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差点忘了这事儿,立马说:“我这两天就给您送来。”
商君衍从烟盒里抽出烟来捏着,“以后我每次被逼着相亲,你过来假扮我女朋友。”
弱点来了!这就是商君衍的弱点!
温燃眼睛一转,突然假装紧张,“那要瞒着小嫂子吗?那我不干,我不能干那种事。”
商君衍深呼吸两秒,妥协退了一步,“这周末,我就约沈砚。”
温燃立即扬唇笑了起来,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敲军鼓的节奏。
商君衍开始点烟,无声赶客,温燃满意地起身离开,转身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回头问商君衍,“对了,你认识司法鉴定所的人吗?给我介绍一个。”
商君衍眉头皱了下,“你还真当你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温燃一脸的无所谓,“不知道,鉴定试试呗,万一不是亲生的,我心里或许就没那么不痛快了。”
商君衍沉默片刻,招手让她进来,他连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递给一张刚问来的手机号,“市三院可以做鉴定,找这人。”
温燃伸手接过去,商君衍捏着没松手,“鉴定温志成的就行了,别连你妈也鉴定,她没怎么伤过你,就只是忙而已。”
“啊,”温燃这才想起来她忘了她妈了,“商君衍,你能偷一只你后妈的牙刷出来给我吗?”
“……”
温燃让石磊偷了两根她爸的烟头出来,下午去市三院做鉴定。
给了样本后,她坐在门口没走,等着出结果。都说三至七天出结果,但她觉得那是忽悠人的。
沈砚感冒不吃药,高烧未退,咳嗽加重,被徐嫚女士给硬拽到了医院抽血做检查。
沈砚神色稍有不悦,垂眉站在等待结果的窗口前,被迫听徐嫚女士的唠叨,“你是总经理怎么了,你是男的怎么了,谁还不能生病了,再说你刚做了阑尾炎手术,万一是什么炎症引起的呢,再万一烧出个肺炎呢?”
沈砚转身淡道:“我去洗手间。”
“谁信你去洗手间啊,又嫌我唠叨了是吧,”徐嫚突然抓住沈砚的手,就飞快地在沈砚手背上盖了个“宝宝乖”的卡通印章,“不听话的代价,看你丢不丢人。”
“……”
沈砚深深地闭上眼,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有压抑着的烦躁,捂着手背远离亲妈。
沈砚在医院里无目的地转了两圈,颀长身影在一个廊侧倏然停住。
穿着一身红的人,垂头坐在门口的蓝色塑料椅上。
似是变了个人,全身自信的气场消散,软弱无力地弓着背。
她手上捏着一张白色纸票,垂眉看着地面,平时满是星星的眼睛里变得空洞,眼睛眨的速度都很慢,慢得像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
沈砚抬眼看她对面的科室,上面写着鉴定科,他瞳孔缩了一下,眼前闪过她手机上“不是亲生的”五个字。
徐嫚打来电话让他回去输液,沈砚定在廊侧片刻,转身离开。
医院走廊里的温燃,一下下缓慢地眨着眼睛。
双颊苍白,眼底泛红,一次又一次憋回眼里的水雾。
身前人来人往,她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连窗外的光,都开始躲进乌云,不再照耀在她脸上。
沈砚被硬拽着输液三小时,徐嫚一直盯到结束。
结束后,徐嫚和小姐妹约着去打保龄球,让司机开车赶紧送沈砚回家,别耽误她玩。
沈砚走到家门前,还未开门,就看到家里的灯在闪,微微皱眉开门,先入耳的就是一阵夜店的音乐。
客厅中间,露着小蛮腰的温燃正扭着,她跳的满脸都是汗,脸颊飘红,脸上带笑,还要拉着秦阿姨一起跳舞,秦阿姨连忙摆手摇头。
沈砚微蹙的目光落在她笑着的脸上,三小时前,她还孤零零地垂眼坐在鉴定科门前。
现在,她在家里跳舞。
温燃腰很细,大概有民族舞的功底,扭腰的时候浑身都生出自信劲儿来,沈砚的目光无意识的随着她摆动的腰肢移动。
随后,沈砚看到她露着的腰右侧有道浅疤,位置和他手术的疤痕相同,应该也是前不久做了阑尾炎手术。
沈砚目光落回到她明媚的脸上,有一点意外她和他这样的巧合。
温燃扭了没两下,突然感受到来自门口的诡异气氛,向门口望过去。
同时沈砚收回目光,垂眉摘表,“秦姨,我晚上喝粥。”
秦阿姨刚答应一声好,温燃突然快步向沈砚走了过去,抓住沈砚的手腕,低头看他手背。
沈砚的手背上,是被盖章的卡通图案,上面印着“宝宝乖”三个字。
温燃和沈砚已经认识一段时间,她实在难以想象他会让人在他手背上盖章,还是这样亲昵的三个字。
温燃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什么?”
