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东西越多,越无法练就最上乘的武功。”师父靠近我,声音愈发的低了下来:“正如你,频频回头看旧路,还怎么走得远?”
我木愣愣的呆在原地,错愕不知所以。
看着我呆若木鸡的表情,师父忽的笑了笑,眉间带着淡而又淡的伤凉。
“等你不怕死了,再来求为师教你武功吧。”
说完,师父负起手离去,踏碎一地晨露。
“师父!”我扬声喊住了他。
师父止步,回过身来望着我。
“只是教武功而已,为什么对别人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对你来说却是那么难。”我心存不甘,始终无法理解。
师父离我有些远,可我却感觉的到他那声无奈的叹息。
师父…在无奈的…叹息?
片刻后,师父说:“阿音,为师实在是懒得教,你就理解一下嘛。”
我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最后抓狂的连根拔起一丛鼠尾草,狠狠往地上一掷,口中骂道:
“去尔母之!”
***
第二天清晨,我于迷迷糊糊中坐起,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披了件单衣出门打水。
门一推开,我就差点被一片银闪闪的光亮瞎了眼。
我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透过指缝一瞄,才看清那是左护法白石背着的巨镰。
白石背着他的银月,静静的坐在我门前的台阶上。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他站了起来。
“你走串门了吧?”我眯着没怎么睡醒的眼,目光无神的看着白石。
白石摇头:“没有。”
“你坐在我门前干什么?”我不解道。
白石说:“教主让我带你做件任务。”
我微微诧异道:“现在?立马?即刻?”
白石又摇头:“没有,时间随你。”
我扬了扬眉:“那你一直守在我门口干嘛?”
白石说:“教主交待完我就过来了。”
我问:“什么时候交待的?”
白石说:“一个时辰前。”
我望了望山头刚刚冒了个尖的太阳,心里直犯嘀咕:这山上就没个正常人吗?
我裹了裹披着的外衫,摆着手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收拾好会去找你。”
白石点头,然后走了。
突然我就想起了最重要的事还没有问,赶紧叫住了他:“等等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呢?”
白石转过身,说:“采蘑菇。”
啊?
我想笑,可是看到白石浑然没有表情的脸,又不大笑的出来。
白石看着我要笑不笑的样子,忽然道:“忘了说,教主让我转达你一句话。”
“什么?”
“教主说如果做完这次的任务,你还是决定要学武功,那他便教你。”
白石走了很久,我独自愣神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还拎着空捅准备去打水。
直觉告诉我,这个任务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拎着空桶想来想去,然后突然跳起来朝院外奔去。
我已极快的速度梳洗完毕,然后取了食盒上了斗羽峰。
院子空荡荡的,师父不在?
我放下食盒,正要进屋去找,便听得师父的声音从高处飘了下来。
“阿音,今天来得倒早啊。”
我一抬头,看见师父静坐在高高的屋脊上,背后是橘染的朝霞,他垂首看着我淡笑。
我仰着脖子道:“师父,你要白石带我去执行任务?”
“没错,怎么了?”
我开门见山道:“可不可以换成庄晓带我去?”
一阵衣衫烈烈,师父飘然落至我身前,笑睨着我:“为什么?”
我面色如常的说着谎:“哎呀左护法向来话少无趣,冰冷面瘫,跟他出去太沉闷。”
白石无趣倒是真的,不过更重要的是,我要借此机会跟庄晓多了解下师父的患病史。
“好吧。”师父轻描淡写的就答应了,然后绕过我来到石桌前,掀开食盒看了一眼。
我转过身不可置信的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师父只拿出一小碗清粥和一碟小菜,然后便盖上了盒子道:“是啊,阿音想和谁去就和谁去,只需跟他们说我准许了便可。”
我顿时觉得今天的师父格外亲切可爱!
我碎步上前讨好般的帮师父摆好筷子,取了盆水让师父先净手。
师父抬头看我:“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格外的亲切?”
“哪有!啊不是,我意思是,师父天天都亲切。”我抿嘴笑道。
我看着师父用完早饭,然后试探着问道:“师父,那个…好久都没有见到庄晓了呢。”
师父漱了漱口,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继续委婉的表达:“既然我可以跟庄晓一起去,那我得找到他,对吧?”
师父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呀?”我看师父。
“我也不知道呀。”师父看我。
…
我凑了过去,继续打乖巧牌:“怎么会,庄晓是你的右护法,这么久不在山里,你不关心吗?”
师父摇头:“不关心。”
我锲而不舍:“那师父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上次派庄晓做什么去了?”
师父看着我:“不记得了。”
看着我快憋不住的表情,师父忽道:“你可以等他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我皱眉,心道早一日完成任务就能早一日习武,这么在山里干等着,鬼知道庄晓哪年哪月才回来呢。
我蹲在师父身侧,开始求他:“要不,师父你帮我把他召回来?”
