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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跑到太子面前告状,想要借太子之力查出此事,太子只得安慰他的舅舅先回去,其实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事是他那弟弟干的。
估计任谁也想不到,派人杀了成国公府二公子的人会是母亲出自成国公府的睿王殿下,论血缘,这可是嫡亲的表兄弟。
程文佑淡淡道:“成国公府毕竟是外祖家,这么个祸害留着将来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被有心之人揭穿利用,于皇兄不利。”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情合理。
程文佑自开蒙起便是墨文殿夫子夸奖的对象,定熙只传他容貌俊朗,德才兼备,骁勇善战,又因他对林皇后孝顺,便以为他是谦和无害之人,却不曾想过他在军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是优柔寡断之辈。
便是鄢陵王谋反一事,朝堂早就察觉异样,鄢陵王是先帝幼子,又是先帝临死前要保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能随意诛杀,程文佑十五岁那年陛下密旨让陈大将军时刻注意鄢陵王动向,程文佑得知此事后只是写了八个字传给他皇兄,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果然朝廷放纵了鄢陵王没两年,他便反了。
太子那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杀伐果断之人,行事绝不会拖泥带水。
那谦和无害绝不会跟随他走一辈子,只是他没想到这弟弟刚回来,第一个下手的是他舅家表弟。
他现在有些担心他这弟弟了,这弟弟太闷了,不声不响的,直接把人给杀了。
程文佑见他皇兄指间夹着棋子,手撑着案桌跑神,轻声道:“那混账幼时不是让狗咬掉了男人的东西,我瞧着是将他的良心都吃掉了。”
许明杰幼时玩狗,让狗将男人的那物咬去了,自此性情大变,这也是成国公纵容他的原因,只是他从前还仅是虐打仆从,前阵子起竟然玩起了幼女,这事许明杰做的隐秘,这些世家公子有这些特殊癖好的也多,太子得知这表弟也做这事后,将他召到太子府命人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并派人去告诉成国公,再有下次,便直接将他打死,许明杰得了教训,这阵子倒是收敛许多,太子也确实没有再听说他做过这事,以为他改好了,只是还没轮到太子弄死他,他就被程文佑弄死了。
程文佑没那么好兴致去替成国公府教养儿子,更何况那混账已经心态扭曲,留着保不齐什么时候发起疯来胡乱咬人,还是弄死了一了百了。
若不是顾忌到他的名声坏了会连累他皇兄,就凭他那日看筠筠的眼神,他又岂能让他死的那么痛快,还任由成国公府给他编造那么好听的名声。
太子担心自己这弟弟是在军营里待久了,身上戾气过重,便说了他几句,也不知自己这弟弟有没有听进去。
程文佑漫不经心的应着太子的话,太子府的属官过来有事要同太子商讨,程文佑便趁机溜了。
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程文佑预备年后便正式搬到宫外的睿王府去,想着到卫国公府接了姜筠一道往新睿王府去看看。
马车里的姜筠有些开心,新睿王府距成国公府不远,见面也要方便许多。
没多会马车便停在了睿王府门口,程文佑带着姜筠进去,路上也没遇见管事仆从一类的人,整个睿王府空荡荡的。
因刚下了好几场大雪,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姜筠跟在程文佑身后踩在他走过的脚印上面。
她走着走着来了兴趣,就着他的脚印子来来回回的蹦跶了几下,程文佑感觉姜筠没有跟上来,扭头就见姜筠在不远处两腿并在一起,小脸通红的在那里蹦来蹦去的,她蹦的那两个地方是程文佑踩出来的两个脚印子,原先抱在怀里的小暖炉也让她放到了地上。
程文佑叫了她一声,她扭头见程文佑在等她,冲着他嘻嘻的笑了一下,欢快的叫了声哥哥,她这会蹦的浑身发热,地上的暖炉子也不要了,沿着地上他踩的印字大步的跳过去,隔一个跳一下,程文佑怕她滑倒,跨步迎了回去,姜筠不妨他突然走过来,看准了的脚印子,一跳正好踩到了他的脚上,整个身子因被他挡住了去路向后仰去。
程文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姜筠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在程文佑的身上,程文佑也怔住了,愣在那里不动。
姜筠脸贴在程文佑的胸口,在他胸口蹭了两下,程文佑浑身都僵住了,低头看了眼姜筠露在外头的小脑袋。
姜筠仰起头来,眨了眨眼,有些委屈道:“哥哥,我眼睛痒。”
刚刚程文佑将她搂向他的时候,她的眼睛没有闭上,蹭到了他的衣服上,直掉眼泪。
她天生一双桃花眼,因为眼睛痒,仰头看着她,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小扇似的睫毛上还挂了小小的水珠,程文佑神色微微一滞,抬起一只手意图遮住眼睛,姜筠踩在他脚面上全靠他环着才能站的稳,这会见他抬手,吓得连忙攥住了他的衣袖。
睿王殿下欲抬起遮眼的手又被她拽了下来,想要躲闪她的眼睛的企图......失败了。
“哥哥,我眼睛痒。”姜筠见程文佑没理她,又重复了一遍。
程文佑缓了口气,轻声问:“下来哥哥帮你擦擦好不好?”
