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眼尖瞧见四姑娘下了牛车,拿起自己熏好帕子,“我去找四妹玩。”

是去摆显吧!二姑娘和萧源哑然,二姑娘微红着脸道:“五妹,你在车里休息一会,我下去走走。”

“好。”萧源等两人走后,让丫鬟把还在燃香的香炉放到固定的夹板里,这样就不容易打翻了。

“元儿。”车外变声期少年粗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三哥!”萧源让丫鬟拉起车帘,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清俊少年含笑站在车头,领口翻出的黑貂毛更衬着他容华如玉,“你快上来,外头冷。”萧源冲着他招手说道。

萧沂微微笑道:“我可你没你那么怕冷。”他嘴上说着,人还是上了牛车,车内的丫鬟乖觉的下了车,让兄妹两人单独说话。

萧源小嘴一撇,“要是我跟你一样从小练武,我也不怕冷。”她一直很想随三哥一起练武,哪怕是学点花拳绣腿也好,可惜在这件事上,一向对她千依百顺的娘一直没松口过。

萧沂哈哈一笑,“傻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学什么武功?”学武?他打量着如白玉娃娃般的妹妹,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众人呵护着长大,甚至都不曾被小虫子咬过,这辈子怕是都没尝到疼的滋味,更别说受过其他皮肉苦了,怎么可能受得了习武的苦。

“三哥?”萧源摇着萧沂的手娇声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萧家大少爷萧泽、三少爷萧沂和五姑娘萧源都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妹。萧沂和萧源从小养在曾祖母真定大长公主身边,从未分开过,直到一年前被刘夫人带到冀州后,兄妹才分了院子住,故两人感情非常好。而萧泽作为嫡长子,十岁就被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离开江南的时候,萧源才二岁,萧泽虽说也很疼爱幼妹,可终究不如从小陪着萧源长大的萧沂更亲近。

“最近冀州闹了雪灾,乡下有不少人逃了出来。”萧沂给妹妹说着外面的情况,“父亲已经派人下去查探各处的情况,还派人设置了粥棚收留那些流民。”照理这种公事,萧沂是不应该说给内院妹妹听的,可妹妹从小身体就弱,被娘和曾祖母护着,连房门都不许踏出,那时候她就跟一只恹恹的小猫一样整日无精打采,每天只有在听他说起外面的事时候才会开心起来。两人年纪相近,又是一起长大的,萧沂不管是开心事还是丧气事,都已经很习惯同她说了。

“父亲还把一个粥棚交给我管呢。”萧沂说起这件事,眼神就闪闪发亮,“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多请教大哥。”

“那太好了!”萧源也跟着萧沂一起开心,之前爹一直认为三哥脾气不定,不堪重用,现在好歹肯让三哥办事了。看管一个粥棚,看似小事,实则杂事繁多,对三哥也是一种历练,“三哥,你一定能行的!”

“那是当然!”萧沂哈哈一笑,“元儿,你这几天无聊了吧?等天气缓和点,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这句话已经对我说过无数次了。”萧源撅嘴说道,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哥,萧源说话一向比较随性。

“嘿嘿,我之前是一直有事要忙嘛!”萧沂闻言,讪讪的笑了,“我今天不就过来找你了嘛!”他凑到萧源耳边低声说,“一会到了佛寺里,上完香我来接你,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

“真得?”萧源眼睛睁得大大的,萧沂刮刮她的鼻子,“当然是真得!对了,前几天我看到一条小手链挺好玩的,原想让人给你送来,一直忘了。”萧沂说着拿出了一串黑碧玺手链哄妹妹,黑色的碧玺珠子颗颗有黄豆般大小,隐隐闪着金丝,链口处还系了一个精致的指甲瓣大小的小金葫芦。

萧源一向喜欢这种精致可爱的小东西,一见就眉开眼笑的要三哥帮她带上。

萧沂才给萧源戴上,就感受到牛车一阵剧烈的颠簸,紧接着车外传来了女眷的尖叫声和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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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又抽风了,明明放在了存稿箱里,后台也显示发文了,前面就是不显示,幸好我回头又看了下

 

惊魂(中)

在牛车颠簸那一瞬间,萧沂就下意识的将妹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手牢牢的抓住车窗。

