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个个颈子上一大片血迹,像有一柄锋利的刀子狠狠切开她们的脖子!
游乐祺的心跳愈来愈快,血腥味愈来愈重,最后一转头,叶光苹流着血泪的悲伤神情,像利箭似的射穿他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唔…”咳出一口血,游乐祺觉得呼吸较顺畅了些,猛力的吸着冷空气。
“游乐祺,你醒了?”松了口气,正在玻璃门上张贴求救讯息的吴进,不禁欣喜的询问。
当他们发现所有人被困在这栋大楼内无法离开之后,殷琳决定兵分二路,让吴进留下照顾游乐祺,毕竟,他们俩人与林幼乔无冤无仇,再加上女娲不能祸及无辜,他们两人留在这里求援反而安全。
至于殷琳及管彤,虽然灵力被削减大半,但是身为殷家道术传人,殷琳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厉鬼索命不出手相助,就算那些人怎么自私、怎么该死,那也该由阳间的律法来制裁。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腥味让游乐祺清醒不少,自从车祸之后,原本就有严重头疼的毛病,现在让失速的电梯这么一摔,情况变得更为严重,他开始出现幻听、幻觉的问题,不断有嘈杂的声响在耳边叫嚣、陌生的影像在眼前飘荡。
游乐祺扶着墙,茫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游乐祺!你在干嘛?”还在贴着求救标语,吴进转头急问,不知该不该放下手中的东西,先去扶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一把。
“我有事要做…有事要做…”着魔似的一步一步往前,游乐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楼梯口。
高跟鞋咯咯、咯咯的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殷琳手握着金钱剑防身,神情戒备的慢慢往前,空气里一直飘散着一股阴冷的腐臭味,这对降妖伏魔大半生的殷琳而言,非常熟悉这个气味,这就是厉鬼的味道。
跟在她身后,管彤小心翼翼的利用五感探索着四周,他不担心林幼乔的冤魂,他害怕女娲突然间横插一手,万一小姑姑少了根寒毛,他可以保证,就算殷坚在第十九层地狱,也会爬回来将他拆骨剥皮。
两旁的住户不断的敲击着自家大门,看来,每个人都遇到相同的问题,因为不明原因被反锁在屋内,殷琳与管彤对看一眼,该说林幼乔善良吗?她只针对她的目标复仇,其余人如果待在屋内,反而平安。
“你说,有个女研究员在你屋里?”大约是气氛问题,殷琳压低音量的询问,她知道管彤在屋子四周布下结界,她也亲自摆下阵法,待在里头暂时神鬼不侵,不过若是女娲的话…她就不敢保证了。
“嗯,我跟游乐祺本来打算接到其它几名研究人员之后,立刻送他们离开,谁知道还没走出这层楼,就遇上了林幼乔的冤魂,结果误搭了电梯。”有些自责,管彤闷闷的回答,他应该要保护游乐祺周全的,结果却害得他伤重至此,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不管怎样,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照顾对方生生世世,绝不反悔!
“希望她够聪明,知道要躲在屋里…”殷琳还没来得及唏嘘完,大老远就听见另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响,跟着就看见那名女研究员气喘嘘嘘的朝着他们跑来。
“你跑出来干嘛?”压抑不住怒气,管彤大吼一声,为了这几个家伙,游乐祺差点连小命都送掉了,她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离开房子?
“一直都有人在敲门啊!我从猫孔中看出去,有颗眼睛也透过猫孔在瞪我啊!”女研究员失控的尖叫着。
她其实形容得还不够贴切,一直都有人吊在半空中拿脚去撞击大门,而当她从猫孔中偷瞟出去时,外头那位则拉长头颅的飘近与她对望,吓得她差点心脏没停止跳动,等外头的声响停止时,她才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其间还一直听见有滴水声跟着她,死都不敢转头察看。
“你…你这个白痴!”明显的情绪也受到波及,殷琳少见的不冷嘲热讽,而是直接开骂,女研究员这样跑了出去,不正好中了厉鬼的奸计?她正等着将所有仇人一网打尽吧?