沈砚轻皱了下眉,没说话。
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怔怔地仰头看他,“……你交女朋友了?”
客厅里的音乐未停,沈砚刚输过液,听着聒噪得皱起了眉。
眼前莫名闪过那个在医院廊侧坐着的身影,心情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松着领带结缓和呼吸。
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沈砚垂眼看面前露着腰的人。
有五秒的停顿,然后淡淡说出一句,“温经理,我有未婚妻了。”
温燃呼吸猛地滞住,半晌,才僵硬地动着嘴角扯出笑来,“沈总,第一次见面您说您有女朋友呢,结果是骗人的。这次,也是骗人的吧?”
沈砚擦过她肩膀,长腿迈向楼梯,“没骗人,订婚新闻这个月就会发布。”
第9章 高冷一时爽
温燃晚饭没吃,火速搬离了沈砚家。
沈砚有未婚妻,她不能再在沈砚家住下去。
平时她天不怕地不怕,对方有未婚妻的这个底线,坚决不能碰。
但是,真的意不平,心不甘。
温燃回去的路上,心不平气不顺地打电话给石磊,“石头,帮我查查,沈砚的未婚妻是谁。”
石磊惊到了,“沈总不是没有女朋友,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妻?”
温燃也想问这个问题呢,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未婚妻,“查吧,尽快告诉我。”
温燃心里难受,憋屈,去广场舞公园看了俩小时广场舞,觉得生活接地气了点,谁还没遇到过不公平的闹心事啊,大爷大妈们不都还乐呵呵的。
宇宙那么大,谁都会老会死,婚姻里没爱情的人那么多,单身到老的也不少,没必要矫情,回家睡觉。
翌日早起,温燃刷牙的时候,忽然眼前就闪过第一面时——沈砚隔着层热气缓缓掀眉看她的神情,热气半遮的五官神秘,浅眸中似有望不见底的漩涡。
温燃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地打电话给石磊,“今天不去公司了,没心情。”
石磊小心翼翼的,“今天有早会,温董也会出席。”
“不去,”温燃交代,“就说我没钱去工地搬砖了。”
温燃答应给商君衍要狗的,她打电话问有一群动物儿子的发小张哲恺,张哲恺那边全是汪汪声,“我在山海街呢,看到一只瘸腿狗,完了我又心疼了,想带回家,你过来不?我给你发位置。”
“山海街哪儿啊?”温燃上车启动。
张哲恺在一堆汪汪声里喊:“宠物领养中心!”
张哲恺从小就爱狗,不玩车不玩表,就爱养动物,还自己买地弄了一个动物园,目标就是找一个同样喜欢养动物的女人结婚,一起当动物园园长,十分有梦有理想。
温燃驱车到领养中心,张哲恺正用充满父爱的表情抱着一只通体白毛的小狗。
“恺爸爸,”温燃天生怕狗,站在一米开外探头问,“它很听话么,给我吧?”
“你怎么想起要狗了,给谁要的?”
张哲恺也不知道温燃和商君衍的关系,温燃含糊着答,“朋友。”
“这只不行,”张哲恺抬起白狗一条瘸腿说,“喏,瘸的。”
温燃微微皱眉,“是天生瘸的,还是被人打瘸的啊?”
“那就不知道了,”张哲恺指着桌上的登记本,“你自己看,哦对,上面品种也有,你自己翻,狗的照片也有,喜欢哪个你看。”
不用直接接触狗,温燃喜欢这方式,懒洋洋坐到沙发上翻登记本。
单看照片还都挺好看的,狗狗们眼神有点萌。
翻着翻着,温燃突然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连笔字签名,单看这签名,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名字。
但是她之前刚见过他的签字,轻而易举的认出来——沈砚。
张哲恺看温燃盯着个签字发愣,抱着狗低头看过去,“沈砚啊,你认识?”
