去医院。
这阶段工作上又进入淡季,以前还可以靠忙碌的工作来打发时间,这当会,清闲下来的苏湄实在有些愁苦。
还好,要去参加家溪的婚礼了。
家溪的婚礼是很早前就计划好的了,只是被突然到来的小生命给打断了,其实那个时候家溪怀孕才两个月,被张松以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为由推迟,一推就推到几个月后,家溪又不乐意了,嫌弃婚纱穿不上了。
这当会,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而且家溪发现自从自己生娃后,身体大有走形的趋势,只怕以后修身的婚纱更是要穿不上了,这才又大动干戈的准备起婚礼来。
张松是北方人,婚礼决定要回老家办,家溪自然是要苏湄当伴娘的,苏湄想了许久,才答应道,婚礼那天我一定陪同就是了,伴娘还是再找吧。
家溪大大咧咧的抗议道,“丫不想混啦,伴娘的活都敢推?姐姐我把捧花都给你留着了。”
“我毕竟也算是未婚先孕的人,而且妞妞都这么大了,当伴娘有些不合适。”苏湄有些尴尬的回道。
“谁在乎你那点过去。”家溪鄙视道,见着苏湄黯淡的神情,想想她和沈沉的事还是搁在那里,怕自己勾起苏湄的不好回忆,家溪便改口道:“伴娘不当也算了,反正你那天要陪同护送的。”
苏湄这才应下来。

因为要去北方几天,苏湄提前去幼儿园给妞妞也请了几天假。
上飞机前,苏湄关机前习惯性的看了下手机。
这才看到好几个沈沉的未接来电。苏湄想了好一会,这才回拨过去。
“你现在在哪?”沈沉一接起来就问道。
“有事吗?”苏湄总觉得自己和沈沉之间很是不自在。
“我出院了,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将来。”那边的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等有时间了再约吧。”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还不如约个时间好好打理下。苏湄在心里默念道。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
苏湄耳边听到自己的那班次的航班快要起飞了,“我要上飞机了,以后再说吧。我先挂了。”
合上手机,苏湄这才牵起妞妞,急匆匆的上飞机。
小孩子听到苏湄要带她去参加家溪的婚礼,自然是很开心。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新鲜的很,一路上说个不停。
到了机场后,自然是有家溪那边的亲戚过来接送。
苏湄这是第一次去黑龙江,此时因为正是冬季,都说北方有暖气,呆在房间里其实比南方的冬天要好过点,没想到这户外冷的简直是难以忍受。
苏湄给妞妞的衣服是带够了,自己倒是冻得直哆嗦。