“可是…可是…”女研究员还想多顶个一句、两句,高知识份子的身份让她有种不容易接受旁人指责的坏毛病。
“还敢顶嘴?如果林幼乔真的要杀你,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让你跑到这里来吗?她是在戏耍你,猫玩老鼠啊!”气得浑身发抖,殷琳也知道自己不该发这么大火,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这种情况很糟糕,显然她也开始受到了恶念侵袭,如果不赶快摆脱这个困境,只怕他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害怕得泪花乱转,女研究员下意识的躲到管彤身后,真的不知这是上吊死的林幼乔比较恐怖,还是鬼气森森的殷琳比较可怕了。
“下楼也不是办法,大门被封住了,出不去!还是回我家,这位是殷家有名的天师殷琳,她的专长就是伏魔降妖,有她在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温柔的哄着女研究员,管彤现在一心只想赶快处理完这件事,甚至还冒出了个邪恶的念头,干脆就让林幼乔复仇成功算了,他担心游乐祺的伤势。
这个念头一跑出来,管彤的背脊立刻打了个冷颤,他竟然会这么想?岂不是离正道愈来愈远,愈入魔愈来愈近,管彤咬咬牙的冷静自己,他绝不能让女娲得逞,他一定会捱过这个难关。
“又回去?不要啊——她会等在门外啊!真的,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
女研究员双腿发软,拚死命的摇头拒绝,这两人说得倒轻松,他们不曾面对面实际见过林幼乔的死相有多难看,才会以为穿着红衣,变成厉鬼的她很好解决。
“我知道…她就在你身后。”
盯着女研究员背后直勾勾的瞧着,殷琳冷冷的回答。女研究员浑身一僵,原本以为殷琳是故意吓唬她,想要骗她一起离开,可是看到连管彤都跟着俊脸煞白,女研究员颤抖着身体,慢慢的半转身…
林幼乔的脖子像是不堪自身的重荷,开始愈拉愈长,悬空的双腿不停摆荡,似笑非笑的嘴巴大张,长长的红舌滴着唾液,黏黏的舔向女研究员苍白的脸颊。
“啊啊啊————!”
发疯的尖叫不已,女研究员害怕的目光离不开林幼乔早已变形的五官,管彤顾不得礼貌,捉住她的手腕拖着人,转身便跑。
“该死、该死、该死!”殷琳怒气不息的狠踹逃生门一脚。
他们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上好几楼,在回到管彤的住家之前,他们还有好多层得爬。
“小姑姑…你的气色真差…”苦笑不已,管彤猜想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栋大楼里种了许多植物,现在植物愈长愈茂盛,这说明了什么?女娲又开始了移花接木的鬼勾当了,将他们的灵力暂时夺走,转嫁给这些无害的植物们。
“所以我特别讨厌处理这些带着怨气自杀的厉鬼,死都死的特别难看!”又踹了逃生门一脚,这一回殷琳顿了一下,门…锁上了?
管彤察觉她脸色的不对劲,伸手碰了碰门把,居然像触电似的被反弹回来,看来林幼乔在实行口袋战术,将他们一步步逼进死胡同里。
“继续往上走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跨了几步,殷琳揉着自己发酸的双腿,看来被夺走大半的灵力之后,她连体力都所剩无几。
“小姑姑!”管彤突然伸手拉住殷琳,拉长着尖耳侧头聆听,突然又是好几声凄厉的惨叫、惊呼,跟着就是慌不择路的脚步声,霹哩啪啪的朝他们冲来…
“鬼啊——有鬼——!”丝毫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好几名男子称得上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冲向殷琳他们,惨白得泛青的脸色,额头上一片黑气,用不着真的做法,光是瞄他们一眼就可以轻松的判断出这几个家伙撞鬼了。
“你们…你们…”女研究员瞪着那几个人结结巴巴,管彤与殷琳对望一眼,看来他们不用一一去敲门,和林幼乔有仇的研究员们全都被逼出来了。
“林…林幼…”同样也结结巴巴,其中一名男研究员几乎咬到自己舌头的勉强说出,发颤的手指着逃生梯,他们每个人的遭遇或许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全都碰上了吊死的林幼乔,一半心虚、一半害怕。
除了逃命之外,他们无计可施,谁知道这么巧的会在这里遇上殷琳他们,殷琳与管彤又一次对看了一眼,这肯定不是巧合,是圈套,林幼乔想要一网打尽的圈套。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才刚闪过,碰碰、碰碰一连数声,各楼层的逃生门全都自动关起上锁。
这下可有趣了,他们不只被困在大楼里,还悲惨的困在这个狭小的逃生梯处,众人害怕的面面相觑,抬头往上看、往下看,全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之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潜伏、等待,没有人敢跨出第一步。
“小姑姑…你察觉到了吗?”敏锐度高于一般凡人,管彤皱紧俊眉的凑近殷琳,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刻意压低音量,只是这样反而让那群原本就已经很慌张的家伙们,变得更加害怕。
