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是有点远,我只是寒暑假才回家。”
钟恒默默看她一会,“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
“…能打电话么。”
许惟摇头,“可能不太方便,家里有人,会被别人接到。”停顿了下,她说,“不过我可以去外面用公共电话打给你。”
钟恒低头抹掉脸上的雪水,没应声。
许惟搓了搓手,拉他到屋檐下,“你不高兴了?”
钟恒没回答她。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递给她:“你带着。”
许惟一愣,摇头:“不用,我不需要手机的。”
钟恒没多讲,直接塞她口袋里,“没办法等你打电话,我想你的时候就要找你!”
“…”
钟恒打开书包,找出充电器也塞她口袋里。
许惟不说话了。
钟恒站了会,略微弯腰,脸送过去:“亲我。”
许惟踮脚,仍然碰了碰就退开。
钟恒搂住她,唇在她额上用力吻了两下:“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还是固定不下来,不要跟我一起修仙,伤身。

第65章 番外高中篇(20)

按理说, 寒假应该是尽情潇洒的大好时光, 然而这个假期许明辉和赵则都感到有点儿无聊, 除了约一群男生打打游戏玩玩台球就没有别的了。以往假期他们都是跟着钟恒混,吃喝玩乐,顺带解决些江湖恩怨,丰富得很, 现在好了,人家钟少改邪归正,跟大家闺秀似的, 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 想请他一趟真不容易,幸好年前的几天过得飞快, 晃荡晃荡, 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总算是被少爷翻了牌子。
林优和蒋檬正约着逛街买衣服, 许明辉一个电话把她们叫过去。
地点在一中附近,是学生常去的休闲餐厅,他们要了个小包房,嗑瓜子喝茶打牌, 仿佛提前步入了老年人的退休生活。
钟恒玩了两局就撂挑子, 把座换给蒋檬,他自个窝到茶几旁的小沙发上睡觉。
赵则边洗牌边说:“这许惟不在,钟恒魂都是飘着的。”
许明辉啧啧感叹:“爱情的魔力啊, 许同学给他搞了个什么寒假学习计划,他可听话了,这一天天的可有事干了,哪像咱们这么闲,搞不好晚上还熬夜奋斗什么的。”
“有这么夸张?”蒋檬惊奇,“他期末不是进步好大了吗,还这么拼?”
“有啥办法呢,许同学腾云驾雾仙气飘飘的,随便飞一飞甩他两百多分,他肯定想考更好来让许同学高兴咯!”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林优喝了口茶,话锋一转,“当然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也行,至少态度值得表扬,他如果就满足那四百来分,真配不上许小妞。”
“嘿…”许明辉一瞪眼,“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说少爷那样的,我可告诉你,他就算没跟许同学在一块儿,也是一票女生抢的,就前天…前天卢欢还跑来求我们帮她约少爷出来呢,我说你们学习好的是不是打心眼里都看不起我们学习差的啊。”
“我可没这么说。”
林优的表情略微认真了一些,语气仍是淡淡的,“不是读书才有饭吃,学习这回事都是各人选择,你们不爱读书也没什么,不过钟恒想要跟许惟在一起,就得跟她走到一条道上。这一点他恐怕已经想到了,人家可比你聪明,你还真以为他好好学习纯粹是哄许惟开心啊?笨。”
“我…”许明辉憋了一口气,“行,我笨,你聪明。”
蒋檬插嘴,“所以钟恒这么拼是想跟许惟考到一块儿?上一个大学啊?”
“怎么可能!”赵则一边发牌一边说,“那也太难了。”
“我也觉得。”蒋檬说,“考到一个城市还差不多,是吧。”
“谁知道呢,”林优笑笑,“看他自己喽。”

几局玩下来,林优和蒋檬先走了,晚上许明辉又约来一波同学,他们一道去隔壁吃火锅,刚好坐满一桌。已经是新年边上,店里气氛很好,大家吃到兴起就开始玩游戏了。
这个时候还流行着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玩的是抽牌,由发牌人报数,谁抽到就由发牌人指明惩罚措施。
前三局,两个女生喝了胡椒水,一个男生被迫真心话,详细讲述了自己跟高一年级的某某学妹约会的过程。
到第四局,抽完牌,许明辉报了个数:“红桃十!”
