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坚,危险!”想也不想地冲到殷坚身旁布起结界,管彤让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吐血。
两股力量不断地撞击着,跟着引发连串的爆炸,长廊这里顿时陷入一片火海,隐隐约约仍能瞧见翻腾的火龙不断乱窜…
第三话支配
这场火真的太过诡异,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窜烧着,不论他们怎么努力,烈焰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死灰复燃。围观的群众尖叫不已,有些人还发现了火焰当中出现了奇怪的景象…
***
一边东拉西扯地闲聊,一边东张西望地闲逛,天大的紧急事件,一但遇上了百货公司周年庆,也无法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挑靴子挑得十分开心,殷琳一点都不感到着急,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称得上安全,殷坚的地盘绝对可以算上一处。
游乐琪呆在那个布满结界的地方,再厉害的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况且,从吴进那里听来,陪着游乐琪的还有管彤那只痴情到愚蠢的笨狐狸,怎么样也有上百年的道行,这样还会发生意外,那将游乐琪摆到哪边去都平安不了。
“不是呼呈市民尽量不要到公共场合吗?怎么这里还人挤人碰的?”陪着殷琳硬是蹭过一堆婆婆妈妈,周年庆打折后的名牌服饰、鞋子以及化妆品,对阮杰而言依旧没有什么吸引力,久而久之也就脱离了这类抢购的风潮了。
“因为人总是自私的嘛!『不一定被感染』跟『一定抢不到好康』,想当然尔是后者事态严重啊!所以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来这里捡便宜。”瞄了瞄头顶不断放送着新闻的液晶电视,殷琳冷笑地看了看四周茫然无知、只知道抢购名牌的群众。
“又多了几起意外了…应该不算意外,这些命案都还没被证实与『鬼雾』有关,被害者都遭人活活打死,这简直、这简直…”气愤得找不到话语形容,一直关注着新闻报导的阮杰,面色铁青地说着,红色长发像火焰般闪耀着异常的光芒。
“这就是女娲的目的吧?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世人自相残杀。如果这个未经证实的病毒漫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的话,难保其他地方的人不会对这里进行封锁,让受感染的人自生自灭。”
“真会如此吗?”
“为什么不?如果再极端一点,干脆动手消灭掉这些受感染的人不是更快?只是我担心根本是白忙一场,病毒早就扩散开来了。”神经质地放下正在鉴赏中的靴子,殷琳嫌恶地搓了搓双手。和阮杰谈论着由类肉毒杆菌引发,一而再再而三变种的感染风暴,很难不去联想她刚刚看中的靴子,已经让多少人触摸过了;而那些人当中,是不是有人遭到感染了?
虽然对殷琳的小侄子——那个名叫殷坚的年轻人认识不深,只不过对于殷家的道术,阮杰倒是十分敬佩;再加上对方是继承者,还有殷琳拍胸脯的品质保证,阮杰自然也认同游乐琪待在那里,理论上很安全,所以也不急着赶过去;只是她对这类奢侈品也没有太大的需求,在等待的过程中,无聊的抬头看着重复播放的新闻来打发时间。
“殷琳…你说你小侄子住哪儿?”细眉微微皱起,阮杰脸庞罩起一层忧心,跑马灯不断冷却地火灾新闻,那个地址看起来分外眼熟。
“怎么了?”意识到阮杰的不对劲,殷琳也跟着抬头看,没过几秒,已经不够阳光、生气的清秀脸孔,顿时间乌云蔽日般阴森起来。
“该死!出事了!”
