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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因为中了他这个魔法而闹了不少笑话,例如抱着柱子亲、男男接吻、对这一棵树默默流泪等等。这一切变态行径都能给玛尼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儿时受到虐待长大后要报复社会的失足少年。
在艾尔夫海姆最先遇到玛尼真身的人居然是尤茵一家人。
冰河倚树而绕,上面漂浮着一艘艘带着异域风情、船头卷起的小舟,尤茵蹲在河岸边扶着儿子的小腰肢,让他伸手去玩水。
忽然间,散发着紫蓝光芒的树叶后面蹿过一道黑影。莱斯威猛地抬起头:“什么人!”
那道影子在树叶后晃悠了半晌,才有半个身子探出来。少年斜飞的眼形把他显得有些邪气,他的笑容则是玩世不恭又带着些得意:“莱斯威殿下,好久不见啊。”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莱斯威想起曾经在他歌声中去亲吻贝伦希德却惨遭毒打的情景,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你。。。你。。。”
“你别恨我。我的歌声可是被称作‘最能检测忠贞度的神之曲’哦,有多少不敢告白的情侣都因为我的歌声而在一起,我都快数不清了。”
“但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歌声气得差点吐血死亡呢?”尤茵的眼睛在河光中晶亮如翡翠。
“哈哈,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是不是?”玛尼显然很乐意听见尤茵的回答,小恶魔的本性瞬间爆发,“大美女啊,我现在技艺进步了,就连没有心上人的人听了我的歌声,都会把周围的人幻想成梦中情人的样子。所以,你们全部都得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莱斯威扶额:“玛尼,你的青春反叛期大概是所有生物中最长的吧?”
尤茵:“是,你很厉害。那和爱人在一起的人呢,你有办法破解吗?”
玛尼微微一愣,脸颊因心有不甘而微微发红:“可恶!我总有一天会破解的!”
莱斯威和尤茵相视一笑,一人牵着儿子的一只手转身走掉。临行之前,莱斯威微微垂下头在老婆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面对这样坚定的彼此信任,玛尼连试验一下的冲动都没有了。
是,尤茵和莱斯威是无坚不摧的。但另外一对可不是这样的。
——他们伟大的众神之王,还有疑似陛下清人的撒伽。
对着他们唱歌,那情景得有多好玩啊。
……
过了很久,玛尼终于发现了远处的法瑟和安安。
当初吃了洛基的亏,现在绝对要折磨一下他的儿子——玛尼眯着斜飞的眼,一脸坏笑地看着那两个人。
安安吐了一口白气,拿起法瑟胸前的怀表看了看:“都过了一点了。如果他真的出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做愚蠢的事。”
她忽然靠近的动作让法瑟动作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的样子:“我一定会把你认成安安。”
“是么?那歌声对我一定不管用,因为我什么人都不喜欢,所以你也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大概是这里气氛比较美好,寒冷的天气和慢节奏的夜晚,也让她对他防备减少了很多。尽管知道她对自己的宽容并不代表原谅,但法瑟心里还是有些开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自恋了?”
“无视你。”察觉到法瑟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安安也抿着嘴笑了起来。
这时天已黑尽,六瓣雪花从夜空中冉冉旋转着落下。安安伸手接了一些雪,看它们在手套上重重叠叠。她替法瑟拨掉一些头上的雪瓣,又拿他的围巾盖住他的头:
“我们早点回去吧,不然在这里待久了我怕你身体不舒服。”
“好。”
法瑟刚一点头,安安就用力推着轮椅,加快速度往他住宅的方向赶去,但没走几步,一道紫色的光芒就慢慢从法瑟的手心流出,把两人罩在了一个椭圆形的魔法障壁中。与此同时,所有的雪花都顺着微热的障壁化作水滴流下。从里面往外看,就像是有密集的雨水落在无形的伞上,再没入厚厚的积雪中。
“这样就不用赶了。”法瑟把围巾重新放下来。
“好漂亮啊。”安安惊奇地看着周围,“我居然还能听到风雪声。”
“你不是想看看玛尼来了会发生什么吗?我就没有屏蔽声音。”
“原来你还可以屏蔽声音啊,这样说来玛尼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嘛。”
“九大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地认输。其他人对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那是谁呀,你父王吗?”
