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街道却因为法瑟王亲自带回的俘虏变得热闹起来。坐在暗色洋房前的神族居民们都纷纷站起身,看着那个道路中央留着浅色大卷发的红衣女奴。
撒迦的色素太淡,而且头发又有些发灰,不适合穿太鲜艳的颜色。奴隶贩卖商为了取悦法瑟,想了半天才把她的衣服配好:头发绑成大辫子——刚好她发量很多,辫子看上去也粗而厚重;头戴镶嵌红宝石的珍珠冠,配上一身低胸的丝制露脐的奴隶红裙,又用面纱盖住脸,总算显得艳丽了一些。
然而,安安一点也不配合。
法瑟让她穿得像个舞女,她赤着脚,双手戴着手铐上的链子也直接缠在法瑟的权杖上,被如此毫无尊严地对待,她迈出脚步的姿态却一如阿斯加德最尊贵的女神。不管旁人怎么看她,怎么指指点点,她都像是穿上了雍容的裘皮华衣一样微微仰着头,眼中空无一物地跟着军队往神殿的方向走。
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显然让法瑟有些不愉快。他故意加快脚步,一旦安安跟不上,就会用力拉拽权杖,让她狼狈地踉跄一下。所幸他还没有做得太绝,那件低胸红裙的外面也披了一层薄纱,不然这样一跌大概真会春光外泄。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到后来他甚至想,就算自己当街羞辱她,她都不会有皱一下眉头。
黑雪神殿,法瑟的寝宫。
见法瑟回来,“顾安安”立刻就跑过来,露出阳光的笑容:“瑟瑟,你总算回来了,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好。”法瑟原本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了。
原本好奇这个假安安的来历,但此时这样的对话在本人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仿佛照镜子一样看着过去的自己,这个“顾安安”是多么陌生,又多么熟悉啊……
瑟瑟,你要不要吃饭?我去给你做。
瑟瑟,你不要睡这么晚,我担心你。
瑟瑟,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好不好,我一天到晚都快无聊死了,不要天天丢我在一边。
瑟瑟,瑟瑟……
曾经的自己真是这样的。恨不得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给这个男人,最后却亲眼看他把它撕成碎片。
真是天真得像个白痴。
“顾安安”这时才留意到这个红衣女郎的存在,抬眼看了看她,歪了歪脑袋:“你是?”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来历,那种模仿过去愚蠢自己的行为也激怒了安安。安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离我远一点。”
“哇,好凶。”“顾安安”倒抽一口气,“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这样凶?”
“叫你滚。”
“安安,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你别靠近她。”法瑟挡在“顾安安”面前。
“没事,我一点也不怕她。”“顾安安”拍拍法瑟的肩,“先去给你做饭,顺便给美女也准备一份?”
“没事,她饿不死。”
“顾安安”一边叨念着“瑟瑟怎么这样对女孩子啊”,一边推门出去。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安安和法瑟两个人。
短暂的寂静过后,法瑟拉了拉权杖,把安安拖到自己的面前,铁链碰撞出当当的响声。
“你胆子还真大,敢这样对她说话?”
安安连白眼都不给他一个,只是看着别处,一直保持沉默。
“说话!”他把她拉得更近了。
“你要我说什么?”安安终于抬头淡漠地看着他,“法瑟,你认为在现在的状况下,我还会听你的指示么?没错,你可以通过暴力来奴役我,但别想让我对你露出半分奴颜婢色。”
其实这时候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了,说出这些话比长跑千米还要辛苦。
法瑟的眼底像是有紫色火焰在燃烧:
“撒迦,是你先背叛了我,现在怎么有脸这样说话?”
“我背叛你?”安安故作无辜地看了看吊灯,“我什么时候说要站在你这边了?你自己对我没防备,怎么能怪我呢?”