***
瘫在计程车后座,何弼学觉得浑身骨头快散掉般地频频叹气。电视台接连发生事故,有意外、有人为,闹得他被警方带回去盘查了好久,光是笔录就写了老半天;总算忙完了回家,又遇上大塞车,运气背到都想自暴自弃,干脆找地方跟殷坚两人隐居算了!真的像殷琳讥讽的那样,被衰神附身了?走到哪儿霉到哪儿。
“先生,你要不要在这个路口下车?前面好像有火警,没办法开过去。”计程车司机好心地提醒着。只剩一个路口,长手长脚的年轻人,多走两步就到家了。
看着外头没日没夜疯狂下着的大雨,一想到要在湿湿冷冷的情况下跑回家,何弼学其实很想继续赖在计程车上。塞就让它继续塞,反正迟早会开到家门口。
“恩…多少钱?”想归想,行动力一向强到破表的何弼学,不自觉地翻出钱包,问清楚价格后,三两步地跃下车快跑着。
大雨浇得他浑身冰冷。越是接近大楼,何弼学的脸色越凝重…好几辆大小不一的消防车瘫痪了这条路,水柱全都向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楼层喷洒。即使倾盆大雨仍然不停地下着,还是阻挡不了不断冒出的猛烈火光。
“我、我的妈啊!这是在干嘛?”惊愕地瞪着让大火蚕食的楼层,随着不断喷出的火花、爆炸声,何弼学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地颤抖着。
“先生、先生!不要靠近,太危险了!”努力灌救的消防员,气急败坏地将何弼学挡开,天候相当不好,雨势这么大,可是浓烟火花却没有减弱的趋势,这场火灾烧得离奇。
“有、有人!还有人在里面!”终于回过神来,何弼学随手扯住一名忙着指挥交通的警察。他想起了离家之前,管彤在书房里打坐疗伤,而游乐琪则在沙发上休息。前者可能不会有危险,可是后者跟他一样,只是个平凡人…烧得如此猛烈的大火他担心管彤来不及救游乐琪。
“什么?还有人在里面?!快!还有人在里面!”大雨让视线听觉全都模糊不已,不过那名警察还是明白了何弼学在叫嚷着什么,紧张万分地通知着其他人,而在抢救中的消防员却纷纷露出无能为力的神情。
这场火真的太过诡异,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地不断窜烧着。不论他们怎么努力,烈焰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死灰复燃。
碰碰!碰碰!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周围的群众尖叫不已,有些人还发现了火焰当中出现奇怪的景象。何弼学呆愣在当场。如果他的视力没让大雨冲刷得变成不可信任的话,刚刚那道窜出窗外的火光,分明是殷坚惯用的道术火龙。
“何同学!你又惹了什么麻烦?”一声冷喝,殷琳及阮杰两人急匆匆奔了过来,何弼学无辜地猛摇头,燃烧中的楼层再一次地发生剧烈爆炸。
“小姑姑,他们都还在里面!”警笛声呼喊声此起彼落,何弼学扯着嗓门通知殷琳,后者脸色一沉,反手一射,符纸化成一只白鸽飞过人群,振翅间挥舞出强大的力量,众人不由自主地退开,趁着这个空档,殷琳三人嗖的一声地窜进大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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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员们来来去去地忙着灌救、疏散居民,浓烟弥漫视线极差。何弼学凭着对这里的熟悉感带头往前冲,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殷坚的公寓在哪儿,殷琳及阮杰两人紧跟在他身后,三人半曲着身体跑近,高温浓烟划下了界线,无法再往前一步。
“小姑姑!那是殷坚的护身火龙!”何弼学无济于事地用手阻挡着高温,扯着嗓子通知身后的殷琳,一旁的消防员拼命地将他们往后赶。何弼学太清楚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普通的水柱怎么有办法浇熄火龙制造出来的烈焰?更何况这还是殷坚这个灵力高深的家伙搞出来的麻烦。
“我有眼睛!真是该死,混蛋!”道术再高深还是凡人,殷琳无法靠近火场,半眯着眼睛咒骂,嘀嘀咕咕地翻出随身化妆镜,沉吟了一会儿又咒骂得更厉害。
“小姑姑啊,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快把火龙收回来啊!再烧下去整栋楼会垮的!”让火舌、高温一步一步地逼退,何弼学痛恨着此时的无能为力。如果殷坚的火龙在这里,放出火龙却无法收回,是不是代表遇到了危险?他不再是『活死人』了,万一…何弼学不敢接着往下想。
“不行!小侄子力量比我强,我没办法控制那条火龙…阮杰,我记得你能控制火焰,帮我!帮我引导它!”扯着嗓子,殷琳不得不承认,如今殷坚的道术远胜过她,或许他还不够熟练,但是单就力量而言,恐怕阳间再也没有人能比拼得过。
点点头,虽然不很明白道术怎么召唤出那尾帅气、勇猛的火龙,不过既然牵扯到『火』,阮杰有把握能控制得了。
场面仍是一片混乱,消防员不断指挥、灌救,早已无暇顾及躲在角落里的何弼学三人。就在此时,那名红发女子张开双掌,火焰般的头发不断翻飞,大楼内的火苗开始向两方散去,有秩序地朝她缓慢滚动。
原本疯狂喷洒水柱的消防员,全都张口结舌地盯着这一幕——烈焰像是有生命似的朝着那名红发女子流去,乖巧像只小宠物般在她腿边打转!
