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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点玩火自焚了?
法瑟这男人,就算过了那么多年,对她都还是像罂粟一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但是,这样的诱惑和她所受到的背叛相比,什么都不算。
翌日清晨。
英灵神殿。
众神会议结束后,斯薇提着裙摆快速逃向殿门外,却被克瓦希尔叫住。
“你怎么了?”克瓦希尔垂下脑袋看她的眼睛,“为什么眼睛这么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斯薇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这段时间好像什么事都不顺利,才被法瑟教训过,又被凯琳教训。凯琳说她“是个笨蛋,再这样下去神后位置肯定都保不住,看看陛下,都和那老女人抱着孩子出去玩了”,她反驳说自己并不在意地位,她只是喜欢法瑟而已,但又遭凯琳劈头盖脸一顿骂。
想到法瑟对她的态度,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克瓦希尔一时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最后只拍拍她的肩:“别哭啊,我最怕看到小孩哭了。有什么问题告诉叔叔,叔叔帮你解决。”
“你的年龄当她爷爷都够了,还装什么叔叔。”这时凯琳冒出来,挽住斯薇的胳膊。
克瓦希尔俨然:“老男人也是有尊严的。”
斯薇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将军,谢谢你的好意,但欺负我的人,我不能……”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整齐回头看见法瑟从神殿里出来,搂住了斯薇的肩:“昨天是我的错,抱歉。”
本来只是含泪,现在斯薇更是委屈得哭了出来,钻入法瑟的怀中。
“对不起,陛下……”斯薇带着哭腔,“我也有错,不该那么逾越……”
这些日子撒伽天天都有来延缓他的病情,前一日因为奇怪的气氛他拒绝了她来访。结果他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觉,半夜的咳嗽令他窒息,副心脏的疼痛也几乎杀了他。但撒伽不在,他不相信任何祭祀,只能继续这样忍耐。不知道是自己过于依赖撒伽的治疗,还是治疗让他忘记了自己病得有多严重,总之,他半夜起来看过几乎熟记于心的南征地图后突然意识到,这个计划或许他已经无法完成了。
所以,他必须要有子嗣。
这也是和斯薇当初约定好的事。她可以成为神后,但条件是为他生孩子,而且不可以要求更多。
当时斯薇流下了眼泪:“陛下,我一直仰慕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法瑟声音温柔,紫眸却空荡荡的:“没关系,以后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斯薇微微一愣,立刻破涕为笑,抱住法瑟的脖子撒娇起来:“那我叫了哦……瑟瑟!这名字真的很可爱啊,瑟瑟,瑟瑟……”
一旁的克瓦希尔被这肉麻的称呼弄得头疼扶额,凯琳却意外地沉默了。
二月中旬,上界祭典各大神职排行上的神族被编入了军队。
骑士、神匠、祭祀、魔导师、炼金术师还有幻想术士的总队伍由拿下新头衔的神族来领导,经过一个半月的训练,他们在帝都广场大道上集合举行阅兵仪式。
由星耀骑士团、英灵骑士团和魔神骑士团带领的千人庞大军队骑着巡逻马渐次走入众神广场。街道上挤满了人,均纷纷抬头眺望大道中最先进的魔法、武器、弹药还有战兽。
众神广场的高处,法瑟坐在主神坐席上,他身边站着财务大臣、军务大臣、行政大臣和外交大臣。作为未来的神后,斯薇也站在离法瑟不远的位置。
但斯薇已经心神不宁了一整日。
早上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的内容只有一行字:“法瑟王把一条新闻压制下去了,这张照片是报社的存底。”
照片上是法瑟和撒伽两人在玩具堡相拥的照片。虽然拍得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得出来是有东西挂在了两个人的胸前,所以应该是意外……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那种地方?
