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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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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躺在寇文床上等寇文算物理大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喊。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寇文儿手握在门把手上,身体在颤。
又传来一声喊,是寇爷爷,“你还知道回来,你回来干什么?”
寇叔叔回来了!
时栖冲下床,一把按住寇文发抖的手,拽寇文坐到床上。
寇文脸色苍白如纸,时栖帮他摘掉眼镜,“小文,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叫小姑,你准备好了再出来。”
捂着脸,寇文声音颤抖,“他走了三年,我妈走的时候,他都没回来。”
时栖俯身抱他,“我知道,我知道。”
寇文在房间里未出来,时栖出去俯身看一楼。
三年未见,寇叔叔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潇洒倜傥的模样了。
他瘦了很多,像老了十岁。
站姿仍如从前挺拔,可气质与从前不同,前后区别犹如军人与逃兵。
寇楚林站在门口,脚下放了七八只袋子,应是给家人带的礼物。
爷爷气得手指着他让他走,奶奶在劝爷爷,秦阿姨无措地站在中间。
寇楚林好似从未离开过,脱着外套往里进,“爸,除夕夜年饭,你想吃什么?我下厨,小文和阿醉都在家吗?”
“我说你给我出去!”寇爷爷喊的声音发哑,左右找寻东西想要动手,“你这个畜生!还回来做什么?”
时栖转身上楼,步子踩得轻,一楼的谩骂声响在她身后,时栖心里难受,明知道该告诉寇醉,但她一点都不想让寇醉回来面对这样的状况。
上三楼,时栖敲门,“小姑,我是时栖。”
寇依心拉开门,眉间还有怒色,但面对不是自家人的时栖,她又不好发作,皱着眉。
时栖看到寇依心又比上一次见面瘦了一圈儿,她喉咙犹如在刀尖儿上磨过的疼,“姑姑,寇叔叔回来了。”
寒冬腊月,画室开着窗,有冷气从门那向外喷发出来,寇依心单薄的身体晃了晃。
一二楼相同,三楼里间听不到楼下的声音,但画室门敞开后,一楼的吵闹声隐约可闻。
寇依心把身上披肩披到时栖肩上,捏了捏她脸蛋儿,“栖宝别感冒了,我下去看看,你叫寇醉回来。”
时栖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小声说:“姑姑,不叫行吗?我不想叫他回来。”
“乖,”寇依心恢复平静,“最后一面了。”
时栖还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寇依心推开门,从门里捡起一只高跟鞋,拎着高跟鞋下楼。
寇依心好像时栖高中时学校大姐大打架前的架势,时栖心里发慌,边给寇醉打电话,边小跑着跟上去。
电话接通,寇醉笑声懒洋洋的,“又想哥哥了?”
时栖心里有如锤子在砸,砸的心口疼,轻声说:“哥哥,叔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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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依心直冲下楼,寇楚林正若无其事的向冰箱里放冻鳜鱼。
寇依心高跟鞋直砸向寇楚林后背,发了疯地喊,“你滚!你知不知道你让你儿子承受了什么!滚!”
奶奶在后面低声哭,爷爷气得直喘,寇楚林默不作声。
寇依心跑过去抢走冻鱼扔出去,冻鱼摔到地上,冰碴碎了一地,像酒瓶子的碎碴。
她气得浑身都在抖,“你给你儿子欠了好几亿的债,说走就走,你还有脸回来?”
“依心啊,他是你哥。”奶奶不想看到他两个孩子这样的吵架。
寇依心说:“他配么?你问问他,他配吗!”
