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地点头:“唐诗雅是第二个被杀的,在周峰之后。她吃了尸体,变成唐诗雅的样子,跑到你们中间来,充满期待地等着下一道菜。”
“糟了,宋真刚才和她单独在一起,会不会…被吃掉?”张倩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她不会杀人,因为她发过誓不伤害人类,现在也一样,她只是等在那里,等有人被杀了就去吃掉。周峰应该是陈术杀的,也许是秦长路,总之是他们当中的一个,白若琳则是他们的同谋。大概他们三个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次旅行中要杀掉周峰。陈术先用文物石碑套住他,白若琳又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秦长路再和他竞争一下,然后白若琳再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对周峰说‘我们两个提早走一步,单独去找石碑吧’,周峰肯定马上就答应了。
“可惜当他一早偷偷来到约好的地点--你还记得第一天宿营的地方不远处又道山崖吗?我看在那里宿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白若琳领头,你们这些女孩子们一闹,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周峰到了那里,白若琳当然不会出现,死神却在等着他,于是他就被推下山崖摔死了。这件事本来会被当作一次意外--周峰为了独占石碑,天不亮就赶路,失足摔死。可是她在这里。”
刘地看着还在吃尸体的“白若琳”,继续说道:“她吃了内脏,把剩下的尸体放在你们看得见的地方,结果就如她所愿,恐惶、混乱和杀机就这么在你们中间弥漫开了。不,她也做了一点儿事,她制造了泥石流把你们困在这里,然后就张着嘴等着。
“第二个是唐诗雅,杀她的人应该是秦长路,所以他看到她变的唐诗雅后那么惊惶。至于原因,应该是杀人灭口吧。不是说唐诗雅是周峰的前女友吗,她大概是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怀疑上了申述,去向秦长路求助时却送羊入虎口了。
“第三个是白若琳,大概是他们两个合伙杀的。白若琳看到应该死了的唐诗雅没死,吓坏了,想坦白一切,也被他们除掉了。
“第四个是吴尚立,看来那两个人杀人杀了上瘾,下面…”张倩被他的话弄得神经紧张,牵挂起独自在营地中的宋真来。
白若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面山壁前,伸手拨开藤蔓,在原地打了个转,笑着问:“我这个样子比上一个怎么样?”
张倩看着她近在咫尺,慌忙把脸埋进刘地怀里。刘地笑道:“我看还是上一个好。”
“是吗?”她抖抖身子,又变成唐诗雅的样子,“你猜我下面会变成什么样?”
“真的要我说?”刘地耸耸肩,暗中搂紧了张倩。
“你随时可以走。”她甜甜地笑着,“可是如果你企图带走什么‘食物’的话…”说着她的手穿过石壁按在了张倩的脖子上。张倩觉得仿佛有一条冰冷滑腻的物体卷上了自己的咽喉,恐惧和窒息的感觉一起涌了上来,她只觉得刘地伸出了手,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刘地抓住了唐诗雅的手腕。
“认识了两百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敢主动碰我。”唐诗雅咯咯的笑着,将手从刘地的掌握中轻轻抽了出来,“你猜营地里会发生什么事?我很期待埃”说完转身消失了。
刘地抱着张倩从山壁中走出来,抬头看着乌云又开始翻滚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别说带着张倩,就算自己离开也不容易。
只能等了,等明天…
当张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了。看见她醒来,宋真抱着她大哭起来:“倩,你要吓死我了!刘地抱你回来时我还以为你会死掉,呜呜…”“我…”张倩用手撑起身体,努力回忆着昏倒前的事,目光扫过营地,陈术和秦长路并肩坐在一起,稍远一些,唐诗雅依偎在刘地身上,好像已经睡着了。儿自己躺在帐篷边,宋真守在旁边,六个人分成三组,彼此保持着距离。
“吴尚立…白若琳…”张倩隐约想起了什么,可是只要进一步想下去,头就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她呻吟一声,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宋真低声道:“包容拉一直没有回来,吴尚立也不见了。”
再加上张倩昏迷着,这就是今天没有赶路的原因。
刘地带着昏迷中的张倩回来时,谁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就像白若琳和吴尚立没有回来,再也没有谁提议去寻找一样。大家就那么默默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沉默和等待之中的时间似乎很慢,又似乎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又渐渐暗下来。
“又要下雨了吗?”张倩的神智一直没有恢复,躺在那里仰头看着天喃喃自语。
“是啊,又要下雨了。”宋真拍拍她的守说,“只要天一暗就会下雨。”
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回帐篷里去避雨的打算,依旧那样坐着。
“地,我饿了。”唐诗雅娇滴滴地对刘地说。
刘地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你吃了我算了。”
“讨厌。”唐诗雅挥着手站起来。她好像打算自己弄些东西吃,四处翻看着,有意无意地走到了秦长路身边。
“你要干什么!”秦长路怪叫一声跑开几步,指着唐诗雅叫道。
“做饭,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唐诗雅白了她一眼,从他刚才坐着的地方拿起了打火机。
“你到底是什么?”秦长路忽然叫起来,用力扯着唐诗雅的手臂怪叫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不怕!我会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说完恶狠狠地卡住了唐诗雅的脖子,口中还在吼叫着,“杀了你!杀了你!”
