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姬对福康安柔柔一笑,斟了一小酒送到他跟前道:“吃了这杯,外面怪冷的。”福康安面色一暖,微微一笑,接过去昂头喝下。
“很暖和。”福康安打心眼里笑道,永姬面上一红,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含含糊糊道:“这是自然,我让人暖的酒。”
两人在路上都饿的慌,一顿饭吃下来都没声音,倒是外面突然传来靡靡之音,永姬擦了擦嘴巴,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原来唱的是: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福康安见她不吃了,仔细的听下面的唱词,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皱眉问道:“你喜欢听这个。”永姬恨恨的挖了一眼福康安,反驳:“谁说我喜欢,倒是你们这群臭男人才喜欢这种调调吧!不然这好好的酒楼怎么引进这种伤风败俗的场词?只可惜了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千古名句。”
永姬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一阵打闹声,福康安有些懊恼,难的可以和永姬在一起,怎么又有事情发生,当下心情就很不爽,怒气十足问道:“谁在外面打闹?”
他身边的侍卫不敢进来,只在外面通禀道:“回爷,是两个公子在争一个歌女,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永姬听到回话,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想到这里自己所在的世界可能也是梅花烙的世界,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忙抓住福康安的手臂问:“这个茶楼叫什么名字?”
“龙源酒楼,怎么了?”福康安回到。
永姬这下更哭笑不得,楼底下打群架的怕就是耗子和多隆了吧,那歌女应该就是小白花了!老天啊!你到底派了多少脑残出来?难道这个世界被脑残占据了吗?永姬很想翻白眼…
正想着打闹声已经很近了,永姬放下手中的酒杯,拉起福康安笑道:“走,咱们去看打群架!”福康安心中虽然惊诧,为什么一向对他人冷淡的永姬今天如此激动,可是转念一想,只要她开心就好,也就不阻止了。
永姬他们所在的雅间是在二楼,而战场也正好在二楼,幸运的是,他们所在的房间和耗子他们打斗的房间在对面,对于这种安排永姬感到很幸运。
只见对面,耗子和多隆开始对骂,耗子身后的小寇子站出来嘿的一声,对着多隆嗤笑:“贝子爷,咱们少爷不爱招摇,茶肆酒坊这种地方呢,叫声大少爷就行啦!以免有玷头衔——”
待小寇子说完,耗子耍帅的摇弄起扇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弧度。
福康安看着不禁轻笑道:“这派头倒挺大的,连个奴才都敢教训贝子,和亲王要是看到,还不把他收监拷打了。”永姬默然,现在宗人府该归弘昼管辖吧。
“狗奴才,你是什么东西?敢跟你贝子爷这么说话?”多隆气的发抖。这时候耗子出来用扇子耍了个回马枪怒斥:“这里人人都知道你是多隆贝子,你非但不谨言慎行,反而还横行霸道,无端生事,的的确确是有玷头衔。”
多隆冷哼一声,反问:“我生事?谁吭气了?我看倒是你打人带砸店,摆在眼前,人人都看见了。”
永姬轻轻蹙眉,她身边的宫女体贴的上前解释:“公主,刚才的确是那个手拿扇子的爷先打的人。”永姬轻笑一声,回头扫过一眼那宫女,吓得那宫女哆嗦了一下,暗怪自己多嘴,扰了公主看戏。
对面,小寇子上前一步护住主子,强词夺理大叫:“哼!谁又吭气了?人人看见就当做没看见。”
这个时候小白花突然跑上来,抱住耗子大哭:“少爷,您一定要替民女做主啊!否则民女死不瞑目啊!”啧啧,梨花带泪,倒是有点风姿。
耗子也猛然抱住小白花咆哮:“你放心,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谁都伤害不了你。你是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温柔,那么……”
……
永姬已经一脸黑线了,琼瑶奶奶的经典台词果然是出现了。
小白花这时也回抱住耗子低声哭泣:“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永姬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知怎的心内有一团火腾腾的燃烧,上前一步冷哼道:“我看见了,怎么样?”