寇楚林蹲地上捡起那条冻鱼,低声说:“依心,哥知道你辛苦了,我现在回来了,我好好的,不再让你们辛苦了,我一个人承担。”
寇依心没说话,牙齿颤得作响。
寇楚林站起来,重新把鱼放进冰箱,“哥错了,认错了,我回来了,这个春节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年。”
寇依心瘦弱的身体,站在寇楚林面前,没有风都颤颤巍巍着像要摔倒。
她紧握拳头,撕裂着心里的所有情绪,“你没有对不起我的,你等着,你在这儿等着寇醉回来,你问问寇醉,看他愿不愿意让你在家过年。”
寇楚林抬头看楼梯口,像是在寻找寇文的身影,但未寻到,看到时栖的身影后,他微微一愣。
时栖不应掺和寇家的家事的,但她此时无法控制地将她心底最阴暗的一面表露出来。
手指紧抠着旋梯扶木,强忍着眼泪,轻声说出刺激他的话,“叔叔,你对不起寇醉。”
她心疼寇醉每一次熬夜,心疼寇醉在他最应该享受青春的年纪,在日日夜夜地拼命赚钱。
他成熟,稳重,内敛,是因为他在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寇醉脸上总是挂着轻笑,他若不笑,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辛酸与疲惫了。
三年时间,错过了学习,错过了校园生活,他在经历几亿债务的苦。
而他熬过的所有苦,都是因为她面前这个抛妻弃子贪赌的父亲。
时栖心底最深处有不敢和任何人说的话,她恨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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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醉回来的时候,时栖在房间里陪寇文。
自寇楚林回来那一刻,寇文始终没有走出房间,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眉轻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栖半蹲在低声,仰头问他,“要出去见叔叔吗?”
寇文摊开掌心,很轻地说:“我心疼我哥,心疼到,想让寇楚林死。”
寇家二老、寇依心沉默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寇楚林在厨房里切菜切肉。
寇醉脱下染着寒气的外套递给秦阿姨,未看厨房,走到二老身边说:“爷爷奶奶,你们去休息。”
二老摇头,寇醉没再说什么,把从路上买的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放到茶几上。
老爷子眼皮颤了下,捂着胸口深深叹了口气。
寇醉垂眼看头发上染着颜料的寇依心,忽而轻笑了声。
寇依心本来气得要炸开了,听到他轻笑声,诧异抬头。
寇醉挑着她那缕头发说:“这紫色挺适合你的,出国前染个发吧。”
寇依心心一沉。
寇楚林听到开门声,他摘了围裙出来,看到比三年前长高许多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说:“阿醉回来了。”
寇醉转身,目光犹如在看陌生人。
寇楚林神色不安,还在勉强地笑,“吃饭了吗?爸下厨给你做碗面,简单吃一口,晚上再给你……”
“寇楚林。”寇醉打断他,“你上次赌,是在多久以前?”
寇楚林眉间闪过慌乱,“你这话说的,爸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是在几天前?”寇醉已经和寇楚林一般高,他甚至比削瘦的寇楚林还要壮一圈,他逼近了问,“又欠了多少?”
寇楚林短暂沉默两秒,“爸不赌了,爸想在家陪你们好好过年。”
他一步步走向寇楚林,伸手道:“手机给我。”
“儿子,你……”
“我叫寇醉。”寇醉打断他。
寇楚林呼吸顿沉,拿出手机递给他。
寇醉走回到茶几旁,拨通电话里的最后一通电话,免提放在桌上。
寇楚林急得过去抢,寇醉一脚踹倒一把椅子,横挡在寇楚林脚下。
电话接通,寇醉问:“我是寇醉,寇楚林欠你多少钱?”
那边说:“寇醉?他刚从我这儿借了两万,说回家过年。”
“之前欠了多少?”
“上个月从我这儿借了三百万。”
寇醉顺着寇楚林的通话记录,一通又一通地拨打回去,占线、挂断、关机。
而接通的电话,每个人说的话都和钱有关,欠债的,追债的,还有设赌局的。
接电话的有男人、女人,年轻的、老的,内地的、港澳的,全都离不开他的赌。
“回家搞到钱了?”
“有儿子是他妈好啊,这两年你儿子替你还了多少钱,终于轮到还我钱了?”
“寇楚林,你他妈欠我的钱赶紧他妈的还了,上次揍你那顿还不长记性?”
“听说菲律宾有个场场输的老总,什么时候来啊?”
“老林啊,你爸好歹是老建筑学家啊,肯定还有钱吧,你得继续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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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在房里安慰寇文,忽然就听到桌椅掀翻的声音,哐当哐当撞击,沉重又刺耳。
时栖和寇文同时起身跑出去。
寇依心挡在寇醉前面,浑身颤抖地对寇楚林爆发的怒喊,“滚!现在就滚!”
“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寇醉面前!你去赌,你继续去赌,永远别回来了!”
