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梁小邪还感谢她们,开玩笑说:“这周我人气已经是第一了,两位小富婆,你们这样给我刷好浪费啊,不能留到下周吗?”
但她俩没人理睬他,还是默默互怼中。梁小邪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他不再开玩笑,而是沉默地操作着杜寒川的号。
很快,直播间的人数就开始飞速增加,很多其它主播的粉丝也过来强势围观。梁小邪居然有点沉不住气了,俨然说:“好了好了,谢谢小草莓和无无,你们不要送了,你们把聊天框大家说的话都刷没了……”
但依然没人理他。
不出二十分钟,两个老板都分别刷了四五万元的礼物。
这期间,有一个叫欧皇小苹果的网友说:“我真是看不懂无大佬的骚操作。上次在直播间喷小邪的人不就是她么,现在怎么又没事人一样跑回来了?感情这不是在请主播,是在谈恋爱嘛。”看名字,应该是欧皇小草莓的亲友。
无哥哥哥哥哥:“你他妈的还是闭嘴吧。”她停下来说了一句,赶紧又把礼物补上。
欧皇小苹果:“无大佬居然说脏话,不怕被人说你不是好女孩?”
无哥哥哥哥哥:“老子日了你这个好女孩。”
欧皇小苹果:“……”
无哥又加入刷礼物阵营中不到两分钟,梁小邪的声音沉下来了:“无无,不要刷了。”
无哥率先停手了。过了半晌,她才打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而不是阻止她?”
“因为是你先开始怼礼物的。”梁小邪声音很平静,却莫名传递出一种焦虑的情绪。
“是因为她才是你现在的大老板吧。给你刷礼物你还不要,呵呵。”
“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我不喜欢你这么给我刷礼物。”
“不想欠我了,是么。”
“不是,你怎么什么事都喜欢曲解成……”
他话没说完,因为无哥没等到答案就退出了直播间。
场面再次陷入了极度尴尬。除了梁小邪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就又只剩下了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在雷驰直播的私信中找到了梁小邪,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小邪,我记得以前你都不开摄像头直播的,你开摄像头就是为了她吧?”
“嗯,她说喜欢看我的脸。”他秒回。
“然后现在你不开摄像头是因为她,新的老板虽然重要但也没无无特殊,对吧?”
“嗯。”
“所以呢,你和无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明明都很重视对方,真心把对方当朋友的……”
“翩姐,就是太重视了,才会搞成现在这样。我已经忘记她是我老板了。”
“怎么说?”
“年初我和前女友分手后,前女友找我要了一大笔分手费,我又留了一笔钱给我妈治病,彻底穷了。直播这边的礼物打赏和工资又都是一月一结算的,我不想让领导觉得我太缺钱,所以什么都没说。刚好那段时间,无无过来苏州玩,然后,我就做各种好吃的给她吃。她走了以后,我酱油咸菜吃了两周,直到发工资。”
“然后,你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开心?”
“嗯。那时才刚结束一段谈了两年的恋爱,你说我是不是很薄情。”
“你喜欢上无无了?”
“不。”他回复得很快,“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无无是我老板,是我朋友,我是绝对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的。而且,我已经因为想赚钱失去了女朋友,如果再跟无无闹出点什么818,那真是为了赚钱连职业操守都不要了。虽然她最近对我过分了点,但这点度我还是知道该怎么把握。”
“哈哈,好的。但我想跟你说的是,无无才说了一些话……”于是,我把无哥怎么描述梁小邪的话告诉了他。
他隔半分钟才回复:“……真的?她真的这么说?”
“对,一字没改。”
“她只是情绪上来了,想怼听风吧。她的脾气我知道的,不用当真。”
聊了一会儿,梁小邪也下播了,说最近都没休息好,先去睡觉了。我回到游戏里也准备下线,却发现一川寒星的号在线,还因为一发入欧魂上了系统公告。
【私聊】轻舞翩翩:小邪?你不是说下了吗?
【私聊】一川寒星:不是。
我呆了一下,想到是什么人在上就忍不住笑了。可是再多想一下,又感觉有些想掉泪。
最近情绪好像有点敏感了……
还好虚拟世界有最佳的保护网,可以用文字掩饰情绪,他完全不用感觉到我的难过。
【私聊】轻舞翩翩:……原来是你这个狗托本人上线了。
【私聊】一川寒星:放你的x,老子是充了钱的。
【私聊】轻舞翩翩:托就是托,还找这么多借口!我居然被一个托打败了,雷驰真狗。
【私聊】一川寒星:你要看我苹果商店的充值记录吗?
【私聊】轻舞翩翩:那最后钱还不是进你爸口袋了,你爸不还是会把零花钱给你!
【私聊】一川寒星:那你爸还不是从别人那里赚钱,最后把钱给你了!
