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今天一天没好好吃东西,我让晚照给你熬了热粥,吃点清淡的,太油腻你怕是吃不下了。”聂瑄扶着她起身歉然说道:“这几天你先忍忍,等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母亲年纪大了,怕寂寞,特别喜欢小辈陪在身边说话。”
猫儿嫣然说道:“母亲对我很喜欢,我也喜欢陪她。”
聂瑄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那就好。等过几天我空了,就带你出去走走。”
猫儿倚在他的怀里,撅嘴撒娇的说道:“你答应我,要把快雪时晴帖给我临摹的。”她对出门玩不是很感兴趣,她这份国宝级的文物更感兴趣!
聂瑄笑着说道:“嗯,对,今天太晚了,晚上临帖伤眼,明天下午我给你好不好?”
“好。”

新婚

第二天颜氏因要去佛堂念经,猫儿请安之后,便离开了。回到院子之后,见聂瑄居然在房间,不由微微吃惊,“二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房了?”
聂瑄笑着说道:“累了吗?”
猫儿摇了摇头,“不累。”只是这些天用的胭脂水粉全是从外面买的,每次让晚照在自己脸上刷一次,她就郁闷一次,等过几天空点还是用自己做的吧。只要去请安,脸上就免不了要涂脂抹粉。
晚照给她端了一盏茶笑着说道:“夫人,院子里下人都等着给您请安,您是现在就见,还是歇息一会再说?”
猫儿望着自己身上的一身请安的盛装,懒得脱了再穿,便有些恹恹的说道:“让他们现在就进来吧。”
聂瑄见她神色倦怠,说话有气无力,便柔声说道:“不如先休息一会,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猫儿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不是很累。”
晚照迟疑的望着聂瑄,见聂瑄点了头,才出门叫人,聂瑄让人泡了一盏参茶给她提神,“今天只见几个重要的管事和近身服侍的人,其他人以后有的是时间见。”
“嗯。”猫儿点点头,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接过了参茶,但并没有喝,她可不想吃出鼻血来。晚照领着人陆续走了进来。
猫儿诧异的发现,请来请安的不仅有丫鬟婆子,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的男人。她疑惑的望着聂瑄,聂瑄解释道:“这些人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你见见他们也好。”聂瑄先让三名青年男子上前,一一给她介绍。
听着聂瑄的介绍,猫儿便知道他们是聂瑄身边的心腹,分别叫澄心、玉板、白芨。三人上前恭敬给她磕头请安,澄心以前猫儿曾经远远的见过的,她知道这三人在聂瑄的身边的地位很不一般,见三人上前行礼,她有些踌躇,想起身只受他们半礼,却被聂瑄按住手。众人见状,对这个小夫人不由刮目相看。
见过三人之后便是聂瑄在冀州的几个重要的店铺、庄子的掌柜和庄头,聂瑄笑说道:“这些人都跟了我十来年的,我名下的大部分铺子、田庄都是他们在管。”
猫儿点点头,同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几人便退下了。她有个缺点,就是记事不记人,一般那些只见过两三面的人,她根本记不住,反正这些人跟她关系不大,她记了也没用。
聂瑄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挑。见过那些人之后,剩下大多都是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了,因这些人才是日后朝夕相处的,猫儿提了兴致,听着晚照一一介绍。原本聂瑄身边除了晚照之外,并没有其她近身服侍丫鬟,这些丫鬟基本都是三四等的粗使丫鬟。不管这些丫鬟长相如何,猫儿只在她们身上看到了安分两个字。她低头慢慢的剥弄着碗盖,漫不经心的轻啜了一口参茶。
聂瑄说道:“你身边就春芽、秋实两人伺候,太少了一点,以后就让晚照跟在你身边吧,等几天空了,再挑几个人。”
猫儿道:“我把晚照要走了,你怎么办?”
聂瑄说道:“我有澄心足够了。”
猫儿点点头,既然是他自己不要丫鬟,她当然不会傻傻的去给他配个丫鬟。聂瑄见下人们拜见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说道:“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猫儿点点头,送他走到了门口,迟疑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聂瑄听了她的话,脚步顿了顿,回头轻笑的问道:“会做白灼虾吗?”
