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卖小贴纸的,杨贝贝就喜欢这些贴纸,温燃抱着苗苗去买贴纸,自信道:“老板,来一张银河护卫队。”
老板:“???”
忽然身侧伸过来一只手,轻敲着桌面上的一张贴纸解释,“是这个,海底小纵队。”
“……”
温燃回头看了一眼,沈砚站在她身侧,正垂眼看着桌面上的贴纸。
温燃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熟悉,然后转身又买了一张红心贴纸,摘了一颗红心贴在小女孩脸上,她又往自己左脸上贴了颗红心,笑问:“苗苗,阿姨美不美?”
苗苗掉了两颗牙,笑起来超可爱,“阿姨好美!”
温燃还穿着高跟鞋,右脚微瘸,抬脚时能看到右脚的脚后跟有磨破冒血的口子,抱着苗苗走路很累的样子。
沈砚手里握着创可贴,在她身后叫住她,“温经理。”
温燃回头,“沈总什么事?”
沈砚走近她,“你脚磨坏了,用创可贴贴一下吧。”
温燃没注意到沈砚手里的创可贴,抱着苗苗回头看了眼后脚,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这点疼算什么,没事,忍了就行了。”说完就抱着苗苗走了。
沈砚眼前闪过温燃右臂被咬的拳头大的丑疤的画面,心疼感又在胸口扩张开,疼感莫名又进阶了一级,丝丝点点的疼,变成起伏的疼。
沈砚攥紧创可贴单手插兜,跟在温燃身后向汉堡店走去。
温燃哄好吓哭的苗苗后,苗苗妈也冷静了,叹息地抱起女儿亲脸蛋,感激问温燃,“请问您怎么称呼啊?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温燃长吁一口气,心说不打孩子就好,“我叫温燃,不客气的。”
女人很执着地感谢,“我叫苗爽,我老公是警察,苗苗她大伯是医生,她二伯是律师,我是做淘宝童装的。美女,我特别感谢你,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你就找我,我刚才不是把电话和微信给你了吗,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
唐玥这时也走了过来,她是时尚博主,这时才有空打量这位妈妈。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的T恤和背的包都是小众设计师的主打单品,都是轻奢品,不盲目追求奢侈品,蛮有品位。
温燃没在意面前人穿着怎样,只是笑道:“苗姐,您交代的这么清楚,还真不怕泄漏隐私。其实这种情况应该丢不了的,我小时候也走丢过一次。”
说着温燃笑着回头看唐玥,“当时我是被人抓到台上去走T台了,我爸妈绕着T台疯狂找我,就是没往台上看。”
唐玥感兴趣问:“你怎么会被拽上台了?”
“就是我长得好看呀,”温燃盈盈笑得自信,“我五六岁的时候特漂亮,放现在就是会被淘宝店主重金聘请的小模特小网红,和苗苗一样招人喜欢。”
沈砚偏头看苗苗,苗苗长得很好看,大眼睛清澈明亮,脸蛋儿婴儿肥胖胖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确实是很招人喜欢。
抱着女儿的苗爽,这时的后怕又冒出来,紧紧抱着女儿,忽然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估计满脑袋都是这若把女儿真给弄丢了怎么办。
温燃看着这一幕,轻轻抿起嘴,被勾起了当时被爸妈爱和保护的回忆,爸妈那时找到她的时候,也都哭了,抱着她大哭不止。
温燃渐渐鼻子忽然发酸,抓起商君衍的手掌捂到自己眼睛上。
商君衍没抽开手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揽进怀里,左手掌心捂着她眼睛,另只手轻轻拍她的脑袋。
沈砚看得眼睛变暗,温燃之前脸肿躺到他腿上时,也这样抓着他掌心覆在她眼睛上。
他曾有过被依赖的瞬间,现在她依赖的是商君衍。
过了好半晌,温燃低着头从商君衍怀里退出来,摘掉脸上的红心,一巴掌贴到商君衍脑门上,瓮声瓮气说:“看你今天算是个人,给你个奖励。”
商君衍是霸道总裁范儿,此时脑门上贴了个红心,他没有立即摘掉,很有违和感,但也有点对温燃的宠溺。
唐玥看得满眼冒星星,感慨说:“你们真的好甜啊,上那种恋爱综艺的话能甜死人。”
沈砚手腕微动,视线从商君衍额头上的红心收回,落到自己的手腕内侧。
温燃也曾给过她的心,贴在他的手腕内侧。
温燃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看广场舞,逛游乐场,她会觉得她也是热闹中的一个,不那么孤单。
刚才一瞬间生出那点难受,让她感觉自己很矫情,本来该和商君衍离开各回各公司了,但她不想走,抓着商君衍胳膊说:“我想坐摩天轮,你陪我坐一轮再回公司吧?”