“不是。”
“洛基殿下?”
“不是。”
“那是谁?”
安安等了许久都没得到法瑟的回答,却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她抬头看着淡紫色屏障上滑落的雪水:
“这么晚,我看玛尼是不会来了。”
“嗯。”
最近法瑟的话越来越少,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安安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想着这一个晚上连唯一的乐趣也没有出现,那就更无趣。可是,她却没有一点不高兴,反倒走得越来越慢。虽然艾尔夫海姆的地域很广,森林很多,但一边欣赏巨树上精灵小屋的灯火,一边和这个人在被雪染成白色的树下走过……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但她还是会好奇一件事,如果玛尼出现并唱歌,她真的不会产生幻觉吗?
——不,她觉得自己会把法瑟看成贝伦希德殿下。
毕竟在这一百年里,贝伦希德殿下已经是她唯一牵挂的人。这种恨不得牺牲一切想要救一个人的感情,应该就是爱情吧。
可惜她对自己的感情认知一向后知后觉,总是要在失去爱人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感情。
又是一年过去了。
新年的夜晚,雪花纷飞掩盖了整个精灵的世界。
但是这晚有一个秘密,她和法瑟都没有及时发现——他们身后并肩而行的路人们都用各式各样的眼神看着彼此,或暧昧,或深情,或惆怅,或幸福,或忧伤……但不论过来多久,他们最终都会拥抱或者亲吻彼此.
月神玛尼的歌声回荡在和平寂静的雪夜,为所有人制造了甜蜜和残酷的幻境,他一直唱啊唱,唱到天亮都还没听着.
直到他们走得很远很远了,阿斯加德大学的学生们才从树林里溜出来,他们带着特制的耳塞,因此什么也听不见.其中一个人瞪大了眼,在纸板上写了一行字:
“老师居然喜欢法瑟陛下……”
学生甲:”这不是说明陛下也喜欢老师吗?”
学生乙:”怎么可能,陛下喜欢的是斯薇,他神位那么高,肯定有办法除玛尼的魔法!唉,老师太可怜了啊,注定失恋.”
学生丙:”真的好可怜.”
学生乙:”我们要想办法帮帮老师!”
学生甲:“你是为了帮老师,还是为了斯薇呀。。。。。。”
学生乙:“总之,老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歌声持续响起,安安和法瑟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推着他的轮椅,不时为他整理滑落的围巾,脑中想着与她完全无关的新年计划,知道自己要努力完成最后的理想——
要救回贝伦希德。
要和这个与自己再无关系的男人说再见。
她推着他在茫茫大雪中行走,道路两旁树梢上闪亮的金光团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将雪地也染成了淡金色。鹅毛大雪摇摆着下坠,不经意看着像是银白的光辉,像是从天上坠落的繁星。
他们前进的很慢,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两排长长的轮印和脚印。
但是雪下的太大,脸这样的痕迹也很快被重新填满盖住。
走着走着,如梦一般的树荫路上最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背影,还有他们永远也听不见的月神的歌声。。。。。。
。。。。。。
第二天法瑟从报纸上得知玛尼歌声侵袭整个艾尔夫海姆的事,这也几乎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安安就在他的面前,他不会产生幻觉;因为安安没有心上人,安安不会产生幻觉。玛尼的歌声无法改变她,也没有办法让他忘记她。所以玛尼这个无伤大雅却开得很大的玩笑。他选择一笑了之。
当然,他并不知道玛尼这种闲神也会有技艺进步的一天,莱斯威不知道澈伽的身份,同时忙于和家人团聚享乐,也没有想到要告诉他。
就这样,他们平静地度过了新年。
之后过了两天,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上了时事报纸的重要板块,新年期间,欧夏不了的深林要塞出,十三个阿西尔神猪在进入欧夏部落的时候被欧夏人绑架,并且带到森林深处暴虐毒打,其中十一人失血过多死亡,一人昏迷不醒,一人断了两条腿和一只胳膊。
这个消息震惊整个阿西尔部落。
神族们对欧夏人的了解仅仅停留在那些进出口的商品上,同时知道他们的文化比神族世界落后不少。
难道落后的地方注定出野蛮人?
