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见着她跑到门口处,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根本未看伤口起来便继续朝外面奔去。
她跑到院子里,想打开车门,气急败坏着竟然连车门也打不开。
他随即就追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环在车门前。
俩人边撕拉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看着她,瞪着通红的双眼,那样愤怒,简直要滴出血来。
觉得他面目可憎到这一地步,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叶静怡,你再怎么怪我也不要迁怒到孩子身上去。”陆可非终于艰难的将她按住,边喘气边劝道。
“你别做梦了,这个孩子我不会将她生下来的。”叶静怡说时,伸手要从他的牢笼中挣脱开来,却哪里掰得动他,便发狂的朝他劈头盖脑的乱打乱捶了过去。
“孩子是无辜的,你再怎样生气也不要迁怒到孩子身上去。”他还是艰难的求道。
“孩子是无辜的。那么我呢?”她继续沧然笑道,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未展开来,豆大的泪水却早已滚滚而下。她怎么会承认,也不知道从哪刻起,许是发觉自己要当妈妈的那阵子,或是更早一点,缓缓钝钝的发现自己终于爱上他了,她都准备要直面自己真实的心意了,未料到生活还是和她开了个这样大的笑话。
而她,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笑话。
那些他带给她的,她所珍惜的感动的细节,原来不过是她一个人出来的幻觉,在此时,都有了答案。
她这样外弱内强的性格,陡然知道欣蓝的事情,他知道她一时半会定然是觉得难以接受的,只是她这样刚烈的反应,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终于是说不来其他的话语,怕自己稍一松手,她便会继续朝外面跑去,任由她的拳头砸了下来毫不还手,只是丝毫不松开而已。
她终归精力有限的很,不一会便顾自气喘吁吁,手上的力道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小了下去,脸色也更加吓人的惨白起来,也不知道是方才挣扎出来的汗还是怎么的,额际早已是渗满了汗水,偶有几滴碰到一起,便汇聚成更大的汗珠,不一会全身都汗涔涔起来。
他还正待劝说,却见着她半靠着他的身子,手上的力道早已轻了下去,身体终于是渐渐的、渐渐的弯了下去。
“静怡,你怎么了?”他心头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痛、好痛….”她终于止不住的□出声,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外渗。陆可非这才看到她穿着睡裙的小腿上早已蔓延出几道血红。回望她一路小跑过来的地上,也依稀有着几滴突兀的血迹。
“医生说我低血压太严重,建议我这一胎先不要,可是我偏不信,看来还是保不住了。”她看着自己的小腿上蜿蜒的鲜血凄凉的说道。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的下半身继续一阵接一阵的滩出血来。
陆可非来不及多想,就将车朝最近的那家医院里开去。
“陆可非,痛——好痛——”在车上时,她已经不会再说其他的了,痛的连神智都不是很清醒了,惟有还知道痛,一个劲的喊痛。
“静怡,你忍着点,就到了。”陆可非说时加快了油门,他听得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几乎快要从心眼里跳了出来。
这么多年下来,唯有这一次是真的觉着绝望了。
不一会刚到医院就将她推上了手术车,叶静怡全身早已冷汗涟涟,此时神智才有些清醒了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的喊着:“陆可非,痛…我怕........不要让我一个人........”陆可非知道她要说什么,紧紧拽着她的手说道:“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情绪这样激动不定,医生破例让陆可非也进了手术室。
直到给她打了镇静剂后这才让陆可非出来。
陆可非因为抱过叶静怡的缘故,大半个身子都被鲜血给染红了,身上的浅色衬衫前面是一大滩的血迹,就连下面的西装裤上面也是深凝成异样的深色。加之先前额上的伤口也在汩汩出血,仓促间根本未曾去擦拭过,这会虽然有些凝住了,可是依旧大半个脸也是抹上了血迹,脸上凝重的很,咋一看,吓人的厉害。
医院走廊里过往的行人看了他一眼,便纷纷避了开去,有些还在不住的讨论着什么。
陆可非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瘫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摸了下衣服上的血迹,这本来是他和她的孩子,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前阵子在听到自己要做爸爸的刹那,他还卑微的奢想着,这辈子,也许他和她,她和他,还是有着渺茫的希望的,可是就这样被他的粗心大意给扼杀了。
怪不得自从几个月前她便开始乖顺的喝起各式各样滋补的汤,现在想来,是她自己预感低血压怕出意外,这么早就开始悉心调理呵护的了。
而他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
陆可非伸手按住凸凸起跳的太阳穴,带过还未包扎的伤口,一碰,觉得又有什么液体开始往外流了,他迟钝的看着鲜红的液体一滴滴的滑落下来,滴在裤腿上,却仿佛与他是无关的。
陈卓然也是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刚到也被眼前一脸狼狈的陆可非给吓着了,还有些喘气的问道:“老六,怎么弄的?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先去包扎下?”
