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说,阿音,你让我很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雪糕还有何日君的雷子~ 香吻ing~临时接到编编通知,此文明天(1月1日)入V。本来入V当天是要三更的,但素明天元旦俺要跟家人出去,所以先一更,后天会把剩下两更补上的,希望菇凉们理解~~也希望菇凉们能继续支持这个比较无节操的X匪~~(┳_┳)
☆、23章
傍晚时分,师父终于来了。
他俯□,半蹲在我身侧,伸手温柔的掠了掠我耳畔的乱发。
阿音,你让我很失望。
我慢慢坐起身看他。
师父的眉眼永远是那么好看,哪怕是紧皱眉头的样子。
我换了个礀势,规规矩矩的跪在师父身前卖乖。
我说:师父我错了,我…我任打任罚,我发誓以后决计不再触犯禁令,反正,反正师父你怎么罚我都接受!
我的头垂的很低很低,语意坚决。
一个良好的认错态度通常会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对方的怒气。
可是师父半晌没有说话,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他看上去并不生气,只是深深的看着我,目光平静温柔,看在眼里却让我觉得莫名的伤感。
阿音。良久,师父开口:你可知当初为师为什么会救你?
我懵了一下,然后诚实的摇摇头。
师父笑笑,垂下眼握住我的手,缓缓道:那天你用这只手拽着我的袖口,焦急恳切的求我救你,我让你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我“唔”了一声,这对话我当然也记得十分清楚。
师父松开我的手,淡笑着续道:当时你就对我说,‘因为你是好人啊’,我说‘可我不是’,然后…你立刻跟着我说,‘那我也不是’。
呃… 我有点尴尬的移开了眼。
——最后这句我怎的自己都不记得了?
阿音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谁可以如此自然而然的说着违心的话,连谎言都可以说的那么发自肺腑。很有趣呢。
师父说着,慢慢站起身不再看我。
逃离了他的注视,我多少轻松了些。
师父续道:阿音,你很擅长演戏,擅长掩饰自我,擅长见风使舵,擅长看人下菜,擅长委曲求全,擅长在夹缝中求生存。其实我清楚的知道你是前朝大将时子延的女儿,可你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将门虎女的风骨和性情。
我越听心中越凉,可耳根却烧的厉害。
长这么大,谎话被揭穿多少次我都没有脸红过,可偏偏师父看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后,破天荒的让我感到无所遁形。
果然道行太浅,还需修炼!
好在师父并没有看到我这不思悔改的表情,他站在我身前数尺外,暮色沿着他的墨发流淌下来,勾勒出一笔怅惘的轮廓。
阿音,为师总想,有几个二九年华的少女会像你这般…
我别过脸。
师父迟疑了刹那,方道:这般活的辛苦。
我怔住,忽而大笑:哈哈哈哈师父你说什么呐,我哪里辛苦了,这世上生活在苦难中的年轻姑娘多的是,师父你真是少见多怪…
师父回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阿音,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
半晌,他说:可不管你过的有多累心,你都没停止过争取任何机会去对自己好一点,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我懵了:你说什么?
师父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师父没有说假话,他的语调里不掺杂一丝玩笑的意味,目光亦不闪烁。
可我总觉很别扭,因为师父的语气委实太过平静自然,平静到缺乏激情,自然的像在聊家常。
同样的语气,如果把表白对象换成其他什么东西,似乎也没什么违和感。
比如像这样——‘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茄子’。
或者——‘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青菜’。
这也算表白吗?
我迎着师父的眼神,只是微微撇嘴表示“我知道了”。
师父微笑:阿音,为师喜欢每天早晨看着你拎着食盒一步步走上斗羽峰。
这有什么好看的?
师父道:你每天上山的时候,都带着不同的表情,好像总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为师也乐的从你脸上猜测你小心思,乐的看你在我面前演戏,这着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讪笑:嘿,这一点也没有意思。
师父笑着笑着,渐渐黯淡了神色。
可是忽然有一天,为师竟然发现自己被你左右了心情。
我怔了怔,厚颜道:这个…这个也没什么嘛哈哈哈哈…
师父凝起眉,摇头叹道:阿音啊,我不知道我是在纵容自己,还是在纵容你。
我半张着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父看着我,目光明明灭灭:如你早晨那般蘀白石出头,换了别人岂能活到现在?
要来了要来了,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我紧张了一下,然后十分适时机的垂头埋首,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模样。
果然,师父说:把手伸出来。
我颤抖着把手伸了出去,心里头各种念头齐齐迸发:打手心?这么俗套?难道师父为了演绎点新的内容,直接一招化骨绵掌送我去见阿弥陀?
怎么可能!师父刚才还说喜欢我呢…
不过既然喜欢我,那以后求他教我武功什么的岂不是会容易的多?
