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肖亚的男人是苹果这辈子的克星,唐祝觉得自己应该记得这件事,多关心的,现在许悠然不提,他都忘记了这回事。甚至于今晚约见许悠然,如果对方不提,他都没打算问苹果的事…
想到这里,唐祝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像小虫子爬挠一般的感觉蔓延,这种感觉,叫作愧疚。
说好了要当苹果的哥哥,可是,这个哥哥仍然是没当好…
许悠然知道他的担心,没有卖关子,只是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华丰集团的肖亚你应该知道吧?苹果和他之间的关系很不简单,最近新闻媒体都炒得沸沸扬扬,因为他先是和门当户对的未婚妻退婚,然后没过几天就公然宣言追求苹果。
娱乐版的记者跟这事跟得像疯了一样,在公司和苹果家附近到处站岗。她请了好几天假,后来应该是有人出面将新闻压了下去,才销假回来上班,可是没多久,就听说住了院。”
肖亚?果然和这个人有关。
唐祝面沉如水:“她受伤了?”
许悠然还是摇头:“也不清楚,是肖亚那边的人替她请的假,说来可笑,那位秦小姐还曾是肖亚的未婚妻。对外是她宣布的退婚,虽然有人通过对媒体施压将这事压了下去,可外头都传言是因为苹果肖亚才退的婚,都在替她不值。这位秦小姐倒像没事人似的,提起苹果还笑得十分欢畅,言语里的关心也不像做作出来的。”
许悠然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那位进退皆宜的名媛秦悦羚,不自觉地微笑,肖亚这人真有福分,先有美人订婚后又追求苹果这位甜姐儿。
许悠然分了神,唐祝心里也在思考。
肖亚既然都为苹果退了婚,那么,应该是在意她的吧。想起丫丫那天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唐祝也能看出来,那夜如果肖亚不在乎,就不会对苹果酒醉这么介意。
他应该相信,苹果是个好女孩,而肖亚也会因为懂得这份美好对她珍惜。
想到这里,唐祝心下稍宽。
许悠然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提到了苹果唐祝难过,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手拍向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对了,你的事我可找找那位秦小姐帮忙,楚家势力再大,哪里大得过秦家。”
唐祝挑眉,不明白许悠然的兴奋打哪里来。
许悠然继续兴奋:“老唐你从来不看休闲娱乐版块?那个秦悦羚可是XX部秦部长的独生女,就连华丰的肖亚,也是军政二代从商,是高干官二代中的翘楚。”哎呀,许悠然太佩服自己了,佩服到连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都微微颤动。
这是一举两得啊,既可以借机探听苹果的情况,又能替唐祝解决难题。
唐祝的确很少看娱乐八卦消息,所以才会不知道苹果近期发生的事。
不过他有点奇怪许悠然的兴奋,虽然说明白许悠然现在身居高位,很多时候在公司都得维持沉稳的形象,而这位眼镜君在没成大器时也一直很热心,但有必要比他这个当事人还来得高兴吗?
