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在外院里好了,他们不会看见我的。”梁肃说。
萧源眨了眨眼睛,“梁大哥,你去厢房,我在静室抄佛经,大家互不妨碍。”
听着萧源善体人意的话,梁肃低低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双喜、双福已经出来了,恭敬的垂手站在一旁了。他见了两人,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但碍于萧源在,他没说什么。
“双福,你带梁大哥去厢房。”萧源将掉落在地上香捡起来,继续上香。
双福领着梁肃去偏房,屈身说:“郎君,我去给你倒水。”
梁肃看着厢房书案上摆放的佛经,淡声说:“你现在的主人是萧姑娘。”
双福咽了咽口水:“是。”
“没有第二次了。”
“是。”
萧源上完香,就去静室抄写佛经,双喜说:“姑娘,我去给你拿素斋。”
“嗯。”萧源说,“一会把我那份素斋送到梁郎君那边去,我这里只要一碗粥就够了。”
“是。”
倒是梁肃将双喜送来的那份饭菜,盆盆碟碟的摆在桌上是挺热闹的,但都是小份的,每碗一口就吃完了,还做的相当的漂亮精致,就知道是萧源的饭菜,“我不饿,你们拿去给萧姑娘吧。”梁肃翻看着佛经说。
“郎君,这是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双福说。
梁肃放下佛经,起身走到静室门口,“萧姑娘?”
“梁大哥?”萧源正在抄写佛经,听到他叫自己,走了出来,“什么事?”
“我不饿,你不用把你的饭菜给我。”梁肃说,他行军的时候,饿上几顿是常有的事,更别说他还带了干粮,送他这里的人说过,一会要给他送吃的来呢。
“我也吃不完。”萧源说,“梁大哥,爹爹他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先吃吧,我想那些带你来的下人应该不会给你送吃的来了。”萧源嘴角一弯,估计他们现在都急的焦头烂额了吧?
梁肃见她眉眼含笑,忍不住跟着微笑,“一会我就去外面佛堂待着,你让双喜双福把后院的门给关上。”
“好。”萧源点点头。
“多谢萧姑娘。”梁肃望了望双喜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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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源会意让两人退到门口,“梁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萧姑娘,梦泽长公主生病了,你知道吗?”梁肃问。
“阿犀生病了?”萧源颇为吃惊,“没人和我说过啊。”
梁肃见萧源的确不知道,转了话题,“萧姑娘,那两个丫鬟你还用着顺手吗?下次我再给你换两个更好的来吧?”
“更好的?”萧源不解,她要那么多丫鬟干嘛?“双喜双福很好,我挺喜欢的。”
“不会保护主人的丫鬟,有什么好的。”梁肃轻描淡写的说。
萧源微微一笑,“要是这样,梁大哥恐怕得把我们萧家的下人都换了。”刚刚她还派了下人来打扫卫生呢,也没见人发现他!
梁肃听了萧源的话,黑脸微微泛红,歉然道,“萧姑娘,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源道:“我知道,事出突然,梁大哥也是不得已嘛。”萧源话音刚落,就见梁肃对她微微颔首,再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呃——”出什么事了?
“姑娘,练儿小郎君来了。”双喜的声音传来。
“姑姑——”一个小肉球咚咚的朝萧源滚来,两条小胖腿迈得飞快,吓得萧源忙起身去迎,“练儿,你怎么来了?”
“姑姑——”练儿一股脑的扑到她怀里,不肯起来了。
“姑娘,练儿小郎君从醒来就开始找你了,不见你都不肯吃饭。”奶娘苦笑着说。
“练儿,你这么不乖啊!”萧源笑着抱起小肥球往静室走去,奶娘连忙跟上。
小肥球咯咯傻笑,抓着萧源落在胸前的头发把玩,萧源耐心的用小勺子,一勺勺的喂着他吃饭,梁肃靠在树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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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行宫里,萧泽跪坐在父亲身后,对面他的外祖父顾雍双目微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沉闷的呻吟声不停的从殿外传来,不时的传来洗刷地面的声音不时的传来,空气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内殿里,朱皇后跪坐在地上,茫然的望着前面垂落到地上的大红的锦绣被面,大眼里尽是无措,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衣摆。顾家二夫人陆氏跪在朱皇后身后,眼眶红红的望着身形消瘦的顾太后,她比半年前更瘦了!
