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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筠目光凌厉的瞪着姜简,淡淡道:“打你又如何,你若再敢胡言乱语,脑子不清醒,我就让人送你到水里醒醒神。”
她向来不屑理睬姜简,平日里对她的挑衅多是一笑了之,偶尔出手教训姜简,也不过是借老夫人之口训她两句,像今日这般亲自动手也是头一遭,姜简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她表情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姜简脸上被打了一巴掌,那一掌姜筠下手不轻,此刻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当着姜篱和丫鬟们的面被姜筠如此羞辱,姜简又害怕又委屈,此事传扬出去,她还有何颜面。
她眼里蓄着泪,就听姜篱道:“阿简,你快给你三姐道歉,祖母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道歉,凭什么要她道歉,她做错什么了,从姜筠回来,祖母便偏袒她,她一个生而丧母的扫把星,不就是靠着睿王殿下吗,她有哪里说错了。
“姜筠,你就会仗势欺人,不过是靠着当年在睿王殿下身边养了几年,她又顾着你罢了,他若是回不来了,你......。”
她话还未说完,就让从后头冲上来的丫鬟扔到了水里,那丫鬟动作太快,姜简还未来得急惊呼,人便到了水里。
这是养鱼的池子,池水并不深,刚好没到姜简嘴唇上边,她在水下要踮着脚才能将整个头露出来。
姜简在水下一边扑腾着一边呼救,岸上的丫鬟急的团团转,被姜筠身后的丫鬟拦着不让救人,跪到地上求姜筠放过她们家小姐,姜篱面色难看道:“三妹,池水冰凉,你快让四妹上来吧。”
姜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现下是夏日,死不了人,既然她脑子不清醒,那就到水下去通通气。”
她说的云淡风轻,姜篱都怀疑往日是自己错看了这个妹妹。
姜筠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捞她上来。”
说完便往迎筠院走,这里乱糟糟的,李掌设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姜筠道:“那边怎么了?”
“有人脑子不清醒,我送她去醒醒神。”
李掌设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既然是旁人脑子不清醒,你出手训导,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奴婢今日做了些小姐爱吃的点心,小姐先吃些,等会奴婢让人给二小姐也送一些去,二小姐也爱吃。”
姜筠点了点头,对她好的,她自然以礼待之,待她不好的,她又何须客气,便是不喜欢她,背后骂她诅咒她盼着她不得好的都无所谓,敢诅咒哥哥的就不行。
小鱼池边姜简的丫鬟一团乱,姜简一边往岸边走,一边对着姜篱呼救:“大姐,快救我。”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奴婢再去求一求三小姐。”说着便要往迎筠院去。
姜篱道:“你傻了不成,三妹如今正在气头上,如何能放过四妹,你还不快快让人去请大夫人和老夫人。”
那丫鬟连声说是,带着人分头去禀报姜老夫人和温氏。
温氏一听姜筠命人把姜简丢水里去了,当下脸就白了,带着人匆匆的往小鱼池边跑,女儿被丢水里去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国公夫人的威严了。
待到了鱼池边见女儿在水里扑通,登时手脚有些发软,对着跟来的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把四小姐救上来。”
姜简一见温氏来了,哭嚷道:“娘,快救我。”
她一张嘴,水就往她嘴里钻,她在水下折腾了这么久,手脚早没了力气。
姜筠留在这里的人拦着不让温氏的人救人,温氏骂道:“放肆,你们简直放肆。”
姜篱劝道:“大伯母不要着急,这池水不深,一时半会还出不了事,就是三妹妹走时说了,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下去救阿简,大伯母还是快快让人去把三妹妹请出来吧,这些人都是睿王殿下派给三妹妹的,只听三妹妹的话。”
温氏气的眼睛发红,恶狠狠道:“好你个姜筠,你竟然如此嚣张,欺辱嫡妹,我定不饶你,定不饶你。”
她一句话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全然没有注意身侧姜篱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第19章 挑拨
“大伯母,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把四妹救上来才是正经事,三妹不听我的话,我劝她也不听,您是长辈,您亲自去说,三妹定不会阻拦您让人救四妹的。”
鱼池里姜简见温氏来了都救不了她,她又没了力气,恐惧感袭来,让她再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仰头大哭起来。
温氏心疼道:“我的儿,别怕,娘马上就救你上来,你站着别动,不要张嘴说话。”
总算温氏还有些理智,知道池水不深,只要姜简站在那里不乱动,不说话,就不会有危险。
姜简听不见温氏的声音,仰着头在那里没多会就累了,一低头水就往她嘴里钻,她闭着嘴,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站在那里无声的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她毕竟年纪小,便是平日里再嚣张,此刻也全被恐惧感埋没了。
温氏一见女儿这样更加心疼,派去迎筠院的人全都被拦在了外头,握成拳状的双手紧了紧,正要发作,袖子便让身旁的紫云拽住。
“夫人,老夫人来了,老夫人来为四小姐做主了。”
温氏一扭头就见何氏扶着老夫人过来了,老夫人一脸焦急问:“这是怎么了,听说阿筠和阿简两姐妹闹脾气了,阿筠呢?”
