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着程文佑先同她说话,偏偏程文佑在马车底下时还哄了她几句,到了马车上就不说话了。
姜筠有些不开心,每回冷战都是她先找他说话的。
程文佑在心中想了许久,才干巴巴的解释:“筠筠,哥哥刚刚没有生气。”
姜筠闷闷道:“可是我生气了。”
程文佑哦了一声,道:“你生气了,那我哄你。”
他说完这句便又没了声,姜筠偷瞥了他一眼,正好被他逮到了,四目相对,姜筠尴尬道:“你不是说要哄我吗?那你哄我啊?”
程文佑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姜筠好性子的摇摇头:“不生气了。”
程文佑理所当然道:“那就哄好了啊。”
姜筠惊讶于他的无赖,抱怨道:“你根本没哄嘛。”
程文佑笑着把她抱到怀里,摸摸她的头道:“乖。”
姜筠扯住他的袖子问:“你刚刚为什么生气,谁惹你了?”
姜筠最后也没有问出来程文佑为什么生气,程文佑把她带回睿王府的时候便听管家说七皇子来了,还带了个小姑娘。
管家说到小姑娘的时候往姜筠瞥了一眼,程文佑点点头,带着姜筠进去。
管家在前面领路,说是要带她们去找七皇子和那位小姑娘。
程文越觉得阮家小胖丫头特别有趣,正好今儿遇见了,便把人给骗了出来。
小阮箩坐在池边的石围栏上,一脸紧张的用手扶着右边突出的圆石球,程文越站在她对面,笑眯眯的同她道:“阮七丫头,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拐子了吧。”
她眼里还闪着泪花,刚一路被程文越带过来她都怕死了,一直在想着这人虽然是姜家姐姐的表兄,说不得真是拐子,只是姜家姐姐不知道罢了。
程文越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拐子,便把她带到了睿王府,刚管家叫他七皇子,小阮箩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小阮箩点头道:“七皇子,我知道你不是拐子了。”
她老老实实的坐着,也不敢乱动,生怕掉入身后的池水里。
程文越似是没有看出来她的紧张,继续问道:“你现在承认不承认,我很厉害。”
小阮箩不想承认,她向来是个实诚孩子,只是眼下她被这位七皇子放到池水边,不由想起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吸了吸鼻子,都快哭出来了,她姐姐怎么还不来找她,她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她扭着头不想理程文越,程文越正要说话,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七皇子,你怎么欺负阮七小姐。”
姜筠见小阮箩坐在池边的石围栏上,可怜兮兮的,连忙走过去要把她抱下来。
她伸出胳膊才意识到自己抱不动阮箩,可阮箩已经因为害怕把胳膊勾到了她的脖子上。
程文越见他五皇兄来了,忙着过去行礼,程文佑扶着姜筠,瞪了程文越一眼,道:“你还不把这小姑娘抱下来。”
小阮箩也想到了姜家姐姐就比她大一点,抱不动她,可她现在撅着屁股,一点都敢乱动。
程文越应了一声,把她从石围栏上抱下来,感慨道:“胖丫头,你可真重。”
小阮箩脚一落地便往姜筠身后躲,攥住姜筠的衣服,气呼呼的看了程文越一眼,敢怒没敢言。
姜筠拍拍她的背,对着程文越道:“七皇子,你别欺负她。”
程文越笑嘻嘻道:“我没欺负她啊,我就是看这胖丫头可爱,就想逗她玩,她总说我是拐子,我便把她带过来,让她瞧一下,我不是拐子。”
小阮箩想到自己是被七皇子强行带过来的,就更委屈了,只是她刚受了一场惊吓,这会怎么也不敢去和程文越顶嘴。
姜筠拉着她的手道:“阮七小姐别怕,我带你去吃东西。”
程文越哎了一声,道:“我真没欺负她。”
程文佑道:“你长本事了,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程文越道:“我问了她了,她愿意跟我过来玩的。”
小阮箩听着七皇子很怕睿王殿下的样子,告状道:“不是我要过来的。”
程文越急道:“胖丫头,你怎么乱说话啊。”
小阮箩道:“我从来不说谎话的,我爹我娘我姐姐都知道我从来不说谎话的。”
程文越:“......。”
姜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怪七皇子要逗这小丫头玩了,她也想逗她玩了。
阮箩气呼呼的低着头,她真的不说谎话,就是这七皇子硬拉着自己过来的,这七皇子还不承认,爹说过的,做人要诚实,不可以撒谎。
于是刚刚还有些怕程文越的小阮箩便将自己今日是怎么遇到七皇子以及怎么被七皇子带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姜筠一听,还真是七皇子把人小姑娘硬带过来的。
程文越面上有些尴尬,小阮箩躲在姜筠身旁,姜筠问她喜欢吃什么,小阮箩有些不开心。
姜筠低头道:“是不是七皇子说你胖丫头你不开心了?”