于是唐祝仔细地观察了许悠然的神色,那脸发光发热的样子,极其像当年跑来问他是不是放弃苹果,告诉他想追求苹果的样子…
“老许?你的春天又到了?”看来,那位秦小姐果然不简单啊,或者说,老许的心实在是太容易触动了。
“哈哈——”笑着打了个哈哈,许悠然也发现了自己略有失态,在老朋友面前他也无谓隐瞒,点点头:“那个秦小姐长得像画里的人物,而且大家闺秀宜家宜室,更难得是现在已经是单身…”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向来是许悠然的格言,也幸好一直这样想,才不至于在苹果身上陷入太深。
也可能是早就已经发现,注定那颗红苹果,不会落在他家的院子里。
“那好,帮我个忙。”唐祝也就不客气了:“苹果的事多打听打听,我的事等确定了苹果无大碍后,再拜托你了。”
许悠然点头,把略为精瘦的小胸脯拍得极响:
“等我消息吧。”
章42 唐老爹的经历(下)
唐祝当然没有光等,他打了苹果电话,恰好是苹果接的。
苹果在接到唐祝的电话时,就已猜到他大概是听说了自己住了院。为了不让他担心,不用他多问,就已经将在自己受惊但总算有惊无险的经过从实汇报。
把对方当成亲人一样对待的,不仅止唐祝。
甚至在很小的时候,苹果就将他看成是亲生哥哥一样,一直没有产生过亲情以外的感情。
她明白,有些事一旦已经发生又已经有人知道,要让关心自己的人安心,需要做的不是隐瞒,而是坦白。于是她不仅告诉唐祝本次遇险的事,还将和肖亚近期的纠葛,关于打算带肖宝宝回家认父母的想法,也全盘托出。
唐祝知道,这是苹果在安自己的心。
了解到她只是受惊过度,现在情况良好他也放心。
苹果再三向他保证,她会照顾好自己,她不会让挚爱自己的家人担心,这个家人当然也包括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认定的哥哥。
“祝哥哥,我要把肖宝宝带去见我爸妈了,祝福我吧。”苹果带着些许哽意,像是要获得他的认可一般用力说,唐祝知道,她曾经答应过她爸爸,清醒时是从来不哭的,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
“嗯,”他的语气温和,略带笑意:“放心,如果洪妈妈要揍你,你告诉她先保存力气,等我回去时揍我好了,我没有尽好当哥的义务理应我来替你挡。”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听到电话那头的苹果忍不住笑了,他才又认真地说:“苹果,他们是你的父母,有多爱你多疼你,不用我说你从小都很清楚。再大的错他们再气,也不会超过对你的关心和爱。而且你不是一直在强调,你的儿子有多可爱,到时候把宝宝往他俩面前一搁,看到了外孙我想他们俩老会高兴得对你轻罚的。”
他的声音天生带有镇定人心的力量,安抚了苹果那颗略带担忧的心。
“祝哥哥,你和丫丫也要幸福,先打破再重塑的爱情,会比一帆风顺的感情更珍贵。”最后挂断电话前,苹果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用力地祝福他和丫丫。
电话挂断后,唐祝想,苹果从来都是聪明的,很多人际的问题都看得透彻,丫丫的心结,或者苹果才是看得最透的一个人。
所以从小,面对丫丫孩子气的挑衅,苹果从来不会反击。不是她没有反击的力量,而是在她眼中早就清楚,丫丫只是因为寂寞和吃醋吧。
可能苹果早就猜到了,唐祝和丫丫之间会出现问题。
难得的是,从来她都是坦荡荡地面对自己和丫丫,不会因为丫丫的心结和考虑到可能自己并未忘情,而扭捏刻意回避。
从刚才苹果说的话里能听出她同样相信,他和丫丫肯定会渡过这个关卡,迈向幸福的。
可惜,人总是这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正因为如此,现在苹果对肖亚的心结,对父母可能不会谅解的担忧,也只能由她自己去想通。
唐祝已经自动申请了停职,短期内只需要在检察院传召,或医院纪检需要协查时再回医院,不再上班。关于这点,唐祝看得很开,本来他就打算请年假或调班去陪丫丫,现在只需要安排好私事,就可以走了。
这时候,损伤的只是颜面,而且不会因为介意而减少一分伤害,何不庆幸因此而得到了想要的假期。
在他眼中,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第二天一早,唐祝去买了一些降血压的食品、茶叶和保健品,打算在离开北京去找丫丫前,先送到沈弦月那里去。
高血压需要长期从饮食和生活习惯开始控制、调理,虽然已经告诉沈弦月应该怎么做,但是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并不是简单的事,唐祝决定亲自督促。