寇醉站在寇依心身后,仿佛从黑暗中来,双眼猩红。
“寇楚林,从三年前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我和寇文的父亲。”
第69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三年前,寇楚林赌输出事后, 寇醉和寇文曾不带一丝怀疑的、相信过他、期待过他。
寇楚林离开前说他要去赚钱, 要把钱还上, 和寇醉彻夜长谈他的悔悟,他声声说的话是他知道错了。
他对不起老婆孩子, 对不起父母妹妹, 希望在他离开后,寇醉能好好照顾寇文、照顾妈妈。
自小崇拜的父亲第一次犯错, 十五岁的未接触过社会的少年寇醉, 从来不知道大部分人都是一旦碰赌, 甚至比毒|瘾还可怕,包括他崇拜的父亲。
寇醉当时选择原谅, 选择无条件相信。
寇醉相信他睿智冷静博学的父亲,只是一次失手而已。
他遗传了父亲的韧劲,相信父亲的自省会让他尽全力去挽回错误、扭转这局面。
不仅是寇醉,寇楚林在房地产业和科技行业的名声与他的人格魅力, 也让他的挚友们选择相信他。
在寇楚林被列为失信名单老赖时,这些朋友在寇楚林还未开口时,便选择伸出援手。
结果,寇楚林在被解除各类限制后就消失了。
寇家从此开始陷入长期被追债打扰的混乱中。
每天都有人上门来讨债, 言语间讽刺谩骂, 家门口挤满了人。
素质好的, 和寇家商量分期还款。等不及的, 直接安排讨债公司的人来上门。
未曾想过替父还债的寇醉, 在看到家人被这些人打扰后,不得不开始还债。
也搬过家,也报过警,但都无济于事,总有难缠的人不断地为难他们。
寇醉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为家人的安稳尽力偿还,一还就是三年。
但他还是犯了蠢,对寇楚林的相信与期待,竟持续了三年,总以为父亲会回来。
就像段屿川的父亲,不犯错误的时候,着好父亲应有的所有优点,会以最正确的方式教育儿子,也会和儿子促膝长谈人生与选择,每一次相处,都父爱如山。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奢望父亲会改变,变回原来他崇拜的父亲。
寇醉从来没怕过所欠的那些冰冷数字,他只怕父亲不回来。
一段时间未收到父亲消息,甚至忍不住担心父亲是不是遭受了意外。
直到母亲去世,寇楚林仍未归。
他还不断收到父亲的欠款账单。
寇醉有过相信与期待,之后的失望便如浩海。
失望在波澜里航行,越行越沉。
寇楚林现在回来了,不是满身清白而归,而是带着谎言妄想以又一个谎话骗取他们信任的归来。
他在他们的胸口扎了一刀又一刀,到现在伤口还在流血,有苍蝇落在上面喝着吃着腐烂的蛆。
寇楚林回来了,看见了,还若无其事的问他们想要吃什么。
失望在恨意池里堆积太久,寇醉满腔愤恨,只想让面前的寇楚林,从他们面前永远消失。
他没办法在法律上和寇楚林断绝父子关系,但他也没有义务为他还债。
曾经还债是孝道,是他对父亲对他十五年的抚养教育的报恩。
寇醉如今能在他最恨的人面前,仍然保持他的冷静,是寇楚林对他人格上的最好的教育所致。
教育是一辈子的,单凭这一点,他感谢寇楚林。
但是,所有的父子之情,也到此为止。
“寇楚林,”寇醉猩红的眼睛里是无尽的坚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寇楚林身体如竹在摇晃,从没想过会从大儿子口中听到——“你不再是我和寇文的父亲”,这是在断绝父子关系。
大儿子对他的恨意不加掩饰,寇楚林可怜地仰头看小儿子,“小文,你也不原谅爸吗?”
寇文右手扶着旋梯,身体站得笔直,从方才的颤抖,已渐冷静。
少年眼镜下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清晰的冷漠,深处是和寇醉同样无尽的恨,“我没有爸,我爸在我妈去世的时候就死了,我只有哥。”
寇楚林身体摇摇欲坠,颓败地坐到地上,“爸知道错了,我认错,为什么还不给爸一个机会?”