正胡思乱想,我忽的感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到我的掌心。
那是一个极小的长颈瓶,只有我的拇指一般大小。
这是什么?我嘟囔着摇了摇瓶子,传出阵阵细微的碰撞声。
师父道:葵木丹。
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师父你要…毒死我?
师父负手,润泽的目光逐渐沉郁:食用此丹后,如若习武,则会气脉俱损。
我不乐意道:师父,我是被吓大的,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师父道:你不是说任打任罚吗?
我四下看了一圈:嗯?谁说的?
师父的声音严肃了起来:阿音,看着我。
我登时委顿了下去:可不可以不吃啊?
师父淡淡道:可以,如果你愿意让庄晓蘀你受罚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
阿音,你犯的是禁令,本是不能活的。
我晃了晃,努力稳住自己,颤声道:除了,除了这个,除了不能让我习武,师父你罚什么都好,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我求你,求你了师父…
不可以。师父说。
我浑身抖的厉害,跪着爬到师父脚下,五指死死扣着他的衣袍,声音喑哑:师父…师父…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我再也不求你教我武功了,再也不做不被你允许的事了…师父…
是吗?师父俯身捧起我的脸,目光里起伏着浓浓的忧悒:阿音,你不是已经打算要逃离我了吗?
我呆住。
师父渐渐凝起眉,阴郁的神色让我有些害怕。
我忙不迭摇头:师父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跑,你说什么我都听,可不可以…
我自己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腹中,因为师父的脸色愈发铁青。
阿音啊,你果然是被惯坏了,竟然一次次的跟我谈条件。
我使劲摇头,喉中哽咽道:师父,阿音这辈子唯一要完成的事就是报仇,我不能不做,不能放弃啊师父…
我惶恐不安的攥紧着师父的手臂,止不住的开始抽泣。
师父漠然的抽出手,捡起拉扯中掉在地上的小药瓶,淡淡道:舀什么罚你会让你记住教训呢?阿音,正因为你害怕失去的东西太少,所以才总是这么肆无忌惮,这么无所顾忌!
这番话叫我如遭雷击。
师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
我猛的抬手试图打掉那枚药丸,师父只是微微侧身,我打了个空,人也撞进师父怀里。
师父顺势把我卡在他臂弯里,将药丸送到我嘴边,道:要我喂你?
我费力的想挣脱,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得死死咬着牙关。
师父沉默了一下,而后浅浅叹气,手指用力,我脸颊一阵剧痛,忍不住张口,冰凉的药丸便入了口中。
师父手上力道不减,我无法合口,喉咙艰涩的抵触着药丸,想吐却又吐不出,正难过间,师父突然低头狠狠吻了下来,彻底的堵住了我的嘴。
我终于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声音全部浸没在师父的口中。
师父冰冷的唇死死压着我的,许久,他松开口,很慢很慢,最终轻触着我的唇,若即若离。
我没有推他,自顾自用力的,嚎啕的,愤恨的哭着,哭的昏天黑地,胸臆中是撕裂般的剧痛,如同被生生劈开的山岩裂隙,好像只有哭的筋疲力尽才能让我好受一些。
阿音,你的生命里不该只有报仇。
师父轻拭着我脸上的眼泪。
我狠狠的打开他的手,怒道:你懂什么?你亲手毁了我这辈子仅存的意义!
师父叹息:阿音…
我暴发出愤怒的低吼:你别叫我!
师父不动声色的握住我冰冷颤抖的手。
蓦地我翻转手掌,狠狠的捏住师父的手背,挣扎祈求:师父,师父,你一定有法子化解药性的,是不是?我用一只手换,哪怕,哪怕一条胳膊!白石都可以自断其手求得原谅,我也一定可以的,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我猛然拔出了师父送我的匕首,狠狠朝左手手腕切下。
猝然间,师父屈指弹飞了匕首。
刀柄处传来的震动令我虎口生疼,我却顾不得那许多,挣扎着去捡飞出去的短刀。
阿音!
师父一把将我拉至身前,激愤的目光如山般碾压着我。
阿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我心中一凛:你果然是有意的。
师父没有回答,却道:你恨我?
我苦笑摇头:我不恨你,但我不会原谅你。
师父,是我自作自受,我不应该对你玩心思,我不该出于好奇去了青冥舍,更不应当无视禁令吹笛子。
师父皱眉:你果然去过青冥舍。
我不作答,只是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的朝出口走去。
你去哪?师父问。
我没有停步,踉跄前行。
我说师父,我不恨你,请你也放我一条生路吧。
一阵衣衫烈烈,师父翻飞的白衣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看他,风如潮水般涌过他的身侧,他的背后依旧是苍凉的落日,带着绝望的暮色。
他也看我,眼神中似昭示着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雨。
他说,阿音,安心留在龙池山。
我说,师父,你在逼我恨你一辈子吗?