斯薇抿着嘴唇,静静看着法瑟穿着黑色军装的高大背影。
神界的军装从来都是黑白两色,物理系军人穿黑色,魔法系军人穿白色。除去众神之王的头衔,法瑟以前的职业是魔导师。之所以一直穿黑色的传言有两个:一是他的妹妹贝伦希德喜欢穿黑色,而且总是让他配合自己穿一样的颜色;一是为了悼念死去的人类妻子,前任神赐四将军顾安安。
斯薇一直很安分守己,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斗不过死人的。但死人如果被忘记,也永远不会出来反抗。所以,如果法瑟心中挂念着那个人类女子,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会忘记她。
但她无法接受其他女人的插足。
斯薇静静看着撒伽优雅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今年骑士团的新武器很不错。”军务大臣指了指下方尖锐又闪闪发亮的刀剑之海,它们和骑士们的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对这些武器来说,神匠那边就稍显不足了。”
弗丽嘉是阿斯加德的首席神匠,自从她离去以后,这一块一直没有人填补空缺。
“我觉得这些武器太过尖锐刚硬,反倒不适合。”安安走过来说道,“如果陛下是准备用这些军队南征,那么面对的敌人可不是普通的神族。古代巨人的皮肉厚如城墙,那边的猛兽也都是一些硬皮大块头。离开神界,神族军团能够带领的武器有限,个人认为柔韧度比锋利度要重要得多。”
军务大臣微微一怔:“王后殿下没有上过战场,这样的说法恐怕……”
安安对这个大臣感到很担忧。她刚才所说的几乎是前任军务大臣贝伦希德的原话,贝伦希德的军事经验可能有错么?
“撒伽说的刚好是我刚才在想的。”法瑟用白手套轻轻支撑着下巴,又指了指下方的军队,“我觉得换成剑枪会比较合适,但好质量的剑枪成本很高。”
“或者在普通刀剑中注入因塞特混合型溶液当做备用。”
军务大臣看向安安:“那是?”
“通常我们所用的东西不是经过折叠以后会受损么,”安安做了一个掰东西手势,“这种溶液融入金属后会让折叠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柔韧,但杀伤力会减小。前些年的战争敌人都是神族本身,”她把华纳和阿西尔的战事含糊带过,“这种溶液的应用率不高。但这一回敌人不一样了……陛下应该听过。”
“嗯。”
安安又补充道:“不过因赛特混合溶液的成本比剑枪还要高,只能用在精锐部队里。”
“那莱斯威,回去记得给星耀骑士团的武器注入这种溶液。”
“纳尼?陛下,这个我不会……”
“你不会?”
军务大臣愕然:“但莱斯威大人,您可是首席……”
莱斯威摇摇手指:“神赐纪元后出生的炼金术师在因赛特系列的溶液调配上都是废物噢,不管是不是首席。”
“没关系,我会。”安安微笑道,“这种溶液并不复杂,为星耀骑士团都配好也就是半个多月的事。”
“那麻烦你了。”说完这句,法瑟轻扫了一眼羞愤至死的莱斯威。
斯薇在远处一直看着他们,却始终没有出声。
阅兵仪式结束后,她才走过来牵住法瑟的手:“瑟瑟,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么?”
“好。”
“那我先回去了,在金宫等你。”
斯薇随着人群离去,安安却紧跟着法瑟。这段时间他和斯薇的关系变得亲昵起来,有些令人捉摸不透。若说他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才这样做,应该对自己有所防备并保持距离才是。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真对斯薇……
想到斯薇称呼他为“瑟瑟”,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怒火让她几乎要冲上去质问法瑟。但仅过了几秒钟,她就晃了晃脑袋,恢复了理智。
法瑟坐在坐席上,并不急着离去。他翘着腿,单手撑着下颚,看着下方机械般整齐浩荡的军队慢慢撤退。
等人都走光了,安安才靠近法瑟:
“对了,刚才军务大臣不是有提到神匠的部队有缺陷么?我推荐一个人,让她当神匠领主绝对没有问题。”
法瑟抬头:“你说。”
“尤尔。”
尤尔是弗丽嘉的挚友兼同行劲敌,曾经是阿斯加德最活跃的鬼匠。自从奥汀沉睡神界分裂后,她就没有再参加过上界祭典,因此也渐渐被人遗忘。
“我知道了。”法瑟顿了一会儿,看向迟迟不走的安安,“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重要的事了,不过想和陛下聊几句。”
“聊什么?”