当今圣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浑身无意识的抽搐着躺在床上,顾太后用丝帕小心的擦拭着儿子脸上冒出的汗珠,“太医呢?没看到皇上这么疼嘛!都死人嘛!”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外殿的太医们不停的磕头。
“该死!你们是该死!”顾太后蓦地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外面丢去,“连个小病都治不好,要你们还有何用!”
殿外顾雍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睁开了眼睛,同萧珣对望了一眼,眼底有着深深的忧虑。
“咳咳——”床上的男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顾太后蓦然转身,惊喜的望着儿子,朱皇后也打了一个激灵,朝着皇上爬去,“皇上!”
“母后…让…让顾老大人…萧大人,进来…”皇上吃力的说。
“好!好!”顾太后哽咽的点头。
听到召唤,顾雍和萧珣互视了一眼,起身进了内殿,顾太后等人已经回避。
皇上在内侍的伺候下,喝了一小杯熬的浓浓的参茶,一旁的伺候的太医又给他刺了几针,他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宫女给他戴上了帽子后,小心的将他扶起来,皇帝的头发稀疏枯黄,他深以为耻,除了睡觉外,头上都是戴着帽子的。他躺在宫女怀里对顾熙和萧珣说:“这几天难为你们了。”
“皇上。”顾雍和萧珣两人跪在地上,朝皇上磕头。
小皇帝精致而又苍白到了极致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你们去把冀王、平王、朱大人、陆大人、武将军和李将军,都喊来吧,朕有要事吩咐。”
两人一听皇帝这么说,心下恻然,知道皇上这是在吩咐后事了。
等众人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倒不是说皇上有精力和他们熬这么久,而是皇上一直时睡时醒,断断续续的说话,几句话吩咐了几个时辰。
萧珣同岳父走在最后面,望着前面走的足下生辉的冀王和步履沉重的平王,两人对视了一眼,咽下了心底叹息。萧珣和萧泽回到官邸的时候,伺候的僮儿跑了上来,“老爷,郎君,你们回来了,要不要梳洗下。”
“不了,先回府。”萧珣摆摆手,他还没忘记,府里还有一个梁肃在等他们呢。
两人回到萧家后,并没有惊动陆神光,而是直接去了佛堂,萧珣和萧泽在听说萧源早上去佛堂斋戒的时候,脸一下子全黑了。
萧泽亲自提灯,同父亲匆匆赶往佛堂,刚到门口,佛堂的门就开了,梁肃从里面走出来,“萧大人、萧大哥。”
佛堂里烛火隐隐,通向内院的小门关的紧紧的,两人心里缓和了些,萧珣说:“阿砖,让你久等了,实在事情太多。”
“是我来的太突然。”梁肃有些歉然的说,“还差点惊扰了萧姑娘。”
萧泽满心不是滋味,人是他让领到佛堂里来的,却不想妹妹也去了佛堂,他心里无奈的叹气,貌似是他的错。
“我们去书房谈吧。”萧珣说,梁肃知礼的坐在佛堂里,里面女儿已经睡了,显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谁对谁错没有任何意义。
“好。”梁肃微微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一到书房,他开门见山的说,“萧大人,这次是霍伯父和霍二哥让我来的,他们让我带一封信过来。”
萧珣拆开厚厚的信件,匆匆扫了几眼就脸色大变,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头,“阿砖,你知不知道,圣上时日无多了?”