温燃抬头反问:“沈砚啊,你认识?”
张哲恺说着,“他总来送狗,流浪狗,走失宠物狗,我领养走的狗还有他送来的,人帅,心善,还低调。你怎么认识他的?我日,你怎么突然眼泪汪汪的?”
温燃委屈。
沈砚好温柔啊,但是这么温柔的沈砚有未婚妻。
她在先来后到的时间上,错过了那么人帅心善还低调的沈砚。
她怎么命这么不好啊。
爹不疼娘不爱,两个月前谈的合同被钱戈雅抢,刚喜欢上的男人还有未婚妻。
意难平,心情不好,憋屈。
下午,温燃拎着狗笼子去商君衍家送狗,非常碰巧的撞上商君衍被家里逼着相亲。
温燃想跑,被商君衍捉住带去餐厅。
餐厅是本市人人都知道的高消费高身份的相亲单位,温燃被迫坐在包厢里等商君衍的相亲对象。
她情绪都写在脸上,完全就是“我虽然是来陪你气走相亲对象的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什么都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想说我想哭但是我忍着”的表情。
商君衍不耐烦地踹她,“你来扮演我女朋友的,不是哭丧的。”
温燃抿嘴,“我难受,我失恋了。”
商君衍挑眉,“沈砚正式拒绝你了?”
温燃难受地趴在桌上,“他说他有未婚妻,我本来也没那么难受,但是今天去给你弄狗,看到他总捡流浪狗,还带它们洗澡打针,捐钱给领养中心。”
温燃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我觉得我就像一只流浪狗,爹不亲娘不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主人,他比我想象中还温柔,结果我被这个主人给抛弃了,他家里有只漂亮的宠物狗。”
商君衍沉默着打量温燃,她今天穿的仍然是一身红,但眼里的神采变淡了,可怜巴巴的满眼雾气,确实像只流浪狗。
他叩了叩桌子,若有所思说:“所以,你喜欢狗贩子?”
“……”
商君衍相亲对象快到了,温燃起身出去,准备一会儿突然出现在商君衍包厢大骂他是渣男狗男人。
转了一圈,温燃收到石磊的调查信息,“燃总,查到了,沈总真有未婚妻。”
温燃顿时胸口像被金刚石给堵住了,金刚石周围还都是棱刺。
温燃烦躁地输入“资料给我”,还未发送出去,石磊也在输入中,她突然听到旁边包厢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韩叔,您喝茶。”
沈砚?
温燃下意识就是想凑近了看里面情况,恰逢这时有服务员开门上菜,她探头在门缝里看到了另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同时她手机响起来,她怔怔低头,手机上石磊说:“是您好朋友,韩经理……”
温燃先是震惊的不知作何反应,接着心底升起巨大的愉悦,几乎是没再多待一秒,就立即推门进去。
包厢里三人,沈砚,韩思桐,韩庞一起向温燃望过去。
温燃心情激动的脸有点发红,她看看韩思桐,她穿淑女的连衣裙,唇边是标志性温柔如水的微笑,看到她进来后,韩思桐眼里瞬间升起求助的情绪。
又看看沈砚,沈砚一件白衬衫,未系领带,领口扣子也未系,看起来就像家庭聚会的放松,自始至终眸光都淡淡,哪怕她进来,他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继续倾身为韩叔倒茶。
“燃燃,你怎么来了?”韩庞看了眼韩思桐,“你把燃燃叫来的?”
温燃眯眼甜笑,“不是啊,叔,我自己来的。”
温燃曾在韩家住过两年,韩庞了解温燃,怎么都觉得她是被韩思桐叫来捣乱的。
温燃也确实是来捣乱的,她手握拳放在嘴边,拍着拳头说:“咳咳,试麦试麦。”
沈砚倒完茶坐回原位,单手执杯,轻轻晃着徐徐升起的热气,在热气之间眼尾余光若有似无地看一身红裙的人。
温燃眸光灿亮,颊边浅笑如花,“请问韩思桐,你愿意嫁给沈砚吗?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贵或贫穷,健康或……”
韩思桐仰头看浑身都是自信的温燃,她像团火,勇敢,热情,永远都在直接表达她所有的情绪,沉了两秒,韩思桐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违背他,打断温燃说:“我不愿意。”
“韩思桐!”韩庞立即喝道。
“乖,”温燃揉了揉韩思桐脑袋,对韩庞笑眯眯的,“嘘,叔,我这边还没问完呢。”
温燃转而看向沈砚,歪头笑,“请问沈砚,你愿意娶韩思桐为妻吗?无论是生是死,只爱她一人?”