在黑色军装的衬托下,他的紫色瞳仁显得更加幽深难测。
安安绕到他的面前,在他腿上坐下,伸手整理他的宽阔肩膀上的银色徽章:
“聊一聊晚上不要和斯薇吃饭的事。”
法瑟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推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安安一手勾住他的颈项,一手理了理他的领口,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道:“比起吃饭,还有更多更有意思的事可以做,不是么……”
法瑟的眼角渐渐荡漾出一丝笑意,但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安安。
然后安安垂下头,双唇轻轻压住了他的唇。
微凉的风将他们的发绕在了一起。
法瑟张开嘴,让她略带侵略性的舌缠住自己,但依然没有做出回应。
离开众神广场的斯薇等了半天不见法瑟下来,想起撒伽也一直在那里,心里觉得很不安,终于忍不住又重新倒回去找他。
早就猜到撒伽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但没想到自己回去看见的一幕是她坐在法瑟身上,还相当主动地亲吻他。但法瑟双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上,好像没有太大反应。
她无声地看了他们许久,默默撤离了。
冬末春初的傍晚。
由凤凰森林酝酿而来的冷风飘出山林,掠过乌达泉的水面,抖动了枯树枝,把整个阿斯加德初春的清香带到了众神广场的高台。
漫长的吻结束后,安安依然厚脸皮抱着法瑟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回星耀神殿吧。”
法瑟发像是被束住的雪白的丝绒,顺着暗黑的军装垂到胸前。他脸上从容的笑意没有退去,只是静静地看了安安半晌:
“嗯。”
星耀神殿的寝宫。
雕花的水晶吊灯被调得昏暗,壁炉的热度让人身心都变得怡然起来。
原本以为法瑟之前的不主动是因为地点太公开,但回到星耀神殿以后安安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对人主动,但无论她怎么亲、抱、摸,法瑟都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两人紧贴的身体已经微微发热,法瑟的尺寸稍微有一点兴奋也很容易被发现,但……他就只是脸上含笑,不鼓励也不排斥,任她坐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只要她尝试脱他的衣服,他就会微笑着伸手挡住,然后用下颚指指她,示意她先脱自己的。
明明是她出手,肯定不会做羞辱自己的事。
于是两人就这样打着拉锯战,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地接吻。
终于,当时钟指向晚上七点,法瑟忽然推开安安,在她微微发红的嘴唇上刮了刮:“现在我知道,赫默真的冷落你了。”
“对……陛下也一个人很久了吧?”
法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又回头对安安淡淡一笑:
“可惜今天我答应了斯薇要和她吃饭,所以没时间陪你了。”
安安怔忪地看着他的背影。
但他才转身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重新走回床旁:“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给你一点回礼吧。”
他一手插入裤兜,一手插入她后脑的发中,迫使她抬头对着自己,弯下腰深深吻住了她。
那一瞬间,安安的心跳完全停止,又随着他热情粗暴的吻而疯狂跳动起来!
记忆中法瑟虽然冷漠却彬彬有礼,接吻的时候对自己也温柔甜蜜,从来没有这样激烈过。他的舌几乎要深入她的喉中,却又完全无法反抗和退却,只剩窒息。
最后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松开手,轻轻在她的唇上又小啜了一下,为一场暴风雨后的余韵划下句点:
“改天再和你温存。”
安安跪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法瑟消失在门外,被强烈的羞辱感卷席得头脑空白。
这是奇耻大辱。
……
翌日起,安安开始在星耀骑士团帮忙调制因赛特混合溶液,并和神匠们一起把溶液注入精锐部队的武器中。斯薇却连续消失了很多天。
这些日子她去了很多地方,艾尔夫海姆,华纳部落,海姆冥界,约顿海姆,瓦特海姆……几乎九大世界都走遍了,她却又一次回到了华纳部落。虽然出生于华纳部落,但斯薇早已入了阿西尔部落的籍。阿西尔神族想要在华纳部落驻留四十二个小时以上需要办理通行证,她特地用别人的名字申请了通行证,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住下。
查过很多和撒伽有关的资料,都没抓到任何蛛丝马迹。不论从官方报道还是民间传闻都说她和赫默关系一直不错,按理说她没道理会想勾引法瑟。
当然,为了神后之位很多女人都能做出疯狂的事,她可能只是不安于现状而已。
二月底,春季即将到来。
斯薇在华纳海姆的一个小广场中坐着发呆。她已经连续走了一个多星期,现在大腿都因长途跋涉而有些酸痛,她的龙也累到一动不动。正想着或许该放弃了,却突然听见一个小女孩和妈妈聊天时提到了一个敏感的词:
“那妈妈,再给我说一次羽萱花的故事好吗?”