老夫人上来就问姜筠,温氏呼吸一窒,顿觉胸中烧了起来,扑到老夫人身边,抱住她的腿道:“娘,我不活了,这卫国公府是容不下我们娘几个了啊。”
姜老夫人被她这样子唬了一跳,就听卢妈妈道:“四小姐怎么在水里,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将四小姐救上来。”
姜老夫人也才看见水里的姜简,刚刚她也只听小丫鬟说什么三小姐和四小姐恼了,什么打起来了,哭哭啼啼的也没说清,老夫人一听姜筠出了事,魂都快吓没了,这可是卫国公府的宝贝疙瘩呀,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这会见姜筠没事,暗暗松了口气。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姜老夫人扶着温氏的肩膀让她起身,然后就见卢妈妈面色为难道:“老夫人,三小姐的人不让下去救四小姐。”
姜老夫人愣了一下,就听温氏继续哭道:“娘,你都看见了吧,阿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将亲妹妹丢入水中不许旁人救,可怜我的阿简,她才八岁,阿筠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娘,求你救救阿简,你救救阿简吧。”
她说着便砰砰的将头磕到了地上,发髻松散,哭得满脸花,模样狼狈,哪有平日里侯府人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向来爱说话讽她的何氏都被吓到了,拽着她道:“大嫂快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温氏甩开她的手,跪在地上哭着让老夫人给她做主。
姜老夫人头都疼了,招手道:“快让人去将三小姐请出来。”
结果自然是没有将姜筠请出来,李掌设从院子里出来,走到老夫人面前微微躬身,道:“老夫人恕罪,小姐现在心里正难受着,只怕是不能出来同老夫人赔罪了。”
温氏仰起头恨恨道:“她还有脸难受,她害了我的阿简她还有脸难受。”
李掌设冷声道:“夫人只看到小姐将四小姐丢入水中,怎么不问问四小姐做了什么。”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哪家姐姐会将亲妹妹丢人水中,姜筠小小年纪就坏了心肠,这事传扬出去,我看将来哪家敢要心肠如此歹毒的人。”
这话竟是想要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了。
老夫人心下一慌,这事可不能传出去,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仅是阿筠的名声坏了,整个卫国公府的未嫁姑娘都会受到牵连,忙道:“老大媳妇,此事还未弄清楚,不许胡来。”
李掌设神色从容道:“夫人何必危言耸听,今日之事,夫人尽管派人传出去,左右我们小姐救了四小姐一命,瞧着夫人也不像要领情的样子。”
姜简人还在水中,温氏心下焦急,也没听出李掌设话里的意思,老夫人却是听出来了,问道:“这是何意?”