此话一出,又是漫长的沉默。
月亮射出无数道银色的光,花园里的流水潺潺作响。在这片寂静中,法瑟把安安的手铐解开了一些:
“既然如此,作为俘虏,你当我的奴隶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么?”还未等安安回答,他已把她的面纱和红裙外的薄纱褪下,“去给我倒茶。”
安安站在原地没动。
法瑟坐在兽皮的沙发中:“违抗一次命令,我就脱你一件衣服。你看你还有几件衣服可以脱。”
安安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地走到一旁把茶盘里的杯子和壶拿出来,往杯子里倒红茶。但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原本坐着的法瑟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并且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
“原来你不是不会害怕的。”
安安握着杯子的手开始颤抖。
那双手……
那双手……
才结束没多久的梦魇又一次侵袭了她的脑海,被这个男人在侵犯的记忆叫嚣着她每一寸肌肤和细胞。
她的任何细微反应都没有逃过法瑟的眼睛。他一手环抱着安安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上摸,伸入到那件不堪一击的露脐丝制上衣里面:
“你害怕我。”
安安的眼睛陡然睁大。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就转过身去,把热茶泼在了法瑟的脸上!
“不要碰我!!”
法瑟闷哼一声,立即垂头闭上眼,拭去眼部周围的滚烫液体,吃力地眨了眨眼睛,水晶般的紫眸开始泛红。
他终于动怒了,二话不说把安安拽过来,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再把她扔到了床上。安安立刻翻起身,用两只手的手肘去撞他的头。她已精疲力尽,这一下不仅打歪,力道还远远不够。法瑟把铁链缠绕在权杖上,架在床头并固定好,安安的双手便高举过头顶再也行动不了。
“你……”安安努力用凶悍去掩盖心中的慌乱,“被你这种恶心的男人碰,还不如让我去死。”
“是么,今天我就要让你再恶心一次。”
法瑟垂下头吻住她的唇,嘴唇却被她咬出血。他用手背擦擦嘴角的鲜血,快速而熟练地解开她红衣上的一排扣子,直接从她的耳垂吻到了胸前。手也不闲着,开始揉捏被另一边胸部。
安安眼眶发红:
“我讨厌你。你太恶心了,我讨厌你……”
法瑟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但很快手指往下滑,做出了更过分的事。合腿也没用,往后退也没用,安安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真这么饥渴找顾安安去!她喜欢你到失去自我,你跟她岂不更好?如果真讨厌我,把我杀了——”
“就是因为她喜欢我,我才会珍惜她,不会因为泄欲和她上床。”
法瑟终于回话了。他一边解自己的皮带,一边淡淡地说道:“而你这种女人,就只值得我这么做。”话音刚落,已毫不留情地将她贯穿。
这一回的感觉比在雪原上还要糟糕。那时候的惊恐已经侵占了所有感官意识,而现在四周如此安静,环境也怡然,她的根本没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任凭冲撞搅得自己头皮发麻。试图后缩,试图让法瑟从自己的身体中撤离,但她挣扎得越厉害法瑟就越不放过她,由最开始跪坐在床上的姿势换成了伏在她身上,手指顺着她的腰一直滑到大腿,并把腿抬了起来。
这种姿势让安安有一种连心脏都被填满的错觉。
而不明原因的,一整颗心也一直在抽痛。
不仅如此,法瑟熟悉的体香还缠绕着她,让她想起了以前曾经对他花痴,和他日日夜夜颈项缠绵的过去……
满腔的恨意浓烈到让她恨不得当场死过去,过大的精神压力也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过去的她曾经只要一听到法瑟的名字都会湿,脑子里就会装满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仿佛已经变成了她的本能,让她的意志与肉体完全分离。
“撒迦,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女人。”
像是对待挚爱的恋人,法瑟顺着安安的眉角一直轻柔地吻到她的鼻尖,脸颊,嘴唇,下巴,最后顺着她的耳朵轮廓舔了一圈:
“其实你很喜欢被男人这样对待,对不对?就算讨厌得要命,也还是会很有感觉。看样子,不论是什么人你都能接受的嘛……”
她知道,他就是想羞辱自己。
坚决不能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坚决不能回他一句话。安安几乎把嘴唇都咬出血,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有人在外面敲门,“顾安安”的声音传了过来:“瑟瑟,饭我给你做好了,你快出来吃。”
律动的频率丝毫没有减低,法瑟的声音听上去也四平八稳:
“我现在有事要忙,晚一些出来。”
“要多久呀?饭菜要凉了哦。”
“很快。”
法瑟把安安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自上而下地进攻。但不管对方身体再是敏感,脸上露出的始终都是厌恶的表情。莫名的恨意一时间占据了法瑟的思绪,他用力地撞了她几下,声音却冷酷如冰:
“不要让安安知道我们的关系,听到了么。”
“……为什么?”安安终于正视他。
似乎很满意她的回应,法瑟想了想,漠然地说道:“安安是人类,身体经不住神族长期折腾,我又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这些事她知道一定会很生气的。”
——照他这么说来,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这男人肯定就出过轨了。
安安发誓,如果不是双手被绑住,她一定会狠狠、狠狠地甩他两个耳光!
