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心情好,声音中也尽是愉悦,齐景焕伸手就将她抱了进去,沈幼安坐在他腿上,瞧着他冷峻的脸庞慢慢的温和起来,伸出手夹着他的头正对着自己的脸认真道;“陛下今天真俊俏。”
“我从前怎么发现你那么好色呢?”
沈幼安眨眨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胆子大了起来,私下里同齐景焕说话也没了之前的顾忌,加之有李慕安的影响和齐景焕的刻意引导,她的性子开朗了许多,比从前爱笑多了,也不怕说错了话齐景焕会生气,因为齐景焕对别人冷冷淡淡的,对她却是好的,她曾经观察过齐景焕的表情,发现他对着别人冷峻,可一对上自己脸庞就会温和许多,仔细体会也能看出他在自己面前不比自己在他面前轻松多少,朝堂上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回了衍庆殿就要对她小心翼翼的,尤其是他才幸了她那会,她对他摆脸色他也不生气,只是耐心的哄着,虽说有时候在房事上过分了点,可总体还是好的,一个皇帝陛下,那么迁就她,她还想怎样呢?
齐景焕见她看着自己看着看着突然脸红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觉得有趣,揶揄道;“你是不是想什么不正经的了?”
沈幼安的脸更红了,低下头,耳根子都红了,齐景焕越看她她头埋的越低,最后直接将头埋到了齐景焕的怀里,齐景焕笑着伸手搂着她的头;“乖乖哟,你这是想了什么不正经的事了,瞧这小脸红的。”
沈幼安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哼了一声,不满道;“别胡说八道,才不是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呢。”
“那你想什么?”
沈幼安将头埋回去,在他胸口蹭了蹭,哼哼道;“偏不告诉你。”
齐景焕揉了揉她的头,愉悦的笑出了声。
“这次回宫你可就只能待在衍庆殿里了,不能乱跑了。”
“我本来也不乱跑的啊,一直都是待在衍庆殿的,就是不能去给太后请安了。”
沈幼安吸了吸鼻子,她同谁感情好都会有种依赖的心理,太后待她好,她也喜欢太后,每日同太后说说话,已经习惯了。
媳妇和母亲感情好,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不必夹在媳妇和母亲之间难做,也不必面临着母亲给自己塞不喜欢的妃子,更不用头疼媳妇和母亲之间的婆媳斗法,每日上朝后回了寝宫就能看见喜欢的姑娘,关键是这姑娘还贤良,一个人便能照顾好他生活上的起居,前世一个人的煎熬,总算是过去了。
这姑娘马上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的,想到她凤冠霞帔,大红嫁衣嫁给自己,他就激动起来,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臂,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环的有些紧,沈幼安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肩,将脸从他怀里抬出来,问道;“怎么了?”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她抬头,睫毛像两扇蝴蝶翅膀一样扑扇扑扇的,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眼睑亲了一口,沈幼安下意识的闭了眼睛,便听齐景焕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出了声。
沈幼安一时恼怒,伸出胳膊环住齐景焕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唇就亲了下去,这简直是在撩火,这般主动的美人,坐怀不乱非君子,此时做柳下惠那不是君子,那是不行,于是皇帝陛下本着君子原则毫不客气了消瘦了一番美人恩。
沈幼安趴在齐景焕身上心头直跳,想到刚刚在外面马车上自己那么主动的抱着陛下亲上去就止不住的脸红,忍不住抬眼瞧了瞧窗外,又快到寒冬时节了,想想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陛下从自己面前经过都不打眼瞧自己一下,那冷漠的表情自己想想就胆战心惊。
第88章
沈幼安每日在衍庆殿不能出去,便做些针线打发时间,听说民间素有新婚妻子替夫君做鞋袜的规矩,不知宫中有没有,也没有嬷嬷同她说,只是平日里她也会替齐景焕做些衣服鞋子穿,这回带着将要成婚的期待,上了劲头,每日得空便坐在那里做针线,齐景焕见了几次,知道那是做给自己的,心下欢喜,口里直赞自己娶了个贤惠的妻子,只是怕她伤了眼睛,不许她久坐。