“三哥!”萧源伸手紧紧的抱住三哥的身体,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惊慌。牛车里的两人一次次的往车壁上撞去,车外的惊牛飞驰,车夫声嘶力竭的控制惊牛,却被惊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萧家下人们一次次围上去想要砍死那疯牛,疯牛受了伤后,狂性越重,有不少人被牛角抵伤…

“元儿别怕,三哥在!”萧沂紧紧的搂着妹妹,不停的安慰着妹妹,用身体替妹妹挡去了一次次的冲击,指尖深深的潜入窗框里,右手鲜血淋漓!萧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哥哥的身体,尽量不让哥哥分心照顾自己。

刚从正房出来的萧泽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他不假思索的拿起马背的弓箭,弯弓就要射去,但弓弦拉至极致时,他的手顿了顿,要是没有一箭射死惊牛,只伤了那惊牛,会不会让那惊牛更疯狂?再说他的箭术只算尚可,面对固定的靶子他可以射的很准,面对这种疯牛…萧泽真得没太大把握!

就在萧泽迟疑的那一瞬间,“嗖!”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咩!”伴随惊牛的一声惨叫,惊牛双目被利箭对穿,血流如注,它疯狂的朝前跑了几步,一头栽在了地上。车厢大幅度的倾斜,“砰!”随着一下重击,萧沂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松开萧源,双手拉住车窗,抵住了最后一次冲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萧源望着萧沂的额头正不停涌出鲜血,她嘴巴张了张,努力了半晌才颤声叫道:“三哥,你没事吧?”她现在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不小心伤了三哥。萧源连叫了好几声,萧沂才动了动眼皮,虚弱的咳了两声,“元儿,你没事吧?”

“三弟!元儿!”车厢外传来了萧泽惊慌的叫声,“还不快点把雪扒开!动作轻点!”

“我没事。”萧源听到三哥虚弱的声音,努力的控制不让自己哭出来,“三哥,你别出声,好好休息。”她冲着外头哭喊道,“大哥,你快让人去喊大夫,三哥流血了!”

萧泽听到妹妹的哭喊声,心头一沉,“元儿别怕,大哥马上来了。”他等下人将积雪铲走,就让人扶住牛车,自己跳进了车厢里。刚入车厢,就见三弟将小妹牢牢的护在怀里,三弟满头是血,小妹眼里噙着泪光,紧紧的抱着三弟,粗看身上并无外伤,显然被三弟保护的很好。

萧泽又是心疼弟弟受伤,又怜惜幼妹受惊,“三弟,你还好吧?”萧泽小心的先将小妹从三弟的怀里抱了出来,递给了车外候着两个粗壮仆妇。

萧源很想留下看三哥是不是没事,但她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是碍事,只能乖乖的让仆妇把自己抬了进去。

萧泽等妹妹离开后,又让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小心翼翼的把萧沂抬了出来放在已经备好的床榻上,“三弟,你还好吗?”萧泽关切的问。

“咳咳,我没事。”萧沂咳了几声,“大哥,元儿没事吧?”

“她没事,三姨娘已经去照顾她了,我派人去找大夫了,三弟你忍忍。”萧泽说着让下人将三少爷抬入室内。

“这位兄台要是不嫌弃的话,舍弟略通医术,可在大夫没来前看下贵府少爷、姑娘。”醇厚的男声响起,萧泽抬头,见一群人骑马站在农庄前,为首一名的年约二十五六岁,伟岸不凡的黑衣男子。围在男子身边的男子,各个虎背熊腰,一股杀伐凌厉之气,不消细看就知是上过战场、见惯生死的老兵。

萧泽见那男子头冠皮弁,腰悬宝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萧某多谢郎君适才救命之恩。”萧泽诚恳的道谢道,刚才正是这群人出手射死了那匹惊牛。

男子朗朗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射箭并不是我,而是我弟弟。”

萧泽这才注意到男子身边站了一名沉默英挺的握弓少年,看他矫健挺拔身形,看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但相貌却又带着几分稚气,一时让萧泽吃不准此人到底比自己大还是小,他上前长揖至地,“萧某多谢郎君救命之恩。”这人的高超的箭法,让萧泽更确定了黑衣男子的身份。