“你干什么啊!疯了吗?”陈术忙冲过来,想把他们分开。
“你别管我!我要杀了这个妖怪!这次我一定杀了她!”秦长路脸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加大了力气。
啪!陈术扇了他一个耳光:“冷静点儿,别闹了!”
“冷静?哈哈哈哈…”秦长路纵声狂笑,推开唐诗雅向陈术冲过去。
唐诗雅摔倒在地,似乎一时间挣扎不起来的样子,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
秦长路向陈术逼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叫我冷静?你自己先冷静给我看看啊!你现在不是也浑身发抖吗?你难道不是怕得要死吗!”
“只有冷静下来我们才有希望走出去!”
“走出去!哈哈哈哈,我们走不出去了!你看,周峰、吴尚立、白若琳、唐诗雅,他们全在这里,他们不会让我们走出去的!”
“果然是你们杀了他们!”宋真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陈术和秦长路。
陈术的目光和她遇在一起,几乎碰出火花来。
“我早就知道你在和别的女人来往,那个人就是白若琳,对不对?你因为职位问题;秦长路因为毕业后预定的工作被周峰用金钱的力量弄走了;白若琳因为情感和金钱上的纠葛。所以你们三个一拍即合,一起谋杀他!”宋真一字一句地道,“然后是白若琳,她大概是碍你们的事了,搜一你们要杀她灭口!吴尚立呢,他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也死于非命了?”
“哈哈哈哈,还有你!”秦长路像疯了一样,又向唐诗雅扑过去。陈术沉着脸,一步步向宋真逼来。宋真毫无惧色,反而迎上了几步。
“我早说过,女人别太聪明。”
“我要是聪明,就不会爱过你这样的人渣了!”宋真毫不相让。
陈术几天来也处于惶恐之中,但他没有像秦长路那样让自己失去理智,而是仔细想着要怎样才能使这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如果一个活口不留…他看看宋真、张倩、唐诗雅和刘地,三个女人好处理,但是刘地…一阵风扑过来,陈术及时闪向一旁,不过左臂还是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秦长路手中持着一把瑞士军刀向陈术逼过来,口中还在说着:“去死!你们全部去死!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就够了。”他身后的唐诗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这个想法的原来不止自己,陈术缓缓后退,寻思着怎么对付这个疯子--活下来的人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宋真,宋真!”张倩挣扎着站起来想拉回自己的朋友,却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刘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轻轻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透过他手心传来了温暖,张倩竟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好了许多。
“好些了吗?我们该走了。”刘地握着她的手说。
“走?”
一阵雷声响起,雨顿时铺天盖地地下起来。雷雨中,陈术和秦长路纠缠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无比狰狞的神色。在闪电中看到他们的神情,张倩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不由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同时看到唐诗雅已经爬了起来,满脸笑意地站在一边看着,等待着她所期望的结果。
一瞬间天空亮了一下,好像厚重的云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连唐诗雅也抬头看了几眼。
“快走!”刘地抓住张倩,拉着她就走。
张倩跟着他跑了几步,忽然喊道:“宋真!还有宋真!”猛地挣开刘地的手,转身向呆在雨中的宋真跑去,拉着她一起走。
刘地跺了一下脚,再加上一个人他就更没把握了,可是他也知道张倩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只好冲过去一手拉一个,撒腿向林子中奔去。
张倩在大雨中奔跑着,雨水让她的眼睛又疼又涩,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在奔向什么地方,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雨幕,耳边只能听见哗哗的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前面忽然出现了两点白光,不停地晃动着,越来越近,很快张倩就分辨出那是车的两盏前灯。
车?怎么会有车在这难以举步的山上?
车是很普通的红色出租车,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
“上车。”不容张倩多想,刘地就把她和宋真推进了车里,自己也迅速做到了前排。
出租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在这片山林中用高速行驶着,就像在高速公路上一样。车窗外,即使有了车灯照亮,仍然只能看见一片雨的世界,天空中闪电不时亮起,滚动的雷声像在追逐这辆车一样。
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灯照着的前方缓缓走来的女子。
“唐诗雅!”张倩和宋真都感了透心的寒冷,紧紧抱在一起。
刘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了唐诗雅面前。急促的雨声中,他那懒洋洋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八个人留下六个,已经不少了,别那么贪心好不好?”