商君衍今天已经花太多时间陪温燃,此时没什么耐心了,冷嗤道:“我恐高。”
唐玥听笑了,肩膀推着沈砚说:“沈砚,你找到病友了啊。”
发小一起长大,提起这茬,唐玥就忍不住爆料嘲笑,“沈砚小时候也恐高,我徐姨总嘲笑他胆小。”
沈砚不自然地别开脸看游人。
温燃想起来上次来游乐场,沈砚就说过他“怕高”,她当时以为那是他拒绝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于是也相信商君衍说的他恐高的话了,很贴心地对商君衍说:“恐高我陪你,我保护你。”
沈砚缓慢呼吸,像有个刀子划开胸腔,不仅酸涩,也烦躁。
温燃也这样贴心地和他说过“我陪你,我保护你”,他当时呼吸的胸膛,像被按了暂停键般,有两秒停滞。
当时那一瞬间,他冰冷的心脏,像被她用温暖的手指碰了一下,在他心脏那个位置留下片刻温暖。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他什么,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反射性地表现了他以往的清冷傲慢,反射性地竖起防备疏离她。
如果不是温燃,换了任何一个女孩那样追她,他都会是同样的态度疏离。
哪怕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喜欢他什么,好像是她天生就是这样会温暖人的人,会温暖那个小女孩,会温暖他,也会温暖商君衍。
所以,眼前的情况,就真的很像是温燃一时兴起追他,追得没劲了,就不追了。
沈砚心口酸涩,烦躁。
商君衍看温燃不想回家很想坐摩天轮的模样,终究是答应了,手扒拉着她脑袋,搂着她肩膀往前走,“走吧。”
温燃笑了起来,边被商君衍搂着往前走,边回头问唐玥,“玥儿,你要不要坐摩天轮?”
唐玥立即摇头,“不要,我以后要和我男朋友坐。”
温燃不解,拽着商君衍停下,“这还有什么传说吗?”
唐玥有颗少女心,“你上学时候没听过吗?情侣坐到摩天轮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就能永远在一起。”
温燃回头看了眼商君衍,怕唐玥听见,捂着嘴小声问:“你和笑笑坐过吗?”
商君衍顿时露出超级不耐烦,“没有,你还去不去了?”
温燃不想一个人坐摩天轮,太孤单了,这时很怕商君衍反悔,连忙和唐玥挥手,“我去玩了,回见啊。”
温燃没忘礼貌,还跟沈砚挥手,“沈总再见。”
沈砚呼吸紧了下,点头道:“温经理再。”
“见”字未说出来,温燃已经推着商君衍的腰走了。
唐玥心思粗,完全没注意到沈砚的任何情绪变化,转身要走,但沈砚忽道:“我还没吃饭。”
唐玥满脸问号,“你没吃饭吗?那你刚才在熊猫餐厅怎么不点东西?”
沈砚转身选了个户外餐厅坐下,点了不好吃也不难吃的快餐。
唐玥此时才发现沈砚好像情绪不太好,“沈砚,你不开心啊?”
沈砚平平淡道:“没有。”
沈砚这顿饭吃得很慢,慢到温燃和商君衍的摩天轮,已经渐渐升到最高点。
唐玥终于注意到沈砚在不断地抬头看摩天轮了,后知后觉道:“你喜欢燃燃啊?”
沈砚依然无波无澜的两个字,“没有。”
摩天轮上,俯身能看到地面情况,视力好的商君衍看到在下面抬头的沈砚,他挑了下眉,悠悠起身坐到温燃同一侧。
温燃诧异看他,“你干什么?”
商君衍扒着自己的眼皮说:“你给我看看,我眼毛掉眼睛里了,眨眼不舒服。”
温燃难得见商君衍示弱,还很感谢他陪她坐摩天轮,就歪头给他扒眼睛找眼毛。
地面,沈砚和唐玥便看到了摩天轮里的那一幕——
商君衍和温燃正在接吻。
唐玥想感慨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真的好浪漫,但此时不太敢说话了,小心翼翼地回头看沈砚,“沈砚,你还好吗?我其实觉得吧,如果他们俩还不是确定关系的男女朋友,你追她的话应该……不算男小三,试试吗?”