【私聊】轻舞翩翩:不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了,咱们聊聊实际的。校庆那天,你在台上演讲之后,很快就用游戏微信给我发了一个消息,说你在做牛排,那是怎么回事?
【私聊】一川寒星:库存图啊。
【私聊】轻舞翩翩:……那第二天你为什么一大早就在北京了?
【私聊】一川寒星:不能坐清晨飞机赶回去么。
【私聊】轻舞翩翩:为什么绘画比赛的大奖是天宫云影?
【私聊】一川寒星:我让策划弄的。
【私聊】轻舞翩翩:那cg插画师聘用,也是你安排的了?
【私聊】一川寒星:不是,我只是把你的画丢给了美工,他们毫不犹豫就说要聘用你,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吧。
【私聊】轻舞翩翩:杜寒川,你现在也是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咩吗?
【私聊】一川寒星:反正我俩都死情缘了,现实你也早晚是你男朋友的老婆,我还需要在你面前演?我看上去又这么闲么。
这几天我一直心情低落,羡慕他可以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
但也是因为他的满不在乎,我觉得情绪放松了很多,叹了一口气,琢磨着字句继续回复他。
【私聊】轻舞翩翩:其实,我和没有什么男朋友。我们俩早分了。
【私聊】一川寒星:?
【私聊】轻舞翩翩:这两年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近一年恶化得比较厉害。我们全家都在很危难的阶段,我自己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吧,所以和前男友关系渐行渐远,今年上半年彻底分了。
【私聊】一川寒星:你家里发生了危难,他选择离开你?
【私聊】轻舞翩翩:不是不是,他没有离开我,一直陪着我的。他后来只是累了吧。
这些并不是故作宽容的话。
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情绪太沉重,或者人生太坎坷,确实会让另一半想跑的。
郑飞扬已经尽力了。他在挣扎了很久,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了我。等我说,分开吧。他也就走了,不用当主动离开女友、在女友危难关头选择放弃的坏人。他走的时候难过,同时,应该也松了一口气吧。
后来的悲伤与挽留,也不过是因为他本性中依然善良的内疚罢了。
【私聊】一川寒星: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事我几乎没跟外人提过,老同学问起近况,我都说一切都是老样子。不太愿意外扬家丑。但是,对杜寒川在这方面的品质,我就有一种无条件地信赖感——他是一个很糟糕的前男友,但在为人方面,我觉得他是大气而光明磊落的。
所以,我就毫无保留地向他交代了所有情况。
【私聊】一川寒星:其实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爸爸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但身边缺一个懂金融的人。董事长不能什么事都管的,他这算是被人坑了。这样,你来雷驰的时候我们详谈。明天就来吧。
虽然并不想见到他,但只要对爸爸能有一点帮助的事,我都愿意尝试去做,所以,第二天我又去了雷驰。
上海最近总是保持着三十五度的恒温,偌大的尘世虽然炎热,又如此孤独。从陆家嘴往对岸看去,外滩人来人往,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命。这一边,冰冷得就好像只剩下高楼、江中汽轮的鸣笛。
这次和杜寒川会面是在会议室里。
杜寒川换了一件白衬衫,还是习惯性地解开领口前两颗扣子、把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和腕表。他让我挑了茶水和饮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我昨天一直在纳闷,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不想说。”看了他一眼,我有些不爽地看向桌面。都已经闹成这样了,还是遏制不住喜欢他的颜。
“是死要面子吧。”我听见他嗤之以鼻地笑了笑。
“是为了尊严。”
这是乱回答的。其实是因为无法完全相信网络上的人,对一川寒星还无法做到十分信任。
“你这就是死要面子。尊严是用努力换来的,而不是藏着掖着憋出来的。乞丐若能早起,就不至于当乞丐。你看看这一年你都在做什么,都没钱了还氪金,你脑子进水了?”
被人戳中痛处的感觉不太好,我气鼓鼓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唧唧歪歪叨念这么多,你这生活在云端里的公子哥儿懂什么。”
“拜托,我也是有过低谷期的好吧。”
“那你又是怎么做得呢?你做得比我好?”
“比你糟多了。”
“那你还说我!”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曾经怎样虚度光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苦口婆心劝你:情绪失控对解决问题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一般人我才懒得说。你得感谢我。”
我哭笑不得:“哇,我真是不敢相信,你这自大的习惯是一辈子都戒不掉了吧。”
“算了,你比我那时候惨多了。那时候我女朋友好歹是坚定不移要跟我在一起的,你前男友就不一样了,真不是个东西。”
“都跟你说了,我没有怪他。他已经尽力了,而且他现在有了新女友,他对新女友也挺好的,他们俩肯定不会再遇到我们家这样的坎坷了。”
杜寒川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用手背轻撑着下颚角:“有趣,这样的坎坷为什么不会发生在新女友身上呢?为什么你就遇到了呢?”