姜筠点点头,程文佑正要托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地上,就听姜筠道:“可是我脚也湿了,有点凉。”
她刚刚蹦来蹦去的,那雪有的直接从她的脚脖子处灌下去,这会化了,整个脚面都湿了。
程文佑看不到她的脚面,顿了一下,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胳膊自然的环住了程文佑的脖子,心中想着哥哥抱着她的姿势不同了,从前都是竖着抱的。
她看着程文佑的脸,动了动小腿,翘起小脚给程文佑看:“哥哥,你瞧,我鞋子全湿了。”
程文佑佯怒道:“是谁刚不好好走路,堆了那么多雪在脚面上。”
姜筠抿着唇将脸扭到一旁笑。
程文佑将她抱到一间卧房内放下,姜筠一见这屋子同他在含章殿的摆设一样,就知道这里是他的卧房。
姜筠坐在床上,道:“哥哥,我鞋子都湿了怎么办,脚冷。”
程文佑道:“脱掉吧。”
他转身走向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干巾子,见姜筠坐在那里还穿着湿鞋子没动。
“怎么还没脱掉?”他一边说一边弯身准备替她将鞋子脱掉。
“哥哥,女子的脚不能让男人看见的。”
她板着小脸,说的一本正经。
程文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将干巾子放到她旁边,道:“那你自己将鞋子脱掉,然后把脚擦一擦,到被子里暖一暖。”
他说完便负手背过身去,姜筠把鞋袜脱掉,用手碰了一下脚,果然像冰块一样,她一到冬日里就手脚发凉,手还好,走哪里还能捧着个暖炉子,一直捂着,这小脚丫子一到冬日就遭殃了。
她擦了脚便将脚往被子里伸,因程文佑还未搬过来住,床上也冷冰冰的,她坐在床上,被子盖了下半截身子,程文佑转过身坐到床上,原想着叫她过来瞧瞧睿王府,看看哪里她不喜欢的,改一改,倒是忽略了她年纪小,经不得冻。
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让他放了假,只余下一个前院的管事在守门。
唯一的小暖炉子还被她丢在了地上,伺候的人又没跟过来。
“脚有没有暖?”
姜筠垂首不说话,程文佑问:“是不是捂不暖?”
姜筠年纪小,没什么火气,坐到现在脚还是冰凉的。
她感觉脚上冒着寒气,瞥了眼程文佑,伸手到被子里开始搓脚。
他瞧着姜筠白嫩的小脸,粉嘟嘟的红唇,想到这孩子自一岁起便养在自己身边,她第一声叫的是哥哥,她依赖他,全身心的信任他。
程文佑解了大氅,将被子掀开,然后就见她那一双雪白如玉的小脚,脚踝纤细,白嫩的脚趾蜷缩到一起,他伸手将她的小脚掌捧在手心,拇指在她的脚背上摩擦了一下。
姜筠的脚向后缩了一下,让程文佑拽住了,摸着她冰凉的小脚,皱了皱眉,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合上大氅,问:“有没有暖一点。”
姜筠弓着脚背在他的胸口轻踹了一下,程文佑按住她的脚道:“别乱动。”
姜筠笑了一下,老老实实的不动,问道:“哥哥,我没有鞋子怎么办?”