猫儿愣愣的点头,“回来我要吃白灼虾。”聂瑄含笑的说道。
“好!”猫儿灿烂的笑了,送聂瑄出了院门之后,她才让晚照扶着回了房间,卸妆梳洗。她咬了咬下唇,偷偷的笑了。她也不是傻瓜,成亲这两日,她能看出聂瑄努力的想要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就让两人一起努力吧,毕竟两人已经结婚了!古代不能离婚,与其做一对怨偶,还不如大家一起努力培养感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晚照姐姐,你陪我坐会聊聊天吧?”猫儿换了常服,半躺在罗汉榻上,对晚照说道。示意她坐到自己边上,晚照无论如何不肯,猫儿便让小丫鬟端了一张脚踏过来,晚照才坐到了脚踏上。
“夫人唤小人晚照便是,夫人想聊什么?”晚照问道。
猫儿笑着说道:“二爷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颜色衣服?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事情?”
晚照听着猫儿一连串问题,不由抿嘴微微而笑,细细的给猫儿讲着聂瑄平时的饮食习惯,起居作息,猫儿在一旁听的直咋舌。爹爹老说她没事瞎讲究,她看聂瑄才是真讲究呢!
晚照见她若有所思,不由笑道:“小人想只要是夫人做的饭菜,二爷一定都喜欢的。”
猫儿脸一红,转而问起:“对了晚照姐姐,你跟我说说,这里都是每个院子自己开饭的吗?平时食材让谁去买?”
“聂家的家规是,夫人的月钱是三十两,一年能做二十四套衣服,伺候下人的月钱、平日的膳食,这些全是算公中的。如果要自己开小厨房,多加下人,就要自己算钱了。”晚照历历细数道,“二爷从不吃大厨房的膳食,都是院子里自己开灶的,至于每天吃的食材,以前都是孙嬷嬷管的,食谱是白芨每月订好的。”
猫儿问道:“今天有新鲜的河虾吗?”
晚照抿嘴笑着说道:“有。夫人还是先歇息一会,然后再去厨房吧,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呢!”
猫儿摇了摇头说道:“一会就要用午膳了,等用了在休息好了。晚照姐姐,你去忙吧。”
晚照笑着说道:“之前因夫人不在,所以二爷院子里的事情都是我同孙嬷嬷在管,要是夫人不困,不如我给夫人讲讲院里的事情,也方便夫人早点管家。”
猫儿嫣然一笑,也不说接手,也没说不接手,“我刚刚来这里,晚照姐姐先给讲讲院子里的事情吗?”
“好。”晚照笑着点头。通过晚照的叙述和这几日对院子里下人的观察,猫儿便知道聂瑄之下极严,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院,都被打理的妥妥帖帖的,行事自有章程。别说她不善理家,便是善于持家,她也不会贸然插手,只接过了晚照递来的账册和钥匙,告诉她以后的事情还有由她做主。
开什么玩笑,以前顾家不过一个小小的农家,她跟大嫂两人就管的手忙脚乱了。虽说她不是管整个聂家大院,但是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的人情往来、下人处理,也不是她一个小门小户出生的人,能管得来的。再说她新媳妇入门,万事低调一点好。别家没管好,平白闹了笑话,白白被人耻笑。
同晚照说了一会话,便到了快午饭的时候,猫儿便先去了颜氏的院子伺候她用饭,正好在门口遇到大嫂谢氏和侄媳妇苏氏。
猫儿笑着迎上去道:“大嫂。”
“二弟妹,这么巧,正好遇到了。”谢氏笑着说道:“这几天还住的习惯吗?”