师父却突然笑了:那也不错,至少你还有恨我这么件事可以做。
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我说,顾牵机,你他妈去死吧。
师父笑的不动声色。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绕过他,然后被他抓住了手腕。
阿音,为师说过,你是我的人,所以你哪儿也不准去。师父说的字字清晰。
我侧过头,色若死灰。
我说,师父,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勇气的人,是个坚忍不拔的人,为了报仇我可以牺牲一切,可以不计较复仇以外的任何得失。后来我发现除了报仇之外,我还很怕死,怕死怕的要命。现在仇报不了了,那也就是说,如果我连死都不怕了,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威胁的了我?
师父叹气:不怕死?证明给我看。
他说完就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开了口:师父啊,你还记得昨夜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师父蓦地顿足,背影僵立半晌,方道:其实…我也想知道。
我笑了。
师父啊,你昨夜亲口对我说,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师父的身影凝滞在了风中。
我笑着继续道:不过我却要你记住,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永远不可能。
不可能!
师父背对着我沉默了良久,然后举步离去。
那天之后我便被师父派人软禁在了自己的小院,我也只能重新规划逃跑的打算。
我不知道自己要被禁锢多久,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那个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明天晚上6点还有双更哦~
谢谢雪糕的雷子~谢谢留下来的菇凉们的不离不弃~
☆、24章
鹄松谷训话后,我被师父软禁了月余。
师父说等他想清楚了,或者我自己想清楚了,他便会解除软禁。
我冷笑揶揄师父,说你有什么需要想清楚的。
师父没答。
当然我也不想关心。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他身边。
我不信这是因为他喜欢我。
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喜欢拆穿我的谎言,喜欢考验我的演技并以此为乐罢了。
前半个月师父不时会看看我,后半个月就鲜少再来了。
为了表示我时音很个很硬气的女人,我一直拒绝再跟师父说话。
其实作为时子延的长女,我也是有点儿大将风骨的,只不过那是隐藏属性,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去表现而已。
现在终于是时候让师父知道我时音不是随意让人搓圆捏扁的,所以我决定不管师父怎么劝我,我都决计不再跟他说半句话。
不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师父好像压根也没打算跟我说什么,每次来都是沉默无言,静静的看着我躺在床上装尸体,看得我好几次都快装不下去了。
师父的沉默使我的傲骨一点儿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因此我只能决定换一种表现方式,比如绝食。
师父既然说喜欢我,总不会看着我要饿死了也不解除软禁。
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佳,从我绝食的第一天起,师父突然就不来了。就这样我每天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躺在床上,实在奈不住了,偶尔偷偷掀开桌上的食盒,拈几片菜叶塞牙缝。
许是饿太多天,每日睡的浑浑噩噩之时,似是总有人在我耳边说,阿音快吃点东西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绝食呐!这声音飘飘渺渺的,像庄晓,又像曾奚。
我闭着眼无意识的挥手,做着推开的动作,有气无力道你奏凯!
朦胧中,我似是听到低低的笑声,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师父风礀青窬的侧影悄然立在窗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看看他,然后闭上了眼。
多日来,师父破天荒的开口了:阿音,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不理他。
师父说,这些都是为师亲自做的。
嗯??我突然翻身坐起。
眨眼后,我意识到自己被破功了。
不过我还是面不改色,暗暗咽了口水,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床边几声碟碗的碰撞声,然后师父坐到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
丝丝清甜的香味窜进了我的鼻子,不用睁眼都知道那是芙蓉羹的清香,那味道闻起来真的是…无与伦比的诱人啊!
该死的师父,平时从来不见他下厨,原来如此深藏不露!
怎的脸色这么差。师父说着,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安心道:阿音,我记得你喜欢吃甜而不腻的东西。
记性倒挺好。我心说,不过还是没睁眼。
师父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
我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心说如果师父再劝我两次,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两口。
还是不吃?师父又问。
我不说话。
哎,果然心存死志。师父悠悠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了身,边收拾碗筷边道:这羹为师带走了,凉了也不好吃。
我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捶着床气恼道:顾牵机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
闻言,师父的笑容舒展如春风。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床侧俯□来,轻轻在我的额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然后拎起食盒就飘然出了门。
…这叫喜欢我?
这叫喜欢我去死!
我呜咽了一声仰天躺倒。
诚然,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比我还了解自己。
那天之后师父再也没有来过,我也只能可怜巴巴的靠偷菜叶吃来维持我仅存的傲气,数日后的一个傍晚,左护法白石突然来了。
白石还没进门,我就已经闻到了阵阵美食的香味。
白石依旧是那副冰山面瘫的老样子,他比师父还不会哄人。
阿音,吃饭。他说。
我:…
吃些。他说。
我:…
尝尝。他说。
我:…
白石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边掏碟碗边说:瘦肉粥,豆豉鱼,杏仁佛手,椰香马蹄糕,桂花酿。
…竟然全是我爱吃的!而且还有桂花酿!
