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我就想起了那个昏黄的傍晚,师父亲吻着一名陌生女子的情景。
我忘了自己是要去送衣服的,脑子一热就奔下山,抄了近路将那一行人拦在了半路上。
我板着脸,做出严肃审问的模样,瞪着那名教众道:“这是去哪?”
“回阿音姑娘,去青冥舍。”黑衣教众躬身答道。
青冥舍其实是间隐蔽的石屋,我知道师父时常在那里闭关,可我却从未被允许进去过。
我的目光掠过那教众的肩,打量着那三名安静垂首的女子,发现都是些身材姣好面容惊艳的年轻姑娘,心中更是疑窦纵生。
我伸指点了点那几个女子,问:“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黑衣教众摇头道:“属下只是按教主吩咐送去三名女子,其他一概不知。”
…师父竟然要下属给他送女人?!
我把手里的衣服一股脑塞给那名教众,命令道:“去给我把衣服送到斗羽峰。”
黑衣教众面露难色:“这…”
我蹙眉:“这什么这,师父叫我去送衣服,我正巧有事下山,你将这三人的穴点了防止她们乱跑不就是了。”
教众试图委婉抗争:“可是…”
我伸手朝他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怎么这么多废话?不管你是明犀堂的还是赤松堂的,再跟我废话,回去我就让你们堂主摘了你的瓢!”
黑衣教众被我一巴掌打出一脸的委屈,他抱着师父的衣服绕过我,刚奔出几步,忽然转过身,嘴巴里支吾道:“属下是通明堂的,不归明犀和赤松堂管。”
然后他就箭一般的跑的没了影。
我啐了一口,大声回骂:“呸!通明堂怎么了?你们堂主照样…”
照样…照样…样…样…
山岭中回荡着我戛然而止的尾音,和我此时的面色一样尴尬。
因为我突然想起通明堂的堂主是禽兽何原。
想起何原我就浑身难受。
我哼了一声,转身去看那三名面色慌乱的女子,发现刚才那教众跑得太急,忘了点这三人的穴道。
也好,省的我撸袖子去扛人。
我指了指其中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的红裙女子,冷冷道:“你,跟我过来。”
女子抬头,美眸轻扬,满眼惶恐。
果然是一朵子美女啊。我暗叹。
我又厉声对剩下两名女子道:“你们两个站在原地不许动,敢挪一下步子,就别再想活着离开龙池山!”
那两人忙不迭的点头。
我拽过红裙女子,将她推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着她曼妙玲珑的曲线,满意的一挥手,厉声命令:“快脱!”
******
通明堂的那名教众回来后,站在原地环顾了一圈,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三名女子继续朝另一面山岭走去。
我混在中间,低着头走在最后。
与红裙女子换了衣服后,我就把她遣下山了。
我承认我非常想知道师父的秘密,虽然我预感自己在玩火。
可是对于一个想拿下师父却没有任何筹码的人来说,以身试火就是唯一的出路。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我就站在了青冥舍的石门前。
大门缓缓开启,如饕餮大张着的口。
那教众打开石门后,将我们三个女子挨个推了进去,然后冷淡道:想活命的话,就沿着火光的方向走下去。
然后他就触动了机括,关闭了石门。
我蓦地抬头,看了眼即将湮灭的光明,忽然觉得我是在自取灭亡。
凋敝的冷风穿过长长的甬道,吹得我打了个冷战。
练功的地方怎么他妈修得跟个墓室一样!
“走吧。”我回头朝那两名女子示意,然后顺着火把的方向朝内走去。
毕竟这里是龙池山,是师父的地界,所以我倒比身后那两名瑟缩的女子要从容的多。
“你们是哪来的?”为什么要跟着刚才那人走?我问话,却没回头。
我等了一会,才听到后面一人的回答:“回,回姑娘话,我们原本是被卖给花月楼做舞姬的,但不知为什么,鸨母说只要我们跟刚才那位…那位走一趟,卖身契可以不签,银子我们照拿。”
“什么?”