恰好在钟恒手上。
有男生起哄:“这个绝对要真心话!有料问啊!”
许明辉笑呵呵:“那我就顺应民意,这回就真心话?”
“同意!”
“双手同意!”
“双脚同意!”

一票附和的。
屋里暖气足,钟恒脸都闷红了,喝了啤酒之后更红。这乱糟糟的,他听得烦,手抬了抬,男生们很熟练地闭上嘴。
钟恒也没耍赖:“问呗。”
几个嘴巴快的抢着开口——
“跟许美女谈恋爱什么感觉?”
“亲过没?啥时亲的?”
“许同学吻技如何?”

一桌目光齐齐看着。
许明辉和赵则也十分激动,竖着耳朵等着听。对于这类私事,只要钟恒不主动讲,他们都不怎么敢问,就算问也问不出来啥。毕竟是兄弟,他们清楚钟恒不像某些爱吹牛的男生,他不爱拿自己跟女生之间的事来炫。
难得赶上这个八卦机会,许明辉借着群众的掩护,壮着胆子问:“…是不是法式热吻?”
钟恒睨他一眼。
许明辉缩了缩脑袋,心道:我这问题不下流吧。
钟恒:“就答第一个。”
“第一个?”
许明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钟恒嘴角翘了翘,声音泄露了愉悦:“很好。”
说完将牌扔到桌上,起身走了。
赵则:“哎,你干嘛去!”
“透个气。”
眼看他出了包厢,许明辉脑子里才回放出第一个问题。
跟许美女谈恋爱什么感觉?
少爷的答案是:很好。
一出门,冷风迎面扑来,钟恒沿着路牙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边小店铺已经关门。他靠在人家屋檐下,摸出手机打电话,嘟了几声,那头就挂了。
钟恒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他独自靠了一会,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手机仍然没有动静。
他发了条短信过去:不能接么?
等了一会,没有回信。
钟恒换了个姿势,摸出一根烟,刚放到嘴边又放回去。他已经很少抽烟,跟许惟在一块儿的时候基本不碰,放假才又摸上了。
把烟盒塞回口袋,正准备往回走,许惟的电话就打来了。
钟恒看到来电,摁了接听键。
“钟恒?”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伴着微重的喘息。
钟恒微微顿了一下,“你在哪呢。”
“在外面。”许惟说,“楼下。”
“跑下去的?”
“…嗯。”
许惟绕着小花坛随意走了两步,呼吸渐渐平稳。
电话有轻轻的笑声,他还是一贯的那种语气,有点懒,有点骄傲:“…这么想我?”
这个不用回答,直接跳过。
许惟说:“你怎么打电话了?”这几天一直是短信联系着,每天都要聊一会儿,她都快习惯了。
“没怎么。”钟恒懒洋洋地说,“想打就打了,你那冷么?”
许惟:“还好,我穿得很厚,就跟熊一样。”
钟恒嗤笑一声:“熊有你那么瘦的?你就是只兔子,还是最小的那只。”
“…”
谁是兔子啊。
许惟不接这话了,停顿了会,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问,“你不在家吧,我听到汽车的声音了。”
“耳朵挺好啊。”钟恒实话告诉她,“还在外面,刚跟赵则他们一道吃饭,今天玩了一天了。”
许惟又绕了小花坛一圈,走到鹅卵石道上,轻轻问:“玩什么?”
钟恒说:“就打牌吃饭呗,下午那时候林优和蒋檬也在。”
许惟笑了,“她们也来了,你们玩得开心吧。”
电话里静了。
许惟没听到回应,“钟恒?”
“嗯。”
“怎么不讲话了?”
