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两起事故,她当然知道父母的死绝非意外,却没有能力找出敌人是谁。事故发生后,她恨透了这个组织,说什么也要査出父母的真正死因。贺英泽答应帮助她,但前提是她必须保持低调,以免再次被人盯上。同时,她要为他工作,把她喜欢的品牌Melanje Green发扬光大,尤其是在珠宝这一块。所以,出院以后她几乎一直待在里,与Melanje Green御用珠宝设计师一同工作。
“行。你现在是宫州Melanie Green最大的股东,自己做决定吧。”
“嗯。”
他原本就是不多话的人,她也变得寡言,空气里口剩下了局促的寂静。
这一年是如此难熬。她不会忘记自己对他多年的喜欢,不会忘记他救了自己一条命,也不会忘记他如何陪自己走出失去双亲的悲痛。他为她找了最好的私人医生,让她住在最舒适的房子中,让人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还提供了她最想要的高薪工作......真的如他之前承诺的那样,无法按约定那样娶她,就会给她妻子的待遇。不,与其说是妻子的待遇,不如说是像照顾女儿一样把她供养起来。能被King这样对待的女孩子,舍她其谁?她是发白内心感激他,因为他的关心,她变得更加爱自己,也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闲着上网刷朋友圈,不再经常做甜点给自己吃,也不像以前,即便减肥也控制不住吃零食的嘴。她每天作息规律,看大量书籍,三餐都吃很健康的低卡食品,一天跑步一个小时......现在,她过着细水长流但日益变好的生活。这些与这一年的经历有关,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源自贺英泽的责任感。
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爱,他也吝于给她。他对倪蕾的照料远远比不上对她的,但倪蕾却拥有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过了一年多,她都依然没能完全接受贺英泽和倪蕾在一起的事实。哪怕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她端正地坐在他面前,跟所有下属一样,静候他发号施令。他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回原处:“我走了。你记得少出门,就算要出去也要跟常枫说,让他派人和你一起。不能一个人到处跑。”
“好的。有新的工作进展我会再跟你汇报。”
她起身送他出去,但他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背对着她说:“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贺先生关心。”她露出了颇具她个人风格的笑容。任何人看见了这个笑都会忍不住和她套近乎,倪蕾也是这样中招的。然而,他回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看透了她的诡计,像儿时那样伸手在她额前弹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再度转身走出门外。
她缩着肩,听他的脚步声渐次远去,直到彻底消失,才渐渐松开肩,轻抚额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见面的次屈指可数。可是,为什么每一次的分别,都会有几分难过......她看了看自己张开的手掌,指甲印陷成了几条深深的弯月,早已不痛,只剩麻木。
再有奢望,就是她太不知足。是时候发自内心祝福他们了。
天色暗下来后,洛薇又在贺英泽司机的护送下,一路返回她的新居。路上轿车没油了,司机在加油站停下,问她要不要顺便买点东西回去吃。她说要去便利店自己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强硬过她坚持的态度,只好跟在她的身后,跟个狱警似的牢牢地监督她。她在空荡荡的便利店里面转了两圈,提着篮子选了几个水果,没留意到门口传来客铃声。经过一个堆积零食的货架,她发现自己喜欢的紫菜只剩下了最后一包,伸手过去拿过来。这下货架上刚好剩下一个空位,架子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件穿着针织衫的男人的胸膛。男人似乎好奇为什么零食凭空消失了,便低下头来看。然后,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男人发梢微卷,眼睛比苏黎世的湖水还清澈,他惊讶地说:“欣琪,你也在这儿......”但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她从这个空洞里再看不见他,取而代之的是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想起贺英泽曾经说过,找出凶手之前,绝对不能和任何熟人打交道,她带着司机转身朝门口跑去,一溜烟钻到车里。
“洛薇!”后方的苏嘉年大声喊道,“洛薇!是你吗?”