过了一段时间,“顾安安”又在外面催促,法瑟才在安安体□出来,然后把她留在房间,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
“我去吃了饭以后就要陪安安去了,你在这里乖乖等着,等我要用到你的时候会再来找你。”
安安一声不吭地把头转过去。
“瑟瑟,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出去以后,“顾安安”在法瑟身上嗅了嗅,“你居然喷香水?”
法瑟只是默默坐下来吃饭,一直心不在焉。
吃完饭以后,他把“顾安安”送到另一个房间,并像照顾女儿一样哄她入眠。睡觉之前,“顾安安”轻轻拉了拉法瑟的手:
“瑟瑟,我回来以后,你都没有碰过我……”
“可能是太累了。”法瑟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小色女。”
“顾安安”有些害羞,白嫩的皮肤即便在月色下都泛着淡淡的红色。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一些,很快睡着了。
就算是假的又怎样……安安已经离开他了。
就算是假的,也比那个女人好。
想到这里,法瑟将手指从“顾安安”的长发间挪开,快步朝寝宫走去。
进入他眼帘的,是正在用牙齿衔水果刀的安安。见他来了,安安立刻扔掉水果刀,继续冷脸对他。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水果刀扔出窗外:
“就算逃出神殿,你也没法逃出泰沃城,就不要浪费力气了。”
一如既往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法瑟撑着下颚,懒懒地看着她:“刚才和安安做了一次,她很快睡着了。我觉得还不够,你用嘴帮我吧。”
安安微微一愣,恼怒道:“无耻!!”
“用嘴帮我,还是和狼做,我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一,二……”
“等等!!!”
……
……
几分钟后,安安跪在床头咳嗽干呕。
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这种事。她真的完全不敢相信……
“技术真差,原来你还没有咬过赫默。”法瑟拍了拍安安的背,嘴角扬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和赫默怎么可能?!
赫默虽然满脑子都是撒迦,但从来不逼迫她做任何事!
安安刚想回几句,腿却被法瑟抬起来。
“算了,看你没经验,我原谅你。”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法瑟已经灭了灯,将头埋入了她的双腿间……
这一个晚上过去,一张大床的被子几乎全都掉在了地上,连床单也都滑落得乱七八糟。
直到天快亮了,这个恶魔才放她睡觉。接着就算到了第二天下午,安安都像尸体一样睡死到再也叫不起来。
火神公务厅内。
“撒迦背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法瑟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兰克,眼中有着隐隐的杀气。
兰克跪在地上,脸深深埋了下去:“陛下,这是我的错!但逼供怎么可能不用刑,何况撒迦殿下本来就很难拷问——那样的伤口很轻,很快就能恢复的啊……”
“我的原话是什么?”
