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接过永姬的金瓜子,忙不迭的弯腰推迟:“公主这可是折杀老奴了。老奴能侍候皇上已经是老奴的福分了,怎么敢再向公主讨赏?”说着作势要把手中的金豆子还给永姬。

永姬无奈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收下吧,罗嗦个什么劲儿?”一边说一边头朝里面看了看又问:“阿玛现在在做什么?我能进去吗?”

何玉柱是个人精儿,也经常在永姬跟前侍候,自然明白她的脾气,顺从的收下,道了谢,回道:“回公主的话,皇上和军机处的几位大臣以及各部的尚书在议事,打发奴才在外面等公主。皇上说了,要是公主您来了,就直接进去吧。”

永姬拢了拢身上的紫狐仙鹤斗篷,对身后的嬷嬷宫女太监道:“你们就留在外面,不用跟进来了。”众人莫不应是。何玉柱忙叫人进去通禀,自己上杆子的引着永姬走进昭仁殿,侧身撩开厚重的明黄门帘子,弯腰请进。

昭仁殿比外面暖和多了,满室的馨香弥饶在鼻尖,永姬不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不自在的走进来。

永姬虽然穿着花盆底鞋,可是踏在大理石地砖上却无任何声音,待她轻盈的甩帕子向乾隆请安时,众大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作揖向永姬打了千。乾隆看见女儿回来,一扫脸上的疲惫,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摇手示意她过来。永姬也不避嫌还像小时候那样,走上前去占据龙座的一角。

“可算回来了。”乾隆搂过小女儿满足的一叹,转而对底下的大人露出笑脸道:“继续”
本来军机处的几个老臣和乾隆商量了一个晚上的水利,眼见皇上眉间越蹙来越紧,自己也越来越胆战心惊,现在见乾隆对他们笑了下,顿时觉得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心底对永姬越发感激。

至于内宫干政的事儿他们也不觉得什么,早年他们来乾清宫议事的时候就经常看见公主在内殿玩耍,十年过去,这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果然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待永姬坐定,工部尚书兼军机处办事大臣裘曰修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治理河道有三难,一是截流,二是飞沙,三是节制,此一二三到位还要看个各地方的养护。如今江南又闹水灾,再加上往年积留下的河道问题也都没解决,以至水患更为严重,还请皇上拨出国库修理河道。”

这时候户部尚书阮葵生也上前奏报:“启禀皇上,去年西北地区闹饥荒,流民失所。而近年来江南更是洪涝成患,再加上荆州平乱,边疆的祸事,国库实在是不复往年充裕。臣私以为还是先充盈国库再治理河道,还请皇上圣裁。”

乾隆沉思了一会儿,凝眉问:“裘曰修,朕问你,治理浙南一带的河道统共需要多少的银两?”

裘曰修忙上前道:“至少需要白银两百万两。”

此话一出就连永姬都觉得惊心,这数目基本是国库的四分之一,不知道这次的河道到底残破到何种程度,竟然需要耗费如此巨资修建维护!

乾隆点头,转身又看向户部尚书问:“张爱卿,尔等可有什么法子充盈国库?”

阮葵生想了想,最后吞吞吐吐回道:“皇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加赋,除此别无办法。”此话一出引得几位大臣议论纷纷,一时间昭仁殿像炸窝了一般。就连乾隆也头疼的厉害,好不容易拧开的眉毛又凑在一起。

永姬微不可查的长叹一声,忽然心疼起乾隆,其实他也不容易!如不殚心竭力怎么可能统治好一个朝代?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上位者不能体会。

自鸣钟滴答滴答滴答——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乾隆靠在明黄的暖垫上,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处,沙哑着嗓子道:“尔等先回去吧,再回去想想有没有别的可行的法子,明天早朝时再商议。”

几个大臣无不应是,打开箭袖向乾隆和永姬行了个礼,一一退下。众大臣大臣走后,乾隆又让何玉柱领着一干宫婢太监退下到外面侍候,自己让永姬搀着他往炕上走去。

永姬扶着乾隆,盯着他消瘦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喊了声:“阿玛。”