“我没事。”陆可非简短的回道。
陈卓然心头其实明白其间定然出了什么意外,不过眼前也不是问来由去脉的时候,只是问道:“那边私人医院已经安排好了,等手术结束后再转过去吧。”
“是的,现在转还不方便。”陆可非说时朝急救室里望去。
不一会急救室的大门却打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出来,朝外面例行公事的喊道:“病人家属?”
他起身回道:“我就是,有事吗?”
“病人大出血,血压又低,情况比较危险,你先签个字吧。”医生说时指着手头的一份文件说道。
陆可非眼角带过文件上写着的“手术过后导致妇女不孕等后遗症,医院不负相关责任”,早已青筋突起。
“去你大爷的!”陆可非说时将文件猛地砸在地上,“叶静怡若有一点闪失,信不信我拆了你们这个医院!”他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这样一发怒,额上的伤口便又开始出血了。
医生也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可能是见惯这种场面了,稍后依旧絮絮叨叨道:“你不签字就不实行手术,况且这个病人是外面送过来的,本身就低血压加流产迹象的了,
又不是我们这边人工流产导致的医疗事故,出了事也不是我们这边的责任.........”
“你说什么?”陆可非拳头紧握,猛地一下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那墙许是刚翻新不久的,还是雪白雪白的,被他这么猛力一砸,竟然连着墙壁上的白灰都有点松动脱落下来。
医生见他这样,倒是真的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本来就是医院的规定,向来都要这样的手续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幸好陈卓然赶过来的时候就打了个电话给这边的主任,另外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边责怪这位医生的不是,好一会解释。
陈卓然生平第一次见着他这样在人前失去理智,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时间一滴一秒就在沉默中度过。
“要不转院?”他抬起通红的双眼问陈卓然。
“老六,时间都已经耽搁这么久了,再拖的话只怕会更麻烦,可以等手术结束后再转的。”陈卓然自然还是无比冷静的,提醒道。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其中的那条可能将导致不孕是大大的刺激到他了,终于有些恢复了理智,陈卓然捡起被他仍掉的纸张,将笔递给他。
他还是签了自己的大名。
顺着刚劲的字迹,不知道有什么液体,竟然也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了。
陈卓然转过去装作要打电话,避了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流泪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他从小就笃信的,后来去了部队呆过几年后,更是觉得如此。好似他活了大半辈子,终于原来也有落泪的时候。
是他的粗心大意,她这样体虚的人怀上孩子了,他竟然也没有做任何的预备工作,况且要不是他给她这样大的打击,兴许这个孩子就不会这样没掉了。
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一无是处,她受这样的苦难,而他,竟然不能帮她分担一点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彻头彻尾的害怕过,害怕等待,害怕任何有关叶静怡不好的消息,他更怕这一别就成永别,他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象那样的场景。
时间只过去半天而已,他却似在地狱中轮回了很多层。
医生出来的时候,那一刻,他才知晓什么叫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了出来。
幸好没有大碍。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因之没有出现其他意外,之后就将叶静怡转院了。
直到将叶静怡安顿好,陈卓然这才安排了外科医生过来,说道:“老六,你额头的伤口还是先包扎下吧。”知道他不愿意挪地,陈卓然倒也考虑的详全,将外科大夫请到了这边,
陆可非便坐到椅子上,只是医生在用双氧水给他清洗伤处的时候,他这才有些皱了皱眉。包扎后又简单清洗了下。
先前陈卓然特意给他安排了套房式的病房,是家居的构造,他看了眼叶静怡,还在昏迷中,暂时应该没什么事,这才拿起陈卓然给他带过来换洗的衣服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来。
他坐在床沿前看着她,其实左右不过才一天的光阴,却这般漫长久远,好似将大半辈子的喜怒哀乐都轮回了一番。
此刻早已是深夜,除了他和她细微的呼吸声,周围安静的再没有其他声响。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这才有了点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即便经历了这样大的起落,他知道最深埋的某处,还是感谢着上苍,眼前得以握着她的手,还是真实的,带着体温的。