咬紧牙点点头,殷琳嗅着了浓烈的腐臭味自他们头顶上方涌现,抬头看了看,手电筒的灯光像是让黑暗吞食般完全提供不了任何协助,再瞧瞧管彤,这位夜视能力高过凡人的狐仙,同样无能为力,这片黑暗不是普通的黑暗,是一股阻隔了所有希望只剩绝望的铜墙铁壁。
“不是我!不是我!说要陷害你的不是我的主意!”突然间又有个男人惊声尖叫,脚步不稳的自楼梯上滚下来,摔得再怎么鼻青脸肿,也比不上他那见鬼的神情更加难看。
“你在说什么?”有些人,总是习惯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其中一名研究员朝他吼了一句,其它人也露出不谅解的眼神,为了活命而出卖朋友,果然也是人性。
“我没说错!当初是你的主意啊!我根本不想这样,竟然还闹出人命…”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吵了起来,其余几名研究员不是上去劝架就是帮腔,乱轰轰的气氛反而冲淡了些恐惧感。
正当殷琳与管彤不知该发飙还是该劝架时,滴、滴的水声无情的敲在铁栏杆上,原本吵得正火热的那几人全都静了下来。即使害怕,也无法将视线挪开,只能瞪大眼睛的看着头顶的那片黑暗,一道腥红色的人影缓慢的浮现,头下脚上的慢慢垂降下来。
“啊——啊啊————!”女研究员的反应最快,尖锐的惊叫声吓醒众人,殷琳的黄符纸掐在指间,管彤的一道咒语尚未念完,林幼乔的长舌就不偏不倚伸前,勾住那个用愤怒掩饰心虚的男人脖子,嗖的一声,那个男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被拖入黑暗里。
“你说了什么啊?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啊?”停了半秒,女研究员突然疯狂的哭泣,槌打着之前那名男子,他将所有责任推到其它人头上,是不是意谓着林幼乔会放过他,然后其它人惨死?不只是女研究员,其余几名同样也面色铁青,互相戒备的看着对方,心里的念头十分清楚,只要将陷害林幼乔的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自己就有机会活命,谁都不想当下一个惨死的人。
“你们冷静点!自乱阵脚没有好处!”殷琳吼了一句,虽然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因为恶念侵入的关系才使得人性变得更加丑恶,但是她仍然不能忍受这些人的嘴脸,如果可以,她真想放道五雷轰顶打醒这票人。
“小姑姑!”管彤机警的将殷琳拦往身后,那些研究员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们当牺牲品似的准备生吞活剥。
“总之,那个主意不是我出的!是你们!都是你们!”不知道是谁先发难,开始毫无目的的指责其它人,原本应该是高知识份子的研究员,如今却变得像疯狗似的互咬,怎样丑恶、怎样摆出那张嘴脸。
管彤护着殷琳一退再退,看来,这群人根本不希望他们插手,如果林幼乔杀了人就会甘心,只怕这些研究员为求生存,会将殷琳、管彤两人五花大绑的送到她面前。
“你们…”殷琳还想教训几句,这样互相攻讦正好落入了女娲的圈套,人性愈丑恶,灭亡的愈快。就在此时,原本让林幼乔拖入黑暗中的那个男人突然自高空跌落,剩下一团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肉体在蠕动、呻吟…
林幼乔的复仇方式令人胆寒,她不直接杀死你,她要你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就用他们更动过的药剂!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让眼前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原本互相指责、吵架的一群人纷纷尖叫着转身逃跑,殷琳与管彤根本来不及拦住。
最早遇到殷琳的那个女研究员,则是呆然的瞪着那个不停蠕动的肉团,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管彤!你看着她,我去将人追回来!”殷琳不容否决的命令,将护身的金钱剑塞到管彤手里,不知在哪里变出另一把桃木剑握在手里,唰唰、唰唰两三步就消失在黑暗里。
“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缩在墙角,女研究员低声的啜泣,精神恍惚的说着她是怎样该死、怎样妒嫉,最后才会犯下这个错误,管彤轻轻一叹,他相信一开始她只是冒出个这样的邪恶念头,只是这个微小的念头,让女娲的黑气有机可趁,最后酿成不可收拾的灾难。
咯咯、咯咯高跟鞋踩地的奔跑声接近,管彤皱起俊眉,混杂着茫然、不解的瞪着自楼下冲上来的殷琳,后者的表情同样也惊讶不已,她明明追着那些人上楼,谁知道一跨入黑暗中就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更诡异的是,手电筒根本没有作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她只能凭本能的一层一层往上爬,怎么会又回到原点?该死的碰上鬼挡墙?