越是临近婚期沈幼安心里越是紧张,晚上睡不着就拉着齐景焕说话,齐景焕白日要上朝批奏折,刚开始时还能陪着她说,到最后困极了便眯着眼听她说话,沈幼安每说一句便会抬头看齐景焕一眼,见他闭着眼便会问一句;“陛下,你睡着了吗?”齐景焕若是没睡着便会吱一声,然后沈幼安继续讲,若是没出声,沈幼安便会继续唤两句;“陛下,陛下,您真睡着了吗?”这样一来即便是真睡着了也被她唤醒了,这样一连过了几夜,齐景焕渐渐精神有些不济,终于再濒临熟睡之际被沈幼安叫醒时,伸出胳膊把她的脸往胳膊底下一夹,继续睡觉,沈幼安使劲扒拉掉他的胳膊,有些羞恼的瞪着他,用胳膊撑起身子便见他闭着眼,眼角下有些浅青,耳畔传来轻微鼾声,伸手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胸上睡觉。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齐景焕睁开眼僵着身子往下看了看,暗自松了口气,这小祖宗可算是睡着了,听宫人说她白日也没怎么睡,这劲头真足,他还真怕她在大婚的那天当堂睡着了,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皇上娶皇后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后,终于到了正式大婚的日子,因这是皇帝娶元后,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皇宫各宫殿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百里红妆从承天门往外排了好远,沈幼安这边也顾不得什么新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到婚礼正日子的早上才由一辆马车悄悄的送回安平公府,一大早便开始来回折腾,等到终于坐到喜床上,盖着红盖头,有些忐忑的等着齐景焕回来时,心里还有些微妙,她这就嫁给陛下了,真的嫁给他了,她总有一种悬乎的感觉,就像当初,糊里糊涂的就任由奶娘捡回去一个来历不明的护卫一样,她正思量着,手心攥紧了感觉微微的冒着细汗,低头细瞥入眼的全是大红喜色,心口砰砰砰的直跳,以文连问了她好几句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她都没听见。
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殿中宫人齐喝;“陛下圣安,陛下大喜。”
沈幼安更加紧张,有些手足无措的抓着大红喜服,便听齐景焕轻轻的嗯了一声,尾音稍稍拖长了些,甚是愉悦,到真的见着了那黄缎七星龙纹靴踩在面前那盘金丝栽绒木红地云龙地坪毯上时,不安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这个人是她将要共度一生的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
齐景焕见她坐在喜床上,双手抓着喜服,知她紧张,他又何尝不是,盼了这么久,她终于成为自己的妻子了,他甚至能够想象此刻大红盖头下,她定是紧张的咬唇,想到那面带飞霞,紧张乖巧的模样,齐景焕喉结滚动,摆手潜退众人,对着沈幼安伸出右手。
沈幼安看见面前的手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搭了上去,齐景焕嘴唇扬起大大的弧度,坐到沈幼安身旁,拿喜秤挑开她的盖头,沈幼安慢慢的侧过身子对着他,看着她转过来时睫毛颤了颤,还在假装镇定,心里不由觉得好笑,端过一旁的两盏酒,递了一杯给沈幼安,两人喝了交杯酒后,齐景焕对着沈幼安道;“紧张吗?”
沈幼安老实的点头,齐景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抚着沈幼安的脸道;“别紧张,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呢?”
沈幼安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问道;“陛下紧张吗?”
“我啊?”齐景焕顿了一下;“我当然紧张了,紧张的要死,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信你摸摸。”说着便拽着沈幼安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放,“感受到了吗?”
果然是扑通扑通的直跳,沈幼安抬头对着齐景焕笑了,琉璃般的眼在红烛的光影下更加明亮,她不说话,只是伸手在他胸前划了一下,齐景焕倒抽口气,接着又道;“摸也摸不真切,不如你来听听吧。”
他以为她定然会红着脸怒嗔自己,谁料她竟然真的将头凑过来,趴在他的胸口上认真的听了起来,齐景焕呼吸都有些沉重了,半晌便听她认真的;“这会还听不出来,约莫是月份小了点,等月份大了就能听出来了。”
齐景焕呼吸一窒,咬着牙道;“沈幼安。”
这丫头跟着李慕安那个女土匪学坏了,如今也会打趣人了,这么好的气氛,竟是让她这话给生生破坏了,竟是打趣起自己来了。
见他面上一沉,沈幼安却一点都不怕,咯咯的笑了起来,齐景焕伸手去抓她,她却早有防备往后一躲,倒是让齐景焕这一抓落了空,她也没跑,坐在床上道;“陛下听我解释啊。”
齐景焕将她推倒在床上,一边用手去解她的衣裳,一边道;“解释什么?解释你打趣朕要生孩子吗?那朕就来让你知道知道到底是谁生。”
说着便直接对着她的红唇亲了下去,手下动作却不减,挑开她的衣裳,往两边拉,用脚蹬掉鞋子伸手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一圈,压在她的身上,见他不管不顾,沈幼安急了,推着他道;“奴婢这不是缓解气氛吗?您看现在不是不紧张了吗?”