少年上前一步,双手轻轻一托,萧泽就被他稳稳得扶了起来,“萧郎君无须客气,救人要紧。”少年声音粗哑尖锐,光听声音似乎和阿沂差不多年纪,萧泽就更吃不透他的几岁了。

萧泽想起三弟,眼底又浮起焦虑,他侧身站在萧沂一旁,等着少年给三弟看病,那少年却后退了一步,一名年约十三四岁左右的俊雅少年从他身后转出,伸手搭住了萧沂的脉搏。

萧泽不想那少年年纪这么轻,心里难免有疑虑,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有什么选择,反正他已经派人去喊大夫了。

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萧泽的疑虑,对萧泽道:“郎君别看舍弟年纪小,已在军中行医有两年了,对外伤最有一套。”

萧泽忙道不敢。

那少年恍若未闻,依然专心给萧沂搭脉,他随身的僮儿则在一旁处理萧沂的外伤,熟练的手法让萧泽放心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少年起身朝萧泽拱手说道:“这位郎君,令弟平时身体健壮,体内没什么内伤,就是双肩的外伤撞得有些狠了,才会一时脱力的。”

萧泽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下人把三少爷抬进房里,随即又担心起元儿,阿沂从小练武,身体想不好都难,可元儿从小体弱多病,这么一惊吓,会不会又生病?他上前道:“劳烦这位郎君再去看下舍妹行吗?舍妹自小体弱多病,在下担心她会因这次受惊而生病。”

少年有些迟疑,毕竟内房都是女眷,萧泽不假思索,吩咐僮儿道:“你让夫人、姑娘们都回避。”

“是。”

农舍偏房里刘氏沉着脸坐在不说话,丫鬟仆妇们站了一地,屋里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庄户人家为了节省柴火,火墙只建在正房里,偏房并未设置任何取暖设备,虽然燃了两个火盆,可因时间不久,屋里还是寒意凛凛,几个姑娘将手炉紧紧的捧在怀里,可还是冻得鼻子通红。大夫要给萧源看病,大哥让她们回避,她们只能和夫人一起来这个冻死人的房间里。三姑娘掩嘴打了一个喷嚏,不由羡慕此时还能待在正房里的二姑娘和三姨娘。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惊牛的?”刘氏沉默了片刻,冷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吴嬷嬷上前道,“我听外头的人说,当时五姑娘的牛车正好在树下,树上的积雪过多,压断了树枝,飞雪溅到了牛的眼睛里,才让牛受惊的。”

刘氏眉头一皱,“你去里面看看姑娘现在如何了?问问大夫怎么说的?”

“是。”

内房里丫鬟婆子屏气侍立,灵偃将羃(mì)离给萧源戴上,挽起萧源的衣袖,将一块素绢盖在萧源的手上,才让大夫进来。三姨娘和二姑娘都焦急的坐在屏风后面,当看到那位少年大夫进来的时候,房里的众人都一愣,这少年大夫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生得也太年轻、太好看了。

那少年已经习惯了众人不信任的目光,神色平淡的坐在萧源面前,给她搭脉。少年见房里丫鬟侍立,神态温顺恭敬,举止严谨有礼。木椅上端坐的女孩,虽看不清相貌,但身披一袭雪貂裘,羃离下露出一角缂丝小袄,便知这房里的主人身份不凡,雪貂裘和缂丝小袄可不是一般寻常贵女可以穿的。这家主人又自称姓萧,莫非是那个萧家?少年凤眸流光一闪。

“敢问郎君,我妹妹身体如何?”萧泽关切的问。

“令妹不妨事,回去熬点珍珠糙米汤压压惊,休息几天就好。”少年起身说道,并没有开药方。

萧泽确定了弟妹都没事后,松了一口气,客气的邀少年出去说话,他已经看出这少年应该只是喜欢专研医术,并非真正的大夫。

房里三姨娘和二姑娘听到萧源和萧沂没事后,都松了一口气,三姨娘念了一声佛号,对萧源道:“姑娘,今天别去佛寺了,我们先回去吧。”这时候说什么她不会让萧源去佛寺了,又从手上取下一串珍珠手链,叠声吩咐下人去熬珍珠糙米汤给姑娘压惊。