“小姑姑?”
握在管彤手中的手电筒,冒着泛青色的微弱光芒,殷琳有些理解为何她手中的没有作用了,看来,这片漆黑不是单纯的停电,除非使用灵力,或者像管彤利用狐火照明,否则休想弄出一点光亮来,而这些心里有鬼的人待在绝对的黑暗中,只会加深他们的恐惧,负面的情绪愈强烈,林幼乔的力量就愈可怕,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看来…林幼乔的目标不是我们,只是她也不让我找到那些人…”殷琳皱紧细眉,话才刚说完,她跟管彤两人同时一愣,心脏狂颤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那些人,恐怕已经遇害了。
“还是别呆耗在这里了!管彤,你有办法弄开这个逃生门吗?”指了指管彤身后的逃生门,殷琳一把揪起还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女研究员,她这辈子还没这么吃鳖过,竟然让个红衣厉鬼追得到处跑。
放下手中的金钱剑及手电筒,管彤凝神的盯着逃生门,瞳孔泛着一股幽幽的蓝光,十指朝外伸展,银蓝色的光线自指尖冒出锁入门孔内,只是不管他多努力,再怎么集中精神,更多的法力是漫无目的朝外四散,殷琳察觉不对劲前,管彤已经气力放尽的跪倒在地。
“怎么了?还是不行?”殷琳焦急的扶住管彤,她的符纸也失去效力,果然殷家道术使不上劲后,她顿时变成个普通女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正当这两人还在那里研究着该利用什么方法打开逃生门时,女研究员又开始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一路一直爬到管彤身后,拚命将他往前推。
一头雾水的管彤,摸索着地上找回手电简,就着那微弱的光芒,努力的适应着黑暗,终于瞧见了林幼乔吊在半空中的身影,暗红色的雾气围绕着她,即使没有说明,在场的三人都清楚,只要让那个红色雾气沾上,当场就会变得跟先前那个男人一样,被蛀蚀的只剩一团肉球看不出人形的模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女研究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将管彤整个人推了出去,殷琳一声惊叫哽在喉咙里,眼看着管彤就要跌入那团红色雾气当中,突然间,她的金钱剑竟然自林幼乔的胸口穿出,现场气氛先是一僵,然后就是林幼乔惨烈无比的尖叫,长舌不断挥舞着。
“游乐祺!”管彤倒吸口冷空气,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游乐祺,用尽力气扔出那柄金钱剑,现在脸色死白的站立不住,眼前一黑的朝后倒下。
不在乎自己的灵力是不是仍能维持人形,管彤瞳孔绽出蓝光,身影嗖的一声消失,跟着下一秒出现在游乐祺身边,正巧将往下坠的那人捞进怀里,后者咳出一大口鲜血,从大厅爬到这层楼,已经耗去他所有力气,再也睁不开眼睛。
让殷家的金钱剑后背贴前胸的穿过,林幼乔愤恨的双眼几乎完全凸出,哽在喉咙里的尖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看得出来她十分努力维持住自己的『人形』,只是殷家的金钱剑凝具了天地间的正气,降妖伏魔的力量不是女娲能随意夺走。
终于,她开始变成血雾,仍不死心的朝女研究员扑去,后者沾上那些血雾之后惨叫不已,殷琳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就算她这辈子见过的妖怪、鬼灵多不胜数,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被蛀蚀的失去五官、失去构成人形的外貌,最后变成一团只能蠕动、呻吟的肉团,她还是觉得太过恶心。
等女研究员停止呻吟,林幼乔只剩一滩血水后,头顶的照明灯突然啪的一声亮起,整栋大楼恢复了电力,空调开始运转着。
凉爽的空气无声无息的钻入众人的肺叶里,对殷琳及管彤而言,这一夜,终于过去了,宛如再世为人。
“到头来…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谁都救不了…”拾起自己的金钱剑,殷琳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莫名的冒出一种一了百了的消极心态,随后又自己惊醒,甩了甩头、握了握拳,她不能让这些负面情绪打倒,绝不能让女娲得逞,阳间不会毁灭,有殷家在、有她在,阳间就不会毁灭!