沈砚起身买单,语气清冷,“没兴趣。”
沈砚肩平背直地走向游乐场出口,表面看起来无波无澜,内心波动的不断起伏。
他以为看到温燃手臂的疤时的情绪,像看到孤儿院可怜女孩的心疼。
以为看到温燃和商君衍在一起时的情绪,像看到墨水遇到了新主人的酸涩和烦躁。
但是看到温燃和商君衍接吻后,他知道他对温燃的感觉是——在意。
很在意。
第23章 不冷了不爽了
办公室里, 温燃系着围裙, 慢悠悠地揉着加了黄油的面,正在亲自做蛋挞皮, 同时心平气和地等待律师消息。
起诉钱戈雅故意伤人罪的事,温燃一直没撤诉, 而今天开庭,即将出结果。
钱戈雅人很能忍, 她知道温燃要走法律程序的时候,没有把事情传开,也没有去向温志成告状,温燃猜测钱戈雅是想悄悄结束这件事, 自认赔偿。
大黄已经死了, 温燃也已经用假狗肉恶心过钱戈雅, 这事以钱戈雅自认赔偿结束也可以。赔偿十万块, 温燃还能拿来给小组员工当奖金分了,也行吧。
温燃将蛋挞皮做好后, 一半放进冰箱里冷冻备用, 一半切好成挞皮捏进铝箔盒, 熟练地做挞液。
这时石磊敲门进来,洋洋得意地说:“燃总, 完事儿了, 赔偿十万。”
温燃向挞液里加着淡奶油,回头笑说:“石头你帮我盯着点儿,钱到账了我就请小组吃饭聚会分奖金, 你和水水的奖金我会多分点。”
石头听着也高兴,但又心疼,“燃总,其实我宁可不要这钱,也不想你胳膊被咬。”
温燃笑得没心没肺的,“我这没缺胳膊没少腿的,现在也不疼了,没事儿。”
石头站在温燃身后看着她,觉得这个二十三岁的姑娘坚强到让人心疼,心里一直话想和她说,但忍了又忍,终究忍住了。
关于钱戈雅这事儿,温燃是全权委托律师,她没管过程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也没管钱戈雅是否出庭,反正结果是钱戈雅给钱就行,这事应该算是已经结束,然而没几天,温燃就被温志成给叫到了办公室训话。
温燃最近表现得很乖,敲门进温志成办公室,小心翼翼关上门,再乖巧地坐到温志成对面,声音娇里娇气,“爸爸。”
温志成眯眼看她,上下左右打量她,温燃笑得乖乖的,眨眼也乖乖的。
“你上次给钱戈雅送肉吃,”温志成缓缓开口,“是不是钱戈雅把狗弄死了?”
温燃故作惊讶,“怎么会,小雅姐人那么善良懂事,怎么会把狗弄死?”
温志成听着忽然肩膀一抖,抬手指挖耳朵,“别装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温燃无辜眨眼,“没装啊。”
温志成斜睨她,“你每次叫她姐的时候,不起鸡皮疙瘩?”
“……起。”
温志成说穿了,温燃也不装了,面带讽刺说:“看看,你什么都知道,你就装不知道,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想和你发火。”
温志成沉默了两分钟,拿出两张纸来,是法院的判决书,“钱戈雅是你名义上的姐,你起诉你姐,难道我就不想和你发火?”
温燃安静了,没想到钱戈雅居然在收到判决书后告状,让她有那么一点措手不及。
转念一想,倒也是符合钱戈雅阴损的性格。
温志成撑着桌子起身,一步步走到温燃面前,语重心长道:“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是占股份最大的董事长,公司还有其他董事,燃燃,你再这么闹下去,会让爸爸很难堪。”
温燃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为了不让你自己难堪,就把我献祭给钱戈雅?”
“什么献祭,”温志成责怪瞪她,“我又没有让你牺牲什么。”
温燃冷嘲,“您别说那些陈词滥调了,直接说吧,我告了你的宝贝女儿,你这次是想训我骂我,还是打我,或者又把我支去别的省?”