猫儿含笑点点头,苏氏上前给她请安:“二婶。”
谢氏携着猫儿的手入门给颜氏请安,颜氏刚刚念完了经,见儿媳妇和孙媳妇都进来了,不由笑开了脸。今天陪颜氏用饭的不仅有云娘,还有谢氏的嫡女松娘,两人见了三人,忙起身给三人请安。谢氏等人摆上摆碗筷之后,颜氏对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她们好好说说话,你们在她们都不自在。”
三人笑应了,出了院门之后,谢氏对猫儿说道:“弟妹,你若是有空,就去我院子玩玩。”
猫儿笑着点头答应,两人说了寒暄了几句,苏氏扶着谢氏上了马车,猫儿也扶着晚照的手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上晚照说道:“夫人,一会针线房会派嬷嬷过来给您量身段。马上快夏天了,各房的夏衫二月的时候就都做好了,只是夫人入门晚,所以耽搁了。一会嬷嬷会带些布料来给你挑,照例您可以做六件新衫,针线房赶工一下,应该能在四月份之前给你送来。”
猫儿微微一笑点头,“好。”吃过午饭之后,果然针线房的嬷嬷就过来,给她量了身段,又带了不少零碎的布料给她挑选颜色。
“虽说时间紧了一点,可你们要好好给我绣好,不然夫人可饶不了你们。”晚照半开玩笑半严厉的对嬷嬷说道。
“晚照姑娘,我们一定好好做好。二夫人的拿手苏绣绝技,我们这点粗浅的绣工,怕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二夫人的眼。”那嬷嬷笑着说道。
晚照淡淡的笑道:“你们用心了走了,二夫人自然会满意。”猫儿含笑不语,示意晚照打赏她们,众人得了赏,兴高采烈的走了。
猫儿想起了聂瑄,便问道:“二爷的新衣服也做了吗?”
晚照略一迟疑道:“二爷的衣服都不是针线房做的,二爷的衣服自有针线上人来做。”
猫儿听了暗自撇嘴,这男人的讲究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好龟毛哦!晚照见她面露异色,以为她不开心,忙说道:“二爷一直在外头,府里的针线房做了衣服也来不及送到他手里,所以二爷就自己备了针线上人。”
猫儿含笑说道:“这倒是。对了,晚照姐姐,你带着我去厨房吧。差不多要到晚膳时间了,我还有白灼虾没做呢!”
晚照忙笑道:“好,小人这就带你去。”
说是小厨房,可比他们家的厨房大多了,厨房里众人见猫儿,连忙要磕头请安,猫儿含笑让她们起身。孙嬷嬷含笑说道:“夫人,虾子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要做吗?”
猫儿环视了一下厨房,发现这里非常干净,生食、熟食全部分开摆放,而且生食也全是已经处理好,就等着下锅的食物。她注意到案桌上摆着已经洗净、挑去虾线,沥干在一旁备用的河虾。她暗自感慨,这跟以前在家烧饭,完全是两种待遇啊!
白灼虾做法很简单,但要做好此不容易。聂瑄在猫儿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挟了一个,送到了嘴里,“好吃。”他夸奖的说道。
猫儿听闻,不由有些得意的坐直了身体,聂瑄含笑搂着她,在她耳边低笑的说道:“就算你把咸的做成了甜的,也是好吃的!”
猫儿忍不住娇声抗议说道:“人家厨艺哪有这么差啊!”她嘴上抗议,可手里熟练的给他剥了一个个的虾仁,然后放在聂瑄的碗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聂瑄时常会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猫儿总会先把下人给遣散。
聂瑄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一暖,把她抱在怀里,他果然没看错,她是一个好妻子,轻声问道:“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唔,给母亲请安,跟晚照聊天,做衣服,午睡,然后做白灼虾。”猫儿一一说道。
“无聊了吧?”聂瑄揉揉她的头发说道:“等过几天我空了,带你出去走走。”
“还好,不算太无聊。”猫儿说道,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唔,今天忙了一点,明天空了,你下午来我书房,有书有画,你能打发不少时间。”他见猫儿的眼睛发亮,不由笑着说道:“今天太忙了,本来今天就要叫你过来了。”
猫儿嘴巴动了动,聂瑄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致远,你怎么知道我…呃…”猫儿吞吞吐吐的问道。
“知道你的喜好?”聂瑄哑然失笑的说道:“你都知道问晚照,我的喜好了,我难道不会问春芽、秋实吗?”
猫儿恍然大悟,她说他怎么这么神呢!把自己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

端午(一)

“还是太秀气了。”猫儿叹息的放下手中的笔,依依不舍的望着远远的挂在一边的帖子,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字,也只能把书圣的字迹,临摹到八分相像。她果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前世今生练了这么多年,也才这个水平。
聂瑄含笑取起她的字帖,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唔,不错,有八分相像了。”他有些惊叹的望着她,他同她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没有这点本事呢!