因为失血过多,叶静怡的脸昼白如纸,约莫是痛楚的缘故,眉下那弯长眸紧闭,带着睫毛也深深的阖着,这样的角度看去,只觉得她的睫毛恰如板刷似密密匝匝的厚实,映着苍白的面颊,更显得她睫毛的浓黑乌密。
他不自禁的就伸手轻轻的触了下她的睫毛。
以前刚开始在一起的那会,她不知道要怎样适应突如其来两个人的日子,动不动就哭鼻子,更多的时候是背着他哭。见到他的时候,泪痕早已拭去,她不愿被他看出,他便也装作不知。
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因为稍有哭痕的眼睛,而是她还依旧濡湿着的睫毛。
那样动人的睫毛,偏偏沾了晶亮的雾气,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是真的下过决心的,诸事都不想让她伤心的。及至后来,约莫是她年岁也有些增长,又在社会上工作打滚的缘故,性格愈发变的刚强起来,即使和他怄了气,轻易也是不落泪的,尤其在他面前。
可是他知道,背后她根本就改不了爱哭鼻子的习惯。
每每看着她还濡湿着的睫毛,他便觉着身上不知何处像被剜了块肉似的生疼,那样痛,那样真切的痛,要很久很久才会慢慢的被埋藏到看不见的角落去,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而已。
陆可非看了下窗外,早已是深夜沉沉。
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他是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包子的亲们,俺对不起你们,如果拍,请轻拍哦。默默的下去了。。。。。
第四十章
这无穷无尽的黑夜,好似更容易将他吞溺了进去。
恍惚间,他听到有细微的翻动声。他回身看她,见她脸上有些沁出汗来,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却还是如往常的冰凉。
“静怡——”他轻轻的喊道。
她没有醒来,淡眉却更加紧锁起来,断断续续的呢喃着:“痛——妈——妈——好痛好痛——妈——”第一次自她口中听到她喊着妈妈,一大把年纪了,他竟然听的辛酸起来。
原来这么久了,他除了知道叶宇的存在,竟然是连她家里的任何情况都是不知晓的。
这会,想必麻药的药劲也正慢慢的退去,他不知道要怎样减轻她的痛楚,只是拿手握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尽管她还是昏迷着,不过他觉得冥冥中她一定能知晓的,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的。
叶静怡是下半夜的时候痛醒过来的。
她向来怕痛,平时也因着他力气大的缘故,不经意间失手拿捏到她,她都会痛的倒吸冷气。这次这样大的痛楚,他想着她定是难熬的很。
“妈——”她轻轻的呢喃着,却没有睁开来看他。
“静怡——”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这才缓缓的睁开来,呷了呷干枯的双唇,似乎干渴的厉害,陆可非想起身给她倒点开水,她的手却没有放开他的手,“陆可非,痛——我好痛——”她依旧有些呢喃不清的喊着。
“我知道,再忍会,再忍会就过去了。”他说时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我好怕,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鲜血,大片大片的鲜血——”她疲弱的说着,不一会汗水又湿透了。
陆可非待要按铃叫医生过来,又被她叫住了,“我不想看到其他人。”
“好,那就我一个人陪你。”陆可非拿过床前的毛巾轻轻的将她擦去冷汗。他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自己的无能无力,她受这样的大劫难大痛楚,他看得到,却丝毫不能帮她分担了去。
“可非,我其实很想帮你生个孩子的,最好是个女孩,我要给她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让其他小朋友都羡慕。”她说到这时,倒仿佛是真的像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迷离着高兴的神情,他其实觉得她说这时,神智都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他应着,却早已梗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拿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继续说出话来,“以后我们还可以生,女孩也要,男孩也要.........”他终于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用他自己和她的手将自己的脸整个盖住,不留一点缝隙。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直到将近凌晨,叶静怡这才终于昏沉沉的重新睡了过去。陆可非也仿佛是虚脱了,趴在她的床头一侧,不一会也睡着了。
也许是那一晚说了太多的话,第二日醒来,两人竟莫名的发怔起来。
起初是有几分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孩子的话题。
倒是叶静怡一抬头便看到他额际的白纱布,这才有些回想起他伤处的缘由,颇为歉疚的说道:“挺疼的吧?”