乾隆苦笑的摆摆手,坐到暖炕上叹息道:“永姬,阿玛当了三十二年的皇帝,却从来没今天这般累过。以前朕做皇子的时候见皇考日理万机,不大理解,现在朕是完完全全明白这其中的难处了。这治理天下所耗费的心机和要忍受的寂寞岂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永姬跟上前,想笑着劝慰乾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哽咽住,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无奈的替他按摩酸疼的肩膀。刚才就看他在案桌上时不时的拍肩膀,就知道肩膀那边又犯病了,而且最近老是下雨下雪,阴气湿气又重,这让她更担忧了。

乾隆欣慰的拍拍永姬的小手感慨道:“你心思细腻,又有果断,如果再是个皇子阿玛就真的满足了。朕有时候甚至在你身上看到了琏儿的影子…”乾隆看着这寂静的寝宫,忽然觉得四周都一片冰冷…

“唉…”永姬知道他又在想端慧太子了。永姬很无奈的又叹息一声,加重力道假装愉悦笑道:“阿玛是嫌弃永姬是女儿身吗?”果真乾隆笑着轻拍了一下永姬的手,又气又爱的说:“你就贫吧你!朕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伎俩?”

永姬娇笑着亲昵的环上乾隆的脖子反问:“阿玛既然知道永姬的心思,那还郁闷什么?虽说永姬是女儿身,但是对于充盈国库,永姬还是有一点自己的看法的!”

“哦?说来听听。”乾隆有了兴致。

永姬莞尔,走下炕台,向乾隆甩了个帕子行礼,才缓缓道出:“河道维系着天下民生,而国库又是出自民生,所以这河道不得不休修,国库也不得不充盈,二则虽然相互矛盾牵扯,但其中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儿臣这儿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需要皇阿玛的大力支持,以及朝廷上大臣的鼎力辅佐!”永姬说到关键处停下,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轻松。

“快说,快说。”乾隆听到重点了,急切的督促永姬说下去。

这时候永姬却不说下去而是神秘的盯着乾隆,轻声道:“阿玛,其实您也知道为什么两岸会决堤,河道会受损吧!”

乾隆叹气,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沉重道:“两岸的河道工程全部都是豆腐渣,一碰就倒,每年国库拨出的银两足够维修了,只是这层层的剥皮,才是其中的弊端!”

永姬点头,闭目道:“阿玛,治理贪官是势在必行的,但是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国库。儿臣认为,也该是时候让那些中饱私囊的贪墨者吐出一些了。”

乾隆一惊,瞪大双眼,复杂的看向永姬,许久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谁是贪官,谁是清官?”

永姬淡然一笑回到:“考成法!一来可以选拔政事上为官清明的大臣,二来国库得到充盈,河道也可得意修护,此一举数得的好事阿玛不会是没想到吧!”永姬挑衅的看向乾隆,嘴角一抹可疑的微笑。

乾隆没有接永姬的话茬,反而孤疑的看向永姬笑道:“宝贝儿,不是还有一半吗?你全部说出来吧,别卖弄玄关了!”

永姬狠狠的瞪了乾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回道:“儿臣认为这个法子要分三步走,咱们明路也要走暗路也要走!这明路当中又得分两路,一路先派钦差下到各知府衙门考察,另一路则要选个厉害又有威信的亲王打理京官。一来京城里的大官小官都是老油条了,吃的也多,没个厉害的自然压不住他们。二来,是要防止他们和地方的掌权者通信消息。至于暗路,则是派亲信到地方逐一查明。如此双管齐下才是解决之道。只是这中间耗费的心力物力实在是太高了,不知道阿玛敢不敢下赌注?”

乾隆还是没有正面回到永姬的问题又继续问:“按你的意思,那派什么人下去合适呢?”

永姬蹙眉仔细想了好久才道:“朝廷里面的官员任命儿臣还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方面还要看阿玛您自己的意思。至于亲王里头,儿臣倒觉得和亲王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一来和亲王现在掌管宗人府,各家宗室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二来众人皆知和亲王平日里是个不主事的,大家肯定会放松。三来,要是以后端了哪家厉害的,求上门来,阿玛可以把他拖给和亲王,众人皆知皇嫲嬷对亲王的喜爱,定不敢随意乱来。咱们也省了这份心了!” 一顿话下来,永姬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案几上的茶就吃,不过她心中却痛快淋漓,终于把憋了好久的政治理想说了出来了!