梁肃面露讶色,吃惊的问,“圣上时日无多了吗?”心里却暗忖,看来圣上的病情是瞒不了了,不然萧珣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萧珣微微颔首,“你远在徐州,我也是刚知道的,不清楚不奇怪。”他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梁肃看在眼底,不说话。萧珣写完字后问,“阿砖,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一会就走,徐州离不开人。”梁肃说,其实这次来应天,除了霍家的事之外,他还另有要事,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前来送信件。
“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了。”萧珣微微笑道,梁肃带军驻守徐州,非昭命不得擅离,此番前来要事被人看到他在萧府,那就麻烦大了,“阿盛,你去送送阿砖。”
“是。”萧泽领着梁肃往外走,他并没有问梁肃他给父亲的信件上面写了什么,父亲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
梁肃沉吟了下,轻声问道:“萧大哥,如果圣上万一驾崩,那么继位的——”他想起刚刚那个字,有些担心,这人和萧家的交情可不怎么好,而且宫中秘传,此人的生母的死因,也隐约和昭穆皇后有关…梁肃总觉得秘传不属实,无论是萧氏父子、还是萧姑娘,都是风光月霁之人,萧大人唯一的胞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再说以萧家人的高傲,根本不屑对一庶妃如此大动干戈。
萧珣微微一笑:“此事圣上自有决断。”
梁肃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萧家和皇室、世家大族牵连极深,那人就算恨极了萧家,刚登基也不会马上难为萧家的,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萧大哥,我在吴郡乡下有一间庄子,景色还不错,如果你有空可以去那里散散心。”说着低低在萧泽耳边说了一个地址。
萧泽目光一闪,“阿砖,多谢了。”不管用不用得到,总是他的一片心意。梁肃现在镇守徐州,手握重兵,如果萧家真有什么万一,他那边的确是一条退路。
萧泽回到书房,就见萧珣皱着眉头望着那封厚厚的信件,“父亲,霍伯父来信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萧珣连续看了几遍,脸色阴沉的滴得出水来。
萧泽结果信件一看,脸色大变,“这——”上面不仅有各地闹灾的真实情况,还有不少居然是冀王暗地里做的各种手脚,霍家也没明确的证据,但各种蛛丝马迹汇集起来,最后都归了冀王名下,“父亲,他们怎么敢这么大胆?”
“利欲熏心!”萧珣冷着脸吐出四个字。
“皇上还在位上呢!”萧泽摇了摇头,见父亲写了奏章,他迟疑了下,“父亲,毕竟冀王他马上就要——我们是不是——”
“皇上在位一天,他便只是臣子。”萧珣眼皮都没抬,“如此草菅人命,我不让他付出些代价,我就妄为人臣!”起码也要让他自断一臂!
萧泽闻言知道父亲心意已决,也不再劝了,上前默默的给他磨墨,将灯调的更亮一些。月光渐渐黯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张帖子,写民国时期各种风流韵事,感慨万千啊,虽然那时候才子佳人辈出,但也是一个渣男辈出的时代啊,以前知道点,却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
76、云涌(中)
萧氏父子再忙,到了顾纹忌日的那天,两人也空出了半天时间,一起上山参加顾纹的法事。望着母亲的牌位,想起她在世之时对自己种种疼爱,萧源忍不住哭了一场,连带萧泽和萧珣的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陆神光也陪着哭了一场,让练儿对着顾纹的牌位磕了三个头,众人在渐渐收敛情绪。陆神光也把练儿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为了让他给祖母磕个头。
“大嫂,我们喝口水,歇息一会在回去吧。”法事完结,爹爹和大哥就已经先下山了,这几天两人是真的忙。萧源也累得够呛,眼眶依然有些泛红,声音也略带沙哑,不过她和陆神光依然仪态端方的跪坐在厢房里,不紧不慢的喝茶。
“也好。”天还没亮就往栖霞寺赶,然后开始办法事,绕陆神光身体好也有点撑不住了,“元儿,一会你还是坐滑竿下去吧,别累坏了。”练儿已经躺在奶娘怀里,睡的都流口水了。
“好。”萧源低头给大嫂续了一杯茶水。
“夫人、姑娘,冀王世子妃来了。”门口的丫鬟前来回报。
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不想在这里遇到冀王世子妃,她还会主动前来,两人起身相迎。
“陆夫人、萧姑娘。”冀王世子妃年纪要比陆神光小些,约有十六七岁左右,圆润的鹅蛋脸,脸上用脂粉涂得雪白,两颊打了一点点腮红,精心勾勒的长眉和小巧红润的樱唇,让她看起来仿佛一尊瓷娃娃般,嘴角扬起的弧度精准无比,显得整个人端庄可亲。
“世子妃。”两人行礼。
“又不是在宫里,不必多礼。”世子妃含笑说道。
两人迎世子妃入内,见到躺在榻上酣睡正香的练儿,世子妃偏头问:“这就是小练儿吧?”