这是所有神族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没有人对这件事本身产生质疑。
欧夏部落以前的姿态一直都很高傲,但是这件事之后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回应,并派出大使和资历最高的长老来访阿斯加德,说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找出这几个杀人犯,把他们亲手交给法瑟王处理。可这一回高傲的人反倒变成了法瑟,他从头到尾都让几个大臣与他们谈判,完全没有露面。神族外交大臣说给他们二十天时间,如果二十天时间内捉不出这些人,他们会立刻与欧夏部落停止贸易往来,并作出强有力的反击。
这件事很快过去了十九天。
二十天期满的前一天晚上,安安在金宫的阳台上找到了法瑟。
鹅毛大雪飘扬在灯火辉煌的阿斯加德。
神界如同一张巨大的地图,无边无垠地在雪夜中摊开。此时,整座宏伟的神之都在酣睡,连十二座金碧辉煌在神殿、银白的拱廊也都陷入国白色的美梦中。
这一晚没有起风,所以雪花总是规律地左右摇晃着坠下,像是夜晚中千万团燃烧的银白色气体。
法瑟坐在阳台边缘,并没有用魔法屏障去挡着。
密集的雪花落在他黑色裘皮大氅上,就如同他的发一般和大氅形成了黑白分明的对比。
安安站在他的身后,秀气地鼻尖已被风雪冻得通红。但她好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声音也低低的: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那些欧夏人无法找出杀人犯。”
听见她的声音,法瑟的身子稍微直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回过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这二十天对你来说很长,对么?”安安直直地看着他轮椅上的背影,语调冰冷更甚风中的冰雪,“欧夏人宁可顶着被侵略的危险,都不愿意去欺骗神族。面对这样朴实的民族,你这个大骗子有没有觉得良心受到一丝谴责?”
法瑟没有再回话。
除了飘动的雪瓣,他的背影就像是一幅孤独的画。
以前安安一直认为法瑟是个有理想的人,但现在她发现了,这根本说不上是理想。而每次看着法瑟冷漠又孤傲的样子,她总会想不通——这样一个命在旦夕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法瑟,阿斯加德现在的状况并没有那样水深火热,你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来拯救这个国家。但欧夏人的财富让你昏头了,对不对?为了南征,你发动了无数场战争,杀了那么多人,牺牲了万千士兵,甚至还用支撑教育的资金填补在军火上……可是,就算你做了这样的事,你的子民还是无条件信任你。你知道么,我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孩子,他因为新政放弃了读书,但我跟他提到你,他说他认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他愿意相信……”
“够了!”
面对法瑟突如其来的呵斥,安安愣了一下,然后握紧双拳道:“生气了?就算生气,你也不能否认自己做错了!”