她一着急说漏了嘴,她已经许久没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了,见他沉下脸来,心道坏事了,说错话了,脑子一转,便学着慕安之前同她说过的话,搂着他的脖子唤道;“好夫君,好哥哥,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说完脸就滚烫了起来,她何时说过这些话啊,一时羞愤将脸埋在朱红彩缎喜被上,咬咬唇,又怯怯的抬头去看他的反应,齐景焕眼底一深,伸手搂过她的纤腰,顿时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开始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吸允起来,这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沈幼安害怕了起来,推搡着他,嘟囔道;“都说了是为了缓解气氛了。”
齐景焕不理她,兀自掀开她的大红裙摆拉着她两条小细腿环在腰间,声音低哑道;“哦,那你说,是谁生孩子。”
“什么?呜......”
不待她问完他便再次堵住她的唇,猛地一个挺身向前顶去,到了地便不动了停在那里继续问道;“咱们俩谁生孩子啊?”
沈幼安眸中含泪,急急抱着他的颈子嚷道;“我生,我生啊。”
“那你说声好听的。”
“陛下......”
“嗯?刚刚说什么来着?”
“哥哥,好哥哥。”
“乖。”
这男人在床上忒小气,半点不容马虎,沈幼安本就乖巧,这会更不敢惹他,且不知如今这个样子无论她乖不乖,齐景焕都不会饶过她,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自沾了她的身子,他在她面前便没了自制力,更何况这大喜的日子,她又那么乖巧,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弄到最后,沈幼安都有些恼了,这人太过可恶,都说了她生了,还一遍一遍的逼问她谁生孩子,给谁生,每次听到给他生就特别激动,弄的她泪眼涟涟,不住的抱着他的脖子颔首求饶,又思及明日还要给太后请安,宴会群臣命妇,更加皱眉,扭着身子再不愿配合他,不过她那点力气哪能挣的了他,被她捉着手,压着腰,也只能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好听的话,希望他能饶了她,到底这人还知道些分寸,大喜的日子,第二日受群臣命妇拜自己这个皇后娘娘若是起不来床,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她是这么想的,却不知齐景焕根本不在乎这些,饶了她也不过是见她哭的可怜,怕她身体吃不消罢了,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要给她多弄些药膳补补身子。
到第二日沈幼安还是一大早便撑着身子爬起来了,她心里有事一早便睡不着了,趴在齐景焕身上让他给自己揉腰,到了宫人来唤时便直接起床了。
今日要朝见太后,受朝臣命妇拜见,还要入太庙,不比昨日轻松,由着宫人替自己整理皇后凤袍,见到宫人端来那九龙四凤冠时,脸顿时苦了一小把,昨日可是被这凤冠折磨的不轻,到现在都感觉到脖子上的酸痛,像落枕了一般,齐景焕见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是惯例,皇后的凤冠都是这个规制,他看着都重的慌,从盒子中挑出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道;“不然不要凤冠了,戴这个就好。”
回头一看,便见他站在身后,手里捏着那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在指间把玩,沈幼安瞪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胡来,齐景焕挑挑眉,不以为意,他也是担心她那小细脖子受不住啊,那凤冠得有好几斤重吧。
沈幼安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以文替自己戴上凤冠,一时还不适应,身体有些僵硬,不敢乱动脖子,齐景焕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道;“时辰到了,咱们走吧。”
第89章
两人从太庙回来后沈幼安直接命人替自己摘了凤冠,脱了凤袍换了身衣裙,躺在榻上不动,齐景焕也换了身常服笑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按着她的腰道;“累了?”