兰克脸上一片惨白:“一定要,要让撒迦殿下毫发无损……如果她不,不回答,就直接送回黑雪神殿……”
“原来你还记得。行,我不杀你。”
“谢谢陛下!谢谢!”兰克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法瑟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送他进铁处女。里面的钉子只扎眼睛和四肢。”

  Chapter 32

  就在安安成为俘虏的第五天,赫默已在阿斯加德调动军队,从颠倒之井进入暗之神界。
在这次进军中,赫默和梅勒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前者以“要救王后”为由执意攻打暗之神界,后者则认为现在打到法瑟最后的大本营不合适,暗之神界多年来一直在法瑟私密操控中,他们几乎完全没有胜算。
临时组建的军团虽然数量庞大,但两个领袖之间关系生疏,现在因少了王后的调和而变得难以统一。华纳神族和阿西尔神族都是神族,却仿佛流着完全敌对的血液。阿斯加德现在没有统治者,虽然赫默是纯种的阿西尔神族,又是阿斯加德的小王子,但因为在华纳部落执政太多年,可愿意叛离神界英雄梅勒去跟随他拯救妻子的士兵们并不多。
最糟糕的是,暗之神界的地理气候与重生纪元黑暗的阿斯加德如出一辙,华纳士兵刚一进入法瑟的领土就觉得浑身不适,满天飞舞的骨龙骨凤、奔跑的骨豹骨狼等等也把这些年轻人吓得不轻。
赫默并不害怕。相比较撒伽的困境,死亡也不那么可怕了。
时值夏季,暗之神界却依然处于它永恒的一个季节——深冬。黑雪神殿的宴会厅里,壁炉中的火烈烈燃烧,映红了中间的白色狐裘沙发,还有坐在沙发中央里众神之王的银发。
法瑟和一群部下喝酒,很是怡然举杯干了手中的陈年老酿。又轻轻拉了一下手中的权杖,把手捧酒壶、身着性感却一脸厌倦疲惫的安安拽到自己面前,为自己倒酒。
“已经抓到了那么多俘虏,赫默比我想得厉害。”法瑟看着面前的监控影像,长发像是雪白的丝绒一样披满他的黑色大氅。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啊?我们从来没有和您一起对付过华纳神族,这一仗打起来一定很有意思。”暗之神族的将军搓着手掌,皮手套上的金属摩擦出清脆的响声。
“让赫默自己的兵力和军粮耗尽,岂不比我们现在去迎战浪费精力的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好战的将军用力捶打着手心,“我已经好久没打仗了!”
这一刻,难得光之神族和暗之神族都站在统一战线,都说就算要耗费兵力也要出这口恶气。只有莱斯威一直默默不语,看着穿着女奴红衣在旁边为法瑟倒酒的安安。
如此对待一个华纳的王后,真的妥当么?
法瑟难道真的打算和赫默彻底撕破脸了?
他能理解梅勒和索尔对法瑟的恨,却完全不能理解撒伽和赫默对法瑟的恨。赫默虽然敬爱他的父母,但一直以来一颗心就放在了撒伽身上,他没道理会放撒伽到法瑟身边当卧底。
莱斯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撒伽殿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撒伽冰冷的蓝眸转向他。
同样是蓝色的瞳仁,莱斯威的眼睛显得无害多了:“你为什么要背叛法瑟陛下?按道理说,你和陛下应该完全没有仇恨……”
这个问题刚一出口,法瑟正在喝酒的动作就停了一下。但他很快佯装无视,和旁边的人继续豪饮起来。
其他人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但显然都不是太感兴趣。
直到热闹的大厅里,安安声音如同擦破空气的薄冰一般响起:
“因为我想当神后。”
短暂的沉寂过后,爆笑声响彻大厅。
将军甲:“想当神后,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着陛下说出来?这女人实在太不会做人了,恐怕也就只有赫默那个呆头呆脑的法王会喜欢她吧?”
黑暗领主甲:“当神后?当神后?哈哈哈哈……”
将军乙:“王后殿下啊,赫默小王子那是连奥汀陛下都不看好的人,他成王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与其想着叛变,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们的陛下。当他的侧室,都比对赫默有期望的好,哈哈哈哈。”
将军甲:“等等,她说想成神后,是希望当陛下的神后,还是赫默的神后啊?我混淆了。”
将军乙:“不是当赫默的神后么,不然她当卧底做什么?”