福康安挑眉望向永姬,想不到她会开口,可是看到她嘴角那一抹淡然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
知道了,既然这是你想做的,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耗子自以为小白花的样貌已经是极品了,没想到和对面站出来说话的姑娘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看看,那一眼那一眉,竟然美得让人都屏住呼吸了,他觉得自己魂都被勾走了。
小白花被耗子甩开,恶狠狠的瞪向永姬,恨不得把永姬生吞活剥了!到底哪里的贱人,绝对不能让贝勒爷给她勾走了。
却不料,耗子比她想的更早,一把推开小白花摆脱她的拥抱,嗯哼了一声,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又耍了耍扇子,向前深深一拜道:“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皓帧这厢有礼了。”
站在他后面的多隆瞅准这个机会,抬起脚狠狠一踹,耗子头撞到护栏上,白花花的牙齿连掉了好几颗,满嘴都是血。
饶是是这样耗子也不生气,仍旧痴迷的望着永姬赞叹:“你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骄傲,像天上的月亮,像雪山的白莲,啊——美丽的姑娘啊,我深深为你折服。”
永姬嘴角在抽搐,福康安这边已经黑下脸了,耗子你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珊瑚顶是二品官戴的。
耗子与还珠谁更华丽
话说正当耗子在深情告白时,楼下突然开始热闹起来。某路人甲扯了扯路人乙:“老弟,快去看哦,街上抢新娘了,真是热闹。那女贼还会功夫。”
在一旁打酱油的路人丙忙凑上来:“抢亲?抢亲。谁家的?”
已经跑到外面看笑话的路人乙回头努嘴:“好像是梁大人大家的。”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这下整个酒楼都沸腾了,鸡飞蛋打争着出去,徐老板和伙计们哭丧着脸追在后面讨酒钱。
而这边耗子已经进入神的世界,眼角抽搐着向永姬放电,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永姬婀娜的身影。啊——你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圣洁,多么的楚楚动人,我要把我的心献给你,我最美的女神…好,好囧
小白花跪在地上,一边抱住耗子的裤腿,一边紧紧搂着耗子给的银锭子,哭的淅沥哗啦,好像死了亲爹一样,殊不知他爹正悲剧的躺在楼底下,老泪众横……
多隆是个爱热闹的,见耗子被自己踹了个狗□,很满意的跟随浩浩大军,跑到楼下去看人家抢新娘,可是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不小心刚才椅子绊倒,从二楼华丽丽的滚下去,正好被刚进门的皓祥接住,两人深情对望一眼,手拉着手一蹦一跳出门看新娘去咯…
福康安黑着脸,一把搂过永姬,大掌不客气的霸占永姬的细腰,见某人有反抗情绪,他斜眼一瞪,某人没骨气的低头做童养媳样。
“瑶林,我们也去看抢新娘好么?”永姬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朝福康安放电。
福康安嘿嘿奸笑,开口拉长声调:“不——要——”
啊啊啊啊——永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毁在福康安手里了。这个恶魔,每次吃醋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霸道的要死。平常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说二,叫他向东绝不向西,叫他斗鸡决不打狗。现在,现在…可恶的耗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永姬怒气十足瞪向耗子,恨不得出踹上他老二。可是这一眼,简直让耗子麻酥了,他毫不保留的接受了永姬对他的“示爱”,兴奋的拉着小寇子大叫:“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她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
福康安再也忍不下去了,眼神暗下杀意,朝身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搂着不甘心的永姬进屋。
那些侍卫也都是跟在福康安身边出生入死,立过赫赫战功的,怎么不明白福康安的意思。待福康安和公主进屋后,三人组成品字形一前一后飞杀过去。永姬在里面只听得耗子和小寇子啊的一声尖叫,心中有些担忧:“瑶林,毕竟他也是贝勒,先别杀他。”
福康安蹙眉哑声回道:“我知道,他们知道轻重。”
福康安与其他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不同,因秉承了家族低调谨慎的政治作风,不露锋芒,着力以实际的军功获取乾隆的宠信与重用。于乾隆二十九年升户部侍郎,兼正红旗满洲副都统。三十二年又随定边将军温福南征金川,因战功卓著在回师后被升为内大臣,并获“嘉勇巴图鲁”称号。短短四年时间,二十岁的少年能坐到今天这个地位,靠的不仅仅是祖上的功荫,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要想让皇上把永姬下嫁给自己,这些资本还远远不够。
多年的仕途让这个少年拥有一股子军功贵族的优越感和霸气。不过他的霸气可绝非一般八旗纨绔子弟提笼架鸟逛茶馆,吹嘘祖上功德的那种盲目自大,而是源于近几年来“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的戎马生涯所形成的骄悍军人作风。
小白花也被福康安身上这种贵气深深折服,很快他就忘记被殴打的滚下楼的耗子,决定投身那位英勇不凡的爷。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了姨太太,那以后的荣华富贵定是享受不尽。小白花顿时觉得头上放烟花,前途一片光明,那什么什么贝勒算个毛!哼!白给他摸了好几下。
她站起来,服帖了一下衣服,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爷!您要听小曲儿么?”