震惊还没消退,灰烬当中窜出了一只冒着金光的火龙,利爪抓在墙上,张大着口发出啸声。
正当那些消防员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名黑衣、黑裤、黑长发,一脸妆容即使身处火场还是令人发凉的女子,对着掌中的小巧妆盒念念有词,跟着那条火龙不情不愿地绕着众人飞了一个圈后,嗖的一声消失在镜子里。
哼哼两声,殷琳不顾那些消防员惊愕的眼神,甩动长发自顾自走进被烧得几乎全毁的废墟里。
尴尬的笑了笑,何弼学与阮杰互看了一眼后,连忙地追了过去。至于剩余的火苗,既然做怪的火龙被收拾了,那些尽职的打火兄弟们自然能处理地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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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混蛋怎么没被烧死?”踹开不知是被烧毁的书柜还是沙发,殷琳一瞧见互相扶持、脸色苍白外加嘴角带血的殷坚及管彤,丝毫不管两人伤势如何,劈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幸亏这栋十分高档的大楼,原本的住户人数就不多,消防员在第一时间内就全部疏散完毕,若是有人因为殷坚道术使用不慎而受伤,就算他是殷家继承人,就算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一样得受到家规严厉的处罚。
“真的…真的没料到道术会被反弹…对手、对手很清楚殷家的…”噗的一声,殷坚还来不及说完话,一口血就这样呕了出来,何弼学心慌失措地冲到他身旁扶住人。
殷坚还算幸运,道术反弹后,管彤张开结界护住他,大半的力道全反弹到这位原本就重伤未愈的狐仙身上,所以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惨白得泛青的脸色,说明了他现在得多努力,才能不露出狐狸尾巴。
“反弹?反弹个屁!有谁像你这样倾全力地攻击别人,一点都不懂得保留?”听见殷坚还算中气十足地顶嘴反驳,殷琳知道他死不了,忍不住继续教训,一边仔细地检查着管彤的伤势,细眉始终不曾松开。
“你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颇为赞同殷琳的说法,何弼学摇了摇头,随后紧张的找寻着豆芽菜。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整层楼几乎全烧毁了,就他那里一点屁事都没有,一小丛灌木像是在炫耀般地在那里摇啊摇。
狠瞪了何弼学一眼,殷坚已经伤得说不出话来,何弼学竟然还有心情数落他?前者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小姑姑一点都没说错,这笨蛋就是欠骂!已经不是不死之身了,还敢这样玩?
“还瞪?我说错了吗?释武尊说过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你啊…你啊!”
“释武尊?他谁啊?”