洛薇焦头烂额地拍了拍司机的座椅靠背:“快快快,开车。记得,先不要让你们老大知道这件事,不然我们俩都要遭殃,好吗?”司机早就吓得呆住了,除了开车,就只会点头。
到家以后,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来回在客厅里踱步,最后不放心,还是给贺英泽打了一个电话。才听到苏嘉年的名字,贺英泽就恼怒地説:“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遇到他只是巧合,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让他们去给你买。如果想去什么地方一定要让常枫跟着。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
“这一年多我都过得比犯人好不到哪里去,再这样下去我会得抑郁症的。”
“不,犯人也比你好。他们被枪杀也知道时间。”
“贺英泽,你太小题大做,都过了一年多了,你不要......”她实在是憋坏了,把头发抓成鸡窝,“不行,我是一个健康的年轻人,我需要自由,需要社交,需要接触大自然,需要出去娱乐!”
“这些事你都可以做,只要让常枫跟着。”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焦虑。
“常枫的脸我看腻了。你有本事囚禁我,就亲自来陪我啊,你陪我我就不抗议了!问题是你不能,也没时间。你忙成那样,想干吗就干吗,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好吗?”
“你想我陪你做什么?我可以抽时间。”
这个答案完全超出她的意料。她支支吾吾半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巧就在这时,她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没有车牌。她让贺英泽先等等,从抽屉里掏出望远镜,躲在纱帘后偷窥车里的情况:车里有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方盒,分别是红色和绿色。他们俩交头接耳地说了一阵,一会儿指红盒,一会儿指绿盒,最后两人好像商量好一般拍了拍绿盒,相望点头,拿着两个盒子走出车门。刚一出来,拿着绿盒的人与对方眼神确认过,就按下盒上的按钮......
“轰 !!!”狂雷般的爆裂声响起,赤红火光从他们所在地爆开。刹那间,连轿车都被炸得粉碎。
她又想起一年前的事故,吓得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上。再哆嗦着去检査,发现手机已经摔坏,如何也开不了机。不出一分钟时间,就有很多人从住户窗里伸头探看,其中不少人都打电话报了警。望着那片尸骨不剩的废墟,再回想他们之前的手势、对话,洛薇突然浑身发凉,因为,这似乎是一起未遂的谋杀案:这两个青年是被人指使来杀人的。他们的头儿告诉他们,红色的盒子里是炸弹,绿色的盒子里是掩护用的东西——假设是烟雾弹,让他们到指定的人家里放炸弹,再借用绿盒里的烟雾弹逃脱。但他们胆子太小,来到了这里,不敢放了炸弹跑,而是先打好掩护,再去放炸弾。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两个盒子里放的其实都是炸弹。他们的头儿就是想用过他们就除掉他们,不留后患。那么,他们想杀的人,会是什么人?意识到这个推理完全行得通,洛薇在家里待得越来越害怕。她又在房内踱了几圈,想要下去看看情况,但也不知道现在出门是否会遇到其他意外,只能坐下来修手机,想尽快联系上贺英泽。
十多分钟后,砸门声响起。她惊弓之鸟般跳起来,四处寻找躲藏之处,但外面的人却用钥匙打开了门。她没来得及躲藏,就已经看见冲进来的人是贺英泽——是啊,只有他有她家里的钥匙。然而,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微微喘着气,面色苍白,一脸受惊后的怔松,两鬓的头发都被冷汗浸湿,粘在了颊上。
他对她疏冷惯了,让她几乎都忘记了一年前自己中弹清醒后的情景。那时他骤然出现在病房门前,一脸惊惶地冲过来,也和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只是他一向冷静自持,所以当时只是双手叉着腰,垂下头来喘了几口气,就走到病床边问她感觉好些了没。
这一刻,他的表情与当时并无不同。她本来想说点什么,但他已经大步走过来,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洛薇,你不知道你差点就会死了?!刚才如果不是他们被自己人坑了,你已经被炸成肉酱了!”
胳膊被弄得很疼,她吓得抖了一下,往后退缩了一些:“对不起......”