“先将游乐祺送到医院吧!他伤得好重…”看了看怀中的游乐祺,除了衬衫上一大片腥红之外,其余的地方毫无血色,管彤担心不已的连番提醒,殷琳点点头,他们不是谁都救不了,至少不能让游乐祺无辜送命。
重重放下手中的报纸,殷琳面色铁青的盯着上头的斗大字眼,回魂夜那晚的事情果然被大作文章,怎样怪力乱神怎样报导,这年头仿佛不那么狗血、不那么娱乐化,报纸像是没人要看一样,就连没发生过的事情也被乱写一通。
“这算哪门子报导?比何同学的破节目更加装神弄鬼。”冷哼数声,殷琳气闷的走到窗边,看着底下来来去去的车潮,女娲的恶念黑气仍在外头作怪,这些报纸还在那里不知死活的扇风点火,就怕无知的市民不够恐慌,负面情绪不够强烈一样。
“如果游乐祺在就好了,他写的新闻稿虽然平淡的会让人觉得了无生趣,但至少还算客观、公平,有一部份甚至还挺科学,可惜人还躺在医院里,没两三个星期恐怕出不了院,内出血加脑震荡,人没死已经算是奇迹了。”陪在会议室里的冯健诚实的回答,他虽然不太喜欢游乐祺的个性,但不可否认,那个男人倒是挺冷静、固执,不容易让恶念黑气左右他的情绪。
“管彤还在医院陪他?”殷琳追问一句,她知道管彤自己也遇上一些问题,这是修练的关卡,如果可以,她挺想将他赶回山里,省得留在这里自毁道行。
“他很内疚没照顾好游乐祺,你让他留在医院里吧!免得他胡思乱想。”吴进轻声的劝说着,他了解殷琳,知道她担心管彤,但是感情这种事,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或许这就是管彤命中注定该遇上的,逃也逃不过,顺其自然吧!
“林幼乔死了,那些研究员也死了,所以能够稳定药剂的人全都不在了,看来法玛药厂除了销毁之外,别无他法了。”阮杰嘀嘀咕咕,语气中多多少少隐含着失望,她是个女人,这个喷雾式的药剂本来是制作出来让女人永保青春,现在配方遗失了,只能说那个美梦昙花一现。
“这最好!违反自然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如果一开始没有制造出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死得那么难看了!”殷琳边骂边打冷颤。
天亮后,他们找到了其余几名研究员,严格说起来,他们不算是死了,只是再也没有『人』的外貌,一团只能蠕动、呻吟的肉球还能怎么生存下去?法玛药厂不得已,只好悄悄的让他们安乐死。
“阮杰,你明天去跟药厂连系一番,看看销毁那批药需要什么协助?”听完所有人的报告后,主任简洁的下达命令。这一类危险药品是不是能够销毁?该用什么方法销毁,都必须从长计议,如果普通的火焰办不到的话,他相信,凭阮杰操控火焰的本事,应该还是有办法让药剂在地球上彻底消失。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白铁推车上堆满的药剂,负责稳定配方的研究员不禁觉得可惜,这药真的很有效,可惜连名字都来不及取,就得被销毁。如果他能找到林幼乔留下的配方,也许,药厂会让他继续做研究。
福至心临的随手翻翻找找,突然在林幼乔抽屉的夹缝里搜出一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方程式,同属研究员的他一看就知道在表达什么,一颗心飞快地狂跳起来。
“老天…老天…我怎么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仔细的阅读着,研究员掩不住兴奋的表情。
在这个团体中,他一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现在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人,是不是表示…所有荣耀将成为他一人独享?他终于不必活在其余人的阴影中,不需要再默默无名了!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个卑劣的念头,打从心底的认为那些人死得好!