我止步,不可思议的转身看着那两名美貌女子。
我两手插腰,凶巴巴的质问:“说!师父是要那个你们吗?”
“什…什么那个…什么师父?”二人大睁着惊慌的双眼,一头雾水的问道。
“算了没什么!”我没好气的冷哼。
我承认我有些生气,可我却没有发作,因为我着实觉得自己这种颠簸不平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
思绪烦乱中,我闷着头向前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周的火把突然于瞬间尽数熄灭。
“啊!”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身后的两名舞姬失声惊呼。
这一叫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鬼叫什么?”我压低了声音怒斥。
可惜我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剩下的话音便被猛然间袭来的劲风冲击的四分五裂。
我看不见那个卷起劲风的身影,可是我却清楚的闻到了野姜花的气味。
炽风扑面,浅香灼灼。
☆、第十二章
.
炽风?
还没来得及诧异,我已经被一股大力掀飞了出去,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石墙。
我强咽下喉头的腥甜,接着感到自己被一个滚烫的身体用力的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师父!”我下意识大呼。
“还是不懂学乖嘛,时音徒儿。”师父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侧脸响起。
我张口结舌,呼吸间都是燥热的气息。
是的,师父的身上很烫,这和平日师父身上沁凉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抚了抚师父的额头,干笑着转移话题:“师父你得了风寒?”
可是我的手腕尚未触及他的额头,便被死死攥住。
“来这做什么?”师父丝毫不理会我的问话。
“观摩!”我急不择言。
我听到师父的轻声冷笑,继而是一声冰凉的嘲谑:“哦?观摩什么?”
我开始信口开河:“观摩如何服侍师父你!”
“服侍?”师父语调微扬。
我故作轻松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师父你有需求也不必遮遮掩掩。”
师父松开了攥着我手腕的手,没有说话。
习惯了眼前的漆黑后,我依稀可辨别出师父孤峰般孑立的剪影。
“原来徒儿你是这样想的。”师父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平添了三分玩味。
可我却听出了十二分的寒意。
不待我回话,黑暗中就传来了两声闷哼,然后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空气里熏染着极淡的血腥味,这令我感到惊恐不安。
师父灼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我不确定这只手会不会在错眼间摘掉我的脑袋。
恐惧感激发了我的本能反应——我大呼:“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哪里错了?”师父促狭道。
我磕巴着说:“不,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该看的东西不,不能看。”
然后我听到了师父的轻蔑的冷笑。
他说:“知道就好,不过很可惜,我还是决定给你点教训。”
话罢师父便将我拦腰抱起,施展轻功腾跃离去。
我极为紧张道:“师父你做什么?”
师父并不理睬,片刻后停了步子,将我像一袋大米一样抛了出去。
我感到自己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面朝天摔在了硬邦邦的石台上。背脊再次遭受撞击,痛的我叫苦不迭。
我正呲牙咧嘴,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师父点燃了一盏油灯,灯火下嵌印着他俊逸无双的脸。
我抬头看他。
没错,是顾牵机。
可却不是我心里认可的那个顾牵机。
我撑起身,这才发现我身下是个寒玉砌成的巨大石床。
再抬头的时候,师父已经欺身上前紧紧揪住了我胸前的衣襟。
师父熠熠发亮的眼正一点点放大,我瞥到他嘴角邪佞的笑,然后他说:“既然来观摩,不如为师亲自教你。”
紧接着,师父揪住我衣襟的手慢慢松开,修长的手指解去我的衣带。
我大骇着抓住师父的手,愤然道:“师父你是萝卜吗?有坑就填!我可是你徒弟,你徒弟!”
师父笑,眸瞳闪过藏剑般慑人的锋芒。
他毫不留情的将我按倒在玉石床上,笑意鄙薄:“徒儿特意假扮舞姬前来观摩如何服侍为师,这难道不算是主动送上门吗?”
“当然不是!”