他没有一点同情她的意思,反倒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拖,差点把她拽到跌倒:“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胡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待在哪里,你就一定不能走远!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她本来想再度道歉,却看见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伸手一拦,把她楼到怀里。
脑中突然空白。洛薇轻抽了一口气,连呼吸都被这个拥抱夺走了。她......是被贺英泽拥抱了吗?这样不真实的感受,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直至他的拥抱越来越紧,把她勒得浑身发疼,喘不过气来,仿佛在努力确认她的存在一样。
他的手臂居然在微微发抖......
这样的表现完全不像胆大爱挑战的贺英泽,只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他怎么会方寸大乱成这样?是因为很害怕自己会死掉,对吗?即便没有爱情,他也是很在意她的,是这样吗?想到这些假设的可能性,她就觉得鼻尖酸涩,很想回抱他大哭一场。可她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只是用脸颊轻轻摩擦他的脸颊,强颜欢笑着说:“小樱,你的脸好凉哦。我帮你暖暖。”
他无视她的话,平定情绪后松开了手:“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走。”说完拖着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
就这样,她被带回甄姫王城。听过她解释发生的事,他只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就把她锁在一个豪华房里,无论她怎么敲门也不理睬。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在闹心中睡了一觉,贺英泽才终于打开门,变回了平时的模样:“把你的身份证原件带上,跟我去办个证。”
她被封锁了一个晩上,不敢再好奇,连连点头称好,跟他出了门。当他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她才呵呵一笑说:“你不会是想替我办结婚证吧?”
“对。”
脑袋像被金属锤狠狠敲了一下,把她的智商也敲成了负数。她愕然地说:“什......什么?我要跟谁结婚?”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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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面镜 艺术
“别多想,没人想和你有夫妻关系。只是多了这一层关系,就没人敢再对你下手。”
虽然只是形式上领个证,可是一旦结婚就会有记录,那是终生的烙印,可以这样草率处理吗?洛薇一时间有些迷茫,但又找不到适当的推托借口,只能试图拖延一下:“那倪蕾怎么办?”
她看见他像看孩子一样笑了笑,才骤然反应过来这问题确实有点傻。贺英泽是什么人,倪蕾根本hold不住他,当初发那条微博,也是倪蕾害羞地旁敲侧击很久,他才勉强点头答应,还没让她露脸。她也看出来了,不管倪蕾表面有多公主,内心深处对他的爱与别的女人并无不同。这种爱是非常畸形的,就像雌马遇到赛马中雄性激素最旺盛的种马,只要能让孩子拥有他的基因,她们愿意争先恐后与他交配,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婚姻,甚至能跟任何人和平分享他。别说要求他专一,只要他愿意多花点时间给倪蕾,倪蕾都会觉得如沐甘霖。而提出这个要求后,贺英泽思路很清晰,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荒谬:“我想过了,这个人与苏嘉年有关,昨天有人跟踪他,才找到了你的新住址。所以,那个动手的人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查出来。等把事情处理妥当,我们就可以办理离婚证。”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哪怕是形式上的,一旦有婚史,以后我们找对象都会……”
“你觉得同样是离婚身价大甩卖,你和我谁比较吃亏?”
她想了想,“年轻未婚姑娘”变成“年轻二婚姑娘”,“未婚霸道总裁”变成“离异二婚总裁”,还是后者的转变大到让人不忍直视。她无奈地看着他:“当然是你。所以,何必弄到这种地步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应该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吧?”
“你想死吗?”