听完永姬的话,乾隆没有答应,还是琢磨许久才道:“朕当初也有想过这个法子,只是这其中动的人脉实在是太多了。耗费的心力,物力不言而喻。朕还是得好好琢磨一番才能下定论。”

永姬吃着手里的茶,无奈的叹息一声,果然年龄才是最大的敌人。阿玛现在也快过知天命的年龄,掌管朝政的力道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懒散了!这让她不禁担忧起康熙末年大清朝的政局。那时候和现在多么相像啊!

想着永姬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水问道:“阿玛,现在才二月出头,江淮两岸的汛期和雨期都还没到,为什么会受灾如此严重?”

乾隆也凝眉答道:“这个朕也不知为何,只是从正月初就小雨不断,后来又连下了几天的暴雨,闹起水患。两岸的河道工程全部都是豆腐渣,一碰就倒!但是照钦天监所说,国有妖孽横生。”说着乾隆还来气了。

……

很遗憾的,永姬第一个就想到白痴鸟,花圣母,叉烧五,鼻孔君那几个妖孽…囧

不过,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呵呵,好久都没这么轻松的长叹了,永姬觉得自己有好多事要问乾隆,好多话要跟乾隆说,可就在这事儿,外面一个狗奴才在外通报:“启禀皇上,公主。延喜宫里的姑姑说,八格格身体不好,请皇上移架去延喜宫。”

永姬的脸瞬间拉长了,就连乾隆也很不高兴,让何玉柱带着那通报的奴才进来。

“是你叫他通报的?”乾隆指着跪在地上的奴才瞪着何玉柱问。永姬也是冷着一张脸,火气很大。

何玉柱吓得跪地连连叩头求饶:“皇上,奴才刚才都在耳房打点事物,压根没听到令妃娘娘那边有事,还请皇上明察。”

乾隆脸色这才平复一些。

可永姬还是不高兴,冷哼一声走到那奴才跟前,抬起他的下巴,笑道:“是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是不是受了谁的指示?此前上来通禀到底有何目的?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冰冷,那奴才冷不住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开口:“回,回皇上,公,公主。没,没人指示奴才上来,只,只是刚才延喜宫的姑姑来报,奴才一时心急才,才冒犯了。”

乾隆看了一眼那奴才,对着永姬道:“宝贝儿,这个奴才交给你处置吧。”说完跺着手在一旁看永姬怎么出了。

永姬很满意乾隆的放手,笑眯眯的走上前道:“本宫不管你心不心急,只是今儿个犯在我手里,又恰巧碰到我的忌讳,拨层皮儿是自然少不了的。你自个儿下去领了五十棍子把!”这就叫杀鸡儆猴,你自认倒霉吧。

那奴才吓得晕了过去,五十棍子打下去不死也半残…

永姬很郁闷,为什么今天这么不顺,在宫门口遇见脑残也就算了,难的的休息还要被狗奴才给打断,打断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为了脑残!永姬第一次认识到要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处理脑残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应童鞋的墙裂要求,这章又改了,半夜凌晨偶还在修文,累死我了!
琼瑶的经典路线
永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处理完小太监事件后,忍了好久的脾气终于爆发了,噼里啪啦对着乾隆乱叫一通,当晚就领着嬷嬷宫女太监住到圆明园里头。

而乾隆听完何玉柱的报告,才意识到事情的大条。但是微微的,他心底里又有些高兴,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最像自己,有勇有谋!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很冷清,对什么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是每次遇到事情总是从最客观的条件入手,寻找最厉害的突破点。如果自己立永姬为女皇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乾隆想到朝堂上那一群老匹夫瞠目结舌,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禁摇头笑了…

不过现在有只小老虎还需要自己顺毛,不然拖久了,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乾隆还是很了解自己女儿的。当下乾隆决定起驾去圆明园。

圆明园的大管事很郁闷,公主没通知就无声无息的跑过来了,吓得自己赶忙从热炕上滚下来,穿好衣服就往圆明园赶。可没想到的是,皇上半夜也来了。

现在天很热吗?还是已经是白天了,有东西可以观赏?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赶着过来?大管事勉强提起精神,勤勤恳恳的在两个主子身边转悠了一个晚上,还有时不时的忍受突然砸下的冰雹。不过好在过程是痛苦的结局是幸福的。当公主脸上露出第一抹微笑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要升官了。