钟恒慢慢挪了两步,低头看着乌漆抹黑的地面,低声说:“少了你,都他妈没意思。”
钟恒声音不高,语气也是往常那样随意。他没像别人一样好好地说一句缱绻温柔的“我想你”,来来去去都是他自己那个风格。这句话已经将他心情摆在许惟眼前,再想多一句就没有了。
许惟踩着卵石道,慢慢走了几步。
他把话说到这儿,她要是再没点表示,他心里要不舒坦的。
许惟停下脚步,看了看南边的天空,乌漆抹黑。
“我…”许惟打着腹稿。
“嗯?”
他这么一“嗯”,许惟手心就热了,她换了只手拿手机,搜肠刮肚琢磨出的几句话被推翻了。沉默了一会,并拢脚从卵石道往下一跳,轻松地落到台阶下的平地上。
“钟恒,”她十分正经地说,“我每天都想你。”
说完这一句,许惟就发现讲好听的话并不难,她这项技能遇到钟恒之后得到了锻炼,脸皮也随之增厚。
而电话那头的某少爷果然被哄得眉开眼笑。
他一笑,整个气氛都轻松了。
“你这人…”他边讲边笑,一直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讲完全,留了这么半截话头搁在冷风里飘走了。
我这人怎么了?
许惟想了想,也没有问,反正他笑了就好。
两人磨磨蹭蹭又讲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许惟的手和脚都要冻僵了,她把手机塞进兜里,很快上了楼。
这一年的除夕在许惟印象里依然很普通,热闹只是一时的,年夜饭过后便是然无味。许惟没有留在客厅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她拿上没喝完的半瓶可乐回了房间,小窗外焰火棒飞上天,炸出一片亮闪闪的花。
和从前的新年一样,她坐在窗边的小书桌上欣赏了大半天,再把剩下的可乐灌进肚,从床底下的纸盒里摸出一本半旧不新的推理小说,窝在床上慢慢看。
和平常真没什么区别。
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钟恒发来的“新年快乐”。
以前没用手机,除夕也没人能联系上她,今年是头一回收到新年祝福,独一无二。
这感觉有些陌生,也奇特。
大抵青春期的情愫就是这样,其实就那么四个字,平平常常,只因为上头的发信人是特别的那个,一切就会变得与众不同,连这寡淡的新年都似乎多了些滋味。
许惟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外面鞭炮震天响,压根没法听见,她只好原模原样回了一条。
没过半分钟,来了一条新信息——
在干嘛,看电视?
许惟:没,就躺着。
钟恒打字速度快,一下就回了:巧了,我也是。太吵了,不然给你打电话,全是放鞭炮的,我耳朵快要聋掉。
许惟想象着他皱眉摁出这句话的模样,一下就笑了。
——那就这样聊天吧。
她回复道。

至于后来是怎么结束聊天以及怎么睡着的,许惟不大清楚了,早上醒来一看,快一百条短信记录,最新的那条是凌晨两点多,钟恒发来的:快睡!
简单粗暴。
还真是他的风格。
换了旁人大概会软绵绵来句“晚安好梦”,到他这里没这细腻的的待遇。
许惟一条条往前翻看,发现昨晚她说的话特别多,有几条短信都是一大段的。
这么看来,谈恋爱的确会让人变成话唠,早睡早起的人也会因为想和对方多讲两句就变成夜猫子,凌晨两点仍然不舍得道再见。
更严重的是,这种情况会有后遗症。从这天开始,他们的短信量持续走高。
这种日子持续了快半个月。
许惟正月十四带着外婆回丰州,恰好是阳历2月14,情人节,不过她们傍晚才到,风尘仆仆,晚上忙着收拾屋子大扫除,许惟还要整理书本,因为一中很变态地把开学报到的日期定在团团圆圆的元宵节。
钟恒因此放弃了人生的首个情人节计划,退而求其次,他启用一周前想好的二套方案,大晚上跑去重新买了电影票和元宵灯展门票。
九点多,他揣着四张票骑车往回赶,热乎乎的脑袋被风吹得格外舒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脑子里很诡异地蹦出一句“小别胜新婚”。
好像哪里不对…
钟恒琢磨了会,眉头一挑——
管他呢,老子就是要约会。

第66章 番外高中篇(21)

开学第一天总是极其混乱的, 报到、领教材、开班会,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半天就过去了。
一中的变态程度只增不减, 这回连下午的半天假都不给放了,直接开始了新学期的课程。但年轻的学生没那么快收心,一整天都躁动非常,风风火火, 聊天的聊天,补作业的补作业,教室里闹哄哄。到了晚上, 除了几个住校生, 其他同学全溜了, 几乎没人留下来上自习。
许明辉吆喝着吃顿晚饭聚聚,于是一伙人就近找了个餐厅。
饭吃完, 走出餐厅, 林优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我们去三青公园玩玩,好像今晚有活动啊!”