洛薇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一脸期待,眼睛闪闪发光:“想。”
“……下车。”
她最后还是被他赶下车了。前排的常枫忍不住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地叫了一声“六哥”,但贺英泽没给他继续的机会:“我有分寸。”
他下车后,常枫长叹了一声:“唉,六哥真是彻底陷进去了。”
陆西仁也叹了一声:“随他去吧,洛薇毕竟是他的初恋。你看他们分开这么多年他都放不下她,一直追踪她的消息,怕她受一点委屈,就像她没爹没妈似的……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他更不会放心了。如果洛薇真死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得一次抑郁症。关心洛薇也就算了,我就是怕他会收不住。”
“要相信他,他自制力很好。当时如果不是我抓错人,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六哥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耽搁大事的,放心。”常枫扭过头,诧异地说道:“都会正常说话了,说明你确实挺担心他的啊。”
“愚蠢无知的人,不要像奥托·迪克斯的自画像那样凶神恶煞般地瞪着我了好吗?”
贺英泽做事很有效率,填表送资料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登记员是个年轻姑娘,态度非常好,看见贺英泽和洛薇郎才女貌,般配得不得了,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她在电脑上登记了两个人的资料,盖好章把红本子发给他们,微笑着说:“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
洛薇看着地上,耳根子红得发烫。贺英泽倒是坦然地把本子接了回来。正准备离开,登记员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说:“要不要进去拿着结婚证宣誓拍照?”
洛薇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正有一堆新婚夫妇在宣誓,读完了誓词以后,男方搂着女方的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但贺英泽看也没看里面就说:“不用。”
听见他这样断然拒绝,登记员怜悯地看了一眼洛薇,转而继续笑道:“说得也是,二位相差四岁,属相很合,从八字上来看,这就是‘三合’,是非常圆满的配对呢。”
贺英泽这次连话都没回,拿着本子就往外走。
登记员哑口无言,向洛薇投去了一脸求解的神色。洛薇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笑着解释说他性格就是这样。但转身过后,她还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总觉得结婚手续比想象中简单,也比想象中更让人心情复杂。她跟在贺英泽后面走,同时翻看结婚证。第一页盖好了章,上面写着:“结婚申请,符合《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翻开第二页,左边那一页写着持证人洛薇、结婚字号、登记日期的字样,右边那一页则是他们俩登记时拍的合照。下面分别写着“姓名:贺英泽,性别:男,出生时间:……”“姓名:洛薇,性别:女,出生时间:……”的字样,后面跟着两个人的身份证号。看着他们那么真实的资料,她却只感觉到不真实。再看看他们的合照,贺英泽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爱拍照,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她哪怕紧张至极,也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一颗小虎牙,只是笑容完全没有底气。与其他夫妻不由自主靠近亲昵的登记照不同,他们二人中间的距离很远,就像把两个人的一寸证件照PS在一起一样。
她正看得出神,他就把结婚证从她手里抽出:“交给我保管。”
“好。”
“你别胡思乱想,这个证不能代表什么。”
“好。”
“怎么了?”他凑近了一些,愕然地看着她,“怎么哭了?”
“没事,可能是昨天玩手机过度,眼睛疼。”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摇摇手,擦掉眼泪。可能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写在一张纸上的策略书,总有一天会解除。但是,这可是她第一次结婚,还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没有相爱,也是他,是贺英泽。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要求早已降到这么低。低到,只要是他就好了。