永姬身边的几个嬷嬷互看一眼,很默契的靠近小白花,一个捂住她的嘴,一个拖着她走,最后一个留底的掏出身上备好的针,微微对着化身白老鼠的小白花轻轻一笑,哗啦啦啦,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哼,你以为太后和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是那么好当的吗?没几把刷子怎么看的出这个妖精的原身,想勾引爷?你也得耐得住这个“寂寞”。
虽然外面闹腾的厉害,但是还是没能阻止永姬打开窗户朝下面看戏的兴致,而福康安则是小心的在后面搂住永姬,就怕她等下一个兴奋摔下去。
虽说这种情况基本是不会发生的,可是福康安还是很高兴现在能搂着永姬,他心情不禁转好,看着永姬的眼神也没那么霸道了。
永姬也安心的赖在福康安的怀里,指着下面的女贼呵呵直笑,福康安宠溺的看了一眼永姬,加紧力道搂住永姬也朝下面看去。
只见那女贼拖着一个红妆姑娘倒到新娘子的花轿门上,吓得新娘子哎哎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新娘子身边的礼仪队和侍卫纷纷讨起武器上前要打死这两个抢亲的。吓得红妆姑娘口头求饶:“请不要误会,请不要误会,我是有事找梁大人,要不是万不得已,我觉得不会来抢亲。不,不,不,我不是来抢亲的。”说着拨浪鼓套头哭起来。
女贼很有气概的拉起红妆姑娘大叫一声:“哭什么?管他什么梁大人,狗大人的,全他妈放屁。”
众人都被女贼吓了一跳,梁氏父子正好赶来听到这话,气的歪鼻子瞪眼睛的怒道:“哪来的女贼,如此放肆。”
女贼豪气拍拍胸脯上前一步嚷嚷:“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燕子,老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永姬看着,轻嗤一声,和福康安笑道:“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小燕子也能当名字?倒是要去查查她姓什么?”福康安捏住永姬的鼻子宠溺一笑:“就是你淘气,一个下井泼妇,查她做什么?要是被皇上知道又该说你不务正事了。”
永姬摆脱福康安,吐舌头:“才不会呢!阿玛才不会说我呢。”
这时候,底下一个白衣小姑娘突然冒出扑向红妆姑娘大叫:“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奴婢吓死了。您万一有个好歹,奴婢怎么向夫人交代啊!”这下终于凑齐了,白痴鸟,花圣母,狐狸锁,可以开场了。
梁大人父子见又冒出了个女同伙,火气就往上冒,大声下令:“瞎了你们狗眼了,给本大人全部抓起来。”
这下侍卫们才回神过来,拔出刀纷纷冲上前。
白痴鸟一手抓住新娘子,一手抓住花圣母,和狐狸锁,就要跑,嘴巴上还不住嚷嚷:“小姐,你不用怕,我会救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梁狗官他儿子的。”
新娘子吓傻了眼,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白痴鸟一边带着三人大跑一边大喊:“救什么命?我就是来救你命的,昨晚我去你家顺东西,看你在哭,跟你娘说你不嫁人。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花圣母突然对这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女贼有了好感,果然是侠士啊!嫁人就要嫁给自己真爱的,绝对不能因为媒妁之言胡乱塞了个人就嫁了。
新娘子听着差点晕过了,自己的名声都被这贱人污没了,额娘,额娘,女儿不要活了…
新娘无处哭诉,死活抱着路过的柱子不放,拼命澄清自己:“谁说我心里有人了?昨晚那是我舍不得我额娘,所以哭了。你懂不懂啊?”新娘快要接近崩溃边缘了。
白痴鸟傻眼了,吱吱呜呜问:“不,不是,你不想嫁吗?”