“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啊,不过只有你。”唐诗雅一侧头,撒娇似的看着他。
那个一直默默开车的司机也走了下去,站在刘地身边,缓缓抬起手,亮出一把单刀。
张倩忽然发现车灯把刘地的影子投射在雨幕上,竟然是一个披着长发,手生利爪的形象,而他身边那个司机根本没有影子。
一条红色的影子插进了他们之间,是个鸟的样子,身上燃着熊熊烈火,仿佛连雨水都能蒸发一样,在刘地和司机之间振动着翅膀,在雨中生出了一片雾气。
“适可而止,何必弄到鱼死网破。”刘地不紧不慢地说,“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吧。”
唐诗雅思忖了一阵子,忽然一笑:“那么十年后再见了,别忘了我啊!”说完挥挥手,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刘地和司机双双回到车上时,张倩听到他们同时松了口气。
“可以回去了。”刘地回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张倩,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张倩睁开眼,低低呻吟了一声。
“倩,你算醒了!”宋真一下子跳过来,伸手摸着张倩的透,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头上,满意地点点透,“好了,已经不烧了。”
“我在哪里?”张倩虚弱地张望着。
“宿舍啊,不然还能在哪里?”宋真用热毛巾帮她擦汗,“放假七天,你就整整昏睡了七天,宿舍里的人都走光了,我又联络不到你的家人,都快急死了!”
“是吗…”张倩记得自己是在放假前一天发烧倒下的,没想到会一直病了七天,她脑子昏沉沉的,什么也没法思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不是要去登山吗,难道为了我没去成?”
“登什么山埃”宋真将手一摊,“我们和陈术散伙了,他和白若琳走到一块去了,我亲眼看见的。我给了他一耳光,让他们登山去了。”接着她的声音又低下来,“幸好我没去,你知道吗?这几天一直下雨,开明山上发生泥石流,路都堵死了,也不知道山上的人怎么样,正在组织营救呢。”
“泥石流。”这个词触动了张倩,她在病中似乎做过一个那样的噩梦,梦中有泥石流、暴雨、尸体和死亡。梦中还有一个人,张倩只记得他有一双很温暖的手…张倩撑着身子坐起来,用力摇了摇昏沉沉的头。窗外的天空布满了乌云,似乎就要下雨了。
奇谈十六 周影的一天
虽然火儿和刘地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打闹,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最后连瑰儿也忍不住加入了战团,可是周影还是在火焰、利爪、热油和破碎的家具之间气定神闲地吃完了他的晚饭。七点钟一到,他准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照例问了一句:“火儿,你来不来?”
“不去不去,我讨厌那个人类。”火儿正一口向刘地啄下,含糊不清地说。刘地也不示弱,举起电视机扔过去。瑰儿大叫着:“我新买的电视!”然后抓起锅向刘地拍去。
“那我自己去了。”周影不紧不慢地开门走了出去,不等门关上,一只茶杯就撞到了门上,摔得粉碎。
“周先生,出去工作埃”路过五楼,带着林睿出门散步的林青萍向他友善地招呼。林睿也乖巧地叫了一声:“周叔叔好!”
周影支吾着,尽力摆出一副与邻里打招呼的人类的样子,谁知道林睿又跟着问了一句:“周叔叔你是不是又和老婆打架了?我们在楼下都听见了呢。”
见周影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林青萍忙责备道:“小睿,不许乱说。”
“对了,楼下王奶奶说周叔叔和阿姨是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的,所以不应该说是和老婆打架。对不对,妈妈?”
“小睿…”林青萍无法圆场,只好拉着儿子匆匆走了。林睿得意洋洋地带着那副狐狸笑容回头冲周影挤挤眼睛。
林睿明明比瑰儿年龄大,却叫瑰儿阿姨…周影困惑地摇摇头,觉得如果这件事让瑰儿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自己还是不要说的好。看来家里例行的战斗已经影响到了楼下的人类,这可不太好,下次叫火儿他们打架之前先施一个消音术吧。周影盘算着,快步走下了楼。
按照约定的时间,周影七点一刻来到了孙剑家楼下,不过孙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五分钟后,孙剑来了一个电话:“周影,我今天不能去了,你自己忙去吧。记住,别让可疑的人上车,昨天又有一辆出租车出事了!我队上有任务,明天再给你电话。”孙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躁,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影看看手中的手机,因为人类都有,所以他也弄了一个。看起来对于不会法术的人类来说,它还是挺有用的。
这阵子立新市抢劫出租车的犯罪忽然又猖狂起来,孙剑和他的同事们自然也就忙碌了起来。孙剑代替从前刘地的角色,每晚都陪周影出车,在他的出租车上守株待兔,已经坚持好几天了。
今天孙剑不来,周影自然不必再跑到那些偏僻的街道上去,所以他按照老习惯开向闹市区。
繁华的闹市中灯光流转,人流彻夜不息,连医院也总是忙碌到深夜。
这个客人是去市中心医院的,等客人下了车,周影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南羽了,便停好车走到大门前,却见南羽已经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了。
“怎么几天都不见人影?”南羽和周影并肩走着,说道。
“找我有事?”