我撑着坐起,却又被师父一把按下。
我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果不是千春和庄晓都十分肯定犯病后的师父是不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我也不会装扮成舞姬前来涉险。
好吧我坦白我真的很想知道师父到底有什么秘密,因为千方百计的让一个丝毫不了解的人爱上自己,简直就是山顶上打井!
只是…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师父已经撕去了我的衣衫!
我一手抵住师父压上来的胸膛,一手死死护住胸口,大呼:“等等等等!”
显然我说了一句废话。
师父没有等,他除了自己的外袍,并将我身上所有衣物都粗暴的扯下丢出去很远。
身下是刺骨寒凉的玉石,我瑟缩着试图蜷起,却被师父攫住脖子拉到他的身前。
“你在发抖?”师父灼人的目光一点点掠过我的全身。
我顾不上脖子的疼痛,两手抱在胸前,泪花如霰雪:“师父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乱闯了,如有下次,你再施予比这严酷十倍的惩罚好不好?”
我怀揣着仅剩的希望,到底都没有放弃最后的求饶。
师父炙热的手掌沿着我背脊下滑,声音中满是哂意:“我的惩罚很严酷?”
我忙不迭点头,看上去更像是因为寒冷而颤栗。
我冷的忍不住向师父靠近,不自觉的想缩在他暖热的怀抱里,可是在触及他的刹那,我似是惊醒了一般向后退去。
师父没有阻止我的后退,因为他随之贴了上来。
“严酷点儿好,长记性。”他说。
之后师父低沉魅惑的嗓音尽数消散在我的唇齿间,炽热的气息从他结实且光滑的肌肤中散发出来,缭绕在我的身周。
他衔着我的下唇,一寸寸撕磨轻噬,滚烫的手指在我冰冷的背上滑动,奇异的触感令我止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股莫名的欲/望逐渐蒸腾起来。
我怕自己迷失在师父柔软又醇熟的吻里,遂大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师父深黝冷峻的眸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师父也睁眼看着我,目光涌起挑衅般的笑意。
“味道不错。”师父低低说着。
师父的吻没有中断,反倒开始变本加厉,霸道的挑弄着我有些僵硬的舌,忽又一点点勾勒侵袭着我口中每一寸疆土。他的手也从我的背脊攀至我的颈窝,干燥的手掌时轻时重的摩挲着我光滑的皮肤,片刻后又不安分的向下游移,指尖缓缓滑过我的胸骨,最后停留在我的腰间,轻拢慢捻流连不去。
我被他吻得向后仰去,下意识伸手想勾住什么以免自己仰天跌落下去。
没想师父垂坠的单衣早已敞开,我探出的手不知觉的伸入他的衣衫,手臂十分迅速的抱住了他极为紧致的后腰。
待得我意识到我和师父早已是‘坦诚相对’时,我脸颊的温度瞬间高升。
师父微垂着头,墨发如涓涓长河,一直流淌到我身上。
“学会主动了?”师父说着,却不肯松口,他把嗤笑全部送入了我的口中。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的思绪正随着脸颊烫手的温度一点点蒸发殆尽。
“啊!”
嘴唇一阵剧痛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师父狠狠咬破了我的下唇,他抬眼看我,熠耀的眼眸似是被鲜血镀上了一层妖冶的红。
“乖徒儿,既然是严酷的惩罚,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师父脸上阴冷暴戾的神情让我愕然。
他一手把住我的腰,一手捏着我的下巴,然后俯身用力吮吸着我唇瓣的伤口。
一阵夹杂着酥麻的刺痛从下唇蔓延开来,我愤然握拳,用力低吼。
“怪物!”
“什么?”师父的动作一滞。
“顾牵机你这个怪物!”我大声道。
面对着嗜血状态下的师父,我决定不再隐忍。
因为我终于明白我所有的恳求和示弱在这个修罗的面前都不过是一场徒劳的挣扎。
所以我撕下了小白兔的面具。
师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痕:“时音徒儿,我记得我给过你一次逃跑的机会。”
“一次?!哈哈,你真是个小气的人。”
我愤懑的扭动着身子,试图逃开他的掌控,结果不小心蹭到他身下剑拔弩张般的坚/挺。
师父哂笑:“你是母马么?这么不安分。”
我哼了一声,反唇相讥:“你呢?套马的汉子?可惜不够威武雄壮。”
“哦…”师父眉梢一挑:你怎知我的雄风不够威武?