打翻了十几个摊位的侍卫终于追上了白痴鸟一伙人,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把他们押回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带头的女贼。
永姬看的也累,靠在福康安身上,抓起他头发上的穗子,眯了眯眼。福康安体贴的问:“是不是累着了?”永姬摇摇头继续看戏。
侍卫们抓回白痴鸟一伙人,用绳子绑住她们叫到梁大人面前。可怜的新娘子因为白痴鸟的一句话成了同伙。
梁大人呵呵阴笑,来到新娘子面前,挑起她的脸,淡定问道:“你们程家既然不愿意与我梁家结亲又何必眼巴巴的上门提亲?大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官了!”
嗯!的确是丢光了,永姬深有同感,这块地儿处繁华阶段,四周来玩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这个时间点,那些出来遛鸟喝茶的人也特别多,梁大人的确是在京城出名了呀!
新娘子还想开口哭诉,却被白痴鸟抢嘴:“你个狗官,我定不让你欺男霸女。”永姬大汗…敢情刚才新娘子的话她都没听进去。
梁大人本来只决定把白痴鸟打几板关进大牢饿今天也就算了,可是白痴鸟这罪名安下来,梁大人气的也没了章法,恨恨叫人:“来啊!把这个女贼脱了裤子给我当众打。”
花圣母还以为是自己惹祸让白痴鸟受伤,跪爬过来扯着梁大人的官府哭咽:“梁大人啊,你是百姓父母官啊,百姓的事你不管,只管你儿子娶媳妇吗?还求你开开恩,饶了小燕子,帮我找阿玛吧!请您给我一点点时间,听我的故事,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梁大人觉得自己气的快中风了,大怒:“谁有时间听你们的故事,闲的无聊!”最后下令把花圣母也一起打了。狐狸锁一心为主,也跪爬过来扯着梁大人的官府,一把泪一把汗的哭道:“要打就打我吧,小姐是千金之躯,打不得啊!”
梁大人被弄得很是烦躁,干脆大众下令一起收拾了,可怜的花圣母和狐狸锁不明不白的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白痴鸟拖下水。
这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咆哮,不知打哪来的耗子,再次华丽丽的登场,他一拐一拐的护住花圣母和狐狸锁,拿出扇子转了个圈义正言辞的对梁大人说:“大胆——有本贝勒爷在,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梁大人还以为事情解决了,却不想又冒出个贝勒,自认倒霉的向前心里:“贝勒爷吉祥。”
耗子在福康安处吃了瘪,现在被穿着官府的梁大人叩拜,心中的自豪感又无限膨胀,傲气一挥手,可是疼的快哭了,哆哆嗦嗦的道:“起,起来吧。”
“嗯哼——”耗子转身望向哭的梨花带雨的花圣母和狐狸锁,心疼的安慰:“没事,有我在你身边谁都不能欺负你。”看看,这个姑娘是多么的美丽,耗子觉得自己心中有了一个很好的姨娘人选。这都是真爱啊!真爱啊!
花圣母和狐狸锁看着面目全非的耗子心中不住感叹,这世界果真是好人居多啊!