“回去喝吧。”萧源说,“这里哪里来的珍珠粉?还要现磨,太麻烦了。”颠簸了一场,她也无心上香了,对玉珥道:“你去跟太太说一声,说我们先提前回去了。”

二姑娘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是。”玉珥领命下去,正巧在门口遇上前来询问情况的吴嬷嬷。吴嬷嬷听说姑娘要回去,不敢自专,赶紧去回禀大夫人。灵偃和芳菲(二姑娘的贴身丫鬟之一)先出门,让下人打点牛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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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男主出来了


惊魂(下)

屋外萧沂正和那救人男子说话,他自然能看出这里的主事者是那名男子,两人在互通姓名后,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之前萧泽见男子头戴皮弁,就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毕竟如此年轻的少年将军整个大秦都没有几个,更何况在这小小的冀州。

“原来是霍二郎君,萧某久仰大名。”萧泽重新同他见礼。

“萧大郎君不必客气,仆虚长几岁,就托大自称一声兄长,望贤弟莫要见怪才是。”霍行允客气说道。

“霍二哥你说哪里话!你年少英名远扬,雄鹰关大捷将匈奴打的如丧家之犬…”萧泽含笑拱手道,说起霍行允的事迹,他滔滔不绝,双目发光,明显不是在说客套话。有本事的人,无关出身,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以萧泽的见识,也不会只认人的出身。

“贤弟过奖了。”霍行允爽朗一笑,他之前见萧家便是连仆人也各个从容有度,言行谨慎,就猜应该是某个世家,却没想到居然是兰陵萧家。

霍家是近几十年朝堂上崛起的新贵,祖上是马贼,到了霍行允曾祖父那一代因抗击匈奴有功被先陈招安,之后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先陈和如今大秦的权臣之家。霍行允年少英武,十八岁的时候就靠雄鹰关大捷一战成名,成为大秦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其父霍昞如今正是冀州太守,是萧珣的直系上峰。

但霍家就算目前再显赫,在萧氏这种显贵了几百年的顶级士族、先齐梁皇族之后眼中,依然是不入流的暴发户而已,霍源来已经有一年,平时和霍渊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接触外,两人私下从没说过一句话。

萧珣好清谈,同几个好友时常彻夜宴饮,寻欢作乐,可霍家从来不在萧家邀请的名单上。为此父亲曾经不止酸溜溜的说过那些士族靠得不过只是祖上的余荫而已,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萧珣好穿白色的细麻衣、木屐,爱用荷叶清香熏衣,冀州几乎所有的达官贵族都争相模仿他,父亲嘴上看不起萧珣,可私底下依然嘱咐母亲,帮他备好细麻衣,熏上荷叶香,在内书房里穿。

霍行允暗自思忖,若是能借这次机会,攀上萧氏这样的顶级士族,将来还会有谁敢说,霍家祖上是马贼?谈笑间,霍行允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却不知萧泽心里想的也是差不多的事。

一来,他是真心感谢霍行允对弟妹的救命之恩,要是弟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二来,他也很早就想结实霍行允了,只因碍于士庶不相交的规矩,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同霍行允认识,现在有了这一救命之恩,以后想要相交就方便许多了!汉族近百年来受胡族、匈奴压迫的够久了,霍行允那一仗将泱泱天朝的威风都打出来了!萧泽只恨自己的身份让他无法参与这些兵事,不然他一定随霍行允一起出征!

霍行允和萧泽都存了交好的心思,相处起来就非常容易了,不过一会功夫,两人就称兄道弟了,霍行允拉着一直沉默不语站在身后的两名少年笑道:“泽弟,这就是刚刚射牛的小英雄,我表弟梁肃,你别看他生的壮实,其实今年才十五岁。”

萧泽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名少年起码同他一样大呢!想不到他居然只比阿沂大一岁!