去到沈家,沈弦月正对着电视发呆。
“沈阿姨,怎么您在家?”唐祝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放好,这屋子是丫丫拿了王亦强的钱买给沈弦月的,当时沈弦月大怒,怎么也不肯入住。
后来是唐祝找了个折衷办法,也加了一点钱进入,写丫丫和自己的名字。告诉沈弦月这房子是打算以后做新房用的,但担心没有人住丢空会破败得快,而自己工作的医院离这里太远,丫丫又住校,请沈弦月先住个几年,给了她台阶下她才肯住下。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只有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宁可死也不愿意将薄薄的一层子面子挑破的。
唐祝和丫丫都有这房子的钥匙,平时唐祝会选择敲门让沈弦月来应门。但今天是工作日,来前打过电话没有人接,他以为沈弦月去补习班了,所以直接开门而进。
“小唐,你说那个陈艳,她到底想怎么样呢?”沈弦月答非所问,本来呆滞的神情,看到他立刻有了生气,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样,扑过去扯着他的手问。
唐祝微微吓了一跳,刚才他进门看到沈弦月在看电视,边放东西边打招呼没多留意她的神情。可是现在认真看了,她的样子不对劲,眼睛布满红血丝,本来住院休养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回到了比从前更糟的样子。
她现在有一期高血压,这样下去不行。
前两天她出院也是唐祝送她回来的,当时精神还很好,他想不通她怎么又成了这样?想到早上打电话没有人接听,唐祝下意识地去检查电话。
果然,家里的电话线被拨掉了,难怪他打电话不会有人接听而她又在家。
再配合现在沈弦月的状态,再想想刚才她问的那句话,唐祝警觉地问:“沈阿姨,她又来骚扰你了?”那个她,当然指的是陈艳。
沈弦月点点头又猛然摇头,把脸埋在双手里,似乎不愿意去回想。
唐祝扶她到一边坐下,温声说:“沈阿姨,不管陈艳她做了什么,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乱。如果您不肯说出来,把事情全窝在心里积累成疾病倒了,会心痛的人是谁?会开心的人又是谁?”
沈弦月带着些许迟疑地看着他,神情无助得像个孩子。以往清睿带着点高傲的脸庞神情不复存在,现在呈现的是一种灰败的浮肿,徒剩下迷茫与挫败。
那股子想哭又强忍的模样,发生在一个老年人身上,份外的让人心酸。
唐祝在心里叹气,感觉悲凉,少年夫妻老来伴,王亦强不是坏人可是就是欠缺了一份睿智,沈弦月很聪明却又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傲气。于是,这两人造就的受害者只是他的丫丫,看着可悲又可怜的沈弦月,说实话如果她不是丫丫的妈妈,唐祝并不会特别同情。
他向来对长辈尊敬,但也只认为将该做的分寸做到,各人的事各人理就好,并不是没有原则的滥好人。连对自己的父母长辈也是那样,宽他们的心,但不会随意地纵容。
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沈弦月现今的处境,和她自己的处世方式大有干系。
一个人如果不自救,别人再怎么帮助,也是徒劳。上天并不会给太多机会一个只承受而不懂得反抗的人,继续下去,可悲的人只会越来越沉落谷底,绝对不会有什么都不做就莫名翻身的可能。
沈弦月一再被陈艳欺压,还在刻意隐瞒,如果换了丫丫知道,肯定会气得破口大骂。
这对母女,向来冤家。
“沈阿姨,她打电话骚扰您?是不停地打来电话,还是说不管白天夜里目的只是为了让您休息不好?有没有涉及到恐吓或是别的什么?”只好用猜了,唐祝细心地观察着沈弦月的脸色,发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他每说一样,沈弦月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人的这种本能的小反应是最真实的,好脾气如唐祝,也感觉难以忍耐,心里有股怒火在上扬。陈艳做人看来不在乎有没有下限,不达成目的她这次估计是不打算放手。什么事情只要一牵扯到钱财,有些人就可以不顾人性的泯灭,不顾他人的死活。
想到前几天沈弦月说了这两天补习班有考试,她才赶着出院…现在却一直呆在家里。
唐祝问:“学校那边,她是不是也去闹了?”