小阮箩低着头,不说话。
姜筠安慰道:“你才不胖呢,你这样的正好,以后长大了就抽条了,七皇子不懂。”
小阮箩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抬头道:“我爹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姜筠带着小阮箩去吃东西,程文佑训了程文越一通,程文越只觉得这下丢了大面子了,这五皇兄怎么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刚刚当着胖丫头的面就骂他。
程文佑对着身旁的管家吩咐道:“快派人去阮府说一声,就说阮七小姐在睿王府陪姜三小姐玩。”
“你可真是大胆,连阮府的千金都敢带出来玩,就不怕阮大人参你一本。”
程文越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就忘了,胖丫头还有一个御史中丞的爹呢。
程文越知道这位阮大人的大名也是因为自己个舅舅被这位大人参了,母妃在自己面前念了许久,这位阮大人的脾气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胖丫头认定了是自己把她强行带过来的,这要是回去告状,阮大人可不得去父皇那里告状。
虽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就怕母妃知道了又不许他出来玩了。

第60章 60.第 60 章

程文越坐在一旁盯着那一直吃个不停的胖丫头,想着怎么哄她,叫她回去不要同她爹告状。
小阮箩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默默的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阮箩遵循食不言寝不语,她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
姜筠坐着等她吃完了,才听她道:“谢谢姜家姐姐。”
姜筠笑着说:“还要吗?”
阮箩摇头:“不用了,我得回家了,我再不回家,我爹娘和姐姐都要着急了。”
姜筠看了阮箩一眼,这么乖巧的孩子,又看了程文越一眼,暗叹了声造孽。
程文越道:“我送你回去吧。”
阮箩看着姜筠道:“姜家姐姐,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回去?”她实在不想让七皇子把她送回去。
程文越哎了一声,上前道:“这么麻烦做什么,我送你回去就行了。”
他刚走上前,阮箩就往姜筠身边躲,姜筠护着她对着程文越道:“你别吓着她了。”
程文越急的向姜筠使眼色,姜筠看着怀里的小阮箩,正准备说要亲自送她回去,程文佑开口道:“让阿越送她回去吧。”
姜筠哦了一声,柔声道:“阿箩,七皇子送你回去好不好?”
阮箩抿着唇点点头。
程文越笑着要去拉阮箩的手,叫阮箩躲开了,他也不觉尴尬,对着程文佑道:“五皇兄,那我就把阮七小姐送回去了。”
他本想叫胖丫头的,可看着胖丫头不开心的样子,再叫估计要哭了。
程文越带着阮箩出去后,姜筠坐到程文佑身边道:“这小阮箩真好玩。”
程文佑嗯了一声道:“你若是喜欢她,以后可以经常派人把她接过来陪你玩。”
姜筠摇了摇头,若是因为她喜欢便把阮箩接过来,实在是有失妥当,何况阮箩虽有趣,和她的想法却不一样,说话也不是很能合的来。
她拒绝了,这事程文佑也没有再提,不过就是怕她无聊罢了,但又想着她同她家里二堂姐关系也很好,不用特地为她寻玩伴。
程文佑第二天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问道:“听说昨日你去给成国公府压场子了?”
昨日下午成国公夫人就进宫给太后请安了。
程文佑道:“哪里是什么压场子,他也是孙儿表弟,叔外祖父又特地摆宴,孙儿去祝贺也是应该的。”
太后笑了一声,她还不了解她这孙子,那真正的表弟都不多看一眼,更何况是隔了一层的,不过是看在筠筠的面子上,便对成国公府三房格外关照一些。
“成国公府毕竟是你外祖家,你外祖母那人也是争强好胜的,莫要让人家觉得你太过无情。”
程文佑回道:“皇祖母放心,孙儿知道分寸。”
太后端了茶喝了一口道:“今日怎么没把阿筠那丫头带过来。”
程文佑好笑道:“皇祖母,筠筠前日不才给您请了安吗?”