直到到酒店里了,苏湄这才缓过一点。家溪和张松穿着礼服,站在酒店里面迎宾,一见着苏湄就激动的嚷嚷起来。
妞妞扯了扯家溪的婚纱下摆,仰起头对苏湄说道:“妈妈,家溪阿姨的婚纱好漂亮,妞妞想看妈妈也穿。”
苏湄掌心摸了摸妞妞的脸蛋,许是手心有些发凉,小家伙赶紧缩了缩脖子,这才不缠着苏湄说婚纱的事了。
婚礼上因为有主持的司仪在,气氛自然是很活跃。
直到到新娘抛捧花的环节,苏湄本来只是坐在旁边圆桌的一角,没想到家溪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指明要苏湄过来接她的捧花。
众目睽睽之下,毕竟苏湄和在座的宾客几乎都是不认识的,在座的都顺着家溪的目光看向苏湄在的那桌。
苏湄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接。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其间的道理,见着苏湄拿回来一束花,嚷嚷着也要拿过来玩。
苏湄直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幸好之后还有很多游戏环节,气氛很活跃,苏湄这才想着众人应该对自己不太有印象。
因着家溪是在张松的老家办的婚礼,酒店里散席回家后,还有一大帮的三姑六婆以及张松的老少朋友要应付,实在是□无术。
苏湄体谅家溪,到了家溪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就先歇息了。
此处应该是在张松的伯父家,其实就在张松家的隔壁。张松自己家因为宾客盈门,偌大的院子里,人声鼎沸的很。
妞妞过了兴奋的劲,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小家伙洗了脸后就入睡了。
许是被婚礼上煽情的画面感染到,苏湄无端有些烦躁。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才想到,沈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他还是那句。
“在黑龙江。这里很冷。”苏湄怕吵醒妞妞,说着就往楼下走去。
“这么远。去参加家溪的婚礼?”那头的他好似莞尔一笑。苏湄也诧异自己本来就是接他的电话而已,竟然会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电话那头他的表情。
“是的。人好多好多。”苏湄此时已经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下隔壁的院子里,依旧喧闹的很,感叹道。
“那里下雪了吧?”
许是此时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映照的院子里的积雪也莹莹亮的。苏湄望了望圆月,又看了看脚下踩的积雪,听到沈沉的声音,无端觉得心头的某处发暖起来。
“嗯。雪很厚。脚踩上去会沙沙的响。”苏湄说时,掬起一捧雪,但是又怕冷,下一刻又放了回去。
“苏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有些喜欢的东西,一旦喜欢了,便是生根发芽难以磨灭的,比如说你喜欢这苍白无染的雪景,又譬如说我喜欢你,很简单的事情,一旦喜欢了,想戒都戒不了。”那头的他嗓音低沉,听在耳窝,暖的却是在心里。
苏湄忽然很有流泪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仰天继续望了望那轮明月,“这里的月亮很亮很圆,我在想,你那边的是不是也一样?”那头的他似乎也心灵感应的继续说道。
苏湄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苏湄,我愿意放下我的所有去和你重新开始,你是不是应该也要给我一个机会?”
苏湄咬了咬下巴,握着手机的手心有些发抖。
“你声音太轻,我听不到。”沈沉仿佛叹了一口气。
苏湄看了下手机,不知道为何突然断了通话,没想到下一刻,大大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沈沉有些无辜的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苏湄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院子门口的沈沉,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西装颜色的缘故,夜幕中发着银灰色的光芒。
“你声音太轻,我还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话音刚落,已覆上苏湄的双唇。
“这么大老远的,你怎么就过——”苏湄的话音被他生生打断。
许久,苏湄这才长长的喘了口气。
“谁规定你能过来,我就不能来?”沈沉依旧无辜的发问道。
“也不是。”苏湄依旧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巨变有些弄得措手不及。
“嫁给我吧。”沈沉说完,已经单膝跪地。
苏湄看着沈沉手心的戒指,还依旧处于迷糊的震惊中。
“其实很早前就想给你的了,上次和陈树过了一次手丢掉了,幸好那个场地空旷几乎没人,找了好多天这才在角落的逢里找回来。”沈沉边说边给苏湄戴了上去。
“我都还没有答应下来。”苏湄见着沈沉站起来了,这才嘟囔道。
“反正戒指都已经戴上了。”沈沉无赖的说道,“我们回去也好准备婚礼了。看起来,家溪的捧花也是有功劳的。”
“捧花?难道是你指使家溪众目睽睽下要我去拿捧花的?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在场了?”苏湄有些回过神来,愤愤不平的质问道。
“还没结婚,你怎么就有悍妇的气质了?”沈沉嘀咕道,被苏湄追打着进屋了。
“话说,妞妞睡了没啊?”沈沉边走边在苏湄的耳边问道。
“睡了。”苏湄自然的接道,忽然带到沈沉脸上一脸的坏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兆,警觉地接道:“你笑什么?”
“妞妞睡了自然就好。”随着沈沉的话音刚落,随即传来苏湄破碎支吾的声音,被堵的再也讲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

 