说着我便伸出拳头轻轻给师父敲着腿,完全一脸丫鬟相。
师父淡淡道:“为师替你把人召回来,你就只给为师锤个腿?”
我连忙摇头,节操全部让我踩到了脚下:“怎么会,以后不论是你贴身衣物还是外衫鞋帽我都帮你洗,肩酸腰疼想找人敲锤捏打,我保证随叫随到。”
我正说得起劲,左手忽得被师父抓住,再也无法锤下。
我不解的抬头,对上了师父意味深长的目光。
“阿音,为了报仇,你什么都肯付出么?”
师父的手干燥且温暖,掌心的温度沿着我的手背蔓延开来。
“是的,我肯付出,什么都肯。”
“可是我不知道,师父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快粗来吧~来呀来呀~来推倒俺吧~~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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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是的,什么我都肯付出,可是我不知道师父你想要什么。”
我仰首看他。
师父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呢。”他说。
我怔住。
片刻之后我就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勾引他!
我起身坐在师父腿上然后两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温婉又娇柔道:“那师父想不想要我呢?”
我紧盯着师父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目光中挖掘出些什么。
师父唇角微微上扬,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拉得靠他更近。
师父浅墨色的瞳仁在我眼中放大,目光清晰的让人窒息。可是我明白,之所以清晰,是因为太过波澜不惊。
波澜不惊,却刻骨铭心。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淡然道:“你已经是我的了,阿音。”
我蹙起眉,我以为答案不外乎“想”或者“不想”,不管是两者的哪一个,我都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做。
可唯独这个回答,我始料不及。
我开始意识到,让师父对我心动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相反,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这是个很打击人的事实。
不过…我却因此感到了一股莫名涌动的兴奋。
对我来说,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就越能激起我的战斗欲。
坦诚的讲我时音并不是个有好胜心的人,不过我好胜起来不是人!
我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从师父身上跳了下来。
“所以师父你是铁了心不想帮我召回庄晓喽?”我说着,绕到师父背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俯□来。
师父微微侧首:“不能这么说,为师也在等你让我改变主意呢。”
我贴着师父的耳根道:“可惜我改变主意了。”
哦?师父笑。
我笑眯眯的站起身道:“不求师父帮忙,我自己也找得到。不过,师父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完成了任务你就教我武功。”
“好,不食言。”师父抬起头,眉目澹冶如远山。
我满意的收拾了桌上的碟碗,挎着食盒就下了斗羽峰。
当天下午我就打探到了庄晓的行踪。
消息是千春派人送去给我的。
早晨从斗羽峰下来,我就毫不停留的去了明犀堂。这次我倒真没有打算忽悠千春,我只是告诉她师父怕我在山里气闷,所以让白石带我下山游玩数日。
千春当然不信我,不过我依然看得出她很气愤,因为她转身离去的时候背影像是在打摆子。
我冲着千春的背影道:其实我更愿意和庄晓一起去,可惜我找不到他的人。
千春抖着转过身:滚!!
我看了她一眼,乐呵呵的就走了。
即便千春去找白石盘问,白石也只会点头承认,而不会浪费气力跟千春解释我们只是去做任务,并不是下山游玩。
下午时候我就收到了明犀堂的人送来的消息,我还真有些佩服千春手下人办事的能力。
晚上我收拾了包裹,早早就寝,次日天不亮我就给师父留了纸条,然后下了山,单人单骑的找庄晓去了。
***
我记得我曾感叹龙池山没几个人是正常的。
那么这句话我又翻出来咀嚼了一遍:果然言之有理。
三天后的夜晚,我站在离龙池山千里之外的无名小镇里,长街尽处,我负手仰头。
夜,是杀人的夜。剑,是杀人的剑。
无云的夜,总是那么的银白又苍茫。
我昂着脑袋,看着站在房顶上的两个人。
左边那个是个身材高挑纤瘦的白衣男子,纯白如雪的衣衫纤尘不染。
男子有一张秀气白净的脸,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冷冽的看着对面那人。
我又去瞧白衣男子对面那个娇俏的人影。
那是个女人,一身劲装的女人,不过她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女人抖着下唇,胸脯起伏不定,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白衣男子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看见我就跑?”
白衣男子冷冷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女人跺脚:“那又如何,我追了你十座城就是想认识你啊。”
白衣男子依旧冷淡:“抱歉,我不想认识你。”
女人试图走上前,无奈她走一步,白衣男子退一步。
“你到底跑什么?!”女人的神情几近抓狂。
白衣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见他厌恶的神情,女人泫然欲泣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心里暗叹,其实我很想告诉那女人,这家伙真不是故意皱眉,只是他视力一直不太好,所以总喜欢眯起眼睛看人。
白衣男子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眼,脸上欺霜的神色丝毫没变。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白衣男子临风而立,杀气腾腾。
我清楚的看到那女人闻言晃了晃,继而一脸决然道:“好,你有本事先赢了我手里的剑!”