“四小姐从前不懂事,我们小姐也只当她是被宠坏的孩子,我们小姐自小便被殿下养在身边,这也是我们小姐的福分,旁人得不来的,四小姐不为小姐开心也便罢了,如今因嫉恨我们小姐竟然说些混账话,奴婢倒想问问夫人是怎么教养四小姐的,四小姐年幼不知祸从口出,难不成夫人也不晓得吗?四小姐今日所说之话,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是四小姐了,只怕是要殃及整个卫国公府的。”
李掌设向来表情严肃,不像是会说空话的人,且姜简向来骄横,若说她说出什么话惹恼了姜筠,老夫人是信了的。
李掌设又道:“今日我们小姐不过是将四小姐丢入水中,以保全整个卫国公府,只是四小姐再这样口无遮拦,怕是连小姐也保不住卫国公府,将士们为国为民,征战沙场,每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卫国公府的四小姐呼奴唤婢,却因嫉恨姐姐,说出如此歹毒之话,幸得我们小姐仁慈,提点一二,若是那等任其嚣张的姐姐,才真是祸害人。”
她目光凌厉的扫过姜篱,姜篱僵了一下。
李掌设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便是老夫人没有听见姜简说了什么,也大概猜到了,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孽障,这个孽障。”
李掌设摆了摆手,那拦着不让救姜简上来的人全都收手退到了两侧。
姜简刚被救上岸便哭着往温氏怀里爬,温氏将她揽在怀里哭道:“我可怜的孩子啊,你那黑了心的姐姐,自她回了卫国公府,全家都将她捧在手心上,你忍她让她,她还不满意,非要致你于死地才肯罢休啊。”
“闭嘴。”
“娘,你莫要信了她的话,她是姜筠的人,自然是向着姜筠说话的,便是阿简有什么不是,她身为姐姐训斥几句也便罢了,哪有将人丢到水里去的,分明就是想要害死阿简,儿媳自问没有哪里亏待她的,当初她回府,二弟妹说她是从宫里回来的,身子娇贵,儿媳为了照顾她,连府中的中馈都不要了,她就是这么对待我的阿简的。”
老夫人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对着左右的人道:“还不快将四小姐带回去休息,派个人去请府医过来。”
温氏见怀里的姜简脸色煞白,也顾不得让老夫人给姜简做主了,赶紧带着姜简回了院子。
老夫人盯着低头不语的姜篱道:“阿篱,你刚刚一直在这里,你说,你四妹到底说了什么,你三妹将她丢到了水里。”
“我,我也不清楚三妹为何要将四妹丢入水里。”
李掌设对于姜篱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淡淡道:“老夫人,小姐心情不好,奴婢要回去伺候她了,大小姐既然不清楚四小姐说了什么,想来其他人也是不清楚的,今日之事,终归是不能究其原因,三小姐一心为了卫国公府,若是所传不实,太后怜惜小姐,到时候定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她语气隐有严厉,姜篱瞬间变了脸色,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微低着头,紧咬下唇。
她这样的心虚反应老夫人又怎么看不出来有问题,待李掌设走后,问道:“阿篱,你真的不清楚你四妹说了什么吗?”
姜篱定了定心神,摇头道:“不知道。”
老夫人微微眯了眼睛。
何氏一见情况不对,笑着揽住老夫人的胳膊道:“哎呀娘,你这是怎么了,阿篱难道还会骗您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何氏跟着回头给姜篱使了个眼色,姜篱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才刚到松画堂,老夫人便喝了一声:“跪下。”
何氏吓了一跳,身侧姜篱缓缓的跪了下去。
何氏抬眼见老夫人沉着脸,道:“娘,今日这事是阿筠同阿简闯下的,与阿篱何干,您罚她做什么。”
老夫人不理她,只盯着姜篱道:“阿篱,祖母问你,你当真不清楚你四妹说了什么吗?”
姜篱低着头不说话,老夫人气道:“阿简虽跋扈,却是欺软怕硬的性子,阿筠性情不定,阿简虽有挑衅,可阿筠瞪瞪眼她便怕了,若是无人挑拨,怎会闹到如此地步,你还敢说你不知。”
“祖母。”姜篱扬起头,目光有些犹疑。
“还不说。”
姜篱顿了顿,道:“四妹说三妹有今日荣华,全因背后的睿王殿下,若是睿王殿下回不来了…”
“什么?”姜老夫人眼前一黑,她猜到阿简可能说了什么与睿王殿下有关的话惹恼了阿筠,可她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混说,这个混账,她不要命了,还要拖着整个卫国公府陪着她。
第20章 糊涂
老夫人面色阴沉的盯着堂下跪着的姜篱,这个孙女向来聪慧,没想到今日竟做下如此糊涂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阿筠和阿简,无论哪一个名声坏了,她还能得着好不成?