“你别管!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以后做事保留一些啊!要是万一、万一…”
原本也想像殷琳那样气势惊人地教训着殷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哽在喉咙里,何弼学微微发着颤。今天若不是管彤恰巧在,又或者伤势太重帮不了殷坚,那他岂不是命丧于自己的道术之下,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天人永隔?喔,也不至于,他们都生死与共了,自己只会被那个笨蛋连累,就这样不明不白魂归离恨天。
“好了!别再说了,等一会儿消防员们肯定会进来这里,我们还是先将他们送离开吧!”一直不发一语的阮杰,在看见管彤的银白色长尾后,心惊胆跳地提醒。
***
细针小心、缓慢地戳进苍白泛着青筋的手臂里,王志瑛微愣地打量着游乐琪,那个曾捅她一刀的男人如今睡得很沉,她差不多快记不清两人之间的仇恨。现在,她只看得见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游乐琪,其实非常吸引人。
“Jillion,你再瞪下去,他也不会喜欢你,而且,他是英冢先生要的人,你还是少打他的主意。”
虚空之中突然传出声响,一名男子就这样凭空出现。王志瑛连头都懒得转过,只是冷冷地哼了数声,她的能力是改变周围的三态,再这样不打招呼地神出鬼没,哪天她就冻住对方打算跨越的空间,让他永远被困在裂缝里。
“既然英冢先生要他,为什么还不断地替他注射这些药?元已经牺牲了,难道先生他还要制造出第二个元?”细眉纠结不已,王志瑛一向很崇拜英冢信夫,惟独在这件事情上,她有不同的看法。
施打药剂,开发自己的潜藏力量,这是她自愿的,所以很感激英冢信夫;可是元跟游乐琪却不同,他们全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改变,王志瑛已经能预想游乐琪的未来,也许会变得跟元一样,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那不一样,元已经失败了,会牺牲是正常的,英冢先生已经针对药做了修正。未来,这个男人只会像神一样。”说这些话时,那男子像是让某种宗教信仰洗脑似的深信不疑。
王志瑛神情复杂地回望着他。小庄跟着英冢先生的日子最久,就连他穿越空间的招术都学会了,也难怪小庄会将英冢先生奉若神明,如果没有那个充满理想的男子,只怕她跟小庄现在什么都不是。
“别再理会这些了,他还要好几天后才会醒来,让他多睡一会吧!药剂会慢慢地改变他!走吧,去吃点东西!”
小庄拉着王志瑛离开,他知道她不太能认同这种做法,不过他相信英冢先生的决定。这个世界确实需要『神』来重新恢复美好的秩序。
等两人走远,游乐琪慢慢地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抗药性的关系,他老早就清醒了,只不过身体太疲累,所以不想动弹,只是安静地听着两人交谈。
轻轻地叹了口气,艰辛地爬了起来,游乐琪苦笑不已地看着手臂上的针孔——没想到他也有真的变成『毒虫』的一天啊!
强忍着头晕,用清水泼着脸,游乐琪发现镜中的自己虽然依旧苍白,可是看起来不那么『离死不远』了。他猜想也许是因为药物让他这几日睡得极沉,不再头疼、没有噩梦的关系。
“你果然很特别。还有四剂的疗程,你竟然提前清醒了。”冷不防地传出干哑破碎的嗓音。游乐琪吃惊地回头,一名老得像具标本,缩在轮椅上的男子,面带微笑地等在门边。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间药厂的负责人,英冢信夫。”
***
辛苦地将一箱一箱的杂物搬下货车,何弼学灰头土脸地把东西推入豪华别墅里。虽然那场火把大半的家具烧个精光,不过殷坚这个家伙实在藏太多东西!抢救回来的书籍、衣物还有道术法器,也够让何弼学忙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呼…真是要命,不整理不知道,那家伙也实在太会堆东西了。”一面嘀嘀咕咕抱怨,一面又认分认命地处理着『平凡人』帮得上忙的事情,何弼学礼貌地向警卫老伯打着招呼。
这栋房子是吴进那个有钱到不像话的二世祖,一听说他们的公寓被烧掉后,二话不说不收分文地出借。何弼学只能说,殷琳真的替自己找了个好到过分的长期饭票啊!最好就是她嫁入豪门后,这栋房子干脆无条件送给他们算了。
“你是吴先生的好朋友啊?很少看他过来这里哩!要不是帮你们搬家,已经很久没见到吴进先生了啊!”好心的警卫老伯帮着何弼学将厚重的纸箱抬上推车。这附近是鼎鼎有名的高级住宅区,住的人非富即贵,是高级得不能再高级的那一类,所以很少看见像何弼学打扮如此『朴素』的人,亲切得让警卫老伯忍不住和他多聊两句。
“是啊!他是小姑姑的未婚夫,人好到我都为他担心,婚后他会不会被欺负得很惨啊?”呵呵地朗声笑着,何弼学到哪儿都能快速地与人混熟,没两下就摸清了警卫老伯的祖宗十八代,也打听了附近邻居的八卦。
这个高级住宅区的实际户数并不多,每栋别墅离得又远,想跟邻居碰头联络感情的机会少得可怜。
努力地将推车送入差不多可以跑马的庭院里,看见里头的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何弼学的心底不知是羡慕还是想诅咒——为什么这些会看风水,卜算的人,个个都有钱得不像话?