女人“唰”的拔出长剑,漂亮的挽了个剑花,作势跃起。
“等等!”
白衣男子蓦地退步伸手,目光如刀锋般割裂了静寂的夜空。
“怎么?”女人脸上浮现了些许期待。
白衣男子把手伸进袖中掏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冷冷道:“等我把手套戴上先。”
女人:“…”
白衣男子戴手套的时候,左手手腕上的银色刃光隐约可见。
那是一把缠在手腕上的软剑,名“织月”。
通常在抽出织月前,他一定会先戴上那双白色的薄手套,因为他不喜欢双手沾染死人的血。
我打了个呵欠,伸手抹了把脸,实在是看的我昏昏欲睡。
“庄晓啊,我在这等了你半天了。”我忍不住嚷嚷了一句。
白衣男子锐利的目光在女人脸上停留了片刻,沉声道:“抱歉,耽误则个。”
我看着庄晓腾空跃起,漂亮的回旋落地。
然后…
这男人带着一脸的眉飞色舞就朝我奔了过来。
“阿音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啊哈哈哈哈,来让我猜猜,一定是跟教主闹别扭了所以要离山出走哟?是不是?那要不就是太惦记我了啊哈哈!我也很惦记你的,尤其是两个月没吃上你做的桂花糯米蒸藕!前些日子路过雾澄莲花泊真想采些新鲜的莲藕带给你,说到莲花泊那真的很漂亮!你要不急着回山我可以带你去一趟,不过有些远,但是会路过猎焰镇,听说那里初一十五都有烟火,眼下离十五也不远了,你要不要去看啊?”
我一直忘了说,庄晓一旦兴奋起来,就会变成一个话痨,而且讲话很难固定在一个主题上。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好感,在龙池山有这么一个朋友已经实属不易了。
庄晓乐滋滋的把一只胳膊搭到我肩上,另一只胳膊甩着手点着我的鼻子道:“哎呦呦,小妮子好像又变好看了点嘛。”
我一把扯掉他手上的手套:“啧啧,又换新的了,手感真好,充公了充公了。”
说着我就将他剩下的那只手套也扯了下来,嘴里自言自语道:“戴上这玩意再拎食盒就没那么冷了。”
“喂!你们…”
我抬头,看到那名劲装女子跳下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和庄晓。
“你是谁!”女人指着我质问。
我十分认真的说:“我是他的老相好。”
庄晓点头,蹙眉眯眼,目若寒星。
于是女人掩面哭泣奔走。
我明显感到庄晓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庄晓的脸上像是噩梦初醒,继续道:“我被这女人追了十座城了,我一点都不想认识她。”
我万分理解,庄晓向来是很有女人缘的。
右护法庄晓这个人在陌生人的眼里是个和左护法白石一模一样的存在:冷酷,冷酷,还是冷酷。
可是事实上庄晓只不过是患有陌生人接触障碍症罢了。
“喂,老实说,你怎么下山了?是不是教主欺负你了?”庄晓一脸贼兮兮的笑。
我用他的手套轻轻抽了他一下,否认道:“不是,是师父让你带我做个什么采蘑菇的任务。”
“什么任务?”
“采蘑菇!”
近距离下,我看到庄晓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暗叹,我就知道师父一定是没安好心。
庄晓把胳膊从我脖子上拿下来,问:“阿音,你是不是把教主得罪了?不大会吧,得罪教主的人通常第二天就会永远消失掉的,你是怎么逃脱的?真不可思议…不过说真的,能得罪到教主还让他出了这么一损招着实不容易啊。以往惹怒教主的人,教主要么懒得计较,要么直接把他干脆利落的“咔嚓”了,难不成教主对我们家阿音…”
我白了庄晓一眼:“少跟我胡扯,我没得罪师父,是师父说我若完成这次任务就传我武功心法的。”
庄晓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逼迫教主传你武功。”
我不乐意道:“怎么叫逼迫呢?他是我师父,不教我武功算哪门子师父?这是他作为师父的本职!”
庄晓耸了耸肩道:“你的想法放在教主身上可行不通。”
我追问:“为什么?”
庄晓道:“懒呗。教主从来懒得教徒弟。”
我沉默,师父对我讲过同样的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想起他转身回眸看我的眼神,我就会不自觉的认为,他撒谎!