沈幼安已经累的连根指头都不想动了,齐景焕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嗯了一声。
齐景焕有些心疼,手下动作不变,继续给她揉腰,半晌沈幼安动了一下,他问;“怎么了?”
“脖子肩膀也捏捏。”
齐景焕微微眯起眼睛,却依言给她捏肩,他的手掌比宫人的更有力,拿捏的力度也比宫人好,沈幼安感觉他捏的力度越来越小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
齐景焕摊摊手,没力气了,得亲一亲才能有力气。
沈幼安淡定的抬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齐景焕还是不动,沈幼安挑挑眉,不是亲过了吗?以往都是这么亲的啊。
齐景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次不一样了,朕今日也是折腾了这么久,四肢发软,手脚没力,亲脸颊已经不中用了,得亲嘴了。”皇帝陛下毫不客气的提要求。
这是涨价了,瞄了眼一脸嘚瑟自觉身价上涨的皇帝陛下,沈幼安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两人已经成亲了,依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齐景焕很受用,通身舒畅,继续给沈幼安捏肩捶背。
沈幼安舒服的眯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齐景焕手上捏着,不由自主的便看向了她的肚子,什么时候那里面能孕育一个他的孩儿就好了,有了孩子就可以教导孩儿国事,把皇位交给孩儿了,他就可以和幼安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他不是个贪恋权势的皇帝,有时候他也会想,幸好他是生在太平盛世,有祖宗留下的基业,他平生胸无大志,只想带着喜欢的姑娘游山玩水,走遍这大好河山的每个角落,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想要江山,却偏偏要承担这江山的责任,老齐家像他这样没上进心的皇子估计不多,别人拼尽全力得不到的东西,他触手可得,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老天待他不薄啊,死了都能让他重活一回,和喜欢的人厮守,又有几人能如他一般,皇兄身为父皇母后的嫡长子,父皇待皇兄也要严苛一些,皇兄自小便习帝皇之术,朝堂之上,同林妃一派周旋,到最后还是没有坐上这个位子,而他呢,他什么都没做,小时候就跟在皇兄屁股后面溜达,高兴了拿两本书过来看看,不高兴了就上树掏鸟蛋,皇兄去了没了,那些支持皇兄的人全都变成了自己的人,又有父皇的全力帮助,他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这个位子,他的手覆上了沈幼安的小腹,将来他的孩儿,必然也是这世上最好命的人。
“陛下,你说我要不要搬到永宁宫去住啊。”
永宁宫是历任皇后的寝宫,齐景焕早就让人将永宁宫收拾好了,毕竟是作为沈幼安的寝宫,可他却从未想过要让沈幼安搬过去住,整个大煜朝臣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守规矩,从前还暴虐,动不动就发火,如今倒是好多了,他不守规矩就不守规矩,最起码他不冲别人发火啊,反正皇帝后宫里的事也轮不到他们来管,皇帝爱同谁住一起跟他们也没关系,倒是没有人提起过这事,如今沈幼安自己提起来了,齐景焕故作思考的想了想道;“你觉得呢?”
要沈幼安觉得她也是不想去永宁宫住的,她虽然想要守规矩,可架不住她胆子小啊,这衍庆殿是历任皇帝的居所,阳气重,可若她不搬出去,这对后宫的嫔妃也不好交代,她虽是皇后,可这后宫不止她一个皇后。
“我觉得我不搬去永宁宫的话有点不合规矩,陛下觉得呢?”