姜篱也知道姜老夫人这回真的怒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何氏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姜篱,忍不住出声道:“姑母,阿简口无遮拦,这事怎么能怪阿篱呢?”
这一声姑母已是带了求情的意味,何氏若到此时还不明白老夫人为何生气,那她也白管着卫国公府中馈这么些年了。
这个孙女出生时上头已有两位兄长,彼时卫国公府三年没有添丁,这个孙女是卫国公府小一辈头一个小姐,又因何氏的关系,老夫人对她格外宠爱,放到身边亲自教导几年,只盼着她长大以后能嫁个好人家。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阿篱,祖母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卫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便是再不喜欢你那几个妹妹,也不能坏了她们的名声,同是卫国公府的小姐,她们的名声坏了,你的婚事也要受到连累,你自幼心思通透,怎么在这事上犯了糊涂。”
姜篱低着头不说话,何氏见女儿一副倔强的样子,劝道:“阿篱,还不给你祖母认错。”
老夫人瞥了眼何氏道:“你别插话,这丫头只怕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呢。”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了?”
姜篱又垂着头不说话。
老夫人气道:“你打小祖母可有亏待了你,得了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你来的,都是你挑了不要的才轮到阿简和阿筝,没想到这娇惯却娇惯错了,锦衣玉食就堆出来你这么个目光短浅的东西。”
这话就有些重了,姜篱自幼得老夫人宠爱,何曾听过这样的话,手攥着衣角,强忍着没哭出来。
“祖母知道你不甘心被你妹妹压着,你觉得祖母待她比待你好,可你也不想想,祖母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卫国公府如今不比从前了,将来你们姐妹几个谈婚论嫁,阿筝那里还有她姨母看顾着,阿简再不济也还是你大伯的嫡女,阿筠就更不必说了,有太后为她做主,婚事自然差不了,你呢,你有什么,靠着你爹吗?阿筠回来前祖母就同你说了,同她处好关系,目光放的长远些,将来她好了,对你也是助力,你瞧瞧阿筝是怎么做的,再瞧瞧你,你以为你表面对她好,暗地里挑拨阿简,阿筠就看不出来,就算是阿筠瞧不出来,她身边跟的那些从宫里来的,哪个不是人精,那李掌设今日说的那些话,还不是说给你听的,祖母一直认为你聪明,不用祖母教你你也知道怎么做,被阿筠压着,那不算什么,将来婚事上犯了难,嫁的不好,出门抬不起头,那才是难。”
姜篱面色难看,老夫人说的这些她又如何不懂,只是还是忍不住,她哪里比阿筠差了,就因为不是大房的女儿,连阿简那个蠢货背地里都敢嘲笑她身份低,明明她才是卫国公府最优秀的姑娘,可姜筠回来了,所有人都变了,都去巴结讨好姜筠,连最宠爱她的祖母心都偏了,便是姜筠得太后的宠又如何,若当真睿王殿下回不来了,太后难不成还会继续喜欢一个心肠歹毒的小姑娘。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祖母疼我,孙女都晓得。”
老夫人敲了敲手边的玲珑青花陶瓷茶盏,道:“起来吧。”
何氏连忙上前去将她扶起来,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道:“我的儿,你祖母这可都是为了你好,阿筠得殿下看重,你同她比什么,你同她是姐妹,她好了,将来你不也能沾光吗?”
“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当初祖母去宫里要将你妹妹带回卫国公府养,睿王殿下开始时是不同意的,后来因要去西北军营,不得以才将你妹妹送了回来,可便是送回来了,那衣食住行,也是安排妥当,足见他对你妹妹的看重,你莫要小瞧了这份看重,你可知睿王殿下当初为何会将你妹妹留在身边养?”
姜篱道:“三妹妹的母亲是孝慈皇后堂妹。”
姜老夫人道:“那你可曾见殿下与成国公府亲近?”