没错,那个名词就是“羽萱花”。这个词在阿斯加德是被禁止的,就像当年的神赐将军“艾奇”一样。
再看一看这对母女,果然是华纳神族,能毫不避讳地谈到它。
“好的。”妈妈把女儿抱在膝盖上,面容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红光,显得慈爱而忧伤,“从前从前呢,有一个孤单的神族王子……”
从前,有一个孤单的神族王子,他很小就没了父亲。王子的脾气很坏,每天都坐在宫殿里对下人们乱发脾气。他的人生没有梦想,只想救回父亲,赢回过去的光荣和尊严。
有一天,一个来自人界遥远东方的女孩来到了他的身边,鼓励他,陪伴他,用微笑温暖他。渐渐的,王子开始懂的考虑别人的心情了。他发现女孩很喜欢只有在神界才会盛开的羽萱花,所以经常带她在帝都大道上看那些银白色的美丽花朵。
后来王子和女孩相爱了,并且在阿斯加德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他们婚后的生活很幸福……
但离王子父亲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子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杀了女孩,或者放弃父亲。
女孩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自己跳入了火海,完成了拯救王子父亲的使命。
在等待父亲回来的日子里,王子又重新变回了孤单一个人。他学会了如何关照别人,如何体贴别人,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妻子。而象征着妻子的羽萱花也随着她的死去从此不再开放,成为了传说和童话中的绝世之花……
这个羽萱花的童话故事的原型当然是法瑟王和四将军顾安安,当然也因为改编为童话而不断美化过。
实际上法瑟王并没有学会如何关照别人,相反变得更加冷酷残忍。羽萱花再不开放也并不是童话所描述的那么神奇。
因为那是法瑟王亡妻最喜欢的花。从她死了以后,羽萱花就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伤痛,从此阿斯加德的羽萱树也被栽培成不能开花的品种。不光是在城中心,就算是在阿斯加德城边缘的小小角落,都不要想找到一片羽萱花花瓣。
现在在阿斯加德羽萱花的禁令尤其严格。带羽萱花进入神界的下场比贩毒还严重。神族法律规定,走私一片花瓣就要坐牢一年,超过十束羽萱花就是死刑。不仅如此,“羽萱花”还变成了禁词。因为这种恐怖的法律,神族们就算看到这个名词都会神经紧绷。
听到这里,斯薇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广场。
Chapter 24
莎兰西街。
神界潮流刻印店。
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凯琳却舍不得她冬季才买的皮草外套,穿着它和斯薇一起来在脸上添加今年流行的刻印。神界的刻印有点像人界的纹身,但是由魔法、宝石和溶液镶嵌而成,很容易清洗,对皮肤的刺激性也很小,所以是换刻印是很多新潮份子热爱的活动。去年冬季凯琳在眼角弄了一个女人味十足的钻石刻印,今年她打算换换口味,走狂野风格,在脖子上弄一个雪狼头。
斯薇只是来把额心中规中矩的红宝石刻印洗掉,好为四月的婚礼做准备。
两个人刚一躺下去,凯琳就被旁边服务小姐一系列马屁夸得花枝乱颤,末了又扭头对斯薇说:“春天来了心情也好了,如果那个老女人不在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其实凯琳和撒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一天起码要提到她二三十次,提了也没什么好话,令人很是不解。斯薇这段时间够焦躁了,闷闷道:“你说的老女人最近和‘狼’关系好得很,经常搂搂抱抱亲亲,所以你在意她,她未必在意你。”
因为法瑟还是王子时使用的旗帜是雪狼,所以斯薇和凯琳都用“狼”代替法瑟。
“什么?”凯琳猛地坐起来,小声说道,“你没有那么废物吧,自己男人都看不好?”