她有资格去嘲笑暗恋他的可悲女人吗?她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周六早上十点的,谢欣琪和一群姐妹换好比基尼,在自己家别墅屋顶做指甲、游泳、拍照。其中一个是初入行的模特,身高一米七八,没有人愿意和她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谢欣琪拿着相机,皱着眉挥挥手:“都靠过去靠过去,怕什么啊。”
一群大小姐叽叽喳喳地说不要和她合照。谢欣琪把相机递给旁边的女孩,把手插进头发,抛出一个漂亮的幅度:“都是胆小鬼,跟高妹合照有什么好怕的?让谢老师教教你们,如何不留痕迹地打倒敌人。”她把浴巾往腰上一裹,走过去45度角半侧身靠在模特肩上,一只手挽住模特的胳膊,一只手牵住浴巾像提裙摆一样,跷起一条腿。她笑得特别甜美可爱,声音却很硬朗:“拍。”
拍立得照片洗出来以后,所有女孩都惊叹了:照片上的谢欣琪娇俏如花,模特即便很有欧美范儿地叉腿叉腰,也高大僵硬地像个男人一样。
“懂了吗?”谢欣琪喝了一口饮料,懒洋洋地说道,“抱胳膊、歪头、扭腰、活泼,大长腿女神瞬间变女汉子。”
“欣琪,你太厉害了!那,如果有女孩比我矮又比我漂亮,不需要做这些动作已经比我可爱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还不简单?你,过来。”她对一个矮个儿的可爱女生招招手。
那个女孩过去以后,谢欣琪摆出了和刚才模特一样的姿势,一手叉腰,双腿交叉,像在拍杂志硬照一样:“拍。”然后,在按下相机快门之前,她迅速把另一只手搭在可爱女生的肩膀上,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妩媚地微笑。这一回洗出来的照片里,可爱女生瞬间变成黄毛丫头。女孩子们都捧着脸,一片赞叹。谢欣琪耸耸肩:“不管你有多可爱,一被高妹耸肩,立刻被打回原形。”
“哇,欣琪,我个子矮,万一用你说的方法和高妹拍照,她也用了你的方法,那该怎么见招拆招呢?”又有一个女孩问。
“都心机成这样,还要争妍斗艳做什么?已经没男人可以斗过你们,你俩直接在一起得了。”
听见这句话,在角落里看书的苏嘉年噗嗤一声笑出来。谢欣琪对他挑挑眉:“笑什么?”
“没事。”苏嘉年笑着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里。
“哎呀,欣琪,你看我们都忙着自己拍照,把你男朋友都忘在一边了。你快过去陪陪他。”
谢欣琪重新戴上墨镜,慢悠悠地晃到苏嘉年身边蹲下来:“怎么,对我有意见?”
苏嘉年把书放在膝盖上,侧过身以一种极为重视的姿势对着她:“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东西都不太准。”
“为什么?”墨镜上方,她的两道英眉往上扬了扬。
“这些照片你看上去最美,并不是因为你摆了什么造型。”他把她的墨镜摘下来,静静望着她美丽灵动的眼睛片刻,微笑道,“而是因为你本身就是最美的。”
“因为我很适合闪闪发亮的东西,所以本人就是闪闪发亮的人,对吗?”
他笑得更加温柔了:“没有什么人比你更适合珠宝。也没有什么人比你更适合当一个好太太。”
他已经再也意识不到这是否对谁不公平,只是想起当自己还是孩童时的孤单记忆,在那时候,有一个女孩把阳光下璀璨的弹珠给他,双目炯炯有神,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那双孩子的眼睛,和眼前这一双已经重合在一起。洛薇不曾给他的,他不曾幸运得到的,她眉目灿烂转身远离的,他在无数个辗转难眠夜里无数次思念的……他忽然抱住谢欣琪。
“你……你在做什么!”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忍不住脸红,“别闹了,我肚子饿了,去给我做早餐。”
“好。宝宝想吃什么?”
“法式烙饼,牛奶,鸡蛋。”
她虽然对他感觉并不算太强烈,但很喜欢他用这样宠溺的语气叫自己。三下五除二把他打发走,她回到姐妹堆里去。看了看苏嘉年离去的背影,一个女孩说:“欣琪,你家不是有厨师吗,为什么要叫苏嘉年做饭?”
“男朋友做出来的饭,能和厨师做出来的饭一样吗?他下厨,更有家的感觉。”
“这么说,你也有为他做饭了?”
谢欣琪一脸气定神闲的微笑:“我连做饭要淘米都是前天才知道的,谢谢。”
“哎呀,这样看还是很不公平啊,他可是著名钢琴家,一双手的保险都花了好几千万呢,你这样虐待他真的好吗?”
谢欣琪打了个哈欠:“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爱我,就应该宠着我。他现在表现很好,过两天还要陪我去Bianchi的珠宝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