“药剂不能被销毁,绝不能被销毁!”不能自己地颤抖着,研究员满脑子的利益、名声,他得先将药剂藏起来慢慢研究,他可以独自稳定它,不能让别人夺去他的机会,绝不!
太过兴奋而发颤的双手,突然间僵了一下,药瓶歪歪斜斜的倾倒,跟着不偏不倚的撞向另一瓶,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研究员惊吓的猛吸一口冷空气,青色的雾气就这样跑进他的肺叶里,然后开始热情的作用着,研究员浑身颤栗,挣扎着想爬出门求救,还没来得及前进几步就立即化成一滩血水。
不想与他人分享的自私念头,让血水升华出一股暗绿色的雾气,女娲不知何时出现在研究室的角落里,冷淡的看着,感受到那股不甘心的怨念,她徐徐吹出一口气,任由那团青雾在法玛药厂内流窜…
第四话伤心
摇头叹气,殷琳看着窗外,天空中始终飘散着一股诡异的青色雾气,她担忧着一直骚动不安的气氛愈演愈烈,整个阳间陷入这种负面情绪里,然后那团青雾得到力量能够无限扩散下去。
长长的呼出口气躺在沙发上,虽然检查又检查,医生已经同意了游乐祺可以出院了,但不管是罗文凯亦或是管彤,全都多事的不许他回到工作岗位,只能待在家里闲到发慌兼长霉。
门铃像是催命似的一声急过一声,游乐祺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脑震荡的后遗症便是他除了头疼之外,现在还多了会晕眩,他开始怀疑老天是不是故意折腾他,有人发生这么多惨事之后,还拖着一身病痛继续活着吗?
只是游乐祺的个性虽说是不在乎、无所谓,但还有一部份是不服输,他就不信老天还能再怎么整他。
“啊…是你啊…”看见门外站着的是管彤,游乐祺连招呼都懒得打,任由大门开着,反正对方差不多快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似的,三天两头往这挤,游乐祺自顾自的往回走向沙发,最近老是做一些怪梦,像正在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总之睡眠品质原本就不好,如今变得更差,他需要再好好躺一下。
大门碰的一声被甩上,跟着落了锁。管彤的反应让游乐祺一阵狐疑,半爬起身体张望,就看见对方的脸色阴晴不定,没来由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游乐祺自问自己的胆子不算小,只是现在管彤阴沉的表情让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朝沙发内缩了缩。
“管彤?…唔…”正想开口询问怎么一回事,游乐祺话还没说完就让管彤吻个正着,霸道的将整个人牢牢压制住,游乐祺想反抗、挣扎,反而让对方更加兴奋,微微发颤的扯着游乐祺的衬衫及腰带。
“你…你在发什么疯?”努力了半天,终于趁着管彤分心的空档急喘口气,游乐祺面色铁青的瞪着对方,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管彤这个混蛋是吃什么饲料长大的?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夸张?
“我在发疯?…呵呵!我真的是疯了才任由你一次次推开我!”目露凶光,管彤瞳孔绽放着诡异的蓝光,他跟游乐祺的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他为什么要这么怕他,一个小小的凡人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格拒绝他?又一次扑上前去,管彤又啃又咬游乐祺的颈子,后者不知是痛还是气,也跟着浑身发颤。
“承认吧!你也很喜欢我!你的拒绝只不过是欲擒故纵。”阴阴的笑了几声,管彤漂亮的五官写满了与往日不同的神情,仿佛着魔似变成另一个人。