太后愣了一下,哎呦道:“还真是,我还觉得许久没见她了,你一说才想起来,前日才见过,祖母这年纪大了,日子都记不清了。”
程文佑隐隐觉得皇祖母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皇祖母本来问的那一句是没有什么的,只是这后面的反应却是有些过了。
太后同程文佑说了会话,便揉着头,程文佑道:“皇祖母若是累了,孙儿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太后道:“昨儿晚上叫阿越那小子拿个鹦鹉来逗趣,晚上总想着那会说话的鹦鹉,睡的晚了。”
程文佑扶着她道:“皇祖母该早些休息才是。”
程文佑面色铁青的从太后的寝殿里出来,他皇祖母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为个鹦鹉兴奋的睡不着觉。
太后身边的陈司寝战战兢兢的跟在程文佑身后进了偏殿,程文沉声道:“太后到底怎么了?”
陈司寝道:“殿下,太后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程文佑道:“陈姑姑,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太后今日为何反常,相信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便是你不说,太医那里也是能问出来的,只是那时候,就得委屈陈姑姑了。”
陈司寝心下大惊,看着面前突然凌厉起来的睿王殿下,膝盖不由自主的便弯了下去。
程文佑目光正对着她,她叫着目光看的压抑,不知不觉竟已经跪到了地上,她垂着头不敢去看睿王殿下。
程文佑道:“陈姑姑,本王知道你对太后忠心,可忠心不是你这样的,太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会叫你陈家满门陪葬。”
他说这话时语气没什么波动,陈司寝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殿下,殿下自幼虽不易接近,可他性子仁厚,怎会是如此心狠之人,殿下不该是这样的。
程文佑不管她怎么想,道:“还不说。”
陈司寝头往地上磕了一下,道:“殿下,不是奴婢不说,是太后娘娘不让说。”
她内心也实在煎熬,太后娘娘不想让自己宠爱的孙子担心,可眼下睿王殿下这样子,分明是已经察觉了。
程文佑深吸了口气道:“陈姑姑,你说吧,我不与太后说就是了,可你不说,却是在害太后。”
陈司寝跪到地上,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近来总是头晕,还容易忘事,常常坐着坐着便昏睡过去,太医那里也查不出什么,太后娘娘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怕陛下和殿下们担心,不许奴婢说。”
“多久了?”
“从年前就开始了。”
程文佑捏紧了拳头,从年前就开始了,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太后可有其他异常?”
陈司寝犹豫了一下,想着殿下已经知道了,索性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奴婢有一回夜里当值,听见太后娘娘自言自语,说是早该陪先帝去的,倒叫个贵妃娘娘陪着先帝去了,实在不像样子,又说是放心不下陛下和几位殿下。”
程文佑摆手道:“起吧。”
陈司寝手撑着地面起身,垂着头立在一旁。
程文佑道:“太后那里你小心伺候着,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同本王说。”
陈司寝红了眼眶,程文佑冷声道:“哭什么,不许叫太后看出端倪。”
陈司寝连声应是,程文佑从她身旁走过,走到檐下,眼睛盯着主殿那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想到幼时母后离宫,父皇接近疯狂,皇祖母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同自己说父皇和母后是爱自己的,这诺大的皇宫中,陪伴自己最久的便是皇祖母了。
想到幼时的场景,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也不知站了多久,陈司寝走过来道:“殿下,待会太后娘娘就要醒了,她醒了是要叫人掀开窗户往外面瞧一会的。”
他从永寿宫出来,程文越手里拿着他那只鹦鹉正好走到了门口,见到他也在,把那鹦鹉往小太监怀里一塞。
程文佑瞥了他一眼,程文越解释道:“我昨儿带着这只鹦鹉过来同皇祖母说话,皇祖母似是很喜欢。”
程文佑嗯了一声,道:“既然皇祖母喜欢,那以后你就带着这只鹦鹉多过来陪陪她。”
程文越欢喜道:“不如我把这鹦鹉送给皇祖母吧,它可机灵了,会叫人。”
程文佑皱着眉道:“太聒噪了,你养着就好。”
程文越哦了一声,有些纳闷,五皇兄这是嫌鹦鹉聒噪还是嫌弃他聒噪他一时有些拿不准,他侧身让了让路,一边看着他五皇兄的背影,一边往永寿宫里面进。
赵蕊托姜筠打听的事,姜筠见着许嘉静的时候还真的问了一下,许嘉静听姜筠问她哥哥的事,笑着问:“是康亲王府的郡主让你问的吧?”