“他新女友就是普通家庭出生的,没我家这么多波折吧。”
他闭着眼点点头:“你说对了,有多大的摊子就要背多大的锅。生成太子爷可能锦衣玉食被万众追捧,却也可能被兄弟谋杀。一般家庭的男生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被兄弟谋杀呢?同理,一般家境的姑娘也不可能二十二岁背五千多万的债务。而你前男友经受不住更大的打击了,五千万可能会让他前半生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以前他娶你,爱情和理想都有了。而你遇到这样的事,他就得在爱情和理想中做选择了,所以我相信他也是经历过一番痛苦挣扎的。”
“嗯,我也相信他不是立刻就走的。”
“所以你们俩最大的问题,不是你遇到了多大的困难,而是门不当户不对。”
“额。”我抽了抽嘴角,用唇缝无奈地吐出几个字,“你的天子骄子王霸之气怕是藏不住了啊,杜少爷。”
“你信么,如果他是在这个阶段遇到你,肯定不会追你。”
“信。”
“但我不一样。我见惯了风雨,又喜欢做风险投资。所以如果当时我是你男朋友,你越惨,我反而越不会放手。”他耸了耸肩,“不过算了,你早就已经不打算要我了,我们还是聊点有用的东西吧。你今天回去以后,记得找你爸爸公司要一份这些资料。最好让财务做一份资产负债表,公司银行流水单打印一份。”
说完,他推了一张手写的清单给我。是我曾经迷恋得直发花痴的字体,但字体比当年潦草了一些,应该是因为在国外久居过的缘故:
1.所有债权人的名称。
2.本金是多少?利息是百分之多少?
3.借款的初始日期。
4.借款的到期日。
5.借款已付利息是多少?
6.罚息是多少?
7.公司账上还有多少冻结资金?
8.每个银行现金还有多少?开户行是什么?
9.资产情况?有什么器械、车辆等设备,设备的买进时间、价格、数量有多少?
10.公司是否抵押给银行了?
11.公司无形资产有多少?
12.公司是否有应收账款/应付账款,是多少?
……
看完这些,我有些懵:“你在雷驰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职位么,大概是财阀太子爷吧。”他云淡风轻地一笑。
“我觉得你是有毒傻大爷吧。”我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起身推好椅子,往门外走去,“好了,谢谢你,我这就回去问问看。”
可是刚拉开门,门就被一只手按住了。我下意识抬起头。他背光而站,表情不太清晰,只有声音变得温柔了很多:“翩翩,多陪我一会儿吧。其实在英国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似乎还在酝酿着后面的话,这时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杜经理,请问获奖画手‘轻舞翩翩’在这里吗?”
这是郑飞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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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瓣桃花

我和杜寒川对望一眼, 眼见他正要开口说“在”,我赶紧上前一步, 捂住他的唇, 拼命摇头。
杜寒川微微错愕地愣了两秒,点了点头, 等我松开手,顺势握住我那只捂他嘴的手, 按在他的胸膛, 然后说:“这里没有这个人,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他的手比我想的还要大,体温比我的略高些。我想把手抽回来,他却伸开手掌与我十指交握,再把手滑下去, 就再也不放开了。
郑飞扬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随之门外只剩一片寂静。
杜寒川迷惑地说:“这个人是《桃花万界》的项目负责人,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在这里?”
我再度抽了抽手,他紧握了一下, 停了停, 又像是想明白了一样放开了。于是我后退一步,压低声音说:“是前任啊。”
“前任?”
“对,而且是苍雪梧桐。”
“苍雪梧桐?”杜寒川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们区那个苍雪梧桐?”
“对……”
“等等,你等我理一理思路。”他抱着双臂, 垂头思索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被绿了还被绿了?”
“他想在游戏里跟游戏里的我绿现实的我没绿成,然后我们现实分手之后他放弃了绿我转而跟白衣奔现了,他跟白衣应该不算绿我,因为他们俩奔现之前没多久还在游戏里想跟我在一起。”
杜寒川皱了皱眉,撑着下巴点点头,也不知听懂没听懂:“贵圈真乱。不过,有个事情我说对了。”
“什么事?”
“你这个前男友和你果然不是门当户对的。”
“还可以吧,他家在西安好像还挺好的啊,开了个小公司。”
“水果摊挂个营业执照也可以算公司。你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还是相信掌握他个人信息的大大大老板的儿子?”不等我回答,他已经笑了一下,“如果他在老家真有他说得那么好,也就不会这把岁数还在这里打拼了。”
“什么叫这把岁数,就你年轻。”
“那是必须的,我才二十四呢,是小鲜肉。”
看见他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神采飞扬的笑容,我承认体内遗传自我妈的颜狗基因在蠢蠢欲动了。但想到他是为什么事而如此得意开心,我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杜寒川,我怎么觉得你婊里婊气的?”