“什…什么?”
我还在反应着师父刚才的话,忽然感到自己左腿被用力抬起,□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大力击溃了我所有的防守,钝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疼得我两眼发黑。
剧痛侵入的刹那,我脑中一片空白。
这种空白甚至迷蒙了我的双眼,视线里竟然出现了大片落雪。
飞雪的尽头,站着白袍广袖的顾牵机。
恍惚中,我看到自己踉跄奔跑的身影,背后是穷追不舍的官兵。
我伸手,试图拽住他飘然的衣袖。
救我!我祈求他。
给我一个理由?他侧首看我,脸上尽是融融笑意。
因为我是好人啊。我回答。
可我不是啊。他说。
我摇头,不肯放弃:救我…救我吧…
说着,我忍不住开始痉挛。
“救你?”师父的声音撕开了我眼前的迷雾,他挺直了腰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猛的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拳紧握,剧痛之下一身虚汗。
“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师父调侃似的看着我,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在我身上重重起伏,肆无忌惮的横冲直闯。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好受,可我却只能死死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下撕裂般的疼痛,煞白着脸不发出半点声音。
师父俯视我的脸,道:“疼?不是说我不够威武吗。”
我满头虚汗,虚弱的扬了扬嘴角:“你太认真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师父也笑:“不错,我喜欢这个玩笑。”
说话间,师父猛然将我拽起,将我按压进他滚烫的胸膛,身下的坚/挺更是深深的埋入了我的身体。
刺痛下,我终于颤抖着叫出了声。
师父忽然停止了动作,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
我也去看他,可是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于是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是泪水满目。
我抹去眼泪,看清了师父深思的脸。
师父缓缓蹙起眉,目光中带着三分探究七分揶揄。
“我似乎在你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遗憾感。”师父说。
我点头,“是啊,你看的没错,我很遗憾。”
“为什么?”
“因为你会忘记。”
显然师父没有明白我在讲些什么。
我贴近他的脸,像往常那般勾住他的脖子。
“师父啊,你不会知道,当你清醒过来时,你会忘记这一刻你带给我的伤害。你也不会记得你变成了一个怪物,夺去了我仅剩的珍贵。”
我伸手抵住师父的心口,叹声颓然:“所以我宁愿这一刻的你是清醒的啊…”
或许是我多次强调师父精神有毛病的这个事实,师父终于被我惹恼了,他阴郁的神情昭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之后发生的事我记不大清楚了。
其实不是记不清,而是选择性忘记。
我只记得直到桌上油尽灯枯,师父都没有停止在我身上大肆的虐夺。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荆棘地,持久的紧张和恐惧将我击溃,终于在师父粗重的呼吸中,我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石屋内已换了盏新油灯,师父也不见了去向。
我坐起身,撑着石床的手腕隐隐作痛。
我抬起胳膊,发现手腕处竟然缠着一层纱布。
我好奇的解开系着的结,将纱布取下后,发现手腕处赫然有一道极深的刀伤。
…我有寻过死吗?!我错愕至极。
寻死这种事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呀!我匪夷所思的瞪着那道深深的伤口,决定还是先逃跑的好。
我迅速缠好纱布,跳下床就朝外跑。
遗憾的是,我只跑了三步,就不得不放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再次谢谢林荫菇凉的雷子~~~扑倒啃一口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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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寻过死吗?!我错愕至极。