寇依心喘着重气歇斯底里:“因为你不配!你能戒掉赌吗!你赌三年你都戒不掉,你现在还回来要继续骗我们!为什么得癌症的是我嫂子不是你!”
时栖听到姑姑提起阿姨,看到寇文背在身后的左手不住的颤抖。
时栖记得阿姨叫苑听云,她第一次知道阿姨的名字时就觉得好听,云是用来看的,怎么会是来听的呢。
阿姨和她妈妈不一样,阿姨温柔,也开朗,热爱生活,热爱运动。
她见过好多次寇醉寇文闯祸,阿姨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永远是把他们叫到公园去散步、跑步、游泳、爬山,然后一点一滴地去了解他们的内心,再去给他们讲道理。
时栖很多次想,为什么那么健康有活力的阿姨会得癌症。
世界不公平。
高三的时候,她去医院看过阿姨。
阿姨每天在病床上痛得翻身,也咬紧牙不在寇醉寇文面前发出喊叫声。
就和此时的寇文一样。
好心疼十五岁的寇文,时栖仿佛看到了曾经十五岁时的寇醉。
寇醉也这样咬牙吞咽一切难过,冷静地对望令他愤怒和心痛的人。
寇老爷子按着抽痛的左胸口长叹,“走吧,楚林啊,走吧,别再回来了。”
奶奶低声抽泣,“儿子你,你怎么就戒不掉这个赌啊,走吧,走吧,别再害你这两个孩子了,也别再害你妹妹了。”
寇楚林拖着沉重的脚步,身体打着晃,一步步走出寇家。
瘦瘦高高的身影摇晃着,无力着。
时栖缓缓望向寇醉,寇醉猩红的眼底是决绝。
寇醉感受到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对上时栖关心的目光后,有短暂的失神恍惚。
他轻轻合眼,敛住猩红的双眼。
时栖心疼得呼吸都在刮痛喉咙,发不出声音地叫他,“哥哥。”
她想象过如果她妈妈得了癌症后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想象过没有妈妈的日子,她光是想象,就已经无法接受,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知道寇醉对阿姨是怎样的想念,她也知道寇醉对父亲是怎样的恨。
好想冲过去抱住寇醉,紧紧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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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楚林离开,家里终于再次归为平静。
秦阿姨扶二位老人回房间量血压用药,平复心情。
寇依心一个人坐在画室里发呆,眼泪不断地往下砸。
家里平静了,但她那个赌徒哥哥,会去往何处?一生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恨,也心疼,对他爱恨交织着,让她难受得哽咽,心头缺了一大块。
但都比不上,心疼那两个从此失去父亲的少年。
有人敲门,寇依心擦了眼泪,平静着声音说:“我睡了,别打扰我。”
门外传来细碎的钥匙开门的动静,寇依心没回头,抓了把颜料抹脸上。敢这么开她门的只有寇醉,不想让寇醉看见她哭。
可是当门开,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寇依心的后背变得僵硬。
轻轻被这人抱住,听到他柔声说:“宝宝。”
寇依心一瞬间放弃了坚强,放任自己的软弱,轻轻向身后坚硬的胸膛靠过去。
但她的软弱也只维持了两秒,从他怀里退出来,轻声说:“行行。”
“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贺章行在她身后叹息。
寇依心知道他喜欢听什么,又轻声叫了他一次,“行行。”
贺章行走到她身前来,寇依心脸上的颜料五彩缤纷,他沉着的脸露出两分笑意,拇指在她脸上轻拭,“以前吵架的时候,你就爱往脸上抹这东西。洗不掉,就好几天都不和我出门。”
“我性子挺差的,”寇依心眨眼说,“我总把你排在最后。你阑尾炎手术住院那次,碰上寇醉奥数竞赛,我都没陪你。”
贺章行摩挲她脸颊低叹,“你也知道啊。”
寇依心拨开他手,“知道,所以最后一次叫这么叫你了。”
贺章行手僵在空中。
寇依心垂眼看着面前成熟稳重的男人的一双黑袜子,“你走吧,真的,别再等我了。至少在寇文念大学前,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何况我还要照顾二位老人。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会留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在家里,他们是我的责任。我不好,对你也不好,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贺章行身着商务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城府精英。
此时贺章行隐忍着,双唇抿得如线直,“寇依心,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要我了,这辈子也不要我,是不是。”
寇依心抬头看他,水润的眸子里闪着无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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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陪寇文回房间,安抚寇文让他睡一会儿。
寇文沉默安静,乖乖地上床休息。
时栖温柔地给寇文盖薄毯,“小蚊子,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心睡。”
寇醉斜倚着敞开的门框,歪头看床上的寇文,轻笑着说:“宝贝儿小矮子,睡什么睡,起来做物理题。”
时栖:“……”
寇文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把头发,愤恨地说:“理科好了不起啊,我数学也满分的。”
寇醉拖腔拖调地说:“数学和物理一样吗?有能耐给我把物理考满分啊。”
时栖感觉这哥儿俩此时的交谈内容不大对,正常不应该是“寇文,以后哥照顾你”,“哥,以后我给你养老”这样的话吗??