“不疼,就一点小伤口,医生非得大题小做要让我包扎起来。”他说时,这才咧开嘴冲她笑道。
“伤口应该挺深的吧,玻璃碎片没有在里面了的吧。”叶静怡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事,就一点点擦破皮。”他说时起身,避了她的目光。见着她依旧虚弱的很,便说道:“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
她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刚开始的那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一天之中极短的时间是清醒着的。过了几天,神智清醒了,也不吵不闹,偶尔就半靠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他若是不出声,她便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她这样静,终于静的让他觉着可怕起来。
也许是这次折腾地更加体虚的缘故,他觉着她是愈发的削瘦起来。偶尔护士过来给她挂点滴,他在一旁看着她削瘦的手腕上青筋隐现,竟然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了。
待她能下床走动了,她便要求出院。
他也由着她,回到家里。单单洪妈在又觉着不放心,便又请了个私人看护过来。
陈卓然和许颜是在叶静怡出院一天后过来看她的。
陈卓然一到,见着陆可非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想着许颜待会要嘱咐的事情,陆可非要是也陪同着,反倒尴尬不好说出口,便拉着陆可非到外面去了,留下许颜在房间里陪着叶静怡。
叶静怡见着他们过来,坐起来便要下床。
许颜有些慌张的劝道,“小产最伤身了,你躺着好了。”叶静怡闻言,点了点头,将枕头放高了点,靠在床头前。
她恢复的还不是很好,就这么点动作,都有些吃累。
“怎么不带皮皮和球球一起过来玩?”叶静怡随口问道。
“他们两个太吵了,带在身边嫌烦,没小孩子在,还落个清静。”许颜应道。叶静怡其实知道她的心思,不过是怕自己见了小孩子更加神伤,也轻声附和道,“也是。”
许颜过来,其实也不过是叮嘱了些月子里她要注意的事情,她自己都已经生了两胎,关于坐月子方面的经验自然是比叶静怡丰富点的,因着她没有经历过流产这样伤身的事情,出门前还特意打电话问了下自己的妈妈,被告知小产后和正常月子的注意事项几乎是一致的,她这才略微放心了点,想着自己的建议也能对叶静怡有些帮助。
未料到见了叶静怡后,见着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她说着说着,心头也替她担忧起来,有些注意事项多说了几遍也浑然不觉。
叶静怡也知道她的好意,认真的听着,偶尔点点头,附和几声。
到了下午,许颜和陈卓然回去时,陆可非要留他们吃饭。
“老六,不用了,你把自己给收拾好就行了。”陈卓然见着陆可非就几日不见,脸上的胡渣早已不修边幅的冒了出来,加之连日都没有睡好,一脸的疲惫,只是强撑着而已。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发小,且又在部队里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饶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替他心疼起来。
无关煽情与否,只是替眼前的兄弟干着急。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陆可非送他们出去,安慰道。
“嫂子看起来身体比较虚,你要多顾着点。月子时要是没注意好的话,以后很容易落下病根的。”许颜走之前嘱咐了遍。
陆可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这才目送许颜和陈卓然上车。
“要是有需要我们的话,随叫随到。”陈卓然上车前又冒出一句。
坐进车内,直到车子开出去了好一会,许颜想着先前在房间里和叶静怡聊天时她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其间过程,她也是听陈卓然说了个大概。
陈卓然见着她无端也有些惆怅,便问道:“怎么了?”
“你们男人哪——都喜欢骗人。”许颜受叶静怡情绪的影响,感慨时语气也有些悲伤起来,话音里明显满满的牢骚之意。
陈卓然一听话头,心下也怕着许颜也要翻旧账了,赶紧讨好的说道:“也谈不上骗人,我看嫂子只是一时间没有郁结过来而已。等老六把嫂子的心结解开就好了。”
“那也是。希望大哥和嫂子早点和好起来吧。上次他们来我们家里,两个人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彼此看对方的眼神,其实都还是很在乎对方的很的。你还记得上次在我们家里,大哥就烫伤了点手,嫂子就紧张的要命。先前大哥打电话和你说嫂子怀孕了,我还想着等着嫂子有宝宝了,大哥和嫂子的喜事也差不多近了,还想着皮皮和球球要不要当花童去呢?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都觉得很唏嘘。”许颜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说着又替陆可非担心起来。
“颜颜,放心好了,老六的能耐我可是知道的,肯定能把嫂子哄回来的。也不知道皮皮和球球和爸妈在一起大半天了,乖不乖?”陈卓然见着许颜感慨着,语气也低落的很,赶紧换了话题。
果然,许颜立马又开始操心皮皮和球球的事情了,赶紧打电话问陈爸爸和陈妈妈了。
送走陈卓然和许颜后,陆可非站在院子里愣了良久,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她自从回家后,就可怕的安静起来。
他回想了下,似乎就见着今天许颜和陈卓然过来时,好歹还算是开口说了一会。他走到床沿前,可是也找不到想说的话。
倒是她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有点累。我睡会。”便顾自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然而他疑心着,她是不是接下来都预备这样静默下去。
偶尔早上他出去的时候,习惯的过来看她一下,见着她也是很早的醒来,倚在床上随意的翻着闲书,然而等他晚上回来时,她还依旧保持着差不多的姿势。
他疑心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抑或是偶尔回来的早,推开她房间的门,见着房间内空无一人,落地窗前的帘子垂落一地,晚风吹拂中,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他屏着呼吸往前面走去,将窗帘束起,这才看到阳台上的她搬了张椅子坐在那边,右手斜斜的拖着腮帮望着楼下。
看得这样出神,然而,她总归不是在看他吧。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听许颜说,这阶段不能吹风的。”他在她身后提醒道,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紧张之意,她也只是回身望了他一眼,也没有反对,慢吞吞的起身走回到床上躺着。
但是他总想着,现在天气这般燥热,等着秋季过来,天气凉爽点,她总不会像眼前这样怏怏的了。
然而一天天下去,他终于是先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