“对对对, 肯定很热闹!”许明辉第一时间表示赞同。
蒋檬说:“我也想去!”
“许惟你呢?”林优撺掇她,“一起去喽,今天过节,不用那么早回去看书吧, 就当放松放松, 你打电话跟你外婆说一下。”
许惟说:“已经跟外婆说过了,但是…”她朝钟恒看了一眼,本以为他会接口解释, 哪知道他老人家闲闲地插兜站在一边,与她对视时眼神颇有兴味。
许惟明白了,他是故意看戏,就想让她自己来说。
一只幼稚鬼。
但是又很可爱。
认输的自然是她。许惟也不找瞎话,很直接地对林优说:“你们去玩吧,我得跟钟恒去看电影,他票已经买了不好退掉。”
话一落,其他几人立刻就懂了。
许明辉和赵则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心领神会地看了钟恒一眼。
蒋檬笑着说:“看电影啊?林优,那咱们别耽误人家了。”
“许同学要约会,我还能拦着吗?”林优一把揽过许惟,凑到耳边调侃道,“重色轻友,我记住了。”
话说完,不等许惟回话就松开她,带着蒋檬走了。
许明辉和赵则见状也不想讨人嫌,凑过去拍拍钟恒肩膀,火速撤了。
“林优!”许惟还想澄清一下“重色轻友”的问题,可是林大爷头也没回,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许惟无语地摇了摇头。
钟恒走过来,歪着头看她一会,笑着把手递过来:“喏。”
赤-裸-裸一副少爷做派。
许惟早就习惯,很顺从地牵住他的手指。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在这个时候,去电影院看电影还不是那么频繁普遍的事。
这一天之前,许惟只去过一次电影院,那是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当时是过去看教育片,全班一起,热闹得很。
这回全然不同了,坐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钟恒。
放映厅里人并不多,还有小半的位置空着,他们这一排只坐了几个人。
至于电影是什么内容,其实许惟没有看得很仔细,她只是觉得这样不说话地坐在黝暗的放映厅里,好像有一种神奇的亲密感。
她扭头看了一眼钟恒,见他靠在座椅上,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荧幕,在大荧幕投来的光线下,他侧脸的轮廓十分好看。
许惟看了几秒默默收回视线,换了个坐姿。
钟恒这时却将手伸了过来,在黑暗中十分自然地握住她。
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坐到电影结束,两个人的手心都热得冒出细汗。
离开电影院,两人往清澜河走,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平常游河的人并不多,今晚赶上元宵灯展,一下子多了很多游客,一进园子,水上长廊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照得水面波光粼粼,然而长廊上人头攒动,乍一看好像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钟恒皱了皱眉:“哪来这么多人?”
“今天比较特别吧。”许惟指着前面,“我们先进去里面吧,也不用着急,晚点再绕回来走长廊,到时候人肯定少了。”
钟恒点头:“行,听说里头有戏台。”
“是么。”许惟惊奇,“也许会有人唱戏,我听说里面还有个迷宫是新修的,不知道真假。”
钟恒:“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道两旁摆满了彩灯,动物形象居多,也有些神话人物的,和真人等高,好大一只放在路边,被很多小朋友围着。
钟恒牵着许惟一路往里走,戏台是倒有一个,但是戏已经唱完了。
两人把园子逛了个遍,找到了所谓的迷宫,只是有点简陋,青砖砌出来的一块正方形露天区域,地方倒不大,但墙有一人高,里头弯弯绕绕。
入口处几个小孩子犹犹豫豫不敢进去。
许惟对这种探险似的地方格外有兴趣,站到入口就有些兴奋了。她看了看刚刚钻出来的两个人,转头就去牵钟恒的手,小声说:“你想玩这个么?”