“有吗?没有吧。”
“你在婊郑飞扬吧。”
“没有没有。我们二十四岁小鲜肉,不需要婊三十岁大叔,毕竟没体验过三十岁的感受,想婊也婊不了。”
太明显了,再追究下去我怕是有点傻。我再度抽了抽嘴角:“对哦,你上次还跟我说你二十五呢。”
“故意说的。为了不让你猜出我是谁。”
“哇塞,你这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才能说出如此厚颜无……”我话说到一半,忽然门响了一下。
然后,“咔嗒”一响,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和杜寒川同时朝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穿天蓝色的T恤和黑色西裤,手戴我爸送的那块手表。他脸颊窄长,鼻梁和眉骨高得像混血,微带鹰钩,原本面露微笑,与我们面面相觑以后,惊愕得笑容渐渐烟消云散。因此,他的面相变得略带攻击性。他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郝、翩、翩?”
“啊,嗯,郑飞扬,你好啊。”
“杜经理早。”他看了看杜寒川,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又看了看我,“郝翩翩,你怎么会来雷驰了?你还认识杜经理?”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杜寒川,他也正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发号施令。可郑飞扬到底是一个通过智慧改变命运的男人,还没等我们开口,他已经微微张了张嘴,恍然大悟状:“你是凤……不,轻舞翩翩。”
我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想通了郑飞扬一点也不好忽悠,所以干脆放弃了挣扎,努力堆了堆脸上的肌肉,想凑出一个笑容:“嗯,我是轻舞翩翩。你是负责签约插画师的吗?”
我好尴尬。
更替他尴尬。
虽然他表情不夸张,但我已经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他脑中正在进行各种跑马灯的表演,同时应该还在回忆他有没有在我面前掉过马。
还好他并不知道我知道他是苍雪梧桐,不然他现在应该会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对。”他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杜寒川,露出了嘴笑眼不笑的英国式假笑,“来,我们去楼下谈签约的事吧。”
我跟他走出去。刚一出门,他就把我拽到一边悄声说:“翩翩你不是在打官司吗,玩游戏还砸一个凤舞翩然?还有,你跟我们太子爷也认识?”
我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你怎么知道凤舞翩然是我的号?”
“拜托,这是我负责的游戏,凤舞翩然是我们最大的客户,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你实名认证用的是谁的身份证?都三十七岁了。”
“你别管这些啦。我这情况,总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证。”
提到实名认证,我突然想起郑飞扬应该是跟白衣奔现前那段时间跳槽到雷驰的。在那之前他在游戏里猛追我,后来突然放弃,原来很可能不光是因为我说家里负债,还有可能是看到了我的实名认证信息……
“那你跟杜寒川是怎么回事?”这问题他问了两次,可能是因为太好奇了,以至于杜寒川出现在他身后都没察觉。
“当然是游戏奔现。”杜寒川从他身边绕过,走到我身侧,自然而然地搂住我的腰,“我和她在游戏里结了婚,现实里也快追到了。”
我拨开他的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谁跟你结婚了?早离了好不好。游戏没在一起,现实也没追到。”
而郑飞扬不愧是表情管理专家,他听我们讲话,露出一脸慈爱的笑,从脸上丝毫察觉不到情绪波澜。
后来,我们三个人直接就在会议室里谈了合作的事。
游戏公司果然都很有钱,一张精细的人设图居然给五万块。这种合约还用多说么,签签签。但是,郑飞扬准备去打印合同之前,杜寒川又把电子版改了一些:删掉了几条不利于画手的条款,增加了几条保障画手的条款,还把单幅作品价格从五万改成了十万。
然后他亲自把它打印下来,拿给我签。
我迟疑着,始终没动笔:“这个……太贵了吧。十万都是那种极致精细、用来做游戏都太奢侈的程度了……”
“当然不是只要你画画,你的粉丝那么多。等你画好了还要你打广告宣传。这笔生意我们不亏。”杜寒川对协议扬了扬下巴,“你还在犹犹豫豫个什么,赶紧签吧。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哦……好。”
我正想动笔,他用手挡住合同:“你先把我从所有黑名单里放出来。”
“……”
合约签好以后,我一个人出了雷驰大楼,郑飞扬却跟下来,拍拍我的肩把我叫住了。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他进入了主题:
“翩翩,我看太子爷现在追你追得这么猛,也不好打扰他的雅兴,但作为你前男友和一个父兄般的朋友,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我们杜少爷不是一个省心的男生。他爸有多有钱,他就有多少风流债。他之前有一个未婚妻,两个人连订婚宴都办好了,因为在《桃花万界》线下活动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就到游戏里去氪金猛追,也不知道追到了没,反正那之后没多久,他和杜董就在公司因为要退婚的事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