“梁小兄弟少年英雄!果然将门无犬子!”当时梁肃离牛车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梁肃一箭对穿惊牛的双眼,这份眼力、臂力在大秦都是数得上号的。萧泽之前也曾听说过,当年雄鹰关大捷时候,霍行允身边有一员小将极是勇猛,箭法精准,曾一箭射死匈奴右贤王,又武艺精湛、力大无穷,一杆龙胆亮银枪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匈奴损失惨重,想来就是此人了。

梁肃本不善言辞,被萧泽一夸,也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是我该做的。”

腼腆的举动让霍行允和萧泽都笑了,霍行允又指着那名给萧沂、萧源看病的俊雅少年道,“这位是我弟弟行云,排行第五。”

“五郎君。”萧泽冲着他拱手,幸好自己刚刚没把他当成真得大夫看。

“萧郎君。”霍行云向他见礼,之后也同梁肃一样,默默的站在了霍行允身后。

萧泽道:“等我弟妹身体好些了,我一定带他们登门道谢。”

霍行允道:“泽弟不必多礼,我也有一个妹妹,年岁同令妹差不多大,两人到可以作伴。”

萧泽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小妹刚到冀州不久,正愁找不到手帕交说话呢。”元儿在江南的时候,结交了不少手帕交,据说还参加了什么诗社,每月都要出门游玩踏青,可到了冀州后,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的上香之外,平日绝少出门,估计连冀州有几名贵女她都不清楚,更别说结交手帕交了。

萧泽和霍行允说得投机,刘夫人也将残局处理的差不多了,萧家大夫也乘着牛车匆匆赶来,因萧沂、萧源身体并无大碍,刘夫人又和郑娘子约好了,不好失约,就让萧源和萧沂先回家,自己依然前往佛寺。

萧泽见弟妹受伤,哪里还会在乎去佛寺的事,转身就想回家了,幸好随身小厮一把拉住了萧泽,“大郎君,夫人都没有回去,你好歹要送她去佛寺吧?你忘了,无尘大师和卢郎君还在佛寺等你呢!”

萧泽冷哼一声,心道刘氏与他何干?但想起无尘大师,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去一次的,不然这次见不到他,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萧二郎君萧清走到萧泽身边说:“大哥,不如你去佛寺,我送三弟和五妹回家。”

萧清从小跟随萧泽一起长大,名为兄弟,实为半仆,萧泽对这个庶弟颇为重用,听他这么一说,便微微颔首,分了一大半家仆出来,要护送弟妹回府。萧沂和萧清却怎么都不肯,最近接连大雪,冀州附近出了许多流民,分了那么多家仆出来,万一萧泽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萧源没话语权,但听到萧泽要让大部分家丁护送他们回家,她就留在了房里无论萧泽怎么哄,都不肯出来,让萧泽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霍行允解决了他们的难题,他让梁肃亲自带了一队家丁护送萧沂和萧源回家,又分了几名心腹护送萧泽去寺庙。梁肃带领那对人马,名义上是家丁,实则都是霍家精兵,各个武艺高强、身经百战,萧泽焉有不受之理?吩咐萧清给梁肃领路,两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才依依不舍的相互别过。

刘氏隔着雕花车窗,冷眼瞧着萧泽同霍行允依依话别,拒绝了自己亲弟弟要送萧沂和萧源回去的提议,反而让两个毛孩子带着一队粗汉护送萧沂和萧源,心中冷哼,对前来请示是否现在去佛寺的萧泽道:“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庶族而已,大少爷何须给他们如此脸面呢?三少爷和五姑娘年纪尚小,又受了惊吓,怎么能让那些粗汉护送呢?”

萧泽躬身道:“太太教训的是。”说着垂手站在刘氏车前静候她的吩咐,却绝口不提换人的事。

刘氏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暗暗咬牙。萧泽是嫡长子,又是身份高贵的原配所生,平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态度总是恭恭敬敬的,她吩咐的事,他没有一件是不依的,每日晨昏定省也从未断过,但刘氏心里明白,那只是面子上的事而已,萧泽打从心底就从来没把自己和刘家放在眼里过。

不对!应该是整个萧家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刘氏埋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揪住了丝帕,面上神情分毫不露,她可不想在庶女面前丢脸。随着萧沂、萧源分出了两辆马车,刘氏和余下的萧家四位姑娘只能窝在一辆牛车上。

刘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早点去佛寺吧,不然就赶不及回去了。”谁让自己娘家没法子给自己撑腰呢?她暗暗苦笑。

“是。”随着萧泽一声令下,牛车在路上飞驰起来。

牛车上萧家几位姑娘心思各异,三姑娘一脸的惶恐,又有庆幸,幸好自己刚刚下马车了。四姑娘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心里实在是痛快之极,这是萧源飞扬跋扈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