耗子在花圣母崇拜的眼神中找回了自己变态的自豪感,也不顾梁大人带着白痴鸟三人走了,小寇子跟在后面嗯哼一声:“你要是有何意义来和硕硕王府找我家贝勒爷吧。”说我也翘起黄鼠狼尾巴跟上去,前方是倩柔派来的人赶忙迎耗子。
只留下倒霉的新娘子,糊里糊涂的被人扒了喜服,露出大红的里衣,在风中萧瑟。
永姬看着耗子他们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唤了人进来给她送衣服去。福康安见戏也散了,又叫小二上来添茶,弄了几样点心。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女音
“小永姬,你倒挺舒心的嘛。”门帘撩起,进来一个温婉娴静的贵妇,对着永姬微微一笑。
新月也来打酱油
只见和婉穿着一件云月绣开的紫红旗装,由一个少年搀扶进来,那少年和和婉眉间竟出奇的相似。
永姬忙站起来,从少年手中接过和婉,小心的搀扶到椅子上,担忧的盯着和婉隆起的小腹问:“你这都六个月了,怎么还出来晃?额附也不担心吗?”
原来和婉于前年嫁给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两人举案齐眉,日子过得倒还恩爱。婚后一年多,和婉才怀了这胎,现在足足有六个个月。乾隆也很高兴,每月都派宫中的御医去问诊,并时常赏赐不少好东西。和亲王虽然已经不是她名义上的阿玛了,但对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疼爱,这不今天又派儿子永璧出来陪着这个姐姐。
和婉安稳坐下,接过嬷嬷奉上来的茶,微微抿了一口笑道:“才六个月而已,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太医昨儿个也说这胎好的很。”说着又拉过永璧介绍:“这是永璧,和亲王的儿子,你知道的。”一边说还一边对永姬暧昧的挤眉弄眼。
永姬嘴角抽搐,我知道什么呀?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意识到和婉又开始抽疯了,永姬难耐的吞了吞口水,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四岁的时候在毓秀宫放爆竹也是她撺掇的,事后害的自己被阿玛一顿臭骂,可怜的兰馨更是被继后禁足一个月。
还有一年多前,因为不满意阿玛给他指了个额附,死活威胁兰馨在四五所扮鬼吓退德勒克,还美名其曰自己没玩够。要不是自己当时还在五台山保不定也会被威胁。不过话说回来装鬼为什么要找上兰馨,怕是这个女人的目的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吧!。
永姬越想越觉得和亲王一家有够彪悍,就连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的和婉也摆脱不了这种强大的基因,如此变态,永姬不禁对永璧这人有了阴暗的想法了。这个长的和女人一样阴柔又从小在和亲王身边长大的少年会不会是清朝又一妖孽呢?
一旁静默的永璧似乎意识到永姬的眼神,挑起邪魅的丹凤眼,望过来,微微颔首。吓得永姬一个哆嗦,赶忙把视线转走。一直坐在永姬身旁的福康安眼神暗了暗,嘴角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也就在这时和婉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永姬,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整个身子都挂在永姬身上笑问:“嘿嘿,小永姬,你是不是又在腹议姐姐我呢?”她这身手轻巧的一点都看不出怀胎六月的样子。永姬斜视挂在身上的和婉,决定无视她这个傻问题。
和婉扁嘴,哀怨的瞪了一眼永姬,愤愤不平的控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都怀了孩子了,你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我身上?你知道我生这个孩子有多累吗?他晚上还老踢我,害我都睡不着觉,你看我脸上的痘痘都张出来了,呜呜…变得好丑哦!都没人疼我,你就只关心宝宝,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连说了三声讨厌,永姬已经一脸飚汗了,不知道怎么让这个抽疯的女人回到现实当中。看她说的这么哀怨,好像是我害她怀了孩子,其实整件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是谁当初看到德勒克继而贪图人家的美色,自动送上门的?是谁到处炫耀自己有个好额附的?是谁奋斗了一年求祖宗告神灵的怀了孩子?完完全全是这丫的自作自受!
和婉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最后见永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优雅的吃着桌子上的茶点,气的半死。转声投奔永璧的怀抱哀怨道:“永璧啊,你看姐姐这么可怜,她,她怎么能漠不关心呢?”
永璧冷淡的斜眼看了一眼抽疯的和婉,轻薄的嘴唇淡定的吐出刻薄的话:“皇姐,您是因为近日吃了好几颗大补的人参,所以才长痘的。而且永璧看您活的挺滋润的,倒是额附被您折腾惨了,四处倒腾着给您找想吃的。和亲王府整天被你俩进进出出,差点没成了第二个公主府。”说到后面,永璧的语气有些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