沈砚气息轻滞了两秒,而后别开脸望向别处。
窗外鸟儿飞过,他侧眸看天。
这不愿意的情绪也太明显了,温燃满意地拍了拍手,觉得自己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解救了两个互相没感情的人。
随后,温燃委屈巴巴地说:“叔,沈砚本来都答应娶我了,您现在非让他娶思桐,这不是棒打鸳鸯吗?而且思桐也不喜欢沈砚,差一点就弄得我和思桐反目成仇了。”
说着,温燃走到沈砚身后屈膝半蹲,下巴放到了沈砚的肩膀上歪头笑,“砚砚,你怎么没和我说是和思桐啊?”
韩思桐和韩庞同时瞳孔瞪大。
沈砚微微蹙眉,肩膀微微下压,想要远离温燃的靠近。
温燃弯着眉眼笑开,一只手也搂上沈砚肩膀不让他躲,“哈喽,我回来了,惊喜吗?”
“回来”的意思,大抵上是说回到他身边,继续缠着他。
沈砚没什么惊喜的,情绪淡淡地喝茶。
温燃看他那薄凉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惊喜,但她还要表达一下她的情绪,低声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你已经拒绝过我两次了,一次说你有女朋友,一次说你有未婚妻,如果你现在拒绝我第三次,你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心里有白月光之类的话,我转身就走。”
接着温燃移开他耳边,以正常音量笑问,“砚砚,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
沈砚气息徐缓,抬眼与盈着笑意的温燃四目相对。
时间在一点点流动消失。
他此时若说出口,温燃会转身离开,他就需要娶韩思桐。
沈砚收回目光,轻启双唇,配合微笑道:“惊喜。”
温燃满意至极,搂着沈砚肩膀抬头看向韩庞,“叔,我听思桐说您家的事了,您以前照顾过我,我肯定也是以您为先。我动用我所有关系,帮您解决这事儿行吗?您也知道我和钱戈雅闹得僵,但如果我以主动离开温城集团为条件,钱戈雅和她妈肯定开心,能劝我爸帮您。叔,我真喜欢沈砚,不想和他分手。”
温燃这席话弄得韩庞都说不出什么了,韩庞只能把这事儿推出去,“思桐,你怎么没说燃燃和沈砚在谈恋爱啊,弄得爸里外不是人。”
韩思桐的心情已经好起来,无所谓她爸把事往她身上推,笑着不说话。
温燃搂着沈砚始终没松手,歪头笑说:“叔,我和商君衍关系也很好,我爸如果不帮忙的话,商君衍也能帮您,您放心。”
沈砚微微侧眸看她,本是想探究地看她眼睛,为什么她屡次提到和商君衍关系好。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笑着的红唇上。
“看什么?看我美吗?”温燃笑靥如花,歪头对他笑,目光落到他微抿的唇上两秒,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绝世好时机”的声音。
她轻笑着,飞快靠近他,“啵”的一声亲到他唇上。
沈砚眼角一颤,他没什么颜色的嘴唇,瞬间被温燃的唇色,染上了一抹红。
韩思桐和韩庞已经宕机。
温燃笑着的双唇移到沈砚耳边,甜音小声说:“是我初吻。”
第10章 高冷一时爽
郝乐开车送沈砚回去,夜色霓虹灯在车窗上频频闪过,电影一样忽明忽暗地映亮车内的人。
沈砚手肘撑窗,食指中指相并,按压着太阳穴,敛眉思索着什么。
两指向下移动,碰在唇间,若有所思地缓缓摩挲。
一阵阵灯光闪过,他唇色似有若无的红。
郝乐突然一脚刹车踩下,车停在路边。
沈砚抬眼望过去,车旁停着辆大摩托,乔少爷穿着炫酷黑色皮衣,戴着头盔,冲他甩刀。
沈砚按下车窗望向他,“乔法医,想解剖人了?”