温志成缓缓坐到桌子上,平复着呼吸,看着面前越来越倔强的女儿,叹息道:“在钱戈雅她们欺负你的时候,爸没有作为,爸知道这伤了你,爸做事的方式不对,也做错了事,但是燃燃,有一个事实你要永远记住。”
温燃漫不经心地仰头看他,嘴角噙着讥讽。
温志成却深深地望着她,语气近似虔诚,“你是爸最重要的人,爸爸很爱你。”
温燃的讥讽变成怔忡,望进温志成的眼底,觉出那里面似乎藏了秘密。
但是,爱就是用烟灰缸砸她吗,就是把她的脸打肿吗?
这就是所谓的重要吗?
她脾气不好,倔强,固执,也不易回头。
温燃望向窗外湛蓝天空,天气有风,空中那几朵棉花糖似的白云被风吹的走得很快,几阵风便消失,温燃语气轻淡,“我记性不好,记不住。”
温志成目光有一瞬间的暗淡,但转瞬即逝,话锋一转变得深沉严肃,“燃燃,我不希望你碰公司的事,不希望你和她抢,也不希望你在这个家里捣乱。”
温燃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仿佛知道温志成下一句就要说——别闹了,燃燃,你走吧。
就好像有她在,他就一直不会安生,所以他有这么多的“不希望”。
温志成将掌心放到她头顶,轻轻拍了拍,似哄似求的语气果真说道:“燃燃,爸给你钱,你去国外待两年吧?”
温燃不可置信和心惊,“爸,我温燃,已经多余到,你想把我送到国外了吗?”
同一时间,沈砚在会议室开会,陈经理在投影前做跨海大桥项目的进度汇报,陈经理的PPT一页一页地翻着,沈砚沉静的目光望着屏幕,思绪已经无意识地飞开。
沈砚原本认为他对温燃并不是喜欢,哪怕看到温燃和商君衍在一起时,他心里产生的酸涩是熟悉的,也坚信绝对不是因为喜欢。
他喜欢的人是许供春,许供春曾在十八岁时和唐铳谈过短暂的恋爱,在那时候,他在看到她和唐铳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底出现的难受和酸涩,毫无疑问来自于喜欢。
倘若他对温燃和商君衍产生的酸涩,也是因为喜欢温燃,那他对许供春算什么?
他从小就喜欢许供春,喜欢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就喜欢上温燃,那他沈砚的喜欢算什么?
他自认自己是个专一长情的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到永远。
如果他现在对温燃轻而易举地有了好感,那他喜欢许供春的这件事都似乎变得廉价,是否有一天出现第三个女孩,他又喜欢上了?他的感情也是廉价的吗?
但是,他确实是在意温燃的。
这样的认知,让沈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一个“渣”字,不断地涌入思绪,让沈砚心烦意乱。
“沈总,”陈经理已经交他好几声,又叫他一声,“沈总,报告结束了。”
沈砚回过神来,看到PPT上写着END,他没说什么,微一点头,会议室里的十几人纷纷拿着资料文件散场。
会议结束,郝乐匆匆进来,吞吞吐吐说:“沈总,那个,夫人来了,牵,牵着个……”在这沈氏集团,唯一的夫人就是徐嫚女士。
沈砚漫不经心地喝茶,轻掀着眼皮看郝乐,示意郝乐继续说。
郝乐将话说完:“……牵着只猪来的。”
沈砚喝茶动作停住,向来情绪不外露的人,此时眼睛里明显出现了无数个问号。
“说我不在。”沈砚满脸句号地说。
下一刻,徐嫚女士已经推门进来。
她手上牵着个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端是穿着红肚兜的迷你猪,猪很小,看着就和刚出生的猪崽子一样小,小猪的全身都是粉色。
“儿子,”徐嫚女士笑道,“走,陪妈打高尔夫遛猪去。”
徐嫚自打后知后觉墨水的死以及他们的忙碌对儿子产生影响后,就一直努力扭转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为让沈砚开心,养过狗,还养过龙猫、西施熊、宠物貂,今天弄来个新品种——猪。
沈砚的目光,极其缓慢地从猪身上、移到他妈脸上,沉默了有一分钟,对郝乐道:“叫声哥,我把我妈给你了。”
郝乐:“……”不敢。
徐嫚女士抱起小香猪,作势要放到西装革履的沈砚怀里,“你去不去陪我遛猪?”