钟恒借着树头悬着的彩灯瞅了瞅她的脸,轻轻笑道:“你敢进?”
“当然。”许惟也笑了,“我们比一比,你敢么。”
“我有什么不敢?”钟恒颇为自信。
许惟拉他进了迷宫。
“一人一条道,看谁先走到出口。”
“输了要罚。”
“行。”许惟捏了下他的手掌,“待会见。”
她直接挑右边那条走了进去。
迷宫里的照明全靠周围的彩灯,细窄的小道半明半暗,方向很容易混乱,但这些难不倒许惟,她一路顺畅,几乎没走回头路就到了出口。
在长凳上坐了好一会,仍然不见钟恒出来。
迷路了么?
许惟起身到出口等着,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个人影。她没再站下去,匆匆进了迷宫,边走边小声喊他的名字。
走了小半截,终于听到回应。
许惟抬高声音:“你别动,等我过来。”
她凭着记忆往他声音的方向走,绕了一会,总算在狭窄的小道里看到人。
钟恒靠着墙,似乎十分听话地等她来。
许惟走过去。
光线差,他的脸庞在暗处,不太清晰。
“你迷路了吧?”许惟说。
钟恒嗯了声。
“我带你出去。”
她从他身边走过,钟恒拉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前一步,把她扑到青砖墙上。
在这条昏昧不明的小道里,他垂着眼仔细看她:“你不罚我么。”
“嗯?”
“我输了。”
“…不着急。”
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有人来了。
许惟说:“出去吧,去长廊上。”
钟恒直起身,跟在她身后走出了迷宫。
已经快到九点,水上长廊的游客少了很多,只有两个亭子里还有一些人。
许惟走到中间,贴着栏杆看水面:“我好像看到鱼了!”
钟恒走过来,“哪儿呢。”
“刚刚跳了一下…”许惟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不见了。”
她继续往前走,从口袋摸出薄荷糖吃了一颗,回头递一颗给钟恒。
等他们走完长廊,亭子里也空了。许惟走过去,说:“我们坐一会儿吧。”
远处灯景还是一样漂亮。
许惟默默看了一会。
钟恒问:“今天高兴么。”
“嗯。”她转过头说,“这里很好看啊。”
许惟讲话时眼睛弯了弯,彩灯的暖光落在脸上,她眉眼全都柔得不像话。
最后一点薄荷糖在舌尖化掉,钟恒喉咙动了动,在她低头的时候,他脑子一热,糊里糊涂地把嘴唇贴了过去。
碰到许惟嘴唇的时候,钟恒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妈的,怎么会这么软啊。
热血从耳朵冲上脸,将他整个脑袋都烧了一遍。
许惟从懵圈中回神,一时面若火烧。
开弓没有回头路,钟恒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了这么一句,心道:亲了再说。
他无师自通一般,扶住许惟的肩,嘴唇吮了吮,觉得不够,换了角度再亲。
不知过了几秒,钟恒的嘴巴离开了,两人脸对着脸,呼吸可闻,空气中好像飘着淡淡的薄荷甜。
面面相觑了一会,钟恒松了手。
风吹来,灯影摇晃,他偏过头咳了一声,再瞄一眼许惟,发现她的脸庞好像全都红了。
钟恒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把脸送过去:“…打吧。”
许惟愣了一下。
钟恒大义凛然:“我下流了,给你打。”
“…”
许惟愣了好几秒,既无语又好笑,“你这个人怎么有点…”
一言难尽。
说他矜持吧,他能猝不及防就把你嘴唇给堵了。
说他不要脸,他这低头耷脑自认“下流”的态度纯得跟小花鹿似的,搞得许惟都要以为是她强吻了他。
真是奇了。
钟恒等了半天不见她动手,抬头望了一眼,刚好被许惟捕捉到。
两人互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