寻死这种事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呀!我匪夷所思的瞪着那道深深的伤口,决定还是先逃跑的好。
我迅速缠好纱布,跳下床就朝外跑。
遗憾的是,我只跑了三步,就不得不放弃了。
我垂头丧气的走回石床边,重重的坐了下去。
这间屋子没有窗,就像一口被倒扣过来的石棺,一豆灯火在桌上颤颤巍巍的燃烧着,而我只能在昏昧的灯影下,甩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布条发呆。
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故意的,那些被撕烂并且扔出去的衣裙已经全部消失。
如此衣不蔽体的跑出去,就会变成一道飞奔的风景线。
无奈之下,我将身上的布条全部扯下,勉强系出一个短裙和肚兜,然后端起油灯走出了这间石室。
摇晃的烛火照亮了三条不同的甬道,我记不起自己是从哪条甬道进来的。原本打算凭借记忆找到那两名舞姬的尸体然后换上她们的衣服,现在看来只能依靠直觉了。
我点燃了一支火把,小心翼翼的步入了纷至杳来的黑暗。
青冥舍隐于山腹,虽然称之为舍,却是覆地甚广。这里内室很少,皆是无窗无牖,通道亦是极为繁复。
我只觉自己转了一个又一个弯后,突然就看见了一间石室。
我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一边抬脚就朝那屋里走去——所以说嘛,有时候犹豫是没有用的。
这是间空无一物的内室,我举着火把在屋里兜了不到一圈就发现了师父的秘密。
归,藏,心,法。
我口中缓缓念着这四个刻在墙上的大字,声音带着起伏的情绪,就好像发现了师父的患病史。
因为我笃定的认为师父的精神病多多少少是和这心法相关联的。
我无心细看那些长篇累牍的招式讲解,而是仅凭着记忆里千春的三言两语,搜遍了整面墙后,终于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发现了关于“气脉岔入离心格”的描述——
坚决不能让气脉岔入离心格!
好吧…嗯,竟然只有一句话。
而且还是一句屁话。
真是让人沮丧…
后来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中在墙拐处瞥到了另外一行字。
我躬着腰,指尖慢慢划过篆刻的痕迹,然后保持着那个姿势僵立了甚久。
不过一行字,我看了很多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直到后来,我连自己在读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火把爆出一声哔剥,我终于缓缓直起腰,失神的转过身踉跄前行。
“看完了?”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手一抖,差点把火把摔到地上。
抬头,师父悄无声息的立在门口,比石墙还冷漠。
“看完了。”我的回答很坦诚。
师父缓缓踱进来,拿过我手里的火把,点燃了挂在墙壁上的几盏油灯,然后看着我衣不蔽体的模样,促狭道:“时音徒儿,你可是打算就这么跑出去?”
我决定回击他的讥诮。
我甩了下头发,漫笑道:“孤陋寡闻,这是热带风情。”
师父面无表情,显然对我的回击无动于衷。
片刻后,他的目光落至我的前胸。
“看来你还需要一对椰子壳。”师父说。
话罢的刹那,我的眼里闪过一线光华。
因为我在师父的问话里嗅出了熟悉的味道:明明是调侃揶揄,却偏偏夹杂着些许让人无可奈何的诚恳。
我以为我等待的顾牵机终于回来了。
可当我对上师父霜染似的目光时,我怔了怔,而后苦笑:“谢了,还是提供衣服比较实在。”
师父负手走至我面前,他将手绕至我的后颈,五指插入我的发间。
“你想要跑?”
我扬了扬手臂上的伤口:“你想我死?”
师父的手在我发间轻轻揉搓着,笑说:“你以为我会那么仁慈?”
我放下胳膊,冷哼道:“当然不会,当你气脉岔到第三层离心格时,就需要饮女人的血冷却你炽热的体温,你留我在这里不就为了这个?”
师父看着我,目光似能穿透我的身体。
你只说对了一半。师父的手指覆上我下唇的伤口,一字一顿道:“女人的血我要,不过…处/子的血,味道更好。”
面对师父冰冷的气息,我自嘲般嗤笑道:“我现在不是了,你放了我吧。”
师父哈哈大笑,这笑声让我不由抱起双臂。
“时音徒儿啊,我记得你昨天才信誓旦旦,说再也不会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