章43 最厉害者杀人诛心
唐祝这一问问到点子上了,沈弦月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她低头埋在手心里不住地摇头,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眼泪像断不了似地不停流淌。今天的她,精神恍惚像抹游魂,才两周而已,平时很在意仪容的她变得邋遢,一直以来都会染得仔细、保持黝黑的头发凌乱不堪,白发从头顶冒出,半黑不白的份外刺眼。
整个人像一下老了好几岁,憔悴而显得病态。
之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她的电话一般是关机或静音,以免影响同病房的病人。一般一、两天才想起看一眼,陌生的来电就算有很多也不会回拨过去。陈艳的来电她自然是接不到的,因为这样,陈艳就认为她是铁了心准备等王亦强的那份遗产了。
于是陈艳每天不停地打沈弦月手机,打她家里电话,越没人接越火大,越火大越恶向胆边生。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沈弦月的补习学校去,问清楚她的课程班表,顺带把她请假的时间也弄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着好奇八卦多嘴的人,会罔顾他人的隐私,被人哄几句就啥都说了出来。
陈艳哄起人来绝对是一套一套的,只要她有心,哄几个陌生人对她卸下心防透露信息,是几乎没有一点难度的。
可是对沈弦月来说,却是始料未及的恶梦。
第一天回到家,就有整天整夜不停打来的骚扰电话,都是一些怪叫怪笑声,半夜三更的还有人装鬼叫。沈弦月拨了电话线,手机关机,可是心里已经有了一层恐惧在,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窥视,整晚也无法安寐。
本来就是精神不好兼浅眠的人,一晚没睡,头痛得一阵阵发晕。
强打精神回到学校,正好是她负责的科目模拟考。监考到一半,突然教务处的人怒气冲冲地跑来说,有人不顾正在抓题考试,非要外找她不可。
那正是存心让她不好过的陈艳。
没有了唐祝在身边护着,那又是她工作的环境,平时的知识丰厚、守礼严谨的模样是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哪里敌得过存心来找麻烦、打定主意为钱不要脸的人。
这个社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现象,谁要脸谁就输了。
明明理亏的人不是她,沈弦月却得为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生活,拼命哀求陈艳小点声不要在学校里闹。
陈艳妖艳的嘴脸,此时在她眼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这女人简直是想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她拉着扯着哀求着,却拉不住陈艳在学校内大声张扬地扭曲事实。
陈艳将她说成性冷淡恶妻,声称王亦强当年是受不了她的固执成性,冷虐待才会和她离婚。又将自己说得多么厚道善良,看不惯沈弦月对王亦强的过份,在他们离婚后,花了几年的时间去修补好王亦强那颗受伤的男人心。
除了吹捧自己,贬低沈弦月外,她还见人就扯着不放,要别人也帮她评评理。
拉着不管是补习学校的老师也好,考完试的学生也好,陈艳都理直气壮地对人责斥沈弦月无耻。
说她知道王亦强身体出了问题,就拉着女儿回头认亲,以便瓜分遗产。
说她恬不知耻,和未来女婿商量着要谋害陈艳肚子里的孩子。
学校里的保安和老师看不过眼,想帮着沈弦月拉开她不让她在学校里闹。陈艳就腆起肚子,指着说自己是个孕妇,谁敢动她万一害她有什么动静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里也只是一份工作,一旦真动了手出了事,背责任的可就是个人。
于是,想帮忙的人也只好退却,只能在边上劝阻不能做些实际的措拖。
这些所谓的金牌补习学校里,来念的都是些初、高中挣扎在学业沉重压力下的学子,平时对这位沈老师的严厉没少怀恨。看到她出糗,半大不小的孩子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和伤人,反而有些开始捂着嘴偷偷地跟着取笑。
孩子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却不一定有体贴的感受。他们未必是真的相信陈艳,但是看到老师出糗那种兴奋心态,看在沈弦月的眼中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50多岁的她,大病初愈,根本不可能和正值壮年的陈艳比力气,用力将陈艳往外拉去,却只一次次被陈艳推得踉跄。而别的老师被陈艳那句有身孕给唬住了,根本不敢上前,生怕突然搞出点什么事来,他们把自己都给赔上了。
看向她的眼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种种种种毫不掩饰的心思流露,更让沈弦月感觉生不如死。
她痛恨因为陈艳的话而对她幸灾乐祸的眼光,又何尝受得了那些同情和可怜。