“是的,世子妃。”陆神光知道世子妃入门二年,迄今无出,想来今天来栖霞寺也是为求子而来。
“真是玉雪可爱的孩子。”世子妃眼底隐隐露出羡慕,她多想也生个这样的孩子啊!
陆神光微微一笑,“世子妃夸奖了。”说着就要喊醒练儿,世子妃连忙阻止,“小孩子家,正是缺睡的时候,让他睡吧。”
陆神光和世子妃都是妇人,说起家常里短来一套一套的,萧源是没出嫁的姑娘,只跟着嫂子身后端庄浅笑而已。
世子妃说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起身笑道:“陆夫人、萧姑娘,有空你们来冀王府坐坐,我也好有人说话的人。”
“好的,世子妃。”陆神光送走世子妃后,回头对萧源说:“我们也回去吧。”
“嗯。”萧源望着世子妃远去的背影,这位世子妃出自平舆许氏,是冀王被先帝压制的死死的时候娶来的,身份不是太高,不过二三流士族的嫡女而已,据说根本不受冀王世子的宠爱,现在又没有孩子,冀王目前权势又变得炙手可热,她的日子应该很难熬吧。
“在想什么呢?”陆神光问。
“没什么。”萧源回神笑了笑,“大嫂,我们走吧。”
陆神光想了想,以为萧源在看世子妃涂在脸上的白粉,她低声对萧源说:“据说世子妃肤色有些偏暗,所以出门时必定脸上和双手涂满脂粉。”
“那她还穿黄衣服?”萧源嘟哝道,“肤色偏暗,就穿些深色的衣服嘛。”黄色如果颜色不正,很容易衬得皮肤黑,尤其是暗橘黄色的衣服,会很显人脸黄。
“你管人家穿什么衣服。”陆神光好笑的揽起她的手臂下山,“对了,回去后,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服。”
“怎么了?”萧源问。
“阿容要成亲了。”陆神光说,“昨天晚上才传来的消息呢!”陆神光嘴里的阿容,就是萧妙容。
“阿容要成亲了?和谁?”萧源好奇的问。
“和卓家大郎君。”陆神光说。
萧源怔了怔,“难道二叔答应了?”
“是的。”陆神光语气有些赞许的说,“听说卓大郎君为了能让二叔答应,居然这一年都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终于让二叔答应把阿容许给他了淺@愺*嶶&虂¥。”
“怎么回事?”萧源眼睛亮晶晶的问,原来这里还有八卦啊!
陆神光上了滑竿,悠然的说:“前段时间,二叔不是同二弟去了一趟太原吗?”
“嗯,是啊。”自从三哥当上盐官后,二叔和二哥就开始走盐商的路子了,当然他们不是亲自经商,而是选了几个比较干练的世仆帮忙,但有些事仆人上不了台面,还需要他们亲自出面。大秦商人地位很低,如果后面没有强有力的靠山,万贯家财一旦被人看上,顷刻间就可以化为乌有。
别说大士族了,就是二三流的小士族,名下也养了好几个商人,每年都要送一大笔孝敬费。在应天,那些官员除了俸禄外,每月的灰色收入就靠着全应天的商人供应了。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大家见惯不怪了。应天、吴郡都属于安稳地区,商人只要交钱,日子还算好过的,最难过的是战乱地区,每次军队一路过,就跟蝗虫过境一样,家财再多也经不起几次三番的糟蹋,很多豪富家族就这么败落了。梁家也是因为攀附了霍家,才靠盐矿发家的,不然早被乱军贼寇给灭了。
“去太原那次,二叔和二弟没什么经验,一路上吃了很多苦,二叔还生病了,据说路上都是卓大在照顾二叔。”陆神光说,不管卓大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而坚持要娶萧妙容,至少他这份心意就让人觉得很诚心。
“那他真算有心了。”萧源说。卓大她见过几次,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似乎是个比较沉默的人,貌似也是武将出身,阿容从小跟着二叔学习琴棋书画,最爱的就是作画吟诗,也不知道嫁过去后,两人有没有共同语言。不过撇开其他不说,卓大花了那么多心思娶阿容,又保证了将来不纳妾,他应该不会对阿容不好吧?