沈砚洁癖,起身退后,拿起桌上水杯向外走,“只陪你一个小时。”
温燃被气得胸都要炸了,回到办公室就微信问间谍,“钱戈雅去哪了。”
卢长义回复说:“好像是去高尔夫球场了,她换了运动服。”
温燃立即也回家换了运动服,去高尔夫球场弄钱戈雅。
钱戈雅去高尔夫球场肯定是谈事去了,不管谈什么,她都得去搅黄,钱戈雅玩阴的,她也要玩损的。
徐嫚每周三下午都去打高尔夫遛弯散步,今天可能是弄了只猪很开心,便逼沈砚陪她散步遛猪。
天气微凉,但晴空万里。头顶瓦蓝,脚下青绿,球场视野旷阔,电瓶车和司机球童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徐嫚女士遛猪遛得很悠闲。
徐嫚身材保持得好,一身运动服加一个遮阳帽,看背影像二十多岁。
沈砚一身休闲裤和POLO衫,也戴着帽子,散步在徐嫚身侧,两人背影不像母子倒更像是情侣。
徐嫚看沈砚陪她遛猪不情不愿的表情,叹息道:“这也怪我,你小时候我们没好好陪你,等你长大了,我们就错过了和你沟通的最好时机。哎,失去了的真是难以找回。你看,现在让你陪我遛猪你都不愿意。”
徐嫚女士的这番话,她这两年没少说,沈砚左耳听右耳冒,不理不睬,眼前莫名闪过温燃在台上跳新疆舞时的那个回眸,眼眸亮得璀璨如星,唇边笑容明媚而撩人。
“你爸也后悔了,不后悔能给你接游乐场项目吗,还不是想让你找个童心回来吗,”徐嫚牵着猪絮絮叨叨,“妈也知道,后悔是最没用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我们也在努力补偿你啊。”
沈砚完全没听,眼前又闪过那个向他手腕内侧贴红心,笑说“燃总把心给你啦,砚总再见”的人。
两个人散了会儿步,沈砚始终不咸不淡的模样,偶尔还走神,徐嫚正皱眉要讽刺,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沈总?您也来打球?”
沈砚和徐嫚同时回头,徐嫚眼睛瞬间亮了,而沈砚则不易察觉地拧了下眉,“钱总。”
钱戈雅也是一身运动服加帽子的装扮,看着运动青春,人长得也漂亮,徐嫚正愁儿子不谈恋爱呢,忙道:“您好,我是沈砚的母亲,您怎么称呼?”
钱戈雅微笑,举止大方,声音温柔,“阿姨好,我叫钱戈雅,现在和沈总有项目往来,您叫我小雅就好。”
“小雅好呀,有才能,人漂亮,真好,”徐嫚脑回路异常,直入考题,蹲地上就抱起猪,往钱戈雅怀里递,“小雅,看我新养的小宠物,好不好玩?。”
钱戈雅看到这只猪,下意识往后退开,反应过来自己退得太远,又笑着圆场,“阿姨,这小宠物挺好玩的。长得哈,还挺可爱的。”
沈砚没兴趣和钱戈雅交谈,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
耳边莫名回想起温燃的话,“沈总,钱戈雅是我后妈带来的女儿,她们俩都特别坏。有一次还趁我爸出差的时候打我,打完我还把我锁进柜子里不让我吃饭,她们真得很坏,就算你不和我合作,也千万别和她……”
心疼感和烦躁感又涌了出来,沈砚自从发现自己在意温燃这个事实后,就无法控制地频频想起那个总会故意握拳说试麦,总会勾着眉眼笑问“我美吗”的人,每每都让他质疑自己对许供春的喜欢算什么,都觉得自己很渣。
“阿姨,”身后钱戈雅在和徐嫚聊天,“您皮肤保养得可真好呀,看着最多像三十岁,身材也保持得真好。”
徐嫚在后面叫沈砚,“儿子,你慢点走,猪都跟不上了。”
沈砚脚步慢下来,余光看到小猪跑得很快,已经跑到他脚下,快要爬上他运动鞋,沈砚皱眉抽开脚。
而后恍惚又记起那天在宠物火葬馆内,他忘了洁癖,从死狗的箱子里拿出温燃摔成两半的珍珠和耳钉。
沈砚轻轻闭上眼,思绪愈加混乱。
“姐!”身后响起一道沈砚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笑意,“我也来玩了,姐你等等我呀!”
沈砚停下脚步,睁开眼,入目是绿草坪的高尔夫球场,一时间分不清那声音是想象出来的,还是真实的。
身后笑声又扬起,“姐你旁边的都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