“等会我让人送过来。”
姜筠的脚隔着他的衣服感觉到他的胸口暖暖的,没多会感觉脚有些麻了,歪头问道:“哥哥,我的脚可以动一下吗?”
程文佑挑眉,姜筠笑道:“脚麻了。”
程文佑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拿着她的脚挪了一下。
姜筠颇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了,还没仔细在这院子里瞧一瞧呢。”
“你想看什么时候不可以?”
姜筠心里一暖,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程文佑将她的脚放回被子里,对着门外说了声进,一个姜筠没见过的仆人端着一盆热水领了平翠进来。
平翠伺候姜筠洗了脚,穿了新鞋子后站到地上,屋子里添了炭盆子,渐渐的暖了起来,姜筠坐在案桌前练字,写完一页纸拿给程文佑瞧,程文佑点了点头。
姜筠忽然道:“哥哥,我再写一段字,你瞧瞧好不好?”
“手累不累,先歇一歇吧。”
姜筠摇了摇头,推着程文佑道:“哥哥你先到一旁坐着,我写完了你再过来看。”
程文佑被她一副神秘的样子弄得有些好奇,还是依言转过身去。
姜筠坐在案前思索了一番,脑中回想着当初程文佑写给她的信挑哪一段合适,最后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她第一次接到程文佑的来信时,信上对她尽是揶揄,她不服气反问他是否囊中羞涩,他的第二次回信头四个字便是他写下的这四个字‘养你足矣’。
当日她最怕的便是他此去之后便会抛下她,每每接到他的来信必要放到枕边才能安睡。
她放下笔唤了程文佑一声,程文佑走过来瞥了眼案上的字愣了一下。
姜筠问道:“哥哥感觉如何?”“”
程文佑道:“我从前就知道你是有大才能的人,却不知还是低估了你,这一手字,只怕连我都要辨不出真假来了。”
姜筠笑了一下,道:“哥哥可别夸我了,我这字仿的也只有三分像,都说画皮难画骨,我可是真切的领会到了。”
她虽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程文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的字就很好了,旁人的字偶尔写着玩可以,莫要常常钻研,坏了自己的字体。”
姜筠点了点头,午饭的时候程文佑是带着姜筠到外面的酒楼吃的,他们坐在二楼的雅间,透过雕花窗户能看见外头街道上的场景。
这个天天气冷,街上也没什么人,又因刚下了几场大雪,堆在房檐地上,显得安静许多。
吃到一半的时候,街上突然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姜筠伸长脖子辨认了一下,正是程文越和姜纥,走在前头的程文越一脸兴奋,跟在后面的姜纥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程文佑显然也看见了,放下筷子命守在门外的护卫下去把程文越请上来。
姜筠坐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程文越在听到程文佑请他上去时缩了缩脖子,他应该是经常偷跑出宫被逮回去逮习惯了,所以才习惯性的做出了这个动作。
没多会雅间的门便被从外头推开,程文越和姜纥对着程文佑行礼,程文佑问道:“今日出宫是做什么事吗?”
程文越想到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受了他母妃的命令才出宫的,语气欢快道:“过些日子便是我外祖父生辰,母妃命我到宫外寻些新奇玩意送给外祖父做贺礼。”
这可是光明正大出宫游玩的好机会啊,想到五皇兄都已经出宫建府,他也提出这个要求却被他母妃以年纪太小为由拒绝就忍不住一阵心塞。
不过好在只是他母妃觉得他小,就像姜纥说的,顶多再过两年,便是他不想出宫他父皇也会把他踢出宫去。
他如今还未选妃,他母妃倒也不急着抱孙子,皇子成亲就得出宫了,他母妃舍不得。
然后他便想到前几日在皇祖母宫中,成国公夫人说他五皇兄已经出宫建府,可以选王妃的事情,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皇兄,不知皇祖母可为你挑好了五皇嫂?”