乔子执摘了头盔,打量沈砚半晌,微扬下巴问:“你嘴唇怎么有道红?”
沈砚垂眉看手指,手上也有些红,若无其事拿纸擦唇,“有事吗?”
“还真有事,”乔子执把头盔放到车把上,过来趴着沈砚车窗说:“唐铳退伍回来了,打算开古董公司,你知道吗?”
乔子执和沈砚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除此之外,一起长大的还有何斯野,唐铳,以及许供春。
唐铳回来,暗自高兴的人应该是许供春。
许供春,沈砚呼吸变得清浅,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供春的名字来自紫砂壶,因她父亲喜欢紫砂壶,紫砂壶工艺的开山鼻祖名叫供春,便为女儿取了这名字。
许供春本不喜欢这名儿,不好听,供春壶也丑,但是唐铳对她说,“供春很好看”,她便开始喜欢上这个名字。
沈砚抬头,语气无波无澜,“定好哪天一起吃饭,提前告诉我。”
乔子执歪头打量他,“你如果不爱去就不去。”
沈砚捻了捻手指,“也该告诉他们一声,我有未婚妻了。”
“什么?真的假的?”
沈砚没谈真假,只是淡淡看他。
乔子执开门上车,“韩思桐?你不是去拒绝的么,拒绝失败了?”
“不是她,”沈砚斟酌着如何用一个词形容那个人。
半晌,沈砚不紧不慢地吐出五个字,“是一个,戏精。”
“???”
温燃忘记回去找商君衍了,害得商君衍和相亲对象干坐了半小时,被商君衍在电话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她的错,老老实实地挺着被骂。
商君衍见她半晌不吱声,心想她失恋也可怜,便不再骂了,“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
温燃快乐打断道:“我恋又不失了,哥,您快有妹夫了!”
商君衍深沉半晌,“那个狗贩子,瞎了?”
“……”
温燃本想晚上回沈砚家的,但韩叔叔更重要,事不宜迟,立即打电话给她爸的助理问她爸在哪。
温志成在出席一个慈善活动,温燃开车过去,本想趁着他身边没钱戈雅,她有机会说服他,完全没想到,温志成领着曹忆芸钱戈雅一家三口一起出席活动。
温燃在入口处,看三人坐在一起交谈的样子,眼睛有点疼。
等到温志成起身出会场,温燃跟上,和他一起站在泳池边,语气温顺地说:“爸,求您件事。”
“燃燃?”温志成诧异,“你怎么来了?”
温燃没提看见钱戈雅和她妈的事,直入主题说:“韩叔叔公司出了点问题,我想让您帮他。您不帮他,他就打算让思桐嫁给沈砚。”
温志成听到她提起沈砚,看似温和的眼睛,老谋深算地打量她,“燃燃,你这是在帮思桐,还是在帮沈砚?”
温燃觉得没区别,她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刚要说话,忽然侧方传来钱戈雅的声音,“燃燃也来了,刚才怎么没在会场看见你?爸,您没在训燃燃吧?”
钱戈雅似是在提醒温志成什么事,突然间温志成想起来了,气场骤变,“温燃你怎么回事,你居然打你姐?你还住进沈砚家?你怎么这么不,你,你是不气死我不甘心吗!”
温燃头疼,身体也冷,蓦然好似从夏季变成寒冬。
他要说的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爸,”温燃为了韩叔叔,忍气吞声地说,“我错了。”
“一句错了有什么用!”温志成气得直喘,“你,你赶紧给我嫁人得了!霍东霖不是对你有兴趣吗,就嫁霍东霖!”
温燃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问:“爸,你说什么?”
霍东霖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也是出了名的对女人阴损,她爸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温燃转头看向钱戈雅,她之前差点和霍东霖谈成的合作,就是被钱戈雅抢了,霍东霖最近应该在和钱戈雅频繁接触。
钱戈雅轻轻叹气,“燃燃,霍东霖前两天去公司和爸谈了这件事,他挺喜欢你的。”
温志成拍着心脏,不想再和温燃吵下去,转身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不是总怕我不给你遗产吗,嫁给霍东霖,日后夫妻共同财产无数,不亏。”
温志成离开许久,温燃都没能发出一个音阶来,紧咬着的嘴唇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