白石没忘记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教主亲手做的。
不吃!我哼了一声,很有气节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白石略一沉默,道:教主说,你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
我没说话。
过了良久,我转身,轻松道:说的也是。
然后我就十分坦然的坐到桌子前,吃光了所有美食。
我真他妈的是个软骨头!我说着吃着,然后悠然吐掉了一根鱼刺。
白石走后没多久,我就觉得不太舒服。
大概是很多天不曾好好进食,突然一下吃进不少东西,胃里受不住,我躺在床上闹腾了半天,虽然很舍不得那些珍馐美味,但还是跑到院子里决定把它们都吐掉。
我躬着身子吐个不停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有只手在轻捋着我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
我吓的生生给自己的口水呛到。
慢些,什么东西吃了那么多,也不怕给撑着。
——背后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然后浑身发毛的跳了开去。
何原!
我转身脱口大呼。
何原还是数月前的那副模样,玄袍广带,削尖的下颚留着淡淡的一抹胡胡茬,好像怎么都长不长,嘴角总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男人不起色心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成熟男子的深沉味道。
喝杯水漱漱口。何原说着,一手揽袖,拎起了石桌上的茶壶,满上一杯水递了来,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接过茶胡乱漱了漱口,将水吐掉后,道:你还真够恶心,躲在背后看人呕吐。
何原笑道:连死人肚破肠流我都见过,这些算什么?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眼神悄悄溜向院门外,口中道:你不是叛变了吗?
何原悠悠然落座,慢慢道:你不用看了,这儿附近没别人,也暂时不会有别的人来的。
我变了脸色。
心中飞速计较了一下,我厚颜骗他:何原,我时音如今也算是师父的女人了,虽然你已经叛教,但我劝你还是收收你的心思,不然…
不然怎样?何原促狭着打断了我。
我噎了一下。
何原续道:阿音啊,你知道我叛教前,顾牵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摇头。
何原道:那日顾牵机离开议事堂前,突然走到我身边,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说…
我不喜欢卖关子,不悦道:说什么?
何原哂笑:他说,时音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女人。
我的耳廓蓦地热了起来。
我掩口清了清嗓子,道:师父给你的什么东西?
何原笑的若有深意,道:是一个背上贴了我的名签,□插满钢针的小人。
我抬头看天,目光游走道: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叛变了吧。
何原问:你舍不得?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呸!
何原若有似无的笑了下,说:阿音,你说我何原为天珩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被穿小鞋,这样的教主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
我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何原哈哈大笑,说:我倒还真没料到,顾牵机会在意你。
我没有回应何原。
何原倒是突然倾身前来,将脸贴近我,笑的诡异:不过阿音啊,你那小人扎的也太过冤枉我了,不如,我坐实了这罪名,如何?
我身子后缩,冷冷道:我可以送客吗?
何原淡笑着直起身,手指轻叩石桌,话说的平平静静:放心吧阿音,就算我想要你,也会找个好点的地方。
我脸色更加难看:你可以走了,我不陪了。
我霍然起身,却被何原拉住了胳膊。
何原笑:阿音,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抽出手,反讥道:去找个好地方?
何原邪笑:没错。
我抿出俩酒窝,笑的委婉:嘿嘿,那你还是滚犊子吧。
何原看上去很失望,他长叹一声,道:看你被软禁的辛苦,我好意救你出苦海,你却叫我滚。
我蹙眉摆手:谢谢你啊,赶紧滚吧。
何原背起手就朝门口走去。
阿音,你别后悔。何原边走边说。
我后悔你不够圆润,滚的太慢!我骂道。
好吧,回去我会告诉曾奚,你过的挺好,叫他不必担心。何原说。
我:…浑球你站住!
何原:站不住,滚远啦。
我插腰大喊:妈的,我叫你来回滚!
何原回来后,我巴巴的跑回屋取出了白石送来的桂花酿,十分讨好的给何原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
何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阿音,我发现你变脸的速度简直登峰造极啊。
我毫不生气,腆笑着举起酒杯道:来来,感情深,一口闷。
何原伸手拈起酒杯,轻描淡写道:那看来我舔一下就可以了。
我赔笑:…别那么较真儿嘛。
何原看我吃瘪的模样,笑了一声,然后一饮而尽。
我心说早知道这货这么不客气,我就在酒中下毒了。
何原眼皮都没抬:阿音,别想着下毒,没用的。
我:…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比如曾奚?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曾奚投靠了赏猎?你知道他在哪?他在找我吗?还有…
何原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