时栖戳着寇文脑门把他按回去,施魔法似的说:“咻,睡觉。”
再把寇醉推出去,“寇文也不想物理考23分好不好。”
寇文:“……”
“23分?”寇醉轻笑出声,“咱家小矮子可真棒。”
“出去啊!”寇文咆哮,“烦死了!”
时栖不小心说漏嘴了,用力跳起来拍寇醉肩膀,“你有能耐数学高考满分啊!”
寇醉懒洋洋地笑着,“没能耐,我比不过栖宝,最后一道大题我弃了。”
“……”
时栖推着寇醉的腰,推他进他卧室,唠唠叨叨说:“其实最后一道大题不难的,你别提前就弃了呀,如果写完前面还有时间的话,你……”
时栖随手关上门,还没唠叨完,忽然就见一个影子压了下来。
寇醉俯身抱住时栖,脸颊深深埋在她颈窝。
他身体在颤抖,用尽力量,双臂紧紧抱着她。
时栖早就想这样做了,双手也紧紧环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时栖忽然感到自己的脖颈湿凉。
凉进了她五脏六腑,凉进了她心里,像刀刃划过她心尖的疼。
他把所有坚强留在外面,他用玩笑话面对寇文,把最后的软弱留给了她。
“哥哥,”时栖好心疼他,想把全世界的爱都给他,柔软地轻拍着寇醉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温柔的、坚定的,“时栖喜欢寇醉,时栖永远陪着寇醉,时栖以后会给寇醉一个家。”
第70章正文完
学校未再给高考生更多的放松时间, 年初八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上课补习。
蔡源老师天天在讲台上面喊倒计时,喊口号。
喊高三不可怕, 高四不可怕,高五最可怕!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提高一分, 干掉一千!
复读的人没有灵魂,要灵魂去清华北大找!
“时栖,不准睡觉, 给我出去跑步去!”
“寇醉, 少撩闲,上黑板来给我做题!”
“方亦圆,你再八卦我给你扔出去!”
“齐博, 学校后墙安监控了, 你再给我乱跑试试!”
“来来来,都别给我睡了,高考完再去给我长眠,现在都给我起来!”
“来来来,全班起立, 给我站起来听课!脑袋都给我抬起来, 抬不起来我就你们薅头发了!”
蔡源追班级每个人追得紧,动不动给补习到晚上十点, 挨个人点名开小灶, 他给讲过一遍的题还记不住, 就出去跑三圈。
三圈不累, 累的是跑完还得回去给蔡源背知识点,背不下来继续跑。
教室和操场真如战场,复读班战士们神经紧绷,随时等待将军蔡源来拉出去操练。
后四个月,每一次蔡源进班级,各个同学都如临大敌狂背题。
谁都受不了蔡源天天大炮似的狂轰滥炸。
时栖也每天都盯着寇醉,盯寇醉的脸,也盯寇醉的试卷,给寇醉查缺补漏知识点。
寇醉的专注力和理解力太酷了,他的一小时专心学习就如同过目不忘,高效率到时栖看寇醉的目光都眼冒小红心。
他还把她所有的重点难点易错点和错题本笔记本都背下来,提升成绩超级快。
时栖诧异问:“coco,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寇醉眼睛撩人,说话也好听,趴到桌上看她说:“这不是太喜欢栖宝了吗,看栖宝写的漂亮的字,哥哥怎样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