将军甲:“可是她不是也在勾引陛下吗?”
一群人吵吵嚷嚷半天,安安至始至终保持静默。法瑟拍了拍掌打断了他们:“其实你们都错了。从地位上来说,她是赫默的王后,是我的奴仆。不过从实质关系上来说,她可是我们兄弟俩共同的神后。”
在大家又一次爆笑出声时,法瑟补充了一句:“哦不,说不定她是我的神后程度远远高过赫默的。”
笑声比之前更喧哗,更刺耳。也最终盖过了法瑟在安安耳边的低语:“我说得没错吧?还有什么行为我们没有试过呢?”
原本以为那种恶心的事经历多了会麻木,但安安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永远比不过法瑟的蓄意重伤。
她已不想再听他说出一个字。
她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静静地听完法瑟说出的每一个字,安安闭上眼,让世界彻底变成一片漆黑。
还有什么事比羞辱敌军的王后更有趣、更助长己方士气?
即将上战场的男人们都笑得七零八乱,只有莱斯威一直闷闷不乐——前两天法瑟才趁撒伽熟睡的时候把三十个大祭司和黑暗神官招到寝宫,为她治疗背上的伤。伤口很深,所以治疗结束后没有完全复原,大祭司说出“可能会留疤”以后,他差点把他们全部送到刑场去。
他太了解法瑟,知道法瑟现在心情未必比撒伽好到哪里去,所以从头到尾不敢多说一个字。
从实时战报来看,华纳军队确实一路上都有兵力削减的迹象。但麻烦的是,无论士兵们受多重的伤,只要赫默愿意,就可以让他们恢复七八成。除非遇到破坏力极强的对手让他们立即毙命,不然他怎么都会有办法救活那些重伤的士兵。或许他们没有大魔导师那样强大的破坏力,可以在俯仰之间摧毁一个村落,但当主帅是大祭司的时候,军队的生命力远远强过普通军队的数十倍。
而赫默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暗之神界行军的路途中他一路抓获了大量俘虏,并且会在每个村落的驻守阵地抢夺军粮和资源。原本产生了分歧的军队们突然之间有了莫大的凝聚力,这让之前一直不看好赫默进军的安安安心了很多。
看见安安神色舒缓地盯着战报新闻,法瑟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撒伽,有件事想必你是清楚的。”
安安没有正眼看他,反而更加全神贯注地观察赫默肃穆指挥军队的影像。
法瑟从沙发上站起身,停在了离安安后背很近很近的地方:“赫默会这么快攻打过来,是因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想来这一点你也知道。”
安安还是看着新闻,但眼神的变化让法瑟知道她在听。
“赫默已经很不冷静了。如果现在我当着这么多人上了你,他一定会发疯一样放弃储粮,直接率兵打过来。到时候,他会输得更加难看。”
法瑟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外貌一样迷人,但说出的话却让安安气得脑中一阵阵嗡鸣:
“你真卑鄙。”
“战场上的人连命都不那么重要了,你认为还会讲人性么?”法瑟搂住安安的腰,发现她浑身紧绷如同石块,忍不住笑出声来,“话还没说完。我是打算告诉你,我不会这么做。”
他用权杖指了指赫默:
“我要你亲眼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接下来法瑟真的没有再动过安安,甚至连她的手也不碰。他只是相当冷静地观察敌方的动静,把十万精兵编排到泰沃城西部的冰原上,准备暗之神界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
终于到第四天,赫默的军队抵达了西部冰原。
法瑟把安安关在泰沃城靠西的黑色哨塔中。
从安安所站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见整片冰原,整个战场。
狂暴的寒风像无形的猛兽一般卷过冰原,死去的骸骨生物因为战场上即将到来的血腥与杀气而靠近。空中有无数骨龙在展翅飞腾,白骨也因为死亡的气息散发着暗黑与幽绿。疾风掀起了战马的鬃毛,却完全无法撼动这些无生命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