永姬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圆明园散心,不想惊动太多了,可是现在还是被一堆人围着转,心中的火气不但没灭,还蹭蹭蹭的往上冒。

这时候,外面不知死活的太监还拉着公鸭嗓子尖叫:“皇上驾到!”永姬顿时冷下脸,冷哼一声,窝进被窝,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乾隆刚一进来就看见霞影纱幔里面,一个隆起的“窝窝头”,不禁轻笑出声。上前拉开帷幔,好声劝慰:“宝贝儿,小心闷坏了!快点出来。”里面没动静

乾隆无奈一笑,继续道:“你要是闷坏了,叫阿玛可怎么办?谁都知道阿玛最心疼你了。”依旧没动静。

乾隆悄无声息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摸着隆起的窝窝头,认命的道歉:“阿玛知道错了,阿玛御下不严,让朕的永姬受了委屈。都是阿玛不好,宝贝儿原谅阿玛好不?”

许久的沉默后,里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下可把乾隆急坏了,他连同锦被一起把永姬抱回到自己怀中,急切切的要掀开被子,可是却遇上了一股不小的阻力。

乾隆松了口气,抱着永姬一边摇晃一边低低的哄着:“阿玛知道让宝贝儿受委屈了,阿玛保证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永姬就原谅阿玛一次吧。”乾隆轻轻的哄着,一边悄悄的扒开被子,露出永姬满是泪水的小脸,紧巴巴的看的让乾隆一阵心疼。

永姬泪眼痕湿,紧紧的抓住他衣服的前襟,把头深深的埋入他怀中,不让别人再看一眼自己的软弱,可是无论如何忍耐,嘴角的痛楚还是忍不住细细的溢出,听着直叫人揪心。

许久,乾隆怀里才传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我想额娘,永姬好想再见额娘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呜…阿玛…”

永姬的一声声额娘叫的乾隆痛彻心扉,结疤的伤口又被翻开,血淋淋的生疼。自乾隆二十二年的那个腊月起,皇后就是紫禁城的一个禁断,所有人都不敢提起,就连自己也不敢多想,就怕那一刻的相思疼起来会要人命。乾隆也知道永姬和自己一样都疼的厉害,可是却想不到她的思念并不亚于自己对皇后的爱。

“呜…永姬知道额娘回不来了,永姬也知道阿玛爱的还是额娘,可是永姬就是怕啊!要是连我们都不想额娘了,那真的就没剩下什么了。”永姬抬起头,流着泪,一字一句痛苦。

乾隆喉咙处滚动,发出疼痛的哀嚎,他紧紧的搂住永姬,深深的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是啊!要是连我们都不想墩儿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乾隆抹掉永姬额头上的汗水,双手捧着她哭得通红的小脸郑重的保证:“阿玛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额娘。永姬要相信阿玛!”停了一下继续道:“阿玛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娶了你额娘,拥有你们几个孩子。这一世太短暂,你额娘撒手走了,阿玛的心也空了。可是祖宗的家业都在这儿,阿玛不能就这样丢了去找你额娘。这是阿玛作为一个帝王的责任。永姬懂吗?”

“那,那你对令妃?”永姬追问。虽然她心里知道,可是有些话她想亲口听乾隆说出来,她想替额娘听听阿玛的承诺。

“她只是一个慰藉。”乾隆望进永姬眼底最深处,轻轻开口。一句话虽轻,可是永姬听出里面的沉重。这一刻,永姬突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仙逝的额娘拖着这么多人在痛苦中煎熬?

乾隆摸摸抬头看他的永姬,知道她心底的不安,淡然一笑道:“永姬可能不知道,你额娘逝去的那一月里,阿玛常常走到一处,却忘了自己是要寻找哪个奏折。有时刚说过的话,立刻就忘得一干二净。去后宫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了!不过好在,朕还有你,只要这一点朕已经很满足了。”

永姬再次湿润了双眼,心里涨的满满的,第一抹微笑悄然绽放,如寒冬的腊梅,馨香温暖。

此后,乾隆干脆和永姬住在圆明园。除了御门听政和必要的政务处理,乾隆几乎把时间都花在这个小女儿身上,和敬也经常来找永姬,父女三人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有时候永姬也会被这两人缠的跳脚,老狐狸老是拿一些政务和自己商量,时不时的提点自己几句,不然就是欣慰的看着自己,摸摸头。而新好妈妈和敬则是每天煲汤盯着自己喝下一碗又一碗。