姜筠本来吃着东西,闻言愣了一下,放下筷子,看向程文佑,程文佑凉凉的扫了程文越一眼,程文越打了个哆嗦,脚底开始抹油,嘴里嘻嘻哈哈道:“那啥,我和阿纥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五皇兄和阿筠妹妹用饭了。”
他说完便拽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姜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第28章 第28章
“哥哥,太后娘娘要给你选王妃了吗?”姜筠忐忑不安的问。
程文佑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姜筠面前的小碟子上,道:“吃饭。”
他似乎并未打算同她说这个事,姜筠垂下睫毛,喃喃道:“你若是娶了王妃,那我怎么办?”
她声音很小,程文佑还是听见了,道:“你小孩子家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姜筠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道:“哥哥总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却不想过了年,我也十一了,哥哥若是娶了王妃,定是不会如现在这般待我了。”
程文佑放下筷子,左手食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姜筠有些沮丧的将食指对在一起,幽幽道:“哥哥若是娶了王妃,新王妃大度,允许哥哥来见我,哥哥就会觉得新王妃善解人意,不忍心丢下新王妃一个人,哥哥每日忙于政事,还要陪着新王妃,哪里有空闲来见我,将来有了别的孩子,要陪着自己的孩子,要教他说话,教他走路,还要教他做学问,就更加没有空闲顾得上我了,可若是新王妃不大度,那就更惨了,新王妃肯定不许你来见我的。”
她越说越感伤,竟像是以后再也见不了面一般,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文佑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慰道:“莫要胡思乱想,你是我养大的孩子。”
他这么说又觉得有些不对,接着道:“哪里有什么新王妃,莫要哭了。”
姜筠哭的更厉害了,颤着声道:“你就是把我当做孩子,你同李姑姑一样,都会骗小孩子。”
她两手捂着脸,也不抬头,吸了吸鼻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控诉着。
程文佑见他说话没起什么作用,小孩哭的更加可怜,心里有些着急,面上保持镇静,道:“刚还说我总是觉得你是小孩子,这会又说我会骗小孩子,我什么时候哄骗你了?你这么聪明,快别哭了,乖一些。”
程文佑伸手要替她抹眼泪,姜筠透过指缝瞧了他一眼,用手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把,瞥见他没什么表情,索性就伸出爪子拽住他的袖子在脸上擦眼泪,末了连手上的眼泪也往他袖子上蹭。
程文佑看着小孩捉弄人般的一下一下的把手上的污渍往他的袖子上蹭,还拿着他的衣袖擦了擦她指间的缝隙,怔了一下,当即就想到元青说他家弟弟的话,熊孩子,这就是熊孩子。
姜筠松了他的衣袖,看着他洁白的衣袖让自己弄得湿一块,皱一块的,心里隐隐有些得意。
程文佑望着袖子上的污渍,有些无奈,看着姜筠扬起的眉毛,轻拍了下她的头,感慨道:“你忧思过重,为兄觉得这样不好,容易长不高。”
姜筠:“......。”
她瞥了瞥嘴,似是又要哭,程文佑打趣道:“都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可莫要再掉金豆子了。”
“哥哥,我这样不懂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自到了程文佑身边起便担心自己会惹他厌烦,在他身边一直都很乖巧,像今日这般闹脾气,还将眼泪故意往他衣服上擦,还是头一回,姜筠放肆过后又隐隐有些担心。
程文佑看着小孩略有些凝重的表情,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妥当了,让小孩产生了危机感。
他表情严肃,又不说话,姜筠更加紧张了,慢慢的往他那边挪了一些,拽住他的衣袖,摇了摇道:“哥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能不要我。”
小孩说的可怜兮兮的,垂下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像随时都能掉下眼泪一般,睿王殿下觉得这孩子比一般这么大的孩子老成一些,不能像哄一般十一岁的小孩一般,他有些为难,想着这事的源头似乎是阿越说他要选王妃的事,开口道:“不要你要谁?为兄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将你养的高一些,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至于娶王妃的事情,我更是听都没听过,阿越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什么事到了他耳朵里都要自动的添加一番,这事八成就是我外祖母同我皇祖母提了一下,叫阿越听见了,便以为新王妃选好了。”