“提醒你一句,明天就是十一月十号了。”看周影面无表情,南羽估计他也想不起来,就又加上一句,“是瑰儿的生日。”
“哦。”周影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总该送点儿什么吧?我和火儿、林睿还有刘地他们多少都准备了点儿心意,难道你反而忘了?”南羽双手插在口袋里,“人类过生日,可是都会互送礼物的。”
“人类都送埃”周影大悟,他从没送过别人什么礼物,想了半天问道,“你们送什么?”
南羽嫣然一笑:“这我可不能说,你自己去想吧。我还有病人,先回去了。”她对周影点点头走了回去,走几步回头,看见周影还在原地思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周影一晚上都在想买礼物的事,直到后半夜才下定决心跑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里买了样东西。一出门,他就看见有人远远地招手叫车,谁知不等他把车开到跟前,那几个人转头就跑。
周影开车跟了上去,奇怪地问那三个“人”:“刚才是你们叫车吧?”
那三个“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颤巍巍地取出钱包递进车窗,带着哭腔央求道:“周大爷,是我们瞎了眼,我们不坐了。”
“人类的出租车不坐是不收钱的。”周影好心地提醒他们。
“是,是!那…我们坐就是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着头皮坐进了车里。他们虽然害怕坐进这辆死亡的士,可是更怕招车不坐被周影误会成他们在故意戏弄他,那样下场可能会更惨。
“请问去哪里?”周影按下计价器。
“路、路口…”看见火儿不在车里,他们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路口?”从这里走到路口用不了两分钟,他们也要打辆车,还真是有钱埃不过顾客就是上帝(只是上帝是谁周影一直没弄明白),他按客人的话把车停下来,那几个“人”扔下钱包就跳下了车。
周影道:“只要五元。”
“不用找了!”那几个“人”跑得更快了。
打五元的车给五百元小费,真是有钱的妖怪啊!周影感叹着,忽然记起火儿让自己给他带零食回去。不过算了,人家都付过车钱了。周影把钱包塞进口袋,琢磨着如果自己找不到合适的零食,呆会儿就去鹿九那儿买头猪给火儿带回去。
凌晨三点左右孙剑又打来电话,郑重地告诫周影:“你开夜车小心点!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危险了!城门大了,什么人都有。你听我的准没错!”
周影放下电话,看着刘地拖着刚抓到的猎物下车找地方享用去了,心想孙剑说的真是一点儿也没错,这城市里的危险真多。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刘地分一半猎物给火儿带回去,一个人径直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问道:“走不走?”
“请问去哪里?”周影问道。
那个人说了一个地址,周影知道那是城市另一边一个偏僻的居民区,因为拆迁,现在那里的住户已经很少了。他按下计价器发动了车子,想起孙剑的那套理论,他仔细看了看这人客人,发现他是个白净斯文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象个会抢劫的人。不过人类这种生物不是从外表就能看明白的。刘地看人一向八九不离十,周影却没有他这种本事。
那个人见周影在看他,打个哈哈道:“师傅不愿意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吧?听说最近抢车的事挺多,小心点儿也对。你把我放在XX街口上就行,我自己走过去好了。”
“不要紧。”周影一向对人类劫匪没有什么防范意识。
这个客人是个健谈的人,和周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周影随口答话,其实一共也没说几个字,只是对方自己在唠叨而已。
越接近城市的边缘,两侧的高楼大厦就越少,灯光疏落,人也稀少起来。在一条没有路灯的街边,客人忽然叫周影停下了车,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要去路边方便一下。
周影好心地把车停在一个停工了的工地边上。
那人匆匆忙忙地下了车,跑进了路边的阴影里,不一会儿他用手帕擦着手回来了,还抱歉地道:“多喝了点儿酒,真不好意思。”他一面拉开车门坐进来,忽然猛地把手帕捂在了周影的脸上。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手帕上传来,周影不知对方要干什么,一时间呆住了。
这个人见周影不动了,立刻取出一条绳子,用极为熟练的手法把周影捆了起来,然后把他拖进了后备厢。直到后备厢关上,车子发动起来,周影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抢劫了。
想想以前从来没被完整地抢劫过,现在可以增加一样做人的经验,周影便安静地在后备厢里呆了焉。他暗自庆幸着今天火儿没有跟来,不然自己就不能体验这个被抢的过程了,而且这样一来,火儿的零食也有了着落,真是一举两得。
这时,周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孙剑打来的,心想被抢的过程中接电话似乎不符合人类的行为,就给孙剑回了个信息,告诉他过会儿再给他回电话,心里又称赞了一番人类的发明的确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