吴进的爷爷,人称『神算无遗』的吴移老先生,靠着卜算这个厉害本事,就能留下万贯家产给吴进这个不知长进、只知道研究人骨头的败家子挥霍;就连其实很半桶水,但靠长相足以弥补掉这个缺点的殷坚,帐户里头的数字也让何弼学感到很辛酸…这年头像他这样本本分分、脚踏实地的年轻人,基本上都穷个半死啊!
“啊!怎么不叫我帮忙?东西很重吧?”正在客厅中央慢条斯理砌着红砖,吴进很感兴趣地移植着豆芽菜。
他恐怕是所有人当中,最好奇豆芽菜将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基本上会期待一颗豆芽菜『长大成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吴进其实已经完全脱离『正常人』的范围了。
“你由着殷坚把豆芽菜『种』在客厅中央啊?小姑姑发过好多次飚了呀!”
“殷坚很强调这个位置是财位啊!豆芽菜是他的福星、摇钱树哩!”
“你听他在放屁啦!财迷心窍的钱鬼说的话能信,鬼都会造桥铺路了!再说,小姑姑也讲啦,阳间都要毁灭了,他赚那么多钱是要去哪里花啊?”
“你真是有趣!我以为你一定是站在小侄子那一边的哩!”
“不合理嘛!哪有人把植物种在家里面的?这样怎么行光合作用?那个白痴自然科学肯定不及格!”
听着何弼学张口闭口损着殷坚,吴进觉得好玩地呵呵直笑。这一阵子不幸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不停地发生,难得有这么愉快的气氛,真的就像殷坚说的,有何弼学在的地方就有欢笑啊!那家伙不是普通的乐观兼跳Tone呀!
“其他人呢?”忙了一阵子,何弼学豪迈地掀起上衣擦汗,探头探脑地找了好一会儿,只剩吴进一人陪着他整理,感觉怪孤寂的。
看来,他已经太习惯身边有殷坚的存在了。两人才不过分开没多久,他就开始感到不自在了。
“管彤在房间里静坐,这一次才是真的伤及真元,小琳叫我们不要去打扰。至于小琳跟小侄子,他们在书房施法,你知道的嘛!殷家道术有些禁忌,同样也不准我们接近。”
仔仔细细地报告着,吴进已经太习惯他的生活完全绕着殷琳打转,这一阵子,就连他最爱的考古工作都跟着放下,学校也不太回去了,只能说,他对殷琳的爱,早就超过他自己的认知,骨子里只想跟那个在他眼中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人厮守。
“还在施法?他们忙这个忙多久啦?还是一点结果都没有?公寓烧掉了,接下来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保险、理赔BlaBla,全都等着殷坚签字,这可不是我想帮就能帮得上忙的啊!”没好气地摇摇头,何弼学知道殷坚懒得处理这些琐事,可是在名义上,他不是殷坚的『谁』,不能代表他跑完所有流程。
“应该快有结果了吧?”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不切实际地安慰着,吴进苦笑地望着何弼学。
所有人大概太习惯那两人形影不离、心灵相通了,所以才会忽略在阳间的法令中,这两个人其实还是『两个个体』,不能互相代表的。
“说起这把火,真是因祸得福哩!”顺手替豆芽菜浇了点水,何弼学露出一深一浅的酒窝,天真稚气地傻笑着。
“喔?又有什么八卦?”习惯待在墓穴里跟死人打交道,吴进很佩服何弼学这种跟任何人都能混得极熟的本领。
“原来我们那栋大楼里,有人也出现了全身泛黑的症状,如果不是那场大火,让住户不得不离开,搞不好只要一个晚上,所有人都中招被感染了。”啧啧两声,何弼学神秘兮兮地说。
“连你们那里也有?灾情这么惨重了?”忧心忡忡地询问,吴进眉头紧皱,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继承衣钵,如果学会了他爷爷神算的本事,用不着精通,只消几成功力,就知道有什么办法、该往哪个方向消灾解厄了。
摇了摇头,何弼学一脸认真地解释,自电视台那里听来的消息:几乎有四分之三个城市沦陷了,现在政府正将未出现感染症状的居民撤往他们这里,虽然只是个文教区,可是大批的军队跟警力驻守,俨然像座铜墙铁壁般的城池。
“撤到这里?那…那其余人呢?如果来不及躲到这里来怎么办?还有,他们怎么分辨哪些人被感染、哪些人平安无事?”认为事情有些不合理,女娲制造出来的灾祸,哪有这么简单就被阻拦?吴进觉得很不以为然,尤其像这些将人『分类』的手段,很快又会沦为权力斗争的凶器。