“王后殿下太主动,而我在结婚之前又不能和陛下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们俩会干柴烈火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么。”
“主动陛下就要了她?”
“看样子陛下是来者不拒型。”斯薇展开眉毛,扬起甜美的脸蛋让刻印师帮她取下宝石,“你长得比撒伽好看多了,所以我估计你要对陛下献殷勤,他都不会拒绝。”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去想这些东西!”凯琳愤怒地握紧双拳,“我会站在你这一边,一定要干掉那个可恶的女人。”
“凯琳,别整天想着害人了。善良一点不好么?”
“就是因为你太单纯太傻才需要人当恶魔啊。”凯琳瞥了她一眼,得意地笑了,“我会想到办法的。”
早春三月。
神族女子们的衣裳先沾上了□,羽萱树的枝桠才迟迟冒出新的绿芽。一场春雨过后,葱绿的嫩叶一夜间缀满了街边的树。在外徘徊的凤凰越来越多了,露天的酒吧外也开始宾客如云。
几乎从看见枝头新绿的第一天起,安安就在等待羽萱花的盛开。
羽萱花一直是她最喜欢的花,而且因为以前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所以她的程度比一般热爱罗曼蒂克的神界女孩严重得多。但这种花是在阿斯加德升入高空之后才出现的新品种,只会在光之神界盛开,娇气到一旦离开空中帝都就会凋零,不论用什么方法保存。因此,就算告诉赫默自己喜欢羽萱花,他也没有办法把它从阿斯加德运送到华纳海姆。
这一回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一趟神界,在春季赏花已经变成了她最想做的事之一,但一直等了两个星期,树叶越来越浓绿,树梢却还是没有一点花开的动静。
与此同时,凯琳真的开始轰轰烈烈地跟踪安安。但安安来了神界以后生活依然单调,唯一多出的活动就是定期骚扰法瑟和看着光秃秃的羽萱花树发呆。几次看见安安和法瑟成双成对出入金宫,动作还相当亲昵,凯琳都会拿着通讯器时刻向斯薇汇报状况。斯薇的反应却比她平静多了,说既然快结婚了就由着他去吧。
皇上都不急了,太监急起来也没意思,最后一次跟踪后凯琳打算放弃,却在金宫侧门遇到了法瑟。
“凯琳。”法瑟看了看她周围,“难得你一个人。”
以前每次和法瑟对话都是跟着斯薇一起,这是第一次和他单独说话。甚至不敢相信法瑟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凯琳紧张得换了好几个站姿:“今天斯薇有事……那个,陛下要回去了?”
“嗯。”法瑟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你回去小心点,晚上一个女孩不安全。”
第二日凌晨十二点,被夜色笼罩的神界缀满了灿烂的金光。
安安为法瑟治疗完毕离开金宫后,凯琳借斯薇有急事为由混进去。
法瑟没在寝宫。她在藏书厅找到了他。
他身上穿着黑色真丝睡衣,肩上又披了一件大衣,似乎是半夜起来了。
办公桌上放了一杯咖啡,此时正冒着浓稠的奶香。法瑟看了一会儿文书,端起咖啡杯看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他脸上的笑意直到凯琳的声音响起,才渐渐褪去:
“法瑟陛下。”
法瑟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凯琳?”
这一天凯琳把脖子上的雪狼刻印洗了,重新换回了女人味的钻石,然后穿了一套黑色的蕾丝长裙,将头发高高盘起,比起平时成熟了不少,只是眼神依然稚嫩。她扭动着婀娜的腰,走到法瑟身边:“陛下辛苦一天,一定很累了。”
“你怎么来了?”
“撒伽好像没对他说过什么话吧……就只是直接坐在他的身上。”——斯薇说的话在凯琳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