“嗯,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明天你就搬过去吧。”
知道沈幼安不想搬出去,齐景焕故意拿话逗她,他怎么舍得让她搬出去,不过就是觉得她这一副我很守规矩,不守规矩的事都是陛下干的得模样很好笑,才故意这么说的,果然见沈幼安抬头拿手戳着他的胸口,小眼神凄凄切切,哀怨道;“陛下你变了。”
齐景焕砸吧砸吧嘴;“朕怎么变了呢?你不是问朕的意见吗?乖乖啊,朕也舍不得你啊,可是这后宫妃嫔那里朕也不好交代啊。”
“难怪别人都说这看在家里的就不值钱了,臣妾这才嫁给陛下,在陛下心里头的位置就变了,陛下从前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齐景焕自称臣妾,从前她称奴婢,后来齐景焕不让她称奴婢,她大多自称为我,如今故作深宫怨妇之态,倒是头一遭用了这新鲜出炉的称呼。
沈幼安气呼呼的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在榻上气恼的看着齐景焕,本来她也是同齐景焕开玩笑的,她也知道齐景焕是逗她的,可是这会坐在这里越想越生气,她心道完了,我可能也要变成那等不知礼节的妒妇了,一想到齐景焕还有别的妃嫔,她这心里头就不舒坦,闷闷的堵得慌,明知道他是故意说笑,眼角还是止不住涩涩的,齐景焕一见这势头不对,怎么这说的好好的,这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呢?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哄,沈幼安心里不就怨自己要成了妒妇了,这下子更加愧疚,趴在她怀里,闭着眼,羞愤说道;“完了,我这要变成后院里的那等深闺怨妇了。”
齐景焕一愣,瞧着她一副自责的样子,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拍着她的肩道;“好了好了,朕逗你玩呢,你乱想什么呢?”
沈幼安伸手推开他,坐直了身子,同他面对面,一本正经道;“真的,陛下,我完了,我一想到宫里头的那些妃子们,我这心里头就像有团火一样,热烘烘的,直向外冒气,老话说的好,善妒乃女子大忌,我这不是完了是什么啊?只怕时日久了,陛下您也要厌弃我了”
齐景焕板着脸道;“竟要胡说八道,哪有女子看到自己夫君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妒忌的,除非她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幼安,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里有朕,朕这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弃你,是朕不好,至今都没有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朕马上就传旨让她们去皇寺里修行。”
“这,不是的,陛下。”沈幼安连忙摆手,她不是要让齐景焕将她们都赶走,大煜向来都是皇帝驾崩了无子嫔妃去皇寺修行的,哪有皇帝还在让妃子去皇寺修行的理。
“朕早就想好了的,朕这辈子是专心守着你一个人的,不会碰她们,她们守在宫里头也没用,她们名义上都是朕的女人,朕不能将她们潜回家去,就只能送她们去修行了。”
这么做对那些女人是不公平的,可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留她们在宫里,难保不会有哪个心思不正的一时想不开,闹出了事,倒不如送出去的清净。
“这皇妃修行向来都是为已逝皇帝祈福,陛下如今圣体安康,固然没有将她们送出去的理,朝臣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朕将不喜欢的小妾送走,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这话倒是像心意已决的样子,沈幼安有些不大赞同这个做法,她是不喜宫中妃嫔,哪个女子都不喜欢自己夫君的小妾,可毕竟那些妃子也没做错什么,如今因为自己要被送去修行,她这心里头也过意不去,寺中清苦,那里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宫中的妃嫔送过去的,到了那里一概了却凡尘,抛却从前的身份,大多妃子到那里都熬不了多久的,这若是作恶多端的妃子送过去也就罢了,可沈幼安打从齐景焕登基不久便在他身边伺候着,那些妃子什么情况她也清楚,好些个妃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娇滴滴的小姑娘送进宫,连皇帝的脸都没见过,便要送去修行,这事若是传出去了,那些有女儿在宫里的朝臣只怕要闹事了,一个两个不敢闹,这宫中的妃子虽说不多,可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官员也有好几个,到时候一起闹了起来,陛下那里也不好做。
沈幼安横着脖子道;“我就知道你变了,你不喜欢我了。”
齐景焕气笑了,他都要将妃子都送去修行了,只守着她一个过日子,她还说自己不喜欢她。
“你若是喜欢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将她们都送去修行了,你是陛下,他们不敢怪你,到时候肯定要上奏说我善妒不贤的,我好好的名声,以后也不要在那些命妇面前抬头做人了。”
齐景焕捂额;“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朕都依你。”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齐景焕诧异道;“那你不怕朕去临幸她们了,到时候又要哭鼻子说自己完了,要变成妒妇了。”
“我,我这不是在意你吗?”沈幼安小声嘟囔,齐景焕听见了,勾起嘴角笑了笑,沈幼安又补充道;“叫底下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她们还保留着原来的位分,但是陛下不能去找她们,你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