这种日子宁静又混乱的日子直到六月的一个盛夏被只小燕子打破了。

自承德避暑山庄修建以来,以康熙帝为首的历代皇帝都会在盛夏到承德避暑并处理朝政,直到秋狝之后再返回京城,往往还会会聚蒙古各部王公,以笼络蒙古上层贵族。

今年六月如期而行,乾隆见永姬对这一次的哨鹿兴致极高,也更加高兴,对这次的秋狝比以往更关注了。其实他不知,永姬感叹的是,现在白痴鸟和花圣母已经出现了,保不齐哪天就撞到叉烧五的箭头上,现在阿玛要去承德,他们就没办法像琼瑶奶奶笔下一样爬山蹦跶,那叉烧五就射不中小燕子了,或许自己可以改写乾隆后期被一群脑残转悠。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痴鸟,花圣母还有狐狸锁也被死耗子充作丫鬟也带到承德避暑山庄,花圣母和狐狸锁一路上颠簸劳累,到承德的时候又因为水土不服终于病倒了,而白痴鸟在一次围猎中也叉烧五华丽丽的射到白痴鸟,琼瑶奶奶强大的剧情终于发生了。

乾隆很郁闷,因为年轻的风流,晚节不保,还沧海明珠呢;永姬也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脑残剧情还是华丽丽的发生了;继后更郁闷,这是哪来的妖精,是不是令妃指示迷惑皇上的…于是乎所有人都郁闷了,只有令仙子,叉烧五,鼻孔君以及打酱油的死耗子笑了~~~

白痴鸟晕的昏昏沉沉的,被抬进令妃的寝宫,令妃对着乾隆海吹胡吹了一番,最终敲定,乾隆这就是您的沧海明珠。乾隆还想调查清楚再下定论,却因为叉烧五的大嘴巴,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那天那个闯围场的傻帽是皇上的亲身女儿,这下乾隆不得不悲催的认了白痴鸟,其实永姬很想阴险的说,你丫的是自找的。

其实悲催的还有太医院的御医。本来这次秋狝乾隆带过来的差不多都是主治跌打骨伤的,唯一三个专门治疗内伤的御医手上又忙的团团转,不是今儿个哪个贵人生病了,就是明儿个哪儿格格中暑了,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却不得不去令妃那里给无缘无故冒出的傻帽守夜。更悲剧的是,那晚十二阿哥也正好拉肚子,而他们一个都不在,害的十二阿哥拉的脱水,从此他们三被继后华丽丽的恨上了。

除了太医想哭,照顾白痴鸟的宫女太监更想哭,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侍候到主子跟前了,却冒出这个活死人。要是她有个万一,自己不死也脱不了关系,况且她现在身份未定,要是真的是个格格也就罢了,可要不是个格格,那自个儿也太不划算了吧。

啧啧——看看!白痴鸟还没进宫就祸害了那么多人,大到当今圣上,小到宫女太监。果然注定了她和皇宫的的确确是八字不合啊!小燕子,你真相帝了!

永姬虽然郁闷但是却很悠闲,没几天就忘记病重的白痴鸟,带着兰馨和几个王爷家的格格去了湖泊区。而乾隆,福康安,以及各位王爷大臣则在平原区的试马埭观看表演摔跤和赛马,有时候兴趣来了,某个老男人还会上场表现一下自己还是宝刀未老的。

话说这边永姬带着女眷在烟雨楼眺望风景之处,嬉戏玩闹,办事处的大臣很贴心的呈上几个望远镜和一些新奇的西洋玩意儿。永姬翻弄了几下,便赏给其他格格,自己拿着望远镜教兰馨怎么用。

兰馨虽然归为继后的养女,但是从小养在刻板的纳拉氏身边,根本没什么玩乐,继后对这个养女也是不冷不热,只要求教导不出错让人抓住把柄便是了。故而望远镜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但是兰馨也还只是见过没有真正玩过。

而且兰馨身边的那些嬷嬷也是严厉的很,时常告诫兰馨:“公主,这些西洋奇巧的玩意儿您还是不玩为好,免得散了心。”永姬每每都对这番言论刺嗤于鼻,可又体谅兰馨的处境,也不勉强她顶了那些嬷嬷,所以每次有好玩的都会叫上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