“错了又怎样?错了我还是会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用你指手画脚!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伟大的王!”法瑟背对着她,但手已经指向大门,“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
虽然一直知道法瑟是个心冷的人,但安安从没想过他会用这样凶狠的态度和自己说话。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转过身,离开了阳台。
她刚一离开,法瑟就像是被抽了浑身力气一样垂下了头,用手盖住眼睛。
二月初,法瑟正式派兵南下,攻打欧夏部落。
欧夏部落最大的难关是那些守卫在入口处的古代巨人神灵和猛兽。他们并没有意识去保护欧夏人这个种族,而是出于圈地本能守着穆斯贝海姆边界的领土,犹如行尸走肉般不懂如何思考。因此,所有在心理上、意念上的战术对他们来说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甚至有着几乎是法瑟独有的恐怖能力——魔法免疫。
和他们硬碰硬绝对没有胜算,但就算想玩计略,也要有机可乘。
这一次法瑟并没有亲自出征,而是派了克瓦希尔到穆斯贝海姆激怒那些恐怖的生灵,让莱斯威和另外八名大将——包括暗之神界的将军领主,带着大军在暗之神界通往神木林的入口处等待,随时准备支援。
在克瓦希尔有条理的规划下,神族和黑暗妖精的主力部队被分派在穆斯贝海姆的东西两极。由于敌方不怕魔法,这一场战争是由轻装肉搏型军队打头阵,并由黑暗妖精的透视瞬移能力辅佐,把成千上万的巨人和猛兽从冰原上引出来,穿过连接魔法阵,进入神木林。这些看似凶残的生物实际并没有太高的智慧,要让它们和神木林里的幻兽们对决其实并不困难。
尽管如此,克瓦希尔还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受到了巨人的强力攻击,背上被划了足足有八十厘米的伤口,抢救了很久才算保住了命。
任务完成以后,克瓦希尔带领着混合种族的大军撤兵,在神木林外围休息,坐收渔人之利。
金色的神木林上空,各色各样的魔法光互相撞击爆炸,摇撼天地,像是会把整片森林都掀起来。
克瓦希尔咬牙忍着痛,让大祭司为自己治疗伤口。但伤实在很重,一时半会儿根本治不好,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背脊骨都已经暴露在空气中。这一刻,他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森林里面正杀得热火朝天,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天啊.....”
克瓦希尔表情有些僵硬,转过头去。
斯薇捂着嘴,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将军,你这....你这是...”
“你怎么来了?”克瓦希尔脸色大变,“斯薇,你当这是在过家家?这里是战场啊,你回去,现在就回去。”
斯薇却完全不听劝,还凑过去盯着他的伤口看。面对这个局势克瓦希尔已经很头疼了,不愿意她再过去搅局。立即下令让人把她带走。但是,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树立闪过。克瓦希尔擦觉到有敌人靠近,却因为重伤而无法挪动身体。
“快,有敌人!”
他指挥着身后的侍卫,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那道黑影已经蹿到了他的面前。
仿佛有惊天的闪电从空中劈落!
留着黑发的高大男人举着重剑朝他刺来!
克瓦希尔在这一瞬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但已来不及闪躲。
他刚一侧身,想让自己不要死得太惨烈,却又有一个影子朝他扑了过来!
刹那间,温热的液体溅满了可瓦希尔的脸!鲜血将他的视线染红!
......
当克瓦希尔意识到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斯薇时,眼前的男人似乎也因为误伤了弱女子而停下了手。
“将,将军....”斯薇浑身痉愞,以一种相当夸张又接近死亡的眼神看着他。
“斯薇.....”
克瓦希尔已经彻底傻眼了。
看着她痛苦地挣扎,他双手不断发抖,猛地抬起头来!
“梅勒,你已经疯了!”他抱着斯薇不断淌血的身体,眼睛发红,提高了音量,“你以为杀了我们,贝伦希德殿下就会回来吗?你以为陛下南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最重视的两个女人!”
“什么....”原本有备而来的梅勒顿时傻了眼。
“欧夏人有将人传送至百年内时空的能力!如果这一些进行顺利,到时候他只需要回到贝伦希德殿下死之前的年代,提前杀掉瓦利,贝伦希德殿下就不会死在特格大峡谷!可是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扰他,拖延他统一神界的时间,让他没办法一心一意南征!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年,他就算回去也无济于事了!”
被他这么一说,梅勒也呆住了。
“我不信....既然如此,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总之,如果你相信,就继续为你的公主丧心病狂吧!”