“又是那个仁德药厂干出来的好事啊!听说他们『又』发明了不晓得什么狗屁试纸,可以呼一口气后就判断出来有没有被感染,辨认力高达百分之七十喔!上面那句是他们的广告词。”夸张地比划着,何弼学用着卖膏药似的口吻解释。
吴进苦笑两声。他也听说不少关于仁德药厂的事迹,包括第五、第六代的疫苗,只是他真的很怀疑,这些药物除了延迟病发死亡的时间之外,基本上,对于真正的问题丝毫没有解决。
“偷偷告诉你,他们新推出的疫苗,已经被证实了会损害智力,长期施打会让人性逐渐失去,如果不注射,又会立刻病发死亡…真的是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可惜忠言逆耳,那些疫苗的销售量吓死人的好。”
回一趟电视台,就收集到如此多的最新资料,即使标哥告诉何弼学,他的新节目恐怕保不住了,这个一向热爱自己职业的年轻人,还是动不动跑回去『帮忙』。
碰的一声,书房里头传出巨响,吴进惊慌失措地冲去关心,何弼学则老神在在,先是在厨房里抄出颗苹果啃了啃,跟着再悠闲地晃回客厅,刚刚好看见怒气不息正在那里发火的殷家两姑侄。
“找不到人?”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火上浇油,何弼学漾着张诚恳的笑脸,将手中啃了大半颗的苹果塞到殷坚嘴里。这个笨蛋为了施法,八成忘了他的早餐中餐等等等等。
“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别说冯健他们找不到,就连殷家的道术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太诡异了!”气得差点掀翻茶几,殷琳高跟鞋在客厅里跺来跺去,好几次差点踩断其实还算挺矮小的豆芽菜。
“殷家的道术已经可以追踪到活人了?这么厉害?”跟殷琳混久了,吴进对殷家道术都小有了解。研究古籍的学者,恐怕比殷坚还熟悉那些满是灰尘的手抄本。
“当然不行!不过他穿的是我的衬衫,要找自己的东西很难吗?”冷哼几声,殷坚的俊眉挑了挑,这也是一开始他不发火的缘故,总觉得牺牲一件白衬衫可以看牢那只竹节虫很划算,谁知道老天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谁来赔给他那两百美金?
“哇——!又懂得阻挡你殷家的道术,又会『反手一劈』这一招,真是越听越像某人,幸好那个死老鬼已经被KO掉…”摇了摇头,何弼学啧啧有声。殷坚及殷琳两人互看一眼、脸色一变。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就怕你这么说,通常你说什么就中什么…”
***
数了数日子,从他清醒之后,又经过了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当中,平均每天都会有人来替他注射一针药剂。算不上随遇而安,只是游乐琪的个性也不像积极反抗的人;更重要的是,自从施打那些药剂之后,他的健康状况反而变得比较好一些,至少恼人的声音、幻觉,还有噩梦通通消失了。
“还差几次疗程,你就会完全康复喔!”陪着游乐琪有一台没一台地乱转频道,王志瑛晃着白皙修长的腿,亲昵地坐在他病床上。游乐琪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杀过的女人都这样,似乎都不在意他的那一刀是捅在她们身上——好吧,连男人都这样,管彤不也完全不在意?
“是完全康复还是彻底变成怪物?”嘴角勾起些微弧度,看上去有些邪气,游乐琪并不是天真的小孩,真的会相信这种屁话。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的…好的坏的,全都是目的,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如此之好,就算是爱情,那也是一种目的。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像的那么糟?英冢先生说了,到时,你会变像神一般的存在,可以拯救全人类…这样不好吗?”王志瑛深信不疑地回答,神情崇敬得游乐琪都不忍心泼她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