他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正了正神色,语气中隐有严厉道:“为兄从前是怎么教你的,莫要听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你自己就不会想一想,这事做不做得真。”
姜筠心道这事怎么就做不得真了,你年后就要出宫建府了,估计现在太后心里面顶顶的大事就是给你选王妃了。
程文佑还想端着兄长的威严,就听姜筠叹了口气,道:“哎,这事不想了,越想越忧伤。”
她还摆着手,做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程文佑让她的样子逗乐了,也顾不得什么兄长的威严了,扬了扬唇角,道:“你这孩子太不乖了,我看是要打一顿才能听话。”
姜筠皱着脸委屈道:“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你听话,我就不打你。”
姜筠幽幽道:“我听话啊,我自己忧伤还不行吗?我都这么忧伤了,你还要打我,我就更忧伤了。”
程文佑好笑地看着她皱起的小脸,越发的觉得这孩子惹人疼了,他养了姜筠这么久,她什么性子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从前只觉得这孩子懂事的过分,什么事都往心里藏,不往外头说,他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他养的孩子,自然是要极尽最好的一切给她,至于什么新王妃,他也从未想过,总不能叫一个外来人委屈了筠筠。
程文佑把姜筠送回卫国公府后,便命人将马车行至太子府,他有些事情要讨教皇兄呢。
太子殿下刚从衍庆殿回来,就见他弟弟若有所思的走了进来,当他弟弟一本正经的向他讨教怎么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哭的时候,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弟弟的身边只养了一个还不到十一的姜筠,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看弟弟这一副很上心的样子,筠筠那丫头若是知道了,估计要哭鼻子了。
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只道:“那你可知那小姑娘为何而哭。”
程文佑有些拿不准道:“似是听了皇祖母要为我选王妃一事。”
太子殿下露出了怪异的眼神,程文佑问:“怎么了?”
“那小姑娘家世卑微?”
程文佑道:“世家大族。”卫国公府虽渐渐败落了,可还是国公府,不过是因为当家人没有才能,撑不起门户,不过他瞧着小一辈倒有几个可用之才。
太子殿下长吁了口气,还好不是出身卑微,弟弟都要去哄了,想来在他心里的分量也是不轻,道:“即是出身世家大族,与你身份也是相当,你娶了他不就是了。”
“什么?”
程文佑皱起眉头,就听太子道:“你向来足智,怎么在这事上犯了糊涂,那小姑娘听说皇祖母为你选妃一事便哭了,定是怕你娶了别的女子,她既出身世家大族,你又对她很上心,你娶了她便是。”
他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程文佑听了太子的一番分析,只觉得他皇兄简直是一派胡言,他说十三四岁,只是觉得筠筠比旁的孩子早熟一些,用哄一般孩子的法子可能不行,怎么到了他皇兄这里就变了味了,筠筠还不到十一岁,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
太子殿下见他皱着眉不说话,斟酌道:“可是出身世族,却是庶女出身?”
太子殿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他摆了摆手道:“身份够不上,你若实在喜欢,可先娶回去做侧妃,待将来......。”
太子殿下还未说完,程文佑便听不下去了,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什么侧妃,那是他的筠筠,要做只能做嫡妻。
嫡妻......他为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那还是个孩子啊。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自己这弟弟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罢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可以自己做主了,喜欢谁就去同皇祖母说,若不是太没影的事,皇祖母不会拒绝的。”
程文佑沉默片刻,对着太子殿下拱拱手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叨扰皇兄了。”
见弟弟一副失神的样子,太子殿下都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令弟弟如此了,不过弟弟既然没说是谁,那就代表他不想说,太子殿下也就没有多问。
程文佑回了皇宫先去太后那里坐了会,陛下派人来召他过去,他到了衍庆殿,隔着门都听见里面的咳嗽声,庆福公公走出来对他行了一礼,面带忧色道:“殿下快劝劝陛下吧,这陛下病了总也不许奴才们叫御医,昨儿太医院陆院正在外侯了一天,陛下就是不宣,这可怎么好…”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里面砰的一声,陛下也不知将什么摔到了地上,庆福住了口,无声的给程文佑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