第四十一章

话说某个周末的午后。
沈沉看着苏湄在客厅里陪着妞妞看动画片,想起昨晚刚睡下,好不容易让妞妞单独一个房间睡,妞妞昨晚不知怎么的硬要和苏湄一起睡。
苏湄自是无所谓,倒是把他硬生生憋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幸好是周末,苏湄不用去上班,没想到小家伙吃完午饭,见着苏湄也空下来了,又黏着苏湄要一起陪着看电视。
沈沉故作忧郁的走到苏湄旁边示意了下,苏湄一脸好奇的跟着他往卧室里走去。
“有事吗?”苏湄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是周末在家,苏湄也就穿了身家居服,柔软贴身的面料,愈发衬托出曼妙玲珑的曲线。
“额,我是说陈树和家琪的动静也太慢了点,我们该帮他们催化下。”沈沉一时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便拿陈树和家琪的事当幌子。
“这倒是,你有什么好点子吗?”苏湄一听到这个,倒也很是赞同。
“这个得好好想想。”沈沉未料苏湄会接上去,一时不备倒是支吾着说不下去了。
苏湄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奇怪之处,见着太阳正好,上午一时空着洗了床单被套,这时走到阳台上顺手一摸,没想到早已干了,此时趁着还有点暖意,便将床单被套收了下来。
被套抱在手上的时候还能闻到太阳的味道,苏湄心情不由得很是舒畅,顾自走到大床面前将床单一掀,抬头喊了声沈沉,沈沉便从门口处回来,帮着苏湄铺床单。
“你闻闻,还有太阳的味道,真舒服。”苏湄一边把床单的边缘舒平整,一边感叹道,忽然又想起先前未讲完的事情问道:“那个陈树和家琪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好点子么自然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苏湄直觉得方才沈沉自进来就怪怪的,很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前提是你要先好好奖励下我——”某人的话音刚落,苏湄也不知怎生的,明明自己好端端的在铺床单,被某人不知怎生的一带,就被带到了沈沉的身下去了。
唇舌缠绵。
良久,苏湄这才歇下来透了口气,以为就此打住,未料到身上似乎抵到一个滚烫的物体,隔着衣料,还能感受到那物体的炙热与□。
苏湄顿时哄的一下红到耳后根去了。
“大白天的,别闹——”苏湄低声嗔怪了下。
“谁说我是闹着玩的。”上面传来很是欲求不满的神情。
“唔——”沈沉继而吻上苏湄的唇,苏湄顿时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自己的长袍已被解开,沈沉的外衣也早已脱去,他的一双手早已攀上苏湄的双峰,细细揉捏,引得一阵酥麻之意。苏湄不可遏制的发出轻微的□声,顿时感受到某处抵着自己的物体又坚硬了些。
“门——”苏湄紧急时刻想到最要紧的事。
“方才我就已经锁上了。”沈沉一脸有备无患的安慰道。话音刚落,苏湄只觉得身下似乎抵入一个滚烫的物体。
“唔——”苏湄含糊不清的低低呢喃了下。
“忍着点。”沈沉说时腾出一只手轻轻的去抚摸苏湄的身下,感应到最敏感的地方被来回揉捏,苏湄努力遏制着不喊出声,可还是微乎可闻的发出细碎的吟哦声,身下也紧接着流淌出一丝温热的液体。
沈沉手一触到那片润湿,一个挺身便进去了。
“痛!”苏湄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的轻声喊道。
“你忍着些。”沈沉其实也憋的很是辛苦,怕弄痛苏湄,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分寸了。
她的紧致包围着他的滚烫,一送一迎,他的,她的,全部都融为一体,便觉得此生再无他求了。
他一边奋力□着,一边还不忘去揉捏苏湄的双峰,直觉得一方极尽柔软,身下的老二不知何时已经肿胀到最大。直觉得苏湄已经有些吃力,自己也再难进去分毫,可是内心的欲望竟然还是毫无餍足。
“湄——”只有在这个时候,沈沉才会轻轻的单喊他的名字。苏湄神情恍惚间,只看到他眉目间的一片专注,便觉得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儿。
“我爱你——”伴随着轻轻的呢喃声,苏湄也低低的回应道,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腿正被他抬高了起来,身下的床垫软的早已凹陷下去。被他这么一抬,他的身子愈发覆了上来,紧密无缝的贴着她的身子,苏湄只觉得身下似乎又略微痛楚了些,他终于一挺到顶进入自己,那种痛楚中却又带着难以言语的满足,仿佛自己的全身都被他给填满了。
他这才奋力的□起来。
见着他这般卖力,苏湄忽然也不怀好意的说道:“待会换个姿势。”
“你是指你要在上面吗?”他百忙之中还及时抽空回道,脸上却是带着一副坏坏的笑意。
苏湄没有回应算是默认,“嗯,你有这种想法是好的。不过等你还有精力再说吧。”沈沉说完又是一番奋力大战。
苏湄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指的,到后来见着他愈发来了兴致,自己早已被折腾的气息奄奄。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生的,竟然听到有敲门声。
苏湄顿时一脸警戒的锤锤他提醒道:“是妞妞?”
“门锁上了,没事的。”沈沉对苏湄的注意力不集中有些不满意。
“妞妞在喊我。”苏湄略微慌张的解释道。
“没事,她喊几下便会继续回去看电视的。”沈沉很是不满苏湄的表现,趁着她不备,继续深入挺近。
也不知道多久后,才听到沈沉的喉间传来一声低吼,苏湄只觉得体内顿时涌进一股温热的液体,这才停止下来。

苏湄偷偷的舒了口气,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原处一动不动。没想到旁边的人儿忽然欺身上前,对着苏湄一脸坏笑。
“你干嘛?”苏湄忽然全身打了个抖擞,下意识的去扯被单挡住自己的胸前。都折腾大半天了,她可是再也吃不消了。
“我记得你刚才是说要什么来着,换个姿势是吧,现在欢迎你换啊。”沈沉同学说完顿时一副端正的躺好姿势,瞅瞅苏湄,意思等着苏湄霸王上弓。
“不来了,累死我了!”苏湄这才想起方才他话里有话,赶紧讨饶道。
“可是我觉得男女平等,是有必要满足你的要求的。”沈沉同学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湄。
“今天不行了,下次吧。”苏湄眼前只想好好休息下,哪管那么多,随口敷衍回道,我们的沈沉同学又默默的并且认真的记下了。
于是,下一篇肉文且等下回再说。

苏湄躺在床上还没歇息片刻,竟然听到外面又传来妞妞的敲门声,“妈妈,你们人呢,干嘛把门锁了起来?”
小家伙倒也是个不屈不挠的主,也不恼,继续在敲门。
苏湄看着自己头发凌乱,却又全身无力,脸上依旧滚烫的很,望望旁边的沈沉倒是精神奕奕,想起他一开始让自己进来就是打的这馊主意,没好气的回道:“都是你,你自己去哄妞妞吧。”
旁边的沈沉倒是真的餍足了,披了件外袍,起身说道:“那你再休息下。”苏湄以为他说完便走了,早已眯上眼打算小憩一会,不知为何惊觉额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抬首望去,只看到他健硕的背影,嘴里还念叨着,“看起来,还是有必要把小家伙送去老爷子那里长住一段时日了。”
苏湄一想起他那一肚子的坏主意,结婚以前还看不出他那德行,现在婚后可是一点一点露出他那闷骚的本质了,刚才那个吻的好感顿时又消散全无,想着以后的日子可真是要鸭梨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