“不然二叔怎么可能答应呢?”陆神光摇头,之前卓大来提亲的时候,要娶的是三叔的庶女,被大母骂了回去,现在卓大又来求娶二叔的嫡女,亏得二叔大度,只求女儿嫁得好,余下都不计较,不然这事有得磨呢!撇开萧妙容的婚事,陆神光对萧源说,“顾三郎和平都县主的昏礼,你准备好穿什么了吗?”
“这要有什么准备,照着惯例穿就是了。”萧源说,最近那么忙,哪有什么闲心准备这种琐事。
“这怎么行!”路神光瞪着小姑,她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有躲懒,白亏了她一副好相貌,“你知不知道这次昏礼有多重大?”
“知道…”父亲不说了嘛,如果今上这关熬不过,下任的皇帝肯定是冀王嘛!未来的公主出嫁,档次当然比普通的县主出嫁要高很多!
“你知道有多少未婚的郎君参加这次婚宴吗?”陆神光斜睨她。
“不知道。”萧源很干脆的摇头。
“反正你要好好打扮打扮,我们萧家的贵女,岂可落人于后!”陆神光斩钉截铁的说,她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和萧泽订婚了,虽然公公有意让小姑同李家结亲,但不影响小姑多几个裙下臣是不是?美妙的少女时期,岂可过的如此清心寡欲呢?整天抄佛经画画,不知道的她还以为在颐养天年呢!陆神光对小姑过于平淡的少女生活感到不可思议。
萧源见大嫂一脸的激动,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反正就一次昏礼而已,隆不隆重都没太多差别,她想怎么准备都行。
叶福金的昏礼,多少未婚贵女在摩拳擦掌的打扮,以求能在昏礼上找个能看对眼的夫婿,同样身为新娘的叶福金也在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
“娘,我的昏礼为什么要这么早啊!”叶福金嘟哝着说,早知道再晚几个月了,这样父王都是父皇了!她也可以以公主礼下降,而不是现在的嫁出去了。
“口没遮拦!”袁王妃点点她的额头,“这话也能随便乱说的。”
“咦?这个粉磨得不细,重磨!”叶福金随便拿起一盒白粉,挑了一点用手指磨搓了下,觉得触手有点粗糙,直接将白粉丢给了下人,“我不是说了,要用上好的南珠细磨吗?”
“是!”下人不敢辩白,捧着白粉不停的点头哈腰。
“别管脂粉了。”袁王妃说,“先来试昏服吧,看看还有没有不适合的地方。”
“好。”叶福金搂着袁王妃撒娇,“娘,我想要你那套金镶玉配饰。”袁王妃有一祖用羊脂玉精雕而成的玉饰,从头簪到挂饰一应俱全,是袁王妃的陪嫁,她看中好久了!
“好。”袁王妃有些好笑的应了,她只有世子和阿福两个孩子,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他们的。
“王妃,王爷来了。”下人前来禀告。
袁王妃和叶福金都有些诧异,大白天的王爷来内院干嘛?
冀王比先帝年长许多,先帝未出生前,他一直是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虽之后被先帝压抑数年,但近两年的意气风发,让他身上威严愈盛,进门口下人行礼后,便匆匆退下了。
“王爷,你怎么有空来了?”袁王妃含笑问。
“阿福的昏礼备得差不多了吧?”冀王面对正妃和爱女,敛下了周身的威严,变成了慈爱的好父亲。当然,光是袁王妃可宠不出一个如此“霸气”县主。
“呵呵,想不到吾女也要出嫁了…”冀王捻须微笑,轻轻的拍着趴在自己膝上撒娇的爱女,“当年你甫出生的时候,本王一手就能抱起你了!”
袁王妃以扇掩嘴,轻笑道:“都十五年了,阿福自然长大了!”她对女儿说,“不是要去试昏服吗?去穿了给你父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