姜筠皱着眉头道:“怎么扯上康亲王府的郡主了。”
她这表兄,怎么一回来就惹了一身的风流债。
许嘉静道:“难不成是旁人叫你打听的?”
姜筠没回她,这事总是不好说,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许嘉静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三哥是怎么惹上康亲王府的郡主的,前儿直接找人给我给三哥带话了,要约他出去玩。”
康亲王府的郡主行事向来无所顾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样的高枝儿,便是抛过来,也不好接的。
康亲王府的郡主约了她三哥好几回,都让他给拒了,她还真担心那郡主直接提马扬鞭打上门去,毕竟打上门去这种事郡主做的次数也不少了,好在郡主还是有几分女儿家的矜持的,没有不管不顾的就上门去。
“表哥那里怎么说?”
许嘉静叹了口气道:“三哥虽没说什么,不过我瞧着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许嘉静坐在那里煮茶,姜筠的目光落到她的两只手腕上,带着个玉镯子,手腕莹白纤细,举止优雅,姜筠瞧着她也不怎么担心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担心程静凝了。
许明纵虽是她表兄,可这么些年都不在定熙,她和许明纵也没多少兄妹之情,可她和程静凝的交情却是不一般,这两人若要是凑到一起,姜筠还是更偏向程静凝的,更何况这种事情本就是女儿家吃亏。
论身份,许明纵是配不上程静凝的,只是康亲王向来宠爱女儿,程静凝又向来不拘世俗礼仪,想做便去做了,许明纵是有多大胆子,连康亲王府的郡主都敢招惹。

第61章 61.第 61 章

姜筠这么想倒是有些冤枉许明纵了,就像是赵蕊见了许明纵第一面便要姜筠替她打听许明纵有没有定了人家,许明纵也什么都没有做,就是长的招小姑娘罢了。
只是前世并没有许明纵回定熙这件事,所以在姜筠看来,她那表兄回来的一点也不正常,她眼瞧着她那表哥好看的眼眸子转一转,便觉得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甭管什么游学不游学的,她瞧着不像,又听她外祖母的话,总觉得是被家里撵出去的,在外这么多年,不回家,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这下子也不知学了些什么坏毛病呢。
康亲王府的郡主程静凝和许明纵的相遇完全就是一场偶遇,这位郡主不爱舞文弄墨,只爱舞刀弄枪,性子桀骜不驯,带着人骑马游玩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从外“游学”归来,还未碰上定熙大门的许明纵,从此不入俗流的小郡主也入了凡尘。
姜筠闻到一阵茶香,许嘉静将手里的茶端给她道:“你尝尝。”
姜筠浅啜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许嘉静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有点气我三哥,可又不知怎么说好,他确实也没做什么,就是长得好看,这又不是他的罪过,总不能把他锁起来,不许他出屋吧。”
许明纵回来是要撑起三房门户的,可这才回来没几天便就名声在外了,只不过是风流的名声。
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他自负身正影直,也从来不解释这些,逢人也是笑的一脸和善,既不像睿王,冷冰冰的板着个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姑娘家只可远观。
也不像秦元青那样死守贞操,出门在外便一副良家妇男的模样,我已有未婚妻,离我远点。
就是他这个模棱两可的模样,许多姑娘都觉得他对人家有意思,不然为什么要对着人家笑呢。
姜筠从那以后姜筠在外经常听到的名字里就又多了一个许明纵。
有些好事者把那几个名声响亮的串到一起竟然发现都是有关系的。