若是因姜筠的母亲是孝慈皇后堂妹的缘故,那睿王殿下更该亲近的是成国公府,可这么些年,睿王殿下同成国公府并不亲近。
姜篱摇摇头,何氏也疑惑的看向老夫人。
姜老夫人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道:“这事本来没打算同你说,可你如今大了,还以为祖母是偏着你妹妹,今日同你说了,你憋在心里头,莫要传出去。”
姜篱走到姜老夫人身旁坐下,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孙女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老夫人这才重新露了笑意,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你呀,真是吃不得亏,睿王殿下当初一出生孝慈皇后便去了,陛下将他交给如今的林皇后抚养,林皇后贤良,待睿王殿下视如己出,夫妻和睦,本是好事,奈何生在帝王家,帝王专宠一人,就坏了许多人的利益,皇后娘娘不愿陛下名声受累,为了平息那些朝臣的闲言碎语,自请入慈安寺为国祈福,直到现在都未回宫。”
这事姜篱自然知晓,听说皇后入慈安寺后,陛下也没能宠幸后宫,经常往慈安寺去,帝后感情深厚,也是一段佳话。
“这事与三妹妹有何关系?”
姜篱不解。
“当初皇后娘娘用心教导睿王殿下,母子感情深厚,皇后娘娘入慈安寺不愿回宫,睿王殿下虽年幼,却感念皇后娘娘恩情,按理,皇后娘娘如此得陛下圣宠,她母家忠毅侯府也该跟着风光起来,可你瞧着,忠毅侯府如今如何了?”
乍一听忠毅侯府,姜篱有些没反应过来,忠毅侯府早已落败,不过是挂个侯府爵位的帽子罢了。
“这就要提到林皇后的出身了,林皇后幼年失恃,忠毅侯糊涂,将家中妾室扶正,那妾室眼皮子浅,待林皇后并不好,待林皇后大些,又算计着林皇后的婚事,你说,陛下这么宠爱林皇后,岂能容下苛待过林皇后的忠毅侯府,之所以留下忠毅侯府,不过是给林皇后撑撑面子罢了,你妹妹当初让成国公府三夫人抱到宫中时,母亲没了,你大伯又重新娶了你如今的大伯母,身世同当初的林皇后何其相像。”
“所以睿王殿下将三妹妹放到身边,是因为林皇后。”
“这话你们娘俩只记在心里,不许乱说。”
姜篱抬手给姜老夫人揉肩,讨好道:“祖母,您事事为孙女考虑,孙女真是愧疚。”
“你别以为今日之事就这么过了,你争强好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要记在心上。”
姜篱微微侧头,手上动作不减。
迎筠院里两个丫鬟伸着手臂,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凳子上的姜筠,准备随时将她扶住。
姜筠对着李掌设比划着:“姑姑,哥哥这次回来,差不多也有这么高了。”
她放下手,又感概道:“哥哥好高啊,我站在凳子上都没有他高。”
李掌设看着面前仰着头的小姑娘有些心酸,小姐这是想殿下了,殿下离开时小姐才五岁,如今都九岁了。
李掌设伸手把姜筠扶下来,姜筠嘟囔道:“我上回见着七皇子,七皇子都很高了,哥哥应该比他更高。”
“小姐年纪小,再长几年,就长高了。”
姜筠道:“姑姑别哄我了,二姐就比我大一岁多,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就是一年里也长不了那么高啊。”
这还不是最忧伤的,最忧伤的是姜筝本身也算不得高。
李掌设见她并未被今日之事影响心情,笑着说:“小姐要这么高做什么,姑娘家的小巧些才好。”
姜筠不想揭穿李掌设,上回姜筝在时,李掌设还夸姜筝又长高了些呢。
巧荷收拾好了床铺让姜筠去睡觉,姜筠道:“这会去睡了,等会还要起来,何必麻烦呢?”
她今日命人把姜简丢到了水里,待卫国公回来,温氏肯定要同他告状的。
李掌设淡淡道:“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觉是何等大事,谁敢打扰小姐睡觉长身体,快快睡了,再不睡,奴婢可就要写信告诉殿下了。”
也不知当晚卫国公是没来还是来了让李掌设赶走了,姜筠一夜好眠,第二日直接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面色如常,倒是没说什么,仿佛昨日她命人把姜简丢水里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卫国公也在,对着姜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归是没说什么,想来是让老夫人敲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