克瓦希尔朝身后的人挥挥手,大量的侍卫将他们包围,大祭司也将斯薇团团围住,想要为她抢救。
斯薇的血流得太多,这让克瓦希尔感到害怕。
“将军,你说的话或许没错....”不仅是胸口,连口中也涌出大量的鲜血,很快把斯薇金色的领口染红,“别人很容易到手的东西我得不到,等真的到手了,或许我会比他们更开心....你说,我现在还....”
“现在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不要说话了,闭着眼休息,接受治疗。”克瓦希尔皱着眉,但看着她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心里却不安极了。
大祭司不断输出魔法,但不论多少银色的光进入斯薇的伤口,都完全不见又痊愈的倾向。他累得馒头大汗:“将军,你让斯薇小姐把话说完吧,她的伤痕严重,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给我治好她!”
“克瓦希尔....”
听见斯薇气若游丝的声音,克瓦希尔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我在。”
“现在,我想要一个东西,你可以给我吗?”
“你说,你说,什么都可以。”
“一个吻。”斯薇的脸色惨白,却依然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克瓦希尔微微一怔,迅速埋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就连亲吻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嘴角微微弯着,她的手抓住了他的领口。
他的热泪落在她的脸颊上,混入鲜血。
然后他听见魔法光的声音,空中金龙盘旋挥翼的声音,风吹林动的声音,森林里打斗的声音……渐渐地,治愈的魔法光越来越微弱。
直到最后一刻,她的手松了下来。
chapter 38 终点的谎言
就像此时此刻,安安总觉得故事还没有完,她和法瑟之间还有很多头疼的关系需要处理……单战争这么快结束了,说再见的时刻也到了。
十日后。
英灵纪念碑林。
安安和尤茵一起拿着鲜花放在萝塔的坟墓上,同时也遇到了在斯薇坟地前的三个人:抱着墓碑大哭的西芙,轻拍老婆肩膀却同样闭着眼为女儿流泪的战神提尔,还有坐在轮椅上看着墓碑沉默的法瑟。
克瓦希尔没有来这里,自从斯薇死去,他就不知所踪。
尽管法瑟生着重病,安安却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笑了:“如何,你满意了吗?”
法瑟银白色的睫毛低垂着,始终没有回答。
“法瑟,死的人够了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停止战争?”
“现在。”
“现在?”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法瑟的目的当然不可能是让斯薇死掉。
神木林的离间战结束后,克瓦希尔的军队就和其他军队迅速撤离了神木林,并重新回到了穆斯贝海姆边境,挥军南下,一举攻破了失去防护壁如软壳蟹般的欧夏部落。
战争尚未结束,欧夏部落的族长就亲自出来投降,只求神族大军放欧夏人一条生路。从那以后,神界却并没有向他们索要高额赔偿,也没有掠夺任何财产,只是派了军队驻扎在欧夏部落。
南征以一种完全不同侵略结局的方式结束了。这一点让所有的神族都感到非常不解。
但是,战败者面临的必然是被迫服从一些条件。例如从此以后再也不向九大世界封锁消息、被迫与阿西尔部落持续贸易往来、被迫输送原材料等等。同时,战争带来的损失让他们比以前更落后了,不论是军事经济还是城镇面貌都倒退了上百年。
一年后。
神族公历,神赐纪元734年春。
还是早春三月,羽萱花就比以往提前盛开了。
太阳从海洋东方升起,建筑的影子斜斜地盖满阿斯加德的街巷。阳光穿过了浓厚的雾,洒满整片国土。密密麻麻的屋顶反射着阳光,街上的行人还很稀疏。
除去那些飞翔的龙,呢喃的凤,在风中飘动的花瓣,这座空中之城像是一幅古老的油画,永恒地矗立着。而下面的暗之神界就像一面暗淡的镜,背对着光的世界,常年被笼罩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