姜筝笑着同姜筠说的时候,姜筠道:“定熙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总有交流的,何况不是有句话吗?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姜筝听她这么解释笑的就更欢了,姜筠按照程文佑说的经常进宫陪着太后娘娘,发现太后娘娘越来越嗜睡了,经常同她说话的时候便睡着了。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将这事同程文佑说了,程文佑将她搂到怀里,揉着她的手对她说老人家都那样,叫她多陪陪太后就好了。
他也挺忙的,不能时时陪着太后,何况他一个王爷,总是待在太后那里也不好,让姜筠替他尽些孝道。
姜筠自然是愿意的,太后对她那么好,从小就疼她,哥哥不在的那些年,三五不时的便叫女官去卫国公府给她撑场子。
等到秋天的时候,程文佑送姜筠的那只兔子死了,那只兔子在姜筠这里养了满一年了,都是秋蓉在养的。
巧荷那会正给姜筠熬着鸡汤,叫秋蓉看着火,等她再去时哪还见着有人在,锅底里的汤都熬干了,气的要骂她,找到她时见她坐在小院子里红着眼抹眼泪,一时间哭笑不得。
走过去道:“行了行了,回头再去寻一只来给你养,别哭了。”
秋蓉哼哼着擦眼泪,起身嘟囔道:“才不要养了,再也不养这些玩意了。”
巧荷笑骂:“你这丫头,你跟我这横什么,还不快去洗洗,等会小姐要醒了。”
那只兔子活着的时候秋蓉还经常给它做衣裳,天天给它头上戴花,那小兔子穿着衣服蹦哒蹦哒的。
姜筠知道那兔子死时也有点难受,叫人把那兔子拿去葬了,还像模像样的立了个墓碑。
她原先是不爱养这些东西的,那兔子若不是哥哥送的,她也不会养的。
姜筠接到程静凝邀她去参加她办的赏花宴的帖子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姑娘,看起来被刺激的不轻。
从来只会骑马射箭的小郡主,竟然学人家办起了赏花宴。
姜筠到的时候发现程静凝还邀请了不少人,这是在程静凝的别庄里,许多世家贵女都很给面子。
姜筠同姜筝一到便有许多目光落到她身上,有丫鬟仆妇过来把她们引进去。
内院里放了张美人榻,程静凝半躺在那张榻上,手里拿着个小弹弓,说是半躺,倒不如说是半趴着更贴切,这院子里倒是没有旁人,只程琳坐在一旁喝茶。
姜筠笑嘻嘻的问道:“阿凝姐姐这是怎么了?”
程静凝道:“明知故问。”
程琳柔声解释:“还不是你那表哥惹的。”
她一说表哥姜筠就知道她说的是许明纵,姜筠慌忙撇开关系:“这可与我无关。”
她刚说完,便听砰的一声,程静凝把手上的小弹弓往榻上一砸,姜筠吓了一跳,程琳凑到她耳边道:“别理她,她要疯了。”
她又指了指椅子,对着姜筠和姜筝道:“都坐。”
程静凝道:“许明纵这个混蛋,本郡主能瞧上他,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给本郡主摆谱子。”
姜筠和姜筝对视了一眼,程琳端着茶碗轻飘飘道:“你都说你能瞧上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他摆谱子,大抵是只修来了七辈子的福气,还没修圆满。”
程静凝手拉着小弹弓,也不知瞄到了哪里,便将弹珠子弹了出去。
程琳嗤了一声,道:“瞧你的出息呢。”
程静凝回身坐到她身旁,叹了口气道:“你不懂。”
程琳狠狠的咬牙:“我当然不懂,也不知从前是谁说的,情愿孤身一辈子,也不成亲束缚自己,如今倒是好了,人家不理你,你倒是要缠上去,咱们大历宗室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姐儿俩凑到一起没一个说话客气的,程静凝在那里拿着弹弓乱射一通。
程琳忽然拉住姜筠的胳膊道:“你要是气不顺,也不要糟蹋那些花花草草,这不,他妹子在这呢,你拿她撒气。”
程静凝转身往这边看,像是真的在思考程琳说的话,姜筠哭丧着脸道:“别拿我撒气啊,我又没做错什么,阿凝姐姐,我那表兄眼睛不好,我若是男子,能得了你的青眼,定是要日日烧高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