猫儿微微苦笑,自己都练了四十多年的毛笔字,才能练到这个程度,这资质还真驽钝啊!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的爷爷。他时常板着脸逼着她练字、勾线,她要是发脾气不肯练,就抡起巴掌打她屁屁,无论她怎么撒娇、哭闹都不管用。
爷爷是吴门画院的老画师,一生淫浸痴迷画技。据说她当年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一支毛笔,让爷爷兴奋不已,从小就培养自己写字画画,发誓要教出一名女画家。只可惜她学了这么多的画画、写字,虽说最后还是考上了美院,但终究拿爷爷的话说,少了几分画画的天分。
艺术这东西,光有勤奋不行,还需要天赋,没有天赋,终究是白搭。一辈子只能同他一样成为画师,而不是画家。但她还是很感激爷爷从小的逼迫,就凭她那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要是不考艺术类,还真考不上大学!
聂瑄笑着说道:“你若是写字腻了,我还有一幅溪山行旅图,你要临摹吗?”
猫儿一听,眼睛一亮,“欣赏好了,临摹就算了,光是皴法,我就不行了。”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让她画画工笔,写写毛笔字,她是行的。要是画写意,写意花鸟她或许还画上几笔,可写意山水,就不是她能画得出来的。
聂瑄道:“皴法能练出来的,我教你。”
猫儿摇头道:“我不喜欢画山水,还是喜欢画工笔花鸟。”
聂瑄道:“唔,你自小养在深闺,没见过多少山水,画山水确实不行。”说着他就要喊澄心把溪山行旅图送来。快雪时晴帖和溪山行旅图,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五大珍藏之二,一向秘不示人,也再三嘱咐猫儿不可对外人讲。
“二爷,老太爷喊您过去。”晚照的声音在外面想起,聂瑄听了有些惋惜的道:“还是下次再看吧。”
猫儿笑道:“以后日子长着呢!不急。”
聂瑄微笑的点头道:“是啊,日子长着呢!”猫儿也不让澄心进来服侍,帮着聂瑄换了衣服之后,把他送到门口,轻笑着对他说道:“早点回来。”
聂瑄笑着点头,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的亲了她一下,猫儿爱娇的横了他一眼,聂瑄见状低低一笑,握着她的手道:“若是无聊就跟三丫头、四丫头她们一起玩玩,跟大嫂她们打打牌,别老闷在房里不出去。”三丫头是松娘,四丫头是云娘。
猫儿含笑点点头,目送聂瑄离开之后,才跟晚照一起回了内院。晚照笑着问道:“夫人,还要继续练字吗?”
猫儿摇头说道:“不了,你帮我把绣架架起来,我绣佛经。”
晚照劝了一句,“二爷之前说了,绣花伤眼,让您少绣点。”
猫儿含笑说道:“我把这佛经绣好了就不锈了。”她来了聂家才知道颜氏信佛,听说颜氏是十二月过寿,便想着绣一卷经书做她的寿礼。现在慢慢绣起来,说不定十月之前就能绣好了,这样她也能轻松一点。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她嫁到聂家也有一个多月了。豪门世家做媳妇的日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熬。聂瑄对她非常好,她想就算是现代那种相恋结婚的婚姻,也不一定有他们现在相处的和睦。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人都在试探的阶段,本性没有暴露的缘故。
颜氏是个好伺候的婆婆,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一日三餐服侍她之外,并不需要她做其他事情,更不会去特意为难她。聂家亲戚虽多,可除了逢年过节,发生大事之外,她平时见到的其他亲戚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大部分时候,还是跟着谢氏、苏氏、松娘、云娘一起聊天说笑,要不就是在房里看书画画、做些针线,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口的丫鬟进来道:“二夫人,三姑娘、四姑娘来了。”
猫儿听了站了起来道:“快请她们进来。”猫儿示意晚照把佛经收起来,随手取了一个荷包放在手边。
“二婶婶在做绣活呢?”晚照挑起帘子,迎了两人进来,云娘见她在绣花,不由开口道:“二婶的绣活当真出色,难怪老祖宗让我们跟着你多学学绣技呢!”