于是最后全面崩溃的沈弦月选择了逃避,自己捂着头冲出了学校,慌乱之下目不视物,还差点在路上被车子撞倒。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却也摔了好大一跤,鞋子坏了一只,裤子摔破了。一瘸一拐地让好心人给扶到一边,帮她打了车让她回家。
那一路的计程车开了多久,她的眼泪就流了多久。
沈弦月因为述说而从抽泣几近变成嚎啕大哭,老人家完全的失控,让唐祝脸色越发沉重。
她的精神不对劲,陈艳这一手,和当年在国外那个姓韩的变态对苹果做过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利用对方的恐慌心理,选择对方最害怕的事情来进行精神方面的残害,以一种心理上的逼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陈艳和姓韩的差远了,段数不是一个级别可比,耍出来的手段要轻微得多,但是都同样的无耻。
这些人都是想逼到她们精神崩溃掉,成为疯子或者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么恶毒的念头,这么过份的手段…
考虑到沈弦月目前的精神状况,和她心理上的差距,唐祝没有太多的劝慰,没有过多的同情,就只是平平淡淡地说:“沈阿姨,这几天您请假了是吧?正好,在家里多休息,陈艳的事让您不放在心上也比较难,但我希望您能听得进我的一句话。”
停顿了下,让她有时间进行思考,唐祝才又继续:“丫丫还有几天就回北京了,现在她人在外地,我怕她担心还不好告诉她这件事。但是陈艳既然能够这样对您,难保就不会用别的下作手段去对付丫丫,这事必须得等丫丫回来和她一起面对解决。”
“不,我不想让丫丫知道这些!”沈弦月激动了,她求助于唐祝是一回事。但是一想到女儿的反叛和陈艳所说过的,女儿明知道丈夫外头有人却瞒了自己两年,她就浑身不舒服,充满抗拒。
挥挥手,她的半稀白发也随着她的摇头在凌乱地舞动。
这次唐祝却没有放任,一反他平日对老人的退让精神,十分坚持。只是语气还是柔和的、有力地惮述自己的意见:
“沈阿姨,您是打算一辈子将这个心结放在您和丫丫之间吗?”
一个没能及时解开的心结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唐祝最近是感触良多的。虽然说亲情不会像爱情这么脆弱和易断,可是他不希望这成为永远横在丫丫心头的一根刺,在不时想起就扎得更深让她受伤疼痛。
“不存在什么心结,你帮我赶她走,小唐,赶她走一切就会没事了…”沈弦月还是很坚持,如果可以,她连唐祝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无助。
她是个母亲,她要维护属于自己的尊严,她有什么错?
唐祝看她脸又因为激动而涨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温声说:“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沈阿姨您先休息,陈艳是个聪明人,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让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搔扰您。”
沈弦月心里太乱,听到唐祝的话,被他声音里的镇定感染,才稍稍回神,无力而机械地点点头。
唐祝问:“您吃过早饭了吗?快中午了,我给您做点吃的吧。”
“啊?吃饭?”像是突然想起这回事,沈弦月有点迷惘,重复了一遍问题。
唐祝暗自心惊,她不会是一直没有吃东西吧?
“昨晚您吃了东西了吗?”
沈弦月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吧,唐祝闭上眼忍下一波怒意,带着明显的压抑走向厨房。她太久没有吃东西,他去给她熬点粥,以免她的胃也给熬出毛病。
他感觉陈艳就差一点可能就能成功了,因为她有帮凶,这个帮凶就是沈弦月自己。
是沈弦月放纵了陈艳对自己的伤害,让陈艳一次一次踩过她忍受的边界,让陈艳越来越品尝到因为过份得惩的甜美,变得越来越凶蛮。
这么多年,哪怕沈弦月能坚强一次。
只需要一次冷静和坚强,估计陈艳都不会有胆子继续嚣张。
在沈家安顿照顾完沈弦月后,唐祝也没有闲着,先是打了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然后再驱车去了许悠然公司。
有些事,不去解决永远都会存在。
章44 我爱你,别想跑
唐祝在这短短12天里所经历的,是丫丫绝对想不到的。
他为她筑起了一道保护墙,努力将她隔绝在事情没有解决前的担忧中。他知道她可能知道的时候会怪他,可是,他仍然不希望丫丫为他难过和痛苦。
要,也是希望在事情有了转圆和解决的希望时,才和她一起分享共渡。
丫丫听到唐祝来了北戴河,大喊一声连手机都惊得掉在地上,不顾自己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发现鞋都没穿,又回过头赶紧套上拖鞋,扯过一件薄风衣披上就继续往外跑。
没有等电梯,直接从楼梯往下三步并两步地跳。
这栋军属的酒店楼下面有一个大院子,有小花坛和空旷的一片可停车的地方,她奔出大堂,远远地就看到那亮着车灯的宝蓝色TID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