我沉默的时候,话痨庄晓嘴巴里却没停着。
“阿音啊,你要理解教主,他就是这样的人,别说对你了,当初对小槐也是如出一辙,不是不是,教主当年倒是有教小槐一套心法,不过那可真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饶是小槐那般能容忍的脾气,最后也是怨气冲天,背地里跟我抱怨了不下十次…”
蓦地,我抬起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庄晓:“你认识小槐?”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俺偷偷告诉乃们一个秘密…其实俺最喜欢的是庄晓这个二货…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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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庄晓:“你认识小槐?”
庄晓点头:“嗯,龙池山每个人都认识她。”
“嗯…我是说除了你。”庄晓看着我的脸色不由补充了一句。
“那你不介意告诉我关于小槐的事吧?”我凑上前,两眼狼光闪现。
庄晓看着我道:“不介意,不过你怎么知道小槐的?”
“因为师父喊错了我的名字。”
庄晓诧异:“教主喊你小槐?教主的眼神儿什么时候堕落到和我一个水准了?”
我看着庄晓,双眼迷离声音飘渺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师父抓着我的手,神情恍惚,满目情深的唤了我一句…小槐。”
庄晓道:“阿音,你在玩儿我吧?”
我点头:“没错。”
然后我的额头上狠狠吃了一记栗子。
庄晓说我的故事编的很拙劣,因为我长得不像小槐,而且师父也没有喜欢过小槐。
他说完我也只是厚颜讪笑,我没有告诉他师父对着我喊出小槐的名字时,眼里曾晃过一丝惘然。
“小槐是教主收的第一个徒弟,五年前教主还是天珩教少主的时候从山下救回来的。”庄晓说着,斜眼看我:“是不是和你的际遇很像呢?”
我没有否认,的确很像。
庄晓看着我道:“之所以我说你和小槐不像,是因为你们不仅相貌,连性格都完全迥异。如果说我们家阿音是大方清秀,那小槐便是玲珑娇俏;如果说阿音你是刚柔并济,那小槐便是温婉乖巧。”
刚柔并济?这个形容怎么叫我听着着实有些别扭呢?
看着我不善的面色,庄晓很适时机的岔开了话题。
“刚开始教主也是不肯教小槐武功的,在龙池山的时候我时常能看到小槐跟在教主后面,有教主的地方就能看到小槐。”
我微微惊讶道:“师父不是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吗?”
庄晓忽然笑了,他的微笑干净的像溪涧的泉水。
他拍拍我的肩,说阿音,如果你早五年遇到教主,你会惊讶的发现当年还是少主的顾牵机和你现在所认识的师父,完全判若两人。
判若…两人。
下意识的,那个于烟波中走出的魔鬼在我眼前闪过。
我浑身一寒,却听庄晓道:“五年前的少主也是个温润亲和的性情中人,会计较成败,在意得失,会因为白石被重伤而一怒之下灭了仇家满门,也曾为了不让我被老教主逐出天珩教而替我顶了所有罪名。”
我瞠目结舌。
庄晓看着我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就很少能看见教主了。说实话现在天珩教大多事务都落在了我和白石的肩膀上。不过好在教主这些年武功愈发深不可测,敢招惹天珩教的着实不多了。”
我呆呆的看着庄晓,眼前浮现的却是师父如霰雪的眸。
许久我才回过神,勉强笑道:“然后呢?师父怎么就突然肯教小槐武功了?”
“不知道。”庄晓说。
“那你知道什么?”我反问。
庄晓弯了双眼笑道:“我知道小槐很喜欢教主。”
我眉尾微微翘动。
庄晓道:“小槐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甚至连老教主对小槐也极为关照,当年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小槐还是备受教主疼爱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愈发对小槐这个姑娘感兴趣起来。
没想庄晓却话锋一转:“阿音,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早在五年前白石那把巨镰其实是我的武器,而白石用的却是我腕上的这柄软剑。”
什…么?!
我纠结的面部表情似乎打击到了庄晓,他挥舞着手臂道:“你不觉得我的身高更适合用那把巨镰吗?你不觉得白石挥舞巨镰的时候像是癞蛤蟆舞大刀?你不觉得织月这种娘娘腔的武器更应该拿去当白石的裤腰带?”
我摇头:“不觉得。”
庄晓双肩下垮,失落极了。
我不解:“既然你不喜欢这把软剑,那干嘛还和白石换?”
庄晓道:“白石找我打赌,我输了。”
我追问:“什么赌?”
庄晓耸了耸肩:“我们赌…教主会不会娶小槐。”
我抿嘴,想到白石抱着他“好兄弟”擦啊擦的背影,于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庄晓的肩,叹道:“庄晓啊,你被白石摆了一道。”
庄晓愤然握拳:“石头脸,骚包心!”
“我深表同情。”我说着,不过表情却颇有些没心没肺。
庄晓道:“言归正传,当初龙池山每个人都看得出小槐是真的很喜欢教主,喜欢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放弃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