猫儿笑着说道:“我也不过只是比你们多学了几年,哪里当得了你们的先生?”说着起身迎着让两人坐下,丫鬟们奉上了茶水点心。
松娘坐在一旁看着猫儿随手取来的荷包,米色的缎面上绣着一副墨梅图,那朵朵梅花或含苞欲放,或绽瓣盛开,或残英点点,与那弯弓秋月,挺劲有力干枝相映照,不由让人眼睛一亮。她忍不住举起那荷包细细赏玩,“哟,好精致的活计啊!这要费多大的功夫啊!”
猫儿见松娘拿了那只荷包,脸不由自主的一红,伸手便要夺。却被云娘一手接过荷包,捧在手里啧啧称奇的说道:“这么费功夫的荷包,定是二婶绣了给二叔端午戴的啊!”
两人见猫儿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忍不住掩嘴笑吃吃道:“难怪前些日子老祖宗说,她终于不用让人准备二叔的端午荷包了,原来早知道二婶给二叔做了啊!”
“这荷包这么费功夫,想来二婶到了我们家,就给二叔绣了啊!”说着两人便笑做了一团。猫儿辈分上是她们的二婶,可年纪只比两人大了两三岁而已,便是苏氏也年长她十岁,加上猫儿平时又没什么长辈架子,三人不过相处了一个多月就熟悉了,玩闹起来也不把她当长辈。
猫儿听了伸手就去呵她们痒痒,“坏丫头尽胡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们!”
三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做一团,半天松娘才推着猫儿问道:“二婶,我听大嫂说,你三岁就开始学刺绣了是吗?”
猫儿点点头说道:“是啊!”
两人惊叹的说道:“真早啊!我们都是八九岁才开始学的呢!”
“是吗?许是各地不同吧?”猫儿暗自思忖道,好像老槐村的孩子都学的挺早的。就是前世,她也是很早就学苏绣了。外婆的娘家就在镇湖,小时候她就一直跟外婆去镇湖玩。镇湖的苏绣就是一项产业,几乎家家户户都靠绣花为生,外婆的绣活就非常出色,那些跟她同龄的玩伴,五六岁就开始学苏绣的多得是。
她当年因为年少无知,被外婆用漂亮的小荷包诱拐了,一口答应外婆学苏绣。等学了以后,才知道想要绣出这么漂亮的绣活有多难!她外婆五岁学绣花,到了五十三岁,才得了一个中级工艺美术师的称号,可见苏绣有多难。
她当时不过认真学了几个月,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上了初中之后,借口学业繁重就干脆放弃了。直到上了美院,学了国画之后,对苏绣再次起了兴致,才又开始重新学了起来。但真正说到钻研,还是到了古代,迫于生活的压力才开始的。可见压力才是最好的老师啊!
思及此,她笑容微微凝滞,她今天怎么老回忆过去呢?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她有些感慨的想着,只有年纪大的人,才会老是回忆过去啊!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问道:“对了,你们过来找我有事?”
松娘道:“马上快端午了,正好大姐要回家躲午,我同四妹商量一下,想趁这个机会,大家置办一桌酒宴好好玩玩,二婶你也去吧。”
猫儿一听便含笑说道:“好,只是我不会吟诗作赋。”她知道那些大家闺秀聚在一起,都好吟诗作赋,她可没那个本事。
云娘含笑说道:“我们都说好了,二婶不会吟诗作赋,就为我们抄誉做好的诗词。”
猫儿听了掩嘴笑道:“好啊,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的字。”
云娘噗嗤一笑,“二婶的字,我们再练上十年都比不上,哪里敢嫌弃。”
松娘说道:“既然二婶答应了,那我们回去算一算需要多少银子,大家凑个份子。”
猫儿含笑说道:“这次算我的吧!机会难得,又都是我的小辈,怎么轮得到你们出钱。”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是松娘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二婶这么说,我们都不客气了。”
猫儿同三人说笑了一会,就起身一起去了颜氏的院子,伺候颜氏吃晚膳。颜氏见三人一来的,便笑问道:“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
“奶奶。”松娘腻到了颜氏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说了端午节宴请大家吃饭的事情。
颜氏听了,饶有兴致的说道:“好好,这事好,你们好好玩,若是银子不够,只管从我这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